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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石遗稿卷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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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石遗稿卷之十八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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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曹判书赵公(荣进)谥状
公讳荣进。字汝揖。杨州之赵氏也。谱自高丽时讳通。始可稽。入我朝有讳末生。以经术文章。事 太宗 世宗。官至领中枢府事。谥文刚公。自是。簪组相联。七传而为知敦宁府事 赠领议政。谥昭敏公讳存性。实牛溪先生高弟也。生讳启远。刑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忠靖公。厚德伟量。为 孝 显间名臣。是为公高祖考。曾祖讳禧锡。郡守 赠领议政。祖讳泰汇。郡守 赠吏曹参判。考讳奎彬。府使 赠吏曹判书。妣赠贞夫人骊兴闵氏。判书忠文公镇厚女也。自忠靖公以下三世。宦业皆不达。而两世貤赠。以公贵也。判书公。即右议政忠翼公泰采之从子也。 景庙壬寅。忠翼公以建 储大臣遘祸。判书公弃官。寓韩山以殁。闵夫人。即 仁显王后侄女也。 后之逊私第也。率而教之。性行淑静而亦早殁。其所积累者。笃且厚。必有以大发。天理然也。公以 肃宗癸未生。临娩。忠文公有圆玉梦。仍以小字识之。自幼沉重异凡儿。文艺夙就。而辛壬后。随判书公屏迹湖庄。杜门废举。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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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判书公下世。乙卯。又遭继妣柳夫人忧。至 英庙更化后甲子。始中司马。公年已四十二矣。明年。筮仕。由义禁府都事,济用监奉事。升司宰监直长。换宗簿寺。用 璿源谱略都监劳。升主簿。移东部都事,户刑曹佐郎。转刑曹正郎。出为大邱判官。未赴。调永柔县令。辛未。升守载宁郡。甲戌。以微事解归。才阅月。又授南原府使。公于两邑。政绩茂著。俱有升叙之典也。丙子。登文科。连除司谏院正言献纳,侍讲院弼善辅德,知制教,司仆寺掌乐院正,庆尚左道灾伤敬差官,讲书院左翊善。己卯。以 世孙册封都监都厅劳。进阶通政。拜兵曹参议参知。 上见公立侍卫班仪表魁伟。特加奖谕曰。尔貌酷似故判书。故判书。即闵忠文公。而公尝以户曹郎。差 肃庙御容摸写都监郎。 上每亲临董役。以公奏对称旨。屡褒以宰相器。其任永柔。以饬戎械完逋谷闻。 上嘉之曰。其人予所知也。向闻本县驻跸处。有修葺事。故亲书其名而下。使之镌揭。其恪勤可尚也。及以南原守唱第也。 上又教曰。予知尔久矣。寻当召之。即还官。尽力救饥民。可也。盖以本邑值大浸。方设赒赈也。 上之眷注公有如此。是年秋。特除承政院同副承旨。序升右副。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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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谏院大司谏。庚辰。连拜承旨,户曹参议。冬。充副价赴燕。凡计程留馆。以法裁之。一行皆严惮焉。还朝。拜谏长旋递。拜刑曹参议。辛巳。 上以 仁显后礼陟之岁。幸骊阳旧第。躬审 圣母所御之室。公以忠文公外孙。擢拜汉城府左尹。公以中批特恩。非圣世美事恳辞。不许。寻拜都承旨。历礼兵曹参判兼承文院提调。出为黄海道观察使。始 上以 圣母所御室。询于公。公举旧日所闻对以实。而或刱误达之说。以播一世。至是。台官李镇恒,申益彬等。捏成罪案。请罢。上烛其状。欲仍之。未果。叙拜谏长,同知义禁府事,都总府副总管。壬午。拜咸镜道观察使。台臣郭镇纯。又捃拾前事诬诋之。力辞不赴。特除司宪府大司宪。连拜秋参知申。后于筵中。屡以公被论事。昭晢之。甲申。有文纯公朴世采特命从祀事。承旨李得培。覆难被罪。公以都宪上疏曰。自古从祀之举。实为莫重之典礼。内自馆学。外至八道。同声建请。然后乃始允许。而今 殿下遽然断行。终有欠于重事体之意。则承宣之所陈达。寔出于有怀无隐之义。而大加摧折。至命谴罢。恐非 大圣人优容之度。幸加三思。亟收前命。上不赐批。还其疏。仍降严旨特罢。自是。 上甚加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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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及北坛祷雨。公候之门外。 上曰。予之恼。专由于尔。尔何敢祇迎也。亟命削黜。而戊子以知申。争贼臣光佐等复官之命。又蒙谴罢。己丑。复拜同义禁。又以从享时事特罢。自甲申后六七年间。因柏府喉院之连有忤旨。罢削相续。及庚寅。拟京畿监司末望。 上遂下点。教曰。久滞矣。予不用。谁复用之。未几。递拜同知敦宁府事。辛卯。复拜宪长。时有洪相国凤汉合启事。 上奖之以树立。仍教曰。赵某是谁之外孙。特为加资。而公长子昌逵。曾为侍从。公以年至将推恩。是冬。特命先期进资宪。壬辰春。拜知中枢府事。入耆社。皆异恩也。连拜知义禁都总管,内医提调,刑曹判书。适公从祖弟参判荣顺。以光恒诸贼事抗疏。 上震怒。至有一律之启。公惶蹙不赴班。 上教曰。秋判。亦护党而然乎。特命削职。居无何。西叙。癸巳。以 圣寿八旬。推耆堂恩。升正宪。兼知春秋馆事。