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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山集卷九
经山集卷九 第 x 页
经山集卷九(东莱郑元容善之)
 奏
  
经山集卷九 第 188H 页
阁臣陈勉奏(三○癸酉一乙亥二)
臣抱区区忧爱之忱。玆敢仰达矣。臣等于 殿下。以义则君臣也。以情则父子也。臣厚被洪造。十馀年来。出入于香案之前。深知 殿下有大圣人之资。临御以来。政令施措。未有一过当失平。此臣等之平日所钦叹者也。伏睹近日举措。自不觉其肠焦心熬。不知攸措。弓接虽勤而情志之交孚何论。讲对虽频而圣学之将就无望。筵臣之退。未及出门。而御座之天语稍高。遽及于堂外。讲官之列。齐诣閤门。而殿庭之检杖有声。每闻于閤外。掖属近习之辈。设或有可治之罪。大则出付攸司。小则申饬头目。无所不可。而 殿下亲屈千乘之尊。躬治此辈于殿庭之间。岂不万万失当乎。 殿下之一语一默一动一静。八方之所典则。万民之所瞻仰。而近来施措。每多类此。宫禁虽云严秘。传说自播外间。由是而群情日益焦迫。民志日愈绎骚。危亡之状。迫在呼吸。以我 殿下之明圣。何不念及于圣德之有损乎。七情之中。惟怒难制。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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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过。圣人之或不免。而先贤有言。先从性偏处克将去。 殿下于施措之际。或有威怒之发。则何不抑情制气坚心志。以尽矫揉剋去之方乎。仍念今日悠悠万事。惟在于汤剂连为进御。 玉体遄臻康复。而镇日临御。召接连续。朝昃之间。常膳进御。必违其时。寒冷之所。起居节宣。又失其方。臣等退而相对。忧叹闷迫之状。实难形达矣。伏惟 殿下圣孝卓越。上奉 殿宫。恒勤洞属之诚。而 殿宫止慈之念。亦当何如哉。一日之水剌。或不以时。则仰贻 殿宫之惟忧。一夜之寝睡。或不如常。则仰贻 殿宫之惟忧。伏愿 殿下仰体 殿宫惟忧之念。俯循臣民颙祝之诚。常膳以时。起居以时。必期于汤剂之速即奏效。明日即莫大之庆辰。 慈寿弥卲。宝甲光回。 殿下以出天之诚。爱日之情。临殿进笺。自内设酌。明日则恐无暇于等闲召接。每于召接之时。勿御寒冷之殿宇。必赐对于时御温煖之所。尤臣之千万所望也。
国之所依民也。民之休戚。国之治乱判焉。顾今饥馑荐臻。困穷特甚。即生民极戚之会。国安得不乱乎。臣闻古语。人主无恻怛至诚忧民之心。虽无苛政虐刑。国日以乱。伏睹近日。 殿下无一政令一辞教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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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民者。民生将何以怀保乎。惟彼无告之民。其谁依恃。其所依而所恃者。惟 殿下。而望哺之情。若赤子之于父耳。愁冤切于心则惟曰有吾君。饥寒迫于肌则亦惟曰有吾君。民所望于 殿下者。若是恳切。而殿下则不能以副其望。三南畿甸。大赈方张。而无一言蕫励之者。耕作方始。助补宜时。而无一言劝饬之者。日前杆城谷物致败事。惊心何言。即岭一道民命攸关也。岭民之闻此者。其震惊愕错。不知死所之惨状。如在目中。而 殿下亦无一字哀痛之教。民之言若曰吾之所恃者惟吾君。而吾君于民事。全无恻怛爱恤之心。吾辈何以生云尔。则 殿下将何以辞其责乎。民心向背。在于毫忽。而皇天豫怒。惟在于是。民背天怒而国不亡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臣虽愚迷。每念王室。不觉中夜起而流涕。 殿下何为而立视其辞亡之至而不之救乎。惟伏愿克加猛省。以恻怛之心。频下传教。或饬赈政。或慰灾民。以为维持民心之道焉。庙堂虽有日日关饬。感动人心。不如 殿下之一言一字。臣等每登筵席。或伏聆玉音之有下教者。又于启达文字。如有措辞批答。则虽不当着于自己身上者。自不觉其中心之喜悦。惟彼遐土滨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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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若闻恤渠爱渠恻怛渠之圣教。则岂不感结于中乎。言语之化民。虽是末政。而亦可为一分维持之道。伏望留念焉。
古之论治国。以诚意正心为本者。亶以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源也。心是活物。故动作无常。朱夫子大贤也。而同安县闻钟声未已。此心走作。操存之难。盖如是矣。且心无二用。亦未可无所用心。虽以常人言之。或读书或执事。则心专于是。若其无所事而独居。则思念动作矣。未知 殿下近日留心于何事乎。万几多旷则不留心于政事矣。三讲长停则不留心于学问矣。此 殿下非不能也。不为也 殿下以大有为之姿。当春秋鼎盛之时。正是为学问为政事之日。而虚抛好个光阴于燕閒幽独之中。如是而臣等何以望殿下为圣君乎。臣过蒙恩私。十馀年来。昵侍左右。五六年前。每侍前席。伏睹勤学好问。酬酢如响。而有志之士。犹以渊默太过。情志难孚为恨。今则比之曩时。非但有不如昔之叹。筵席之间。未闻玉音之有一言酬酢者。臣僚才登前席。则每遽命退。如此而何以望上下之际。情志流通乎。此臣等所以叹君德之难就。恨至治之难睹。而私窃痛心而自伤者也。 殿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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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圣贤之书。岂不知学问工夫乎。牢确持心。坚固立志。断以讲学政事。为己分内事。今日行之。明日行之。勿挠勿夺。习与性成。则竟至于欲罢不能矣。顾今 世子宫睿龄渐长。知思益开。 殿下遇物之诲虽勤。终不若以身教之。而 殿下之怠于政事。厌于讲学如此。则其于躬率之方。可谓未尽其道矣。当此春晷舒长之时。或御外殿。或于卧内。频召大臣筹堂承史儒臣。咨访政治。讨论经史。日以为常。而 殿下自今日立心。则岂有一分难行之理乎。臣之忧爱微衷。耿结在中者久矣。今玆敢达。特赐采纳焉。
承旨陈勉奏(己卯)
近来课日召接至暮。圣志非不勤孜。而未见有效于实政。讲对非不频数。而未见有益于实工。夫人主之所当日夕不遑者。即是民忧国计。而召接则只及于承旨阁臣。而未尝引一廊庙之臣有司之任。而咨访国家之政。酬酢则只及于簿书格例。而未尝及一吁谟之事弥纶之计。而讲究民生之事。如此则虽日行十对。徒不过一时之文具而已。何以望圣工之日笃。治化之日新乎。向日领相重卜于在外十四年之后。恩礼旷绝。辞教隆挚。领相亦感激恩造。上来肃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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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其登对。天语渊默。一不概及。相臣引咎陈奏。不赐开谕。旋即命退。情志有阻隔之叹。礼貌欠敬待之道。且间值斋日及例停。自下虽未得依例为次对。而首揆既新造矣。庙务必积滞矣。自上一不有来会之命。领相过庆礼后。即又寻乡。而入阙下直。亦不召接。询其还期。大臣 殿下之委毗。而 殿下之待之也如此。此无他。 殿下之不留心于为政之致也。岂不大可闷哉。外而方伯。亦重任也。举一路之民事而委寄之。故监司之下直。必临殿召见。勉戒之以民政。其递归也。又必召见。询访之以民瘼。便成格例。而监司辞陛之后。未蒙引接而退。则瞻望恋结之怀。有不足言。岂不有欠于古帝王命官亲见之义乎。
