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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石遗稿卷之二十 第 x 页
云石遗稿卷之二十
谥状
谥状
云石遗稿卷之二十 第 397H 页
户曹判书朴公(宗辅)谥状
昔者 纯宗大王之诞也。地居休戚。任兼保傅。赞 睿学于时敏。翊盛德于日新。俾我 圣祖。克赖调护谕教之力。以卒致三十有四年泰平之大业者。即故判敦宁府事 赠领议政谥忠献锦石朴公讳准源。而公之长子判书公讳宗辅。相导先后之忠勤。又不可掩。此皆载在国乘。涂民耳目。非一人之私言也。公字汝臣。潘南人。高丽之末。有讳尚衷。官右文馆直提学。谥文正公。与圃隐诸公。倡明道学。抗疏斥北元使。竟为奸壬所害。生讳訔。以茂德伟勋。佐我 太宗。官左议政。封锦川府院君。谥平度公。五传而至讳绍。官议政府舍人。 中宗时抵奸臣金安老。再入被挤。遁于陜川。 赠领议政。谥文康公。世号冶川先生。自此簪组相承。蔚为名阀。又五传而至黄州牧使 赠吏曹参判讳泰远。 赠吏曹判书讳弼履。公州判官。 赠左赞成。讳师锡。为公考以上三世。而妣 赠贞敬夫人原州元氏。 赠吏曹参判讳景游女。左议政讳斗杓后孙也。贤淑有女士风。公承藉积累。胎光趾美。
昔者 纯宗大王之诞也。地居休戚。任兼保傅。赞 睿学于时敏。翊盛德于日新。俾我 圣祖。克赖调护谕教之力。以卒致三十有四年泰平之大业者。即故判敦宁府事 赠领议政谥忠献锦石朴公讳准源。而公之长子判书公讳宗辅。相导先后之忠勤。又不可掩。此皆载在国乘。涂民耳目。非一人之私言也。公字汝臣。潘南人。高丽之末。有讳尚衷。官右文馆直提学。谥文正公。与圃隐诸公。倡明道学。抗疏斥北元使。竟为奸壬所害。生讳訔。以茂德伟勋。佐我 太宗。官左议政。封锦川府院君。谥平度公。五传而至讳绍。官议政府舍人。 中宗时抵奸臣金安老。再入被挤。遁于陜川。 赠领议政。谥文康公。世号冶川先生。自此簪组相承。蔚为名阀。又五传而至黄州牧使 赠吏曹参判讳泰远。 赠吏曹判书讳弼履。公州判官。 赠左赞成。讳师锡。为公考以上三世。而妣 赠贞敬夫人原州元氏。 赠吏曹参判讳景游女。左议政讳斗杓后孙也。贤淑有女士风。公承藉积累。胎光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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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姿貌端粹。禀性温厚。及长。谨身饬行。工笔翰。尤娴于功令。而不以得失婴怀。虽屡屈公车。恬如也。至正庙丁未。妹弟 绥嫔膺嘉礼选。公以傧者付司勇。礼成。升掌乐院主簿。历司饔院主簿。仪宾忠勋两府都事。翊卫司卫率。而已积仕久。爵品不进。是固我 正庙检饬近戚之盛节。而亦由公一念谦抑也。若己酉之中生员试。在公升六。后尚郎阶矣。暨庚戌流虹之庆。 正庙教公曰。惟 元子保护之责。全付汝父子。汝其识之。公既受命。常处禁庐。夙夜罔懈。盖十数年如一日。逮庚申 正庙升遐。 贞纯王后垂帘听国政。教曰。国势孤危之时。近戚之保护 圣躬人。不可不置之近密。特授公承政院同副承旨。擢通政阶。转拜刑曹参议。辛酉冬。以工曹参议。用 上痘候时别入直劳。升嘉善。拜户曹参判。历都总府副总管,同知义禁府事,尚衣院提调。壬戌。又以同知中枢府事。用侍药厅劳。进嘉义。癸亥。由刑曹参判。出为成川府使。乙丑。换春川府使。丙寅内移。差司䆃寺提调。用大臣荐。擢为户曹判书。升资宪。公大惊曰。是职奚为于我哉。我荫官也。加望而擢正卿。单荐而拜度支。古未尝有吾岂敢冒当之乎。遂力辞。三疏乃递。及差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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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堂上。公又蹙然曰。不已泰乎。竟不出。间拜都总管,知中枢,知义禁,工曹判书,提举典医监内医院。丁卯丁忠献公忧。时公患痰咳弥年。犹自力于翔矧之际。暨殡殓。毁踰常节。疾转剧。竟以十月二十九日卒。距其生 英宗庚辰。享年四十八。讣闻。 上震悼。教曰。此可以寻常舅甥言哉。受知 先朝。朝夕左右。自予诞生。至诚保护。予亦每事倚仗。语其功则外人岂尽知之。端良恺悌。忠直慈谅之人。何为而至此。仍赐东园副器。成服日 亲制文。遣承旨致祭。后再忌及周甲日。并以 御制侑之。前后丝纶之间。痛衋之意。溢于辞旨。于此。足见公平日诚悃。有以仰孚于上也。以礼月。权厝于杨根龙津。越六年壬申。迁而合祔于骊州龙耕洞夫人墓酉坐之原。及乙未。 赠议政府左赞成。以男周寿阶一品也。配 赠贞敬夫人达城徐氏。郡守广修之女。温惠端重。德器粹然。忠献公每称曰。吾妇真女中君子。宜其多福也。生先公二年戊寅。卒先公七年庚申。举三男三女。男长周寿文科判书。次岐寿文科今兵判。过房于仲氏判书公。次镐寿荫前牧使。过房于叔氏学生公。女适文学金炳球,参奉郑世昌,县令金箕绚。侧出二男邠寿前监牧官。酆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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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县监。文科前承旨齐宪,进士齐完,进士齐寅,进士洪淳大室。周寿出也。士人齐元,进士徐相弼,洪淳膺室。岐寿出而馀幼。镐寿女适金炳儒。而馀男女并幼。金箕绚男在远。内外孙曾。多不悉录。公有至孝。当母夫人疾。尝粪祷天。如古人笃行。尝侍忠献公医药。昼夜不解带者三百馀日。无惰容。人以为难。尤于诸弟诸妹。友于备至。王考赞成公每曰。是儿也仁且慈。足为人兄也。家始窭。无以自资。终不以一芥苟取。及贵禄厚。喜施与。广赒恤。人之出入公门下者。莫不饱饫德意。而如穷亲冷族。远代祖先之祀。尤所致诚焉。斯岂非内行修而济众之博者欤。或以科第。餂公而力要之曰。吾力足以得之。公谢曰。废此事久矣。是亦有数存焉。不可强也。竟不赴。及长男判书公登第。公愀然不乐曰。我家本以清寒世守。而门阑今赫舄。尔又以年少蔑学。有此大阐。吾甚惧之。斯岂非戒慎兢惕之终始自守者欤。其为政也。必先恩而后义。故成,春两川之民。颂慈称惠。至于今不衰。每以思传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为终身制行之本。平和乐易。耻言人短长。虽舆儓之微。奴仆之贱。有过失。辄掩匿覆盖之。非有所作为而然。即素性也。是以。 正庙尝曰。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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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德如此。可知福厚之及子孙也。又于始见公时。喜曰。予固知朴某读书人。其子亦端士也。尝目送之曰。此人虽荫涂乎。风度乃文宰也。他日当为贤宰相。且其言议明剀。诚悃笃至。此予所取而予所恃也。公之际遇 两朝。密勿万几。盖本乎此。而禁中事秘。世莫有道其详者。且公以荫仕自处。或恐有涉于朝廷间言议。故其事业勋庸。微而不著。而公又早世。未克享有遐龄。世共惜之。然公既躬不自有。自然使福泽流于后。今公子若孙之繁且盛。历数搢绅诸家。殆无与伦比者。天之报施善人。果不诬矣。诗云。温温恭人。维德之基。公其庶几乎其人哉。始 纯庙之御极也。宝龄未及鼎盛。国势民心。凛凛有不保朝夕之忧。而乃者贼臣权裕投进凶疏。谋沮大婚。其机缄设施。实有关于宗国安危矣。苟非公父子看得建天地不悖之大义理。不计死生利害。力折奸萌。使凶肚逆肠。不敢妄干于太清。则王室之保今日。未敢知也。若是者。非公之功而谁也。记昔忠献公管壮勇营。寅永先大夫为提举。僚寀之地。敬相待毋失。世好犹可讲也。今因兵判君之托。不容以不文辞。谨掇世阀官簿。以谂于太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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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判书敦岩朴公(宗庆)谥状
