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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x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书
书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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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奕云云。亦可见检押之一段。推是心以往。将天下之善归之。尤令人赞叹。夫子所谓为之犹贤乎己者。圣人非教人博奕。所以甚言无所用心之不可也。鲁哀公问孔子曰。吾闻君子不博有诸。孔子曰有之。为其兼行恶道也。苟其可为。而夫子云尔哉。且陶士行即僭晋之一阃臣。而犹投蒱博于江中。自取责于寸阴。况诵法孔子。而可以开亵渎之源。亏敬养之本乎。弹棋虽云手谈。投博尤是恶业。其为荡心蛊目则一也。为此戏者。往往忘丧志之讥。耽用智之巧。掷千金于俄顷。输百万于须臾。坦怀者杜门纵雠。溺志者覆舟抱局。是岂儒者所可为哉。秖当以德不修学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为忧已矣。外此则非所闻也。非所与也。曷可苟循人情。不自树立乎。宁学伯夷之隘。不可学柳下惠之不恭也。承喻为近于隘。而不无见恶。是固出于虑患。而亦当放教善者好之不善者恶之而已。其所好恶。亦何与我事耶。随俗追逐。不失清浊。亦非君子之所为。栗谷所云纷纭出入。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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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秉德(丙戌复月)
肿患轻重。专系分野。未知所发部位之如何。而不甚妨运用否。昔李谐因瘿而举颐。因跛而缓步。因謇而徐言。人谓善用三短。即缘病而得力者也。且晦翁尝患阿睹。自云缘此閒坐。做恬养工夫。至恨盲废之不早。是为经历锻炼而发者。非出于戏言也。且疮疾不碍于劬书。则坐地不迁。秖助坚固刻厉之工。然则斯疾也。未必不为玉成。吾见其可喜。不见其可忧也。愚亦尝患膝肿。半岁不动。几作籧篨不鲜。而能做主静工夫。因之专精佔毕。钻研名理。往往有悦豫处。不审有此个境界。此个意想否。小学长课。间已卒业否。江门负笈。计应视慎节为进退。将不归罢休乎。贱息月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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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为人问(丁亥七月)
始葬者过时而不葬。虽出三年。子之服不变。以故昔有问于子思子曰。丧服既除。然后乃葬则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除。何有焉。推斯义也。改葬者受服于启墓。六月而始克襄。则当服缌以守尸柩。安可未葬而除乎。所谓改葬缌。以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直六月。虽过岁年。只当既葬而除已矣。缅服郑玄谓从三月而除。王肃谓事毕而除。马融亦谓墓事已而除。不必三月。朱先生以礼宜从厚。谓当从郑。是为通行之礼。而窃详礼意。则王马说契子思既葬而除之论。恐为得正。然秖当遵从厚之训已矣。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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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而不立主。固已失礼之大者。而及今追行。恐不容少缓。亦何待再期之祀乎。妻丧十五月而丧毕。则再期非祥而忌也。苟欲趁忌祭立主。前一日设虚位于所尝馈奠之室。题主于其所后。设酒果告由恐宜。始不立主于窀穸之日。则不可谓神返室堂。固当成主于茔域。而既行下室之馈。又举练祥之祭。则不可复求神于墟墓。故题主于馈奠之所者。以魂灵之所为留也。告辞录在下方。
维岁次云云。夫某昭告于亡室某封某氏。始初营窆。仅掩浅土。贫不为礼。罔克立主。式举阙典。神主追成。惟灵是凭是依。
父丧既葬而祖殁。则父丧题主。当待祖丧丧毕改题。而同行吉祭。然练祥禫祝。不可以未及改题而仍亡子之称。当用子祭父之辞。壹遵备要所载。亦不可昧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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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戊子五月)
