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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政法集第二十四卷○牧民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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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政法集第二十四卷○牧民心书(卷九)
 兵典六条○御寇(兵典第六条。〇兵事浩汗。不可备述。只取守令所行。选其著者。略录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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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有寇难。守土之臣。宜守疆域。其防御之责。与将臣同。
 魏郝昭为陈仓守。诸葛亮引兵数万。出散关。围陈仓。使人说郝昭。不下。昭兵数千馀人。亮进攻之。起云梯冲车。临城。昭以火箭。逆射其梯。人皆烧死。又以绳连石磨。压冲车。冲车折。亮乃更为井栏百尺。以射城中。以土丸填堑。欲直攀城。昭又于内筑重墙。亮又为地穴。欲涌出于城里。昭又穿地横截之。昼夜相攻拒二十馀日。魏遣张邰(一作合)救之。未至亮粮尽。引还。
 晋张悛为武威太守。时赵麻秋攻枹䍐。晋昌太守郎坦。欲弃外城。张悛曰。弃外城则动众心。大事去矣。固守大城。秋帅众八万。围堑数重。云梯地突。百道皆进。城中御之。秋众死伤甚众。退保大夏。张重华遣谢艾为援。击赵军大破之。
 桓谦入寇。荆州刺史刘道观(刘道规)。破斩之。初谦至枝江。江陵士民。皆与书。言城中虚实。许为内应。至是简得之。道观(刘道规)悉焚不视。众乃大安。
 宋沈璞为盱眙太守。时江淮无警。璞到官。以郡当要冲。乃缮城浚隍。积财谷。储矢石。为城守之备。僚属皆非之。朝廷亦以为过。及魏兵南向。守宰多弃城走。或劝璞还建康。璞曰。虏若以城小不顾。夫复何惧。若肉薄来攻。此乃吾报国之秋。诸君封侯之日也。奈何去之。璞收集得二千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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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曰。足矣。与臧质共守。魏人以钩车钩城楼。城内系以彄组。数百人唱呼引之。车不能退。既夜缒桶悬卒。出截其钩获之。明日又以冲车攻城。城土坚密。每至颓落。不过数升。乃肉薄登城。魏兵杀伤万计。尸与城平。凡攻之三旬不拔。魏主烧攻具退走。臧质以璞城主使之上露板。璞固辞。归功于质。宋主闻。益嘉之。
 西川有蛮寇。节度使卢耽。与前泸州刺史杨庆复。共脩守具。二月。蛮合梯冲。四面攻城。城上以钩缳。挽之使近。投火沃油。焚之。杀伤蛮二千馀人。焚其攻具三千馀物而还。
 
赵雠(赵犨)为陈州刺史。时黄巢叛。雠(一作犨)谓将佐曰。巢不死。长安。陈其冲也。乃完城。缮甲兵。积刍粟。多募勇士。使子弟分将之。巢果合兵围之。掘堑五重。百道攻之。陈人大怒。주-D006雠(一作犨)谕之曰。吾家久食陈禄。与此州存亡。且殉国而死。不愈于臣贼而生乎。有异议者斩。开门击贼。破之。贼攻围三百日。乃解去。
 
孟宗政守枣阳。金帅完颜讹可。拥步骑薄城。宗政囊糠盛沙。以覆楼棚。列瓮溺水。以堤(一作防)火攻。金人昼夜攻城。宗政固守。金人呼为孟爷爷。
 陶鲁为新会丞。方弱冠。广右猺贼流劫。鲁召父老于庭。誓曰。贼气将吞吾城。若能率子弟。从我以死守城邑。保家族乎。皆曰。诺。乃筑塞堡。与民守之。中立以捍东西寇贼之冲。筑辅城。以卫厥城。浚外沟。以卫辅城。布铁蒺藜。植刺竹。以卫厥沟。人守其土。分殊死战。别寨。分兵相援。一邑之势。如腹心相联络。贼至不得犯。父老咸曰。吾等保妻子长子孙。皆陶丞之功也。