朴公讳宗庆。字汝会。潘南人。判敦宁府事 赠领议政谥忠献公讳准源之次子。户曹判书讳宗辅之弟。妣 赠贞敬夫人原州元氏。 赠吏曹参判景游女也。忠献公与判书公。当 纯庙初载。处肺腑。任柱石。勤劳王室。厥绩茂矣。及其相继下世。则休戚攸寄。惟公在焉。公虽欲谦抑退让。而辞其责实有所不可能者。于是乎眷顾日隆。位遇日显。辅导赞襄之事。又莫不专倚于公。灾咎之至。理固然也。乃者。有赵都宪得永之疏。赵公于寅永。为三从兄弟。而又以文字之役。猥掇公言行。则既不宜没其事而不书。又不敢左右其间。而公于风波震撼之馀。痛冤忧畏。无复有当世念。此殆朝廷之不幸。岂独公一身一家之不幸也。自古世故之多端。人情之难平。不啻如邛崃滟滪之危且险。其有涉历于此。能自康济者。鲜矣夫。虽然。是不过三十年间事。而转眄之顷。水逝云空。便作过去之一冷劫。于公何有哉。公之矢心自效忧国如家之实。固自在也。寅永既以公之胤兵判君之托。并撰长公与公之状。当同日议谥。则公之祖曾以上系阀。已详于长公状。此不复叠。只叙其生卒践历。以备太常氏
朴公讳宗庆。字汝会。潘南人。判敦宁府事 赠领议政谥忠献公讳准源之次子。户曹判书讳宗辅之弟。妣 赠贞敬夫人原州元氏。 赠吏曹参判景游女也。忠献公与判书公。当 纯庙初载。处肺腑。任柱石。勤劳王室。厥绩茂矣。及其相继下世。则休戚攸寄。惟公在焉。公虽欲谦抑退让。而辞其责实有所不可能者。于是乎眷顾日隆。位遇日显。辅导赞襄之事。又莫不专倚于公。灾咎之至。理固然也。乃者。有赵都宪得永之疏。赵公于寅永。为三从兄弟。而又以文字之役。猥掇公言行。则既不宜没其事而不书。又不敢左右其间。而公于风波震撼之馀。痛冤忧畏。无复有当世念。此殆朝廷之不幸。岂独公一身一家之不幸也。自古世故之多端。人情之难平。不啻如邛崃滟滪之危且险。其有涉历于此。能自康济者。鲜矣夫。虽然。是不过三十年间事。而转眄之顷。水逝云空。便作过去之一冷劫。于公何有哉。公之矢心自效忧国如家之实。固自在也。寅永既以公之胤兵判君之托。并撰长公与公之状。当同日议谥。则公之祖曾以上系阀。已详于长公状。此不复叠。只叙其生卒践历。以备太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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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择焉。公以 英宗乙酉生。 纯宗丁丑十二月朔卒。寿止五十有三。翌年礼月权葬于杨州海东村。己卯闰月。移奉骊州苜蓿洞巽坐之原。元配德水李氏。佥知中枢府事 赠吏曹参判述模女也。于归之后。令誉洽于宗党。以甲申生。至甲戌卒。始葬亦在海东村。迁而祔左。继配平山申氏。学生大载女。姿性和柔。闺范极备。以癸丑生。至庚子卒。葬于公墓之右乙原。并无育。取伯氏判书公第二男岐寿为后。文科今兵判。生二男二女。男长齐元早殁。次幼。女长适进士徐相弼。次适洪淳膺。公于 正宗庚戌。登司马试。丙辰。筮仕童蒙教官。升司饔院主簿 景慕宫令。除顺安县令。换新溪。因事弃归。拜司仆寺判官忠勋府都事。皆荫仕也。辛酉冬。擢文科。自是。弘文馆自副修撰,校理,副应教,应教至副提学。军资监正。司谏院献纳。司宪府大司宪。承政院自同副承旨。至都承旨。 奎章阁自直阁至直提学。议政府自检详舍人至左右参赞。吏户礼刑四曹。自参议参判至判书。工曹自参判至判书。汉城府判尹。兵曹判书,知中枢府事。皆实职也。 实录记事官,修撰官,同知 实录事,汉学教授,东南学教授,备局副提调,有司堂上,贡市堂上,岭南
云石遗稿卷之二十 第 400L 页
关西勾管堂上,成均馆同知事, 经筵春秋馆同知事知事,义禁府同知事知事,判事,弘文艺文馆提学奎章阁提学宾客。自右副至左。都总府副都总管。皆兼衔也。提举则平市署,尚衣院,宣惠厅,承文院,典医监,造纸署,典牲署,内医院,宗簿寺,观象监,司译院, 宗庙署,济用监也。敦匠则 元陵修改都监, 世子册封都监, 园所都监也。戎垣则总戎使,训鍊御营大将。而多有屡典不一典者。如再管贡赋。三总元戎。四掌度支。五任东铨之类是也。阶品则其升通政在壬戌。以尊崇都监都厅也。嘉善在乙丑。庙擢也。资宪在己巳。特授中权也。正宪在壬申。以 璿谱参校也。崇政在甲戌。以 列圣御制监印阁臣也。崇禄在丙子。以 惠嫔襄礼堂上及下 玄宫铭旌书写也。辅国在丁丑。以 景慕宫修改时监董也。外任则甲子。暂为骊州牧使。壬申。补杨州牧使。未赴。此公官簿之大略。而至如恩泽蒙被之特殊。则始于唱第也。 贞纯王后方垂帘。教曰。此家人有登科者。既在保护。宜任辅导。特以馆职授之。又命致侑于元夫人祠版。荣扫时给由马备浇奠。异数也。忠献公惶恐上疏辞。不得。甲戌。以侍药劳。有鞍具马,田结,奴婢之赐。仍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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婿弟侄初仕调用。而及讣闻。 上震悼隐卒之教。迥出寻常。命赐东园副器。成服日。 亲制文。遣承旨致侑曰。维卿材器。继父兄迹。委以国事。心膂是托。周旋奔走。夙夜殚竭。视卿手足。今焉如失。倚卿干城。今焉如撤。言念国事。谁任其责。再期。又 亲制文赐祭。哀荣之典。终始备矣。公之方解娩也。忠献公梦。一童子骑鹤而下天门。心异之。及生。颖悟绝人。才八朔。能言语行步。稍长。嬉戏与凡儿异。事父母。未尝有纤毫违。忠献公中岁困踬。寓骊江聘家。未几丧配。又患痁至三四年。公殚心竭力。上奉下济。一室赖焉。至 正宗丁未。妹弟 绥嫔膺选入宫。庚戌。诞我 纯宗大王。忠献公与判书公受命保护。长在禁庐。少休沐时。凡家事。公皆主之。井井有度。未或贻父兄忧。与伯氏判书公。友爱尤笃。自幼至长。事之如父。及丁卯。丁忠献公忧。水浆不入口。毁几灭性。家人劝以姜桂。而终不许。居未几。判书公又殁。公自遘病之初。至于易箦。皇皇如不欲生。终公之身。含恤靡逮。抚诸侄。恩义备至。皆有所成就。及从子周寿入阁选。公惕然曰。吾既忝此任。汝复踵武。可惧非可荣也。况有先兄遗戒乎。即以至恳陈疏。周寿竟不出。少事伯父近斋公。擩染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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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之训。好学不倦。为平生需用。每临文搆思。自合规度。然而雅不以词章自命。故有所著多漫不收。于堂从间。与瑞兴君趣尚相合。自经旨史论以至国朝典故。常加讨索讲磨。及殁。丧之如丧同气。性好俭约。房闼萧然。无玩好物。服饰之稍涉奢丽者辄不御。尤谨于享先之节。凡祭品必自省视。务极其洁。自五世以下遗稿。无不蒐辑雠校。而先墓之旧无显刻者。亦皆营办。此公处家之节。