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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 第 x 页
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卷三)
批详隽抄四
批详隽抄四
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 第 52H 页

审得李三弟等驱死进才一案。在兵丁擅离营伍。强掠居民。固其自取。然非受害之家所得擅杀者也。律以绞抵。诚法之平。但据督抚原行。并阅初招。俱称李六狗等驱死。况又尸藏六狗之猪栏。则六狗为首犯可知。后亦未有确證。姑坐罪于长年之三弟。不得已也。至四年十月。解赴省试(一作城)。宪台亲审。六狗受责之后。带回还监。即毙于原差叶文魁家。虽非狱毙。然死于刑杖。与死于囹圄一也。与律载解审中途。因而病故者。准其抵命之例。适相符合。况原招指为凶首。又不同于馀从可知。至于同驱之李五弟。又以旧年驳审。往返郡城。饥馁受病而殂。词内之李两狗。当日张惶远遁。五年无踪。生死未卜。是以一兵丁之死。而致李氏閤门灰飞烟灭。几无噍类。揆诸情法。即以六狗。准抵进才之命。尚觉法浮于律。未有于爰书不合之情也。引此而全三弟之馀生。抑亦宪台祝网之仁。况事久人亡。别无确据。止存知證李得顺。而得顺当时。亦未目击何人下手。即再使严讯经年。终为疑狱。不如早结重案之为得也。伏候宪裁。
解曰。营兵进才掠财民间。为诸李所杀也。受责。受刑杖也。还监。自宪省还于本狱也。(监囚也。)原差。押领之差使也。解审。自本县捉赴上司之审判也。抵命。偿命也。
刘时俊首从申详。 首死从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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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曰。取裙。被殴之后。取裙以易衣也。以抵。用偿命也。固已。谓但据初招。则事理固然也。发解。谓发遣也。合肥。上司所住也。(乡试发解。亦以发遣于京师。)投称。投牒之所诉也。原差。本县押去之吏校也。夺救。夺刀以救之也。(失颈二字。所以照失脚。)的已。谓的实也。惧累。怯于系囚也。展推。犹推诿也。
讯中證王成等云。王明升被继信,周易驱后。前至地名申家山。带酒负伤。卧倒在地。王成呼之。蹶然以起。口称殴伤。遂强前至姚继信家。取裙至后驱否。并未知见。以理推之。盖前当两人共殴之时。四手四足。丛混交加。明升去时。已负重伤。但一息尚存。酒力未散。故卧能强起。去能强来。又数里转至继信之家。则气竭酒消。不待加殴而毙。今云继信复驱。则周易不应袖手傍观。若云周易不在。则合本共店。出入必同。且移尸非一人之力。又何次曰(一作日)。抬尸至信门。而易复在其家。慌张自刎乎。激怒独驱之词。原系惧拷诬服。此可疑三也。初招既以继信拟抵。周易拟杖。后断周易出银二十两与继信。作狱食之资。朱票在卷可查也。此盖初审时。已知共驱情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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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曰。中證。中间之證人也。强前。谓明升力疾前往也。至后。谓至姚家以后也。合本共店。谓周,姚二人。合本钱。共设一店也。惧拷。怯于刑杖也。拟抵。拟以偿命也。帮贴。犹帮助也。累死。死于狱也。改徒。改之以徒配也。〇案此谳。字字明核。为民牧(牧民)者。宜熟玩之。
盛王赞斗杀审语。 三钱杀身。
审得魏和。乃魏显科之恩男。而魏奇。亦魏文衡之厮养也。旧年二月间。奇募市儿。为人搬运嫁奁。和以十岁幼子应。而奇则舆夫长。每名工钱五文。奇私其二。仅给三文。和之子失去寸纸之券。奇并吝此三文不偿。和屡索之。至五月十八日。遇诸涂。遂与奇斗。一朝之忿。势不并生。两人者。均轻七尺于五铢矣。乃奇强而和弱。和不量力。必欲胜之。已仆于地。犹支起相搏。解而复合者三。鸡肋不善辞拳。螳怒尚思张臂。所以必至一败捐躯而后已也。当场儿童。地保万目聚观。有曾三者。持和之网巾。报于其妻。和妻雷氏。亲往见其殴态舁归。次日。奇过其门。和犹向奇索裙被。此悻悻馀忿未消。此时和一线仅存。岂能再加手足。奇随散去。和即于玆夕亡矣。驱于十八日。而死于十九日。非受伤深重。何以迅速至此耶。初相青红遍体。细简分寸。成痕拳驱之外。无他器也。对殴之外。无馀人也。疑窦一空。抵法允合。而奇亦甘心引颈矣。愚哉。和不怨亡而怨负。奇不倖生而倖胜。俱死而无悔者。匹夫之勇。亦可恫也夫。
解曰。恩男。恩养之子。幼子。和之子也。舆夫长。吾东谓之担军牌头也。寸纸。吾东谓之尺文也。晋书云。刘伶醉。与俗人相忤。其人攘袂奋拳。伶徐曰。鸡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今云鸡肋。用此事也。螳臂。用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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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际可擅杀批词。 一刀砍贼。(无故夜入。)
看得姚才。开张歇店之穷氓。店中既招有客。则水火盗贼。不得不小心提(一作堤)防。时夜分。忽闻母妻房中。共喊有贼。才即持䥷缺(缺莝字)赶刀至内房。黑影内见有人。遂挥刀一斫。不数步而倒于地矣。灯至。知其为防兵李成龙也。但防兵。所以防地方盗贼之事。原守宿于店门之外。半夜掇门而进。直至女妇之房。公然裸体。并鞋不穿。如此行径。欲为盗耶。欲为奸耶。必居一于此矣。凡夜无故入人家。登时杀死者。无论此律。实字字相合。县拟以已就拘执而擅杀之律。不过谓人命至重。而杀死防兵之事更重。不敢竟从宽释也。至必欲以李氏生情。毋论防兵。亦不应奸人妻女。况氏与婆。同寝一炕。闻声同喊。又何据而指其为奸乎。又云。天冷讨火吃烟。夫取火吃烟。当必打门。必披衣。必拖鞋而入焉。有赤身跣足。掇板进其内房。讨火之理。若论伤痕。本厅亲检。咽喉右下斜长五寸。而左则无故。是横砍看伤。非仰睡而杀者。兵丁不能守法。自取其死。无可归咎于人也。
解曰。开张。犹排设也。䥷。莝刀也。李氏。姚才之妻也。本厅。谓本县也。非仰睡而杀者。必其苦主之招。谓成龙仰面而睡。被他刀砍。故今以手势。明其不然也。
(此下六条。系余象斗。所辑公案文。亦雅驯故录之。)
孙知县杀妻审语。 愤死图赖。
繁昌县张简。状告为杀命埋冤事。父存。嫁妹云玉。厚奁百金。配与兽亲(愤骂语。)计生为妻。岂恶(岂料彼恶人。)不务生理。酗酒宿娼。孤妹终身仰望。反嗔苦谏。活活打死。夫杀妻命。纲常坠地。兄痛妹冤。情惨昏天。上告。〇计生诉曰。状告为劈冤事。(辨析此冤状。)身妻病。故岳母面殓无异。(妻母躬行。小殓无他异事。)岂奸舅张简。(岂料奸舅也。官话以妻之兄弟为舅。)捏告打死。见身殓明。复催检尸。视人命为奇货。倚妹尸若孤注。(义见上。)不顾有伤天和。惟知肆奸贾祸。乞各取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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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得云玉系计生之妻。而张简。乃云玉之亲兄也。计生酗酒宿娼。嗔妻谏阻。以结发而反目。固伦教中罪人乎。但云玉。以夫不才。有孤终身仰望。愤惋而死耳。若必曰捶楚而毙。夫谁指之。张简恐妹冤亡。构讼计生。殊不知计生虽有宿娼之为。必无杀妇之理。张简究嫁奁则可。必欲检尸正法则不可也。不然。向也朱陈。今也秦越。徒令人嗤笑矣。
解曰。夫谁指之。谓无證保也。究嫁奁。谓追讨其奁具也。〇案甲曰打死。乙曰病死。亦无邻保證明其诬告。而硬云计生无杀妇之理。将云天下无杀妻之狱乎。张也首言厚奁。已见贪心。隐映有伤风俗。印官反云。嫁奁宜究。非龌龊语乎。咄哉。
丁知县讼兄审语。 病死图赖。
德化县倪达状造(一作告)为累死人命事。阎王大户吴魁。(愤骂为鬼卒。)与兄争界。(与倪进争田界。)咬恨半年。(咬含也。)陡今(忽于今)自砍杉木。安赃黑陷。(藏物于隐处。)喝令虎仆。(威喝其豪奴。)捆缚兄。(缚倪进。)至伊家幽系土牢。(土窨中。)木镇绝食。(以木拘絷之。)担(一作捏)诬呈县。屈受非刑。(受非理之刑。)生生累死。(生生无病而系累死狱。)极大冤枉。白昼暗天。哀哀上告。〇吴魁诉曰。状诉为究盗烛冤事惯贼。(手滑贼。)倪进盗砍坟树。(吴氏之墓木。)凭里获赃。(囚里中执赃。)告县拘审。(囚而查。)发监贿保。(拨其监禁而赂保守之人。)领出逾月。(受放出已久。)喉风暴死。与贫无干。(讼者自称曰贫。)刁棍倪达。(刁恶可棍之人。)飘诬累死。(忽诬以狱死。)耸台架骗。(耸动台听架虚骗诈。)不思伊兄在家病故。并非在狱身亡。细审细查。何为累死。乞怜杜祸安民。(乞防患。)上诉。
