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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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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书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48H 页
答金幼徵(九寿○庚戌)
来书悼叹甚切。自是谦己向进之意。自来意想朋旧所悉。且自有家学渊源之正。可以持循。何患无到头处。明只是掇拾零星。都无实得。而徒以年纪老大之故。往往为人所属意。而贤史又收置相与之末如此。尤切缩然。然有问未可无答。别纸胪列。所以求斤正也。短长惟在裁择。幸卒赐反复之也。
  别纸
 
中庸序。天命率性。即道心之谓。句语直截。可疑。
天命率性。固与道心异。而毕竟道心是觉于性。道者且是大纲说。其言之有自来。非如训诂衬贴替换之法。如何。
 费隐章小注。形而下者。甚广之云。已是侵犯得费之境界。妄以为虽并除了形而上者。不患不足于说费隐之道也。
此训。鄙亦尝疑之。其曰形而下者甚广。言气形事为逼塞天地也。形而上者。实行乎其间。言随气形事为而费无不在也。故曰费以上无可疑者。但就其中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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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者云云。有似以费为形而下为可疑。而若曰就形而上中有非视听所及。故曰隐则亦无疑矣。恐记者倒著中字于形而上之上。以致看者之疑耳。
 鬼神似不可以理气名言之也。然以其假气而行。自有其理。故说鬼神者。必因理气字形言。其实不可以理与气目之也。
此条甚可骇。天地间何物非理非气。而自为一物耶。若曰不可以理名则可也。而若谓不可以气名。则是果何物耶。窃详示意。似以良能字灵字。而谓是于阴阳上面。别有一般灵异之物。即为鬼神然。假令如此。亦是气之为耳。大抵诚之不可掩。自然有灵。如山以一卷石之多而宝藏兴焉。谓非山不可。水以一勺之多而货财殖焉。谓非水不可。圣而不可知之神。谓非人不得。今且当于是气。见他体物如在。昭明焄蒿。自其灵处。而非有一般物事也。又谓昭明焄蒿。不可并此论。则是谓孔子只说怪异不经之事。而朱子误引在此。幸更加究索。如何。
 九经章。所以行之者一也云云。明善为诚身之豫。诚身为顺亲之豫。以下皆然。愚意欲并入下五者。为凡事云云。朱训以言事行。各说其义。而特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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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三者为说。可疑。
明善诚身以下五者。有出于达道达德九经之外者耶。不必枚举而已并入矣。言事行道中道字之更包以上三者。盖道之为物。非可以一事局定。而三者自包于其中。如何。
 诚者而道章句再释之。盖物之所以自成者。以有形之物言之。终是此实理以成其物。而物各付物。无一物无实心者。以修为之事言之。则终是此实心以成其事。而事皆有实。无一事非自成之物。则是物亦心也。心亦物也。事亦物也。物亦事也。
来示言有形之物。则谓无一物无实心。言修为之事。而谓无一事非自成之物。而以心与物交互为说。亦无不可。然恐非章句再释之由。或问曰。诚之为言。实而已矣。其下以理之实心之实。分言之。又曰。诸说皆知诚之在天为实理。而不知其在人为实心。恐此所以再释也。
 故至诚无息。此故字。注释。若无心看。何也。篇中言诚之功用处。必极言之。以致曲。而推至于动变化。则前章虽属之人道。而成己成物。得时措之宜者。自是圣人事也。其诚可谓形著明矣。而未及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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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故于是著故字。
故字。为承上之辞。有不待言矣。若以上章为形著明。而此章为说变化处。太似翻混矣。且来示前条。以上章为起头。而此却云说形著明。则是致曲章为起头。而上章为推说处也。且已隔越一章。以为推言致曲未然矣。朱子以诚者自成。为孤立悬空说。盖以此非言圣人之诚。乃是平说诚与道如此故也。此章又极言诚之功用。至于配地配天。而末引文王之事。以实之。乃推演诚字为主。未可以圣人变化事言之也。此与前所言起头推广者。同一条贯。幸更研究。如何。
 
悠久。即悠远。兼内外而言。此盖极道圣人功业之著外者。而就博厚高明悠久六字。单摭久之一字。而还属之内者。未见其顺理。
此有先辈说。各不同。未知所适从。然章句非可疑。子思变文言久可疑。岂如朱子所训悠久。犹人之元气也。故以其通贯内外。无乎不在之意。而曰悠久耶。然则章句谓即悠远者。以其言著于外也。谓兼内外者。以其如元气之通贯也。未知如何。
 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云云。章句曰云云。广大高明。温故敦厚。属于存心。精微中庸。知新崇礼。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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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知。而属于存心者。可以致知言。属于致知者。可以存心言。
此当以工夫言。未可以文字排比。愚意将已熟底义理。涵泳滋养。是德性上事也。应事而处其当否。观礼而审其节文。是问学上事也。故如此分属。自有意义。盖存心致知。互相资益。故又交为其功也。未知如何。
 兼内外该本末。或问但就上律下袭处为说。而内外本末。殊欠分晓。祖述以道言。内也本也。宪章以法言。外也末也。上律法其运而体之。内也本也。下袭因其理而处之。外也末也。