而其处官也。刚毅明断。不为物挠。娴于世务。泛应曲当。虽户外之簿。日不暇给。而一经听览。案无留牍。逮辛未西警。羽书日飞。升平之馀。都下鼎沸。公时在训局。先以镇军心为务。其将士之从征者。药以颁之。馔以输之。抚摩周恤。相属于路。而又以米布频问其家属。且虑债家之攘月饷也。发校禁之。从征士莫不为之感奋。寇既平。公以阴雨为戒。广造戎械。极其精致。虽武库之阙其名。皆躬授图式。有良工匠。不能晓其法者。推是以往。恩威并行。三军洽服。捐馆之日。连营号哭。如婴儿失哺。入人之惠。从可推也。其于财赋。严程限。谨节度。岁入恒有馀裕。故诸贡所下之直多从贵者。俾裕都民。刱水车。以备六廛禁火之具。尝于 惠嫔襄礼时敦工事。旧例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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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赴役者加其料。盖谬也。时有以冗滥欲裁之。公曰。凡朝士有兼职。亦各有其俸。此辈加料。与此何异。议遂寝。尝中夜寒甚。叹曰。彼穷蔀者可哀也。子产乘舆之讥。吾何嫌乎。分遣亲信者。腰钱散贫乏。亦使不言其所从来。计费为累千金。有一士人以无名辞。公方居铨部。闻而嘉之。翌日。更探其姓名。即拟寝郎。前后行政。专以恢公择材为重。尤留意于初仕。所荐引多疏远幽滞之人。每录泮儒姓名。择其有地阀文艺者拟之。故虽亲切者。亦不敢干以私。一日将造朝。门下喧甚。有客阻于阍。公招问之。客曰。家甚贫。丧妇无以为敛。公曰。费当几何而足。客曰。五百钱矣。即与之五千钱。客流涕而去。一朝士寓里闬。亦丧配未敛。公素无雅分。闻之曰。岂可使吾同闬有未敛尸乎。即遣一役。从主家言。备初终需无遗。槩亦急人恤人之一端也。窃尝闻甲戌冬 纯庙有肿候也。公以别入直。不脱公服。坐而达曙者五十馀日。终无倦苦色。及肿核之当拔也。 玉体痛甚。医莫敢近以手。又以久益蔓为深虑。公遂褰袖而进曰。暂忍无甚妨。臣请试之。 上勉从焉。及拔核而退。流汗透于衣。自此获翌瘳庆。苟非平日忠爱置死生于身外。则岂如是乎。方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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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宪疏之出也。辞甚急。世以为自有弹驳所罕也。公叹曰。此余自反处也。我若能早自决退。避远荣涂。岂至于斯乎。至末端义理事。曰噫其甚矣。不如是。其不能鱼肉我乎。即纳符出都门。始疏入。 上震怒。下严教曰。此重臣处地何如。今日又何如时。以其处地。倚毗于今日。岂为私昵而然乎。一则为国事也。二则为国事也。忽以虚无罔测之言。如是陈疏。无复馀地。况其最末云云。此尤万万无形之诟辱。极为骇愕。即施宪臣谴削之典。因屡下敦饬。若曰。委任之久。岂重臣咎也。使重臣狼狈。乃予之致也。若曰。无难乡行。坏损分义。若曰。横逆虚无之说。本不足弹。以若向国之诚。忘死之心。何可如是乎。历屡日。严旨荐降。公转益危蹙。席藁城外。又 下教若曰。不念予心。不顾承候。但靳持较挈于不伦之说者。岂非孤负予眷眷乎。因命不叙。越数日。特命仍任。连饬召牌。公惶惧不敢进。 上以师律责之。命记过。公诣阙下。犹复逡巡。又教曰。夜深矣。今方殿座。何不受符乎。公不得已膺命。即命分拣。翌日。陈疏乞退。仍辨其疏论诸条。略曰。惟其背驰二字之诬蔑。用意至憯。直驱之以护逆党恶之科。臣以臣家之人。处地自别。彝性不泯。其于大义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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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防所在。岂或有少忽于明张之义哉。今忽遭此前古所无之恶言。无端怨憾。肆口诟辱。末乃以此二字。抑勒搆诬。必欲揕灭臣家而后已。今臣所遭。世复有哉。又曰。臣行己无状。不能远避荣涂。处世昧方。亦多受人媢嫉。致此狼狈。僇辱身名。其将在朝为不忠之臣。在家为不孝之人。每一思至。心肝摧陨。宁欲溘然而无知。又奚暇论于官职之去就乎。批曰。予于卿之所遭。不欲索言。而卿之情事。宜有一伸。特许所请。俾安卿心。自是有除辄引。 上以不念事体。斥补杨牧。旋命内移。至数年之后。始以饬教转严。复领训符。而公有别墅在东门外敦岩。为晚年菟裘计。因以敦岩自号。然而义在鞠瘁。不敢告退。每慨然曰。古人云进亦忧退亦忧。此言真有味哉。公于军国机务。恒以遗漏为虑。或转辗床笫。至于明发。虽侍侧者。莫省其由。盖公方寸间所深念者。 君与国耳。是以年才四十。头须为之尽白。夫以公俊迈之姿。通鍊之材。承父兄之馀。居懿亲之重。若将有匡济挽回之机。而时有所不可。势有所不能。则盈盛之忌。宠利之嫌。亦事势之必至也。假使公如寒门平进。亦足以自致崇显。而不幸当至危厉之地。值极艰虞之会。未免有一场跋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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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岂公所能逆睹哉。惟公忧爱之诚。贯金石而质鬼神。可与知公者道矣。
领议政斗室沈公(象奎)谥状
公讳象奎。字稚教。青松沈氏也。以高丽卫尉丞洪孚。为初祖。入本朝。青城伯定安公讳德符佐开国。官左政丞。自是勋阀名贤。奕世相承。至讳攸。官弘文馆副提学。号梧滩。雅望重一世。于公为六世祖也。曾祖讳圣希。弘文馆副提学 赠吏曹判书。祖讳公献。成均进士 赠议政府左赞成。考讳念祖。礼曹参判 赠议政府领议政。受 正庙殊知。选入 奎章阁。为直提学。赐号涵斋。而遽下世。未克究其用。妣 赠贞敬夫人安东权氏。判书道女。继妣 赠贞敬夫人南阳洪氏。学生启初女。始权夫人方娠。有梦砚之兆。以 英宗丙戌生公。幼聪悟。记性绝人。于书能五行俱下。嗜之成癖。涵斋公聚书至数万卷。一日朝膳。公不在。索之四邻。亦不得。既昃。家僮过书室。闻謦欬声。启户视之。公方兀然坐。手一卷。不知日早晏也。自是博极群籍。华闻藉甚。涵斋公尝语人曰。好储书者。未必有好学之子。如丁觊之有丁度。亦千百之一耳。吾则幸有此儿。庶他日不患为蠹鱼饱也。癸卯。中进士试。年
领议政斗室沈公(象奎)谥状