归厚署提调。又拜司寇。谕之曰。卿筋力尚强。又知卿确。秋曹事。专畀之。卿其勉哉。公引年乞递。乙未。又以耆堂入侍。特加崇政。每用耆堂恩。前后蒙食物表里之赐。不可偻数。是年十一月上旬。以微恙。卒于第。享年七十三。讣闻。 上衋然曰。悃愊之人。怆悼曷已。辍朝致赙如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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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文。即日侑之曰。竭心诚忠。一片质实。哀荣之典。亦备矣。丙申正月。以礼合窆于蓝浦三溪里庚原夫人权氏墓之右。夫人籍安东。左参赞𢢜女也。贞淑端庄。妇道极备。舅姑甚宜之。后公一年生。先公四十年乙卯卒。 赠贞夫人。育三男一女。长昌逵大司谏。次光逵郡守。次祥逵都正。女适士人徐道修。侧出男东逵生员。章逵进士。贞逵。女适李长衡。公之内外支嫡极繁衍。排行至五六世。科宦绵联。多不胜记。而郡守镇大。长孙也。今之请状者。府使秉宪。玄孙也。公姿性忠厚。器局宏伟。平居峻整。望之若不可犯。而及其接人也。坦夷真率。未尝修饰边幅。见人有不是处。辄面折之。亦不复置诸胸怀。至义理可否。确然有莫能夺者。盖其言行准则。实本乎忠靖忠文也。公五岁失恃。事继妣柳夫人。终始无贰。皇考居乡之后。产业萧然。而公养志承颜。不以有无及亲闻。每痛禄不及养。凡享先之节。极其诚敬。虽笾豆粢盛之属。必从厚曰。后之替引。在子孙贤否耳。岂可逆料而俭其先乎。又推其馀。遇弟妹亲爱无间。待亲戚曲有恩意。而诸子或有过失。罔或恕贷。雅尚俭素。家无奇玩。此皆公家法躬履之贻诸后也。公晚年。筑室于临陂之西湖。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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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老于此。密迩松楸。而 圣筹渐高。不敢告归。尝作思乡之诗。使付亭壁。其雅志可见也。公前后任都宪。至十有五。其论民国利害甚多。每于 上意激恼之时。陈启恳挚。时赐嘉纳。亦由公至诚所格。而公于壬午夏 徽宁殿酌献礼时。以知申。奉命往来于 春宫。至被谴罢。故 正庙烛其实。后于公孙郡守公筮仕作宰也。皆加以特恩。洵非无所本而然也。尝试论之。公是忠文公之宅相。忠翼公之犹子子也。以名家后进。文艺器识。为士友所推。而不幸经辛壬祸故。浮沉海曲且数十年。及以荫路决科。 主眷厚矣。世路坦矣。乃其生平践历。不出常调。虽位跻崇班。寿在耆列。而特旅进旅退耳。始公与从叔父文简公观彬最笃。而文简公既多仇疾。又以尹尚书汲见恶于人。尝因对直其冤。世之不悦于数公者。从以媒糵也。公议多惜之。公则固不以爵禄得失关诸心。惟自守而已。是以。当时权贵之门。无所染迹。而其终也。超然独免于风波颠覆之际。世咸以福人归之。呜呼。此岂急功名逐势利。琐细龌龊者所能彷佛哉。至若 英庙之眷顾靡替。 正庙之记念不置。足以知公忠荩一节。矢心向国。有所固结。孚感于 两圣朝者也。谨撮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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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状所载大略。庸告于太常。
领议政稷下金公(相福)谥状
元陵元辅金公讳相福。字仲受。年二十七。释褐。五十相。相十有四年而谪。岁馀放。越六年卒。又十有九年而后。复其官。此其大略也。金氏贯光山者。系出新罗。历高丽。入本朝。簪组燀赫。号为国中甲族。至沙溪文元公讳长生。为世儒宗。配食圣庑。再传而讳益熙。吏曹判书谥文贞。号沧洲。即 仁 孝间名臣。而公之高祖也。曾祖讳万均。承旨 赠吏曹判书。祖讳镇玉。荫监司 赠左赞成。考讳元泽。荫判尹 赠领议政。妣 赠贞敬夫人青松沈氏。荫右尹廷辅女。公以 肃宗甲午生。前光所钟。幼有远器。长而文词华赡。蔚然负士友间声誉。 英庙庚申。擢谒圣科。唱名之日。诸老长者。皆以得人贺。每出入堂后。记注通敏。筵臣为属目焉。同年。被翰苑选。尝于筵退。 上命进前。教曰。尔是 翼陵亲属。且为沈某之外孙。嘉乃祖。今又戒尔克肖。 翼陵之考为光城国舅。而沧洲公之犹子沈右尹。为 宁陵外孙。故 上教记念之也。明年春。升六。壬戌。辟兵曹郎。屡拜司谏院正言,司宪府持平。时有罪人明彦志放释之命。公启言明彦素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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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凶肚相连。甲辰一疏。已无臣分。戊申逆节。尤为绽露。志以就商之子。为镜贼之党。密缔斗昌。情节阴凶。并还收。因请罢不能。请寝之。台臣不许。又上疏陈勉略曰。士大夫志气消沮。以直言极谏为忌讳。而 殿下聪明睿智。视群臣不足以当 圣心者。遂曰群下之学。莫我若也。舍尔所学而从我。若有违者。威怒以加之。孔子曰。如不善而莫之违。则不几于一言而丧邦乎。赐优批。出佐畿幕。甲子。除侍讲院司书。又以正言疏。言庆熙宫移御时儒臣罢递事曰。 亲临颁赏。固出于爱恤军兵之盛意。而侵夜临门。禁闼未开。何至遽震威怒。径加罪罚乎。批颇未安。翌筵。 上曰。金某古承旨之孙。沈某之外孙。渠家独洁。故予信之如何。而今又为此举。他人何可信乎。因命罢职。寻叙参都堂录。除弘文馆副修撰兼文学,西学教授。差增修大典纂辑郎。以上番玉堂。入夜对。 上以党论事。下教累百千言。有贤不肖用舍包容陶铸之教。公进曰。向日堂录之抹下。即无前之事。而 殿下刱之。尹光毅疏。有特授而无特抹之语。诚然矣。奏未毕。 上曰。儒臣所达公平矣。尹光毅之言是矣。而予于党人。无顾惜之心。特抹之举。虽出苦心。嗣君若效其事。