章句皆兼内外该本末云者。似谓律天时袭水土。皆兼内外该本末。今以或问观之。以圣人随时而行。为律天时。即章句所谓法其自然之运也。以圣人所遇而安。为袭水土。即章句所谓因其一定之理也。随时而行。则其事之小者。为外为末。其仕止之各随其时。为本为内。所遇而安。则又其事之小者。为外为末。其行藏之各得其宜。为本为内。盖是自言而自解之。宁有不分晓之理。患在不细心讨究耳。今以祖述宪章分内外。又以上律为内为本。以下袭为外为末。于章句或问。皆有未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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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已见得末复合一之意。或问以经纶为致和。立本为致中云云。陈北溪说云云。以此观之。则此章。便是中和位育说也。
恐涉牵强。自二十一章以下。皆主收功反原处说。以此义求之。非无可言。然第当各就而融会之。不必如是妆定。如何。
 知远之近章。小注。不可晓。盖此三知。不当远取事證。别添外料也。此三言者。只是申上项为己之事。而起下文谨独之义。远也风也显也。是絅也日章也。淡简温之著外者也。近也自也微也。是锦也闇然不厌也。文理之在内者也。
来示以小注谓远取事證。别添外料。鄙意无不可。如此说之理。而如此说时。言语滞而意味不活。此章句所以只言其理者也。但此三知。非立心之谓。乃谓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以立心也云尔。今若如来示。则是以知彼为谨独。未然。且以絅为日章。锦为闇然。又似差紊如何。淡简温变袭为著。亦未稳。
 此章大义。专用不显意。积渐到无声臭处。无则是泯然浑然。荡荡乎无能名矣。章内许多不字及取隐微意。皆做一无之张本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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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示窃恐其骇异也。盖所谓不显者。亦充尚絅之心。以至于极耳。其意至切。其事至实。非一种藏形匿影。为幽深恍惚者比也。初岂有泯然浑然之地。有所向望。而做取一无之张本乎。鄙尝言说到无声无臭处。玄之又玄。他人用此语造此文字。那得不淫于老佛。然向非朱子。亦几乎为异说所乱矣。今此所示。恐有择焉不精之失。非寻常言语之差而已也。幸更细思之也。
答金幼徵别纸
 批诲以明善以下五者。为包在达道达德九经之中。盖凡事豫一段。只是发端素定之义。而素定以立诚为主。故章句总言之曰承上文。言凡事云云。则凡事字实通上下而言。明善以下五者。自与三件事。各为条目。似不可浑沦说去也。言事行道。此道字之包了上三者之义。章句不言。或问又初无包含之义。恐处之以阙疑殆之义云云。
达道达德九经。此章之大头项也。故以凡事总言之。其下推言素定之意。以三者无不素定而后可也。所谓素定。明善以下五者是也。其言自有次第。恐未可牵合于凡事之中也。鄙前言不必枚举而并入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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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不当矣。道字之包上三者。虽非章句或问所言。而义理自是如此。今欲处以阙疑殆之义。亦所未喻。
 批诲。自前条以上章起头以下。与鄙问不相值。既未及察致曲章之说。变化自是一章事。而致误其语势耶。盖诚者自成一句。虽曰悬空说。而今以此章之言诚与道。作泛说。无主著之诚与道者。大不可晓。凡此书中至诚云者。夫孰非的指圣人言也。圣人诚之至。天地只是诚云者。此先儒不易之论也。此章之曰诚曰道。怎生暂离了圣人。而悬空为诚也道也哉云云。
前示曰致曲而推至于动变化。则前章成己成物而得时措之宜。可谓形著明矣。而未及说变化处。故于是著故字而极言之。以至于配合天地。是致曲章为起头。而诚者自成章与至诚无息章。为其部曲矣。又其上条曰以诚者自成而道自道起头。而至诚无息章。推广诚者自成之意。大哉圣人之道章。申明而道自道之意。是诚者自成章。又为起头。而至诚无息章与大哉圣人之道章。为其部曲矣。以诚者自成一章。或以为起头。或以为部曲。已是可疑。且致曲章之下。诚者自成章之上。有至诚如神一章。则岂有起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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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之间。插入他语以间之哉。此又可疑。而即不过文字排比。有不必然者而已。若以文义求之。则诚者自成章之为形著明。至诚无息章之为变化。未见其稳当。若言外得意。翻混为说。则恐非本文之意也。来示以鄙言悬空说。为大不然。此虽非鄙之刱说。而亦不必求伸己见。今且置之。幸以上所陈者。明以示之。以破迷惑也。
 兼内外该本末。批诲。欲分属下半看。恐只以或问所说者断之。然窃观章句。不当截去上半。而只说上律下袭之义也。不然则何故著一皆字也。鄙说固未合于或问。而参之章句。有何是否之可明耶。
或问。只言上律下袭。鄙又依以为说。今示截去上一半者似以此。然章句皆兼内外该本末之皆字。恐不宜但以兼指上半下半看。言祖述亦兼内外该本末。宪章亦兼内外该本末。上律下袭无不皆然。故著皆字。而或问又以上律下袭逐段言兼该之意。所以只言下半者。据其所已言而其所未言者。可见耳。恐非只言下半。以与章句违背也。既云无是否之可分。则通看而兼该之。是朱子之旨。恐不必据章句而疑或问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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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诲。以鄙说谓言语滞而意味不活。不复以诸说是非得失邪正道理风化之义。发明为说。而只道章句言其理也。正是引而不发者。迷滞之见。岂得便悟耶。知所谨而可以立心之谕。却似倒说。立心字。非入德之误耶。上二句既允合上文义。下句却换文体。而实有谨独意。以知远知风。作结上意看。以知微之显。作起下文看云云。