审得倪进盗砍吴魁坟树赃出后园。彰彰然经里邻之目睫者。县拘赴审系监。越信宿而歇家领出。逾月病喉疯。食不下咽。大命遂终。天乎人也何尤。倪达因兄身死。遂执为辞。冤称累死人命。殊不知本县收监。非私牢也。二日而旋释放。非滞狱也。何为累死。然则讼人命者。固不若讼贼情者之为真哉。但进既死矣。罪无他及。魁虽遭讼。实系无辜(一作故)。止倪达未合妄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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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推官杀弟判语。 残弟灭侄。
铜陵县周孟桂状告为奸杀大冤事。恶弟孟槐。禽犊邪行。淫乱房帏。调奸侄妇至稔。(恶既稔。)恐侄寿春闯知。乘伊染疾。串通医人李志洪毒死少年冤毙。闻者心酸。骨肉相残。天理灭绝。泣恳法究。存殁感恩。上告。〇其寿春。明系孟桂毒死。反架罪于孟槐。故族长周鼎等。会通族十八人。明首出曰。(自首也。)连佥状首为辨冤正法事。族蠹孟桂。(宗族之大蠹。)兄弟寇仇。操戈入室。先年。与幼弟孟格。争财不和。密谋毒死。今又虎吞幼产。药死格子寿春。反陷孟槐抵罪。夫孟槐极抚其孤。安有杀孤之理。孟桂既杀其父。必有杀子之心。三代两父子。俱各埋冤。一族百妇男。谁不嚼口。(犹切齿。)况今田地悉归伊籍。家产尽入伊囊。恳分淑慝。扶善锄强。连名上首。
判云周孟桂与幼弟孟格争财。骨肉冰炭。用药毒死。为谋诡秘。室人第疑之而已。今又毒杀格子寿春。则谋端败露矣。反捏季弟孟槐。与寿春妻通奸。串医李志洪药死。此笼络合家。一举而两利之计也。既又造计。嘱男曰(一作日)勋。继裹毒丸。复害寿春子中秋。揣其意。盖欲剪草除根耳。幸中秋弗食。误中其婢。此天意攸存。不绝苦人之后也。夫孟桂既毒父矣。胡为而又杀其子。杀子甚矣。又胡为而欲害其孙。据此残忍。非惟人道所无。虽螫蛇猛兽。亦未有如此之烈者也。拟以大辟。安所辞哉。其子日勋。仍以同谋律取供。
解曰。苦人。谓枉死之人也。〇案孟桂残其弟三世。又误杀一婢。诬告一弟。乃以一命偿四命。其子日勋。止用次律。此非法例也。(杀一家三人者。凌迟处死。)
范县令杀嫂批语。 贞妇逼嫁。
南城县胡源状告为惨杀女命事。女婿病故。坟土未乾。女誓守志不嫁。强盗叔公习十一。(叔公谓夫弟。)侥图苟利。(侥倖也。)串诱禽犊公姑。(串诱犹怂恿。)强除故婿灵位。威逼改嫁。日不加飧。夜不授被。女遭磨灭。荼苦莫茹。泪剪云鬟。绣帛寄怨。闭门自缢。惨死。纲常大变。闻者心寒。号天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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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曰。无藉。犹无赖也。
冯知县佃户审语。 争水杀妇。
崇仁县吴盖状告为号究妻命事。凶恶金汉。霸截水利。身偏被殴。(身自称。)妻林氏情急奔救。遭凶混打。破脑重伤。抬回气绝。(舁归也。)陈奇等见證。妻遭横死。叩法检填。负冤上告。〇金汉诉曰。状诉为冤诬事。二十日。身与吴盖争水。遭殴懵地。(恍忽也。)李佐劝證。(李佐其私人。)并无妇女在傍。次早称妻被身打死。统集弟侄。破屋刬财。谎词耸告。痛思田争水利。隔家二里有有(衍字)馀。恶妻瞽病。(谓吴妻。)不移户外半步。岂能飞石入房。打死病妇。非杀妻图诈。必病危加功。乞究根因。超拔(乞救拔。)上诉。〇冯侯两阅其状。将二犯拘到。亲去检验。林氏破脑重伤。是的理合偿命。金汉钱贿承行。故不进卷。(不纳承认之文。)故缓覆审。欲待冯侯已升。(升迁也。)又图翻案。〇吴盖乃再催归结曰。状催为恳。供归结事。爷政廉明。万民瞻仰。凶恶金汉。打死身妻。告蒙检明。致命重伤。将经一月。未蒙覆审。或招豪钱。(或恐掾佐句引彼钱。)广大日久。不无奸生天台。(指县令。)指日乔迁。穷民卧辙不及。乞赐速供。免陷奸计。催告。
审云林氏以夫争水。而与人厮驱。奔出号冤。亦妇人女子常态耳。金汉胡逞凶之甚。毙此妇于棍石乎。吴佩以婶身死。统族二十馀人。蜂拥上金汉之门。破屋刬财。此亦妄举也。盖杀人偿命。罪固重于泰山。而刬财之律。亦未可藐如鸿毛者。金汉合就大辟。吴佩依律取供。
解曰。吴佩。即吴盖之侄也。叔母曰婶。
夏知县土豪审语。 索债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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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云沈机以万金土豪。所为不轨。今因磊债叠利。殴死陈仲升。乃反以仲升夤夜入室。指贼打死。此小人文过饰非之辞也。但人心不昧。乡有公评。约党里地。俱称白昼打死。白昼岂行窃之时乎。人命重情。合拟大辟抵罪。
解曰。约党里地。约正,党正,里保,地保之等也。
(此下四条。系余象斗小说。颇不雅驯。唯其差拘审核之法。可考故录之。)
杨清艄工批语。 片言折狱。
广东潮州府偈阳县。有赵信者。与周义相友善。邀同往南京买布。先一日。讨定张潮艄公船只。约次日黎明船上会。至期。赵信先到船。张潮见时尚四更。路无人踪。渐将船撑向深处去。推赵信落水死。再移船近岸。依然假睡。黎明。周义至。叫艄公。张潮方起。等至早饭。边不见赵信来。周义乃令艄公催赶。张潮到信家。叫三娘子。半晌方出开门。盖因早起造饭。夫去复睡故反起迟。潮因问信妻孙氏曰。汝三官昨约周官人来船。今周官人等候已久。三官缘何不来。孙氏惊曰。三官离门甚早。安得未到船。潮回报周义。亦回去与孙氏家。四处遍寻。三日无踪。义思信与我约。同买卖。人所共知。今不见下落。恐人归罪于我。因往县去首明。〇其状云。呈状人周义。年甲在籍。为恳究人命事。因义与赵信。旧相结交。各带本银一百馀两。将往南京买布。约定今月初二日船上会行。至期。不见信踪。信妻孙氏。又称信已带银早行。迄今杳然无迹。恳台为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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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批曰。敲门便叫三娘子。定知房内无丈夫。
只此二句话。察出是艄公所谋。再发送巡按覆审。时陈察院方巡潮州府。取孙氏一干人犯来问。俱称孙氏谋杀亲夫是的。孙氏只说前生欠夫命。今生死还佗。陈院单取艄公张潮上。问曰。周义命汝去催赵信。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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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审得张潮谋害商贾。埋没货财。闯见赵信怀资。欲往南京买布。孤客月中来。一篙撑载菰蒲去。四顾人声静。双拳推落碧潭中。自幸夜无人知。岂思天有可畏。至周义为友陈告。暨孙氏代夫證冤。汝反巧言如簧。贻祸孙氏。既害人夫于深渊。又陷人妻于死地。水手供招。明是同谋自首。秋季处决。断拟害命谋财。其邻佑赵质等證据有枉。各拟不应。更知县朱一明。断事不明。即宜罢职。
(象斗按。艄公去叫三娘子。不叫三官。人此句话人皆忽略。杨评事。因此参出。遂雪此冤。以此见官府审状。不惟在关系处穷究。尤当于人所忽略。彼弥缝所不及处参之。最可得其真情也。)
苏按院淫僧决词。 壁书发奸。
景泰间。德郡一妓李秀奴。有娇态善琵琶。常于月夜弹唱。听者无不动情。郡中恶少年。争宿焉。郡之西。有灵隐寺。寺有僧名了然。素闻其名。一日见之。顿起欲火。归即刺字于壁曰。但愿生从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缘此佛事不理。迷恋不休。适其结契兄弟号赤虎儿者来见。了然告以故。因出数十馀金。嘱为之指引。虎儿许诺。将银递与秀奴。秀奴接银曰。万一事泄。不惟奴家含羞。那和尚罪将安逭。我有计。假称身子有病。不能接客。俟更阑。潜入寺宿。如此。方可掩人耳目。赤虎儿回话。了然甚喜如是。暮入朝出。人无知者。后了然衣钵荡尽。秀奴绝之。了然愤怒。思欲齑粉。乃揭银一两。托赤虎儿。送与秀奴。再求一宿。秀奴接银。悄悄同赤虎儿。潜入寺中。与了然宿歇。虽有云情雨意。徒勉强相应。了然终不满意。是夜四鼓。送至西市中街。了然怒气冲心。将秀奴一击而死。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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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以踏莎行词曰。这个秃(一作秀)奴。修行忒煞。云山顶上持斋戒。一从迷恋玉楼人。鹑衣百结浑无奈。毒手伤人。花容粉碎。空空色色今何在。壁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