承喻以俗累之摆脱不得为忧。是固通患。举世何人。其谁免者。晦翁每云非科举累人。人累科举。愚亦谓非俗务累人。人累俗务。迩之仰事俯育。远之服。官从政。皆有生不可阙者。是所谓人事不教人做。更责谁做者也。必要一切谢却则绝物而后已。几何不归于禅定耶。所云清明正大之域。非想像揣摩之所可及。寡欲养心。志气如神。则自应驯致此地位。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者。亦由是而之焉。惟在勉强之如何耳。
与赵秉德(戊子七月)
昨者见询以通书第七章不达二字之义。窃更入思。上文既曰刚柔善恶。中而已矣。继言不达者。即谓不达于中也。大率刚者过之。柔者不及。本注恶者固为非正。而善者亦未必皆得乎中者。是释不达于中也。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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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己丑元月)
凭闻振衣于兰皋。泛舟于马江。哀百济之屋社。吊成阶之忠魂。非汗漫筇屐寻幽选胜之比。计应兴慨揽涕。有不尽之感也。邹经近思之双课。极令人耸听。亦应有新警名理。可得与闻者。曷不示及。用叙离索乎。穷格一事。若不𢬵生弃死去理会。终不解得。以故朱先生尝云学问须是大进一番。方始有益。若能于一处大处攻得。破见那许多零碎。只是这一个道理。方是快活。是为吃尽辛苦而发者。亦所望于后人者也。老病垂死如贱子者。真老牸之不受鞭。己所不能。愿孺文之为之也。
令从子国瑞相守已过岁年。而温粹朗慧。真有受之器也。适会目疾。不能见物。罔克讲学。只仿濂翁之教李初平者。为口传心授之法。而无实作及人。是为愧耳。书粮一事。曷不见谅。又复云尔乎。老洲则四方之士盈门。虽欲尽馈。无术博施。又难取舍于其间。以故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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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己丑三月)
阴阳相循。如环之无端。所谓变于上则生于下。无间可容息也。然则以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二句。为阴阳未生之證者。有若真有不生不化底时节者然。然此以极本穷源而言。看详其若截自三字则可认其设辞也。非谓真有此境界也。且坤复之交。乃万化之始。殆若太一肇判。虽谓之阴阳未生亦可也。活看则无病。
太极本不可以有无言。而其曰无极而太极者。犹言虽无极。乃太极也。非若易系所云神无方易无体。而节斋以变易无体。解无极者。恐失本旨。宜守梦之斥之也。周子所云太极虽原于夫子所云易有太极。然立文命意。初不干于变易之义。而节斋以大哉易也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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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论性大旨。以本然气质。错综为说。静而本然。动而气质。十三性字。各有条理。脉络贯通。朱子所释五段。从文势起结而言。三节。分本然气质而言。细究则非直三节而已。来示分属。恐皆得之。所谓此理天命。即指其不杂气者。该终始本末而言也。所谓孟子性善。即證继之者善。亦就其发见之端言也。因之推求静体。则孟子性善之性。与中庸天命之性。同是一原。同一地头。岂有不同乎。(近思录一之二十一条○下同)
人生而静之生字。承上文生之谓性之生字说下来。故朱子认以人物未生时。恐于生字及以上二字。看得太重也。人生而静。即未发境界。以上云者。包在静字里面。非谓超以上之于人生以前也。善乎罗整庵之言曰人生而静。即未发之中。一性之真。湛然而已。更着言语形容不得。故曰不容说。以上二字。只是分截动静之界。由动而言静为以上。朱子于此。求之太过。却谓人物未生时。恐非程子本意。陈北溪亦谓以上云者。只说从未感物以前。斯言亦得之也。乐记所云人生而静。天之性。即云未感物时。全天地之性也。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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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统铺筵同几。少牢特牲。一尸共馔。即所谓精气合也。考妣同卓。极有精义。当遵无疑。而家礼袭开元书仪之谬。各卓而异馔。备要要诀。惟家礼是循。而愚意尝欲舍家礼而从古礼。既同几而共馔。则恐不宜有合有各。饭羹盏盘。亦当并设。而五礼仪有云大夫士时享考妣合馔。惟饭羹酒匙箸各设。先儒有取之者。遵用何妨。第一行若难并设。盏盘差退于第二行。庸何伤乎。此等处因地势分排。不必局定其所耳。
三代俱殁者。固当立后以主丧。未继嗣之前。既有先死者之兄。则所谓长者亲者也。当主其三丧。而以亡弟亡从子亡从孙题主已矣。礼无男主然后。始立女主。且显辟显舅显祖舅之称。俱有可据。而是为礼穷则变。乃不得已也。岂礼之正哉。今有期功之亲。则曷可以老且死而不为之尸厥丧祭乎。其子之代父服祖。固已得礼。则其妻之从夫承重者。何可以天死丧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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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己丑四月)
