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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x 页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序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1H 页
送李参判景宽奉使燕京序
 圣上嗣服之元年秋。户部左侍郎李公。以副价。谢恩燕京。我 朝恪谨事大二百年。孚信素著。又以声名文物。独擅左海。常被优礼。甲于诸卫。燕据天下之北。最近东衔 命之臣。仗节乘轩。出国门。度西关。水浮鸭绿。陆辇辽左。往则震耀文物。来则膺受 赐劳。而已无专对之艰。道涂之忧。以故朝之公卿大夫。乐赴之以为荣。而远方之人。虽官或相当。无能与其选者。侍郎素以刚明果敢。著绩中外。是选也。盖重其人也。其于使事乎。仗吾 君之灵。按礼之故。以出入素所信礼之地无难也。虽然。士之得为君寄托以专对之责。而观乎上国。为任重矣。其于奉币传命。周旋进退之间。观示远人。而重国势于九鼎大吕者。其事顾不难欤。天下非昔日矣。二帝三王礼乐文章。无所寻逐。而礼义之称。惟在吾东鲁。其称也重。则能不愧是称。而有辞于天下。尤难矣。负此二重而行乎二难。吾知侍郎之临事而惧。不徒以膺人所不膺。为荣而已也。侍郎实我东夫子之孙。夫子之道。即孔孟,程朱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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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东而北方之学者。无闻焉。试观于其国。复有诵法洛闽者乎。昔西厓柳文忠公。奉使 皇朝。辞辟陆氏。夫子特加嘉奖。此又人纪兴废之关。而侍郎绍承家学之大节也。余观近日书籍之自燕肆来者。盖多杂而不醇。几于搅金铁为一器。令人有皓天不复之忧。聊以侍郎之行卜之。侍郎勉乎哉。余忝在切偲之末。于其行也。不敢以儿女恋恋之情劳之。而举其难且重者。以为赠。
原泉全公逸稿序
己丑之狱。湛及善类。守愚死于狱。困斋殒于道。并逮如原泉全公(八顾)。被 圣明委照。脱祸归田。优游以终老。士固有幸不幸。皆天也。然读公遗迹。有记蒙 宥之日。悉焚其书籍。愿子孙愚鲁。是其心宁以出死为幸哉。直欲灭影人世。又惧贻谟之及于祸。其意绝可悲矣。晚值岛夷发难。出米谷以饷天兵。自以一息未泯。臣分所当然。非有为而为之也。公初从南冥,德溪学。又从两冈游。师友渊源之盛如此。又与从弟源溪公。同堂博约。以愿朴幽贞见称。其得于躬者。固宜多可传。既火矣。无可徵。然声徽在人。数百年不泯。象德者。知所慕。岁荐芬苾。视诵读其诗书者。殆有难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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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感人之深。安能久而不已哉。今其遗亭图书泉石。犹昔日也。可想见其人云。后孙秉国斗光等。掇拾零言。将以传于世。徵序于余。余谓是卷之于公。不足为威凤之一羽。余又乌足为匹雁。辞之而不获命。谨盥手而书之。
达城趾美录序
古人忠朴。不尚文饰。称扬先德。非公论。莫之贵也。其或有出于史乘贤录者。亦任其散见杂出。而愈见其为一世公议之所与也。然有病其得于此而遗乎彼。往往欲聚而观之。此达城徐君元模之所用意也。裒稡其先祖橹南,鹤岩,龟溪三世遗迹。间亦附以后人凡为公而作之文。为一册。名之曰达城趾美录。以示余。考亥豕。且请弁其卷。视古为弥文。然亦孝子慈孙之志也。独恨夫尽是他人记述。凡当日精神咳唾之所寓。莫之徵也。然即是而其文可知。岂必以声响韵折之可传哉。若橹南公之奖进人才。鹤岩公之直道事君。龟溪公之不私恩赉。卓卓然可以为法于后人。令闻之施于身。奚啻文辞而已乎。故皆登崇峻秩。庙食百世。以裕后昆。此其大者。若其区区文谕之为阐扬之方者。皆可略也。故辄敢撮而谂之。未知尚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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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以为如何也。
浩亭河文忠公文集序
世之谭运初贤相者。必称浩亭先生。世相后矣。游谈未必博古也。犹其称若是。问其人则杳若辽鹤绝影。仰其名则高若乔岳拄空。是必有其故矣。岂以龙虎之姿。蓍龟之智。传在我人。流及无穷。有不随远而亡者耶。余尝读国乘野史。见其二三策。有旋乾转坤之力。至其文章学术。焕然备具。多在文苑掌故之家。而抵排释氏。参定圣庙。去夷服华。佐成新化。尝窃以为我东儒术。在丽季。惟圃隐郑先生。为理学之祖。然犹未昌言导之也。于是时也。谈道德而施诸事为者。豪杰之士也。惜其遗文既行。而寖远失传。云仍零替。收拾无人。乃者。旁孙镇达氏。为之搜访诗若文总若干篇。附以后之记公行事者。将以付之剞劂。一羽亦可得全凤矣。以书授大贤氏。千里而命以弁首之文。谨具事之首末。使读者。知是集之既晦而复显。有赖于数君子云尔。
东湖李公文集序
澹一气之本也。可以受和。可以有立。和而不病于酸咸。立而无失于踔厉者。又养之专而持之确者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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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李公。质醇而行安。委己处顺。不厌而理。可见禀之异。而抑非有得于承受者。乌能全而不害哉。公以茅斋为父。茅斋实南州高士。世所称三容之一也。又寒冈先生之妻之侄也。箕裘乎孝友之行。亲就于有道之门。因其材而笃之。以成就其德器。故崎岖乱离。则见生养死丧之至焉。遁迹昏朝。则有爰得依归之乐焉。虽名登荐剡。间厕朝列。而终不能易其介。逮夫 天日重明。汇征有吉。而公又引年告老。眷眷于绍承阐挥之方。而漠然无求于人。以充其所受于天者。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者。殆庶几焉。公既殁。门人私谥为德耀。又从祀于桧渊之别祠。可以验其德行之在人而不可泯者矣。六世孙某收拾遗文仅一册。附以挽诔状碣。将以广其传也。责致明以弁首之文。余谓公未尝执笔学为如此之文。而实德懿范有可以万一焉。余故特表其得于天者。为尚论者言之。
松坞吕公遗集序