按此本东坡所决。(见上篇。)踏莎行明。亦东坡所缺(缺作字)。(见尧山堂记。)
余象斗演作小说。以为景泰间事。非其实矣。
张 淳杀淫判词。 三鬼吓诈。
湖广郧阳府孝感县。有秀才许献忠。年方十八。对门一屠户萧辅汉。有女名淑玉。年十七。每在楼上绣花。时见许生行过。两下相看。各有相爱。生以言挑之。女即首肯。其夜许生以楼梯上去。与女情交。鸡鸣生欲下楼。约次夜又来。女曰。倚梯不便。我已备员木在楼枋。真(一作员)木如辘轳。 将白布一疋。半挂员木。半垂楼下。汝次夜。只揽白布。我在上。吊扯上来。如此往来半年。邻舍颇觉。只萧屠户不知。一夜许生。为朋友饮酒。夜深未来。有和尚明修。夜间叫街。见楼垂白布到地。思偷其布。乍住木鱼。寂然过去。手揽白布。只见楼上。有人吊扯上去。此僧心下。谅必是养汉婆娘。(行娼者。)任他吊上去。果见一女子。僧曰小僧与娘子有缘。今日肯舍我宿。淑玉曰。我怎肯失身。我宁将簪一根舍尔。尔快下楼去。僧即强去搂抱求欢。女怒甚高声叫曰有贼。那时父母睡熟。僧恐人觉。即拔刀将女子杀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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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 第 58H 页

本职审得生员许献忠。青年未婚。邻女萧淑玉。在室未嫁。两少相宜。一心合契。方期结缘乎百年。不意变生于一旦。凶恶僧明修。谋而未遂。既使铜(一作钢)刀。淫而复贪。剥去簪珥。伤哉。淑玉死不更夫。献忠誓不再娶。今拟僧偿命。庶雪节妇之冤。留许前程。少奖义夫之槩。未敢擅便。伏候断裁。
韩学道批曰。僧明修行奸不遂。又致杀人。谋去其财。决不待时。许献忠犯奸。本有亏行。止但义不改娶。亦有可取。萧淑玉室女犯奸。人以为非良。不知由许生牵引之故。彼雏幼之年。失于不知礼法耳。至后坚抗淫僧。宁杀身而不屈。其贞烈昭昭。乃见真情。何忝于献忠之正妻乎。依拟此缴。
刘通海杀妻判词。 三人强奸。
云南临安府通海县民支弘度。娶妻经正姑。弘度尝问妻曰。倘有人调戏尔。亦肯从否。(调戏谓诱淫。)妻曰。吾必正言斥骂之。弘度曰。倘有人持刀来强奸。不从便杀则何如。妻曰。吾任从他杀。决不受辱。弘度曰。倘有几人来拿住成事不由尔不肯。(谓劫奸。)却如何对他。(对敌也。)妻曰。吾见人多。必先自刎。弘度不信。过数日。故令一人来戏其妻。果被正姑骂去。再过月馀。弘度谓知友干谟,应睿,莫誉。(三个人姓名。)曰拙荆常自誇贞烈。倘有人强奸。他必死。不肯从。尔三人为我试之。干谟等皆轻狂狼子。果依弘度之言。突入房去。谟睿二人。各执住左右手。莫誉尤是轻薄。乃解脱其下身衣裙。干谟,应睿。遂放手站开。(站休也。)正姑两手得脱。即挥起刀来。杀了莫誉。于是谟,睿二人走去。正姑恐杀人有祸。又性暴怒。不忍其耻。遂一刀自刎而死。干谟驰告弘度。〇此时弘度方悔自错。又恐己妻外家。(妻家曰外家。)及莫誉父母。必有后话。乃先去呈明曰。呈为强奸杀命事。淫恶莫誉。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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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审得支弘度。狐疑成性。猜忌立心。见妻一生。自许贞节。命友三人。用试真心。睿谟牵制其手足。莫誉剥脱其衣裳。睿谟先出避嫌。经氏持刀歼恶。先斩莫誉。再刎自身。身不染尘。理合旌奖。莫誉先逞颠狂。一朝之死自取。应干谬承主使。三载之徒宜加。弘度陷友于凶诛。误妻于枉死。合正大辟之诛。用作多疑之戒。(将此案申详代巡。即依拟批下。将支弘度秋季处决。又行奖经氏。赐其扁曰。表扬贞烈。人皆快之。)
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卷三)
批详隽抄五(此下九条。亦余象斗小说。荒诞不中。抄录特以告诉之状。招认之供。其式例可考。斯亦存之。唯删其浮蔓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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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大同府朔州。有民尤广廉。性多狐疑。残忍猜忌。娶妻施巧姝。性情活泼。言语轻快。广廉遂疑。妻与外人有私交。持此疑心在内。后见妻一言一动。更生猜度云。此言辞。似有情弊。此情状似有掩饰。又故推托出外。在背地藏身。欲捕其奸夫。并不见有来往。疑端百出。而妻以无心堤防。全不知夫之疑己。然积疑成妒。积妒成仇。一日思杀其妻曰。今日但有人到我家。便将来与妻同杀。等近天晚。(等待也。)并无一人来家。发起暴性。持刀直入房中。望妻而杀。妻曰尔平空杀我何为。(平空言无故。)以手抵之。砍断其手。(砍音坎斫也。)再一刀从项上砍死。乃收拾行李。将门掩闭。夤夜逃走。〇次日邻居。见广廉大门至午不开。有三四人进去看。见杀死施氏在地。又砍断其手。众人大惊。即协同地方。(吾东之面任。)赴县呈曰。连佥呈为杀妻事。地方尤广廉娶妻施氏。年来无异。(无别事。)今月二十夜。不知何故。将妻杀死。夤夜逃去。(夤因也。)切见关系人命。众等恐累理。合呈明检验收贮。立案照提。须至呈者。〇知州谭经曰。逃人命者。必出关外。命公差姜婉,袁镕。往北路去。拿二人行了。三日在关下宿。见一店主。黄五与个后生争店钱。黄五曰。尔与小娘子两个人。怎么还一个人店钱。后生曰。我只一人。那有小娘子。黄五曰。昨晚与尔同来同宿。今日饭后先行。何故躲得过。后生曰。尔明是索骗我店钱。悬空说这鬼话。二人争辩。要打起来。姜婉私对袁镕曰。此人莫不是尤广廉也。其小娘子。是他处(一作妻)的冤魂乎。取出铁鍊来扣住曰。本州老爷。正要拿尔。尔杀死妻子。冤魂跟来。要走何去。广廉软作一块。黄五亦自惊曰。真个见鬼。锁拿广廉到州。审问一槩招承。说他疑妻与人有奸。无故杀之。
判曰。审得尤广廉。性实狐疑。心多狼毒。其妻互答。祗属戏言。遂信外交。深怀嫉妒。点玉上之蝇。载车中之鬼。一刀先截手腕。再劈仍断咽喉。怨气摩天。虽终天而罔极。冤魂惨地。每触地而追随。虽暮夜潜逋。将图漏网。乃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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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判词。纯用四六骈体。然诸名家。又多不必然者。
洪巡按妻狱判词。 鬼告酒艎。
张英山西人。为陜西(陕西)巡按。夫人莫氏在家。常与侍婢爱莲。同游华严寺。广东有一珠客丘继修。寓居在寺。见莫氏绝美。心贪爱之。次日乃妆作卖婆。带上好珍珠。送在张宅去卖。莫氏买了几两。丘卖婆讲话久坐。不出近晚。莫夫人曰。天色将晚。尔可去矣。丘卖婆乃去。出到门首。复回来曰。歇店去此尚远。妾一孤身。妇人手持许多珍珠。恐遇强人不便。在夫人家借宿一宵。明日早去。莫氏允之。令与爱莲在下床睡。一更后。丘卖婆。遂到莫夫人床上去。求奸谓之曰。我是广东珠客。见夫人美貌。故假妆卖婆借宿。今日之事。乃前生宿缘也。莫夫人以夫去久。心亦喜此。遂与交欢。自此以后。时月往来。与之奸宿。惟爱莲知之。〇过半载后。张英升知府来家。接家眷。同赴任。一日昼寝。见床顶上。有一块唾乾。问夫人曰。此床曾与谁人睡。夫人曰。我床安有他人睡。张英曰。何床顶上有唾乾。夫人曰。是我自唾乾(一作的)。张英曰。只有男子唾可自下而上。妇人安能唾得高。我且(一作具)与尔同此睡著。仰吐以试之。张英的吐。得上去。夫人的吐不上去。张英再三恳问。终不肯言。乃呼婢爱莲。往水阁上去问之曰。有何人在夫人床上睡。尔必知之。爱莲被夫人所嘱。答曰。没有。张英曰。有刀在此。尔说则罪在夫人。不说则杀了尔。去在池中。爱莲吃惊。乃曰。有个卖婆。这半年内常在我家。来与夫人同宿。即是华严寺中卖珠客人。假妆卖婆。惟我得知。佗人皆不知也。张英听知。便思害死其妻。又恐爱莲后有露言。乃推入池中浸死。以灭其口。〇本夜张英睡。至二更谓妻曰。我睡不着。要想些酒吃。莫氏曰。如此。便叫丫头去热来。张英曰。半夜叫佗热酒也。被奴婢所议。尔自去大艎中。(木罂也。)取些新红酒来。我只爱冷吃。莫氏信之而起。张英潜蹑其后。见莫氏以杌子衬脚。(橙子也。)向艎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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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审得丘继修。贩珠贾客。萧寺寓居。色胆如天。敢犯国家之命妇。狂心若醉。妄希相府之好逑。张英察床顶之唾迹。爱莲诉被底之隐情。翻思灭丑。推落侍婢于池中。更欲诛奸。断送夫人于酒底。丫鬟沦没。足为胆寒。淫妇风流。真成骨醉。故移柩而入寺。自开棺以赖人。彼有奸淫。自足致死。诬之盗贼。岂有加刑。莫氏私通。不正家岂能正国。爱莲屈死。罔恤幼岂能恤民。须后请裁。暂停赴任。(是秋将继修斩首。劾官首劾张英之事。治家不严有玷官箴。罢职不叙。)
