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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斋集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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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斋集卷之十二
 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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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府君家状(中草未定本)
주-D001先府君讳▣▣字▣▣号日谷。惟我赵氏。系出礼壤。始祖讳孟。高丽初有开国功。官至三重大匡门下侍中平章事。厥后世袭圭组。入我 朝有讳益贞。事 睿宗 成宗。官吏曹参判封汉平君。戊午史祸起。以金文敬公宏弼,郑文献公汝昌诸人。同坐其事。左迁而卒。谥恭肃。生讳彭。进士一等。名声藉甚。不幸早世。生讳宗敬号独庵。历南床,翰苑铨郎。官至弘文馆典翰。名节见重一时。先察金安老之奸。力沮其再入。反为其党所挤陷。及安老败。特 赠都承旨。享虎溪书院。有文集。生讳廷机。历翰苑铨郎。官至议政府舍人。生讳守翼。历翰苑铨郎。官至弘文馆校理。生讳潝。佐仁祖策靖 社勋。官汉城府左尹封礼安君。谥景穆。生讳仲耘。官信川郡守。 赠吏曹判书。生讳道辅。官敦宁府都正。 赠议政府左赞成。于府君为高祖考也。曾祖考讳尚纪。官原州牧使 赠议政府领议政。祖考讳瑍。官至礼曹判书。入耆社谥孝贞。孝友清俭。为世所推。考讳镇明。文华蔚然。士友咸称。见忤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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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举专学。晚从荫路。转二邑而出典平壤。官至敦宁府主簿 赠吏曹判书。妣 赠贞夫人德水李氏。参判翼镇女。吏曹判书文靖公泽堂植之玄孙。继妣贞夫人庆州金氏。进士汉述女。观察使文贞公鹤洲弘郁之五代孙也。府君以 英宗壬午九月初五日丑时。生于外王考参判公之第。临月异气满室。既生有特禀。啼声重迟。甫晬多有出凡之事。至四岁。李夫人见背。哀号之声。悲戚之容。无异盛壮之年。有非四岁儿之行。得见者莫不惊叹。盖其至孝根天。已自幼时。莫知为而为也。王母贞敬夫人金氏。哀而鞠之。与处一房之内。寝食共之。一夜贞敬夫人所寝之室。有邻盗来迫户外。剽凿房壁。纳手而欲开窗环。府君少无惊动之气。从容起坐。欲执捉盗汉开环之手。唤起婢仆辈。如斯之时。盗乃劫走。正直之气。自幼不扰。及继妣金夫人主梱。府君事之以诚。不以异颜有间。金夫人亦慈爱甚重。如己出。随往王考永柔任所。官吏衙童之辈。或以游戏诱之。府君责而不应。又或有玩好之物列于前者。并皆却而不顾。就傅而受学之。时府君年六岁也。至八岁通小学孝经。才踰十岁。已通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之书。治功令业。屡屈场屋。己亥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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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岁之间。三入枫岳。此天性厌处芬华。癖于山水之故也。丁未王考尚书公充燕价。府君以从事。白衣随往。及还无一物燕产之入于归橐者。幕府例有盘缠及赏银赏缎之所出者。府君亦充一幕府也。故有缎银及如干物之来于前。而府君并皆退而不受。分诸行中。其时上价俞相公彦镐称叹曰某以年少。来此大地。凡于耳目之所睹奇玩怪器。一不留意。虽我境往来之际。女色丝竹之间。淡然若忘。只以竣国事着在一念。在途留馆之暇。或以题吟自娱。此诚远大之器。不易得之人也。握府君手勉之曰君以布衣。念存王事。君其无替此心焉。戊申家有夜叉之变。上下老少莫不惊惧。鸟奔鼠窜。罔敢有一人开户出头者。府君乃搆文。以阴阳各有主张。人神不得杂糅为辞。使门人告之。鬼乃自是夜不敢作闹。见者闻者。孰不慑服以正气。己酉十一月。中观武才对举。庭试文科甲科第一人。例付成均馆典籍。唱名日。 上召见。恩教谆谆。顾谓侍臣曰此人文名。 予已稔闻。风仪动人。几乎朝廷之第一人物。必大做也。伊后外舅尚书李公入 侍。 上曰卿之婿登第。见其为人。他日当大用。 予甚嘉之。十二月以 特教相换兵曹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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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三月。差谒圣试官。 上曰未通清之差 亲临试官。古所称极望。况释褐数朔。可谓峻选也。尔其须思副望之道。四月移拜司谏院正言。八月拜吏曹佐郎。差增广文科试官。其时上试朴相公宗岳,副试李尚书晚秀同为考试。有参试一人。意欲逞私。上副试并皆缄口不言。府君秉公不挠。十月选讲制抄 启。因 特教差抄 启掌务官。讲制辄蒙 恩褒。至 教以赵先呈文华赡敏。盖应制纳券。每每先呈故也。十二月因 特教拜骑曹郎。辛亥五月。复拜正言。伊时先考在箕城任所。箕邑以腴称之。亲党之私昵于势家者。以非义之说。诱之胁之。请纳厚贿。府君曰我家君受 国恩罔极。从荫路至此。更有何要求。以苞苴而献媚乎。夫守宰一时之计也。名义万世之严也。吾家世袭清谨。未尝由曲径而求进。蹈谬俗而蔑臣分。未之学焉。仍严辞而塞之。未几被台臣朴崙寿之诬。积怒四发。祸迫朝夕。赖 圣上至仁之明。洞赐昭晢。谪配于南岛。有识者皆冤之。乙卯先考宥还。四月特除正言。陈辞疏承 批。继有情势似然。本职许递之 特教。此内舅李尚书公名在台 启。府君以此因避故也。拜京畿都事。七月巡使遭人言遆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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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教权受符印。仍 下谕书。此异数也。丙辰九月。又拜正言。丁巳正月。陪扈 显隆园。以享官入参。 上使阁臣 传下教曰积年不见。意谓受伤。今见风仪胜昔。鹤立鸡群。大器也。必大做。近者朝论携贰。勿挠自在。渠之前程。惟 予在耳。以此 教阁臣亲往谕之。间又拜正言。六月拜兵曹一军色郎。十二月复拜正言。戊午正月拜司宪府持平。三月移拜兵曹正郎。七月 特除持平。因 饬教暂膺。旋以情势 特遆。八月又拜正言。九月选弘文录。寻拜弘文馆校理。训鍊院 动驾。请对蒙递。拜司谏院献纳。移拜副校理。十月因雷异陈戒疏。略曰是月即收藏之节也。云台之报。又何为而至哉。惟 圣上以对越之诚。轸修省之方。至有减膳之命。继下责躬之教。大哉王言。臣等钦仰攒颂之不暇。而第伏念冬雷之灾。无岁无之。仁天之示警数矣。诸臣之进戒多矣。臣等将何所藉手而为言乎。噫。尊 圣德明 圣志六字。即今日群下之所共期勉者。而俗习狃安。实效愈邈。以讹而传讹。犹夫前也。起疑于不疑。犹夫前也。光明正大之至德洪功。足以包天地而揭日月。感木石而孚豚鱼。而阏而不章。群惑转甚。此专由于朝廷之上。觊觎成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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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之际。趋向不齐。无一人拚死向前。对扬我 圣德。