旧尝读 国乘。岭儒请斩普雨疏。二十馀上。其言愈激切恳到。卒能有回 天之力。此 明庙盛德事也。独未详共事者谁某与疏出何人。今观松坞吕公遗集。公为八人之一。而疏又居七之一。恍然若睹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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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夙昔慕悦之馀者也。呜呼。主圣臣直。古有其语。亦能者直耳。况公职非言责。言不知止。方其十疏二十疏。前史之所未有。而古人犹或难之。是其岭海桁杨。犹非望幸也。与夫一言死职者。不已多乎。公少从周慎斋学。又与南冥,葛川,德溪,大谷诸贤游。师友讲劘之际。所以成就其刚大直方之气者。可知也。苏斋卢公。尝荐于朝。晚擢黄甲。终泥进涂。岂以直声竟为时人所惮者耶。托疾丘园。婆娑初服。养得鉴湖峻节。以继其绪。想其渊源授受之盛。宁不使百世知敬哉。惜其遗文逸于兵燹。十世孙学祖。缀辑仅若干首。虽若可恨。然一羽五彩。全凤在是。且见三疏。可永有辞于天下后世矣。观公者。可以止矣。缵祖氏。以剞劂将半。越数百里。责以弁卷之文。顾藐然何敢当。辞之而不获命。且以托名卷中为荣。谨盥手书以归之。
赠持平赵公实录序
国朝癸甲之间。天人去就之会也。有谓天可拒。谓人纪可扶。骈死而不悔。得祸最甚者。其忠益显。当是时。宰相侍从。死于职固也。其有不在其位。不任其事而死者。必其忠诚气节。有足见惮者也。进士赵公完圭。以藐然一儒生。首先屏裔。旋被戮死。昆季妻子。并置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4H 页
孥籍。岂当日所忌。不在宰相侍从之下耶。公世卿之家也。祖忠武公翼。 圣祖龙兴。名在彝鼎。固休戚之所共也。公既死而子筛。为奴于星山。峤南之人。妻之以女。而子孙不失为士族。义烈之在人心。可见矣。 正庙辛亥。命配食 庄坛。想其忠魂。肸蚃在 王左右。而己未 御制忠武公赐祭文。有一句云。贤孙立殣。家声是式。 圣人华衮之褒。耀日星于无穷矣。至 纯庙戊子。多士上言。 赠公司宪府持平。哀荣之典备矣。十一世孙始运。辑遗迹。上自 庄陵志。以及上言回 启始末。附以歌咏其事者数十篇。为实录一册。徵序于余。余窃怪夫天人之际。甚可异也。一理无间。不可违也。然或乃天之所与而人或背之。力与之抗而以为义者。何也。岂天有常有变。故守经者成仁。语变者辱义。知义之辱。则知天之果或可背。而终亦不违于有常之天矣。此公之为公。能终有伸于 圣朝也。于是乎言。
庆州郑氏儒行录序
人之类众矣。不为农工贾而为士。士之术多矣。不为老佛而为儒。此其最贵者也。我东儒术兴行。比于有宋。然以之名家者。率难以世其业。惟郑氏。自智伯虎。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4L 页
为罗初六部大人之一。继以承相年。为赫居世元臣。其后名于丽氏者六人。显于本 朝者七人。至持平讳某。官不大显。德裕后昆。有五子。皆以儒行名。长讳次温。其传尤远。子若孙曾玄。世其家者七人。仲讳次恭。有玄孙曰构。亦有贤行。一家十馀人。父授其子。兄勉其弟。或出或处。为子尽孝。为臣尽忠。其事不一。而悉本于诗礼之旨。逊悌之行。把来天地间至美而至贵者。将作一部家传之业。盖其所乐者。有在声名利禄之外。所以笃于经艺。兴于儒行者。若是其专且久也。今其书有曰庆州郑氏儒行录者。未详出自何人。而大抵家门之内。裒稡状志。以著持平公之世之美。而又益以默斋,秋峦,孤山,放翁从仕公行录附焉。则證成家学之正。而为后孙贻燕之谟者。又有大焉。余谓是篇也。不独郑氏一家之光。而实见 国家作成之美。又不独郑氏一家之教。而足为一世劝慕之方也。后孙斗炫。越数百里。徵序于余。余既感懿迹之萃在一门。而又嘉其能不没先祖之德善。乐为之书。若乃诸公名位标号。开卷瞭然。玆不悉书。
闻庆宋氏世迹序
世有隐君子者。笃于内而不求于外。闇然以终身者。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5H 页
其或世济而为一家之谟者。在古亦难。况于世降而文胜乎。闻庆宋斯文思敬。自三嘉粤四百里。访余于岐西弊庐。示其先迹曰。家世不显。顾有子孙所不可忘者。思敬采辑以遗后承。非敢为阐扬也。愿得一言。以置卷中。谨受而阅之。一篇之中。父修而子袭者四五世。自敬庵,吞庵两世。诗章灿烂。翛然尘埃之外。尚愚公推行乡约。为善俗之方。不忍里人之失业。买其土而与之谷。使之蓄聚。准直而还与之。梅轩见婢子摘禾血指。而与之刀。以愧其心。慕轩与兄子。互衣新服而无尔我。晚全又笃于质行。偷儿入藏中取物以去。邻人发其器以證。即招偷儿数之曰。尔贪于小得。取野外弃器。使人疑汝于盗。尔罪可警。笞之。既丧。邻氓。共击牛为路祭。此皆世所罕闻。若其孝于亲。友于兄弟。教子孙慈而义。自其家政之大。有不可胜记焉。是其本根所以然者。持是而张大其事。以图燀赫于人。岂有不可。乃默而识之。以为子孙之私藏。思敬氏用心。亦可谓世其家者也。吾闻积之厚者。其发也必大。宋氏其将有发于后矣。余不觉首仆仆有感。谨书以归之。
晋阳郑氏派谱序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5L 页
族之有谱。尚矣。晋阳之郑。未有谱。非无谱也。未绣梓耳。使家有而序其代。收其族。亦无俟乎剞劂也。然详吾之所自出。而略于旁支。曷若公其事而广其传也。郑氏自晋山府院君讳櫶。其子政丞讳硕。盖高丽之显族也。至孙大司宪讳温。知丽氏将亡。托于盲以避之。及 圣朝受禅。松叶刺目以试其真伪。不为动以全节。号隅谷。有县监讳浩。以文章称。进士讳洲。以孝友闻。皆隅谷孙也。元观澜昊赠诗曰。素志园林僻。纯心孝友笃。此其能世其家者也。其子孙散处。昆阳本州者。仅以百数。隅谷弟讳泽。尚州判官。子孙留于尚。实文庄公之世也。谋合谱。久不决。晋昆之族。将为派谱。主其事者东运。命其子洪鲁。徵序于余。以俟全谱之日。事则私。而意亦公矣。余嘉其敏而足徵也。于是乎言。
高敞吴氏族谱序
古者天子赐姓。姓者。使统于一也。诸侯命族。族者。各随其近也。合之以仁。别之以义。人之道备矣。后世有族姓书。谓之谱。使各子其子。各孙其孙。以统于己。而又各父其父。各祖其祖。以统于一人之身。赐姓命族之义也。吴氏之谱高敞者。以世则由丽入鲜数十代。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6H 页
以地则自岭及海数千里。谱刱始于崇祯。而刊于 正宗丙辰。又重刊于今年丙午。使不相及者曰。吾与尔高敞氏也。莫不思同祖而属联之。不相见者曰。吾岭之族也。尔海之族也。莫不思同派而凑聚之。吴氏之收姓氏。明谱系。不其勤矣乎。吴氏自翰林学士某。其孙东阁学士某。玄静先生某。以文章德业。显于丽代。自后代有闻人。以至弘治嘉靖之间。贤士辈出。或炳几遐举。或亲近有道。或出入金闺。以绍家声。而范遗昆。今其散处岭海。虽未大显。溯其先则皆名祖之世也。又能无胥以远。疏者附之。离者合之。一篇之中。千百其数。而绳绳乎云仍。秩秩乎昭穆。可以尽仁义之道。可以生孝悌之心。吾知吴氏将复振也欤。春塘公之孙某某等。以书来曰。谱既修矣。愿赐一言。遂书以归之。