经山集卷九(东莱郑元容善之)
 启
  
玉堂陈勉启(庚午)
大僚以言路之闭塞。深致慨惜。而圣批优容。俾开来谏之路。登筵诸臣。孰不钦诵。而夫言路云者。非但指衮躬阙失之随事规谏也。虽于官师僚寀之间。每事规箴。有怀无隐。务归攸当。偕底大道。则此固同朝忠厚之风。而挽近以来。公车文字。非不日积。而言病陈情之外。言事者绝罕。虽或有言事之章。皆是悠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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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谈。未见就一事论一事。明言某人某事之当否。某官某政之得失。今日朝著之上。大小群僚。岂皆能奉职无愆。随事尽善而然哉。诚以玩愒为常。缄默成习也。在昔三代盛时。贤俊布列。宜若无可言者。而犹有相规之美。师师之盛。今也则不然。事属圣躬则犹有章奏之陈勉。辄被圣度之虚受。而至若廷僚互相规警之举。寂然无闻。一切废却。此实非忠厚相爱底道理。而反有掩覆媕婀底气像。此诚今日之痼习也。然而此固不可专责于群下。苟自上克尽交孚之道。广推翕受之量。每使下情上通。无所壅蔽。则在下者亦必当知无不言。而交孚之道。惟在于频接臣邻。见今讲筵日开。咨访甚勤。而每于开讲之暇。频赐召接。上自朝廷猷为。下至闾里微细。内而公卿庶僚之得失。外而方伯守令之臧否。讲论详悉。日以为常。则上所谓言路。不期开而自开矣。益加体念于频接交孚之道。是臣等区区之望也。
谏长陈勉达(丁亥)
今日即我 邸下代听后初宾对也。睿念勤于求治。咨访甚盛。上体 重宸付托之重。下副八域蕲祝之情。凡今在廷诸臣。孰不延颈攒手。思见德化之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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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稽历代治化之隆。福禄之盛。莫京于成周。而召公告成王曰欲王以諴小民。受天永命。夫上天至高。小民至微。命在于天。民若无与。而召公之意。以天之永命。直由于小民。诚以天视自我民。天听自我民。天心以民心为心故耳。召公以厥初诒哲之谟。献国家灵长之筹。而首以是陈。屡致意于天人交与之际。人主处至尊之位。莅兆民之上。若无可畏者。若无难保者。而有至可畏者。惟天是也。有至难保者。惟民是也。仁爱天之本理。爱戴民之秉彝。然而一有失德于其间。则灾异叠现于上。人心涣散于下者。职由于居高而听卑。至愚而甚神。一念动星云之象。前贤喻舟水之理。其天与民感应之理。捷如影响者。有如是矣。成王深有感于召公眷眷之言。故异时为周令主。历年过夏商之久。宋臣真德秀以召公此言。为人主之药石。国家之蓍龟。此正今日之所当体念者也。伏愿深留睿念焉。
请襄毅公金景瑞祠宇宣额启(乙未)
赠右议政襄毅公金景瑞。龙冈人也。天性忠烈。智勇绝人。当壬辰之变。纠合义旅。为国抗难。先自平壤之捷。屡立奇功。及至辽沈之役。竟办卓节。天朝劄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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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都元帅号。 宣庙诰旨。十授节度使职。当日委倚之盛。可以想像。而捍卫南北。克复两京。并美于中兴功臣。拘系六年。并收就死。无愧于斥和烈士。 仁庙初特赠右议政。 英庙乙未。有令该曹依金应河例。旌闾赠谥之教。 正宗己未。传教及亲制祭文。比之于王伦,苏武,洪皓之节。仍令道臣刻书揭之祠宇。 列圣褒典。旷世无憾。而以祠宇之尚阙额号。一道士民之相与嗟叹而赍郁者久矣。祠宇请额。果系难慎。而其在酬忠奖节之道。励世劝俗之政。或疏或奏。特蒙宣施者。亦多已例。故敢此仰达。下询大臣后处之何如。
勉圣学启(辛丑)
臣。前侍讲筵。每以勤学爱民四字为献。 殿下亦尝开纳。而仰想记有于圣聪矣。迩来三数年间。讲学则虽临读之时。旨义一不讨论。民事则虽禀奏之际。机务一不咨访。如是而何以望圣工之长进。惠泽之下究乎。臣自 殿下冲年时。出入左右。伏睹我 殿下。聪明睿智。有上圣之姿。而圣筹弥长。圣工不就者。非殿下不能也。即不为也。今日朝廷臣工。八方黎庶。以至耘夫织妇。攒手蕲祝。一心颙望者。莫不以圣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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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彼田亩遐民。岂知典学之为何事。而惟所知者。 殿下之为圣为贤。在于学。安民保民。在于学。盖非学则无以明理。非明理则无以为政耳。 殿下其必曰今日不学而有明日。今月不学而有来月。然凡人之进学。莫不于少时。故宋臣范祖禹戒其君曰今日之学不学。系天下他日之治乱。今圣质日长。数年之后。虽欲勤于学问。恐不如今日之专。盖岁月易流而难追。逸欲一萌则学工有过时之叹。民心易散而难收。怨咨一兴则邦国有难保之患。顾今宝龄届志学之岁。苍生望一初之政。虽日接儒贤。三讲两对。犹有未足之心。日降德音。左拯右救。犹有不及之虑。况一日二日。伈泄悠泛。讲学则一是停辍。民事则一无施措乎。 殿下若念及于众心向背。天意豫怒。邦国安危之分。则安得不惕然畏惧。勉强而不已乎。勤学爱民。互为体用。下工施令。各有其条。以勤学而言则严程课而无间断。专心志而不挠夺。主理义而质疑难。鉴得失而寓劝戒。薰陶涵泳。日臻高明广大之域。则习与智长。而乐此不疲矣。以爱民而言则劝本而裕产。宽力而轻役。悯穷而赒急。恤患而除害。缓刑而察枉。节用而惜费。劳徕抚摩。蕃生乐业。日致熙洽淳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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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则本固邦宁。而治化斯隆矣。 殿下今日立志有为则德进而国治。即自今日伊始。 殿下明知其如此。而何惮而不为哉。天下之势。不进则退。不治则乱。今圣工不趍于进。则日见其退而已。民生未跻于治。则日就其乱而已。思之及此。不觉叹息而流涕也。臣等职在辅导。不能积诚感悟。而每以勉圣学。只为例谈文具而止。则其言徒归不诚。亦何益之有哉。勤学爱民。即我 列圣朝相传之心法。而传之 殿下也。臣伏睹我 纯祖。于亲揽之初。讲对召接。每日三四。而顾问论难。酬酢如响。令筵臣历陈今古。以及闾巷疾苦。凡系民弊。令内外臣博采讲究。以至钱谷甲兵赋税刑狱之类。随事询问。撮要常览。有教曰任贤安民。闾里无愁叹之声。是予所愿。猗欤盛哉。三纪治平。皆本于初元好学之工。此尤 殿下今日所仰法者也。伏愿益加猛省焉。
开言路启