前供言语滞而意味不活云者。指小注也。言小注无不可如此说之理。而但滞而不活。故章句但以理势之必然者。言之耳。知所谨下立心之云。果不若入德字之稳。谨拜嘉矣。章句曰。尚絅故闇然。衣锦故有日章之实。看此则絅之未可谓日章。锦之未可谓闇然可知矣。更考以下未知其信然。于连排三句中。上二句之结上文。下二句之起下文。果有如此处乎。此节文义。本似平易。缘左右以三知。直作为己之事。而以远也风也显也。属之尚絅。则非学者立心之谓也。近也自也微也。属之衣锦。则非学者谨独之事也所以多窒碍也。今但以三知为因此而知入德之方。则自无难通之患矣。如何。
 此章不字无字。为眼藏之说。亦非愚陋无据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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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训有曰。此章八引诗。一步退似一步。都用那般。不言不动不显不大底字。直说到无声无臭则至矣。又曰。不显其德者。幽深玄远。无可得以形容。直是无声无臭。到无迹之可寻。然后已云云。且泯然浑然荡荡乎无能名之云。不过是赞圣德之常谈也。其与夫幽深玄远云云。有何径廷也。末段一转语。未知真谛。缘何作此语意云云。
前示曰章内许多不字及取微隐。意者。皆是做一无之张本。鄙意皆是做笃恭之张本。而末节三引诗。以形容此笃恭之妙耳。非此德之外。别有一无做到然后为至也。今主张无字。太胜。以章内所说。并作做一无之张本。则是不显笃恭。未足为极功。而惟无声无臭然后为至。其于文义已不免失之矣。若乃谓无则是泯然浑然。荡荡乎无能名矣。则是赞无字。极于高远。而回看笃恭。属培塿也。反以为赞圣德之常谈。圣德之赞以无字。果是常谈乎。今所引朱训。何曾有此意来乎。而乃谓有何径廷。恐贤者于此。犹有当讲究者。而未可以前说为不谬也。杨谢诸公。其所就何如。亦朱子渊源之所在。且其人已古而如有未当。朱子直言之不讳。以理之所在。不可回互故也。况朋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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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之际。政欲交相输悃。务得其当。未可以媕婀为事也。所示一挥驱纳之云。得无以过于攻诃疑之乎。至蒙指言鄙说差处。谨领至意。但著个他人云者。其意以为说至德渊微处。使他人也。则入于虚无必矣。惟子思说到无声无臭。而其言颠扑不破。又得朱子而其意益明。岂非后学之幸云尔也。中庸一篇。岂不是大中至正。而后人误解者非一再。即此章而言之。以知风之自而淫于作用是性之谈。且如无藏无交离人独立等语。又岂不淫于老佛乎。其免于为其所乱者。以有朱子也。其功又岂少哉。还收镌改之示。未然。使其言不是也。则人得以非之。庶几受人之钳锤。何可讳而去之。如护疾然哉。荷爱虽深。而未敢如成也。
答金幼徵
前月末间书。承领已久。一味病倦。稽谢至此。良庸愧负。清和霖雨。有乖良辰。不审玩养益有味。明下山之势。日究污下。志气从而懒倦。恐无复气力可以自强。柰何。别纸。更此申谕。可见此意日笃。忘分抗节之云。殆涉过谦。不直则道不见。古人于所尊处。亦不嫌违覆。况在朋友之间。何可以年纪稍大。巽与而已耶。明所以多致攻诃于来示。政欲闻直谅之语耳。窃见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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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见解精到。剖覈尽多。所可疑者。精之过而至于穿凿。覈之密而失于滞泥。或欠提纲振领处。未知自检及此否。
  别纸
 古人立言虽异。其所主而吾人禀受。同是出于一原。曰四端曰七情。特因所从来处。有理气之别。故分言之。然毕竟是人情之不甚殊。故有浑沦之说。横贯过之说。则以喜怒哀乐之初。不分理气而言者。参合于四端七情。而见其无不具足者。何不可之有哉。
端情理气之别。所以分所从之有殊。而或疑其不相干涉。故有曰浑沦言者。有曰横贯过者。若情之或四或七。俱是情也。多不为剩。少不为欠。随其所言。认取立言本意足矣。若比较多寡。岂不是横出支剩耶。性情之说。如性善之论。本然气质之训。理发气发之辨。所以使人知大本之纯粹。分苗脉之各殊。而归之于一道耳。至于情之有多寡。无所补于学者。未可曰性情之辨。而任其缴纷也。如何。
 中庸末章首节。再承辨谕。终未觉悟。盖絅。是袭于外者也。日章。只是著于外之谓也。非谓日章者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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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以日章。只作著外义。故絅与日章同言之。锦是日章之实。然此当看之实字。不可直指锦为日章也。以明三知之义云云。
絅。是从外而掩其文者也。日章。是自内而著其文者也。但以从外自内之异观之。絅与日章之未可谓同一类。可知矣。三知不过因物晓人之意。与上文连作一义。不得如汤武之天下顺之。桀纣之天下畔之。见于彼者。由于此也。二南之风。自关雎麟趾之化。著乎外者。本乎内也。诚于中者。形于外。有诸内者。形诸外也。知此三者。则为己谨独之当务。可反隅矣。此所以可入德也。如何。
答黄大镛(钟烈○乙未)
顷蒙左顾。虽属意谬甚。而眷念勤挚。令人感与愧并。即蒙耑价宠翰。谨审调履万相。谬属文字。既不敢辞。则当如期奉呈。以听进退之命矣。辄有所贡。集中赠遗诸篇。首题龟岩精舍诗。考退溪先生本集。更有两斋号韵。其下记梦唱酬两作。皆是与李龟岩往复也。先生与李公书中。有斋扁书与之。意似是指此。然则恐是主人互易。而见录于此。更望细检后。此一诗在所商量。如何如何。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5H 页
答金泰叟(岱镇○癸巳)