阐明我 圣志。此臣等所以痛哭流涕。宁欲溘然而无知者也。于敌以下。犹不敢臆揣。况夫君臣之伦。截若霄壤。而 恩典或出于不意则胥动瞬目之浮言。罪名不过于薄勘而反招指手之哓说。骎骎然将至莫可奈何之境。此固臣等常所忧慨者。而有所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噫。卞别淑慝。朝廷之大政也。而包容太过。明示好恶朝廷之心法也。而弥缝苟且。伈伈泄泄。今年犹去年。嚣嚣纷纷。明日如昨日。君纲之斁败既如是。国事之危岌又如此。何可望天心之和豫。而冬雷之警。不亦宜乎。噫。弭灾之策。何患无辞。邪学宜斥也。言路宜开也。饥馑宜赈也。财用宜节也。凡此数者。何莫非当日急先之务。而以臣愚昧。犹可属之第二件事也。 圣德不尊则君不君臣不臣矣。 圣德不明则国不国人不人矣。上下之间。诚信未孚。则其将天自天地自地矣。古人有言曰灾有所召。又曰转灾为祥。伏愿 殿下益懋奋发之政。深轸彰明之道。以仰答谴告。以迓续新休。则彼隐隐者将化为瑞日祥云。惟 殿下懋哉懋哉。 上嘉纳之。十二月拜献纳。寻拜修撰。拜副修撰。己未复拜副校理。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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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训局从事官。拜典籍。此是大提学洪良浩之自辟也。因嫌呈旬。其后因 特教仍任。赴汉学文臣 殿讲居首。 上谕李相公秉模曰此玉堂。文识才华。夙知其难当。而人器不草草。必远到大做。且状貌酷肖其内舅。见之辄欣然。李相公对曰自来抱负。朝廷期望。必大用于他日矣。移拜校理。六月拜文臣兼宣传官。寻拜校理副校理献纳。七月复拜修撰。陈疏请金翰东刊改之典。略曰即伏见大司谏金翰东疏 批下者。有前正言任㸁刊改事依施之 命。臣未知任㸁疏中遣辞之何如。而勿论言之深浅。事之轻重。新进风棱。可奖不可折。虽有冒禁之言。不过是不知中出来。承宣之出入近密者。尚此昧然。彼新入台地之任㸁安能知之。责之以不审。容或无怪。勘之以刊改。岂不太甚。噫。言路闭塞。莫若近日。正论寝晦。党习横行。有识忧叹。厥惟久矣。藉使㸁虽有过于此之言。在圣朝翕受来谏之德。宜赐包容。不加摧折。矧玆 特命鞶递。已经勘处。则职居僚台者。敢怀挟杂之心。反售搏击之举。其所拟律。太不衬着。臣窃恐清朝敢言之风。从此益消沮矣。忧慨之极。冒陈短章。伏乞 圣明渊然三思。前正言任㸁刊改之 命。亟赐收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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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谏金翰东反施刊改之典。以光转圜之 圣德焉。疏入 传教即下。十分截严。后日宾对。 严教又震叠。 批仍不下。先是台臣任㸁陈疏。 传教若曰疏中有李潜二字。冒犯 先朝禁令。原疏还给。其时金翰东以谏长至请任㸁刊改。右袒凶潜之故也。八月差下文备郎。一自疏讨金翰东后。朝议伟之。三司拟望频数。而并未受 点。至有备郎差下 启本还给之 命。十二月拜副校理。庚申正月初一日。 纯宗大王册礼冠礼嘉礼择吉事有 命。拜侍讲院兼文学。二月初二日。以冠礼陪从劳儿马一匹。册礼陪从劳上弦弓一张 恩赐有 命。又有讲官准职之 恩典。复拜修撰,副校理。请留左赞成宋焕箕,祭酒李直辅疏。略曰今日即吾东千一之会也。天休滋至。景运泰回。 春宫邸下英姿天成。令闻日播。 贰极之冠册并举。八域之讴歌胥欢。亿万年无疆之业。实基于是。猗欤盛哉。此际伏见朝纸。有两儒贤还寻乡路之举。臣等诚不胜怅然失啚之至。窃念两儒贤养德丘园。为世矜式。朝廷之 恩礼深隆。士林之期望愈切。我 殿下深轸好缁之诚。屡勤招旌之礼。虽以林下难进易退之节。乃有年前乍来旋归之举。始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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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之来仪。争喜先睹之为快。终焉白驹之未絷。尚切信宿之馀想。何幸大庆无前。 胄筵新辟。招来宿德。辅导 睿学。莫此时若也。于是乎 圣心益笃于虚伫。宫衔 特授于实兼。戋戋束帛。遣臣宣 批。勉之以卫𣄣之在都。谕之以周驾之迎郊。殊遇厚礼。竟回东冈之遐心。鸣驺出谷。安车适馆。既有吉辰之陪 筵。又复镇日之开讲。 睿德将就。伫期熏陶之效。 圣眷倚毗。实有昭融之契。在朝在野。欣欣相告。莫不以复觏之子为贺也。不意莘野幡然起之馀。遽发衡岳遄其归之行。臣等固知巾服遂初。乃儒者之本色。爵禄不入。即高士之遐蹈。而逢此得舆之佳会。展其蕴椟之素抱。俯绍先德。以阐家声之美。仰答殊知。以尽世禄之义。亦岂非两儒贤之至愿也哉。今若归驭莫挽。冥鸿遐举。则非但 离筵道迪之功。责成无人。而窃恐 圣朝招延之诚。有始而无终也。玆敢相率仰吁。伏愿 圣上懋尽诚礼。益加 敦召。期于必留。以幸世道。千万幸甚。三月移拜右通礼。拜西学教授。六月 正宗大王宾天。差 殡殿都厅。七月又差 御制校正郎厅及实录厅郎厅。又差挽章官。八月拜校理除御营厅从事官。九月移拜司仆寺正。差读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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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官。十月拜应教。十一月用都厅劳升通政。拜承政院左副承旨。移拜兵曹参知。辛酉正月。拜刑曹参议。移拜礼曹参议。移拜吏曹参议。二月差增广监试试官。因玉堂李基宪疏论场内杂乱事坐罢。盖自庚申国哀以后。朝著一变。权奸用事。时政得失。专事循私而忘公。此时府君见差试役。私嘱四至。而并皆严塞。一以秉公为心。及榜出乡谷抱负之士过半。而京华势家子弟一不见参。时有柄相之以京儒之不得多参面讥之。府君严辞而正责之。未几李基宪之疏出。专由于此也。 特除同副承旨。三月移拜吏曹参议。四月差增广文科覆试试官。因前日事陈辞疏。略曰臣于向者。猥膺监试考试之 命。才不足以鉴别。力不足以弹压。阅券取舍之间。巧拙莫分。设场出入之际。禁令不行。以致舆议未叶。屋嗔如沸。果然堂疏出而臣之罪无所逃矣。噫。 圣人御极。大明初升。礼围试士。八方同庆。况夫科制。自来严截。 先朝定规。不啻申明。而每以割私秉公之意。 筵谕纶饬。谆谆恳恳。 玉音如昨。宛在耳边。至若考帖于入门之时。禁杂于开场之后。即 朝家金石之典耳。今之为有司者。固当恪遵成宪。壹定士趋。而臣实无状。不能对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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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万一。致有此错乱纷挐。科场不严。人言之来。固所拜受。罪重勘轻。惶恐尚切。忽于此际。又以试事 牌召俨临。继以有 饬教诞下。在臣道理。正宜𨃃蹶之不暇。而第臣以朱墨滓秽之踪。致青锁严正之论。春围一步。铁限千重。匹夫之自划有素。清朝之公议难拂。讼前愆而私义不安。奉 新命而馀悚倍增。往役之不可辞而辞焉。 恩召之不可违而违焉。臣罪至此。尤合万殒。伏乞 圣明亟降威罚。重勘臣前后罪犯。以昭法纪。以全微义焉。疏仍未彻。饬 教连下。黾勉赴试役。及榜出。权贵家子弟见屈。因此而积憾。至有伊后狼贝。五月拜礼曹参议。被前掌令郑弼祚疏诬。翌月拜右承旨。陈卞诬疏。 批答曰大臣既有覆奏。人言不足卞。尔其勿辞察职。八月拜吏曹参议。至九月 牌召荐叠。 饬教连下。 传教若曰申饬之下。焉敢若此。向于疏 批已谕之。何敢以情势二字更烦乎。三铨事极为骇然。严饬使之即为肃 命。陈辞疏略曰臣僇人也。身名垢秽。不可以复湔。情踪危蹙。不可以自立。夏间辞疏。非不知万万猥越。而惭痛崩迫。心骨沸热。冒万死仰请 严诛。