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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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公奏曰。 东宫睿质贤明。必无此过虑。而千百载之后。若或藉 殿下此事。忤旨者辄抹之。其流之弊。岂不懔然。且以诸臣本事言之。南有容杜门守静。不喜追逐。黄景源之疏。不过偶然之事。 上曰。予以儒臣谓不为党论。终有渣滓矣。儒臣是 孝庙外外孙。若思 圣祖当日之心。则必不为党论。又笑而教曰。党论终可为乎。酬酢勤挚。若教诏家人者。筵退。天已明矣。 上之眷注。自小官时已如此。时 上将入耆社。朴谕善圣源疏争之。 上命罢两司之不论者。又以儒臣袖手傍观并罢。公即叙。乙丑。连除兼司书,吏曹正郎,献纳,校书,校理,司谏。差 亲鞫问郎。以不发新启。特递。因玉堂李昌寿请加施削职。仍教曰。予于金某。期待深矣。洪翼靖公凤汉。以承旨奏曰。某以儒贤之孙。不忍请士子罪也。竟远窜于益山郡。明年春。放旋给牒。教曰。往者处分。不过责成其人。又教曰。金某。予之所恃。此可见公所受知也。时赵判书明履。以副学陈疏忤旨。黜补云山郡守。公以馆职疏救之。上命还给曰。此章曰是本事而然乎。曰是其人而然乎。从公乎。从私乎。因罢职。叙拜修撰。入讲筵。盛陈科举行私之弊。仍请惩贪曰。朝廷之贪。本也。守令之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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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也。先清其本宜矣。 上以直奖之。秋差全罗左道京试官。连除弼善执义。丁卯。李判书台重。以湾尹不赴。施以外补而终不应。将以厌避律之。公以玉堂奏曰。台重不苟于爵禄。如此之人。安知无他日得力处耶。愿勿遐弃焉。 上然之。升副应教。合三司启请贼臣光佐,泰亿追夺官爵。 上厉声下严教曰。金某。 仁庙外孙也。为先递差。复以副应教陈疏。讨两贼之罪。承严批。转辅德。掌乐院正。冬。以应教入侍。因光佐,泰亿不为停启。罢职。公于讨逆。屡承严旨。而秉义抗辞。力争不已。朝议韪之。戊辰。 肃宗御容移摸后奉安时。用大祝劳。升通政。拜掌隶院判决事。移承政院同副承旨。连除兵曹礼曹参议。己巳。以承旨陈文义。论陵幸时台谏记过事。 上首肯曰。甚是甚是。迁刑曹参议。差监试试官。因场内淆杂。被削。寻叙。庚午。除安边府使。捐廪蠲役。恤民戢吏。阖境颂清严焉。壬申。解归。差 坤殿玉册书写官。癸酉。参议户曹。拜副提学。时有馆录之命。公屡违召。儒臣请促之。 上曰。副学诚得人。当善为矣。予虽衰暮。此则不可不图之矣。因命招。终不进。坐罢。翌日。诸大臣迭奏曰。副学得人。此不必督迫。使之乘便为之。好矣。 上曰。其人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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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必善为之矣。因叙还前职。公五违召。又坐罢。未几。复申前命。入昼讲进读讫。敷陈文义。甚得启沃之体。 上曰。真副学矣。因以馆录速行饬之。公力辞。居数日。又教曰。此副学在时。弘录不得为之。更待何时。此后事不知矣。公不得已会圈。三告递。转吏曹参议。政注一循公议。世皆称之。甲戌。荐拜水原府使。丙子。拜成均馆大司成。以庙剡。擢授江华留守。丁丑。入为礼曹参判。戊寅。拜司宪府大司宪兼同知义禁府春秋馆事,都总府副总管。差备边司提调。转都承旨。己卯。拜吏曹参判。出为京畿监司。庚辰。兼同知 经筵事,艺文馆提学。冬。特旨擢拜吏曹判书兼知 经筵都总管。辛巳。兼同知成均馆事。拜右参赞。夏转判礼曹户曹兼知春秋。差筹司有司堂上。壬午。差京畿勾管。特旨差宣惠堂上。癸未。拜汉城府判尹兼弘文馆提学。盖公三司春坊之衔三十有一。承宣佐贰之衔四十有一。亚卿之衔七。正卿之衔十有三。兼职之衔十有七。外职之衔六。而参外兼史诸司提举不列焉。此公前后践历。而是年七月。鼎席缺。将新卜。左相洪公凤汉。已筵荐数人。 上连问复有谁也。最后以公名应。 上曰。予欲得继世之人。而以马事遭人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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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合予意。吾之相定矣。洪公曰。此人心无摇动。必不负 圣简矣。盖修撰李圣圭疏斥公受某弁马。而公曾言于公座。覈其实者。故 上教及之。适公以备堂被门黜。 上特命给牒。因使进加卜单子。进拜议政府右议政。嫌中批也。由是。以卿之公心。予已详知。卿之志确。奚待舆论。众猜相攻。卿无静日。为别谕。又手书勉之。公感激。出膺初筵。以大臣诸宰之被黜者论奏。因曰。今日急务。即 圣心之和平。 圣躬之保啬也。岂可以群下有罪。每致激恼乎。 上嘉纳之。及退。上喜曰。得相矣。今日处义。简而确也。乙酉。升左揆。首尾四年之间。或罢或免。旋即复拜。至丙戌六月。以亲年笃老。筵恳。 上悯其情许之。公早岁失恃。事判尹公。至老白首。愉色养志。位至三事。判尹公尚无恙。咸称相府盛典。及判尹公卒。 上念公孝。特降丝纶以悼之。又下 御制侑文。世皆荣之。公衰年执丧。哀毁几不能保。制关。付西枢。己丑秋。复拜左议政。庚寅春。以不讨尹弘烈事罢。秋。以不参祭班。配春川。寻放。壬辰三月。特拜领议政。自是罢窜还寝者。又数十次。先是。申赞善暻疏辨荡平事。 上震怒。命免为庶人。三司不请讨者皆罢。建言请用山林诸臣。皆得罪。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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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赞善明钦。亦免为庶人。