俯叩疑节。蒙陋何足与闻。贤史绵蕝。参合俗情。礼意得好。嫂丧为主。诚似嫌碍。然杂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丧。无则前后家东西家。无则里尹主之。此言夫先已死。而死无主丧者。可知也。盖丧无无主。故虽里尹。亦不嫌为主。况嫂叔虽嫌。本有大功之伦者乎。假令无从侄。嫂叔之嫌。又可避乎。今幸有从侄以主之。虽似稍稳。而一庙二主之嫌。又有甚于嫂叔之可避矣。如何。所引檀弓。乃是闻异姓之丧。而受吊拜宾。子为之主。以己之子。于妻之昆弟。为舅甥之亲故也。与此主丧义例不同。恐未可援而为据也。自馀节目之间。想有当商量者。而难于摸索为说。惟在详考而致行之耳。
答金泰叟
前书才复。后书又至。何贤者之眷眷若是也。承来感愧。无以为谢。仍伏审重闱鼎茵。顺序万护。省馀学履佳胜。致明属此意况寥落。惟携置螟儿。粗慰老怀耳。河兄葬礼疑节。承此再叩。诚感问寡之意。虞祭一节。适与浩彦。私有所言。盖藏形于原野。魂气彷徨。故必三祭以安之。其事甚急而不可缓也。小记。不虞祔待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5L 页
后事者。以同穴而葬。葬母不复土而修葬父事。为日甚近。故可如此也。若非同穴不复土。而为日且远。则安得以待后事耶。故曰后丧既殡。得为前丧虞祔。固不问丧之轻重也。然虞丧祭也。卒哭祔。已是向吉。故前辈有虞可行。而卒哭祔退行之说。其义又精矣。今河兄虽有重丧在殡。而葬既先时。则虽未可行卒哭。而虞以安之。所不可已也。其祭之礼。恐当设素而以单爵行之或可。若祝辞则依用本祝。恐无所不可。但今既失期。且又重丧葬日已迫。则只得待重丧葬后。先重丧虞祭而次行。擎兄之虞。同日而先后祭之耶。题主之节。以乳儿旁题为难。姑未造主。而仍用告殡摄祀之节。夫既无旁题之碍。则祝辞恐当用儿名。而以幼未能即礼。属从叔父敢昭告云云。而依用本祝为宜。不必告殡。又不宜用摄主祝式矣。盖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注谓有妻若子妻。不可为主。子犹幼小云云。此政今日事也。其为之祭也。乃为三年者而设。则只可代执其事而已。与无主之摄。自不同也。今既未虞。虽已告殡。恐当以儿名摄告。每祭皆然。未知如何。但此皆疑变难断处。率尔供愚。深恐有汰哉之失。幸博询而处之。千万。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6H 页
答金泰叟(壬寅)
顷蒙俯顾。荷意珍重。欲一书道意。而悤卒未果。迨庸耿耿。玆承委翰见坠。眷恋之厚。名理之论。一愧一喜。就伏审冬温。堂上鼎茵神佑。经履观玩之乐。日益崇深。恨无以对榻相呈。以摅发愚悃也。致明拙状幸无他。但枉为人推借。不免嚣嚣多言。无益于人已。时一自笑。而又笑彼之愚。有甚于我也。四七说。极荷开示。但此亦非谓四七之无所主所从之分。特以性之有二名。非若情之可分开。若缘情及性。劈为两道。则实有害理处。老先生分开之训。本以论情。非以言性也。所示天命说。其言似可为彼说之主。而亦未尝言两性对峙两情并用。则亦未可执以为必然也。位育节章句及首节章句之未契。亦望以盛辨文字投寄。使得濯旧而来新。如何。
答金大用()
顷进固知贤史方营缅礼。而会值有事。因遂不记。阙然无问。殊非往来之义。且念贤史幼抱至戚。追伸情礼。俯仰慨廓。何所堪任圆袂之云。可见无所用情。思欲自尽。然礼所不言。俗无见行。恐不必创造以骇人也。虞后脱衰。非遂变除也。盖与始葬有异。故无事则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6L 页
释之。哭庙则又服之。三月之内若省墓。则又服而哭之。以待三月尽后。哭而除之。通行之礼也。除于墓所。恐亦无害。此则恐不必以差异为嫌耳。
答金大用问目
 太极。只阴阳之理也。非别有物为太极之理也。而或将太极看作有形。故周子又说无极。以明其无形象。而有至极之理也。周子所以言无极者。不杂乎阴阳。而不离乎阴阳之本体也。非谓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
所谕然矣。但周子之言无极以太极。实无形象耳。今以不杂不离。为所以言无极之故。语却不切。
 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非谓动而后生阳。静而后生阴也。动便是阳。而静便是阴否。
所谕诚然。
 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若言五行。便是阴阳。则失其生成之体。阴阳。便是太极。则沦于理气之混。故必曰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
上文言太极阴阳五行。则语固各有次第矣。不患其无分。而特患各以言语求之。而不相融贯也。故又推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7H 页
本而言。混然一体。莫非无极之妙。然曰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则又非泯然无彼此之可言也。
 五殊二实。无馀欠者。阴阳之外。五行无所馀。五行之中。阴阳无所欠。五非多而二非少也。
谓之五而非有馀于二。实也。谓之二而非有欠于五。殊也。五非多二非少者。是矣。
 精粗本末。无彼此者气。有精粗本末。而理随具焉。无假借者也。
寻常以精与本。为太极。以粗与末。为阴阳。其曰无彼此。言阴阳一太极也。今承示云云。更觉瞠然。
 
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言阴阳则太极在阴阳之中。言五行则太极在五行之中。非有别样妙合之道也。至此始言化行之原。故乃曰妙合而凝。
理气本不相离。然此言造化发育处。更言妙合而凝。意亦自别。
 妙合太极者。无声无臭。神妙不测。而阴阳五行。为之配合之义否。
妙非谓太极。合非谓阴阳也。解言太极二五。混融而无间。这是说妙合之义尽矣。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57L 页
妙凝以下。又似为一节。上段是统说太极流行之妙。而下段是推本而申言之。以明化生之原者否。
上言造化发育之具。此言造化发育之妙。而太极无不在。顺而循之。义理通贯。文理条畅。不必牵强制缚。使意味不活。文势局束也。如何。
 阴阳变合。造化乃成。今以专属恶一边者。何也。况恶亦有阳恶。而善亦有阴善者乎。
阳善阴恶。以象类大分而言。不可拘此而谓阳皆善而阴皆恶也。
 自惟人也以下。泛言人之禀生。故兼言善恶。若说圣人上。则阴属何事乎属之主静否。
惟人也通贤愚圣凡。言非独指众人也。善恶分。乃是形生感物以后事。不得言禀生矣。圣人亦同禀二五而得其秀之秀。同此感动而有善无恶耳。若以阳善阴恶一语。而谓圣人禀生。阴不得与则误矣。主静又是圣人体道事。不可言禀受矣。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定是全之义否。是复之义否。既言圣人。则不须言自定也。看作定天下之人否。