舒推府僧狱判词。 风吹休字。
北京大名府资福寺。有一僧海昙。往乡中(一作下)取苗租。其佃人潘存。正与海昙角口。昙发性。将存正痛打。呕血而死。存正之兄存中。赴方代巡处陈告。〇告状人潘存中。告为人命事。痛弟存正。乡农善儒。冤遭凶恶僧海昙。十月十一日来家取租。怒正供馔不丰。因致角口。昙力大能拳。将正乱打。即时呕血。十三日身死。邻里周才等可證。乞委廉检验。诛恶偿命。生死含恩。哀告方代。巡批曰。仰该府刑馆。详问解报。〇僧海昙亦去诉曰。诉状人僧海昙。年籍在牒。诉为图赖事。贫僧孤零。守法本分。因佃潘存正。积欠苗租。十月十一日。往家取理。正在病危。并未出见。岂恶(谓岂料凶恶如此。)潘存中欺僧善弱。(侮僧之慈善孤弱。)骂逐寺门。今存正病故。与僧何干。反行图赖。悬捏人命。乞吊验有无伤害。泾渭得分。仍乞追苗租。寺门有主。叩诉方代。巡批曰。该府刑馆并问。〇时舒润为大名府理刑蒙代巡。缺(缺初批此状来问甚是处。心思审出真情。以求知于代巡)见他有能。(要现能。)人犯拘齐日即发牌去。检验时。原告潘存中被告僧海昙。干證周才排年胡卿等。都到尸场候审。及命仵作等撞开棺木。取尸检验。只是一空棺。并无尸身。〇潘存中云。小的弟郎存正。被僧海昙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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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审得僧海昙。未明五蕴。肯灭三嗔。索佃户之租。何须骂詈。嫌饮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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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曰。五蕴者。般若心经。注云质碍。曰色。苦乐曰受。缘虑曰想。迁流曰行。分别曰识。五者。皆能盖覆真性。封蔀妙明。三嗔者。释典云。一非理嗔。二顺理嗔。三争讼嗔。
郭子章劫杀判词。 义猴报主。
建宁府花子陈野弄猴抄化。(行乞也。)积银四两在水西。徐元店内秤。有轿夫徐起瞧见。跟至水西尾僻处。将陈花子打死。去尸于山径树丛中。猴跳于山。起搜银回讫。并无人见。越二日。庞军门升官。过建宁城内。大小文武官员。轿四十馀乘。络绎往水西去迎时。有推官郭子章号青猬(一作螺)。系江西泰和人。辛未科进士。居官清正。才高识敏。屡辨疑狱。案无积牍。故建宁属下。皆称为郭白日。此时亦往水西去。忽一猴从山而下。四顾瞻视。见郭公过。时去扯住轿杠。侍从以荆条打之。死挟不放。郭曰。我令二公差。跟尔去。猴即放轿上山。二公差跟去。见一死尸。回报曰。此猴引至山路边树丛中。有人谋死一尸身。郭曰。果有此冤事。猴又来到。郭密嘱二公差曰。汝二人在此。借一小幔轿。将猴锁住。密抬入衙去。喂养勿使外人知之。亦勿说出见尸事。汝若漏泄。各打三十板。后数日。郭公谓同僚曰。衙中有一把旧交椅。积有灰尘。我用(一作有)鸡毛帚柄。打去尘。椅能言曰。勿打我。但问甚事。我问之曰。我当做到甚么官止。椅曰。官至礼部侍郎。我又问曰。我某年死。椅不答。又打之。椅曰。我言福不言祸。言生不言死。言人善不言人恶。我又问曰。我子几何。椅曰。五子。三登科。此物真奇怪也。后十三日。有好事者。联群结党。入府衙看。椅言人声。闹于私衙。郭公嘱家僮曰。少顷百姓来看打椅。若见人填满府堂。可密放此猴。在我身傍来。郭即升堂。令皂隶置猴肩上。于堂上下左右廊周行一匝。猴只四顾审视。至大门边。一人低腰俯首躲在人丛后。猴见一跳过去。将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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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徐起奔走小徒。厮仆下贱。见陈野露财店内。遂起狼贪。操凶器。水西途中。辄行狙击。不思乞丐之银。丝毫积累。得之抑何艰。乃敢利人之有。害命攫金。暋焉而不畏。是可忍则孰不可忍。此而为。将无所不为。若非畜物知恩。谁挟轿而诉枉。亦是天道有眼。托打椅而得凶。谋财而见其赃。害命而得其实。断之以死。谁曰不宜。
曹立规劫杀判词。 灵蛛告凶。
山东兖州府钜野县。有民郑鸣华。家资殷富。止生一子。名曰一桂。美丰姿。未娶。年至十八。其对门杜预修家。有女名季兰。性淑有貌。亦延至十八岁。未曾适人。郑一桂蓦见其貌。千方百计。得与通情。季兰每夜潜开猪门。引一桂入宿。又经半载。两家父母。颇知之。季兰后母茅氏。在家搅闹。以后关防甚密。然季兰心向一桂。怎能防得。一日。茅氏往外家去。其夜一桂复往。季兰曰。我与尔相通半载。已怀三月孕矣。尔若遣人来议婚。谅我父亦肯。纵有佗人肯娶我者。妾既事君。决不改节。郑一桂欣然领诺。一夜叙情。绸缪云雨。到五更。早季兰仍送。一桂从猪门钻出。适有屠户萧声早起宰猪。见之。密从猪门挨入去。见季兰在偏门边倚立。向前逼之求欢。季兰曰。尔何人。敢这等胆大。萧声曰尔养得一桂。独养不得我。季兰哄之曰。彼要娶我。故私来先议。若佗不娶。则后日从尔无妨。即抽身走入房去。锁住门。萧声只得走出。心中热躁。自思曰。彼恋一桂怎肯从我。不如明日杀了一桂。使佗绝望。必得到手。次日一桂。又往季兰家去。行到猪门边。被萧声突出杀之。并无人见。次早郑鸣华。见子被杀。不胜痛伤。只疑是杜预修所杀。遂赴县。〇告曰。状告为仇杀事。棍恶杜预修。因揭借不允。(谓借财不施。)致怀私忿。故将女季兰。诱男一桂入室成奸。逼勒银两。丑谋不遂。凶刀杀死。切思陷人成奸。挟仇杀命。伊女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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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曰。审得郑一桂系季兰之情夫。杜季兰乃一桂之表子。往来半载。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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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应荣劫杀判词。 失帽得尸。
蔡应荣弘治间进士。年十九岁。初任陜西(陕西)临洮府河洲县知县。发奸摘伏。明断如神。一日坐晚堂。忽然风起烛灭。头上失了纱帽。疑是手下人侮弄佗。及问左右。相顾惊愕。不知所对。乃限在衙人役三日内。要跟寻此纱帽下落。如不寻着。各加责罚。次日公差魏忠出北门去。句摄犯人。才离城二里。地方大坪路旁梨树下。有一纱帽。即检回报知。蔡公即命魏忠引路。亲抬轿去看。令左右掘开梨树下。见有一死尸。颈上伤一刀痕。蔡公即时。拿得梨树左边地主陶镕,邹七。右边地主梅茂,梅芳四人。到官审问。陶镕等曰。小的俱良善百姓。那敢谋人。况自己园地。日夕往来。若有亏心事。岂敢埋冤魂。(亏心犹歉意。)皆叫屈不肯认。其夜蔡公密召曾启,魏忠等十六人来。嘱付曰。我给汝等四面白牌。明早一开城门。尔分作四门出。各执一面牌。于离城三里外等候。但有出城者。都要拿来。次日午后。又命在衙皀快。各领几名。各背地索佗银。许私下放佗。如有肯出银者。即来禀。与我知时。各皀快。都依命。赚索银两。曾启亦领得五人内。有开店人丘通。肯出银五钱。求私放佗。曾启留佗晚饭。即先来报蔡公。令二公差拿住曰。蔡爷正恐尔走。及锁来见。蔡公已坐堂久候。灯火明亮。刑具安排。人声悄静。好似阎王殿一般。蔡公喝曰。尔谋死人。埋在梨树下。我已体访得实。尔今夜何故反思逃走。好从头招来。免受拷打。丘通只得从实。供出曰。前月初十。有一孤客带银三十两在店。借宿不合。将佗谋死。夤夜将尸埋梨树下。其银埋在房里床脚下。委的是实。蔡公令公差。押丘通去。取银三十两。拟丘通以谋财害命之罪。