臣以勤学为奏矣。叔程子请选名儒侍讲。讲罢留之。以备访问。或有少失。随事献规。岁月积久。养成圣德。盖有疑惑而不问之。则何以辨其疑。有过失而不规之。则何以知其过乎。今 殿下德业未就。学问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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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传旨意。机务禀裁。何以提纲而挈领。燕閒逸豫。玩好耽乐。何以身度而声律乎。然则事必多疑。动或有过。而筵席之上。未闻咨询之一及。公车之中。未见匡救之一至。百隶懈慢。庶绩多旷。而官箴师规。寥寥无闻。此由于 殿下好言之德来谏之量。有所未尽而然也。丞弼之臣。人主之所敬礼。而遇事规勉。则虽赐嘉纳。一无采施之实。论思之官。人主之所亲近。而临文敷陈。则少不槩听。反示訑拒之色。然则 上之曰嘉。不过文具而已。下之所陈。不过空言而止。有何裨益于实事乎。此臣等所以切相忧叹。而深有望于懋实之德矣。帝舜之汝无面从。殷汤之从谏弗咈。汉文之止辇受言。唐宗之假以颜色。皆所以通群情而裨治道者也。在上者每于顺旨逆意之际。辄以我之明昏。彼之忠佞。先存区别。此心一定。然后自可受言而容谏。人臣苟能犯严威触忌讳。刚敢直截者。此真爱君愈于爱身。忧国过于忧家者也。苟或伺动静觇利害。迎合求悦者。此真谄谀苟容。先其身而后其国者也。忠佞之分。即判于此。从谏如不及。纳善如转圜。明哲之辟。治平之朝也。以过行为讳。以承顺为逊者。昏庸之主。衰乱之世也。安危之分。亦判于此。伏愿自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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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开奖言之道。弘敷纳谏之怀。有过则思闻。有失则思补。言者正直则表之。言者狂愚则恕之。勿示自圣之意。勿存低视之念。勿耻下问。勿惮改过。以古圣王为法。是臣区区之祝也。
宽恤刑狱启
宽恤刑狱。亦爱民中一政也。刑所以弼教而止辟也。后世法家理官。失入每多于失出。不能无冤枉。易曰议狱缓死。又曰不留狱。盖死罪则宽缓求生。而决狱则不必留滞也。唐制诸狱长官。五日一虑囚。病者给药释械。宋制诸州十日一具囚帐以闻。刑部专意糺断。先儒有言曰恤狱之仁。宜致享国之久。又曰居宫殿之中而思囹圄之苦。处清閒之地而念困阨之人。人君宅心如是。上天岂不佑之。我国京外重囚。杀狱最多。司马光曰杀人者不死。虽尧舜不能致治。若其确犯的赃。固不可议到。而过失邂逅。情迹可疑者。亦多有之。盖检查之时。官长傅律。掾吏畏罪。意其冤而姑具案者。一经三讯。便成久囚。以圣朝钦恤之政。有各道审理之法。而 正宗时每亲阅文案。御制中有审理录。 纯宗时多有特判于曹启者。 翼考代理时。亦多亲为裁断者。宽恤好生之德。即今日民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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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尝睹记。而于戏不忘者也。近来道臣赴任三朔之内。具启者绝罕。虽或登闻。秋曹不即审阅。许久抛置。虽以臣之北藩时启本言之。尚不覆奏。其他可知。苟系可原而可生者。因官司之怠慢。抱冤叫呼于桎梏桁杨之间。则岂不大可哀矜乎。臣窃为前后秋官慨惜也。即为另饬秋曹。诸道狱案。并令不日内献谳。而此后申明旧典。道臣到任后限内修启。而启下后该曹覆奏。勿过一朔。过限者并随现论勘。仍又关饬诸道。考阅旧案。这这随理随闻。并与重囚久系之类。一体折决。勿致滞淹之患。恐好矣。臣伏见今春赦典后。诸道放未放册。阅屡月始为判下。而其后赦典成册。尚皆留中。圣衷若推如伤若恫之心。则何可阅月度日淹滞此久乎。从今凡系刑狱之政。懋从哀敬。克体勿留之意。常以省刑罪导和气。深留圣念焉。
因阅武陈勉启(壬寅)
今日亲临阅武。甚盛举也。领相陈文事武备之义。仍勉典学。圣批开纳。诚不胜钦仰矣。戎备即有国大政也。国家升平之时。不忘危难。然后可以长享安谧之福。故诘戎之务。历代同然。兵制虽相不同。而其抚恤育养。以结其心。组练肄习。以长其才。明赏罚以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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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严纪律以昭其法。平时之修举者如此。故缓急足有可恃。此所谓兵不在多寡。在上所用者也。今 殿下按辔劳问。亲观军容。复修几十年旷典。瞻聆咸颂。而若以旌旗金鼓之耀。壁垒行伍之美。进退冲突之盛。视为一时观美而止。则是岂大阅武之本意哉。伏愿以武备之修张。恒留圣念。而其本亦在于爱民。古传曰上不爱民则兵弱。又曰善附民者善用兵。仁心仁政。苟浃洽民心。则邦国之巩固。亦岂待金甲之坚弧矢之利哉。见今听籥瞻旄之几万生灵。皆是 列圣朝深仁厚泽休养生成之民也。蔼然爱戴之中。亦莫不攒祝蕲望于 殿下如伤若保之德。继自今一政一令。必以爱民为先。则戎政之修。自在其中矣。
捧籴俵灾申饬启
见今冬序已深。催科方张矣。八路还谷之法。仿旅师颁敛之制。援社仓收耗之规。本所以振贷计偿。救荒助农者。而今则百弊千瘼。反为厉民害民之端。官吏则横滥抑勒。翻弄偷窃。料贩剥割之举。无事不有。小民则呼号宛转。荡析流徙。怨咨愁叹之状。无日不然。田野小民。沾涂胼胝。终岁劳苦。而役车之休。饮食之乐。惟在于岁聿其暮之时。故唐俗为诗人所美。蜡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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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圣人所爱。村村燕乐。和气致祥。国享太平之福。岁呈屡丰之瑞。今也则穑功才歇。劳苦倍至。横索白徵。倾储败产。痛毒切身。势急倒悬。穷阎破屋。冤郁干和。近来水旱之流行。饥疠之荐臻。安知不由此而然乎。诸弊之中。最骇惋而尤愤慨者。官长之犯用公货。而移录于吏名也。邑吏之逋亏库储。而替徵于村民也。其所替徵。一则轻价之勒授也。一则族戚之冒侵也。一邑二邑。转相效则。哀此无告。何以聊生。斯民也 祖宗朝休养生息之赤子也。我 殿下抚摩悯恤之仁政惠泽。不得下究。而日阽危于贪官猾胥之手者。可谓痛哭而流涕者也。此而不严条峻法。痛禁猛革。则民无以保生。国无以奠安矣。邻族之徵。令久易懈。更加申明。俾无犯科。官逋之移录者。一并查发。吏逋之轻价者。一并还录。使贪官猾吏。知所愧畏。而无罪吏民。获免横罹。则庶可以惩前习而杜后弊矣。若自巡营。因循掩置。或现发于筹郎摘奸之时。则该守重勘之外。道臣亦难免其责矣。且陈荒处给灾。即司徒薄征之法。西京赐租之政也。恤灾民蠲正税。即惠政之最大者。而虽把束之微。若为乡吏所偷弄。使灾民徵敛之冤。及于朝廷。则坏纲蔑法。罪当何居。臣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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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诸道绣启之论列者。诸倅所犯。或坐籴谬。或缘结滥。司牧之地。被论至此。诚为之慨叹。而绣行过去之后。又安知不仍无畏惮。复蹈前辙乎。弹压纠察。专在按察之任。今值捧籴俵灾之时。各道举行之勤慢。自当入闻。先以令申之意。行会另饬何如。