亶出于号天呼父母之心也。 特蒙 圣度包容。 温批诞宣。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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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旷绝。曲谅备至。负罪贱臣。何以得此。臣虽即日灭死。无馀憾矣。臣于是感戴 殊私。获遂自靖。谢迹于睢盱之场。寄命于樵牧之社。与乡邻父老。仰而颂 两朝再造之 恩。俯而叙九死十生之艰。区区志愿。永毕于斯。不意天官 除旨。又下此际。臣惊惶感泣。五内失守。有若中钩之鱼。复近芳饵。旧悸积悚。罔知所以自措也。噫。飞锋有销骨之毁。汲绠无引手之救。臣身自分于弃物。而遗簪偏入于收录。臣名只入于旧望。而 御笔屡辱于 特点。似此 宠渥。一犹滥矣。而况再乎。至若铨任。即臣僇败之地也。当初 除拜。已踰涯分。而无挟自恃。有动辄谤。知臣者忧之以寡合。不知臣者讪之以躁进。毕竟狼狈。尚谁尤哉。呜呼。士生斯世。幼学壮行。遭遇明时。对扬休光。即人臣之至愿大幸耳。如臣无似。何足有无于朝端。而亦是先朝造化中一物。入而家庭之受训。出而师友之交勉。未尝不斩钉截铁于阴阳黑白之别。而其奈弱植易摧。薄命多巇。持论自许不苟而责或过情。嫉恶殆甚如仇而衷未见暴。明珠乍投。反遭暮夜之疑怒。虚舟自在。先被骇浪之触碎。冥行孤立。果蹈罔测。此臣所以抚躬悼冤。实欲溘然而无知也。臣闻朝廷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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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为治。士夫以廉防为重。臣虽臲卼如此。污蔑如此。亦尝参衿绅之列。则岂忍使之忘廉没耻。坏弃四维。以累我 圣朝一初清明之政乎。怀璧之前罪未勘。伤弓之馀怖倍切。情迹如穷。大质已亏。忧畏成疾。残生无几。虽闲官漫职。不宜复厕于周行。况夫铨门一步。铁限千重者乎。屡犯违逋。荐承 饬教。情隘势蹙。求死不得。玆敢冒陈短章。仰渎 宸严。伏乞 圣慈曲加矜谅。将臣所带之任。先行刊汰。 亟命选部。勿复检拟。仍治臣前后罪犯。以昭法纪。以靖私义焉。 批曰前后昭晢何如。则岂可以一时所遭。永作处义乎。尔其即为肃命。承 批后连违召。 饬教屡下。 特补釜山镇佥使。 传教若曰三铨只知情势之难安。不顾分义之为重。一味逡巡。惟事渎挠。骇然极矣。仍有是 命。当夜留门辞朝。先是裕贼投进凶疏。沮戏大婚。其时柄相惟意营护。府君于公座私室。对柄相痛陈裕疏之凶。辄以明义理卞忠逆力言之。时朝议岐贰。一边人以此含之。府君不安于朝。临发家人或以数日逗留。准备行具为言。府君曰外补亦迁谪也。义不敢久留。一凡家内之事。初无开发于临行酬酢之际。但以两老亲在堂。千里离违为私恨。壬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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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特除右承旨。镇釜山前后五朔。以实心行实政。馆倭慑威而不敢纷挐。边门赖重而自尔整齐。釜本腴镇。官捧不薄。而一不私裁。用馀悉付于镇民。地接马岛。物货交通。而初无市易。奇巧不入于官府。清以律己。惠以字民。严以束湿。威以镇俗。吏校军民。罔不严畏而爱戴之。去思而颂其德也。移拜敦宁府都正。寻拜右副承旨。陈辞疏承 批。九月 明敬大王大妃嘉礼时。 除分承旨。十二月拜右副承旨旋递。癸亥二月 除右副承旨。丁 赠判书公忧。时府君患脑𤺄方剧。群医危之。际遭巨创。哀毁过度。持制愈重。殡敛馈奠之节。并皆亲执。不以重病少忽。依赖金夫人为命。相与涕泣而慰勉之。乙丑服阕。闰六月拜兵曹参议。寻拜右副承旨。在外旋递。丧祸之后。恒以禄不逮养为隐恸。在家时少而居墓时多。意常存于守茔。而不忍便诀京家者。金夫人年老多病。难于乡居。忧虑其离闱也。终制后屡奉 除命。无意出膺。及至七月。 特除同副承旨。陈私情痛迫疏承 批。移拜礼曹参议。十二月拜吏曹参议。陈辞疏未彻。丙寅正月屡违 召命。 饬教荐至。禁推旋 宥。宾对以升擢拜刑曹参判,都总府副总管。陈辞免疏承 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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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请讨右相金达淳疏。曾于乙丑腊月。达淳以新参政初登筵席。请褒朴致远,尹在谦。朴尹即某年上疏人也。达淳又以朴尹疏本入彻。诬辱 四朝。头脑尽露。以不忍见不忍言之洗草文字。肆然彰说。无难暴扬。至正月初六日宾对。 圣上临侍臣屡屡 下教。哀痛而截严之。达淳当面角胜。直辞凌犯。至数日后达淳又陈疏。百倍诟骂。罔极不道之言。上逼四 圣朝。盖其一边之人凭藉一戚臣。设施排布。祖述于龟禄裕疏玉诗次第啚出。而荷天地祖宗之默垂眷骘。大婚顺成。凶计未售。则于是乎暗嗾迷蠢。煽动讹言。阴布机阱。欲肆网打。许多不逞之徒雄唱雌和。诬逼为能事。人心汹汹。大伦将坠。世道朝象不知税驾于何地。府君痛义理之湮晦。愤凶徒之坏乱。所以有一疏叫阍。疏略曰臣即 先王化育中旧物也。敢不以事我 先王之心。事我 殿下乎。臣伏见今月初六日 筵本之颁示朝纸者。读之未半。心惊胆陨。窃附追先报今之义。妄效出位一言。惟 圣明垂察焉。呜呼。 先大王至精至微之义理。莫严莫重之秉执。炳如日星。坚如金石。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环东土含生之伦。苟有一毫少忽于遵守之道。则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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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也凶徒也。国有三尺。焉逭坏乱义理之罪。而至若关于某年者。无论事宲与文字。亦宜体 先朝不忍言之至意。奉 先朝不敢道之 圣谕。无得发之于口笔之于书者。即臣分也人理也。又或忍其不忍。茶饭说去。敢所不敢。寻常誊传。则其罪与坏乱义理者。亦何异哉。凡今日北面我 殿下之庭者。孰不知此个道理。而噫彼大臣之初 筵陈奏。忽以朴致远,尹在谦当时上书。仰请褒 赠者。此何事也。两书之并蒙嘉纳。 景慕宫包容之德。至于今人皆钦颂。而第其书之言言节节。即 先朝之所不忍闻不忍见。而入于洗草之中者也。呜呼。凡属某年事宲之在于喉院日记者。为 先王无穷之至恸。 代理之初。疏请洗草。而 英庙泣而许之。然此等文字之不使留置。岂惟 先王之心为然。宲 英庙之圣意也。自是以来。 先王于筵席丝纶之间。每以事关某年。不忍复提。缕缕 下教。不啻千百。至于癸丑秋。 筵教若曰大抵某年事变。以不忍提之。故不敢言。以不敢言之。故不忍提。虽系 两朝德美之事。当以不忍提而不敢言。宁至于掩翳不章。于今几十年。以此观之。今日之复提两人上书之事。至有 筵奏之举。可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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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今其言曰此书之并入洗草。初果不知。夫洗草者。盖为此等文字耳。苟使此两书不入洗草。则乌在其先朝所以仰请。 英庙所以特许之本意也哉。臣不敢知大臣果真知之耶。知之何故言之。果真不知耶。为大臣而不知。孰有知之者。今其言又曰绍述先志。阐发德美。 先大王志事。固宜绍述。而洗草文字。复事提说。然后方可谓绍述乎。 景慕宫德美。固宜阐发。而两人上书。极力褒奖。然后方可谓阐发乎。大臣之忠爱痛迫。既如是恳挚。则大臣之事 先王。亦尝有年。何不一陈于 先王在宥之时。