定。如天下之为父子者定之定。舜尽事亲之道。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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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为父子者。无不安其分者。是舜定之也。圣人一动一静。无不为法于天下。而众人之欲动情胜者。于此乎定。非谓圣人欲动情胜而自定者也。
 朱子曰。其行之也中。其处之也正。其发之也仁。其裁之也义。中正仁义四者。皆以动上说者。何也。
此以中仁为用。正义为体。盖仁礼健而义智顺也。处之裁之。皆所以断制敛藏也。盖方说主静故也。今曰皆以动言。恐未察。然四者皆有动静。故又互为动静。其说甚长。
 主静动上求静。则心与事不相凑合。谢事息虑。则这个静只是死了。何以则得其求静之道也。
有事则专一于事。无事则凝神息虑。自是动静交养之工。且莫别作思量。惟随处不放。久而后见功耳。
 立人极。人之修性求静者。不得其道。则所谓动者。胶扰罔状矣。所谓静者。坐忘无为矣。不可言人极。
立人极。圣人建中建极之事。学者未可遽拟也。然从事于敬。以至于欲寡而理明。则动而各当其则。静而炯然不昧。此乃学圣之本。而人极可立矣。故周子以君子修之。接圣人立极之下。而朱子又发敬字。以示用工之方。盍相与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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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人之所以参三才者在此。其可曰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本与我不相干涉之物乎。
四者。极赞圣人之德。亦实有相合而不违者。然若学者视此四者。而为存心制行之本。则泛滥而不切矣。
 君子小人之别。已分于求其静失于动之间。故朱子曰。修之悖之。亦在敬肆之间而已。
敬肆。不必贴求静失动说。
 在天以气言。而太极不离阴阳之中。在地以形言。而太极具于刚柔之中。在人以德言。仁义是太极之具我者也。故曰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也。阴阳阙一则不能成象。刚柔阙一则不能成质。仁义阙一则不能成德。体用相须之妙。有如此者乎。
所谕然矣。寻常疑勉斋谓阴阳寒暑往来之类。刚柔山川流峙之类。有些未安。盖图既言造化。则阴阳之立天道。刚柔之立地道。当以妙合凝成处说。不当以粗迹言。来谕表揭道字为言。似会得此意。故略发之。试更究之。如何。
 三才之道。虽有阴阳刚柔仁义之殊。大抵以立人道为主。盖人禀阴阳之气以有生。肖刚柔之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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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具仁义之理以成性。一身之上。三才自在。此所以顺性命之理。而与天地合德也。
一言太极则随处言太极。一言主静则随处言主静。一言三才则随处言三才。虽说得去。恐生硬粘滞。
 气聚而生。气散而死。固其势也。以此之故。知其生之始。则可知死之终。而既非已死之气。复息为生。则其所以反终者何也。
反终者。以生之理而反于终。以知死之理也。非谓反其终而复知其生之理也。
 大哉易也。斯其至矣。若解至极之意。则盖曰易是阴阳之变易。而斯其有至极之理也。以此至字。照应篇首之无极而太极否。
太极二字。虽本于易系。其曰无极。则是言此理无声臭之可言。非本于变易无体之易也。夫变易无体者。阴阳也。无极岂可以阴阳当之乎。节斋既误看。而叶氏又误引于集解。来说又因其谬而不察。幸更思之也。至字。照应之云。拘牵太甚。来目中。此等处甚多。恐非平平观理之道。未可检省否。
答权应会(秉性),渭瑞(锡璜),周瑞(锡璋。○丁酉。)
示意甚盛。盖闻此事。不出于日用彝伦上讨究。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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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读书穷理。以辅助之。若徒向册子上作家计。亦不济事。册子上。亦须寻得义理蹊径下手用工处。将来体行。方有所益。若只考较零琐排比文句。则亦徒然而已。未知佥贤果于此猛省否。各有来目。或恐不免于下段所言之虑。至于章次先后。亦或倒却无伦序。似欠精密。于此更加意。而先于躬行上著工如何。不逮之言。在我虽可愧。而不害为他山之石。幸各勉焉。千万。
答权大而(邦度○丙辰)
一泓相须之情。千里共扶之谊。神明可鉴。一纸之问。乃为下史所先。审撼顿馀气候乍愆。为之仰虑。台监一享神护。回想向时。落落劳思之馀。得以同堂共欢。父子相处。是何等乐事。尽觉上天 恩渥优洽耳。致明亦同沾至泽。日与知友款洽。从今歌咏足矣。先稿足以仰窥清节。弁首之托。非所堪。然教意郑重。强拙为愧。碣文指摘数处。谨当依示点窜耳。
与金孟实(光寿○丁巳)
闰月书。久而未谢。又蒙俯顾。而又未谢。今已屡易月矣。不审静履起居稳迪。左右以平生伎俩。落拓不遇而有意回头。顾不得明师而欲借视听于聋𥌒。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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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愧。而左右之不幸也。雕绘之工素习。谈宴之乐未忘。所在惯熟。或少收敛警惕之意。此志之所以未笃。业之所以不专。而有欠于威重坚固。未知如此自检否。小功兄弟主丧。题主告祝之疑。礼经中。有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一段。或可傍照。而亦无言属号祝式者。主面则以再从兄题之。而无旁题。祝则曰初期再期。其辞则至情如何。非可用于再从兄弟。如有可称情立文者则好矣。不然则奄及云云之下。直以谨以清酌云云。承之耶。