公讳象奎。字稚教。青松沈氏也。以高丽卫尉丞洪孚。为初祖。入本朝。青城伯定安公讳德符佐开国。官左政丞。自是勋阀名贤。奕世相承。至讳攸。官弘文馆副提学。号梧滩。雅望重一世。于公为六世祖也。曾祖讳圣希。弘文馆副提学 赠吏曹判书。祖讳公献。成均进士 赠议政府左赞成。考讳念祖。礼曹参判 赠议政府领议政。受 正庙殊知。选入 奎章阁。为直提学。赐号涵斋。而遽下世。未克究其用。妣 赠贞敬夫人安东权氏。判书道女。继妣 赠贞敬夫人南阳洪氏。学生启初女。始权夫人方娠。有梦砚之兆。以 英宗丙戌生公。幼聪悟。记性绝人。于书能五行俱下。嗜之成癖。涵斋公聚书至数万卷。一日朝膳。公不在。索之四邻。亦不得。既昃。家僮过书室。闻謦欬声。启户视之。公方兀然坐。手一卷。不知日早晏也。自是博极群籍。华闻藉甚。涵斋公尝语人曰。好储书者。未必有好学之子。如丁觊之有丁度。亦千百之一耳。吾则幸有此儿。庶他日不患为蠹鱼饱也。癸卯。中进士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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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十八。而游神光寺诗。已脍炙人口。是冬。涵斋公卒于海西之察营。公攀擗之馀。情文咸备。郡邑吏来吊者。为感叹焉。己酉。登谒圣文科。屡摄起居注。被讲制文臣选。庚戌。圈拜 奎章阁待教兼校书馆正字。 上念涵斋公不已。故欲公趾其美。而居数月。因微事递付义盈库直长。 上又念其骤进。姑欲裁抑之也。明春。将有 园幸。命还授阁职俾随驾。秋。承命监监试照讫。试时有负罪人子应讲。试官不能斥。以台言下理。供诿之监试诸人。公亦配高城郡。未至宥还。是冬。丁曾祖妣忧。癸丑。连丁祖妣忧。而间入翰荐。又以注书旧望。升六品。至乙卯冬制阕。除弘文馆修撰。阁有新定之制。曾经阁职者。不拘馆录。直拟馆职。世所称阁录是也。丙辰。差检校。公疏引李密表。辞极悽苦。上始赐例批。既而以文体不醇。黜补熊川监。未半载。以邑事对吏。 上教曰。饬施矣。其令内移。除司宪府持平。升掌令。兼南学教授。丁巳。拜司谏院献纳。以文臣兼宣传官。奉命慰松京烧户。还为应教。戊午。 上将有 庙宫岁谒。特除公通礼院左通礼。使之前导。夏。 上为辅 元子。延宋谕善焕箕。因行朝讲。讲筵之辍已久。世以谓盛典。于是。又特除公副应教。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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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弟府使公。以太学执纲生不应殿讲。 上怒。亟窜公济州牧。未行而寝。始公才成冠。 正庙特召见之。语筵臣曰。此子白晰。类乃父。撤御案书命读。曰异哉。其声大于身。谓涵斋公曰。尔家千里驹也。公初名象舆。字可权。是日改赐今名今字。惟 圣意已以奎华期之也。后 御制侑涵斋公曰。有子克肖。又以太学掌议。因惩讨事。配金浦郡。大臣金公致仁劄救之。批旨有故人稚子之教。然 上以公英颖太露。必欲老其才而成就之。自在韦布。讲制动被匪怒之责。或令读书泮宫。或使依近先垄。欲其沈潜经史。敛华就实。以作他日大用之器。既释褐。置之承明著作之林。俾朝夕左右。而雨露之霜雪之。无非教也。冬。辟禁卫郎。不应。拜直阁。旋以达川圣迹碑拓本 亲受时陪进劳。升通政阶。为刑曹参议。转承政院同副承旨。己未春。通拟三铨新望。政筒入。 上谓公升资属耳。遽命拔之。未久。命复其望。差检校直阁。庚申。 正庙升遐。八月。始拜吏曹参议。因玄隧奉藏 御制。有校正未审处。配丰德府。未几。 贞纯大妃举 先朝待阁臣故事。因以因山迫近。特拣罪名。先是。金尚书箕殷。选抄启文臣。不欲与宰臣沈英锡作僚。盖以其家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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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系辛壬事也。以此荐承严教。久靳除命。而公适以三铨。差金公享帖。台谏赵恒存,蔡趾永辈。迭劾公。辞语罔测。辛酉春。遂窜于洪原县。冬。因疏决宥还。壬戌。叙还检校。召之。公引义不进。以违牙牌。窜南原府。阁例不得违牙牌也。到配即放。复差检校。以乘驲过限。下吏罢。癸亥。入铨曹。坚不出。又坐罢。叙为兵曹参议。移大司谏。甲子。参议礼户曹。兼春秋馆修撰官。与修正宗实录。以堂上官修史。极选也。秋。大臣奏擢嘉善阶。拜刑曹参判兼同知春秋馆事。转吏曹参判。又辞递。仍兼同知 经筵事。差备边司有司堂上。拜同知中枢府事兼都总府副总管。乙丑。出为全罗道观察使。时湖南半道告饥。公疏陈其状。请赈曰。臣窃谓有司之力。诚有限量。 圣主之心则无终穷。以有限之力言之。则俵给蠲停之多。诚若不可以有加于已施。然以 殿下无穷之心推之。则岂不欲使此民。更得几万之谷。以救其沟壑之命乎。即命许施。丙寅。参判吏礼曹。在外递。丁卯。拜户曹参判。还察有司。仍勾管岭南。差冬至副使。大臣以庙务方张奏。留之。戊辰。拜副提学。上疏以敬勤忧劳而治。怠惰安逸而乱。反复陈勉。纚纚屡千言。 上批曰。卿之所陈。皆今日急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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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体念而服行。当书疏中要语。付诸殿壁以观。时人读公疏者皆曰。贾山至言之流亚也。后于讲筵。陈戒曰。伏见昨讲。自止去腊以后不曾一章。工课之未能接续。岂不可闷。王岩叟告宋哲宗曰。圣贤之学。非造次可成。须在积累。积累之要。在专与勤。屏绝他好。始可谓之专。久而不倦。始可谓之勤。程叔子亦曰。供职经筵。但见诸臣拱手默坐。当讲者立案。傍解释数行而退。如此则积年阅岁。所益几何。以臣所睹。今之讲筵。少无异焉。苟如斯而已。则虽一日三讲。何益之有。愿 殿下先定圣志。所讲之若经若史。必须体贴心身。玩赜䌷绎。又必不耻下问。好察迩言。无令诸臣。拱手默坐而退焉。兼艺文馆提学。入银台为都承旨。己巳。入文衡圈。擢正卿。付知中枢府事。因带知申兼弘文馆提学,同知成均馆事。八月。 翼宗大王诞降。以产室厅直宿劳。升正宪。为礼曹判书兼知 经筵都总管。庚午。历刑工两曹判书。转判户曹兼知义禁差舟桥堂上。董 元陵陵役升崇政。兼判义禁知春秋。差通信使。釐正堂上。明温公主生。以内局劳。又升崇禄。拜 奎章阁提学。寻以前望。拜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方力辞。适以信行盘费冗滥者。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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釐正。信使疏争之。至蒙勘罢。公屡引义。亦坐罢。辛未春。 惠庆宫患候平复。又用直宿劳。升辅国。自嘉善未二期。至正一品。近古未有。而有司之任。辅国后减下。例也。大臣特请勿拘还差。亦罕例也。间拜大提学,吏曹判书。并不膺。及拜兵曹判书。关西土寇发。清北州郡。多没于贼。时升平久。举国震荡。发京营兵讨之。翌年四月。贼始平。凡筹司本兵之酬酢事务者甚繁氄。凌遽殆日不给。而公应之沛然。若寻常无事者然。时人咸服。其副时焉。壬申递。升付判枢兼 世子左宾客。复判户曹。拜判敦宁府事。冬。以节使赴燕。癸酉。由汉城府判尹。复叨铨地。又屡疏递。转礼兵判。丙子惠嫔丧。卒哭前当行 庙享。公以献官。疏陈 正宗室不可用乐。引宋余靖疏古者卿佐之丧。尚犹废乐事。及 皇朝懿文太子丧。礼部翰苑参考古制。请太庙享乐备而不作事。仍请询裁。诸大臣言。卒哭前 正宗室祼荐。尤为未安。请并停大享。从之。即公所发也。撰进哀册文。旋分司广州。戊寅。复判吏曹。公于是任。自划不出。而判堂之除命。已屡遭矣。至是引前义复辞。至再罢。再仍。最后命问启。严教荐降。公不得已出行大政。疏递。己卯。由兵判。按关西。辛巳。始膺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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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撰进 健陵缅祔志文。前辞以前望违例而今以圈也。俄以远接使傧吊敕。壬午。判礼曹。又移户曹。