以宋公疏中。有三百赤芾语也。又制裕昆录。命金副学时灿等。不得举用。至乙酉四月。公于讲筵奏曰。臣伏读 御制。祖训有劝。崇儒一章。臣实钦仰。而今则儒者举皆被黜。抄选几乎无矣。非祖训赐 世孙之意。历考前牒及国朝往事。岂有无儒者而为国者乎。此一脉。 殿下不可不扶植之矣。 上屡加严教曰。宋明钦以予比曹侯。而群下无请罪者。故其流之弊。至于申暻矣。公又奏曰。赤芾云云。汉史东平王苍之疏。亦用之。盖诗传文字。断章取义。故如风雨凄凄。鸡鸣喈喈。乱世之诗。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亡国之诗。而亦寻常引用矣。又曰。 殿下臣使廷僚。岂为如此下教乎。 上曰。金时灿疏。戚里满朝之说。与赤芾同矣。公屡陈其不然。 上怒转激曰。卿其休矣。公又奏曰。以抄选为庶人。前所未有。实为 圣德之累矣。 上命罢职。以筵臣言还寝。居二日。以招致山林之说。为妄发。竟免相。翌月。复拜。以于卿血忱。于予率尔。敷示悔悟之意。癸巳九月。有药院直宿。 上命撤之曰。初意在抑诸臣也。玉堂李敬养,李商岩筵请还寝。 上怒遽讯之。命以钓名拟极律。公进曰。此非钓名也。况极律乎。又蒙罢。时 上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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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朋党之弊。每有矶激。 天威震叠。而公随事纳诲。多此类也。故 上虽频降严教。而旋即开释之备至。至甲午六月。递付领中枢府事。凡枢衔与 庙社军门诸都提举。多不尽录。乙未冬。命时原任大臣入侍。勿待齐会。随诣登筵。公第近。先入。 上以宰臣徐命善之疏询之。公曰。伊日筵说。臣曾未闻。宰臣必有所闻矣。 上既历询诸臣。教曰。具瞻之位。所对模糊。命罢即叙。执义申应显。副学李㳽。交章论劾。辞甚危怖。时 正庙代理。屡赐勉谕。及 正庙御极之丙申九月。三司复发以公乙未筵奏。至断以请覈言根。命付处。金吾以平海定配所。 上教曰。此无异远窜。况大臣既无他意。可更定之。遂改公州。明年。特宥。使之田里任便。于是。公归结城之乡庐。杜门谢客。亲戚罕见其面。而寒暄慰贺。不及于都下。故时议虽龂龂不已。而 上意终始若偏加庇覆然者。即公素行无所疵欠故也。不然。以公而当是时。虽欲免。得乎。壬寅正月初十日卒。享年六十有九。公尝自号稷下。有遗藁几卷。藏于家。盖当乙未冬。 代理议起。事机严密。而公处閒久。罕与世接。仓卒登筵。只陈其未闻之实。而未尝抵捂于宰臣疏也。特公平素持论。每以严斥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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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龟柱。为一副秉执。毅然独立。终始不夺。以此积忤于右金之论。遂至乘机而搆陷之。虽以我 正庙之明圣。不能无处地形迹之疑。及末年庚申。始大察其冤。下特教。复其官爵。前数年。以公子箕书添书。除敦宁参奉。箕书虽惶恐。不敢膺。世咸异之。及恩教之下。始知当初处分。非出于 上心也。配贞敬夫人竹山安氏。判书允行女。淑质懿行。一门钦服。生先公二年。殁后公五年。与公合窆于结城阳和洞乾坐之原。公无男。以季弟坯窝公相肃次子箕书过房。官郡守。女适承旨赵镇容。庶女适进士申光纯。箕书二男三女。长在厚今判官。次在敦。女进士尹栻,李复在,闵志镛。赵镇容继子咸永。今参议。在厚男奭铉。内外曾玄若干人。公身材不踰中人。而风范端凝。神采照映。外和粹而内强刚。平居简默。未有戏言。尤不以愠喜形之色辞。知公者。每诵古人诗中仓卒刘宽。从容谢傅之句。故 君上之敬重。百僚之弹压。岩岩有泰乔之势。至于清俭之行。精约之规。虽素所不悦者。亦无异辞。每公退萧然。门无杂宾。定省之暇。手不释卷。此公平生绳尺。而立朝垂四十年。小心谨慎。自法从至大官。公所藉手者在此。 上所简心者在此。尤于尝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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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诚勤深著。或 圣候靡宁。则虽于公退之后。辄坐以待漏以为常。尝奏曰。建功汤虽进御多效。而汤剂材料。主气而不主血。臣实闷然。若得气血双补则好矣。 上感而许焉。建功汤之有鹿茸。公所发也。始公遭罹也。祸色滔天将叵测。而贼臣国荣方用事张甚。国荣微使人讽言于公弟坯窝公曰。伯氏相公。若于别谕之后。陈疏论某人罪。则可复入中书矣。坯窝公以此言告于公。公正色曰。卖友缓祸。吾所不为。坯窝公亦不劝之。盖于是时。有 先朝旧臣之谕。听我面谕之教。若将有眷注敦勉之举。而三司之启随之。世以是知公得罪。不由于筵对。而由于拒荣贼云。公家世诗礼。擩染有素。担荷义理。声闻自著。亲友之所推诩。朝野之所企待。固无待乎有所作为。而贞操雅望。又可以上结殊知。故冢宰之超擢。匀轴之特简。盖有世道之责矣。然而公之入相。在 英庙倦勤之时。而门户之争。朝论方歧。公亦乍退乍进。日不暇给。终未能有所展施。实世运时势之所使然。于公何哉。及夫患难颠沛之际。不为势屈。不为利移。岭海钟鼎。视若秋毫。用能自保其素心。则虽古盛德之贤。不是过也。呜呼。此公诎于当时。伸于百世者欤。寅永伯祖肃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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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公有查谊。而王考文翼公。屡以佐贰。与公周旋于铨地。故自儿小时。聆公事颇熟。今因判官君之托。忘其僭猥。撰次公遗事。而独恨丧败之馀。文字多佚。不能有所发挥耳。然于太常氏采择。当观其大略焉。
行吏曹判书清川君云溪金公(钟正)谥状