金海许氏族谱序
族姓之书。明谱系。统支属。厚民风。而又往往劝善扶教之寓其中。则书之不可以已如此。许氏之肇于驾洛国者。以上世失系。而分为二本。亲亲之必赖有谱。尤可验矣。其冒金海者。亦繁昌于一国。自为一谱。往在十许年。居圻若湖者。为派谱。以从简便。居岭者又。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6L 页
将谱厥派。以合于彼。则全谱也。固无害于收族。而人人知所本矣。因而按其卷。名贤钜人。错落相望。忠穆公之尽心所事。不避艰险。湖隐公之君存抗直。国亡全节。俱可为百世劝。庸是徽猷懿范。垂裕后昆。忠孝为箕裘。问学为茶饭。大抵皆厉廉耻。尚敦素。以名其世者。七八代而趾美联芳。指不胜屈。呜呼。其盛矣哉。顾以一副家法。寡俦而鲜合。不苟容以取显仕。然入其中而溯其韵。岂有不犁然感发。而兴起其好善之心者乎。夫以始之明谱系。而终焉劝人为善者。非家家而能然也。余故于后孙璀焯之来请也。不暇于致让而乐为之序。
光山世稿序
士之不得于时而修于己。谓之独善。然既修矣。必有裕于后。不独专于己也。裕于后。又必矜式于人。不独专于家也。善者。天下之公也。修于己。裕于后。矜式于人。其及也远。何必得于时也。余观光山李氏世稿。自六一轩而瑟谷,聋岩三世也。其言閒静恬寡。泊乎其无求。盖六一轩。即世所称三容先生之一也。幼而致父哀。晚而笃母爱。惟兄及弟。吻为一体。孝友之外。家无馀事。不就徵辟。嘐嘐焉不以易其志。寒冈先生。托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7H 页
为兄弟。以笃棐祜。瑟谷少孤遭乱。远庇有道。克绍先徽。庸迪儒化。聋岩悠然自得于江湖之趣。是其世笃彝好。以成一家之美者。固已薰袭于人。非若一介孤贞之士。块然自守而已也。至其族契有帖。乡约有规。推于人而善其俗。则躬行之教。入人之深。又岂纡青拖紫。居其位而有愧于其职者。比哉。顾遗徽剩馥。翳然而日就寖寂。则此孝子慈孙之思欲以求其世者。非但篇章咳唾之末而已也。后孙祯运甫。求一言以叙之。余愧无以堪。然观是稿者。就其澹泊不华之中。而得其恬静无求之旨。又尚论其行事之迹。而有慕焉。尚亦知为当世矜式。而可传于来后也。
二乐堂周公逸稿序
吾夫子以爵禄可辞。并称于均天下蹈白刃之难。而子思引之。以当仁之事。夫万钟何加焉。舍则舍而无损于己。何如一天下之广。捐死生之大之为难。又何以当仁之体此道哉。诚以脱然无系累。而其心安焉。是岂可易而言哉。二乐先生周公。策名登朝。进涂方辟。而以其世则汇征之吉也。乃以文簿为羁絷。青紫为桎梏。抽身县寄。归卧白石清川之上。亭以浩然名。堂以二乐扁。终身乐而忘之。夫岂有所不得已者。诚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7L 页
达于轻重之分也。士固有志。蹇之六二。即其人焉。可不为天下之至难。而当夫子子思之称也欤。公尝聘于上国。咏 明皇帝盆松韵。有知渠不学干天长。验得人间直不容之句。是其刚大直方之资。固非谐世取宠者也。公慎斋先生从祖兄子也。周氏。自陶隐,敬轩两先生。远有遗绪。至慎斋与公。阐而大之。本之经术。而行之礼法。宜其言之多垂范后人者。而平生著述。逸而不传。收拾烂脱之馀者。仅有诗文若干篇耳。然其高情远韵。超然事物之表。则片言足以见之矣。又何必多乎哉。后孙某某等。将以广其传也。附以状碣赞述为一册。九世孙宅烈。越四百里。徵序于不佞。藐然后生。何敢焉。特以景行之思。谨书数语以归之。
光州李氏三世渊源录序
荣辱。人情之所趋舍也。然有舍其所趋。而趋其所舍者。人情有不同。荣辱有不一故也。人之所谓荣者利达。而辱者穷约也。若君子以仁义忠信为良贵。贪冒富贵为耻辱者。其荣辱。又何如也。一人而有良贵者鲜矣。一家而并有尤鲜矣。若世有而世守之者。其荣又何如也。余观光州李氏渊源录。闇然蓬荜之中。而无求。于世者。盖三世七贤然。而德义之饱。广誉之施。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8H 页
播闻于一时。而流及于后人。言不必富。而其行在众人。文不必工。而其德通神明。人之视之。莫不以其穷可舍。而终亦翕然称之也。大抵皆笃挚而淳素。谦冲而恬简。以蓄其尚絅之实者也。洗涤夙生荤血。保养一团和气。望门知敬。入室薰德。余窃怪而今之俗。喻子弟以趋舍之宜。如大冬之操耒耜。苦其难。而不能以达。何李氏之培根达支之易也。岂不以积之厚而感之深。不言而喻。不肃而成者耶。以是知三容先生之德之大也。盖其至爱根天。并美齐徽。以致我文穆艳服而委禽焉。则所以讲劘者。益纯如也。三难同德。吻为一体。生则不辟子私。殁又不别纪善。安得不合同而化以成一家之美。久而不替乎。书曰。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其斯之谓欤。录凡为册者三。盖将以垂裕后昆。永其柯则。李氏又有孙矣。余得其编于祯运甫。读而味之。乃吾党之光。非一家之荣也。余故忘其僭而乐道之。以警世之以利达为荣者。
琴湖世稿序
国朝相业称黄,许。名节称六臣。许即敬庵文敬公也。贞简修撰父子。实为文敬子若孙。而俱六臣可七者。一家文献。何其盛也。名节之显。必因国家事变。而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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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殉义。家以破败。至无所徵。其势然也。后三百年。李侯宪洛。宰河阳。河阳其本乡。而琴湖为世居也。感而为之。裒稡遗文状志若诸家杂识。为文敬,贞简两稿。虽恨于疏略。而大槩具矣。将合之为帙。徵序于观察使李公瀰。李分而二之。各成一𢎥。盖以明其德各特。意亦善矣。后人又以分而二之。非所以明著家世之懿。复合之为一册。修撰公办命始末。亦附见焉。名之曰琴湖世稿。于是而许氏祖子孙纯忠卓节。萃在一稿。辅理承化之功。死难撑宙之义。一举目而可以耸人心。而垂无穷矣。贞简之郤肉流涕。修撰之视死如归。可谓善继国士以报之志。岂非文敬礼行为家之验欤。后孙銈。从余久。要为之序。余谓其三世懿迹。悉在是卷。无俟于区区赞扬。只叙其始分终合之由。以见眇末不敢承当之意云尔。
问月堂吴公逸稿序
世乱而有能奋于草莽者。必其材可以有为。而其志可以有立者也。顾不能一得当贼虏。其材其志。卒以埋没也。则人之不幸也。问月堂吴公。在龙蛇之难。以穷山一布衣。可随分自如。而视君仇如私雠。投笔奋袂。发迹弓马。盖将以有为也。始也艰关行李。视师还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9H 页