而乃反汲汲缕缕于 殿下之前乎。无乃颙企拜相。始乃觉悟而然耶。为 殿下臣子者。遵守 先王之秉执。讲明 先王之义理。昭卞洞揭。垂示后世。以仰赞我 殿下继述之德。 殿下亦以 先王之秉执为秉执。 先王之义理为义理。 先王之严卞而固守者。亦严卞而固守。 先王之不忍言不忍闻者。亦不忍言不忍闻。此乃撑天地亘宇宙。加一分不得。减一分不得。大伦大义之大关头也。彼大臣以受恩 先朝之人。忍为此不忍不敢之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虽谓之 先朝之罪人。非过语也。伏乞 殿下渊然三思。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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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处分。以明大义。以光 圣孝焉。 批略曰向筵剖示之意。一则阐明。二则遵守。诚孝浅薄。不能见孚于廷臣。方深愧恧。卿乃奋不他顾。明卞痛言。予庸感叹。于心戚戚然。大臣既曰不知则付之妄发。不害为忠厚之道也。 特除承政院都承旨。 命入 侍。 上曰知申日前疏举。大明义理。实切感叹。又以感叹二字申申 下教。对曰臣之疏举。即举国之共愤。秉彝之同得也。公议峻发。 处分严正。臣不胜钦颂之至。又以参赞官入 侍昼讲。讲论语。 上命进文义。对曰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夫无违云者。不背于理之谓也。人子事亲之道。固宜尽礼于生死葬祭之节。而人君之孝。与匹夫有异。奉先思孝。监 先王成宪。斯固圣人之孝。尽有合于无违之圣训。肆惟我 殿下承 先朝艰大之基业。守 先朝精微之义理。一政一事。谨遵 先朝之心法。达孝之大。无过于此。第以近日事言之。人纪斁败。臣分灭绝。国事世道。将不知至于何境。如不自 上大警惕大奋发。使一世晓然知大义攸在。则将未免国不国而人不人。得无少歉于绍先之 圣德也哉。伏愿深思继述之道。益轸阐明之方。以彰义伦。以光 圣孝。是臣区区望也。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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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署提调。 特除吏曹参判。连违十召。陈辞疏。 批若曰卿之复称年前情势。何太无义也。其时事。何事有着没乎。非但谓卿也。何人之有情势者皆不然也。并付之先天可也。 特除意岂亶尔。但须对扬恢公之意。卿其勿辞行公。此二月初一日也。 特擢资宪大夫兵曹判书。 传教若曰向来一疏。可谓大树立。当此阐明之日。岂可无特异之举。仍有是 命。府君黾勉出膺。陈辞疏承优 批。拜知 经筵差特进官。拜内医提调。又陈辞兵判疏。 批曰特畀之除。屡辞可乎。未蒙 体谅。三月拜缮工提调。入 侍昼讲。 命陈问义。对曰八佾一篇。伤权臣之僭窃。痛名分之紊乱。其言与春秋为表理。有疾之之辞。有鄙之之辞。有斥之痛之之辞。是可忍孰不可忍。即疾之也。忍字有二义。曰是可敢忍则何事不可敢忍也。曰罪不容诛而尚可容忍不诛则何事不可容忍。此皆先贤之正论。而后世为人辟者。猛加省念处也。三家之佾舞雍彻。非一朝一夕之故。此专由于 王室微弱。君纲渐夷。周公其哀。圣人攸叹。若使鲁君稍正名分。少振纪纲。则三家虽欲僭窃。其可得乎。法讲事体。非徒为句读文义之演绎而已。可法者法之。可戒者戒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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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殿下临讲此篇。伏想渊衷。必有惕然警悟者矣。大抵君臣之分义。截若天壤。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作福作威。权纲在上。然后上有振刷之美。下绝僭猥之渐。伏愿益勉乾刚之德。以为防微渐振颓纲之地焉。 上体念而嘉纳之。拜知春秋馆事。四月差备局有司堂上。五月与宾对入参诸备堂。疏讨汉禄。以兵曹事务相妨。 特递内局提调。七月都政后又陈辞疏承 批。又拜内局提调。至九月见递。因入 侍时。别荐李升权李铁求。奖其武也。十月拜知义禁。移拜吏曹判书。陈辞疏。 批若曰今始授卿。亦云迟矣。勿为辞巽。即为膺命。须思殚心对扬之方。十一月拜惠民署,典牲署提调,都总管。十二月都政后陈辞疏。兼请擅行。 批若曰铨任数递可闷。而卿也故所请许施。此时时议乖贰。须府君递铨任。而居其代者暗主一种之论。营护乎裕达。烂熳于龟禄。献媚于权奸。流言于世道。府君由是而痛义理之渐晦。不欲久居铨职也。丁卯正月。拜刑曹判书。又拜知中枢府事。三月拜都总管。四月拜礼曹判书。差下 康陵修改都监堂上。以在外旋递。因卿宰之多有擅行。大臣 筵奏被削。五月叙拜知敦宁。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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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六月拜平安道观察使。陈辞疏。略曰臣感 圣恩于收簪。烱私戒于溢器。仰戴俯惕。屏息追尤。忽于此际。伏承箕臬 除命。臣惊惶恧蹙。罔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本末长短。已蒙 宸鉴之所照烛。而质既荒疏。迹又畸弱。半生龃龉。与世寡谐。到处颠踬。被人阴咬。 特蒙 两朝罔极之 恩。拔坎置席。获保缕喘。逮至昨春以来。猥辱 殊知。冥超滥秩。奖诩拔擢。天地之造也。眷顾庇护。父母之慈也。 光宠赫然。同朝罕比。臣虽无似。尚具彝性。铭之肝肺。答以顶踵。断断愚悃。只恃仁天之覆焘。悠悠馀生。自分散地之投置。以仰承 殿下生成之德。不报之报。如斯而已。岂意 圣眷愈隆。误 恩荐侈。无内无外。兜揽至此。此殆臣数奇将卒之秋也。呜呼。严忠逆阐义伦。即臣素执。而世道难平。忧虞转深。持寒素抱困阨。亦臣本色。而薄命多𡾟。祸灾已招。虽使臣铲迹于争夺之场。耐穷于凄苦之地。亦难保其人忌鬼怒之顿然相忘。况高牙大纛。常情攸羡。雄藩腴廪。拙分太奢。安知无别般机罟媒鸩于喙喙群鸣之中乎。毕竟狼狈。厥理靡忒。臣之过福罹殃。固奚足深恤。而其为累 圣简而偾国事。岂细故也哉。且臣出入从班。滚到卿列。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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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之间。未经一令长。臣固菲才蔑识。宜其操柄者之所不取。而臣有老母在家食贫。区区私情。晷刻为急。今玆板舆便养。别是 异数。感激之极。敢不惟 命是趋。而第念承流宣化。是何等重任。矧又西门锁钥。其责尤大。实非如臣陋劣所可堪承。至若厚禄之断然匪分。私心之怵焉难安。有未敢一一烦陈。惟愿天地父母之曲保终始而已。玆敢毕暴衷恳。仰渎 崇听。伏乞 圣明俯赐鉴谅。亟许镌免。以幸公私焉。承 批。府君不欲处于京华。且侍下荣养是取。黾勉赴任。箕藩素称繁华。捧廪亦不薄。人心专尚侈靡。士民全没名分。府君以立等位正纪纲节财用祛民瘼。宣恩德而敦风化。为一念。所谓稷还名色。即西民刻骨之大弊瘼。而利归于官。故前后莅此者。不得通变。府君于莅营之初。罢祛其名。划出朔廪中屡千缗。使之代补于稷耗之入于公用者。设课试法。月以为常。每取十馀人。计划居优者。辄以大学遍给而勉之。道内崇儒之风。由是而复起。朝家右文之治。由是而广敷。营有补军,敕需两库。库储为屡十万。而前后幕裨之掌此库者。悉出散贷而牟利。府君按营后。掌此之亲幕。入于监色辈𥳽弄。未即察告之。及事觉。