申按院曰。审得丘通招。商作活开店营生。前月初十近晚。远客一人独来。见其金多。遂有朵颐之态。欺其身独。(孤单也。)辄行害命之谋。肆恶夜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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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宗禹劫杀判词。 买瓜得尸。
乐宗禹浙江处州府龙泉人。登成化丙戌进士。历官至徽州府知府。公平廉察。远近咸服。一日公子病笃。思食西瓜。即令公差黄德去买。德直往水北桥去。会有周继生者。挑一担瓜来。黄德见担内一瓜。大如桶。青如玉。世间异物。瓜中之王。将五分银买入衙去。乐爷见那瓜生得。异常熟视之。觉有啾唧之声。心疑其怪。即叫黄德。去都挑入衙来。乐太府问曰。尔瓜如何这等大。这等精采。继生应曰。瓜园递年出一瓜王。这个还未大。园内尤有一个更大些。乐爷即叫轿夫。抬往瓜园。果见瓜大异常。觉那瓜有鼓舞之状。心益疑之。即叫差人黄德,李二掘下去。看有何物。二人掘下二三尺。见一死尸。头脑一刀痕。心窝刺一刀。面上腥红。而尸不朽。乐太府即叫差人。将继生锁住带入衙来。喝曰。尔敢谋杀此人。该得何罪。好好招来。继生被打被夹。只叫冤屈。死不肯招。乐府曰。既不肯认也。罢也罢。府内城隍。为一府之灵。我和(一作知)尔去。打城隍若是圣筶。即是尔谋死。若是阴筶阳筶。与尔无干。去到城隍内焚香。祷祝随掷一筶。却是阳筶。又筶还分作八字。乐府自觉这筶。分作八字。莫非杨八谋死。信空说尔。边有人叫杨八否。继生应曰。邻园瓜。即杨八的。乐府即差人去拿杨八。杨八心亏。魂不附体。一时拿到。乐太府曰。尔好胆大。瓜园死尸。是尔杀死。杀人者死。何说之辞。好好招来。杨八只得实招曰。去年八月十五日。湖广贩枣客人张仲兴。在我家歇。我见佗皮箱有银。将酒灌醉。半夜三更。一刀刺入心窝。只叫一声而死。遂抬在继生园内去埋。乐府问得明白。一面写文书。申上司两院。
判曰。审得杨八谋死湖广客人张仲兴。谋财害命事。天之生物。惟人为贵。律之所设。人命为先。痛此客人。奔走江湖。何期死于非命狠哉。杨八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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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德祥劫杀判词。 听鸟得尸。
南京太平府董知府盛。同知钟通。判同推官项德祥。在庆元寺讲乡约。有一鸟皎身黄尾。飞立寺檐上。声声只叫好好好。董太府以下。咸云吉祥。项推官曰。诸公祗闻其声。不察其衷。钟通判曰。老丈非公冶长之识鸟音。何以知鸟之衷情。项推官曰。此鸟虽连声叫好。然其音悽惨。董太府三位复静听之。其音果悲哀惨切。项推官因立而祝鸟曰。我命赵豹,苏盖二公差。跟尔前去。有甚冤情。领佗拿来。其鸟遂飞去。赵豹二人跟之高处。望见鸟在三宝殿左边僧寺中。立少顷。飞下僧舍外一矮屋去。不复飞起。赵豹下寻。乃是东厕。并不见鸟踪影。二人回报。项推官即命左右于东厕中掘开。掘及三尺。取出一妇人。绿衫黄裙。傍有个四五岁的儿子。颈上俱伤刀痕。项公问三宝殿左边僧舍。是谁所居。住持答曰。是晴云禅房。即拿晴云到。问曰。尔连杀子母二命。埋于厕中。有何缘故。晴云抵赖。将来夹起。(夹者。左右挟棍也。吾东谓之周牢。)又不肯认。乃拿晴云左右房二僧来问。亦互相掩饰。不肯吐实。项推官喝令夹起。二僧曰。前月有寡妇马氏。抱一儿子来寺许愿。晴云顿起淫心。哄入禅房。要行强奸。寡妇不从。先杀其子。又杀寡妇。私埋东厕。并不干我二人之事。晴云见二僧證出真情。不能掩饰。只得认曰。我一人害了二命。冤债当还。项推官。即放了二僧。拟晴云枭首。
判曰。审得僧晴云。幸嫠妇之来寺。顿起奸心。入禅室而行强。浑忘佛戒。痛马氏能励冰操。恨妖秃横加霜刃。此而可忍。孰不可忍。香魂殡厕中而不染逝。魄化禽鸟以鸣冤。切切情悲。抱惨死之恨。哀哀叫好。含不白之冤。念玆列妇之魂。可逭凶僧之杀。宜正典刑。用惩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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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青州府。有一客商张恩。带银百馀两往北京。行了半月。路遇马夫名李立。前来叫声曰。客官要雇马否。张恩遂雇马。前行未及二里。见一童子手执一鸦。悲哀可怜。张恩遂买之。旋即放生。李立见其包中。有碎银十馀片。有鏪银二三锭。(鏪串也。)遂生心曰。银包里(一作裹)有许多银子。这皮箱内不知还有多少。因跟佗前走。到一深林。四边寂寥。杳无人迹(一作踪)。遂从背后。飞打一棍。中其顶脑。张恩跌落马下。顷刻而死。李立把佗身尸。埋在林中。将皮箱并银包尽行取去。踪迹甚密。人莫知者。次日清晨。本县知县黄甲正坐堂时。忽见一鸦在檐前。哀鸣不止。悲哀悽惨。知县心动。因命手下曰。看这鸦声悲惨。莫是有大冤否。鸦即叫声愈惨。知县因差一皂隶赵保。跟随鸦去。待有下落回报。鸦飞一二里。即停宿路傍以待。赵保及走上二十里。见一深林。鸦即飞入林中。栖一新土堆上。大声悲鸣。赵保既(一作即)见土堆。随走回报。具说一番。鸦亦复集庭前。点头哀噪。知县曰。此是冤魂不消疑了。(不须疑。)即叫手下人。立时起行。一彪人马。随知县同到深林。掘开土堆。只见一尸。埋不多久。有一马鞭。同埋在旁。盖李立埋时。慌慌忙忙。不知堕落马鞭在此。知县命人取马鞭。随即回县。清夜焚香。祝告天神。俄而就寝。到三更时候。见一人颜色憔悴。被发号泣。因前跪曰。小人冤家。非桃非杏。非坐非行。言毕放声大哭。起身而去。知县即起整衣危坐。踌躇思忖。未得情由。比近天明。即出坐堂。随分付左右。将深林附近人家。乱拿数人来。差人领命前去。未到深林三里。有一街坊。名曰平丰街。只有十馀家人烟。家家有马出雇。差人即乱拿三五人到官。知县问曰。尔这一干人。俱作何生理。众皆应曰。赶马为生。知县曰。尔既以马雇人。何得害人性命。谋取财物。众又应曰。不敢为非。因说我们虽有马出雇。皆轮流日子。知县曰。既轮流日子。可各将姓名。一一报来。众皆因通报姓名。知县看到李立名字。悟曰。昨夜之梦应矣。非桃非杏。乃李也。非坐非行。乃立也。随即差去拘李立。顷刻拘到。李立心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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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云。张恩慈悲。既捐金以全鸟。李立凶恶。反利物而害人。倘此鸦不逢张恩。难脱一时危厄。抑张恩不得此鸦。何伸九土深冤。蠢鸟无知。尚明报主。生人有觉。何忍行枭。爰服上刑。允玆无赦。
第五集政法集第三十二卷○钦钦新书(卷三)
拟律差例一
拟律差例
杀人者死。法如是足矣。然大明律例。死有五等。一曰凌㓾。二曰斩决。(立决者。不待时也。)三曰斩候。(监候者。待时也。)四曰绞决。五曰绞候。(又枭云。重于斩决。)生有五等。一曰充军。(如今黑龙,伊犁等处发遣者。)二曰杖流。(三千里。)三曰杖徒。(一年至三年。)四曰杖责。(六十至一百。)五曰徵银。(所谓埋葬银也。〇又为奴重于充军。)故督抚题奏。刑部覆议。其原情拟律。毫分缕析。虑有差谬。乃吾东之法。其死者。唯有打杀一法。其生者。唯有发配一法。疏略甚矣。又凡议狱总分六种。一曰谋杀。(同谋而共杀。)二曰故杀。(故意以害命。)三曰斗杀。(乘忿下手。无必杀之意。)四曰戏杀。(因戏而伤无杀心。)五曰误杀。(如认盗误杀良民。认兽误杀吾人类。)六曰过杀。(过失者。脱失触激差跌。以致伤者。)约而括之。则可为三级。上曰故杀。下曰误杀。而可上可下。疑而难决者。为斗杀耳。近见清律条例。附见抚题部覆多部析中窾。选其精者录之。为差律之考。审拟者或有取焉。然中国专尚法律。而奸淫弑逆之变。十倍于吾东。吾东治狱极疏。而柔谨之俗。槩无凶悍。其造罪。亦不过拳驱足踢之伤而已。然则顺俗循故。亦足以禁民为邪。不必以五等之杀。为驭世之良法。后之掌邦刑者。无以是从事焉。可矣。
首从之别(多人共驱。执下手重者。〇嘉庆二年。)
直隶民沈庭贤等共驱邓八牙致死一案。沈庭贤为下手尤重之犯。若得邀赦恩。则毙命者无人抵偿。未足示儆。沈庭贤著改为应绞监候。永远监禁。
首从之别(两人共驱。执下手重者。〇嘉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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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佗之分(被驱后。投井致死。〇乾隆。)