报。终焉仕至一县。受制上将。虽尝试之于山。忠勇冠同列。而抑而不止。无以展其武矣。及夫解官。此志犹未已。赴李统制于南海洋中。庶几遇知己。而将星遽陨。公亦遂沉沦矣。始初起来。夫岂徒然。而殆与碌碌全躯者混。则宁不为志士之憾欤。大乱既平。壮志已倦。而党人焱起。厓老去国。彼乃赏马。不赏人。欲交手如互市。公岂肯受其笼络者哉。此又公之为公。而当世如愚苍诸贤。倾心相与者也。观其论兵制敌之方。自奏 御以及献策诸公卿间。盖非勇于击刺者。比。又不为荣名利禄之拘其人。槩可象矣。公角巾私第。若未始有劳。家世莫能记者。幸一部手迹。藏在尘箱。出于旷代之后。当日始末。乃可见矣。于是别出其诗若文。为逸稿。存其记事。为日录。其不为虫鼠所蚀。而卒以表见亦异矣。后孙某某。请余弁其卷。余固非其人。而所与先祖书。同在轴中。摩挲感叹。不敢终辞。谨书以归之。
槐堂李公遗集序
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言诗书之于其人。如礼乐之于先王也。然苟非知言者。亦莫之能也。故又曰。是以论其世也。世者。其当世行事之迹也。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第 399L 页
槐堂李公。承松岩先生令绪。家学渊源之正。固宜多可传。而所著诗若文。仅若干。殆无以见其蕴也。于是考论其行事之迹。公方五岁。考柏庵公遇毒于湖南千里外。公即知必报。一釰藏在怀袖。自九岁积八年。而捐生以赴之。剚雠人之腹。而伸大义于弱龄。为君为父。事殊而理同。颇与童汪踦相类。及丙子胡人东抢。公将九邑义兵。间道赴朔宁。闻和议已成。恸哭而归。被荐历仕。复意不乐。拂袖来归。教授生徒。晚而赴 孝庙丧。殁于京邸。此其大略也。呜呼。父子君臣。天性也。蒙难遭险。人之不幸也。苟能以节行。报其君亲者。则其心必异。其言必不肯妩媚。今观是集。忠朴简劲。直写性灵。有足见其心焉。与世之以富丽为工者。殊科。又可少之哉。后孙贤玑贤坤等。收其藁。图视后人。责以弁首之文。不佞窃以观公者。以集则或失于质。以事则又无以验其声响。必须考合。绪论于其迹。遂诵孟氏之训以复之。
花山世稿序
世固有同志同道而其迹异者。有蓄之而德厚仁深者。有发之为贞忠大节者。其发也固贯日月轩天地。百世而不泯矣。其蓄也又曷可少哉。野翁先生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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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定公冲斋先生兄也。先生以道学风节。为 国朝名卿。为儒林宗师。后世仰之若泰山北斗。而公沉没下僚。抱璞以归真。世或莫之知也。然自其幼时。嶷嶷异质。相资以成。相观以善。则世称联璧。盖有以也。今其集中唱酬诸篇。希音雅韵。莫相轩轾。且以霁村公之朴实淳笃。而与为征迈。少壮登朝。声徽蔼蔚。方将接武联芳。以续忠定公之绪。而恫深殄瘁。卒夭其天年。梅堂公又以野翁肖孙。承受遗徽。提白徒而抗劲寇。请亲征而壮国威。要之皆合下门庭成就得来者也。盖虽出处寿夭之不一。而举而措之。亦一个涂辙耳。惜其遗文。并归湮灭。梅堂公后孙人夏。掇拾三贤零文逸句。并状碣挽诔。为一册。名曰花山世稿。命致明以叙其卷。顾眇末何敢焉。然窃覸卷中所载。虽寂寥乎。而槩是忠定家懿范也。敦朴质直。忠孝为箕裘。理义为茶饭。出则临大节而不可夺。入则守正轨而不挠屈。天所以钟纯刚正直之气者。若或私焉。何其盛哉。三复兴叹。有不能自已者。遂书其所感于心者。如此云尔。
晴沙权公遗集序
权忠定先生。古之所谓大臣也。直道事君。窜逐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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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而不悔。贞忠大节。辉赫宇宙。至先生五世孙晴沙公。进涂初辟。抗言直士李潜不宜杀死。儒臣金世钦不当黜。投畀六年。然后归。未几而公遂殁矣。不复有所陈说。然论者谓是祖是孙。盖其敦本实。励行检。自成一家模范。而荷塘苍雪两公。又修述家学。蔚然为士林袖领。公即苍雪亲弟。荷塘从昆弟也。埙唱篪和。养成志节。而又皆师事葛庵先生者也。今其遗集。虽若寂寥。然处困而亨。衎然乎其安分履正也。守道循理也。大抵讽咏乎其辞。咀嚼乎其文。其忠诚质悫。器量之宏深。识趣之纯正。可以见其所存焉。未可但以峭拔敢言。品第之也。世降而弥文。以后进为君子。已自孔子时。又孰若闇然自守。光乎内而发于所值者之为可敬也。如公者。岂非彬彬然文质备具者哉。公玄孙邦度。以遗卷示余。责以弁其首。致明藐末后生。何敢焉。固有感于公之大处。于是乎书以自附于尚论之末云尔。
浙江张氏族谱序
赤罗而谱浙江氏。何。谱源派也。源于浙江。而派于赤罗。何。王事也。始我 国刳于倭。南边为甚。中华将士以 神宗皇帝命。东征而追至海徼。既扫清。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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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有留家赤罗者。浙江张公海滨是也。未几而中华全幅。荡为毡裘。公岂先见者欤。公盖称为汉留侯张良之裔。曾祖孟庆。 皇明进士。祖忠源。刺史。考应华。太医院监。世为浙江省杭州金华府乌江县人。万历丁酉。公从吴游击惟忠。为左部二司把总。时年二十三。屡立战功。因留东土。今军威北山里。其地也。本 朝屡官惠民署栗峰邮。辄谢不仕。子孙沦为编户。逮 英庙朝。锡号华人。俾蠲其役。所以酬公之志也。呜呼。方其万里从征。摧锋陷敌。何其壮也。今也困于蓬荜。幸于蠲役。又何不振也。九世孙某某等。惧其久而失其所自也。且将序列昭穆。登诸剞劂。徵序于余。余悲其渡淮之感。而嘉其收族之意。书以归之。
秀岩志序
圣朝以儒道拊运。人才之兴。肇自 世宗。迄于 明宣之际。可谓盛矣。而其以为一家箕裘者。亦鲜矣。其或有之矣。而芟夷湮灭者。又何其悲也。若故光州李氏五贤。其毓德蜚英。盖晠世之所稀有也。荜门。从学阳村。建立门户。清心堂。克绍家学。奖进后辈。履素斋。又其兄弟之曾孙也。任道勇敢。为世宗师。庸是皆腾英馆阁。趾美承休。至其子东岩南溪。则清名峻节。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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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流辈。而忌嫉之所由生也。己丑之祸。薤粉及其老母稚子。而并其先世遗迹。荡然无徵。独其存乎秉彝之天者。百世不泯。国之人相与筑宫庙以祀之。清心堂十四世孙圭夏。与其族侄宗泰。跋涉八百里。示以建祠始末。且以其先人掇拾片言及所为屡世家状。求各为记德之文。顾致明非其人。且以耄及。废郤笔研久矣。谨依以第次之。为秀岩志一册。大槩可以證响矣。若其文字之可商可采者。后之人必有掩卷太息。而致其精详者矣。秀岩其所祠院号云。