公讳钟正。字伯刚。清风之金。自高丽侍中讳大猷始。簪组蝉联。入我朝有讳灌。官参议 赠左赞成。四传而讳友曾。策靖国勋。官牧使 赠兵曹判书。封清平君。又以嫡长五传而讳洙。官参奉 赠吏曹判书。即公高祖也。曾祖讳干。以道义之学。为世儒宗。列于旌招。官右参赞 赠领议政。谥文敬。学者称厚斋先生。祖讳泰鲁。早世。 赠吏曹判书。考讳致垕。号沙村。文章言议。为一代所推。官大司谏 赠左赞成。两世貤诰。以公贵也。妣 赠贞敬夫人完山李氏。出孝宁大君房。郡守讳奎寿女。公以 景宗壬寅生。幼端凝异凡儿。烱眸洪音。言笑不苟。五六岁。已能侍坐亲侧。拱手长跪。厚斋先生。特钟爱之。自就傅。文辞日进。如书之期三百注。易之象数秘奥。宿儒所难解者。莫不随处洞然。世称神童焉。甫十二。遭内艰。致哀如成人。及长。委禽于直庵申公暻之门。申公不以翁婿常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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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此愚伏待同春之规也。盖申公师厚斋。而素重公克承家学故也。公以粹美之姿。薰陶擩染。博极经礼。以及天人性命之原。不以章句记问之学自居。声望蔼蔚。侪流皆自谓不及。辛酉。司马。明年。丁沙村公忧。毁几灭性。辛未。拜 靖陵参奉。历济用监奉事,工户郎,敦宁府主簿判官。乙亥。除庆山县令。丁丑。擢庭试文科。拜司谏院正言。戊寅。差御营郎。参瀛选。时 上因事激恼。尽罢在直玉堂。特除公副校理。翌日进讲。公遂陈处分之过中。辞未毕。遽下严旨。递旋寝。 天怒益震。辞教至不敢闻。公恳恳引中庸九经之义。力请收还。 上察其诚。为之霁。 玉音温谆。特允其奏。锡马以旌之。明日。询厚斋旧事。特加 赠谥。又命刊进遗书。 亲制文侑之。以公文义通透。可见家学褒之。公之际遇。实自此始。俄因僚书引嫌递。奉命廉察于 明陵 亲谒时。复拜副修撰。兼侍讲院司书,南学教授。再奉命廉察于果川杨州等地。秋有雷异。与诸僚劄戒。略曰。筵席之上。累降不平之教。动作之际。辄有非常之举。景色愁沮。镇定无期。因及中批之频烦。言路之杜塞。冬。又劄陈用人施政应天以实之道。并优批。己卯春。以校理论事及筵说。 上命罢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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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之漏传者。公不自安。屡违召。适关东有检田事。特拜都事。归拜修撰。乞养为义城县令。翌年冬。内移。辛巳。复兼司书。 正庙册王世孙。兼右赞读。适以春坊阙直。当窜。 上闻公有亲癠。特拣之曰。予知某为人决非欺予者。仍兼西学汉学教授。因事上劄曰。悯旱躬祷。固出忧民。而筵臣覆奏。反致激恼。堂堂美事。不免以过举成之。引程子语张思叔事为戒。 上以深得儒臣之体为批。公于 经席讲义。必反覆敷演。眷眷于 上躬得失。而遇事拜劄。辞旨剀切。 上辄赐嘉纳。由是。同馆诸僚。咸属草于公。每副本之出。人皆识之曰。此某笔也。秋。差云山按覈御史。事适已。又差关北鱼盐税釐正御史。俾以均役事目从事。公以为均役之病于此路。幸未至甚。今若束之以三尺律。民将不支力。请元额外。勿复增。 上可之。遂博采事情。酌其宜而施焉。北人赖之。事几竣。仍差监市御史。特旨命安辑稳城灾民。明年六月。始复命。升副应教兼弼善,辅德兼右翊善。复以暗行。廉岭右。岁歉民食艰。公随便宜。发留库粜之。归请矫制之罪。大臣以不可不罚。请罢。翌日。特教比汲黯而叙之。历司谏,掌乐院正,议政府检详舍人。两湖饥。移北谷十万。济之。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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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三御史。命公监运。往岭南以督之。公量海路险易远近。设瞭望。饬护送。获利泊焉。还擢承政院同副承旨。微事罢。甲申。叙拜礼议。换刑议。适湾人有犯界杀越者。差沈阳参覈使。还复为左副承旨。是岁。 上特享玄石朴文纯公于文庙。参判李溵以荡平说疏。援玄石为證。直庵申公。即玄石外孙也。以赞善疏辨。 上震怒。命焚其疏窜之。公默默不自安。亦未敢告递。上忽教曰。此承宣。见其妇翁被罪。而不一言。可嘉也。特升嘉善阶。仍拜礼曹参判,都承旨。公愈惶蹙。力辞屡违召。罢。乙酉。以庙剡。出为义州府尹。寔为公弭谤地也。踰年递。荫封清川君。拜同知敦宁府事。上疏申辞资级。请收还。 上以年久复引始命罢。旋配洪原。遇赦宥。叙拜同知中枢府事兼同知义禁府事。移拜司宪府大司宪。旋除京畿监司。明年。入为兵曹参判,备边司堂上,都总府副总管。戊子。拜弘文馆副提学。移吏曹参判,同知春秋馆事。差贡市堂上。 上尝于政席。有侍从乞郡人。并差代之命。盖有激恼也。公上疏请寝曰。从臣亲老者。恩畀一邑。固出锡类之仁。而今因一不法守令。不问治绩。一切递改则怒近移乙。事未前有。优批许之。己丑。历汉城府左右尹,工刑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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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判,同知 经筵事,备局有司堂上。庚寅。拜户曹参判同知成均馆事。冬。又拜副提学。主瀛圈。时搢绅间。有南北两论。互相倾轧。而公自居铨注拟。务从平允。未尝曲循时议。及是。又不能副其望。党人大哗。辛卯春。嗾谏疏请拔录中五人。 上烛其状。斥之。公亦累除。辄引义控辞。丐外。拜江原监司。请谷以补蔘弊。不以例羡自入。东民颂其廉。癸巳。递。方贼臣郑厚谦擅威福。有名家子处要路者。首先趍附。自托于为亲友。缓颊以要公。公峻辞拒之曰。君之自为计。吾不敢知。若以彼一句语及于我。与君绝矣。其人怃然。自是。周岁之间。铨拟不及焉。间差关东勾管。