 高丽宋文冑为竹州防护别监。蒙古兵至城下谕降。城中土(一作士)卒。出击走之。蒙古复以炮攻城四面。城门辄摧落。城中亦以炮逆击之。蒙古不敢近。蒙古又备人油。灌藁纵火攻之。城中士卒。一时开门突击。蒙古死者不可胜数。蒙古多方攻之。竟不能拔。文冑在龟州。熟知蒙古攻城之术。其计画无不先料。辄告众曰。今日贼必设某机械。我当备某器应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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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果如其言。城中皆谓之神明。〇一日。贼向城门焚之。火甚烈急。文冑从城上。以水灌之。随灌炽(一作随)炽。莫可灭息。城中惶惧。莫之(一作知)所为。有一老卒曰。吾闻蒙古取死人肉出其油以火之。则得水益炽。此必以人油洒城门也。遂以器取土。从上扑之。火遂息。〇案此云。炮击者。设机飞石。非火炮也。
 高丽李止中出知永川(永州)(今永川。)壬戌春。倭入寇相继吞噬。凡三十六次。永民皆渡江而西。糊口以居。无东意。及闻李侯之来城也。相率而来。敏于趋赴。城成。适有警。李侯备守具。命众入城。按兵以待。人心已固。贼亦无若我何。(李詹记。)
 高丽朴犀为西北面兵马使。(高宗时。)蒙古元帅撒礼塔。屠铁州。至龟州。围城三旬。百计攻之。犀辄乘机应变。以固守。蒙兵不克而退。时有蒙将年几七十者。至城下。环视城垒器械。叹曰。吾结发从军。历观天下城池攻战之状。未尝见被攻如此而终不降者。城中诸将。他日必皆为将相。后犀果拜门下平章事。
 高丽全(一作金)庆孙为静州分道将军。(今义州。)蒙古兵渡鸭绿江。侵及静州。庆孙率衙内敢死士十二人。开门出。力战郤(一作却)之。后复来攻。大战二十馀日。庆孙随机设备。应变如神。蒙古曰。此城以小敌大。天所佑。非人力也。遂解围而去。寻拜大将军。
 高丽全(一作金)晅为全州防禁使(金州防御使)。密城人杀其宰。以应三别抄。移牒郡县。皆随风而靡。晅出胜兵。先断贼路。召庆州判官严守安。至则相与勒兵。告按廉使李淑真。为讨贼计。淑真恇怯。唤术僧卜吉凶。故为迁延。晅手剑击其僧。淑真惧而从。贼闻之。斩渠魁以降。
 高丽金应德为罗州司录。时三别抄叛据珍岛。势甚炽。州郡望风迎降。贼将至州境。应德与副使朴琈等。首鼠未决。上户长郑之吕。慨然曰。苟不能登城固守。宁遁山谷。为州首吏。何面目背国从贼乎。应德即决意守城。牒州及岭内诸县。入保锦城山城。树棘为栅。率士励(励士)卒。贼至。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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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裹疮死守。贼攻城七昼夜。竟不得拔。
 高丽尹可观出守宁海。时倭寇由丑山岛(属宁海。)入寇。犯原春,杨广诸道。以及公州。一邑失守。三道被害。公乃筑城以固之。己巳春。朴文富代守斯邑。倭寇再至。夜泊于岸。朴公即开城门。向贼而驰。贼遁走。
 高丽之季。皮元亮为龙潭县令。倭入镇浦。侵掠州郡。元亮与廉君利,高允德等。谋树栅县南。石栈乘高。累石六所。俟其入。欲下石碎之。贼觇其有备。莫敢近。遂遁去。一境赖安。
 李润庆为全州府尹。当嘉靖乙卯之难。为灵岩守。城将劝防御使金景锡。出兵与战。贼败走。官军获二百馀级。会公之弟浚庆。为都巡察使。朝廷以兄不可受弟节制。令公还。军士闻其将去。汹惧扬言曰。我辈恃令公守城。我辈亦当离散。防御使及诸从事。亦皆惊惧失措。公即以私书通于弟巡察公曰。观此军中事势。皆恃我为固。我若一动。虑有不测之变。吾辈世受 国恩。致身至此。此正吾忘身殉国之日。吾不可去也。巡察公不得已。因留公守城。竟致克捷。〇时浚庆以书劝出城。润庆敕勿纳。再来使射之。遂不复来。润庆先伏弩。且设菱铁于道。使才人。尽著彩服。踊跃为逞才之状。贼张翼而追之。或死于弩。或伤于铁。不敢突入。争观优戏。南致勤等。分军为两翼。掩其不意。尽歼之。