壶窝柳公文集序
士有气度凝远。意念恬旷。平居恂恂。无以异于人者。将以称于世曰。可与有为。人且不信之矣。然受天下之赏者。在于嗤其不能之卓茂。任社稷之寄者。在于众事不理之蒋琬。使二子。不见知于君上。则亦乡里好父老而止耳。今夫生于升平之世。老于升平之世。名不出里巷。迹不及城府。而优游以自乐者。安知不有人不识而藏而不市者乎。吾宗古无居大位而享大名者。而以德量称者。则代有之矣。至壶窝老爷。承受先德。闭门读论语。晚占一名。不复进取。与同堂上舍公再从侄,朴斋,慵窝二公。共为瓠谷四老。皆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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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穴。独慵窝公。仕至绯玉。有宰相之望。而卒亦无识之者。大抵诗酒相酬于风朝月夕。风流韵致。翛然尘埃之外。而与古人谋。决非有意光荣者也。何其辽哉。当时大人如荷塘,苍雪,玉川,霁山诸公。皆乐为之称许。如徐崔之于隆中。夫岂无所以哉。其咳唾之遗。仅二册。岂足以知公。然其诗澹乎无所求。识者观之。亦必有感慨者矣。
清安李氏忠义录序
求利器者。必之武库。观美材者。必于邓林。盖以其充积之盛。耸人耳目也。夫家于穷海之滨。未有封疆之守。而一朝仓卒。乃奋发而需用焉。其不可异而可惊矣乎。余观清安李氏。当壬辰倭讧。一门义旗。在在俱发。近之则父子兄弟。远之则功缌袒免。有横尸阵前者矣。有始终忘生者矣。虽其有幸不幸之异。而要之生不愧天衷。死不惭义鬼。又其奋义之乡。乃贼首刳之冲也。智不及谋。勇不及展。而惟其强弱不在势。义勇无其敌。一方赖之以安。盖当是时。布衣之贤。亦多有举义而倡勇者。如湖南之复雠将军。苞山之天降红衣。岂不是魁伟轩亘。而若夫以一室天显之亲。而至于十有三焉之多。则惟清安氏有焉。而况南创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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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北矢旋复。父诏其子。母勉其儿。便若以天彝公共之美。作为一家私物焉。不其可异而可惊矣乎。于乎。利器之多。出于锻鍊之久。美材之积由于培养之馀。吾于李氏亦云。而今其文献寂寥。无以徵其积渐之所由来。惜矣。然只此一篇。亦足以不朽于后世矣。日后孙县监达和。裒稡为书。使其从子容郁。问序于余。余观卷中。且有我陶轩先祖姓讳。摩挲感奋。遂忘其拙而书之。
清香堂李公实纪序
士之所以徵于后者有三。德行也。师友也。著述也。于斯三者。得有其二。则夫所谓著述者。有之亦可。无亦不妨。而若夫师友非德行。乌能得其盛耶。孟子论献子之友五人者。姓名亦不传。天下后世。贤之无异辞。彼五人者。何尝有文字著述之传哉。特以献子友之。孟子书之。则足以不朽于天下后世也。余尝读退溪,南冥两先生文集。得清香堂先生李公。人品之高。学问之盛。操履之确。而犹以未得见其著述为恨。乃者。其后孙尚哲,尚敬等。以其实纪一卷来。请余丁乙。且责弁其卷。余敬受而卒业焉。上下三数百载。重经兵燹。文字散逸。殆无以见其全。然其年谱及状碣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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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皆斤斤有据依。又其所附光明室誊本诗轴书札。比集中所载。殆十之七八。于乎盛矣。向使公无德行充养之实。乌能致老先生倾倒至此哉。卧云高视。契许之深也。自信吃紧。用工之密也。感发乡闾。制行之笃也。推此以论先生德行之可徵于后者。初未尝散逸。而因以比诸孟子所称五人者。其多少详略。为何如也。世必有尚论之士。从而慕之者矣。公与两先生生同辛酉。南冥尝称先生以四同。盖同年同道同心同德也。既得寒栖以契许。又以山海为四同。公之可徵。尤无疑也。是为序。
竹阁李公文集序
日。江城士人李尚哲尚敬甫。袖其先竹阁先生文集并附录一册。跋涉四百馀里。访余于坪上。责之以亥豕瓿酱之役。余以老病。辞之曰。公生于清香诗礼之庭。擩染既厚。少长登山海先生之门。已悟明诚之旨。又拜寒栖老先生讲席。抽端启键。特在于理气天人之奥。因而遍交当世之宗儒钜工。虽在流离颠沛之地。而不废讲讨之工。今即卷中犹有斑斑可考也。何事于病夫一言哉。既而其请益勤。则余惟公之学。专在日用朴实头做将去。孝于亲。友于兄弟。服事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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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而不懈。于一切势利纷华。泊然无意。既而拒妇党之汲绠。又贻书倻山。责以恢张公道。为斯文命脉。尊德乐义。嘐嘐以自乐。非几于见大意者能之乎。独惜乎龙蛇之乱。文迹散逸。今此寂寥收拾。无以见其全也。抑公之平日戒子弟以不立文字。岂急于实践。而不暇于论著耶。抑先生初拜。质问于寒栖也。得闻老先生答奇高峰书及论郑秋峦图说问答。而清香年谱。又以此说之吃紧自信。见许于寒栖。夫以公精诣之见。加晚暮探赜之工。则其于师门教治。家庭讲讨之旨。宜其有妙契精覈之论。可以阐分合之奥妙。辨子贼之讹谬。而今此卷中所录。止于如是。此尤可惜也。此尤可惜也。既以此语两君。因并书之。以寓旷世之感云尔。
耽津世稿序