甲午。由成均馆大司成。升资宪阶。差关西道科试官。拜刑曹判书。递移知枢。冬。拜吏曹判书。及大政。厚谦因转嘱不能得。抵书于人曰。我 圣上暮年建极之治。将坏于一铨官之手。时相亦以公刚正慊之。筵驳守宰三人。使不得安其位。暨辞递。群憾交萃。乙未春。谏长金养心。发启论列。而其所捃摭甚细琐。人皆笑之。竟以此蒙罢。叙拜礼曹判书。辞不就。 上特除内医提调召之。又除兵曹判书。饬教屡下。公勉膺焉。仍兼右副宾客,知经筵事。秋。 上宴开国以来勋臣嫡长。普加一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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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正宪。俄因内局侍药劳。进崇政。递判礼曹兼判义禁府事。升左宾客。复拜吏判。引前事力辞。 上必欲致之。屡促而终不进。命史官谕令入侍。询其故。公对曰。天官之任。进退人材。今若自为冒没于廉义。则更何以黜陟庶僚乎。 上曰。所辞如此。勉解其任。公才自筵退。又教曰。人君御国。不过四维。前席陈恳。强从其请。既已一解。往事浮云。仍授前任。牌招曰。君既从臣愿。臣何敢违命乎。公不获已出肃。未几。引他事递。十二月。又任铨职。吏议李在简之舅。有累乙亥狱者。当以侍从父推恩而未敢焉。在简瞰公不赴政。直令启下。公发其事论之。即丙申春。 正庙代理初也。答以勿施。囚在简取供。供以循例应行漫漶之。公复上书。极论堤防之不严。盖距乙亥讨逆稍久。朝著间无复有此论。公书出。一边之人大惊。时相入对。谓公有不能检饬之失。请罢。不许。复以实病奏。 大朝递之。三月。 英庙礼陟。拜工判。差国葬堂上。时有罪人尹泰渊岛配事。公在金吾。定猬岛。 上以岛近属邑。疑之。遽下严教罢。异论之挟憾者。以为机可乘也。于是。有尹东晚之疏。至请屏裔。 上召东晚责。还其疏。过数日。命叙。仍管襄礼。拜判尹,知春秋馆事。面谕曰。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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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有多般。有然疑之疑。有未然之疑。不必以此为未安。安意行公可也。公遂膺命。旋遭继妣朴夫人忧。公年已衰。执制愈谨。见者莫不感叹。戊戌服阕。还朝。是时。贼臣洪国荣号宿卫大将。恒处禁中。凡诣阙者。必就谒如不及。公独不之造。国荣大发怒咆哮曰。某不见我而去。我怖甚。浑身震掉矣。盖自 代理之初。荣已鸱张用事。公绝恶之。不以色辞相假。又有与公近者。从而媒糵之。荣憾益深。迭发疏启。竟收爵秩。放逐于乡里。公左右戈矛。备经危辱。而惟闭户读书。不以外至者婴诸心。矮屋孤灯。耿耿相照。虽阨穷之甚。人不能堪。夷然若素患难也。至庚子忧。因赦涤。荣已黜矣。壬寅冬。始复君封。越三日。特除判敦宁府事。召公入。慰藉之甚厚。谕以供职。明年。除判尹。又明年。岁初有天警。命廷臣各陈弭灾之策。公以立大志。明 圣学。严惩讨。振纪纲。开言路。举贤才。厚民生七条进。 上优答之。递拜判义禁。丁未。又拜判敦宁。逆竖李匡运。远戚也。一日。以疏草谒曰。吾欲有所陈也。公麾之曰。吾于侪友间。未尝干此等事。况汝浮悖者乎。匡运遽发不道说。公叱逐之。即报捕将跟其迹。而请对以白焉。未几。捕就法。都宪李𡊠。以不即拘置。请罢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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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许之曰。判金吾事。失在忙错。使卿当之。无怪为然。一番勘过。在所不已。过数日。特教以责备之故。叙拜都总管刑判。冬。谏台金遇国复举宪疏。益肆丑辱。盖公守正奉公。积忤于异色非一二。遇国之疏。亦有由也。 上悉烛之严斥。而司谏洪乐渊。又以营救遇国被罪。连除公判义禁,左参赞。及公疏辞。赐温批以开释之。公低回郊坰。终不敢出。才还第。感疾而卒。实其年十二月十六日。而享年六十六。讣闻。辍朝吊祭如仪。明年二月。葬于广州沙川卜竹洞乙坐之原。夫人平山申氏。妇德克备。宗党咸服。先公二十九年己卯卒。 赠贞敬夫人。祔公墓左。有三男。长世渊县令。次会渊参判。次命渊都正。侧室子敬渊郡守,得渊。女孟克远。世渊取从子东健为后。前司书。女柳诗,申光训,徐谦辅,李时敏。会渊继子东选。女李道在前参议。命渊男长即东健。次东献今副率。女李凤秀前正。东健子教性进士。东献子学性今待教。公孝友恭谨。得之天性。婉愉之容。洞属之诚。自少至老。未尝少懈。事朴太夫人四十年如一日。罔敢有丝毫违咈。人或不知为异颜也。以至远世庙墓之仪具。皆竭力营办。必诚必慎。祭必躬将。一遵家礼。既彻而退。犹端坐如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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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馀敬。事姊如母。抚妹于家。以供亲欢。有无共之。宗族之疏且远者。亦各曲尽恩义。而平居脩整。人不见其疾言遽色。冠带必饬。容貌必庄。一本于主敬。此皆公内行之笃实者也。其与人交。终不为翕訾之态。亦不以冷暖有变。出而立朝。以谦约检躬。以和平持论。外无营求之辞。内绝偏系之念。清俭之节。冠于当世。虽位遇华显。眷注隆厚。公退居家。萧然一寒素也。尝值西伯缺。朝议咸属于公。领相韩公翼谟。已首荐。未及启。公闻之。力辞改之。韩公语人曰。图避箕藩。只某公一人。可见公平素操履之一端也。公禀既绝异。重以家庭师友之闻见。着力于实地。不事外慕。及造诣益高。表里一致。自有随分任真。皭而不滓之意。学必以致知为先。操心为要。于经则谨守而不刱新说。于礼则博考而深戒义起。从事于斯。勉勉不已。故虽疾病沉笃之际。事务鞅掌之间。犹不废考证玩索。而诗文之末。皆不失典则。是以。屡蒙 英庙褒嘉。