筵奏以时绌举嬴经用大缩之弊。因及宫房免税踰越国制。请裁之。 上命与惠堂筹堂。会查免税之代尽当收者。公退而覈其实以进。所减者几五千结。癸未。差 绥嫔葬礼都监堂上。撰进谥册文。又差 孝懿王后祔 庙都监堂上。时开城守臣。请畿,海税千五百结以救弊。公据经法不许。庙议省丰德府。并其两税畀之。公遂自引递。拜工判。甲申。差检校提学。乙酉。又历东西两铨。十月。进拜议政府右议政。公之瓯卜已多年所。而新命始下。朝野为之想望。初筵。袖进册子凡四千七百有馀言。首论人君养民之道曰。天生斯民。立君而牧之。是君为民而立也。非为君而与之民也。其在继世之君。则是民也。又皆祖宗之所遗而托付于我者。是以。自古圣哲之主。知天为民而立君也。知天心甚惠爱于民也。必奉天而养民。即书所云。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是也。因引大易损益之训。反复致意于本固邦宁之义。而极陈民弊。自都下贡市之难支。至外邑穷贫之无告。曰凡此首黔而上戴者。皆 殿下赤子。仰 殿下如天地。望 殿下如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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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所以养之者。若是阙然。又曰。 殿下之任以民功者。不惟不能养之。又或虐之。其虐之也虽非吾为之。吾之所任以民功者为之。其与吾为之何异哉。 殿下有按察之臣焉。有纠劾之官焉。则其有虐之。而不察不劾。使之无忌而卒逞。是又与吾知而纵之何异哉。彼其至灵也。故或不敢怨。至愚也故敢怨。敢怨与不敢怨。吾俱无以自解也。继之曰。诚愿 殿下奋发圣志。勉勉不已。辨贤否而明黜陟。核功罪而信刑赏。恢大公至正之心。绝偏私邪屑之害。亲近忠谠。讲明义理。恭己临照。以大警敕之。先自宫禁宦妾亵御左右供奉之辈。掖隶禁兵趍走使令之类。莫不晓然知忠勤畏慎之可保。而纵恣踰滥之必诛。梱限截内外之严。阍守谨出入之禁。宫府洞达。莫敢觊蔽。痛革旧染。一切肃清。是为纲纪之立于内也。次言大臣尽董率。小臣效奔走。则纲纪立于上也。方伯知黜陟。守令先字恤。则纲纪立于外也。以至乡党州闾。人各奋发。敦本实而谨孝悌。则纲纪立于下也。此在 圣志奋发之如何。大奋发则大振而政无不得。常奋发则常立而治无不成。其言皆痛切著明。深中时措之宜。公平素持论。每谓当平世。百僚恬嬉。庶务丛脞。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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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势也。于是也。不度不量。遽欲为大更张大设施。则旧弊未祛。新瘼反增。莫若先立纲纪。渐振颓俗。故若是缕缕也。 上赐批曰。书进之言。无非今日之痼瘼。寡躬之良箴。忧爱之诚。深庸感叹。予虽否德。愿安匡弼。因令庙堂誊颁。讲究施行。丙戌。以诸道编配数多。主客俱困。请令京外大行疏决杂犯以下。放释者恰过数千人。丁亥二月。 翼宗大王在春邸。代听庶务。公同原任诸大臣登对。公引成汤之昧爽丕显。文王之不遑暇食。备陈勤政之道。且曰勤之为道。亦有勉强与真实之殊。勤而不诚。徒劳而已。徒烦而已。愿邸下一念无忽。以法成汤文王之勤焉。赐温批。始 代听命下。公在政府。一遵 正庙代理时例。撰进节目。会大司谏任存常投书诋公。搆捏甚急。至及第宅事。辞极惨毒。 小朝以敲撼严斥之。因以公遭罹之不可强。特令许副。而适又湖南伯曹凤振递归。以 大小朝陈弊有异得罪。于是追论 代理之不请反汗。节目之不先禀裁。为曹凤振之源头。令施刊削之典。继而三司迭发。付处于伊川府。十月。特许放归田里。公归长湍楸下。日与田翁野老。谈桑麻。说阴晴。绝口不言世事。若将终身焉。越六年壬辰。始叙付西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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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夏。重卜为右议政。公惶惧不敢膺。附奏者五。陈疏者三。备陈私义之危蹙不安。矢心自靖者。饬谕敦迫愈益隆挚。又命知申偕来。公悚然胥命于州狱。 上震怒。命付处。配白川郡。未十日。特宥。仍以前任召之。遣正卿敦谕。继下别谕曰。予当有非常之举。公即又胥命于金吾。 上临轩促入。公不敢复言私。出而膺命。时有厨院减供事。公因陈崇俭节用之道曰。朱夫子释论语节用爱人章曰。国家财用。皆出于民。将以爱人者。必先节用。是知爱之一言。万世治民之本。节之一言。万世理财之要。帝王为治之道。无出乎此。又曰。不节则虽盈必竭。能节则虽虚必盈。因乞饬有司。考审 三朝财用出入之数。按今比旧。罢其所可罢。损其所当损。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者而杜之。其约者必求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加之 圣虑。断之渊衷。率是力行。不轻用其财。如此则国计不亏。邦本可固。其于保民生而寿国脉者。实有赖焉。盖积之百年而不足。散之一日而有馀矣。又有新搆主第事。公引贞淑翁主出第时。特下薍帘。淑徽公主下嫁时。不许绣裳事。陈惜福遗安之道。因言奢侈之弊。请申纹缎之禁。又言掖属宫人祈祷寺刹之弊。巫觋之容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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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闉。诳诱诪张事。请痛加禁断。又请禁祠院之冒滥。恤贡市之凋残。并赐嘉纳。盖皆有会而发。非空言也。甲午。升领议政兼 世孙师扈卫大将。十一月。 纯庙礼陟。公行院相事。 当宁御极。公首以慎起居。勤讲学。严宫闱。杜倖门。察民隐。节财用六条。反复为说。仍以实心二字。为六条之大本。陈勉焉。乙未。入耆社。陈病乞閒。章屡上。至因山后。始许勉副。拜领中枢府事。丙申。差 宗庙增修都监都提调, 实录总裁官。丁酉 中殿嘉礼。差都监都提调。竣事后。辄蒙锡马之赏。前此未入相也。以享役。以直宿。以敦匠。以撰进文字与 正宗 纯宗 翼宗御制印进时劳。前后锡马者。多不可记。而提举所历为十司。都相则药院庙署禁营厨院武库也。戊戌六月二十日。考终于第。享年七十有三。疾革。 上遣医护视者再。讣闻。辍朝赙吊如例。教曰。此大臣。即 四朝耆旧也。清雅恺悌之姿。端方坚正之操。华国之文章。传家之秉执。非但为同朝所推诩。粤自 正庙在宥。际遇隆重。托以腹心。亦我 纯考体先仰成。擢至上相。逮予小子。倚仗之笃。不啻若蓍龟。况有院相之劳乎。一段为国之苦心。何处复见。仍命成服日。遣承旨致祭。家以公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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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礼葬。特命度支优助葬需。哀荣之典。于是备矣。葬旧丰德府马勒潭里坐坤之原。公所自占也。配贞敬夫人延安李氏。判书冕膺女。柔嘉静顺。六亲咸宜。后公三年而生。前公九年而卒。