答吕顺汝(大骠○甲辰)
半千里相访。非寻常意气。又远辱手书。谬属尤勤。此意何可忘也。就审暮春。静居学履珍胜。科场不利。自是常事。想不以介怀也。明残悴日甚。应酬益烦。殊无静况。每自笑其不能敛藏。而又怪人之为虚声所欺。枉费来寻。今此金君之行。亦其一也。左右何不力止之。为老友藏拙。而反致绍介也。转闻左右有意外之厄。知是过传。然左右之所处身者。太欠敛拙。殊无反己饬躬之意。更愿扫除閒议论閒应酬。将经传潜心玩养。勿干外事千万。人之有志者为难。有志而又能向里专心者为尤难。左右既有志矣。更进一步。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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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中之工。则朋友之幸也。
答吕顺汝(乙巳)
海上疏事。已至入城。而未闻事机之如何。传闻贵乡以疏资事。至有逮狱致讼之弊。而左右为其孤注书。来不示及。似所闻过实。然每意贤史意气太胜。兼有腾扬办画之癖。而人言适至。事虽不必然。而亦在所省检。吾儒法门。只在杜门养拙。管摄自家身心。至如议论是非。可付之过去飘风。不必留在心里为大事。未知如何。相与之日久。敢诵言及此。幸更徐究之也。李君年少。志尚可嘉。但远求野鹜。似出左右言谈太快之馀。所谓自诳诳人。其根在我。而贤亦不免。可叹。
答吕顺汝(庚申)
苍颜白发。非比少壮。跋涉半千。来问死生。此意何可忘也。第更管游兴筇屐。又寻仙山。别来怀思。非复昔日。未审山行几日到得会所。体韵无损。景玉亦无他否。观礼后前路益远。未知能复堪步屧耶。一行之后。收闻未易。翘望不已。惟冀行李利涉。慰此远怀。
答金圣章(宪寿)问目(丁亥)
 孤子尚幼。摄祀者题主。便成无后班祔。
儿名旁题。即是正礼。其以为疑难者。世俗之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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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谒。非主人则不许。宪寿朔望拜谒。
晨谒。乃主人之礼。支子随主人而行之。无所不可。若主人不行。而支子独行。则恐未安。朔望展拜。亦避主人之位。似宜。
 出嫁者。母丧奔哭成服。或以闻讣后计之。或以至家后计之。
以闻讣日计之者。未奔丧者之礼也。与主人偕成之者。小功以下者之礼也。若大功以上。闻丧即奔。则必计至家后四日而成服。故杂记曰。疏者。与主人偕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葛带三重。是向吉加饰之义。
三重之制。今俗施之于初丧麻绞带。而不行于既祥之葛绖带。是乃差误处。依礼行之。何至有骇俗之嫌。今亦多有从古礼者。
 妇人葛带。用布。
仍存麻带。恐未安。变麻服葛。亦非礼意。要无所束。亦未稳。故备要及丧服图式。皆有用布之文。湖上之从之者。亦以此也。
 本生心制中。遭所后丧。其本生祥日。当受吉。严陵方氏曰。服其除服而反丧服。以示前丧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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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非创说。古今礼说。皆然。
 祥期在五月。而退行于七月下丁。厥明即晦日。或云以明日行禫。或云再明行禫。
祥祭在禫月。则月中行禫有先辈说。而后贤不以为是。况在下丁而无馀日可祭。则两说恐在所废。至于祥而即吉。果似未安。而以哀情已极。别无可绵蕝也。问解葛庵说亦非。用禫服也当是云。玄冠素衣。古礼自祥至吉祭。衣冠凡有六变。所谓祥而即吉者。亦非纯吉。至吉祭。然后乃纯用吉服。
 出后而本生无他兄弟。遭忧数月。始立继追服。如初丧除服。以成服日为准。则与出继兄。不可同日。且追服适在禫期。其间以心制行之否。以素服从事。似合云云。
先满先除。后满后除。礼当如是。左右之见恐是。但心丧引而至于禫月。非但先辈有是论。乃时王之制也。从之亦似无害。
答金圣章问目(癸巳)
 明德是本体光明。不及气禀。不可著是心云云。
明德。固是心也。而言心则真妄邪正。包摄在里。明德指本体光明者而言义似有间矣。但明德虽以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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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恐不可言不及气禀。盖理气合而为心。其本体之虚灵。亦自以气之精英。与理无间故耳。与性自不同也。如何。
 六章无自欺。在自慊之上。首章章句无自欺。在自慊之下。
凡立言尽其曲折者。有浅深先后之序。诚意章。先言毋自欺。而后言自慊者是也。一言以包之者。直解本文。而后言其曲折。经文章句是也。但看诚意二字。以衬贴替换之法。自慊为切至也。可知其先言自慊之意。
 
或以徇外为人与自欺。为两项意。宪寿则曰始之自欺者。终焉徇外。徇外之病。根于自欺。
但看本文曰。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徇外云云。则上句贴自慊说。下句贴自欺说。看作两样病者非是。而谓有始终者。亦说太缓。
 饶氏曰。心广体胖。即心正身修之验。此章方说诚意。而遽及心正身修之验。
诚正修。固有次第。而心不正身不修。而能有广胖者乎。本文体胖以上。统言德之润身。故字以下。说意不可不诚。盖曰有德。然后润身。欲润身者。必自诚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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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则心广体胖。未可局于诚意一事。饶说恐不须非之也。
 心体之明。有所未尽。所以承上章致知而言。则亦当曰知有所未尽。而谓之心者。此下将言心之所发。有所未尽。故言心耶。心之所发。所以释诚意之意而云尔耶。