 张义贤为富宁府使。本以名将之后。当癸未之变。藩胡作乱。再被围逼。义贤奋其忠勇。率羸弊之卒。战日滋之贼。挫衄方锐。沮遏其势。赖此不陷。
 沈信谦为嘉山郡守。值壬辰倭寇。人心崩溃。乱民辄入仓库。抢掠谷物。会 大驾过嘉山。信谦告柳政丞成龙曰。此郡粮谷颇优。官厅亦有白米一千石。欲以此饷天兵。不幸事至于此。公若少留镇定。则邑人不敢动。不然乱作。我亦不敢留此。将向海边躲避矣。柳公不从。前向晓星岭。郡人作乱。尽失仓谷。信谦亦弃城。
 李希建为龙川府使。丁卯正月。铁骑十馀万。夜渡鸭绿。袭陷义州。天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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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突骑分路而前。一军直抵凌汉。一军入蛇浦。欲袭毛文龙。铁山府使安景深。脱身走熊骨山。希建与兵使。会于龟城。闻变。即与麾下数十人。冲阵驰归熊骨。收兵固守。彼人惮其勇。不敢攻。由此。人民安堵。傍近避难者。亦多归之。
 李纬国为谷山郡守。至丙子秋。公知清兵必动。上疏请为八道僧兵大将。自当一队。以死报国。辞语慷慨。盖谷山伊川之间。有蒙古故道。公欲筑达云城。扼寇咽喉。是冬。清兵果至。
兵法曰。虚而示之实。实而示之虚。此又守御者。所宜知也。
 汉廉范为云中太守。匈奴大入。范拒之。吏以众少。欲移书傍郡求救。范不许。会日暮。令军士交缚两炬三头爇火。营中星列。虏谓汉兵救至。大惊。待旦将退。范令军中。蓐食晨往赴之。斩首数百级。虏自相躏藉。死者千馀人。由此。不敢复向云中。
 宋萧承之为济南太守。魏兵攻济南。承之帅数百人。拒之。魏众大集。承之使偃兵开门。众曰贼众我寡。奈何轻之。承之曰。今悬守穷城。事已危急。若复示弱。必为所屠。惟当见强以待之尔。魏人疑有伏兵。遂引去。
 唐宇文测行绥州事。每岁河冰合后。突厥即来寇掠。测至皆令按堵如旧。乃于要路数百处。并多积柴。仍远斥堠。伺其动静。是年十二月。突厥从连谷入寇。去界数十里。测命积柴之处。一时纵火。突厥谓有大军至。惧而遁走。自相蹂践。委其杂畜辎重。不可胜数。测徐率所部收之。分给百姓。
 唐张守圭为瓜州刺史。虏奄至。乃置酒城上。会诸将作乐。虏疑备。引去。乃纵兵击之。〇唐霍王元轨为定州。突厥寇。令开城门。偃旗。虏疑不敢入。宵遁。
 宋冯赞知梓州。时剑外初平。视事才数日。伪军校上官进。啸聚士卒三千馀众。夜攻州城。赞曰。贼乘夜奄至。此乌合之众。以箠挺相挞击。必无固志。可持重以镇之。待朝自溃矣。躬自率众巡城。密令促其更筹。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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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击五鼓。贼悉遁去。
 李相国浣为肃川府使。时清将龙骨大以五百骑猝至安州。胁兵使柳斐。欲移互市于安。不从则拔剑击斐笠。又以兵围守城门。公闻之。即发军马。张旗鸣鼓。戛过城外。列阵山谷间。声言夜将掩击。龙骨大遁去。(尤庵集。)
守而不攻。使贼过境。是以贼而遗君也。追击庸得已乎。
 吴钟离牧为武陵太守。魏遣郭纯诱动诸夷。进攻酉阳。郡中震惧。牧曰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速之势也。即率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斩恶民怀异心者。凡千馀人。纯等走散。五溪皆平。