后土之名。始见于武成。而曰告于皇天后土。注云后土社也。句龙为后土。礼记月令。季夏其帝黄帝。其神后土。注云土官之神。颛顼氏之子黎也。句龙初为后土。后祀以为社。后土官阙。黎虽火官。实兼后土。所谓北正黎司地者也。周礼大宗伯。王大封则先告后土。注云后土土神也。左传云舜举八凯。使主后土。汉武汾阴祠后土。望拜如上帝礼。光武北郊祀后土。盖后土即对皇天之称。而后皇两字。尤见其对待也。所谓句龙正黎。皆司地之官。而因以为神。非唤做句龙正黎为后土也。朱先生尝论土神祭曰。极言之亦似僭。然此即古人中霤之祭。而今所谓土地者。郊特牲。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教民美报焉。故家主中霤而国主社。观此则天不可祭。而土神在民。亦可祭。虽曰土神。而只以小者言之。非如天子所谓祭皇天后土之大者也。然则祭土神非僭。而称后土为僭。为其名号之尊严也。琼山所云士庶之家。有似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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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统曰散斋七日以定之。致斋三日以安之。开元制礼。减其日数。为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书仪合开元散致之日。并行散致之事。而曰致斋。然其云致者。非祭统所谓致也。家礼则袭书仪。而又无书仪专致思祭祀之文。则只是散斋之事而泛称致也。亦从简耳。要诀添以致斋者。本之祭统祭义。祭义斋日五思。注曰致斋思此五者也。散斋七日。不御不乐不吊。此要诀所以舍家礼而从古礼也。家礼所著四事。虽只是散斋。行礼者即四者而尽纯一警惕之道。则是为致斋。致者所以自尽于心也。斋三日。乃见其所为斋云者。亦由是而致之而已。
既曰不吊丧问疾。则除却二者外。亦当出入。以要诀猝遇凶秽。掩目而避云者而可知也已。然此以四日散斋而言耳。若如家礼之合散致而一之。则不过前期三日而已。虽非吊丧问疾。恐不可出入耳。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1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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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者。终身之丧也。以故夫日不乐而哭于宗室。唐人则孝服受吊。孝服受吊。虽则过礼。其忌日必哀则可见于此矣。家礼亦云是日不饮酒食肉。夕寝于外。其所戒慎。反有加于斋日。可忍出入为哉。忌日罢斋。不见于古书。而近俗辄称罢斋。而若无事在。非直寻常出入之为悖理而已。读书则恐若可为。而亦不宜作声伊吾。诗与乐记之类。尤不可读。
摄行者若卑幼。则当用使某之文。若尊属则当用属某之辞。属字虽不见于经礼。而南溪亦尝云尔。恐当遵也。入庙不讳云者。读祝而不讳父祖之名也。至若以卑幼而直书尊属之名。恐涉凌犯。未若秖书属称之为安心也。尊属同行。而众兄弟则区别其伯仲叔季恐宜。
沙溪曰以子而名父祭母。固为未安。祭祖先则压尊故犹可。犹可云者。有所未尽之辞也。然揆以入庙不讳之义。则读祝而不讳父名。恐为得正。若摄父行礼。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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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庚寅四月)
盛课之经以邹闽两部。纬以退渊两集者。譬如罗列珍羞绮馔。而左右手攫以啖之也。若使座下处隐岩鹤桥之间。则未易办此多少工夫。讵非处独居閒断绝逢迎之所为致乎。古来群儒。咸从劳苦饿乏辛苦不快中做将出来。孺文今日所经历。当为进。修之基本。区区所心喜也。承喻以无一顺境为闷。处顺境易。处逆境难。难处打过。所以增益不能。是为真难耳。万缘咸有前定。一生已自安排。秖宜任运。随遇顺应已矣。晦翁常叹今人不能咬菜。而至违其本心者众矣。是乃安命之义谛也。孺文所诵法。其不在玆乎。退溪酷阅己乙斩伐之祸。终身畏约。内而不出。而沉潜理窟。发挥阐绎。论学文字。殆朱子后所创见。虽谓之小朱书亦可也。但四七格致诸说。往往有解不去处。是则姑为倚阁。通其所可通。而无强通其所难通。如何如何。三渊即不世出之英豪也。高风峻节。耸动千古。灵心睿识。旷绝一世。非东方再生底人物也。贱子平生尊信。有如神明。如三大札等诸编。每冠带而读之。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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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翁天分灵异。殆近生知。以五岁童子。得盛名于上下。苟不为索隐行怪。无以自靖于 光庙之世。是所谓放浪形骸。游方之外者也。岂不识名教中乐地而然哉。其所以抛弃名教者。乃所以培植名教也。尝谓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如夷齐。身中清废中权如虞逸。栗翁所云标节义扶伦纪。究其志。可与日月争光。虽谓之百世之师。亦近之者。当为不易之公案。若是者讵但以高见远识许之哉。退翁秖见其迹之吊诡。不察其心之守经而云尔也。笃论者当哀其迹而服其心。心儒迹佛。所以见取于君子也。斯翁尝云庶欲万树凝霜。修仲由之缊袍。千山积雪。整王恭之鹤氅。常欲依其言。以鹤氅缊袍。改写真影而藏之。时出而拜。用寓仰止。力绵未就。孺文可能遂此意否。俎豆之所有像。而皆头陀形。以故有拜者有不拜者。若摄衣巾而揭虔。则孰有不致敬者乎。