请定配人亲年七十放送启(癸卯)
金城县徒配罪人李景纯。无他兄弟。母年今岁为七十。而老病沉笃云矣。情理实为矜闷。罪名不至深重。合有参量之道。故敢此仰达矣。因此而有陈愚见者。年七十及亲年七十独身者。法皆免配许赎。一则优老之典也。一则孝理之政也。年近七十而赴配者。满七十则自该府草记宥释。即推制法之本意也。至于独身之亲年满七十者。不为举论。两事宜无异同。或行或否者。实未知缘何如是。而王政莫先于兴孝。明律特许于留养。此后则杂犯徒流以下。独身人之亲年满七十者。依年七十放送之例。自该府禀旨举行似好矣。
请禁宫房收税筑堰防还等事启(戊申)
近来外道民情。困瘁莫甚。忧虞多端之中。有称以各宫房差隶。以渔箭盐船等税。筑堰作洑等事。凭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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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侵虐残民。推捉徵索。闾里骚扰。甚至有募民藉势。防还拔户之习。此等可骇之端。种种多入闻者。虽不能一一指的仰奏。而此决非宫房所知之事。皆由于京外无赖牟利之辈。互相缔结。谓有宫房图书。谓有内司文迹。恐喝欺瞒。多般侵渔。以堰洑则在在是害归于民田。以渔盐则处处是勒徵于法外。外邑守令。或有过于疑㥘。不能禁断之处。今日法纲。虽曰解弛。岂可任他顽不畏法之类。横侵平民而莫之禁乎。虽是内需司所管之田土与收税。非自内司报筹司。而自筹司行会者。则外邑之不为听施。法例即然。此后则非有筹司行会。而称以宫房收税及筑堰防还等事。则自本邑直为囚治。报营严惩。或不即禁断。以致入闻。则不察之道臣及守宰。从重论勘之意。为先行关。严饬于各道道臣处何如。
别荐守令择用启
安民保民之责。专在于牧民之官。言民事则必曰择守令。此虽若不新奇之常谈。而实理亦不外是矣。许多郡县。既不能尽得循良。中人以下。鲜不为爵赏所励。故必也立赏罚以劝惩之。西京崇尚吏术。公卿缺则以郡邑治理。以次选补。我朝亦有善治善赈。加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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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典矣。近年屡有守令别荐之朝令。其初则瞻聆耸动。而及其铨曹之收用也。不过残弊邑填差而已。无一华赫表奖之举。则将何以劝之哉。昨年又有前后荐合抄以入之特教。宸念勤挚。众望尤异。臣意则多荐中。前牧使郑晚教,罗州牧使尹致膺,长兴府使金箕晢,副司果崔璜。并特为升资。内而佐贰之职。外而藩宣之任。无碍试用。以为循次升进之地。其馀前衔人郑文升,赵台淳,李时敏,韩珽。并内外职中随窠甄用。以示朝家重民牧明黜陟之政为好矣。
宝鉴 亲上后。六条陈勉启。
三宗之宝鉴亲上。万世之宏谟诞扬。昕庭举贺。薄海同庆。其文则尧典禹书也。其事则文谟武烈也。云汉章翰。焕乎周序之璆壁。金玉科条。灿然夏府之关和。古人所谓当法祖宗。正谓此也。今 殿下日开讲幄。潜心经史。探赜性理之微。讨论治乱之原。温故知新。乐此不疲。深轸间断寒曝之戒。克臻缉熙光明之域。则是法我 先王典学之德也。宵旰忧勤。端本出治。乾健雷奋。阳刚秉中。幽独之地。操舍必慎。举措之际。表里交正。天工无旷。罔或一日自豫。则是法我 先王勤政之德也。一念固本。如伤若保。薄税而蠲徭。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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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而察隐。伸枉而宥过。宽力而达情。所欲者与之。所恶者勿施。仁心仁闻。浃洽而固结。则是法我 先王爱民之德也。至公无私。惟才是用。勿疑勿贰。慎赏必罚。清仕路而必惜公器。抑近习而勿启倖门。官师交儆。庶职咸熙。则是法我 先王用人之德也。卑宫菲衣。屏绝细娱。勿近殊方之珍玩。勿兴不急之营作。清燕检身。恒若上帝之监临。棼华经视。每思小民之疾苦。节用度以补经费。不殖货以裕民食。常以不矜终累为念。则是法我 先王昭俭之德也。恢弘渊度。大开不讳之门。闻过则喜。从善如流。虽忤旨而乐闻。虽愚妄而勿责。无一人以言获罪者。然后朝风长戆直之节。主德章容受之量。则是法我 先王来谏之德也。恭惟我 祖宗视世臣如家人。视吾民如赤子。治法政谟。自有成宪。相传相授。是遵是守。故若或有非先王之法者。则朝议巷论。解体离心。民怒于下。天谴于上。国随以危乱。岂不大可惧哉。宝鉴印进后。以是书即行讲对。古规为然。伏愿自今日。召儒臣课读。见一政之美则必效则之曰我 先王之政也。闻一事之善则必遵施之曰我 先王之事也。国人必大悦曰 先王德化之盛。复见于今日。 吾君继述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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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示于来许矣。如是则万亿泰磐之基。自今伊始。臣请以是献焉。
泮人悬房弊饬禁启(庚戌)
泮人悬房之弊。其来已久。而未有甚于近日。至有日前撤市之境。其习固可骇。而若无失业难支之端。则岂有自废其业。故犯罪科之理哉。招致泮民。详细询瘼。则各处例纳钱。每年过三万馀两。此外又有横侵勒夺之弊。则何以收利而兴业乎。自前朝家之所轸念。庙堂之所著式。靡不用极。而久益荡弛。今到极处。今若不遵旧典而严新令。则使泮民何以奉公而应役。资生而奠居乎。其一自户曹校正正秤正锤。烙印分送各悬房及各贸易处。所以为相准进排。俾无操纵之弊也。其一并准标纸。持价贸用。俾无一分留债之弊也。其一四宫外不得加设贸所。本是法式。而如有加设处。则分属于四宫。俾无得各设贸所也。此皆有判下定式。并自本司更成条式严饬。而众瘼之中。致泮民切骨之弊者。都是贸奴辈之私贸及无价勒夺也。不有法意。恣行牟利之习者。不可不摘发痛绳。分付法司。贸奴辈所负价本。一一徵给。其中尤甚者。刑配惩励。又有所严禁者。即府内私屠及近京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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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事也。此则非但为悬房地也。农牛之日致耗缩。常所闷叹。严饬法司。随现痛禁。而近圻则关饬畿伯。设庖诸处。刻期撤去。而若或有入闻者则当该地方官。难免重勘。以此措辞申令何如。
请禁守令私债冒录吏名启