耽津世稿者。安芦溪,磊谷两先生逸稿也。其学皆早辨内外轻重之分。一以反躬实践为务。其家传之懿可知也。惜乎。其于进修次第。无以寻其绪矣。然芦溪所师者毕斋。所友者寒蠹诸贤。磊谷所师者龟岩。所友者两冈诸贤。孔子谓子贱。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二公之所取。又可知也。虽其文见逸。其行斑斑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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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者甚悉。行者。言之实也。芦溪公孝冠乡闾。节比东汉。已为南秋江所服。而卢墨斋又以潜心性理。持身谨严。同之寒暄。尝与同门诸贤。泛月,凝川。夜久论道。整襟危坐。风韵洒然。诸贤叹其面背睟盎。直与水月浑然无间。磊谷公幼年。耻句读之学。愿以庸学二书。见教。大为师门所称许。而直而温。宽而栗。又是梧里相公记状。其家学渊源。即是儒门之真诠也。又以缁尘不染。见称以朝隐。是其清标雅操。寔异条而共贯。吁其盛哉。嗟乎。方二公之世。士之所以全其节保其身。而得伸其忠孝之志难矣。而或能为轮为郭。超然免于薙狝。或能冒白刃。抱父尸。至使异类。旌表其里。暨乎被 徵命。受郡寄。亦皆从容去就。无亢亢自尊之意。苟非资禀异凡。济以学力。深有见于死生出处之义者。能如是乎。致明藐尔后生。论其世。想其志节。窃有执鞭之愿。于其后孙之请。既不惮为之丁乙。且道其所感于心者。如此云尔。
孝廉斋李公遗集序
我朝 明宣之际。群贤辈出。讲明斯学。高识卓行。在人耳目。然或有喜于自得而无所资。读其遗文。不能无馀恨焉。若孝廉斋李公讳擎柱。亦杜门研究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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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当时。无师友之益。称之后世。无传授之实。抵今数百载。文字亦甚寂寥。今其所著灵台主人箴。或涉太丁宁。而意亦笃至矣。大学八条赞。醇乎无可议也。且其与吴德溪讲论及指喻学者五个条目。与夫寻常遇境寄意者。见造理之深。在当日鲜有能臻斯域者。柰何其怀藏已甚。而无所资于人与己也。公世卿之家也。亦尝起家纡郡绂。而三朔为治。旋赋遂初。以永閒中日月九十有八岁。岂其无所作为。以劳其心思而弊其精神者耶。 纯庙壬辰。多士享公于平川祠。所谓秉彝之好。久而不泯者也。后孙颜八,颜灿等。越五百里。示以遗稿。且徵序文。顾藐然何敢当。特有感于公之笃于闇然而不求知也。忘其僭猥。而书之如此云尔。
东湖边公遗集序
东湖边公殁三百馀年。其后孙正铢以度等。以遗集。属余弁其首。但寂寥诗章。文又甚鲜。记述且不备。独有鹤沙金公。以未及扫门为恨。又言公尝为柏府亚长。名动中外。木斋洪公。以公不载溪门录。疑其有阙。二公皆重于名论。而去公之世未远也。意其卓行高识。有足慕尚。而有安定弟子之风故也。盖尝检其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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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诸什。当世如鹤厓诸先生。无不与之交欢。又与龟村柳公景深。牧使张公文辅。有安东三杰之称。其风调器局。又可想矣。公四佩郡符。俱有声绩。至被 上恩赉。盖于内外无不宜者。惜乎未究于用。不大厥施。而文迹又散逸。无以验其始终也。公有孙简斋中一。亦以忠孝卓节。 旌表门闾。盖当壬辰倭讧。公配李氏年八十馀。方病不能动。而倭寇猝至。抽刃而前。中一乞以身代。寇感其孝。以一旗一剑。悬其门。以防后来者㬥害。逮 仁庙宾天。素食踰期。亦有诗文及当时先辈歌咏其事者。盖伟迹也。别有集将行于世。尤可以见公之遗教有在云。
安分堂郑公遗集序
古人不可见。思欲见之言而已。然言有工拙不一。将何取准。亦观于气象意态而已。其有不足于言。而不失本真。气象安閒。意态雍容。优游乎道德仁义之府。不病人之不已知者。其人可见也。余读安分堂郑公遗集。虽其寂寥乎篇章。而其志意淡泊而真淳。使其不言。言必稽于古。盖不求人知者也。公讳师夏。蓬州人也。蓬为海堧最穷处。未闻有以儒行为事者。公乃独有志于古人之学。从永之埙篪两叟先生游。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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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身事亲。接人应物。必准绳墨。可谓学之知所本者也。故其发于言者。一皆无所为。而抒其所乐于胸中者。至其与子书。戒其或为得失所动。则其心有确然不移者。岂非贤远于人者哉。郑氏。本圃隐文忠公之傍裔。而埙篪二叟。乃其同族也。岂其气类之传。有以自拔于耳目习尚之外。而不独均赋之天而已耶。其可敬也夫。公玄孙斗永。越数百里来。示余卷子。求一言弁其首。余感其言之殊异乎世之工于文辞者。遂忘其僭而书之。
惧斋金公实纪序
义城金君畴洛甫。越数百里。袖一册子。示余曰。此吾先祖惧斋公讳得秋壬辰起义之迹也。家世零替。本末荡然。只会盟录及乱中日记数篇而已。然名在勋录。官授训鍊判官。从弟院正公讳自平。从侄院正公讳应泽。实与之共义。从侄院正公。立殣战阵。一室忠义。死生以之。可见矣。院正之亡。为之招魂祭诔。其文俱在。鹤峰金先生之在晋阳。公有违覆之论。又于庆州公馆梁颂。可验其有文。愿为之参證而惠一言。余以孤陋无闻。屡辞而不获。则谨拜而言曰。呜呼。龙蛇之变。奋不顾身。敌王所忾者众矣。或勒名钟鼎。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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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简策。纵非有心求于当日。亦能使后人。勉慕而想象之矣。若公家提兵捍御。三贤共作者。其忠义奋发。何讵功成嵬显者之不若。而卒沉没而不章。此后孙之所深恨也。虽然。会盟之录。可见草莽之义勇横枪。带砺之券。又是 朝廷之褒嘉有在。士生斯世。无愧于大义足矣。又何必以名云尔哉。不佞先祖岐峰公。亦与在盟录。缅想当日歃血同仇之义。实有百世可讲之契。又乌得无情。遂盥手。书其卷端以归之。
定斋先生文集续集卷之九
 记
  
道谷亭记
青凫之补道谷。有所谓道谷亭者。 中庙靖国功臣济用监正闻韶金公嘉遁之墟。而后孙某某重建者也。公以布衣参盟会。录原从勋。其事壮矣。纪功而官监正。酬勋微矣。既而遐举六七百里。退居于青。而有是亭。其迹隐矣。历世既久。愈益沉寂。而某等不忘其所游息。鸠材募工。突兀眼前。山川依旧。风月如昨。昔之起居吟弄。若有见乎其位。曾子谓民德归厚。岂独祀享乎哉。其地无瑰奇幽绝之趣可娱人者。而择里而居于是者。必其勇于引去。而有取于山之高水之深也。夫以中兴将相之比肩翊戴。而使其隐忍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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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功名之际。夫岂多让乎人。顾乃追踪隐沦。惟恐入山之不深。闇然而有不沬者存。此后人之所慕而为之也。余故为之记。以警夫世之席显扬而忽于幽隐者。