府君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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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而逐该裨。查括而督监色。才过三十日。两库之充纳者为十六万馀。一杖不及于吏校。一物不及于邻族。刑狱多滞而冤罹居半。府君尽推钦恤之意。以宁失于不经为主。列邑多大吏。府君不惮之。一以事之曲直。无所低仰。箕有外中内三城之称。士民之困于税敛者多。府君划出查惩钱及官廪馀者三万两。分给诸坊。使之防㢢。此外列邑之蠲惠。吏民之祛瘼。不知其数。及御史徐能辅之书 启出。而白地搆诬。专事诟辱。逮至废务。而道内士民之为请留于备局。裹足徒步。络绎道路。止于高阳郡。不但以累万数。府君闻有此举。教曰事之虚实。自有公眼。吾既闻诸士民之上京。何可使之任之也。发送校吏。并皆晓喻而还为返程。此可见人心之归化也。因庙堂回 启就拿及纳爰辞。无一言及他分晢。但请死罪。金夫人以谚书上言。 传教若曰昨日见前箕伯囚供绣 启下款事道臣事。见之甚罔测。故入 侍时询以道臣复无发明乎。御史对以渠无可发明。其外所陈又多。皆谓所奏真的无疑云。如此罔测之罪。御史必不以无根无證之说。入于书 启。衣冠之人自废者。必有目见之人。传说于御史之人。亦必有之。御史岂有无端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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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理。昨夕以此供辞及道臣老母贞夫人当直上言。询于两大臣。皆以问 启为当。此事至为重大。朝家亦何以知其虚宲而处之乎。御史徐能辅令政院招致 启板前问 启以入。 启出诟辱去益凶惨。衣冠人指名以对。 传教若曰以传说之人不能明白指对。语多喷。而衣冠之人既有指的。以此更问。依圣教再供。又请死罪。一不条陈。 传教若曰御史问启中䝱勒其母四字。大骇恶矣。御史不读经典乎。传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为其母设使子真有罪。欲为分疏。天理人情之常也。又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天下之尊。父母君师一也。是岂胁勒可加之地乎。䝱勒之状。御史果目见之乎。不然则岂敢臆测无形之事。以此二字。至于污口而泚笔。登于奏 御之文字乎。何其不忍也。前伯之有罪无罪姑舍。御史之言大关风教。副司果徐能辅亟施罢职不叙之典。伊后 上命大臣诸臣入 侍。 下教若曰向于御史处问 启。而胁勒其母云者。极骇怪矣。本事之有无姑舍是。此岂忍言之事乎。况系是家间之事。他人何以知之乎。且其问 启中虽以衣冠之人自废者。指名證言。而朝家亦何以知之耶。此事于某。为人鬼关头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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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之仍冒与脱空姑无论。朝家必知其虚实然后处之。大臣诸臣必有所闻。详奏可也。大臣及诸臣皆以为 圣教诚至当矣。此是家间之事则御史非目睹者也。向者 下教。孰不钦仰。夫朝家之送御史。所以察民生之疾若。纠守令之得失也。非探人家间事者也。至于自废者指名云云。不过但闻衣冠之人反詈之言而言之也。何可信乎。又曰绣衣固体重。而道臣亦体重。政治间论劾。固无不可。而此 启则实我朝四百年来所无也。虽自敌以下。不可一举而辱其父母。况道臣乎。且朝家何尝为探其家事而送乎。非所目见而无难为说。其于朝廷体面何哉。况彼是重臣乎。极以为非。又曰此事求之人情。参之天理。决是必无之事。且家间事。外人何由知之。又曰朝家之送绣衣。非诇其家行也。不过察民隐而访治政而已。绣启似台阁。虽民间疾苦。有难的信。况家间事乎。我 朝四百年治政。专尚忠厚。而绣 启则都无伦脊。插入题外之谈矣。上自大臣诸宰。下至承史玉堂。众口一辞。 传教若曰俄者 筵中一一询问。则大臣诸臣所奏。别无异同。皆以绣 启为非。上款事自可行查而知之。下款事虽非可以行查而知之者。衣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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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废者。御史既有指的。此事虚实易知。一体行查。无所不可。仍 命户曹参议尹鼎烈差按覈使。查 启入来。诸条并脱空。绣 启全归于搆诬。王府以袭谬三条。抉摘议处。判付若曰绣 启中下款搀及之目。向筵既有上下酬酢。而御史亦已 处分之后。自归昭脱。衣冠人行查之后。又皆落空则尤无可疑。而今此三条中。上二条谓之袭谬则可矣。初非入己之事。亦与监临自盗有异。拟律似为过当。议于大臣处之。大臣以袭谬亦罪覆 启。 特命减等配瑞兴。曾在 先朝。故判书徐有宁讨龟柱。及至庚申。龟柱复爵。则有宁之子龙辅身居大臣。纳媚于龟柱。以其父之疏归之诬妄。至为之目不瞑于地下。有识者莫不唾骂。皆以为人伦之大变也。其后一二言官。以此劾龙辅父子间败伦。伊时府君隆显于朝。首讨达淳。次及汉禄。一种之徒大衔之。谋所以中伤。为建德报仇计也。募得徐能辅。能辅即龙辅之从弟。徐家认以言官论劾之疏。出于府君之指挥。故自厥以后必欲甘心。视以杀父之雠。绣 启之妆出。皆由于此。专拟报复之计也。按使书 启略曰前道臣按藩以后。政令专尚于威猛。巨细不遗于查栉。任怨做去。自致谤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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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廉只凭涂听。不无过当云云。 上命按使尹鼎烈入 侍。 下教曰按覈则果何如耶。与绣 启矛盾者多耶。鼎烈曰与绣 启相左。而逐条观之。外面非无苗脉。而里许多虚景。或有全无实事者矣。至己巳四月蒙 恩宥。六月 特命荡涤叙用。拜同 经筵都总管。七月拜知中枢府事。十二月又拜都总管。庚午正月。拜刑曹判书。移拜大司宪。六月 特除刑曹判书。府君一自 宥还。长处楸舍。 除旨联翩。 召命屡下。而府君常曰为人子而辱及其亲。宁可从仕而事君乎。遂决意奉身而退。至是适因事故。留住东郊。此时有 特除之 命。陈辞暴疏。略曰臣死罪死罪。至于今不死。居然三岁于玆。得有是日。繄谁之赐。臣伏读前后 王言下者。御史岂有无端诬人之理之 教。赫赫太阳。已下烛幽阴矣。猗欤 大圣人修纪厚风之德。恤冤伸枉之仁。严如霜雪。蔼如阳春。 谕之以自归昭脱。申之以又皆落空。恕之以袭谬非入己。及夫廷尉拟律。罪斯摘于盗厉。而致勤过当之 温音。庙堂献议。法乃平于信服。而至有功减之 特命。屡宣 恩纶。昭揭 睿监。使臣蝼蚁一缕。获全于必杀乃已之地。臣稽首抆血。铭心镌肺。虽即刻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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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无馀憾。善地薄谴。非罪伊荣。旋蒙环 宥。归觐偏母。母子相持。声泪迭发。北望感祝。不知死所。昔宋臣邹浩解谪。上表曰愿与老母。共祝圣寿者。政是臣今日心事也。茹悚衔冤。退伏先垄。松楸是依。恸罪戾之难贳。桑榆已暮。判身名之大僇。瞻望云天。衷情掩抑。痛哭穷山。哀愤沸涫。悠悠馀生。只恨危喘之支离。抑将何辞为说。形容其 恩造之万一也哉。呜呼。凡民之生。孰无父母。世道朝象。胡至斯极。只缘臣滥被拔擢之 宠。阴媒仇嫉之怨。致有此清朝数百载所未闻所未见之一大变怪。臣之恸冤崩迫。非徒为一己所遭之惨毒而已。方今 圣明临御。以孝为理。举国含生。莫不兴感。而臣以礼使旧物。未免贻累于昭代敦伦之化。臣之罪虽万戮。