始权厝。迁而祔焉。举二男。长曰正愚。次曰正鲁。并早殁。取族孙熙淳为长房嗣。前参奉。公风姿端凝。操履坚确。而精英之气。自发于眉彩。庄重之仪。亦见于谈笑。若遇事之不可处。则虽临之以 天威。怵之以时议。断然有不夺不挠之自守。故自少时侪友。至于朝廷僚寀之际。未敢以匪义相干。虽强之。莫或得之。世以简亢目。公亦不恤也。公于文章。宁简毋冗。宁涩毋流。务洗东人肤率之陋。藁非三四易。不出也。尤长尺牍。撒手玑珠。绚缬溢目。零楮片墨。人皆珍惜。于诗。用工最深。而使事精切。造语高妙。他人学之。终不能及。公自号斗室。著有斗室存稿十六卷。始公入内阁也。 正庙眷顾特异。然谴罚黜降。最多于诸寮。而或览公文字。则 天笑为新曰。自是罕有之奇才也。凡有编摩之役。必令公与闻义例。虽守制居庐之时。亦命在家鉴定。每进一编。未尝不称善焉。 纯庙初。为忌媢者所困。几不自保。而及其周流乎馆阁庙堂之列。东厅之典故。西厅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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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一埤遗公。则公亦以追报之义。随事殚瘁。知无不为。 上尝引公前席。从容询时务之急。仍命编进万几要览十二卷。长置 御案以常目焉。公既久在筹司。凡国朝典章钱谷甲兵之事。无不总该本末。细心理会。每朝有大议。卿宰号才谞者。未有能出公筹度云。公于亲。有终身僾然之慕。常以涵斋公好储书。欲继其志。善本稀种。有未及藏弆者。多方购之。别建屋。奉涵斋公遗真。左右列峙编籍。每一出纳。必肃衣冠而后始启鐍。故藏书之多。甲于国中。而装池完洁。如手未触。公甫二龄失恃。及届周甲之岁。虽以礼律所无。不敢为追服之请。三疏陈情。欲得归依邱垄。而未蒙允许。则公大以为戚。布素以终其岁。拊爱两弟如一身。而终不以朝家事使之与焉。此公内行之笃。而平居辨色而起。衣带必饬。阃内外穆然如公朝。入其室。图书鼎彝鱼雅如也。视其庭。惟浅塘老石花竹森列而已。每言利用厚生生民之本。于制作也。欲其坚致也。非欲其靡也。于种植也。欲其齐整也。非欲其华也。是以。虽笔研履屐之末。务得其所。而宾从仆隶。皆随器而使之。故费省而事集。役寡而功凑。人谓公之门无弃人。于此。可见公精力之所综理。智思之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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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也。窃想公蕴瑞世之才。抱宰物之志。须之以黼黻笙镛。托之以盐梅舟楫。则遭逢非不盛矣。倚毗非不隆矣。然公于 正庙时。十载禁近。最承恩泽。而宣室之询。莲烛之对。契合密勿。世固靡得而传焉。逮夫 纯庙以后。眷注益挚。位望渐崇。八任两铨。三掌度支。于是乎事功先于言议。簿书多于著述。良有以也。且公生平所藉手者。唯是 君德圣学之笃棐也。故爰立之初。倾向甚至。若将有许大建立。曾不数年。公已狼狈去国。其后六七年间。朝象世道。日益泮涣。 上由是思复用公。昭晢而敦勉之。必致乃已者。深察公耆德宿望。足以坐镇。而公之颜发。亦减于风霜震撼之馀。不复有当世念。无日不丐免。则公虽欲少施展布。得乎。寅永晚而登公之堂。觌德也浅。而公所眷爱期勉实深矣。今因参奉君所托。不揆僭妄。略述公系阀践历。以请节惠之典于太常氏。非寅永之言。即惟一世之言也。
吏曹判书小华李公(光文)谥状
寅永与李公讳光文及其季今大冢宰光正甫。为继世之好。弱冠之交。同窗劬学。接武释褐者。首尾垂五十年。而公遽先逝。墓草已屡宿矣。每念公以谅直为
吏曹判书小华李公(光文)谥状
寅永与李公讳光文及其季今大冢宰光正甫。为继世之好。弱冠之交。同窗劬学。接武释褐者。首尾垂五十年。而公遽先逝。墓草已屡宿矣。每念公以谅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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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虽欲无州平元直之感。不可能也。今冢宰君以公议谥之状。见属曰。知吾兄者。莫如子。此后死责也。非子其谁任之。寅永于白首病淹之中。按其状而读之。恍如畴昔。倾倒生平。未觉九京之有隔也。何忍泚笔而为公文。又何忍辞公之终事也。公字景博。号小华。贯牛峰。高丽侍中岑城府院君。谥文景讳公靖。其鼻祖也。入我朝。有讳吉培。文科重试。官黄海道观察使。再传而讳承健。文科连魁庭试进贤试。官参判。燕山时。以直谏祸及泉壤。 赠礼曹判书。又三传而讳劼。殉节于壬辰倭燹。生讳有谦。游风玉轩,沙溪之门。徵遗逸。官户曹参议。享文峰书院。有五子。皆显于世。第四子讳䎘。文科官议政府右议政。忠厚朴直。为 肃庙荩臣。谥忠宪。寔公五代祖也。高祖讳晚昌。进士。有才学。蚤世不仕。曾祖讳縡。文科。又中重试。早岁恬退。官议政府左参赞两馆大提学。皆不就。讲道林樊。蔚为儒宗。谥文正。享寒泉书院。世称陶庵先生。祖讳济远。文科官司谏院大司谏 赠吏曹参判。考讳采。司马官户曹参判 赠吏曹判书。用公贵也。判书公早袭诗礼之训。文学声誉。雅负士望。而栖迟荫涂。虽未克有所展施。经术之醇深。行谊之笃实。受知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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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之际。搢绅诸公。咸以老成人敬重焉。妣 赠贞夫人杨州赵氏。吏曹参判荣顺之女。右议政忠翼公泰采曾孙。孝友贞淑。率礼无愆。公于是承藉前光。以 正宗戊戌生。自乳时。无疾遽色。始受史。才数遍已成诵。写字不待指教。自具体裁。见者莫不异之。既长。以外氏罹丹书。废举子业。或有劝之赴泮试者。公牢拒之。惟闭门读书。及庚申。外氏无累。始以儒服入试围。辛酉。中司马。丙寅。魁柑制。翌年放榜。 纯庙特赐乐以宠之。己巳。荐授承政院注书。分隶槐院。移付艺文馆检阅。庚午春。因注僚汰拿。疏引径出。严批还差注书而同拿之。寻还史职。冬。除 奎章阁待教。例兼弘文校书正字。皆参外极选也。公以新进名宦。不过有四。而一时遍举为难安。又引判书公岭邑专书以华要为戒。再疏恳辞。批曰。言固好矣。古未有如尔不行公者。因以牙牌促之。公犹逡巡不进。特命拿勘。既罢旋仍。又因馆录违召罢。辛未。还付检阅。时下僚有径升者。援例陈疏。遂升六品。即付别兼春秋检校,待教。差训郎兼文兼西学教授。未几。又有直阁添书之命。公疏言由待教而进直阁。必使本阁越荐铨部拟望。我 先王所以肇刱徽规。必慎其选。未或有特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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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地虽宿趼而秩则愈显。恩固非常而义益难进。批曰。此与南床升迁之玉堂同焉。今之刱开。亦是后日之法也。连拜议政府检详,司谏院献纳,弘文馆校理,副校理,修撰,副修撰,副应教,成均馆司成。壬申春。西寇尚未平。公以馆职陈疏。略曰。臣伏读日昨传教下者。若曰。今日之急务。诛戮反轻而招徕为重。晓喻为先而奠安为次。体予良苦之至意。纾予西顾之忧者。