昔宋太宗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四句。颁诸天下郡国。立于厅事之间。谓之戒石铭。皇明及今中国。并刻揭县衙。盖出于戒贪墨之意。而使守令常目畏慎也。县官之需米支钱。皆出于民。定例常式之外。一毫不当取。而古昔则犹有留储廪馀于官库而归去之廉吏也。近来居官者。临归辄患债帐。岂俸禄之减前而然哉。诚以奢滥靡浮。用度无节之致也。或取用民分之还钱。而抄饶户勤录。或移贷京纳之公货。而嘱任吏替当。吏与民则以不干无知之事。横罹于徵逋责欠之中。而多有荡败呼诉者矣。在前则外邑之疵瑕谤毁。如有风闻传说。则三司之臣随闻随启。至有一诣台而十启事者。近来则台阁惟以噤默为主。道伯之责。专在黜陟。列邑之黩污横恣。随事刺举。至有临考课而别修启者。近来则按察惟以掩匿为主。此非朝风笃厚而然也。官无大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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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民事于相忘之域。民不保而国能安者。非臣攸闻。臣之向以开言路为请者。实为惮戢之道。而今又以此关饬诸道。管内前后守令之以私债而冒录吏民名者。一一查栉。吏民则勿为横侵。该守所犯数爻。具状奏闻。以为一番惩创之地。而此后擅行法外害民之事者。随即论罪之意。兼为申令。恐好矣。
请行日讲启(壬子)
今日之最大本急先务。即 殿下讲学是也。涵养德性在于学。开广聪明在于学。裁断机务在于学。以至洞众理而应万事者。莫不在于学。古昔圣帝明王御家治国化民成俗之大经大法。舍是学奚由哉。此时殿下之盛时也。懋时敏当如高宗。惜寸阴当如大禹。若不于三数年内读遍经传及通史等书。以立根基。则何以望长进而高明乎。经筵三讲。本系彝典。而筵体严而讲义繁。且寒暑斋日。例停居多。凡学工。勿论圣凡。一有间断。则前得者无以久记而蓄存。新知者无以贯前而领会。故所贵乎接续相连。缉熙而贯通也。故宋有值暇权罢之法。而儒臣请行日御故事。明有寒暑俱免之式。而相臣请开朝讲旧规。盖宋明之制。经筵之外。每日开讲。取其礼貌简便。课程专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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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而近来进讲之法。亦仿此而行之者也。经筵虽如例行之。而今若参互皇朝日讲仪注而遵行之。课日为常。勉勉不懈。玩索融解。自至于乐而好之。则圣躬无疲劳之虑。群志有流通之益。工夫无寒曝之叹。学问有将就之效。知思日开。志气日彊。德声日闻。治效日彰。八域民庶。相与瞻颂而攒祝。奠丕基于磐泰之安。则岂不盛哉。臣不胜区区至祝。敢此仰达。
  
(附)讲规
一。每朝日出时。讲官持讲册。诣閤门外入禀。自 上平坐。读前受音。讲官读新受音。解释章句旨义。自上读十遍。文义务以简要明白为主。斋日寒暑温绎。例停并勿拘。
一。讲官以经筵知事,同知事。轮回入对。而玉堂一员进参。
一。每五日。时原任大臣一员入参。
一。讲号以日讲为称。
顺天营将减下启(甲寅)
顺天巨州也。土壤广而多沃。浦港近而博利。民物殷盛。自昔然矣。近闻大坪尽为荒废。全村或为空虚。民之操作食力之户。莫不背井离乡。而稍有家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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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无安土重迁之意云。盖一州之内。握印设衙之官有七。其供亿支调之费。皆出于民。京司正供军钱各项上纳之外。官衙所需之一年徵索。为六七万两之多矣。第念本府营将。曾自长兴。因民弊移设于此矣。其职任只是戢盗。似无关于民事。而许多切骨之巨弊。不可枚数。此非为营将者之皆必贪虐厉民而然也。所属校监等名色。屡百其数。而一番递易。一饶户辄为荡败。此所以饶户之无以奠居者也。此则虽使杜召为地主。万无可救之望。况自辛亥及今年水灾以后。民业荡析。一邑俱有朝夕遑汲之势。镇营援已例移设为好。而措处设施之际。有难遽行。至若本邑民势。如在焚溺之中。其救拯之急。不可一日缓矣。营将一窠之存否。无损于官方。而在国计得失。当以民邑之苏完为先矣。本官之兼带。便是通例。该营将减下。待移设间姑勿差代。令本府使兼营将举行。实为矫弊之最良筹矣。事系官方。下询于领右相及西铨长而处之何如。
赠祭酒李恒加赠赐谥启
泰仁赠祭酒李恒。即 明宗朝儒贤也。力学劬经。明辨理气性命之源。如先贤金文正麟厚,奇文宪大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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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有往复辨论之书。而李文纯滉称之以湖南理学之倡。又于经筵。以从事学文为荐。自上特除宪台。褒以正学。李文成珥称之曰践履笃实。造诣高明。观其诸先生推重之盛。则其学行可知也。 肃宗宣额于俎豆之宇。教曰实践之学。在古横渠。猗欤盛矣。倡学开来之功。湖士之钦诵而不可忘者也。以其节惠之未遑。 纯宗甲申。多士请赠爵谥。礼曹以功在斯文。合施节惠为启矣。今若议谥则当有加赠之典。赠祭酒李恒加赠正二品职。仍令赐谥。以副湖南多士之望。似好矣。
前都事奇正镇请差一县启
长城前都事奇正镇固穷读书。不求仕进云。臣虽未见其人。稔闻其一乡称善。自朝家合为收用矣。曾经外台。不必拘词讼。差除一县。俾试治民之政。恐好矣。
保啬圣躬启(己未)
人臣爱君祝君之诚。皆愿其君之寿考无疆。长久享国。诗之天保,卷阿。书之无逸,召诰。皆贤臣之祈永命祷景禄。而眷眷致其意者也。人主居深宫之中。棼华荡志意。利欲坏心性。宴安耗气血。媚悦败德度。所亲者亵御宫妾。所接者奢丽玩好。躯体安得不惰。疾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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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不侵乎。圣帝哲王。知其然也。大禹之克勤克俭。成汤之不迩声色。文王之不遑暇食。皆久历年。后代则皇宋君臣为学。以摄养为先。太宗诏召天下高年者。问摄生之理。对曰无他术。惟是寡欲节色。薄滋味也。此言可为人主享福延年之真诠也。慎护之方。非但在于适寒暑节饮食而已。以臣僚为朋友。以经传为工课。薰濡于仁义之言。涵泳于修齐之说。管摄心神。体康志愉。且讲究仁政。惠泽洋溢。歌颂兴而祥瑞降。则治既从欲。心常和悦。荣卫顺调。百体舒泰。充实健旺。长时康宁。此必然之理也。 殿下一身。上托 宗社之重。下系亿兆之命。 殿下纵欲自轻得乎。一动一行。必思战兢之工。则此为万寿百福之源也。惟圣明懋哉。
严宫禁抑近习启
严宫禁抑近习。即我朝家法也。人主燕居之时。所接者惟宦官宫妾亵御之类也。承奉之适体。使役之称意。顺旨媚悦。服勤效劳。故人主不得不亲昵爱惠。而若不慎法度而随事裁抑。则干嘱行而倖门开矣。不矜细行。终累大德。昔宋仁宗仁慈御下。每有内降。杜衍在中书。辄格而不行。仁宗语欧阳修曰外人知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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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还内降耶。以衍不可而止之者。多于所封还也。主圣臣贤如此。则国安得不治乎。近伏见官职之差除者。多有承传。已非美事。而至有外道监牧之差送。各营各司校吏之加出。或有因下教为之者云。闾里微贱之流姓名。何由上达乎。事面之屑越。恩典之侥滥。其为累于尊严之体。当何如哉。各营加出甚多。糜费太夥。此后则随阙补实。更勿加付。 殿下亦以谨守家法自勉。一以抑近裁倖为念。则亦修德之一事也。伏愿澄省焉。
惩贪墨启