何以少赎乎。又况许多罪名。至过数十馀条。个个是巨案之胪列也。言言皆前席之质对也。甚至以一事或差错。请被反坐之意。又丁宁面陈于 圣询之下矣。虽使十人百人。分其罪而平其律。尚难逭三尺之诛。况臣以渺然一身。集千古至凶至憯至狂至悖至丑至鄙之目。独自当之。如是而不受常刑。保有头领者。亦千古有朝廷以来。臣一人而已。藉令臣终不得一番鸣暴。只为臣没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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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累而止。亦何足多卞。而至若其中数句语。大系彝伦。即人兽未分之关也。御史之立證言根。即所谓衣冠人。而查 启一出。节节虚谎。 容光所照。昭晢备至。臣欲语则胸臆先塞。欲提则神魄俱丧。抱此恶名。生亦何为。臣与御史。素有世相好之谊。初无众所知之嫌。令此万端搆捏。千岐诬辱。必欲乘机湛灭。以快其心后已者。抑何故也。盖此事端。莫非臣赋性狷狭。不慎枢机之罪也。曩在丙寅春。判府事臣徐龙辅复拜左相之 命。特下于华城临 銮之日。 恩礼旷绝。虽谓之载之后车。非过语也。时值达贼罪恶彰著。声讨方张。臣自语于心曰彼大臣沫饮之义。岂后他人。为之加额而喜。及其陪扈而上来。一日二日。听闻多骇。人皆曰大臣主见。不以达贼为罪。众口相传。滋惑倍深。臣往见其时领相故大臣李秉模。洞言慨斥。伊后跨旬阅朔。拖至四十日。了无动静。 圣上屡遣史官。以入参宾对。阐明义理之意。 辞教恳恻。足感豚鱼。亦不知为几次。而彼辄称病不起。虽或有实病。揆以舆疾讨贼之义。决不可若是力抗。况病未难强者乎。于是乎俗习窥觇。歧论哗然。逋逃趋附。妖说间之。堂堂义理。将至汩蕫之境。猗我 圣上廓挥乾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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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严讨。彼乃不得不黾勉造朝。随诸大臣后。其漫漶于大义。携贰于国是。举世之具耳目者孰不觑破。臣心愤惋。尤当如何。至于书九之千罪万恶。姑勿论。庚申疏彼固曰四条问答。穷凶切慝。即裕贼凶疏之前茅也。隐然以邪说二字。为一篇纲领。东闪西忽。旨意狡秘。祖述乎龟禄。烂熳乎焕达。一片精神。专在于网打国边。莫掩枭肠。头脑已判。手脚尽露。大臣既居民具瞻之位。宜效人得诛之义。而敢以非其本心之说。公肆曲为掩护之意。无人不传。有口皆言。逮夫 圣上以墨敕斜封。 下询于 筵席也。大臣以抉摘文字。非圣世美事为奏。噫。此何言也。昔贼臣明谊以文字罪人。非圣世美事。营护镜贼。至有院 启之举。岂料此大臣之挺身蹈袭。如印一板也哉。凡此墨敕斜封之悖说。在渠犹属薄过。而大臣尚且极力周遮。况乎其大于此者乎。臣于伊日。适登宾 筵。身亲听得。腔血如沸。且以大臣辛酉疏言之。其疏中臣父之目可瞑于地下一句节。即人伦之大变也。若如其言则惟龟柱官未复之日。即厥父目不瞑之秋。九原不瞑。何等幽冤。为人之子。明知厥父之抱冤不瞑。则何不一暴于十数年之间。而苦待贼焰鸱张之时。附利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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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极诩贤戚之昭雪。自伤墓木之已拱。以厥父之不得与睹于是日。大加哀痛之言。称之以穹壤茫茫。若曰怵𥚁畏势。不得已如是陈疏云尔。则亦有所不然者。谄逆保位。为计虽急。證父佞贼。是岂可忍。三纲斁灭。一世唾骂。臣痛义理之坏毁。忧伦常之蔑绝。积愤在中。信心发口。公会稠坐。严加非斥。此皆通朝之所共闻知者也。夫岂臣有私恶而然欤。但是明义伦严忠逆之一段血忠。磨泐他不得。那知鹰逐之诚。反招蜮射之怒。傍伺狺狺。视臣如雠。认以真个杀父之怨。兼之建德报仇之谋。凭藉按廉。专肆报复。白地架凿。极意污蔑。句句字字。以丑辱为事。 朝家之差送绣衣。岂为渠逞私泄毒。要快自中酌贺之心而为哉。嫌憾殆甚于次骨。罗织竟售于甘心。谓天可欺。诬人无难。势焰猖獗。公议凘灭。至冤莫暴。控诉靡因。人无有为臣言者。天非不高也。地非不厚也。日月非不洞照也。而自分生而为无告之穷民。没而作难瞑之冤鬼。俯仰呼号。此何人斯。臣之猥蒙 特叙。荐奉 教旨。亦已周岁之久。每一攀 诰。清涕如泻。只自屏伏俟谴。不敢唐突哀吁。今又秋官除 命。有陨自天。 御笔特点于前望。 召牌踵临于荒郊。如臣滓秽。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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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惝恍悚感。益无所容。至于官职去就之节。有非臣梦寐之所可议到。而况今新西伯 教书一出。臣之罪又添一案矣。藩臣 教书。以 王若曰为头辞。则事体极为严重。辞意尤所敬慎。而今此 教书中数三句语。臣未尝奉睹于 圣上丝纶之间。则彼代撰者。于何凭信。敢称 王言。若以谓急于报怨。忍此矫 旨云。则今之人。专无忌惮。若是之甚耶。莫非臣身受戈镝。魂游阱罟。诬毁之横逼。世变之层生。又有此贻辱 王言而乃已。臣罪至斯。尤合诛殛。跼高蹐厚。隍隘罔措。玆敢冒万死沥肝泣血。猥彻 崇听。伏乞 圣慈特垂矜察。亟命选部。刊臣姓名于朝籍。仍勘臣未尽勘之罪。使王章益信。时议尤快焉。 批若曰省疏具悉。往事卿何提乎。 予之倚毗何如。而卿何如此乎。教文一事。闻卿之言。始觉其骇妄也。在卿不足弹。然其在重事面之道。不可勿论。奎章阁待教李龙秀为先削职。令该府拿问严处。厥后徐能辅为渠从兄分析而陈疏之。 圣批若曰言悖而出者。逆悖而入。尔不闻之乎。重臣果元载,史弥远乎。尔果颜真卿,真德秀乎。何其为万万不当之喻也。本端本由于尔所当 严处。特念大臣此时心事。姑从末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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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施以永刊仕版之典。府君陈卞诬疏。略曰藉令臣真有贪虐之罪。则千人驳之。万人论之。亦何所不可。而彼御史之阴怀报复。公肆诬蔑。惨锋毒铦。忍所不忍。敢所不敢。是岂知有父母者所可忍可敢者乎。且臣疏之论斥大臣。即彝性之同得也。舆情之久菀也。四段严讨。明有證据。则彼反讥之以无伦。断之以劫辱。天下事可谓无不有也。乱伦即渠传袭。而责人以言无伦脊。凌辱是渠伎俩。而咎人以语涉辱说。固知泥兽之斗。莫掩春雉之鸣。而事系莫重。不得不申复焉。噫。惩讨乱逆。何等大义。而身居揆地。托病牢卧。舆疾之义。已无可言。缓讨之诛。彼焉敢逭。况自来绸缪。万目所睹。渠敢以 行宫前席之随众略陈。反为此䌤缝塞责之计者。何其悖逆之甚也。书九之斜封墨敕。是岂蔡确诗话之比。而以渠从兄隐然敢拟于朱夫子。非但放恣顽滥。罪不容贷。其右袒营救。昭不可掩。而至于庚申凶疏之掩护一款。又何不一言皂白。无乃看作大节。肆然以有罪无罪等说。漫漶之疑乱之。至此之极耶。噫。人心之陷溺。贼焰之炽盛。有识忧叹。厥惟久矣。犹不料义理汩丧。忠逆莫分。乃有此豺狼之当途。迄未见鹰鹯之逐雀。臣窃为之痛哭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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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辛酉疏事。言之污口。诚不欲泚笔。而渠忍以渠口拈出瞑目地下之句。多费分疏。即此一节。可见人理蔑绝。藉如渠言。则 慈教昭晢之前。彼地下之目。果呼冤不暝也耶。虽平日臭味之为大臣爱护顾惜者。亦不得隐恶。盖其大伦至重。公议莫严。