与赵秉德(辛卯八月)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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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秉德(辛卯鞠旬之翌)
史课不住钻研。几了五代否。五代五十年。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三纲沦而九法斁。惟周世宗得王朴制礼作乐。几成一王规模。是为差强人意。然世宗亦无父之人耳。若是者。讵可曰粗有三代之风乎。当时立慬者。亦不为无人。而独冠章甫以儒自名者寥寥乎。死节节士。远世自臧。不事污君而然欤。何其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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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祧主递迁。并奉于长房祖祢者。诚有以小宗合大宗之嫌。时享俗节及朔望参礼。先祭祧主。后祭祖祢。是为得正。而既不能乃尔。则独于吉祭。曷可为别嫌明微。不合祭埋主乎。备要所载合祭埋主祝。虽主宗子而言。亦不言长房之不可为。则何忍无祭而祧埋乎。原祝中删先王制礼。祀止四代。心虽无穷。分则有限四句。神主下添准礼二字恐宜。祧埋之节。当依岁一祭礼。行高年长者当主之。
缅服缌也。缌丧成服后。祭如平时。则缅服虽重于他缌。礼无废祭之文。吉祭恐亦当行。但不受胙耳。吉祭犹然。况禫乎。然则初六日举缅者。以初十日丁亥行禫。何嫌于吉凶相袭乎。
与赵秉德(辛卯阳月)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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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询礼疑。间已讲究得正否。沙溪答外亲适人者当降之问。引丧服疏而曰外亲虽适人不降。惟为人后者为本生母党当降。又引郑氏虽外亲无二统之论而曰为本生母党降一等为是。然则为本生母党者。岂不可降服乎。是所谓私亲之为之也亦然也。或者以外亲虽适人不降之文。为出继者仍服本服之證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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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曾孙之主庶从曾祖母丧者。虞祝当云从曾孙某官某。昭告于庶从曾祖母某封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初虞。悲悼无已。玆以清酌庶羞。陈此云云恐宜。若有为亡者应服三年者为之再祭。(即指练祥)若有服期者(即出嫁女)为之练祭(靡所行练只借其名)而撤灵。若无三年及期者。从疏家小功缌麻至祔及依服月数而止之说。为之虞祔而撤灵。至若所谓卒哭。所以卒无时之哭。惟有朝夕二哭。渐就于吉礼。故曰成事。缌丧岂有无时朝夕哭之可言乎。无祭可以卒哭。秖行虞祔。恐为得礼。既无练祥。则自从初忌祝。当用不胜感怆四字。
答赵秉德(壬辰四月)
承喻以穷寂之乡樵牧之社。恒抱离索之忧为忧。是乐也非忧也。处城闉易受缁尘。在乡里无闲是非。樵牧不可换以冠冕。穷寂讵不胜于闹热乎。人世万缘。总不相干。惟将葩鲁两书。为长夏计活。举天下乐。何以易此。此可谓高出于万物之表者欤。二南之不讲久矣。近世群儒。举皆束阁。甘心于面墙。以故口说支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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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陆唁疏。不当用邦国不幸四字。代以不意凶变。奄捐馆舍四字。代以奄违色养恐宜。盖卿大夫死于罪谪。则当遵士礼故也。陶庵从享疏。伏閤十数日未彻。因薄 国祥罢休。更期以来秋。三渊,渼湖追配石室。疏论继发。是皆士林公共之议。固不可已者。而未若读其书传其心之为真爱慕耳。每服三渊论祠院之弊。而曰虽其不可已者。亦宜从容而有节。不欲其轻锐。此意甚好。吾辈所宜诵法也。
答赵秉德(壬辰八月)