格致传不曰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乎。待他格物尽后。豁然贯通。则此心之体。通达光明。非见闻之知而已。然则知有所未尽者。岂足以见此意象乎。似此方见立言通透活络。岂拘拘照应于一言一字乎。如此求之。恐见拘泥而无意味也。
 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宜无先后之序。忿懥好乐。是在我事。恐惧忧患。自外来。
四者。何莫非感物而动乎。所当讲究者。在得其正与不得其正。若其何先何后。分别有何所益乎。
 三言得失。语益加切。文王言得国失国。康诰言善不善之得失。末乃以骄泰忠信言之。所谓益切者。指此也。末章章下注。亲贤乐利。从烈文诗结语而来。盖亲贤乐利。是乃新民之止至善。此章乃言新民之极效。则亲贤乐利字。岂不亲切乎。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3H 页
两条所论。皆是。
答金圣章问目
 晚后追丧者。亦准禫服之云云。
准二十七月。恐是。其曰二十五月者。以丧之大断而言。以禫者丧之馀哀故也。古有祥而即吉者。以服丧过时而除者也。非追丧者比也。
 三年内不撤几筵。朱子后通行。而祥祭以受服日为准。则几筵亦似不撤。
来示恐当。
 父母同日葬。从先轻之礼。葛庵,霁山两先生。缅礼时纳币。以先重为定。夫先轻者。夺情故也。纳币亦葬中一事。奚独无取夺情之义耶。
此有甲乙之论。鄙亦闻之矣。然赠币。亦葬之一事。恐不必于中更分轻重。所示恐好。
答金圣章问目
 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其曰理发气发者。以其所主而言。七情虽属于气。而中节则四端之理。浑然于其中。
虽曰分开。岂有以四端为无气。而七情为无理耶。若然者。不足以语四七之奥矣。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3L 页
浑沦者。理与气混同而为一。分开者。理与气对待而为二。
理气本混融无间。而亦不相杂。故有因其混融而合而言之者。所谓浑沦说也。有因其不杂而分而言之者。所谓分开说也。浑沦说时。须知有分开。分开说时。须知有浑沦。所谓同中见异。异中见同也。来谕不可分开。安有浑沦等句。不免失之太快矣。
 七情之中节为四端。四端之流恶为七情。
浑沦说则七情包四端。而分开说则四端自四端。七情自七情。恐不可以七情之中节为四端。四端之流恶为七情也。且七情有善有恶。又安得以四端之流恶。为七情耶。
 程子曰。人生气禀。理有善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
理有善恶之理字。非指道理之理。犹今言理势也。言人生气禀。不能有善而无恶。其有善恶。固理势之所不免耳。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亦言本是善而流于恶。亦非此性之外。别有一个恶底性也。
答柳季正(平佑○戊申)
所询去恶之方。坐在交战中者。何能指麾。惟此志不懈。随遇便与克下。则自有退听之时矣。坛祀并祭考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4H 页
妣。而只告考位行迹。虽似未安。然妣位既无可考。则其在统于尊之义。似无所嫌如何。祝文既需用多年。难于猝改。且未有檃括稳便者。不敢依示甚恨。
答柳季正问目
 侍养孙。为本生父母及祖父母服。
侍养。无本亲降服之例。以不成为后于彼故也。
 后土祀。焚香酹酒。
外神。无焚香酹酒者礼。而亦有只酹酒而无焚香者。以后土之神。当求诸阴。而不必求诸阳故耳。
 所后家有前后母。而入系于前母在时。则服前母党。继母在时则服继母党。
固然。
 曲袷。韵会云。交领。时俗齐斩制服。阙而不传。
曲袷。乃深衣之领。内外俱方。如曲尺之谓也。衰服无曲袷耳。
 尊者于卑幼服轻。礼也。曾高祖服曾玄孙期。曾玄之服曾高五月三月。
服曾玄孙齐衰者。以将为后也。服曾高祖五月三月者。子姓之服也。将为后。谓无子与孙。而独与曾玄居者也。子姓之服。谓有父与祖。则只服本服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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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丧中迁祖墓。告奠虞祭。以缌绖行之未安。祝文不可称孝。既练则服缌否。
父丧中迁祖墓者。以古礼则不宜服缌。虽练后。以重服行之。以缌小功。无易斩之礼故也。祝文孝字。不可用。只得以孤哀孙称之。
 心制除服。或云初吉。或云上丁。或云待月晦。
只当于禫月丁日除之。若必待月尽。视行禫于丁日者。反为过时故也。为人后者。与兄弟同日除。亦此义也。
答金景渊(遇洙○壬寅)
西塞一问。已愧谬属之勤。归后复蒙长笺。称谓不伦不知贤者。何取于明。而为此不敢当之礼也。愧死愧死。明休官半载。一味扰攘。身心尚无静贴时。于是而得来书。欲借视听于聋瞽。则虽欲强其所不知。而愈无其道矣。然贤者所自道。有若出于创艾之馀。而非一时意气之发。岂古人所谓行有不得而反求诸己者耶。大抵讲习论辨。为学问初程。而若泛论而不切己理会。则是不干自己事。如欲切己理会。只见己所不足处。不见他人是非方得。苟于人己上有计较。是恕己而非人。如是则学以为己。今反自损也。更愿取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5H 页
孟子三自反章。熟玩而见其意味之可乐。又须看自反而仁矣。复曰我必无礼。自反而有礼矣。复曰我必不忠。未可才见仁矣。便谓我无所失。未知此义如何。敢因来意而反复之。亦欲贤者之以直谅与我也。朋友之义。贵于偲切。幸以此道相爱。所谓子不有得焉。即我得矣者也。如何如何。
答金景渊(癸卯)
书意勤挚。第恐施之非人。然持此心向𨓏。可谓不迷于所趋矣。大抵学之名。学为人耳。但不考乎圣贤成法。所行或出于私意。此读书讲义。为素求而预养之本也。贤史问寝视膳。即为本根基址。虽或不专于案头契活。馀力学问。即指此事。但不可无事而废书不读耳。如何。
答金景渊
俯示礼疑。蒙陋何足与闻。第私相讲质。或不为汰哉耶。改题递迁之前。祀享多碍。此是人家往往遭值者。以通行之礼。宗子未行吉祭递迁。则代尽之位。未离本庙。一庙之内。不容二主。则虽有长房。恐不得主荐献。只得姑以宗子主之。且宗子虽幼未将事。以儿名为主。而用使字例以告者。礼也。今已十岁。则使字亦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5L 页