不欲同归于无父之类而然也。彼若有一半分秉彝之心。则伊后或疏或 启之际。自讼死罪固可矣。而乃反自矜自诩。有若善处事。至有千载之下。必有悲臣等句语。为其从弟者。今又蹈袭。可谓难兄难弟。至若怵畏祸福之说。渠既自服。诚极可哀也已。但未知胁之以祸。诱之以福。则遗亲保位。乃是当然底道理也耶。此是渠家之传法。臣不必呶呶。而第其疏中数三句语。窃不胜惊瞠愤惋之至。渠以臣之自处义理。作为罪案。夫义理者。天下之公也。名以人类。除却如渠辈乱常灭纪之徒。虽耘夫灶婢。亦有天赋之义理。为人子而观其志行。毋忝厥先。是义理也。为人臣而严乎秉执。不染于污。即义理也。义理自处。亦为之罪。则渠辈之所自处。可知与义理相背。于是乎明谊之凶。而比之于纯仁大防。书九之逆而拟之于有罪无罪。渠是何人。独不畏太阳之赫临乎。渠又以裕贼。忽拟于臣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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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骤看则都是丑辱中出来。而细检语脉。旨意叵测。曰向时浊乱之徒。以其首讨东浚之故。终始顾惜。又曰此乃焕之辈死党负国之一大罪案。隐映说去。肝肺如见。渠以臣之讨达。比之裕贼之讨浚。臣未敢知今日朝廷。有谁惜臣如焕之之浊乱死党者耶。古人有言曰臣何足道。有辱朝廷。此非但辱朝廷而已。其为朝廷之隐忧过虑。无所不至。如臣情私。穷无所告。俯仰跼蹐。直欲溘然而无知云云。 圣批若曰卿重臣也。彼之所言。何足介意。自损体貌乎。 予之罪彼。亦是重卿之故。知卿本心而然。拜大司宪,承文,司译院提调。辛未拜知中枢府事,吏曹判书,知 经筵。壬申十一月。以大司宪因雷异论朴宗庆疏曰。伏以邦箓鼎新。吉庆咸凑。我 世子宫邸下光膺储极。诞受显册。亿万年无疆之休。肇基于是。罔有远迩。久愈蹈忭。仍伏念臣即天地间穷无告之一僇人耳。恸冤如结。身名已蔑。跧伏草莽。苟偷食息。日夕惴惴。惟抆血待尽而已。不意衅废之踪。屡辱甄录之 恩。待罪都宪。五朔虚靡。日事违 召。惶隘靡措。臣于庚午秋。窃附击鼓讼冤之义。猥效抱函吁哀之恳。幸荷孔迩之天。特轸曲为之地。十行诞宣。 辞教严正。有足以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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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鱼而感木石。 圣批中若曰予之罪彼。亦是重卿之故。又若曰知卿本心而然。昭晢照烛。日月之明也。爱护顾复。父母之慈也。臣之一门八口。保有今日。何莫非我 殿下罔极之洪造。而惟玆旷绝之 恩言。尤是臣生死肉骨之大德也。是岂臣未死馀喘。梦寐之所期到也哉。呜呼。人生斯世。感恩或有之。知己则鲜焉。盖其默契相照。最贵知心。心者无迹可寻。形于言而著于事。以验其心之所存。而然而辞令之间。多略而少详。施措之际。易疑而难信。所以古之慷慨尚义之士。或以一诺之重。片言之感。结以深知。有不惜一死者。知心之难。敌以下犹然。况君臣之分。截若霄壤。在下者设有愿忠之素蕴。难暴之至冤。何可望高远之天。俯监听卑。赫临之日。至照戴盆乎。又况臣逖违 轩墀。今已六载。出入觐光。若隔前生。区区情志之结轖于中者。自分生而为穷民。没而作冤鬼。朝而拜日。夜而依斗。瞻天掩涕。哀命之卒。木枯灰死。万念都冷。宁有一毫妄想敢自拟于仰托 殊知。而煌煌衮褒。有陨自天。悯恤之 眷。知遇之 渥。前后 丝纶。去愈隆挚。呜呼。臣之本心。我 殿下既洞烛之。又明谕之。历考往牒。为人臣而得此 恩教于 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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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几人哉。臣虽即刻溘然。从此臣之目可瞑于地下。汤火鼎镬。臣岂敢辞。而自顾形影。大质全亏。莫严廉防。馀生永判。重以年复年来。所遭转益危怖。或挺身而直搏。或换面而阴逞。龂龂龁龁。馀毒辄肆。臣以渺然一躯壳。上下捣𥳽于前拿后刃之中。而尚未灭死。其亦顽且怪矣。去就一节。有未暇论。积犯方 命。罪上添罪。玆敢冒死号吁。猥彻 崇听。伏乞 圣慈特垂矜察。亟命镌改臣职名。以重公器。仍许臣放废丘壑。以卒生成之泽焉。臣既不以官职自居。则尤何敢开口妄言。而 君恩浃髓。梦魂犹泣。国事关心。忧虞转深。今又仁天示警。荐雷告异。轰轰之声。烨烨之光。乃在穷冱之节。无异盛夏之时。夫雷者阴阳之气激而为也。天之有阴阳。犹人之有君臣上下之分。君有奋发之德。诞懋克刚而克爱。臣无跋扈之渐。罔敢作福而作威。则阳长阴消。其应孔昭。何有乎玄冬之灾青台之报乎。我 殿下以对越之念。轸修省之方。半夜宣 纶。辞旨恳恻。至有减膳之 命。求言之 教。臣于是仰感殷汤责躬之诚。俯激袁安流涕之忧。不顾出位之嫌。少效毕忠之愿。狂戆之诛。益无所逃。呜呼。先正臣李滉之言曰戚里贤。国家之福。若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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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可知为国家之祸。世降俗薄。贤者常少。今之戚里。亦安保其个个皆贤。虽贤如窦建阴识。不可使干与朝廷。玷累君德。况贤者岂易哉。又况右贤左戚。即我先朝盛德至善中一副宏规。岂非 殿下之所当监法者乎。唐太宗中主也。犹且抑贵倖裁赏赐。贞观时戚里无败家。汉马后贤妣也。而唐之长孙后斥之以不能早自检抑。但戒车马之侈。开本源而恤末事。深加叹惜。前鉴昭昭。覆辙滔滔。 殿下试看今日以戚里为名者凡几家乎。荣耀虽极于濯龙。谨饬绝罕于类鹜。赫赫藉藉。为人指目。未必为圣世美事。上以贻及昵之讥。下以招挟贵之灾。毕竟鲜终。可立而待。公私不幸。莫大于斯。藉令彼善于此。甲优于乙。不过为小小月评而已。此而不严立防限。大加惩创。则世家大族。相率入于戚里圈中。舐沥饕利。汩蕫风教。后之论今者。一笔断之曰戚里坏乱。奚暇乎善否优劣之可卞者哉。臣请以一国共公之言。为 殿下陈之。戚臣朴宗庆幸托肺腑之亲。厚沐雨露之泽。苟有一分彝性。固宜百倍谦畏。而其奈心术不正。手势愈滑。释褐数载。蹴到卿班。贪戾自是。伎俩豪侈。全没分数。田园臧获之八道置庄。包山络海。声色狗马之四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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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恒舞酣歌。第宅之连属弥望。曲阿腾怨。姻戚之吹嘘迭进。倖门熏焰。东岩有名胜之池台而主人自在。无难攘攫。作为朋饮之戏场。窦宪之夺沁园。何以加此。南部为词讼之衙门。而城图所载。肆然撤毁。广拓妓嬖之私室。田鼢之取武库。未有甚焉。气势之吓卖。半世几皆虱附。贿赂之辐凑。列路无不龟刮。中外财产。尽入囊橐之聚散。大小典章。敢售金石之毁裂。科场之循私浊乱。鹰犬承望。偏其爱憎。人命之恣意戕杀。吏士奚辜。罹此凶毒。符印体重。行止宜慎。而招呼各营。笙箫跌宕于郊外。此等将任。在古有否。槐棘座尊。公礼未罢。而提挈贱娼。粉黛狎亵于堂上。如许筹会。受辱极矣。然而此皆薄物细故也。第朝廷之职。最重权要清三字。虽通才达识之人。不敢生全绾兼察之计。非但精力之不周。体貌之未安而已。诚以名器至重。不可以专擅。况权者尤非人臣之所敢窃弄者也。噫。彼宗庆有何才望。有何识见。以言乎长处能事则纨绮騃子。但晓金谷之牟利。以言乎不学无识则绵线提学。反甚银根之贻笑。渠是何人。兜揽官爵。要膴清华。非我莫可。事系权字。看作己物。四面盘据。一身都当。世所称文权武权。铨权筹权。甲兵之权。