今之言民事者。辄曰惩贪墨。言果是矣。曷尝有一番论惩之举乎。不过为空言而已。今之为吏者。虽有贪风虐政。自上一不照察。自下一不纠举。则何畏何惮。而不萌得财之欲哉。古之明主有曰以祖宗字育之民。付之庸吏。诚可痛哭。顾今民势。何可止痛哭哉。各道藩梱及州郡治绩臧否。自及于都下。故在前则任言责者随闻随论。不惮大吏者。诚以民国为先也。近来一事噤嘿。听如不闻。此奚但瘝职之罪而已哉。所论虽或过实。朝家之许以风闻者。正所以开言路也。守令之卖任窠也。捧赎锾也。勒贷富民也。搆罪鬻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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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多贪污之某邑某县。自有传说者矣。按察之地。苟能律己矜式。则似不至此之甚。而亦未见论黜之启者。臣尝为之慨叹者也。臣从当随其轻重仰奏。而官师规箴。使民事日达于崇听。而自上每示嘉纳来言之意。期行惩励之政。则庶或为古所谓化贪为廉之助。臣不胜为民惓惓之心。敢此仰达矣。
北汉饷谷邑留启
畿甸。八路之本也。上而 陵寝守护之劳。下而国役策应之繁。调庸之偏重。有倍他民。怀保之惠政。宜先此民。而近闻郡县无不凋弊。丁户举皆荡析。真所谓莫可支保矣。最为切骨之瘼者。即北汉城饷是耳。当初京城五部民受食。而 正宗甲寅。因总使筵奏。移转于畿内十四邑。输载之难。不须更论。而昔之饷总一万四千馀石者。今山仓所管为三千馀石。平仓所管为四千馀石矣。谷虽减总。以其最苦。逐户均受。为弊则多少一也。山仓所管五邑则杨州等三邑已为邑留。所馀只高抱两邑。而抱则斛数零星。只高阳一邑为三千馀石矣。每年因此而民散户减。此邑是何等地。而受此偏苦之役乎。今之论者。辄曰城饷若邑留则北汉废矣。此有不然者。城饷所以守城时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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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置数十里邑仓。则临时何难输致乎。古人所谓乱不恒有。而畿民年年逢乱者也。但山仓底若干居户之聊赖者。将失哺云。今为几个山户。而使畿邑几万生灵愁叹怨咨者。岂经邦之道哉。平仓所管九邑则冬则纳米而春则以钱分给。便是歇价勒贸也。今则九邑之民力竭矣。民所聚散。他何暇顾。臣意则自今秋。并捧留邑仓。以为敛散之地。耗条则代钱纳总厅。然则总厅支放之需。不可不措划。自本厅省冗祛滥。推移钱财。以为贸米支用之资。恐好矣。
文臣讲制设行启
近日最可闷者。名官之不好文也。不读书。他日何以当大事乎。豪杰之士不恒有。则皆待文王而兴者也。自前年少文官之劬经修业。每有不专工之虑。故朝家之诲训而劝奖者。有甚于举子之习功令。议政府则试以表笺诗文。承文院则讲以诗书史记。以至于赐暇读书。逐月课制。一经之分授讲习。吏文之遵式撰次。勤慢赏罚。昭著程条。使之一日不自逸者。盖为黼黻皇猷。赞礼乐声明之治者也。猗我 正宗道兼君师。作育陶铸。选抄启文臣。以讲以制。月考旬试。郁郁彬彬之风。于斯为盛矣。近年自上一无导迪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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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置其怠懈。则亦不可专责于文官也。培养人才。王政之大者也。臣意则远仿月课之制。近取抄启之规。四十以下文官。令文衡阁提抄选。每月一以制述各体。一以考讲经书。通一年计其划数论赏。试官则以文衡内阁时原任提学直提学中受点主考试。而间或亲临御考。则实为右文兴儒育才需用之道。自来月为始似好。故敢达矣。
  
(附)节目
一。讲制人员。以文臣槐院分馆中。勿论参上参外。虽分馆前勿拘。文衡奎提议于政府。限四十岁以下抄启。
一。讲制试官。每月初一日。自内阁列书时原任提学文衡及曾经文任之直提学中一员受点。望前试制。望后考讲。以无故日。出令举行。专管当月内讲制试事。 亲临时则堂上直阁待教对读官一员。又为受点。
一。试制以表策诗赋论各体中为之。题则当日以单望启下。应试人则入坐于内阁及玉堂诸处。当日内制进。策则在家限二日制进。试官入阙内考取。草榜及正书榜目。检书官修正。 亲临时草榜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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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读官书之。
一。讲书则以三经四书为定。而今年以书传为始。第一月出讲章。面讲初卷。二月第二卷。每月一卷。以为次次全秩之工。收栍出榜入启。
一。应制人员试纸。捧甘长兴库。自内阁颁给。讲时书籍。外阁备待。讲制时外阁吏一人来待。请坐等节。担当举行。
一。应制人员中。时带台职者及罢散人。制则诣朝房。讲则不为入参。
一。亲试亲讲之月。课试课讲。勿为举论。
一。入门官,收券官,呼名官,告栍官。并以检书官划出。亲临时启下。
一。亲临试取时。应试人书手。以各司吏胥带入。
一。岁终讲制。各考等计划。居首人升六升叙准职加资。及书册纸笔墨赏典。依月课抄启例。临时禀旨举行。居末人禁推推考发缄收赎事。亦为禀旨举行。讲制连三次居首及连四次居末。临时禀旨。别施赏罚。
一。壮元试券。誊书入启。
一。讲制文臣中。虽或有因他职受由者。先期来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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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若有过限不来。自内阁草记后。政院直捧禁推传旨。如有众所共知实病实故者。则前一日来告本阁。
一。勿论讲制。年至四十一岁者则许免。
一。应试人进不进单子。毋论讲制。设场前一日早朝。修正入启事定式。举案每于前期二日。书呈本阁。无至违越迟滞之弊。
总厅饷耗输纳启
向以总厅所管城饷。并为邑留耗条。代钱上送之意。筵奏行会矣。闻该厅事势及北汉民情。若无一包米输纳者。则在畿邑虽便。在总厅难支云。耗杂费则以米输送。而不可更贻山路往来之弊。北汉则使之直纳。而平仓所管九邑。则俱是沿江邑也。自各邑就先捧中。以耗杂费计除。趁江冰前。自邑定吏船运计。纳于杨花津总厅所管江仓。则民可以纾劳。厅可以补支矣。以此分付于总厅及畿邑何如。
文简公金净,文简公朴祥致侑启。
英庙朝 温陵陵役告竣后。以文简公金净,文简公朴祥。在 中庙乙亥。首发复壸位之正论。特命致祭。录用祀孙。 正庙朝又于是年。亲撰祭文。遣官致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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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今当 温陵酌献之时。两忠臣祠版一体致祭。以示朝家象贤表忠之地似好。故敢达矣。
请禁内需司洑税等弊启