南塘影堂。未及告成。而被持斧者所毁。闻方更始云。间已揭虔否。创院虽关 邦禁。妥灵无异私庙。是则非 朝家之所与知。而坏了其既建者。无已太甚乎。且斯翁之一区俎豆。夫孰曰不可乎。屏溪影堂。又将经始云信否。俎豆固是弥文。而出自士林公论。靡所挟杂。则亦当物各付物而已。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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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秉德(戊戌上元)
严内外。固为丧纪之大防。而临祭则主人主妇各率其礼。非所可拘。自虞卒至祥禫。皆用主妇亚献。则何独于祔祭而嫌其共事哉。
答赵秉德(庚子四月)
盛业不住研易。弥惬愿言。是书也为文字之祖义理之宗。不可以不读。然象著而难见。理微而难究。是诚累世不能通。当年不能究者也。然为学而不读易。无以知圣神功化之极致。所以不容但已也。且其卦义卦辞。孔子彖传。说破已极分晓。善读者沉潜阐绎。则亦可以见得矣。朱子本义。固主卜筮。而亦尝云伊川以天下许多义理。散入卦爻中。意味无穷。使人句句适用。可以见之行事应接之间。此理甚明。而不善读者昧昧。或以为程传无与于易。岂其然哉。纵云不关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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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不动心章吾不惴焉。赵注曰不当惊惧之。朱子从古注改惊作恐。恐惧之三字。即言虽宽博之贱。吾不惧之之字。政指褐宽博也。然语意欠顺。故所以有吾得不怕宽博乎之论也。蒙引亦曰吾不惴焉。犹云吾得不怕他。非怕褐宽博。怕理也。此等处固当主集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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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隔宗家。不克与祭者。遵朱子纸榜行祀之训。可谓得礼之变而不失其宜。吾东诸贤。亦多行之。而是为伸情已矣。则秖当举忌祀。不当及正祭。正祭既不可备礼。又不可略设。略设则不成盛祭。备礼则恐涉宗事。朱子说虽若并许正祭。然恐难遵也。忌日之荐。亦当施诸考妣。不宜上及于祖曾。以致拖长之嫌也。斯礼也。秖为泄哀。则恐不必尽用祭礼。无祝单献。哭尽哀。辞神而撤恐宜。祭茅侑食阖门。亦非所施。此与以长房而祭祧主者。名义不伦故也。鹿门纸榜行祀。祝文以始举也。故不容不详告。而未必用此为岁例。亦未必因有祝而行三献也。宗法至严。此等处尤宜兢兢。毋贻干统之嫌焉。
纸榜所书神位。当用支子承祭者属称。不当从宗子也。并祭考妣与秖祭当位。是则壹遵宗法恐宜。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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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庚子梧秋)
宋子七既长于贤者九岁。则当称以老兄已矣。以搢绅所以待儒贤之礼待之者。不几于阳浮慕乎。山林之称。即朝廷所施于旌招之地者。而其言无稽。近翁尝叹曰自有山林之名。学问之士。为别人也。沈君宪悟解绝伦。往往操戈入室。殆令老伧口呿而退三舍。说礼泥古。任鹿门,尹竹岩均有是病。奚独君宪乃尔哉。此君近治朱黄通解。故亦惟古礼笃信。然家礼之作。乃所以酌古通今。诸贤皆因家礼而上下损益。何曾以未成书而舍之哉。夫礼之用。时为大。故朱先生雅言。使圣贤有作。必不一切从古。只是以古礼减杀。从今世俗之礼。令稍有防范节文。不至太简而已。讲礼者当遵斯义。述古而不局。从俗而不野。然后庶几通变得宜。情文相称也。
李贽字卓吾。阳明之徒也。其学以翻剔前案为奇。非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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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湖金台德叟积月沉疾。竟作古人。人事之了当乃尔耶。不被人擸掇。超然为元祐完人。身名俱全。有光渊翁。经术文章。特其馀事也。愚与斯翁。即五十年神交。形迹攸拘。罔克过从。而居近以来。荐服见顾。一片灵犀。洞彻心胸。居然大存殁矣。伥伥末路。靡所披心。亦焉用见在哉。贤者于斯翁。纵未有一日之雅。其所伤惜。非独以姻戚之谊也。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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祔于祖庙者。当在三年之后。而必先就祖而祭者。以未忍一日无所归也。曷可以宗子死而阙其礼也哉。主人既摄行宗子之事。则当以其名先告曾祖后。行祔祭于丧家。恐为得正也。纸榜行事。已极虚远。政所云神之格思。不可度思。讵可不告而祭之乎。先告后祭。亦不可以已者也。既无宗子。则以丧主而摄宗事者。祔祭告祝。当用其属称。亦以此意。并为告由。然则何干统之可嫌哉。告辞在下。