顾不在于方伯帅镇守宰之一心对扬乎。大哉王言。可以感豚鱼而化龙蛇。岂止奉天之诏。能使山东之骄将悍卒。投戈泣下而已也哉。然彼反侧者。必当尚怀疑惧。聚首而谋。倾耳而听。考 殿下所行之事。验殿下所宣之言。言与事符。则迁善之心渐固。事与言背。则思乱之志复兴。故古人之言曰。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臣请以今日所当行之急务。为 殿下陈之。遂以选良吏。得民心。救饥饿。禁窃发。条陈数百言。又曰。畿甸。四方之根本。京师。又畿甸之根本也。京师则赖有发卖之令。而强劫之徒。椎剽之患。肆行坊曲。已见其忧非细。而畿甸诸邑。饥馑尤甚。民情倒悬。老弱行乞于道路。丁壮恫喝于邑市。然而措济之方。既不能与设赈四都。均被一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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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而改岁已久。催科不止。徒使乍散还集之民。不堪其鞭扑之苦。呜呼。人心一去。不可复收。民势既穷。无所不至。臣闻病同者。虽胡越而相悯。忧同者。不邀结而自亲。必然之理也。窃恐国家之忧。不在于关西。而在于根本之地也。往往啸聚诳诱。万有一桴鼓之警。猝起于关辅之间。则其危机之绞急。舆情之波荡。宁止于西陬之变而已哉。思惟及此。凛然寒心。臣固知国计方匮。措置没策。经用至重。蠲荡难议。而 殿下试思今番警急以后。寇贼之所掠。兵燹之所荡。列郡战守之备。诸军犒赏之资。凡其所费。总以计之。将为几钜万耶。假令昨冬以前。能捐此数几分之一。以救饥寒垂死之喘。庶可以收民于将散。防祸于未形。而有或于未乱之时。倡为此说者。臣亦知有司之臣必将靳持而不肯施矣。然由今观之。其得其失。较孰多少。曲突虽似迂矣。焦额无所赖也。以臣此奏。下之庙堂。克恢通变。大施赈济。而草窃奸宄之类。无敢有滋蔓之患。则此又今日之急务也。又曰。前下纶音。洋溢仁声。所播千里响应。臣知布令之日。即是破城之期。而尚恐围堞之内。尽为贼窟。虽有敷告。未能悉晓。乞敕西征诸将。广写数百十本。仍以数三凶魁之外。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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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自归与投甲溃散者。一切勿问。复其本业之意。跋于其下。或揭之旗竿。或约之飞矢。令一城之中。无不遍见。则背逆归顺。秉彝同得。乐生恶死。肖翘犹然。彼既知有解网之路。亦何苦而久留饿虎之穴哉。仍伏念。今者小丑凶锋一挫。保无馀忧。而然其酝酿既久。且闻清北沿海以岛计者。不啻十数。而周遭百里。旷无人居。警备之所不及。讥诇之所不到。若使漏网之馀党。得以盘据其中。陆耕海渔。出而为寇。散而复聚。则滨海诸邑。恐无息肩之日。宁可过计而无用。不可失备而后悔。另饬筹谟之臣。申严海防。伺察非常。预简舟师。以绝乱本。则目下机务。亦无大于此者。唐臣陆贽之言曰。或多难以固其国。或无难以丧其邦。无难丧邦者。忽万几之重而忘忧畏也。多难固国者。涉庶事之艰而知敕慎也。故易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欲望 殿下益加兢惕。虽在献馘奏凯之后。无忘羽书旁午之日。则太平万世之休。自今为始。苟或谓贼已平。谓民无忧。不念悔祸之实。则国之安危。或未可保也。批曰。尔言甚好。当留念。先自庙堂采施。俾有实效。兼侍讲院弼善,中学教授。拜司宪府执义,弘文馆应教,司仆寺正。差冬至书状官。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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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兼文学。甲戌。以 列圣御制监印劳。升通政阶。拜同副承旨。自是六七年间。喉院除诰。周流升降。为八十馀度。间拜兼辅德。出为春川府使。三载而递。连拜刑礼户吏四曹参议,成均馆大司成,司谏院大司谏。庚辰春。以特旨。越次拜都承旨。罕例也。越月。以产室厅药房副提调劳。升嘉善阶。拜礼曹参判,同知春秋馆义禁府事,都总府副总管。冬。丁判书公忧。哀毁踰节。虽大暑。衰服不去身。癸未服阕。拜同知 经筵事。参判刑曹。甲申十月。有雷异。以谏长疏勉。略曰。 殿下之遇灾恐惧凡几遭矣。而夷考其所以自修而施于政者。则百度之乖弛犹旧也。群工之恬嬉犹旧也。适见其民国之板荡日甚一日。然则未敢知 殿下以今日国势为何如也。臣请以所尝隐痛于中者。为殿下陈之。呜呼。先哲有言。天下之患。莫大乎人君处危亡之地而不自知。人臣知危亡之患而不敢言也。何其言之似于今也。 殿下聪明仁圣。临御二十四年之闻。固无有大失德。吁谟之臣。未必皆才智能干者。而要其心不外乎尊主庇民。其计不专于持禄保位。则宜其治理粗成规模。邦本不至扤隉。而顾瞻四方。靡适不病。危急之状。迫于填壑。国依于民。民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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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而朝廷之上。犹且晏然若升平无事之时。是岂 圣上之始望所及者哉。苟求其咎。由上下之情不通也。臣窃覸 殿下过于渊默。筵臣建白。若无究思。言已即俞。未闻有吁咈之论。由是而情志有所未达。末流之弊。驯致于荏苒姑息。或时宾对大臣。只读奏笏记而已。馀皆伈伈而退。一日二日。习以为常。甚至昨今年间。绝无召接之时。喉舌之任。经幄之班。殆不识筵体。而庶官疏逖获瞻耿光者。百不以十。其中亦岂无慷慨忧国。思欲以忠言谠论。一陈于吾 君之前者。而其势末由也。夫上下不交。在易为否。否则阴阳不和。阴阳不和。则灾沴屡兴。而位育之功。无自而成矣。故从古治乱之几。未有甚于上下不交也。矧今辅导 睿学。实 宗社生灵万世之长策。而我 世子天纵英毅。春秋方盛。切宜左右正士。频开书筵。启发其聪明。薰陶其德性。期跻乎缉熙光明之域。不可使有寒曝之患。而宫僚之因缘图递。踵武相接。备员之启。徒烦酬应。其所以致此者。自 殿下躬行之实。无足以推广观感之效也。重可惜也。书曰。后德惟臣。不德惟臣。治不徯志。是固群臣之罪。而抑 殿下不为也。非不能也。然而乱极思治。又非可为之会乎。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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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当世之务者。必曰名教可振。奢侈可祛。铨选宜公。科试宜严。明赃污之律。谨讼狱之法。矫奔竞之风。绝武断之习。凡此皆时病之最急救药者。而苟不亟治。国之安危。有未可知。宁不凛然。臣愚窃以为纪纲立。然后众事自理。如裘挈领。随手而整也。所谓纪纲者。非有别件物事。是在 殿下必须先修德以定志。日亲贤士大夫。俾各竭言无讳。上下交孚。于是乎集群策而审时务。斟酌乎经权之宜而通变之。毋徒法。毋欲速。一以赤心救民为务。则发号施令。动合天则而大服人心。从欲以治。即此是纪纲立也。于为国乎。何有。诗曰。