诩之以文学。尝临筵。问纲目一段。筵臣无能对者。时公以兵判在侍卫。 上命进前而询之。公诵本文首尾。析其义奏之。 上色喜曰。予固知兵判之能记之也。 正庙在春宫。公以宾僚进故事。引程子说以三代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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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可复。反复陈勉。特蒙嘉答。槩公所存。有非近世操觚之士可及。而古所谓经术宰相者。或近之矣。公自号云溪。著有遗集八卷。又撰四礼辑要四卷。文献辑略十九卷。诗劄一卷。书劄一卷。礼劄三卷。中庸记疑一卷。中庸集说一卷。家范二卷。洛闽状谱三卷。藏于家。窃谓公起于儒林故家。美风仪。富学术。行谊治功。率先于人。以受特达之知。于我 英庙盛际。若将大有以需用。而始也。朝象溃裂。波荡风靡。人不得保恒情。而公独泊然自守。其势固不能有所施为。继以荣贼窃柄。生杀由于爱憎。是非变于俄忽。人心世道。日趋于下。不为之侧媚。则陷败而已。然则以公宁静寡欲。直道而不绌。虽欲无危。得乎。若撮公前后遭罹。考其平陂险夷。则不待百年。然后公论可定也。至末年事。即横逆也。于公何有。然又非我 先王洞察公生平志事无一点可瑕。则全保之盛。岂如彼周至也哉。寅永先王考文翼公峻严寡合。独与公契分最厚。每字呼公曰。某仁厚君子人也。寅永又托姻公家。慕公清德久矣。今于公壹惠之状。义不敢辞。略加撰次。以告于太常。
汉城判尹徐公(有大)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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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韬钤之家。厥有传授。自贞翼李相国浣荐庄武申判枢汝哲。申公荐武肃张大司马鹏翼。张公荐孝靖金大司马圣应。金公荐徐公讳有大。俱以元戎居爪牙。官号称良将。国家赖焉。虽时运有平陂。遭遇有难易。而若徐公者。风流物采。常辉映于裘带樽俎之间。方之祭征虏羊太傅辈。不必多让。亦贞翼诸公愿之而不能得者。不其盛欤。公字子谦。徐氏贯达城者。国中望族也。至忠肃公讳渻。号药峰。为 穆陵名臣。寔公八世祖也。曾祖讳宗积。汉城府庶尹 赠判书。祖讳命璋 赠参判。考讳逸修 赠左参赞。忠肃公后派多显扬于朝。而独公家由荫进。或早世不能振。至公而又贵。两世 貤赠。以公也。妣 赠贞夫人李氏。进士 赠参判国馨女。公以 英宗壬子生。丰准阔口。顾眄甚伟。赵相国显命。遇诸涂。奇其貌曰。儿自爱。长当为国家大用矣。甫六七岁。有指其眦上黑子曰。是不利父母。公泣归欲除之。母夫人严诃之。公潜入密室。自加针灸。卒去其痣。举家惊叹。弱冠。连丁内外艰。公窭甚侨居。而族党多居职者。不欲以亲丧为假贷。凡殡殓之节。手自营办。唯致其蠲洁。然尝以不能备礼为恨。及贵。自奉极俭。处茅室。器用无华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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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也。每当丧馀。尽其月不出门。至七耋如初。人称其孝焉。年二十五。用武力别荐。 上召见命射。公初不闲决拾。而援大角弓。傅六两铁箭。平立而发之。过百步。见者壮之。丁丑。除南宣传官。己卯。迁司仆寺内乘。遂中武科。庚辰。升武兼差备边郎。转都总府都事经历。壬午。由训鍊院副正。出为中和府使。寻升营将。朝议以公未经选职。径升堂上。惜之。请仍任。癸未。竟拜训鍊院正。时寅永王考文翼公以通信正使。赴日本。辟公入幕府。幕府诸人。皆当世英俊。而无有出公右者。方涉壹歧之海。未及泊。风逆雨暴霔。鸱木折。倾覆在须臾间。他船掠过者。不能救。舟中人举惶惧无人色。而副鸱在柁栏内。束之巨柱。急不能拔。公方以水疾卧。即蹶然起。奋巨槌槌其栏。又碎其柱。结鸱之索解而鸱自拔。仍拔剑督梢工投诸船尾。并力引缆。忽为怒涛所激。直贯鸱穴。船遂正。一行称徐将军。倭人见者。亦皆慑伏。使还。 上询其状。嘉奖之曰。徐某最有功矣。命施防御使承传。特除兼司仆将。公之声望。盖由此兴。连拜楚山府使,昌城县监。戊子。入为兼内乘。特授承政院同副承旨。武臣极选也。旋拜忠清水使。己丑。拜全罗兵使,安岳郡守。并未赴。寻为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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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使。庚寅。迁咸镜南道兵使。癸巳。升三道统御使。丙申。除都总府副总管。又拜咸镜北道兵使。公处西陲数年。每以閒暇时。腰弧驰骏。从猎夫上下山谷间。击鹿豕饮血以为乐。盖欲习劳苦不自逸也。及是。复日试骑射不撤。既老。常曰。丈夫既弓马发迹矣。可不践其实乎。吾虽衰且病。每上马。未尝不自奋也。戊戌。入亚诸营。己亥。拜三道统制使。辛丑。除禁军别将。差知弓品堂上。左捕盗大将。癸卯。拜总戎使。自是二十年间。常掌京营兵任。训鍊,禁卫两大将者皆七。御营大将者三。壮勇大将者一。总戎使者四。守御使则兼总也。虽或因事递罢。居无几复授。未始有阅屡月处閒也。佐贰则兵刑两曹。兼差则整理堂上军器提调。而承旨,左右捕将,汉城府左右尹,同知义禁府与训鍊院都正兼都正,舟师大将。则多不可殚述也。己未。 上谒 献陵。公以将臣从。而 英宗戊子谒 陵时。公亦从。 上念旧劳。特超资宪大夫。除知中枢府事兼知义禁府训鍊院事。转汉城府判尹。 纯宗辛酉。以子英辅侍从恩。升正宪阶。除都总管。公尝于东城外。置水田一区。别墅在南山侧。饬奴仆播种树艺。既穫。备酒食。会宾从以乐之。治花木。养牛羊鸡豚诸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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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日以为课曰。