裴孝子 旌闾阁重修记
清道郡东雅音里。有故裴孝子世重 旌闾阁。事在 英庙丁巳。今百馀年而倾圮。后孙尚敦与傍孙就庆相观等。谋易而新之。徵记于余。按公幼孤致哀。事母孝。称于乡。闻于道伯。彻于 九重。而其事则但尽其常职而已。而公能致重典。以是知公之果笃于孝而纯诚贯彻。非一行一事卓绝之比也。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愉色婉容。常节也。而积而至于兄弟为一身。娣姒为一心。一其容。齐其色。而和气溢于门户者。诚之至感之深也。父母其有不顺乎。公有二兄一弟。二兄听于公。一弟世斗。与公同其孝。筑一室以奉养。晨则诸子诸妇共承欢娱笑。宵则四子环寝。以候气息。承命析产。则名田亩而均其入。让婢口而共其使。终亦不分异也。二兄亦贤矣哉。母夫人年八十五而终。每兄弟哀省于墓。蹊壑为之成路。公殁之七年。 朝廷表其闾。又官世斗户曹佐郎。其后有继道者。佣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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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供养。父病断指。丧之以礼。仁孙者。病痿而笃爱。父母病。并断指。圣范者。母病尝粪断指。父病亦如之。光禄者。亦行佣以养。而致滋味。有飞雉落鼎之异。皆族曾玄也。裴氏。即武烈公玄庆后也。祖应男。壬辰倡义。官县监。录宣武勋。盖其家世有自来矣。至公兄弟。特以孝闻。而四孝又继之。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公之谓矣。余故牵连书之。以著一门忠孝自成家法云。
广居安宅记
广州居安寝郎公美景祎。有宅焉。叠嶂周遭。瞻眺不能以豁。茅栋朴窄。凉燠不能以适。而扁之曰广居安宅。居以州名。宅以姓称也。既而徵记于余。余谓是扁也。无当于苟完之室。直以俚语呼厥家者。而寓其所志。非是州是姓。而又有是志者。莫能争是号者矣。是志何志也。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仁而已矣。故又曰。仁。人之安宅也。斯其为志。可得以言矣。夫仁者。吾人安身立命之地也。其广也廓然大公。而八荒皆在我闼。其安也居易俟命。而人欲莫能陷溺。千门万户。不足为广。崇台细毡。不足为安。此孟子开示之深者也。患在旷而不居。仆仆然楼台帘幕之是事。求之甚劳而独享之为乐。何失所安而示不广也。世之人。方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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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彼之为而不此之求。公乃独居陋巷。枕曲肱而反求其所以宅心者。其言曰。尝读鲁论。而有警乎无恶之训。因而欲勉乎强恕之工。此其智于能择也。圣门言仁多矣。如告颜渊仲弓。皆升堂入室之域。学者所共希及之矣。乃自视欿然。若不敢慕望者。而就其苟志之一言。有味乎近取之方。斯乃子思所云自迩自卑之旨也。无恶则善有诸己。强恕则施及于人。若是则内外周至而不漏矣。由是而行远。由是而升高。其有不得其门而入者乎。吾知步步踏实。渐进于高远。庶乎颜子之不违。而广居安宅。真为吾人衽席矣。若乃求助于人。为向进之路。则又其问寡之盛。而余方自患乎室庐之窘者。何能寻向上梯级。而共趋高明广大自然之居之安者哉。愿公益推其所得而进进不已焉。则不佞只得以苟安之踪。愿借一席而居焉。
晚拙轩记
拙者。不巧之谓也。故疏迂者谓之拙。以为无所于用而诋之。余谓是不择所宜者也。工不巧则器不成。士不拙则德不修。是以工欲巧。士欲拙。何也。夫小道之可观。巧则巧矣。而致远则泥。君子之不可小知。拙则拙矣。而可以大受。士固为此而不为彼也。下士晚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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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聊以拙自修。岂眩于所择哉。安陵李扬叟。盖尝有意于世。既蹭蹬不前。则名其轩以晚拙。其意善矣。独恨其不早耳。公盖我东高阳氏之世也。自夫存,葛两先生。声响未远也。后贤嗣兴。耳目可接也。使其早得净扫閒轩。从事于家学。任天分以养吾拙。人虽以疏迂目之。而吾知其可大受者在此矣。顾今年至矣。聪明日减。智虑日消。吾恐其拙而已矣。虽然。尚平之债已了。而箪瓢之忧未甚。即浮世一閒人耳。所栖又洛之上流也。晓旭方升。江天晃朗。夜月初出。白露横江。临轩散步。襟韵洒然。鱼鸟之自得。草树之交映。皆足以怡吾神。悦吾目。则是收天地之精华。归之肺腑也。其拙也反为浩荡而无涯。然是天之饷公。而非公之有所营求也。亦何害其为拙也。轩在家右数十步。因其所居而名之。亦拙之为也。
坦窝记
吾友金侯圣观。宰茂松之三年。以书来曰。平常患性气峭峻。思所以矫揉。莫若处心以坦。是庸坦以名吾室。盍为之记。余复之曰。善乎。侯之名其室也。夫人之患。生于所长。因而遂之。斯为过矣。侯以刚明果决称。是其所长。而顾自以峭峻而思矫之。吾见其不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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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所长而补其不足。其于进德也何有。虽然。凡人有过。明者。能知之。刚者。能断之。是又能用其所长。而善于矫揉者矣。侯既以坦名其室。名之斯好之矣。好之斯乐之矣。其于所谓峭峻者。去之必果决。是不惟不为过。而反获其用矣。抑坦之为道不一。有去圭角破崖岸。诩诩以同于人者。可谓坦矣。而非君子之所贵也。有包荒纳污。容民蓄众者坦矣。而循本则末也。盖将自其本源而一归之坦也。则先须见理明彻。然后可也。故大学言心广体胖。而曰君子必诚其意。所谓诚其意者。格物致知。以尽善恶之归而好恶之。如好好色恶恶臭。方可以意无不诚。心无愧怍。而广胖可几矣。孔子曰。君子坦荡荡。朱子释之曰。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夫然后真可谓心广体胖而尽坦之道矣。惟昔先文忠先生。以诚敬之学。居广居而行达道。侯其世嫡也。邂逅拨转之机。安知不有以默诱其衷者耶。然其至于是则有其由。易曰。履道坦坦。幽人贞吉。请侯味于斯。志于斯。以毋徒得其言。而求以造其理也。