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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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权。田赋之权。主司之权。市井之权。并在掌握。扬扬得得。左柄右衡。罔有忌惮。在渠家为大灾殃。在 昭代非好消息。臣固知阿蒙没觉生贵肆气。自幸专权之为久享。莫念作孽之不可逭。苟或此习不悛。惟欲是遂。则末流之害。不知至何境。虽以我 殿下爱欲生之德。恐不得终始曲保。岂非可哀可忧之甚者乎。噫。惟辟威福。箕范著训。罔居宠利。殷衡垂戒。莫如豫严防杜。稍赐裁夺。优游如张昶之奉朝请。斥退如马光之守坟墓。使之勿参涉朝政。勿交结朋类。永拔仕籍。屏置田里。或可为一分息补之道。 圣朝宽大。不问前愆。上可以全私恩而伸公议。下可以承荣 宠而保门户。况其乃父乃兄。勤劳之功秉执之忠。乃心王室。严于忠逆。贼裕凶疏。沮戏大婚。而炳几折奸。不少挠夺者谁欤。逆达悖奏。诬逼 三朝。而辨慝瘅恶。独扶义理者谁欤。确乎素执。足以有辞于后世。既有人皆贤之誉。宜念鬼其馁之虑。岂意此家有此背驰父兄。孤负国家之悖子弟乎。狡童跳踉。于汝何诛。赤子匍匐。反为不忍。姑以不治治之。不有愈于用法也耶。臣抱此耿耿。亦已久矣。意以谓渠亦人耳。或庶几悔过而敛迹。不必欲声罪而发奸。使渠有自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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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近见其恋嫪怙终。愈往愈甚。权焰所炽。莫敢谁何。方来之忧。有不可道。臣若随众畏㥘。终不一言。则是臣负 殿下也。负臣心也。负官名也。臣今老白首。何忍为此。伏愿 圣明穆然澄省。深轸驭柄之要。亟颁代钺之音。戚臣朴宗庆快施 严斥之典。永赐全保之 恩。以光 圣德。以靖世道。其在抑阴弭灾之政。未必不为少补焉。 批曰省疏具悉。 传教若曰此重臣地处何如也。今日又何如时也。以其地处。倚毗于今日。岂为私昵而然乎。一则为国事也。二则为国事也。忽以虚无罔测之言。如是陈疏。无复馀地。况其最末云云。此尤万万无形之诟辱。极为骇愕。不可以年前树立。有所容恕。亟施谴削之典。副修撰尹致谦陈疏匡救。请寝谴削之 命。 批答震叠。亦被门黜。前正言安尚默前衔投疏。抉摘疏中马后事。直归之于大不敬。仍有端川窜配之 命。郑景祚,南惠宽,任㸁,柳鼎养之徒。相继迭发。或疏或 启。归之逆律。有金甲岛移配之 命。乙亥丁继妣金夫人忧。因金吾之不得循例许由归葬。阏而不行。戊寅司谏郑度采陈卞别疏。仍下 严批。有徒配之典。玉堂及大臣两司。公车日积。皆以府君之疏。比于殿上之虎。朝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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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厥后宾对入 侍大臣及登 筵诸臣。万口一辞。缕缕请赦。至有两司发 启请释阅几月。有 特教归田之 命。己卯蒙放。庚辰荡涤叙用。拜刑曹判书。从县道陈疏。略曰伏以臣不忠不孝。罪通于天。上以孤 圣上前后拯济之 恩。下以负偏母暮龄依赖之情。七年海岛。宜死不死。毕竟殃罚。先及于臣母。呜呼尚忍言之哉。子之于亲。终事尤重。虽有末节之未尽。犹为没身之至恨。臣则母病而不知。母死而不诀。窀穸焉不能归视。祥期焉未以礼变。北望血泣。三霜奄尽。于是而子道绝矣。人理灭矣。犹且食息苟活。顽如木石。自有天地以来。为人子而如臣情理如臣罪恶者。又岂有哉。再昨秋放归田里之 命。有陨自天。臣则不死。若将反面。而臣母之墓草已四宿矣。幽扃永闭。长号莫及。虽即日灭死于先茔之侧。何以赎臣罪之万一乎。迩来收叙之典。 除拜之 恩。次第 隆渥。我 殿下所以生成之湔拂之者。若是旷绝。臣虽至愚且顽。亦岂无恋结之忱啚报之愿。而臣既得罪彝伦。无所容于穹壤之间。则 光宠所被。哀冤转结。臣之一端未灭之心。若未自暴于世。则他日九原。无面目复见臣母。臣情到此。惟有没齿自废而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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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何望人之悲臣而谅臣也哉。玆敢冒万死沥血和泪。略搆数行文字。从县道仰彻 崇听。唐突僭猥。罪上添罪。伏乞 圣明察臣自暴之辞。谅臣永废之义。勿复以生人之道责臣。仍勘臣不忠不孝之罪。以警风教。臣当含恩入地。结草他生云云。 圣批若曰卿之情理。重为之怵然。但未有情理之如彼。而遂欲长往者过矣。卿其勿辞行公。拜知 经筵大司宪兼 社稷,司圃提调, 世子左副宾客。移拜知事。辛巳拜右参赞,拜知敦宁兼艺文馆提学。壬午又拜大司宪兼知 经筵。前望移拜右参赞兼弘文馆提学。又以前望拜右副宾客。前望移拜大司宪。癸未又拜大司宪兼右副宾客。甲申拜同知成均馆事。并不就。是年三月初三日。考终于颍湄亭舍。享年六十三。讣闻彻朝市。吊祭致赙如例。 世子宫遣宫官致吊。以礼月葬于杨根息谷里向丁之原。配 赠贞敬夫人延安李氏。吏曹判书翼宪公文源之女。领议政文简公天辅之孙。幽闲贞静。孝敬勤俭。先府君十九年岁丙寅卒。葬于杨州泉川面艮坐。至己丑迁附于杨根向丁之原。甲午四月。左相沈象奎 启以自古国家所以维持全安。靖世道而壹民志者。不过曰义理明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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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有若故重臣赵▣▣丙寅一疏。秉执严正。树立卓绝。独炳消长之机。力辨忠逆之分。以明我 先王精微之义理。以明我 殿下继述之义理。得以晓然著明于世者。于今三十年矣。此正君臣上下交相勉励。不容暂息者也。然则为今日嘉乃不忘。保守阐明之道。莫有先于褒嘉此重臣。而且其晚年自靖。亦足以有裨风教。臣谓故吏曹判书赵▣▣亟命议谥。以昭彝典为宜。在前如此之人。或有因 特教不待谥状之例。故并此仰达。 上许之。即 命议谥。曰文忠(勤学好问曰文。事君尽节曰忠。)忠肃(事君尽节曰忠。执心决断曰肃。)文翼。(勤学好问曰文。思虑深远曰翼。)首拟蒙 点。乙未五月享于珍岛郡之凤岩祠。祠即苏斋卢公守慎俎豆之院也。以府君杖屦之所。而忠孝正直。文章德业。一道士林之所咸称而侑食焉。丙申十二月。延谥。丁酉正月跻享于 纯宗大王庙庭。盖此时 纯宗大王礼祔 太庙。与故相臣忠正公李时秀,文忠公金载瓒,文贞公金履乔。同为跻配也。甲辰正月。推 恩长子▣▣之崇品官。 赠议政府左赞成兼判义禁府事三馆大提学。推 恩孙凤夏之阁职。 赠 奎章阁提学。有二男三女。长▣▣文科崇禄大夫判敦宁府事。行吏曹判书兼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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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学 奎章阁提学。次秉璜。女长适骊兴闵致明。次适东莱郑世百荫仕县令。次适完山李寅清。侧室有二子。秉禄荫仕前监牧官。秉䄷。▣▣子龟夏文科前副提学。凤夏文科前都承旨兼 奎章阁检校待教。秉璜子龙夏今进士。秉禄子观夏荫仕司勇。声夏武科通政县监。女适南阳洪钟大武科。秉䄷子骐夏。女长适牛峰李光世。次适完山李寅述武科。闵致明子善镛。女适大丘徐彦淳。郑世百子尚朝荫仕都事。亮朝。李寅清子绮夏今进士。龟夏子文增。凤夏子昌增,成增。女幼。观夏子元增。女幼。声夏子寅增。女幼。呜呼。先府君立朝大节。处家至行。夫岂不肖所可形容其万一。而实惧传世寝远。遗韵或泯。略书终始。泣血谨状。
     
(孙曾之后生者。不肖龟夏并追录于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