我非资其利也。欲使家人无嬉游耳。是以。棨戟之门。常有野趣焉。初关北商人鬻一马。瘠甚。体赭而尾白。公异之。售以厚直。躬检刍豆数岁。甚神骏。公常骑之。每于行阵间。与常马绝等。路傍观者。皆叹羡焉。 正庙命进之内厩。备御乘。庚申大行时。为魂马。魂马例不得入内厩。后奉 御真于华宁殿。太仆官骑从之。马见仪仗轩架。即悲鸣踯躅。不食而死。圉人怜而瘗之。公闻之泣曰。我死也后。愧此马多矣。公素不喜声伎。忽于壬戌之秋。张乐于南园。邀故人常所好者。极欢饮三四日归曰。吾病且死矣。悉却医药。满斟一大杯饮曰。国家卜舟梁之吉。而不能及睹。可恨也。竟不作怛化言。遂卒。实是年九月二十四日。享年七十一。讣闻。吊祭如礼。时 贞纯王后听政。临筵教曰。宿将矍铄也。惜哉。哀荣之典。于是备矣。葬积城地文岩。从先兆也。配贞夫人清州韩氏。正言凤朝女。祔左。有一女无男。取族兄牧使有常之第二子英辅为嗣。官参判。继世而为元戎。女适金鲁东。侧室子葵辅。女适李述在。英辅三子。长凤淳官左承旨亚将。次翯淳佥使出后宗侄宜辅。次羽淳营将。女适参判申絅。亦戎垣。而其次俞羲柱府使,洪明燮府使,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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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男。侧室子武科鸿淳。曾孙之显者。兵使相五。馀不尽录。公生平疏财喜施。割俸禄以遗亲戚故旧之贫者。凡属货谷之物。随入而散。库无馀储。虽素不相知者。有求必赒无所吝。有一名官丧妇于疠。赴于公。公即送人治殓具甚悉。竟未知为谁某。未几。其人继殁。公闻曰。使逝者知。岂不欲更求我哉。因使治丧。如其妇丧焉。又一人造公自言有荐丧父。斫指亦病。公恻然。赙之优。既而闻之。盗所诈也。营校认其面。执而请。公戒谕之。因使所赠者。备农具。盗感之。卒为良民。每言曰。宁见欺于人。毋我不力也。是以。当公之世。终南下穷巷矮屋之寒饿者。所望唯公耳。尤好汲引后进。凡韎韦子弟年少者。皆在公门庭间。服使如仆隶。而或见其龊龊为时态者。则必张目叱之。其器宇材力可以有成就者。则又把臂开襟。奖诩之如不及。故得公提导。而登戎坛秉阃钺者。不可胜数。其于下也。未尝汰一吏戮一卒曰。吾每治人罪。辄默祈其无伤。闻一善言则喜。语诸人不已。闻一恶言。则辄止之曰。其无好言乎。是以。座上客无敢言人短。公饮啖兼人。每戏谓宾客曰。汝辈知古所谓食肉富贵者乎。今富贵者固多矣。能食肉者唯我也。盖不无讽意云。性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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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一倾。至数十巨碗。无醉意。 正庙悯其衰。止之。公自是屏杯酌。如未能饮者。或曰。 上欲公节之。非令公绝之也。公笑曰。人不能于酒色上操纵如意。非男子也。自著酒训以见志。 上微闻之。亲酌酒赐公。公于是复饮也。公少治举子业。屡举不中。竟以武进。每叹曰。吾少也贫。不能固吾志也。素有书癖。多蓄古金石佳品。日夕临摸。每以承旨书批甚敏赡。 上为之欣然。于大字。尤致力曰。柳诚悬心正笔正云者真格言。吾不作章草。有以也。每日书楷限几字。或有故。夜必燃烛以充之。在统制营时。以千金购纸习额体。浣其墨。营庭尽黑。然后乃书洗兵馆三字揭之。雄丽称其馆云。始 正庙致沁囚于畿营也。从便舆出将会之。时事出仓卒。阙中震惊。百官扈从。皆未及焉。公方带元戎。驰一骑出间路。下马攀舆而泣曰。 殿下何往乎。臣将兵之臣。不可使 主上独行。遮之力。舆卒不能前。 上厉声斥之。至罢职。公愈益抗辞不退。侍卫仪仗。得以成列。而因此事。继有禁堂捕将窜配之命。特授公同义禁。促令举行。遣近侍屡谕之。公席藁阙门外。不饮食三日夜。请缴还曰。臣死不敢奉教。 上不得已递之。至乙卯。为小司马也。判堂方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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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命公曰。政者。蒲卢也。卿可习之。公既行政。一循公议。人皆服焉。公为治。不喜矫革曰。改之而未尽善。弊尤滋。不如仍旧之为便。是以。所至惟谨守前辙。不求赫誉。而常有去后之绩。及位遇隆显。膺受心膂。则公益加谦畏。罔敢有自专者。故 上眷终始不替。而福泽流于后承者。有所自矣。公既作幕于寅永王考。有知遇感。故终不以患难易其义。至寅永家。必先就寅永王母洪太夫人中门外。因婢子传语言徐某问安。洪太夫人。使婢谢之。然后公始鞠躬而退。以为常。由是。寅永自童丱。习于公矣。窃覸公身材与中人等。而腰腹绝大。声如巨钟。貌魁梧杰特。介冑据鞍。嶷然有不可拔之势。不可犯之威。尝有北使至。见公属櫜鞬陪卫。指而问之。译人对曰。我上将军也。北使咋曰。以中州之大。如此人不易得也。然而其胸怀豁然。无纤毫碍滞。坦以待人。简以御众。故当时辇毂之士。皆乐为之用。得公则欢声如雷。失公则若婴儿之断乳哺也。虽壁垒之彩不变。而干城有馀托矣。鞭贯之威不施。而藜藿有馀卫矣。昔班固作左将军。辛庆忌传曰。柔毅敦厚。谋虑深远。又曰。为国虎臣。遭世升平。匈奴西域。敬其威信。若公者。其殆彷佛焉。今以兵使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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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谨撮其官簿大略。以谂于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