 李矩为荣阳太守。汉刘畅帅师三万。进攻。矩未及为备。乃遣使诈降。畅不复设备。矩欲夜袭之。士卒皆疑惧。乃遣其将郭诵。祷于子产祠。使巫阳言曰。子产有教。当遣神兵相助。众皆踊跃。争进掩击畅营。畅仅以身免。〇又守荣阳。时石勒亲率兵袭矩。矩遣老弱。俱入山。令所在散牛马。因设伏以待之。贼争取马牛。伏发齐呼。声动山谷。遂大破之。斩获甚众。勒乃还。
 南梁太守冯道根。戍阜陵。初到修城隍。远斥堠。如敌将至。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城未毕。魏党法宗等。众二万。奄至城下。众皆失色。道根命大开门。缓服登城。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兵。战破之。閒时忙做。忙时閒做。道根之谓乎。
 杨璇为零陵太守。时苍梧桂阳贼。相聚攻郡县。贼众多而璇力弱。吏人忧恐。璇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索于马尾。又马(一作为)兵车。耑壳(一作彀)弓弩。剋期会战。乃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大(一作火)烧布。布燃马惊。奔突贼阵。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骇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
 张咏知益州。州有龙猛军。本皆募群盗克(一作充)之。溃为群盗。蜀人大恐。咏一日召钤(一作铃)辖。以州印付之。钤(一作铃)辖愕然。咏曰。今盗如此。而钤(一作铃)辖安坐。是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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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自行也。钤(一作铃)辖宜摄州事。咏将出讨。钤(一作铃)辖惊曰。某今行矣。咏曰。何时。曰。即今。咏张酒具于城门曰。钤(一作铃)辖将出。吾今饯之。钤(一作铃)辖不得已勒兵出城。饮数行。钤(一作铃)辖曰。某愿谒于公。咏曰。何也。曰。所求兵粮。皆应副之。咏曰。诺。老夫亦有谒。钤(一作铃)辖曰。何也。曰钤(一作铃)辖若无功而返。乃断头于此楼下。钤(一作铃)辖震慄而去曰。观此翁所为。斩我不难也。尽力大破之。贼遂平。
 许逵为乐陵令。贼刘七等。飙起畿甸。逵使民各起墙屋。高过其檐。仍开墙窦如圭。才可容人。家令一壮者。执刀伺于窦内。其馀人皆入队伍。又设伏巷中。洞开城门。贼至。旗举伏发。贼火无所施。兵无所加。尽擒斩之。自是。贼不敢近乐陵城。〇案墙窦。宜外窄而内阔。
 余阙守安庆。号令严信。与下同甘苦。尝战。矢石交下。士以盾蔽。阙必却之曰。汝辈亦有命。何蔽我为。故人争用命。
 高丽曹慎判原州。契丹入寇。与元冲甲同力御之。慎援桴以鼓。矢贯其右臂。鼓音不衰。贼小北。后者惊扰。自相躏轹。州兵乘高崩之。声震山岳。僵尸满谷。
 高丽全(一作金)庆孙为罗州道指挥使。时栗原贼帅李延年寇掠海阳等州县。闻庆孙在罗州。率其徒围之。庆孙募别抄者三十馀人出战。斩延年。乘胜逐之。贼徒大溃。一方复定。入拜枢密院知奏事。
 高丽郭翀龙出知槥城郡事。(今沔川。)本书生。不闲军旅。倭贼突至。阖境奔窜。翀龙上马横槊。勇气激众。一可当百。先截其隘。贼失利退。
 高丽废王祦时。崔云海为顺兴府。倭入寇。据客馆。云海日与战。所获牛马财货。辄与士卒及州民。大致克捷。境内晏然。〇三陟郡。城小且危。高丽废王祦时。倭寇大炽。国家难其守。南訚自请为郡守。到郡。贼猝至。訚率十馀骑。开门突击之。贼败走。