清溪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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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之道。必待贤智。而制衣食。又其大者。故报赛之典。先农先蚕为重。我东僻于左海。风气晚开。自丽季以来。纯绵遍于国中。以易羽皮之蒙戎。冠带衣履毕备。礼无不及。又不但庇躯卒岁之为功而已。宁可不识其所自耶。世皆知忠宣文公可并先蚕。而不知退轩郑公。实共其绩。盖种之来文公。而树而遍。郑公也。去核而缫。又郑公也。虽有嘉种。不树。不殖也。虽有嘉花。不缫。不织也。树而遍。借阴阳之功。而核而缫。发神运之巧。遂令东土含生茹毛之伦。穷宇宙受其赐。吁其伟矣。世代既远。文献无徵。独有姓名并载于丽史文公列传。礼仪判书追封晋阳府院君赠谥文忠公。载于丹城县志。其立身致忠。槩可想矣。至其世事淋漓不欲见。满庭松竹任清閒之句。又可为全鼎之一脔矣。休退之志。发于吟弄之际。而考其时。则罔仆之节也。世以为与三隐。同其标格者。有以也。公为官亭殷烈公五世孙。而考判书公。以冒刃卫父。载在三纲行实。忠孝之传。有自矣。始忠宣公之祀于丹之道川也。议并享公于一祠。以公于忠宣为妻之父。难其序列。遂已。后西南儒生。请于礼部。建别祠于晋西之清溪以报公。盖非但以衣我蒸民也。院在江岸。擅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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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胜。祠之外。为讲堂,斋楼,庖厨之具。历十馀岁而工告讫。后孙东奎。粤五百里。徵余文以述公事。余惟公之始末不可详。略志之。以效景仰之私。
明皋取义堂记
英阳县北釜谷里。旧有所谓明皋里塾者。故壬乱死事臣 赠参判郑公云仍之所置也。公宁人也。而往来栖息于其地。子孙家焉。岁戊子。县之人士。移郑公之祀于宁者。而庙于是。升之为院。粤十七年甲辰。新其堂。命余揭号。余惟郑公之贞忠大节。有辨别熊鱼。树立人纪之功。有蔽遮江淮。沮遏强寇之力。庙食百世宜矣。宁之祀公也。在官府乡射之傍。如潮之祀韩公。诚至而礼或不虔。此县人之移其祠改其堂者。而以公之舍生取义。请名之曰取义堂。且谂于众曰。夫尊贤立祠。在尽诚蠲祀而已。似若无事乎宏其瓦桷栋宇者。然祠之斯慕之矣。慕之斯崇之矣。夫礼乐不备。则贤者不处也。况乎春猿秋鹤之迎送神也。朝墙暮羹之若或见也。苟不大其居尊其貌。以称其情文者。何以发焄蒿而冀肸蚃也哉。又况祀贤。所以尚德而劝效也。是将使士之处是院者。序齿以养老。崇教以养贤。仪则乎孝弟忠信之行。优游乎敬业乐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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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凡其升降揖逊。洗爵奠斝。又乌可不增其制哉。是其堂之设。不可已也。抑庠序学校。其来尚矣。前有法令之拘。后有诱夺之害。此书院之设。所以优于彼者也。其或竞趋而有徵逐之扰。群处而忘攸摄之仪者。与拘于令而害于诱者。奚择哉。是堂也。境僻而势阻。事简而迹稀。苟有志于希贤者。诵习歌咏之暇。有不专精畅神而嘐嘐焉尚志者乎。公怀奇负气。纵不屑屑于呻呫之间。而自其幼少。已恢然非俗下士。竟能成就志节。卓卓焉。贯日月而薄秋霜。则其素养可知已。此士之所宜自励焉。而其所从事。则又不过耽饫经传。辨义利。明人理。无负公之义而已。诸君盍亦反求而实体之哉。是为记。
无名窝记
上洛金君以鸣。余世交也。请记其所居室。问其名。曰无名。余曰。窝既无名。苟欲记之。表揭先德足矣。余尝拜先掌宪容渊公于是窝。萧洒数间茅屋。别于正堂。认是为谢尘冗也。公以龙虎之姿。擅山林之乐。宜其居也有称。顾无悬楣之扁。是公不欲以自名也。先公嗣而居之。亦守其义而不侈之。今子又居之。仍其世可矣。吾见夫容渊公。尽不欲名于世者也。怀抱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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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时而卧丘壑。以为吾与逐逐于名涂。曷若澹澹乎无求也。于是乎天伦知己。则有川沙先生。主盟斯文也。推之而不自居。朋友相将。则有数三诸公。蜚英台阁也。让之而不自与。使人无得以称焉。所乐者彝伦日用。所事者课农训儿而已。是无名。所以有其德也。今子以其孙而居其室。所宜以先德示后嗣子孙。且余及见旧日者也。窃自附于称其父兄师友之义云。
始祖考妣墓斋重修记
崇庙简原古也。而体魄之地。感慕之诚。亦孝子慈孙所不能已也。此祭之所由起也。既祭矣。斋庖之所从而具焉。秦汉出寝事。亦近乎情矣。况神事已毕。丘垄独存。所以徘徊瞻眺。永其孝思者。可不于此乎尽诚哉。我始祖考完山伯府君。妣三韩国大夫人崔氏。积庆于家。以食其报五百年矣。巾舄之奉。实惟在高山县之粉土洞。全州府之表石洞。子孙报祀无替。斋之建置。有旧记可考。今 上七年辛丑。州之后孙璨养庆秀甫。与𣋆滢诸族。谋重新之。蓄力鸠材。募工而趋事。栋梁之腐坏者。瓦桷之破折者。墙壁之毁划者。咸得易而葺之。以复其旧。既又驰书数千里。徵记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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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之郡斋。余时仆仆于吏役。不能也。五载而复越五百里而申命之。余惟均是人也。或不惮劳勚。躬亲其事。或倦于笔砚。自归忘忽。其于为祖先。诚不诚何如也。况老于文学。如璨养氏而不自为。而索于余。将使远近诸宗。共其事也。余既感是意。而又愧久无以报。遂为之记。其由湖而岭。申之以命者。𣋆也。可谓诚勤也哉。斋实就墓下。两设之相距五十里而近。葺之时同。其人又同。遂牵联书之。俾一记而两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