不必用。虽未胜冠。何嫌于主祭乎。虽无主而有支子可摄。则妇人之为祭主未闻。况有宗子。则尤不当论。如何。异日递迁之后。庶曾孙恐当承祀。越次而用嫡玄孙。恐或非礼意。盖以嫡庶而疑于所主者。国俗也。况祭先当以昭穆近者主之乎。此有先辈所论。而世皆遵用。只得依以处之耶。摸索之言。恐不中理。幸更博考而广询。如何。
答金景渊(乙巳)
书中自讼之语。虽出谦逊。而亦见克责之意。且别纸滚滚。乃是源头剖析。无微不入。日用操术。可以仰窥矣。抑近来迷见。有欲仰质于朋友者。以格致工夫。日用为急。盖所以求得夫至善者。非泛然说理说气之可得。此有多少说话。略发其端。而不能竟。俟后日。或可悉陈耶。
答崔应天(台镇○丁未)
来书自讼。可验用心之一二。且说病说药。皆得其方。循此用力。不患不向进。但恐忧之虽深。而察之或未精。虑之虽切。而持之或未久。惟在切己省察随事兢惕。使所知所言。不归于空言。则不待远求。而将见其效矣。如何。保汝久病贫穷之中。何以疗治。此则尊门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6H 页
有力者。恐不得不任其责。如何。
答崔应天(辛亥)
心地走作之示。自是通病。惟随处省念。且不忘书册浇灌之工。可以渐次除减分数。最是日用事为。讨得是处加意。毋徇一时意欲所向。为可见功。不可徒然叹恨而已。如何。
答崔应天(乙卯)
阮府义气伟然。远来事虽左。而意亦勤矣。摆去从来窠窟。有志古人之事。此岂易得。相与读大学。以读法中二条格言。奉为赆行之资。此是老夫苦心。未知果留意否。大抵只读得空壳子。而不究其义。又不实体而验之。为学者通患。左右亦须著意。与为征迈是望。
答崔应天
示喻举业。诚徒费日月。若庭意见许。则断弃亦不妨。但既断彼。而又不能专于此。则却成孟浪。惟在审量耳。阮府所深著意者。殆于脱然。甚非易事。若叔侄同研共迈。何等奇特事耶。
答金乃锡(禹铢○戊午)
即拜惠问。伏审春煦。两闱体力万护。且有讲习之工。除却一副缠绕。更向家学留情。岂不是奇特事。为之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6L 页
奉贺。明转益昏愦。所谓新搆春来不一到。岂有兴致可言。来示云云。却是虚影。可叹。极图说真精二字。恐无别义。只言理之无妄。气之不杂也。则不必疑其不直言理气也。西铭舜其功也。以舜底豫而天下之为父子者定。以言圣人之尽人道而有位育之盛。其功大矣。申生之恭。虽非孝之尽也。而至于事天而无所逃。则乃君子俟命之义。非有所不尽也。故引之以明君子之事天。必如舜申生之事亲耳。平日看得如此。但恐其未必中理。为可愧耳。
答金晦叟(棂○丙辰)
昨夏岛中见枉。迨感荷。又蒙贤器远寻。此意尤何以谢。书后易月。不审服履何似。致明意外 宥命。还寻弊庐。感祝罔喻。贤器素知资才非俗下士。相对爱尚。但此浅拙。无足以益人。承喻之及。不觉愧叹。著了袈裟。自与儒士不同。未知庭意果何以为教。近来仕路与古不同。一向徇俗。恐易失身。而无益于进涂。恐不若安于义命。日夕承欢。如其有分。未有以廉退而为世所弃者也。如其无分。亦岂求之可得耶。人家父兄。多是责其荣养。而使不得安。以贼其子弟。恐非义方之教。况贤器志尚。不可汩没进取之间而已耶。幸须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7H 页
念及。如何。
答金晦叟(戊午)
即接仁里人。闻偕贤胤滞泮。未审旅履何如。前承示喻。谓是偶然。因事入京。今尚未归。此果何为耶。欲为胤友图利达也。则些少宦业。何如从吾所好。欲自己享荣养也。则旅中琐尾。何如田园粥饭也。尹和靖之母。妇人也。犹曰吾欲汝以善养。不愿以禄养。而况丈夫乎。胤友才志。足以有望于将来。且不欲汩没尘涂。政宜有以成就之。不宜驱而纳之名涂也。明亦策名在重侍时。菽水艰继。未必不如执事今日也。而重亲之意以为科举。在己分应之而已。至于爵禄在天。岂可希求。言意之间。绝无荣养之念。明之不失身者。以此也。今执事既迫胤友。不得安意。又躬驾以随之。经年阅岁而迷归路。吾恐古人义方之教。不若是也。明之为执事眷顾屡矣。又为胤友所垂意。若不一言。非朋友之谊也。故敢效愚衷如此。幸望亟图携归。教之以读书忘利。则命分所当得。亦不以在乡而不至矣。千万更思以处之也。
答金文玉(镇浩○壬辰)
隔岭之地。不能进慰。第有惭恨。贤咸袖致手疏。责之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7L 页
以所不敢当。拜领以还。令人愧忸。就审侍省哀履支相。致明近缘时沴。寄在瓢溪。从叔善愆。殊无相就之乐耳。贤咸谬此寄托。自顾空疏无可及人。第以事契之深。不敢辞避。两日对读邹传。可知已有知解。且其所尝留意者。不远复。良可喜也。近来后生中往往颓阘入这里。甚非好事。其拨转甚可尚。惟不住鞭策。久久看如何。不必生欲速之念也。
答金文玉(己亥)
示意谨悉。明亦岂不知情地万万切迫。但礼书所言虽不一。而要之。皆为心丧而言。则冠娶恐非可论。葛庵素服之训。亦非许嘉礼也。未可援以为證。此事恐惹人口舌。而疑于名教。则非细事也。如何。书末一转语。非所敢当。而苟以切偲之义相处。所谓子不有得。即我得矣者也。何幸如之。
与金休万(奭裕○癸丑)
近来玩养在何书。年少聪明。老后方知可惜。幸视此为戒也。高山大论。七十年人心所同行事。略已成头绪。可幸。但闻座下不成行。鄙意甚不然。疏录诸人。不能尽赴。固为力势所拘。而如座下者。乃是持论持辞令之人。何可退让耶。虽在侍下。而康宁无可虞。则此
定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68H 页
事非所宜避。老昏中蹶起一伻。以劝行事。万望摆除百事。剋日治发。切仰入京。凡事持重。无负旧日样子。惟座下与上舍兄是恃。切须兢慎也。
答赵孟卿(秉常○丙辰)
俯询疑节。非独湖门有训。 王朝见行。又可为据。时王之制。先圣所从。惟在断然行之而已。但亦似有父兄百官。皆不欲之弊。望须博议而审处之也。先碣重违勤教。强塞至意。深愧有累于先辈德美。仍想硕人风仪。真可慕仰。且以先故实为舅甥之亲。而后生殆不能认。又切人事之感。所呈文字。聊效微衷视止。如何。
答权而素(人夏○丁巳)
向蒙左顾。续数年瞻溯之怀。即又俯惠。所以倾倒之者愈挚。何如感仆。明近日得金文瑞委至。为新亭旬日之计。而谨休又与近地士友。共会读陶书节要。此事尽可乐。但有勘校之役。不能专意。今将散归。可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