直隶丰润县革生郑明远。因病发狂。持棍向郑典叠驱。郑典用棍。将郑明远格伤走脱。讵郑明远投井殒命。将郑典照因事。用强驱打威逼人致死。果有致命重伤。虽有自尽。实迹例拟军。〇部驳查郑典。因郑明远持棍赶殴。躲避。复被追赶。见其来势凶猛。顺将木棍抵御驱伤。此乃惧驱架格。并非用强驱打迨死者。坐倒地上。该犯即乘间逃逸。亦无威逼之势。且郑明远系病狂昏迷之人。即不被殴亦难保。其必不投井驳经。将郑典军罪上减一等。杖一百徒三年。
自佗之分(被戳后。又被别人驱致死。〇乾隆。)
福建民骆秦。于二月二十日。用尖挑。戳伤杨科右胳肘。伤口溃烂。延至二十二日身死。查铁▼(金+衰一作镶)尖挑。原非刃比。铁▼(金+衰一作镶)未详。或是钩镶之镶。 保辜限期。应同佗物。已在正限二十日。馀限十日之外。骆群用木棍。驱伤杨科右手腕骨折。虽尚在五十日限内殒命。但杨科有手腕折伤。红色尽退。渐至痊好。是杨科之死。实由右胳肘戳伤所致。应各从本驱伤法科。断骆秦依佗物驱人成伤律。笞四十。骆群依折跌人肢体律杖徒。〇按此议。既云杨科之死。由于戳伤。而骆秦罪止于笞。又云手捥之伤。渐至痊好。而骆群罪至于徒。未可知也。总以辜限为断而然也。
自佗之分(被弟驱伤。又被别人戳致死。〇乾隆。)
江苏民陈裕章之兄陈胜章。素不安分。原系交伊收管之人。复又滋事行凶。陈裕章欲拉送官。以致指用抓伤咽喉。并用麻绳。扣住陈胜章颈项。适陈八经过。斥其为贼。互相詈骂。陈八用木尺。戳伤陈胜章心坎毙命。是陈胜章。寔系死于陈八木尺戳伤。并非死于陈裕章用绳扣颈。该抚既将陈八拟以绞抵。又将陈裕章遽拟斩决。办理两岐驳据。该抚将陈裕章改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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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佗之分(被人割死。又有别人划伤。〇乾隆。)
江苏民芮添谋死蒋金。刀割咽喉两伤。已足毙命。邹葱先未同谋。迨后被逼划伤。又在蒋金食气嗓俱断之后。芮添既依律拟斩。而又将不知谋情。接刀划伤之邹葱。依加功拟绞。与律不符。邹葱应改照馀人律。〇按此云。邹葱被逼者。芮添欲以杀人之罪。诿之于邹葱。逼令划伤于既绝之后也。
自佗之分(斗者。赶追不及而回。奔者。犹奔遇潮溺死。〇乾隆。)
福建民庄悻等殴逼杨跃杨踊。涉水溺死一案。查杨跃等。住家港南。田在港北。当日急欲回家。势必涉水而往。原非尽由迫赴。况庄悻赶逐。尚隔三十馀步。因杨跃等疾行已远。谅难追及。即同庄成等转身。斯时庄悻。实无不可当之凶锋。在杨跃等。亦无不得已之情势。难坐以赶驱逼溺之罪。然究因庄悻等先后尾追。以致心慌。不及回顾。不知庄悻已转涉港急归。遇潮淹死。合之伯仁由我之义。庄悻亦难辞咎。例无正条。请照斗杀减流。部议庄悻见已奔远。即不追赶。原无凶狠逼死之心。拟流似觉过重。仍照原拟于威逼二命上减徒。
自佗之分(驱者。下海望洋而反捞者。犹捞遇潮淹死。〇乾隆。)
广东人郑复进。在海捞虾。陈亚五率同陈亚二。谋驱泄忿。陈亚二下水捉拿。陡遇潮涨。奔回。郑复进淹毙。查陈亚二。尚未近前争驱。郑复进原在水中。非陈亚五追逐下海。与赶驱奔逃致溺者有间。将陈亚五比照威力主使人驱打致死律。减一等流三千里。陈亚二比照下手之人为从律。减一等徒三年。
自佗之分(斗者。上船其一夫。攀船不及。失跌溺死。〇乾隆。)
湖南民吴升生。与罗上顺。先虽扭殴。迨经苏开元劝开之后。吴升生业已跳上渡船。其事已解。罗上顺犹复追赶。拉船不及。失足跌水溺毙。是罗上顺之死。系死于溺。非死于殴。乃该抚既称拉船失足。扑空跌水溺毙。又因吴升生。先曾与驱。遂将吴升生。依斗杀拟抵。殊未允协驳据。该抚将吴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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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佗之分(窃材而走。其长兄追赶。不及失跌致死。〇乾隆。)
直隶蠡县民李新月。与胞伯李恒公。盖造土房三间。旋因李新月分得檩木六根。李恒欲贱价强买。不许搬运。迨李新月乏用。二更时潜赴院内。背木一根。出走。不知李恒追赶。失足跌毙。将李新月比照威逼期亲尊长至死者绞律上量减一等拟流。请旨部改拟。详核案情。李恒之死。虽由李新月潜取檩木。追赶失跌所致。而李新月系欲售卖(一作买)己物。李恒先欲贱价强买。该犯惟恐告知不允。乘夜潜取。是有畏惧尊长之心。并无逞凶威逼情状。与逼迫期亲尊长致死之条。殊不相符。今该督比照此条减等拟流。量情似有权衡。而引律究未允协。查该犯背木行走。业已出门。李恒喝阻。该犯未经听闻。既非耳目所及。李恒自行失跌致毙。尤出该犯思虑之外。正与过失杀。耳目所不及。思虑所不到。律注相符。李新月应改依侄殴伯叔死者斩。过失杀减二等律。杖一百徒三年。虽事犯在恩诏以前。服缺(缺犯字)制收(一作攸)关。不准减杖。〇按李新月未(一作本)尝殴兄。此拟恐差直。以兄弟单(一作争)材之罪。处治可矣。
自佗之分(因债起闹。失跌颠扑。内损致死。〇嘉庆。)
盛京将军奏岫岩厅(一作听)民人宋大汉。与李幅争闹。自跌身死一案。查律例内。并无争闹后。自行扑殴失跌身死作何治罪正条。今已死。李幅醉后。向宋大汉逼欠争闹出屋。李幅用拳扑打。宋大汉闪开。李幅失足扑跌。内损身死。宋大汉并未与驱。尸亲犯众供證确凿。李幅因图殴失足。自戕其生。宋大汉负欠争闹。酿成人命。照不应重律杖八十等因。应如该府尹所拟完结。
自佗之分(邻居相碍。析毁墙砌。使主人被压致死。〇乾隆。)
浙江民张六喜。因张慕云造屋筑墙。自(一作目)碍行路。乘夜前往析墙张瑢林。听闻声响。出外窥探。正值张六喜在内推墙。猝不及防。致被墙石压伤殒命。张六喜比照无故。向有人居止宅舍。投掷砖石。因而致死律杖流。
自佗之分(邻居争闹。打毁篱壁。使幼女被压致死。〇乾隆。)
浙江民林文标赴林成义家。理论公田。林成义闭门不纳。文标之子林学三。嗔其无礼。打毁篱壁。致林成义幼女吉姐压跌受伤毙命。衅起争闹未便。以并未觌面。遽准收赎。比照无故向城市及有人居止宅舍。投掷砖石致死律。杖流系伤小功侄女。减为杖徒。仍追埋葬银十两。
伤病之辨(被擦后。伤风致死。〇乾隆十一年。)
直隶民赵从美。石灰擦瞎史昆两目。越十一日。伤处目风。越四日殒命。查史昆二目。虽系红肿溃烂。究非致命缺(缺之字)重伤。若非进风。则越半月之久。未必仍致毙命。况原验尸伤。死由伤风。确无疑义。应依伤风身死例拟流。
伤病之辨(被伤后。火毒致死。〇乾隆。)
山西民高作旺。用铁锹。划伤薛典左手捥。薛典睡卧热炕。至伤处中受火毒。肿烂殒命。与伤风身死。情事相同。依原驱伤轻。因风身死例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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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赤峰县民李珍。与同主工人李玉根。使牛犁地至角。李玉根两手掇犁牛不听。使不能驱赶。李珍拾石打牛。不期牛背磞转石块。碰(一作误)伤李玉根眉。梢伤风身死。查李珍若拾石掷伤李玉根。不至于死。越数日。伤风身死例。得免其抵偿。减为杖一百流三千里。今李珍拾石掷牛。不期石块磞转。致伤李玉根右眉。伤风身死。并无争殴情事。正与过失杀律注相符。将李珍照过失杀流。罪收赎。追取赎银给领。
故误之判 两人同(一作相)锯劈木为段。不意碰(一作蹉)跌误触别人。〇乾隆。
直隶人王开阁。与乔十共锯树段。乔十偶患肚痛。佗往出。恭并未嘱。令王开阁加意防护。以致锯断之树。滚入乾河碰(一作蹉)跌乔十(高三)致死。是王开阁。与乔十同为过失杀人。厥罪惟均。自应一律辨理。今该督将王开阁。照例追取收赎银两。其乔十。仅拟轻笞。于情法未为平允。应将王开阁乔十。均依过失杀人律。共追收赎银十二两四钱二分。给付尸亲收领。
故误之判(两人争力。用力。挣脱。不意跌倒。触柴致死。〇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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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两人争柴。下坡失跌。不意担尖触彼致死。〇乾隆。)
湖南民王明尧拾取谢之彬等盗砍之柴。挑负下坡。谢绍荣向其扯夺。因山路斜窄。王明尧站立不稳。连担向下扑去。被柴薪遮蔽。两目担尖中伤。谢绍荣身死。是王明尧未与谢绍荣相驱。亦并非争夺情形。而谢绍荣自来夺柴被戳身死。实出王明尧耳目意计之外。不应拟以斗杀。(缺缺向其。向其人也。担尖。支莒之角。)
故误之判(两人同猎。月暗认人为猪。误放铳丸致死。〇乾隆。)
福建民王永朝张汉云。同在田捕打野猪约定。张汉云在上第七丘东边。王永朝在下第九丘西边。讵张汉云从上七丘。潜至下九丘。时月被云遮。田傍草茂。张汉云并不扬声。王永朝忽见对面黑影。疑为野猪。即将鸟鎗施放。张汉云受伤身死。王永朝既见黑影。并不喝问明白。转行放鎗毙命。究非过失可比。合依无故向有人居止宅舍。放弹射箭。因而致死律。杖流。