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懈于位。民之攸暨。伏望 殿下留心焉。臣尚记庚午年间 殿下念生民之困瘁。降十行之纶。令八路牧民之长。各条奏民瘼。若曰。百姓疾苦。无以自达于予。则虽欲一分思救民之道。其何得哉。尾又结之曰。无或近于塞责。近于例科。当是时也。大小遐迩之攒手歌颂。思见德化之盛者。不啻如赤子之望哺。望之愈久而愈不能忘也。今其册子。虽不可尽用。倘 殿下推斯心。措诸实政。以及于民。则尚可以示信四方而副向日之舆望也。且夫狱者。民命攸系也。狱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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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详覈之不行。今几年矣。使其当死而不服其刑。已非生道杀民之义。若情之可原。而不免于瘐死。是又可忍耶。断死刑。必以孟冬者。以纯阴之月也。今幸三公备位。适丁是时。又岂容因循废阁而止哉。夫雷之威。象用刑。易之噬嗑,丰二卦之以饬法折狱为辞者。盖取诸此也。伏望 殿下体易象。顺月令。新拜左右相臣。诚心敦召。迨此举行。其馀死囚之已成狱而未输款。并令司寇审理。大行疏决之政焉。然则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和气致祥。太平之福。其始自今。是臣区区之望也。 上嘉纳之。乙酉。参判吏兵工三曹。丙戌。拜弘文馆副提学行馆录。丁亥。差备堂。出为全罗道观察使。时岁饥。捐廪营赈。民不知灾。劝农课士。不循恒例。明年递归。己丑九月。以 睿旨添书。擢拜汉城府判尹。寻差进贺使。再赴燕。凡属珍具。一物无所随。庚寅。拜刑曹判书。差 墓所都监提调。秋。又拜工曹判书。差册 储都监提调兼 世孙右副宾客。差伴送使。辛卯。兼知 经筵事,都总管。壬辰春。拜吏曹判书。注除一以循格疏郁。有或时议之所不惬。而竟不挠。秋。递拜议政府右参赞。转司宪府大司宪。差湖南勾管堂上。癸巳。拜知中枢府事。冬。分司华城。乙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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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知 实录事。拜艺文馆提学。丙申。兼知义禁府事。以 纯宗 翼宗御制印进时阁臣。升正宪阶。拜弘文馆提学。此公官簿之大略。而如提举之承文院,惠民署,观象监,司饔院及实职兼衔之重复者。略之。又如锡马锡貂锡皋比锡表里等恩典。不胜偻书。而 当宁初。以阁臣中曾经宾客人。轮进劝讲。公其一也。戊戌春。示惫。以闰四月十八日。考终于第。寿适以降之甲。而月未周矣。讣闻。搢绅章甫咸曰。贤宰相逝矣。上遣阁属官。吊孤致侑。如礼。七月。葬于阳智县西墨街坐艮之原。配贞夫人昌原黄氏。县监载鼎女。秋浦慎后也。有五男三女。长壔今县令。次𡎋进士。出为文正公嗣。次埈并夭。次㘾前应教。次。三女适府使韩正教,洪用周,进士金寅根。内外孙男女皆幼。公自释褐之初。出入馆阁。常处迩密。殆三十年所。筵席进言。不但经史文义之敷衍而已。断断忠款。随事规讽。每于进讲前一日。披卷端坐。心语口释。俨然若晋接之时。必尽其究赜得旨。无疑于心。然后始止。尝有掖隶犯死罪而特贷者。公奏曰。此辈急于自脱。冒犯罔赦。则虽使自为之说。必知其当律之不可逭矣。况于肃肃清严之地。作此无前之变。怪乎臣伏见判下。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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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亏损国纲。 殿下既知之。而何为此屈法乎。又有大臣以非罪削黜者。而文庙酌献之命猝下。公奏曰。自古人主处以至尊。易于自圣。发号施令。谓莫谁何。故中庸以敬大臣一句。为九经之一。而垂戒于后世者也。苟不敬大臣。何事不可为乎。使大臣设有可罪之端。原情而恕之。优礼而待之。尤有光于大圣人含弘广大之德。而今乃以周旋之际。适然不审之失。遽使之迸出门外。行色苍黄。气象愁沮。何 殿下黜陟大臣。若是其容易乎。命令虽系于一时。瞻聆有关于八方。此臣所以过计之忧。不但在于今日也。且文庙酌献。是何等盛举。而深夜发令。猝地行礼。此又有违于重祀典之义也。其为礼也至重且大。故自 列朝间三年一行。必也宿斋预戒。以尽诚敬。大臣之联劄请寝。岂有他哉。言苟是也。改之为贵。 殿下只赐优批。终靳允从。已是 殿下之有欠敬礼处也。臣不敢以事属既往。终于泯默。不避僭妄。略有敷陈。又有京兆郎以慢忽被罪者。公奏曰。彼郎官之不能火速举行。诚有罪矣。而第念知委坊曲。招致耆民。此非常时待令。而又是就其中抄出贫穷者。则容或有其间迟滞之端矣。书曰。功疑惟重。罪疑惟轻。盖刑章。所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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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得中。而流三千里。即编配中重典也。今此处分。恐涉过当。 上曰。民事虽重。玉堂所奏甚好。仍释之。皆公筵话中切至者也。公姿性端重。气温而貌和。孝友之行。出于天赋。与人交。未尝为边幅修饰。言语必雅饬。动止必安详。无一点时俗态。每亲友月朝之时。至于公。咸曰。若人也恺悌君子也。虽异趣者。不能有贰辞。譬如瑚琏在庙。芝兰在室。智愚之所共知也。其事亲也。生而极婉愉之诚。没而尽著存之慕。或遇先公所嗜之物。辄泫然不忍进。其奉先也。朔望必拜宗祠。文正公所撰礼书未及较正者。常留案上。刻意修润。推以及于疏族远亲。咸曰。于我乎归。所居之室。草履常满。不以应接为苦。至韦布圭荜之士。亦不以爵位加之。其居家也。凡系产业货财之属。无一经心。或有以非义问遗。皆却之。衣服备寒煖。不近纱缎。饮食戒暴殄。不厌疏粝。左右经传。不杂稗书。凝尘满室。晏如也。御子侄婢仆。未或以大声叱咤之。客至。寒暄之外。罕与及朝廷事。冲襟洁标。足使人不萌鄙吝也。公于诗。写情而止。不尚藻绘。于文达理而止。不尚诡怪。又皆本之儒术。读其稿。可知其人。然公则自以为不能。故于两馆之任。终始牢辞。亦公操履之一端也。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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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地望所推。入于阁圈之首。或有齮龁者。公虽不与之较絜。然亦悠泛于世。每不处睢盱地有以也。由是。极华显之位而人不猜。阅平陂之会而世无訾。其所成就。灼然为一代完人。而后承之福履。方进未艾。此尤公留有馀不尽者也。世皆以公为慈谅仁厚底人。而公实有内守刚确威武不屈者。行人之所难行。言人之所难言。非一二事。其忧国爱君。恳恳一出于诚。则亦性所由。然是皆寅永所尝亲闻而亲见也。人谓阔不入俗。而静究之。虽古昔名贤之贞固者。何以加诸。寅永愚鲁无知识。每于棋樽谈笑之际。不过以我辈人视公。今掇公言行而论公。则邈若上世。攀跻不及。又奚能述公之德耶。只就世阀践历之可书者。以谂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