维岁次云云。曾孙某。敢昭告于显曾祖考云云。显曾祖妣云云。以某日干支。将举先考府君跻祔之礼于某所。异宫行祀。方设纸榜。且宗子当主祔事。而宗子死无后嗣。不肖摄行其礼。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
答赵秉德(辛丑人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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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儒爵云云。世俗所以簸弄儒者。其假真售伪。不诚无实者。孰有甚于此者哉。来示山林之名。沮天下为善之心。误天下为善之人者。至哉言乎。然由是而逡巡畏避。不力于为善。则是有动于毁誉也。凡系外至者。秖当视以太空浮云而已。大隐翁平生守身。泥涂轩冕。方其门户全盛。犹苦辞儒选。儒选适足以污却此翁。今而后知其永免。则在斯翁分上。讵不大好快活乎。昔邵尧夫自詑其急流中领取十年快乐。愚曾诵斯义于隐翁曰。吾辈则当享毕生快乐。更为贤者愿之。宁为真士夫。毋为假道学。是为邵二泉忧时愤俗而发者。吾辈所警省。其不在玆乎。隐翁所值情界。惨恻有未忍言者。而亦能顺受。安之若命。不如此。何以为隐翁哉。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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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渼湖所引朱子语。豪杰而不圣贤者。有之矣。未有圣贤而不豪杰者。斯言与孟子所云此之谓大丈夫者。同一意致。愚所尝三复而激昂者也。凡为小人儒者。其异乎穿窬者几希。末俗易高。滔滔是徇名忘实。政所谓由君子观之。是乃妾妇之道。何足道者也。朱子说遍考大全语类而终不得。此与此翁所引程子四百四病。惟俗不可医云者之不载于程书同。吾辈罔克看详而然耳。岂此翁无所见而云尔哉。明道曰人有四百四病。皆不由自家。是心须教由自家。黄山谷亦云子弟诸病皆可医。惟俗不可医。渼翁合两说而认出于程子。如明德小注虚灵不昧。说明德意已足。即陈北溪说。而认为朱子者同。苟其名理之可宗。则不必切切于所从出也。况渼翁立论。为惩假真售伪同流合污之习者乎。此翁器局俊伟。言议磊落。学问门路之真正。当为并时群贤之冠冕。苟欲矫俗。舍斯集何由哉。幸益诵法申望。俯贶乾姜。为贱疾对證之剂。其为珍感。不翅神丹。亦愿学姜性之到老愈辣。用副故人特赠之至意也。
不知亲死之日者。用是月或丁或亥日举祭。恐非可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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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服当以曾子说小功不税。则是远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云者为正。郑康成亦云若限内闻丧则追全服。通典步熊,贺循皆同郑义。而惟王肃以但服残月。限满即止立论。而庾蔚之斥以求之人情。未为允惬。至谓无残月之制。是符曾子成训也。然则追后闻丧者。不拘服期之已过未过。追服其全服恐宜。
丧服不杖期条为众子注。众子者。长子之弟及妾子。敖继公曰士妻为妾子亦期。据此则嫡母之服妾子。一视众子已矣。妾子服嫡母如亲母。则嫡母安得不服妾子如己子乎。善乎退溪之言曰古人虽严于嫡庶。骨肉之恩则嫡庶无异。故不分差等。 国典亦壹遵古礼也。
答赵秉德(辛丑六月)
承谕以我之称誉人过度。反为其人之害。俾母蹈前习。所云其人。无乃贤者自道耶。抑别有所指耶。愚素性柔弱。善善长而恶恶短。每乐道人之善。乐成人之美。愿学大舜之隐恶扬善。虽被以方之欺。犹怀与人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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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子父在为本生母。当被发杖期。壹遵正室子。父在母丧之礼。以杂记主妾之丧则练。使其子主之之文。而知其然耳。杖故练。不杖则期而除服。岂有练不练之可论哉。小记又云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注妾子父在压屈也。此以同宫者而云尔。若异宫则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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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孟精义。后改名集义。集义序见载于朱子大全。而朱子遗书所载者秖名精义。与集义一书而二名也。集义序举九家而不及周氏。精义亦然。而论语或问兼举周氏。周氏似是周恭叔。而其说无从可见也。按年谱精义成于壬辰。而九家说犹有遗脱。既加补塞。又得毗陵周氏说。附于本章。仍改称精义曰要义。或问则实以二程及十家说辨论者。而弘治间刻或问时。不并刊要义。故追补之说。虽有或问所论。而本说不可考可恨。问考首编。揭黄仲昭小识。而亦载此说。容叔应据黄说而云然也。尤翁只据见行之精义。而并或问编成已矣。农岩赞周氏以敦厚易直。亦据或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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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为女君不杖期。肇自丧服。而家礼备要之所俱载。恐不可易也。传虽曰妾之事女君。如妇之事舅姑。此以服勤而云尔。未可以妇服舅姑之升三年。而亦为女君三年也。老洲尝云虽婢妾。既御于君。则当免贱而不为女君三年也。秖服不杖期。则被发非可议到也。被发本非古礼。子妇之为舅姑被发。尤为非礼。今不可猝改。而后有周公者出而制礼。则必去被发也审矣。