故误之判(两人同立。气忿推人避犬。误碰孩儿致死。〇乾隆。)
浙东嘉善县民妇周张氏。抱子周六宝。向史其传索找房价。(找音戈。补不足也。)周六宝。畏犬扑吠。躲立张氏背后。缺(缺而字)史其传不知周六宝在张氏背后。恐狗扑咬。令其速去。用手向推。张氏闪跌。碰跌周六宝身死。将史其传照过失律收赎。部驳仍照原拟顶覆。部又驳。查史其传。因张氏索找房价。已有夙嫌。迨登门喊叫。彼此之衅隙已成。是以张氏一见史其传。即叱其躲赖。而史其传一闻张氏之言。即举手推拒。显有斗殴情形。并非无心之过失。乃张氏被推致跌。碰伤伊子周六宝身死。则周六宝之因碰毙命。不得谓非史其传之推跌张氏所致。今该抚咨称因犬扑吠。惟恐咬伤。以致推跌。夫不叱其犬。而反拒犬所扑之人。既无此情理。且张氏之叠次上门索找。史其传已供认原要躲避不出等语。是此案起衅根由。皆确凿有据。何得仅凭毫无證据之词。强为开脱。只称周六宝站立张氏背后。并未看见。辄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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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子在井上。父在井底。不意桶梁脱落。其父致死。〇嘉庆。)
和宁奏兵丁徐张贵。因淘井。桶落过失。伤伊父徐国威身死。一案照例。声明可否。将徐张贵改为绞候。请旨定夺。一摺此案。徐张贵随父淘井。伊父在井底。挖泥。该犯在井上。循环提挈。适因提至井傍。一半桶梁脱落。桶泥坠井。致伤徐国威。移时殒命。其桶梁脱落时。徐张贵尚手握绳索。并非失手。将桶坠井。致伤伊父。其情节尚稍可原。徐张贵着改为绞候钦此。〇按如此之案。在伊道理。求死不暇。其在王法。唯有眚赦一法而已。虞帝之刑。必不如此。
故误之判(兄被父戳。弟劝父解。不意足势失跌。其父致死。〇乾隆。)
四川民刘长保。因父赶戳其弟。欲图劝慰。转致伊父失跌身死。事在仓猝。寔非思虑所能及。依过失杀律绞决。刘长陇出言触怒。虽与骂詈有间。但现因顶撞。致父失跌毙命。并陷其兄致罹重罪。其情罪较重于骂。应照骂父母律绞决。
故误之判(不知母行奸。捉贼而挣脱。误触其母致死。〇乾隆。)
直隶民李红牯。不知伊母邝氏与梁告化通奸。黑夜拟贼。向捉梁告化。挣脱力猛。李红牯手松后退(一作追)。不期邝氏走至身后。误碰跌毙李红牯。依过失杀绞决。梁告化改照与人斗殴。误杀其人之母。以斗杀拟绞。该犯恋奸酿祸。致陷邝氏母子二命。从重立决。〇按梁告化有二罪。一和奸寡妇也。一拒捕争力也。照杀而绞似差。
故误之判(因其妻不顺。向妻而掷刀。误中继母不死。〇嘉庆。)
直隶南皮县民周菊。因欲赶会。嘱令伊妻王氏做袜。王氏因期促不允。周菊斥其懒惰。因王氏顶撞。用刀砍伤其右臂膞脑后等处。王氏声喊奔避出院。周菊用刀向掷。维时周菊之继母张氏。由厢房出。视喝阻。不期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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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义父头触义子误触刀刃致死。〇乾隆。)
江苏民杨孔士。五岁时为裴茂秀义子。至十四岁。令其各居。二十八年。杨孔士向习篾匠。(竹皮箍桶者。)正在破篾。裴茂秀言及生辰。令杨孔士祝寿。杨孔士答以无钱。裴茂秀气忿詈骂(骂詈)。杨孔士辄以并非(一作作)亲父抵触。裴茂秀愈怒。头碰杨孔士胸怀。杨孔士不及防备。致裴茂秀头碰篾刀。受伤身死。伤系自碰。实属思虑所不及。但杨孔士抵触义父。致裴茂秀碰伤身死。未便以过失杀同论。将杨孔士照雇工人殴家长致死斩律。减等拟流。
故误之判(闷夫砍人妻。夺其刀。误伤其夫致死。〇乾隆。)
广东民关经林。持刀向砍工人。其妻李氏。拉手夺刀。止图劝解。并无争斗情事。而伊尖(一作夫)自行缩手划伤身死。寔非李氏所料。正与过失杀律相符。该抚将李氏。以妻驱夫致死律拟斩。殊未允协。
故误之判(意在毒鼠。妻拌其砒。误中其夫致死。〇嘉庆。)
直隶宝坻县民妇周氏。因用信。(砒霜也。)拌饭毒鼠。致伊夫张荷误食身死。请酌覆。查张周氏用信调饭。置放厨顶。冀图药鼠。忘向伊夫告知。嗣因赴井汲水。不及堤防。致张荷自行误食毒死。寔与过失杀内。思虑所不到之律注相符。自应按律问拟。将张周氏依律。拟绞立决。并据该督。缺(缺令字)以该氏情堪矜悯。夹签声明。请旨等由。具题前来查律。载子孙过失杀祖父母父母。杖一百流三千里。又乾隆二十八年。将子孙过失杀祖父母父母一条。改拟绞决在案。臣等查夫为妻纲。妻之与夫。其名分并重。如果有心干犯。残毙夫命。自应分别立寘重典。至过失杀。系思虑所不到。耳目所不及。初无害人之意。而偶致杀人之律。在常人例。得收赎并不科罪。至妻之与夫。子孙之于祖父母父母。妾与奴婢之于家长。固难与常人同论。究系出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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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室妻求欢不从。失手叉伤其夫致死。〇乾隆。)
江西民妇某氏。其夫求欢不从。失手叉伤其夫伤(一作致)死。初审时。含羞诬认。有心揢死。覆讯始吐实情。依过失杀问拟。
故误之判(乳母睡困不谨。匪意压伤乳孩致死。〇乾隆。)
刑部将乳母徐许氏。压扪幼孩身死一案。问拟绞候。固属照例办理。但此乳孩之外。别有子嗣。而压扪致死。又实出于无心。自应照旧。问拟临时尚可免。(句)若其祗(一作抵)此幼孩一线。别无他子。此等愚蠢乳母。不知小心抚养。竟致压扪身死。甚且挟嫌怀怨。有心致毙。以致其家因此绝嗣。不可不分别核辨钦此。〇按有心无心。固宜核辨。独子多子。又何问矣。恐差。
故误之判(持鎝翻草。误伤幼孩致死。〇乾隆。)
江苏人朱林在地。持鎝翻坌草根。适幼孩周天生。跑至拾草。该犯喝令走开。周天生反向朱林鎝下钻过。该犯收手不及。以致鎝齿兜。伤周天生顶心身死。是朱林举鎝之时。已见周天生在地拾草。喝令走开。何至收手不及。兜伤殒命。与过失杀律内。耳目所不及。思虑所不到者不符。驳改照斗杀律。量减一等满流。字书云。铁鎝发土。且(一作具)头广一尺。功用胜于耜。
故误之判(拾石吓儿。误中他人致死。〇乾隆。)
贵州妇潘氏。因子周阿三抵触。(因事忤其母。)拾石击打。(打其子。)并非与人争斗。不知门内有万文秀突出。适中致死。与初无害人之心。而偶致杀伤人者相同。照过失杀律收赎。
故误之判(断绳夺牛。不意手脱。误伤田主之妻致死。〇乾隆。)
湖广人陈文华。因伊牛只践食陈宜先麦苗。被陈宜先牵取。陈文华用力往夺拉。断牛绳。不意撒手。致伤站立背后之陈宜先妻萧氏身死。是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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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持桶掷狗。不意柄脱。碰伤怨家之妻致死。〇嘉庆。)
云南人段朝有误伤王氏身死一案。部驳云。查例载与人斗驱杀其人之妻者。以斗杀论。斗杀者绞监候。又民人捕猎施放鎗箭。打射禽兽。不期杀人者。照捕户于深山旷野。安置窝弓。不立望竿。因而伤人致死律。杖一百徒三年。仍追埋葬银二十两。给与死者之家。各等语。是例称误杀。以斗杀论者。因杀虽由于误衅。寔起于驱。故照斗杀拟绞。此案段朝有先被王氏之夫张洪志撕破衣服。张洪志走回。段朝有走至其家索赔。又复被张洪志殴伤脊背。经李仲劝散。该犯亦即出门。因被狗咬破裤脚。段朝有拾桶掷狗。桶档柄脱。适王氏从傍走出。被桶碰伤王氏右后肋倒地。垫伤项颈毙命。细核案情。该犯至张洪志家。特为索赔衣服起见。并非寻殴。嗣被张洪志殴伤。该犯亦未还手。既经劝散即回。并未与王氏见面。若非被狗撕破裤脚。该犯当已走回。何至有毙命之事。迨被狗咬。拾桶向掷。不料王氏从傍走出。致被桶档柄脱碰伤跌毙。是该犯之误毙王氏。不唯无斗驱之事。且非意所能及。但先曾经斗殴。若仅依过失杀人收赎。又觉轻纵。惟比照民人打射禽兽不期杀人杖徒之例。似得情法之平。今该抚遽将该犯。拟以绞抵。殊未允协。案关生死。臣部碍(一作拟)难率覆。应合该抚另审妥拟。到日再议。奉旨依议钦此。
故误之判(赶贼先回。邻人疑盗。击伤致死。〇乾隆。)
直隶民徐受宁持锄赶贼。不知邻人王杰先已出追。王杰追贼回转。徐受宁昏夜见有人影。误认为贼。恐其拒捕向击。适伤王杰致毙。实为耳目思虑所不到。比照捕役拿贼格斗误杀。无干之人例。照过失杀收赎。
故误之判(纠众捉人。本人疑盗。驱伤致死。〇乾隆。)