近见内需司连以筑洑及田土事。具报于本司矣。其言辄曰从民愿也。为民事也。以常理论之。则苟有利益于生民者。则营邑何不为。庙堂何不为。而独付内司为之乎。件件是厉民害民之事。而牟利辈以骗诈攘夺之计。为藉势力。每称如此则便民。如彼则利民。内司所属。虚动横财之意而行之者也。此所以法典有先罪陈告人之律也。臣尝见先贤文字。每以当罢内司为奏者。盖虑此等之弊也。宫府当为一体。人主岂有私财。我 正庙尝教曰内司钱布。不视以私财。节蓄不妄费。有遗储则给度支补经用。至于补恤库储蓄。专备歉荒所用。使先贤论之。不当作必罢之议也。其时非但一毫无害民之端。库财皆为民用。今则外道民情。一经司属侵扰。不得支保。往往有失土荡业之怨。岂可不忧叹乎。且所报多经启下。以屑越滥杂之言。与民争利之事。无难陈说于至尊之前者。岂有如许不畏法无忌惮之甚者乎。新溪田土之报。有曰守令举行骇妄。渠何敢妄加此等说于牧民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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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白川筑洑之报。纯是谎诬。此习不可长。两番报司之内司官。令攸司科治。此后则随事裁抑。毋敢以新洑新税等说。无难启达之意。捧甘严饬何如。
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祀孙调用启。
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道德学问。百世宗仰。而祀孙家贫。香火难继云。两祀孙各随守令相当窠差送。以示朝家崇德象贤之意何如。
京畿储置。各邑定数划给启。
畿邑储置一事。转成莫支之弊矣。近年国役浩多。各邑举行。皆以储置会减。而进排则先期挪贷。划报则经年淹拖。至有三四年未报者。转致积痼。矫救无术。闻自巡营预划均报。而加下尚为三千三百馀石云。不可不一番拔本。以图来效。虽以还谷详定例报给。费钱一万馀两矣。惠厅别置中一万两划下。以为准报之地。而此实难继之道也。弊到剧处。不可不遵旧图新。各邑自有一年应下之定数。此则按簿可知。而又有不恒上下。此则无一定之例。然较数岁中以为常。则亦有假量矣。各邑一年用下者。都计应下不恒下之原数。就当年税纳中计除后。馀数上纳。则在惠厅不有加损。在列邑更无赢缩。令惠厅自明年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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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几石内。几石应下除减。几石上纳本厅之意。逐邑知委。定式施行。原定五千石内。除其各邑分排之数。馀米一千石及钱。则都付畿营。以为意外国役区划之需。随邑报即下。则庶或为救弊之本。以此分付惠厅及畿营各邑。分定成册。自畿营秩秩昭详区别。报筹司及惠厅施行何如。
赠吏参柳沃加赠赐谥启
以 温陵复陵之旧甲。朴金两文简公才致侑矣。议复位上疏时。两文简时任潭阳,淳昌。而赠吏参柳沃以务安守。同会于古寺石台上。挂三印于台畔古松。同心同议。及其封函也。柳沃则以其亲老不许联名。此事散见于先贤文集中。 正宗己未。致侑文简公亲撰文。有曰三印其台。万古不磷。曾于华山书院。并享三贤。朝家之一视无间者。以其秉义之同。而扶伦纲树风声也。两文简屡蒙恩赠。柳沃 纯庙朝赠吏参矣。士论久犹称屈。特施加赠。仍许赐谥。以示遇甲旷感之意似好。故敢达矣。
节财用启
今日财用之过滥。奢侈之日盛。大为伤本之弊源。而不可不汲汲力救者也。朱子之言曰先圣之言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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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节用爱人之说。盖国家财用。皆出于民。如有不节。而用度有阙。则横赋暴敛。必将有及于民者。虽有爱人之心。民不被其泽矣。又论内帑岁供之弊。以省减宫禁冗费。为宽民力之本。夫内帑者。人主之私藏也。岁额窠名。初非版曹之所勾检。内司官得由出入。此辈岂知益下之政。宁失之义哉。其所效忠。惟在于上供之十分登足而后已。故田土税敛。往往侵剥小民。此必至之势也。通编之凡属内司田地财产取利等事。虽启下公事。不由备局。则道帅臣勿施不检举之守令罢黜者。为杜横滥之弊也。 列圣朝省惜撙节。常蓄赢馀。以补恤民之资。近闻内司岁用。每患不足。常思裕财之方。如欲裕财则其害必归于民矣。用度艰匮之势。职由于宫中俭约之不如前。而用费则加于前也。裕财莫如节用。伏愿自今凡系赐与施用。谨节制度。使之量入存馀。堤堰税敛之事。一并禁断。司官若以利害得失之说。敢烦上听。则咸加罪责焉。昔鲁相去织拔葵。以夺农夫红女之利为戒。况人主之富。广藏于民。而境内皆吾有乎。伏愿 圣明恒存此戒。内司与小民相争。则勿究曲直。一从小民之愿。则圣德之光。岂仓廪储蓄之可比哉。臣见则断然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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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司宁失千顷之田。四境不可有一夫之冤。敢此缕缕仰陈矣。
故儒臣金义贞超赠启
仁宗朝玉堂金义贞。姿性刚正。道学渊宏。自春邸时。知遇隆挚。待之以国士。及御极。与先正臣文正公金麟厚同侍帷幄。道义启沃。蔚然为一代名儒。至乙巳秋。恸号还乡。屏迹自守。孤忠卓节。邃学精义。始终出处。与金文正。二而一也。其唱酬诗篇。多寓激感之意。李文纯公滉之诗。极称其本末之正大。金文正公尚宪之言。常称其文章节义之并皆不朽于世。峤南多士之论。以清操贞忠之尚未蒙褒崇之典。至今赍郁。特施超赠之典似好。故敢达矣。
郑汝康赠职启
㓒谷故处士郑汝康。壬辰之乱。布衣仗剑。召募赴阵。琴湖之捷。与郭再佑鼎津之功并称。至有战阵殉身之卓节。一乡则特命复户。其子则别录荫爵。俱载于邑志及勋券。而褒赏之典。不及其身者。诚未遑也。年前道臣采实迹状请赠职。而自礼曹送政府矣。士论与道启既如此。特赠兵参之职。以示追奖之意何如。
守令慎择。一付铨曹启。(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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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臣子因特教拜东邑。仰想出于惠养之盛眷。而臣子愚鲁昧方。难望其能治一县。感祝之馀。不胜忧悚。臣因此而有仰奏者。生民苦乐。专系守令臧否。非人主之所可得以私也。昔汉帝不许郎官曰郎官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害。此则虑其匪材授任也。唐宗采政美恶。疏名屏风。此则试治绩选用也。下民之所望者。惟君上爱恤之德。而自上所差遣之人。若未得善治。则下民岂不缺望乎。若询事考绩。特旨选择。则岂不万万颂美。而近来 殿下之所特除者。或有未经词讼人。或有未及升六人。既未试可则何以俯烛其才能乎。且前后或有特教相换者。未必出于量邑剧易。较才长短。则不过 殿下之为其人施恩。而不为轸念于民事矣。此后一付铨曹。惟以量才慎择为务。则爱民之本。无过于此。伏愿澄省留念焉。
会宁八义士加赠致侑启(辛酉)