凡未行三年之丧者撤几筵。当限以主丧者之除服。则承重妾子。于其所生母撤灵。亦当以缌服除日为限。是为得礼之正。厚斋说心丧行馈奠以终三年者。出于情胜。恐不可从也。若有在室女应服三年者。则当为之再祭如古礼。无则秖当以缌服之尽。为撤灵之期已矣。情理虽甚缺然。亦无如之何矣。若不揆礼律。擅行三年之丧。则非礼家之所知也。
与赵秉德(壬寅南至)
贤者并与小成而断绝。则行藏已定矣。即所云忘形乎物我之表。纵志乎有无之上。不为山而自高。不为海而弥广者也。间与大隐丈商确座下向后关柝之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2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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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壬寅亚岁后三日)
无怨无恶。无誉无毁。稳过平生之云。不害为安身立命之义谛。而一此为准则几何不为和光混尘。贵无名者乎。乡人之善者好之。不善者恶之。斯为得好恶之正者。以故往哲取人于毁誉相参之中。若秖以无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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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妻祔者。男位居中。而左右祔焉者。世俗通例。而吕坤以两妇夹夫为亵。夫一位妇一位。左右既分。虽三五妇。当同一位。斯言恐为得礼。
答赵秉德(乙巳腊月)
俯示儿子诸纸。俾儿子读而听之。自不禁发一大笑也。愚七十年塞兑息影。与人无相干涉。垂死之年。不幸致玷儒选。受人嗤点。固已多矣。献议事又是不幸中不幸。致有沈书而殿之以通文。其所丑辱。罔有纪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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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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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秉德(己酉建阳日)
鹿门悟解绝伦。讲研名理。往往师心独造。其所论心。几与理无别。与渼湖书说能字。非不玲珑透彻。而终是过当。晚年论理者。不过初年所说能字之影而已。分明是认气为理。此翁于气之本然处。有实见得者。故一向从气上推理。却有摸象可据。遂认为一物。而守之甚固。若不知一物之中。自有正定不易之体。老洲扶植理字。其功当并称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也。盖理无为而气有为。理无迹而气有迹。理弱气强。理为气掩。故圣贤千言万语。只要理为气主。主理者儒者之学。主气者异端之教也。吾儒中务自得者。举不免主气。所以花潭之自得。不若退溪之依样也。
服祥祭之服。以示前丧有终。即因杂记有父之丧未没丧而母死。除父之服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丧服而云尔也。是为轻丧中重丧变除。当服白笠白布直领白带。行父祥无可疑者也。有以承重丧中行父之祥。与母丧中行父之丧不同。有压屈之义。不可服白衣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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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圣哲。受诬于流俗者。亦复何限。而至若霅桥漫录中说及渼湖者。非出于工诃。乃因传者之妄。承讹袭谬以致然耳。霅桥东州高士。非若叔孙武叔之毁仲尼也。愚亦曾有传闻之误。就质于近斋。近斋曰吾尝荐拜渼翁于永同衙次。而不见有是事。累言而不一言。吾则信服师说已矣。渼湖间世英豪也。言行之正大。学术之纯粹。非直历选并时。鲜与拟伦。畴敢肆其诬笔。点瑕于白璧哉。多见其不知量也。何必屑屑辨皙于后生少辈。有若辨诬然哉。