福建民龚居任唆。使僧甲生。捏控谢光福抗欠寺租。差人万启。受贿率领龚居任所雇龚观福等。敲门毁瓦。入内捉人。谢光福情急抵御。驱伤龚观福心坎殒命。谢光福身无过犯。且与龚观福素未谋面。其冒差捉人。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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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黑夜疑盗。误砍小功叔祖致死。〇嘉庆。)
四川省民陈俸礼。因往陈廷荣家看望经。陈廷荣留住房内。夜间在屋后出恭。陈廷荣闻犬吠出看。顺带防夜尖刀。黑影内见。树下伏有一人。疑是贼非(一作匪)。匪者。歹(一作反)人也。 即用刀砍伤。陈俸礼顶心。复用刀柄驱伤其左手腕。陈俸礼喊跌倒地。陈廷荣听闻声音。始行住手。经邻人同扶进屋。已不能言语。伤重陨命。〇刑部以陈廷荣。并非有心干犯。是以将问拟斩决之处。夹签请旨。朕详核案情。陈廷荣将陈俸礼误认贼匪。即用刀砍伤其顶心。重致骨折。其致命实由于此。陈俸礼负此重伤。岂有不立时喊叫直至。该犯复用刀柄。殴伤左臂之时。始行喊跌。该犯亦始住手。殊非情理。此系黑夜之时。傍无證据。而陈俸礼于帮扶进屋之后。业已不能言语。未取生供。尤难凭信。再廷荣于陈俸礼殴伤之后。待伊子查问。又不据实告知。而捏称陈俸礼因系中风。跌地磕伤等语。试思该犯果系疑贼误(一作误)砍。并非有心干犯。何必捏为此言。恐不免有情虚卸罪之处。案关服制。有立决斩候之(延字)分。不可不将情节。彻底究明。以成信谳者。该督即监提该犯。再行详细研审。务得确情。按律定拟。具奏该部。知道钦此。
故误之判(黑夜疑盗。误砍期亲伯母致死。〇乾隆。)
福建民陈禄。黑夜疑贼。误砍期亲伯母潘氏身死。比照过失杀伯叔父母满徒律。加一等流三千里。
故误之判(邻人黑夜挖墙。被家主放铳致死。〇乾隆。)
广西民樊大潮。鎗伤窃贼身死之处。因樊毕匡在樊大潮房后挖墙。樊大潮原系土兵。操演回家。装备鸟铳。以防野兽。到家后三更。听闻犬吠。取鎗防身出视。向狗赶处放鎗。希图吓贼使退。不期伤樊毕匡殒命。情因偷窃事。起夤夜殴死窃贼。自有正条。不应依擅杀罪人。问拟改依夜无故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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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误之判(客人黑夜攀船。被船人掷篙致死。〇乾隆。)
江苏民胡桂八于风雨之后。走入胡梯六船舱。胡梯六惊觉喊捉。胡桂八又走至刘焕五船艄。复经刘焕五兄弟帮捉。胡桂八如果在船殴打致毙。船户以船为家。即应照夜无故入人家。已就拘执而擅杀律拟徒。亦非轻纵。今胡桂八于刘焕五。寻绳欲拴之时。即挣扎下滩。并不在船。其时有刘焕五胡梯来等三人。尽可擒制送官。乃刘焕五辄用竹篙抵戳。致胡桂八受伤溺毙。核其情节。似应照斗杀律拟绞。难以减流。顶覆伏查胡桂八。于深夜突入人船避雨。事堪骇异。虽非贼人。而刘焕五等仓卒起捕之时。不得不疑其为贼。设或在船驱打致毙。诚如部驳。即问拟徒罪。亦不为纵。今胡桂八。虽已下滩。并不舍船径去。复拾石向掷致伤刘焕五右腿。当风雨黑暗之时。河滩非平地可比。刘焕五却难下滩捉捕。负痛仓皇。恐其再掷。用篙抵戳。不期胡桂八跌入深滩溺毙。揆情可原。较之斗殴。似有差别。将刘焕五。仍照原拟依斗杀律。量减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仍照例追埋葬银二十两。给付尸亲。
故误之判(疯人夜入人家。既就捕驱伤致死。〇嘉庆。)
山西人郑汝桂疯发。闯入雷学敏院内。捕捉尾追喊拿。适郭纪六等。帮同捉获。雷学敏疑系贼人。取绳拴颈。拉至社庙。拷问迭殴多伤。郭娃儿复嘱郭纪六。架出门外。拉走送究。郑汝桂伤重。倒地殒命。查郑汝桂无故夜入人家。虽属因疯所致。但郭纪六等。因雷学敏喊贼。帮同捉获驱打。适伤致毙。寔止知系有罪之人。并不料其素患疯疾。且属邻佑。本有应捕之责。自应仍照本律。依罪人已就拘执而擅杀。以斗杀论。共驱人致死。以下手致命伤重者律。拟绞候。郭娃儿等照。馀人律杖一百。
故误之判(疯人牵牛赶走。既就捕驱砍致死。〇乾隆。)
湖南民林如材。因疯发出外。混赶蒋怀远之牛。蒋怀远喝骂不理。同蒋胜德等。追赶驱伤。林如材身死。牵赶牛只。虽非有心偷窃。但业经将牛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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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之察(疯人无故驱人致死。〇疯人条例。〇嘉庆。)
直隶丰顺县民刘玉。忽患疯病。驱伤素识之刘成幅身死。供词明晰。遵照新例。依斗杀科(一作律)罪一案。再查向例。疯病杀人者。永远锁锢监禁。虽或痊愈。不准释放。盖以衅起因疯。并无别故。宽其抵死。而人命至重。恐启挟仇。装风藉病。脱罪之(一作以)渐。是以疯病虽愈。不准释放。例意极为深微。近因外省。常有因疯杀命。审讯定案时。供吐明晰。业已痊愈。外省定拟。未能画一。臣部酌议。即照斗杀科罪。奏准通行在案。惟查因疯杀人。而到官时。旋已痊愈。疯病之虚实。诊验难凭。恐滋捏饰。纵凶流弊。〇条例云。凡疯病杀人之案。总以先经报官。有案为据。如诊验该犯始终疯病。语无伦次者。仍照定例。永远锁锢。若因一时陡患疯病。猝不及报以致杀人。旋经痊愈。或到案时。虽验系疯迷。迨覆审时。供吐明晰者。该州县官。审明即取尸亲。切实甘结。方准拟以斗杀。如无报案。又无尸亲切结。即确究实情。仍按谋故。各本律定拟。
疯狂之察 疯人驱缺(缺伤字)其父。又砍杀三命。〇乾隆。
直隶正定县民董双全。因疯发。驱伤伊父董忠。并砍死弟妇任氏胞侄董小及邻人崔红奇三命一案。董双全虽因疯病杀人。杀死非一家三命。并殴伤伊父。均应斩决。罪各相等。合依子孙殴父母斩律。应拟斩立决。查董双全疯病属实。但凶驱伊父。伤重几死。复连杀三命。此等蔑伦凶犯。自应立正典刑。恭请王命正法。
疯狂之察(疯妇驱其夫致死。〇嘉庆。)
奉天省民妇段李氏。因疯殴伤伊夫段廷儒身死一案。将该氏问拟斩决。妻之于夫。服逾三年。固当按律问拟。然其平素并无凌犯。实系一时疯发驱夫致死。究属一线可原。揆之情法。亦不可不量为(一作而)末减。嗣后遇有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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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之误(谋毒嫌人。误中邻人二命。〇乾隆。)
浙江民郑朝元。以毒药置郑世贵饭内。郑世贵不知有毒。将剩饭。给与邻人朱阿凤。致阿凤与妻周氏均。各中毒殒命。将郑朝元依谋杀人而误杀傍人。以故杀论。故杀人者斩律。拟以斩监候。部驳律内既应以故杀论。则误杀二人。即应照故杀二人论。(原其心则故杀。)改依杀一家。非死罪二人例。拟斩立决。奏请定夺。
谋杀之误(谋毒知情。误中别人诸命。〇嘉庆。)
河津县民妇李郑氏。谋毒小李王氏。误将卫十一老等毒毙一案。牛豪杰听从李郑氏。买砒谋毒小李王氏。仅止将信交给。并非该犯下手。但系知情买药之人。牛豪杰应改照谋杀人。从而不加功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嗣后凡用毒药谋杀人。而误杀旁人案内。有知情买药者。即照此例办理。
谋杀之误(堂叔谋毒堂侄。误中他男子二命。〇乾隆。)
直隶琢州民孙四。欲谋毒开酒铺之小功服侄孙国林。因见于瞎眶子年幼。将信毒取出。捏称系腹痛之药。嘱令于瞎眶子。置放孙国林茶壶之内。并给钱一百文于瞎眶子。贪利允从。乘隙放药入壶。以致误毒范士重, 范朝龙身死。查孙四将信毒捏称腹痛之药。并未将谋害孙国林情由。向于瞎眶子。告知于瞎眶子。亦不知孙四所给。系杀人之药。遂尔贪利允从。置毒壶内。是范士重等误毒身死。寔与孙四自行误毒无异。应以造意之孙四。当其重罪。范士重与范朝龙。并非一家。从一科断。孙四应依谋杀人。而误杀旁人。以故杀论律。拟斩监候。于瞎眶子得受钱文。听从下毒。但孙四给与信包之时。捏称腹痛之药。该犯并无同谋致死情事。若竟照同谋加功律拟绞。似于情罪未协。于瞎眶子。比照谋杀人从而加功者绞律。量减一等拟流。
谋杀之误(奸夫谋毒本夫。误中他妇人二命。〇乾隆。)
直隶威县民穆本现。因与穆怀本之妻贾氏通奸。毒害本夫未死。误毒贾大姐,贾二姐身死。将穆本现比照杀一家二命。拟斩立决。贾氏照奸夫自杀其夫。奸妇虽不知情。亦绞例具题。部议除穆本现照拟斩立决外。查奸夫自杀其夫。奸妇虽不知情。亦绞者。盖以本夫之被杀。实由奸妇而起。故虽非知情同谋。亦不得稍宽其罪。至谋杀本夫。伤而不死。自与业经被杀者不同。概拟缳首。与已被杀者无所区别。驳经将贾氏改拟。〇按谋杀之误。又有三条见下篇。(尊长之犯有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