会宁行护军吴甲良。以显忠祠八义士加赠事陈疏。而批旨令庙堂禀处矣。八义士之草莱奋激。捍难卫国之危忠卓节。果北人士至今叹诵者也。在昔壬辰兵燹。蹂躏北陬。土贼之为内应者。执送王子宰相。主守款贼受伪爵。不测之变。迫在顷刻。士人申世俊,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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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迪等八人。纠义旅鏖杀贼。捷书连报于 行朝。义声遂振于一国。自行朝并授堂上堂下职。后在 肃英两朝。因御史道伯状启。特赐祠额。又宣恩侑。酬报之典。可谓至矣。但以若巍杰之功。赠诰之止于参议与正郎。宜乎州人之击节赍恨。阅世而不能忘者也。臣年前出守会宁府。常见当时事迹之载邑志者。而州人之鼓箧而挽弓者。皆八士云仍也。常发嗟叹咏歌之言者。辄曰日下远矣。天门邃矣。安得一闻于朝廷。以慰忠魂义魄乎。盖见其风俗质直好义。天性然也。自朝家縻以惠恤。则水火不择。缓急可恃者也。申世俊之挺身倡事。吴允迪之骂贼不屈。崔彦英,许灌,郑馀庆,尹岦,李希白,吴遵礼之矢死奋力。合施加褒之典。申世俊,吴允迪并加赠兵曹参判。崔彦英六人加赠兵曹参议。宣诰之日。令地方官致祭于显忠祠。激厉北方风声。恐好矣。
清州四弊釐整启
闻清州士民齐诉。则清州之苦弊巨瘼。日甚一日。民不可以支保云。民不获所则邑将安付乎。有前无今有之四大弊。一曰官为都结。每岁加敛也。一曰还耗加作。高价执钱也。一曰输税牙仓。量滥价腾也。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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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太(国俗谓大豆曰太)捧米。有违本法也。盖自设邑以来。自有常行之法。而今也土不日蹙。税不岁增。而旧式则全废。新规则叠出。左徵右索。朝椎暮剥者。专在于哀矜之小民。此其故何哉。滥觞而至于横流。差毫而至于谬千。盖由于凭藉公纳。吏缘为奸。而官未之察饬也。邹圣论得民之道曰所欲与之。所恶勿施尔也。今清民困阨之状。不啻以所恶而言。则何可立视而不施乎。其一都结为四弊之源。户首防结。法禁犹严。况官府之替行防纳乎。杂用冗费。把作渊薮。则价何不比时倍加乎。止溢莫如塞源。官都结自今年永为革罢。其一本邑还簿折米为三万石云。半留固是常典。此邑尤当申严。自今年以折半耗条作钱。而一从户曹详定例收捧。凡所谓加作名色。待苏醒间。勿送于本州。其一税谷之输纳于牙山仓者。本为民邑两便之地。而年久法弛。利窦转开。高低操纵。权在主仓。以米则斛上加斛。以钱则价外倍价。一视之民。何厚何薄。苟使趁期而善纳。何择独运与并载。自今年清州捧税船运之节。使该州举行。而事系漕制。下询户惠堂处之。其一畓则纳米。田则纳太。米有米价。太有太价。田畓定制。截然不同。今闻田与畓无别。太与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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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云。为谁牟利。使民受害。自今年米太分秩收捧。勿为相混。今臣所奏。非欲行新法也。即复自前常行之经法也。其馀可救可釐之许多条端。烦不敢一一仰奏。而如法外谬例。当此更张之会。营邑逐条釐整报本司。成节目施行。俾图回弊为完之地。而明春自本司当发送筹郎摘奸。元结外若有一把加敛。元作外若有加作及高价田税或有混出者。则当该守令当以赃污之律执奏。道伯亦难免不饬之失。此意并为申饬于该道臣处何如。
陈勉启(壬戌)
臣恒抱颎颎愚忱。敢此陈达。臣于已夏奉迎时。甲津腾彩虹之祥。前山烛宝气之瑞。正门光御。潦收日晴。此上天之示眷佑也。潜居时邻里颂奉先之孝。驾过处村巷赞上圣之姿。咸曰起自闾阎。详知民间疾苦。如勤学问。民将被泽。此亿兆之咸爱戴也。太平盛德。惟日望之。而近年以来。停讲怠政。宴安逸豫。眷佑之天心而灾异叠见。爱戴之民情而怨咨迭兴。如此而国不危乱者。臣未之闻也。其如五百年 宗社何哉。其如三千里生灵何哉。目见国事日非。自然流涕。前以保啬与讲学。前席屡陈。虽赐嘉纳。未见践行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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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嘉纳之义乎。自古人主之国治而历年长久者。皆本于清心寡欲。大禹以色荒甘酒有此必亡。训后辟。周公以历年久近之由寅畏与耽乐。戒成王。后代有宋太祖太宗。专心修养。仁宗时宫人有宠则筵臣辄请出送。夜半索酒则内殿必告无有。上下爱君。诚心直行。在位最久。后世称美。人主非接贤士则惟宫妾也。非临朝著则即燕居也。虽有过度之时。孰能力争而止之乎。今我 殿下春秋鼎盛。玉度宜长时康宁。而愆候损节之频数。岂非失摄所致乎。九重虽深。起居动静。外人亦自闻知。以及遐外民听。且日讲停止以后。今至几年。书经尚未讫工。虽或间行召对。而作撤无常。如是而何以望成就德性乎。近来众心骚动。挠闹频作。若无依恃。朝夕遑汲者。此皆由于 殿下之疏于摄养。怠于学问而然也。熙洽磐泰之洪基。若至 殿下时而危乱之。则岂不凛然而寒心乎。圣念及此。其何以自逸自安乎。伏愿惕然悔悟。立志坚固。出处外堂。日亲简编。召接近臣。咨访时政。宴处勿近宫人。朝夕亟断杯酌。以为转危为安。回否为泰之机焉。 殿下若听臣言而不为力行。则臣以何心冒居辅弼之地乎。至诚仰达。愿加澄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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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文敬公李世弼不祧启(癸亥)
文敬公李世弼。即故领议政文忠公恒福之曾孙也。聘于 肃庙盛际。纯学正道。蔚为士林之推重。粤在英庙己未。议复 温陵。俯询其平日论议。仍进览所著王朝礼一书。特加褒谕。大礼克定。圣教若曰所进册子。可谓知遇于冥冥。其心勤矣苦矣。命付翰苑。藏之秘阁。以为来世义理。旋下赐谥致侑之典。载在 温陵志矣。此儒贤以乃祖之孙。慨然嗟伤于圣朝之阙典。一段苦心。详著于立言。至彻圣聪。得伸数百载未遑之礼矣。臣向于己未。仰请其时诸贤追褒之举。而独于此儒贤。未蒙一视之恩。甚是缺典。闻其祠版亲尽。今当祧埋云。特施不祧。以示朝家崇德象贤之政何如。
赠都宪朴胤源加赠赐谥启
赠都宪臣朴胤源。曾于 宪庙乙巳。获蒙特赠之褒。而其文学之邃践履之笃。自任以斯道之责。当 纯祖春邸时。僚属官之被拣也。 正庙屡勤敦迫。而确有秉执。终不膺命。盖其尊周之义卫圣之衷。虽不显言。固已含蓄于人所不知之中。而至于力学本末。以若处地。绝意进涂。常讲讨于文敬公臣金元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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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渊源之醇正。为斯文之标准。如此卓异之儒贤。宜有加赠之举。兼施易名之典。以示崇奖之圣心。实有光于昭代风励之政。故仰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