答赵秉德(己酉白露之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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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无服。心丧三年。是为不易之正理。而程子栗谷情义浅深之论。又不可已者也。当据檀弓吊服加麻。三月麻除。心丧三年为宜。其不能者。是为朋友麻。非师服云者。集考说固为守经。而心丧三年。是岂可责于夫夫者乎。必准三年。如勉斋之于朱子则得正。而否则如沙溪之于栗谷。尤庵之于沙溪。以期年为度。恐为得中也。名为三年。而不严于心丧。则未若减其期而尽其礼也。当迁就于情礼之间而处之。恐难局定也。若责秖见伊川面者。以服三年。则窃恐师生之名。从此绝矣。讵非可闷乎。盖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若颜曾之于孔子。虽服斩衰三年亦可。其成己之功。与君父并。其次各称其情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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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服记不曰朋友缌。而曰朋友麻者。非服缌也。只是加麻于吊服之上而已。故注云相为缌服之绖带。而处于五服之外。则非缌服可知也。既葬而除麻。非若更行心丧。如师服然也。朋友之墓。草宿不哭。以过期则不复哭也。引朋友期而为为师三年之證者。郑注看得甚正。而三年者心丧也。期者哭已矣。
答赵秉德(庚戌元月)
思传不住温绎否。道体至中庸。阐发显明。无复馀蕴。始言一理。即天命之性。中散为万事。即达道达德九经天道人道之属。无非天命之性。末复合为一理。即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即又天命之性矣。是为座下所雅言。无容提及。而窃不胜赞叹。聊复云尔。神灵二字。非所以言性。朱子亦尝云尔。而以虚灵不昧之灵。阴阳不测之神。属之形而上者。恐不辨道器之别也。神理固妙合无间。而讵可混而为一物乎。是出于不识心与气质之分而致然也。实见得心体之至神至灵。则自无多少说话。而已从塘屏诸贤。认心为气质。只唤做心以火脏已矣。亦不欲索言也。座下亦宜各尊所闻。何须切切于辨析乎。市南续集云云。亦出于手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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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朱子婚事。原书中此儿云者。安知非为第三儿耶。礼主循序。倒婚恐非当然。纵使拘于事势而致然。非为法于后世者也。曷可以大贤所行而苟从乎。
答赵秉德(壬子孟夏)
换鹅使君。近况安吉。亦能得乎上官。优优乎做邑否。闻千里馈粮。用供甘旨云。计应戛戛也。承示习奢已久。不能顿变。玆乃举俗所通患。非直为尊门之忧。且推远之地。尤难容力。而为子孙惜福。存乎崇俭。故曰俭德之恭也。计应以斯竟为有家模范。而窃恐良工之心独苦也。盛业之因忧患倚阁者。固为可闷。而奉八耋之亲。管百口之命者。若待了无事在。则恐无其日。随分施功。健天之以惟日不足。俾延斯文一脉。玆为所仰望耳。贱疾日添月㞃。上眩下痿。委身床笫。其不真做尸鬼者几希。常恐风烛奄及。不复见吾孺文而死。死固快活。而终于无闻。将赍恨于千古。是为所痛闷耳。愚虽靡足道。天地中间自在身也。蚊鼓之狂闹。簧舌之噂𠴲。何与于我哉。危喘凛凛。待尽晷刻者。曷可与金李两人争竞长短乎。所谓毁誉专出于爱憎。好恶何曾有定准哉。华阳老子三达俱尊。而犹不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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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东辛壬閒事。不幸与赵宋光宁之际相似。四大臣盖当馀干之任者。预建 储位。其忠则同。而特不克如绍熙之行礼耳。欲退閒之意。亦有 上教。参决非如传禅。而犹累日廷争不知止者。虽其胁持沮挠。罪在群凶。而廷请一事。终是过于虑患。故陶庵以玉署长。居在花田。而一不入参。此跋之所由作也。斯为建储义理筑底处。九京可作。四忠亦应莞尔而笑也。盖辛壬诬狱。虽出位如五人。皆当断以一忠字。微贱如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第 53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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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为祖服斩。即因天子诸侯父有废疾。不任国政。不任丧事而云尔。以故勉斋续通解。天子诸侯正统旁期图说。父有废疾。孙为祖后。亦斩衰三年。而后儒有云郑志虽专为天子诸侯而言。然臣庶之家。父有笃疾不能执丧。而子代父执祖父母丧者。宜均用此礼。尤翁南溪之所施于闵慎家变礼者也。帝王家事。不可为證。只宜以本服摄祀者。春翁说恐为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