 郑悰为镜城判官。李澄玉叛。自称大金皇帝。将渡江。据金旧都。行至钟城。会日暮。悰夜欲图之。进曰。暮夜行军。部伍相失。不如待明晓。澄玉可之。据椅假寐。悰率死士突入。澄玉超越高垣。匿于民家。悰追杀之。(或云。郑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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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郑种。)〇案舆地志。是役也。境(一作镜)城都镇抚李行俭。以计留澄玉。得成此功。金秀文为济州牧使。 明宗乙卯。倭寇败于灵岩。遁至济州。秀文力战却之。事闻。 上下书曰。自闻倭贼犯境。念孤岛绝远。兵力单弱。耿耿于怀。寝不安席。今见卿启。非卿忠义许国。安能以寡击众。致此大捷乎。特加卿一资。且赐段衣一领。
 万历癸未。沈胡酋长于乙只。乃率众来。围阿山堡。贼踰入城。几为陷败。利城县监李之时(一作诗)。以继援来入。多射贼。胡却退。亦被贼箭不伤。
 申砬为稳城府使。当癸未边胡之乱。以阿山助战驰往。路经安原堡。有土兵一人。越城逃走。砬先斩此人。悬之高竿。以定军心。列立城头。鼓动士气。贼知援兵之在。不敢来犯。〇时贼陷庆源府。阑入杀伐。尸满城中。流血漂卤。男女老少。牛马鸡犬。官厅所藏及狱囚胡人。尽皆驱去。判官梁士毅潜入乡校。窜身穴中。畏不敢出。其妾亦为贼所夺。呼号而去。无意出战。翌日贼再来。欲输仓谷。围布三匝。砬领部下精兵及军官(官军)。自安原堡闻变。先到列立城头。殊死战。射矢如雨。有一胡骑白马。扬扬驰突。砬一箭射倒。贼气风靡。旋即奔溃。
 申砬为稳城府使。癸未春。贼胡万馀骑。自麻田洞来。围训戎堡。再三进退。撤长城门。作为冲桥毁城。烟焰涨天。钟城判官元熹。终日相战。矢尽力竭。砬自黄柘坡闻变。从间道驰来突围。贼知砬之面。惊曰。稳城令公来也。即挥弓退。北佥使申尚节等。知外救至。开门出击。砬又追奔逐之。〇藩胡栗甫里。与尼汤介来。侵钟城府。一麾长弓。鼓噪齐渡。江水为之断流。搜掠畜产。渡江而去。砬追至江边。斩贼夺马。判官元熹。亦驰出与麾下精兵。奋击逐之。
 黄进为同福县监。县有挟仙楼。公有骏马。每衙罢。檈(一作擐)甲驰骋。或距跃曲踊。超登楼上以自试。壬辰。公从李洸勤王。北上至龙仁。师大溃。公独全所部兵。不亡一镞。有偏将尽亡其卒。步诣曰。将奈何。公为遣亲信。遍谕亡卒于窜伏处。吹角一声。亡者颇集。其偏将握手叹曰。公真将军也。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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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锦山者。复将南下。公同诸将。往守梨岘。(一本作熊峙。)贼大至。公自当要冲。射必叠双。有飞丸中腓。而气益厉。贼大衄。而卒放丸中公额。幸不死。麾下士。舁公还同福。〇后为益山郡守。时倭据京城。公从大军进讨。至汉江之南岸。贼以兵逆之。诸将退却。公被围数重。粤二日。公忽跃马突出。左右挥击。贼血洒面淋漓。亦取贼马而归。以功陛(一作升)品。
 丁景达为善山府使。值壬辰倭寇。贼据府不去。公奔窜山谷之间。召募邑人。将吏。议设四寨。江东设二寨。江西设二寨。而贼寨(一作塞)中间。水又涨溢。江左两寨。号令不通。割境为四。设立四都厅。各置将领一人。乡所一人。伏兵将六人。游击将十八人。各领其军。贼来则避。还则阵。或收拾田谷。或图捕零贼。多所斩获。贼必欲擒公。终不能得。李忠武在顺天水营。知公有将略。辟为从事。
 郑忠信为安州牧使。李适之叛。奔诣都元帅张晚。晚问贼计将安出。忠信曰。使贼乘新起之锐。直渡汉江。进逼乘舆。安危未可知。上策也。跨据两西。结毛将(毛文龙。)为声势。朝廷未易制。此中策也。从间道疾趋京都。坐守空城。下策也。适锐而无谋。必出下计。元帅以忠信为先锋将出兵。是目(一作日)。或言直星七杀。兵家忌之。忠信曰。焉有闻父母之病。而择日以行者。既行。忠信曰。先据北山者胜。今据鞍岘而阵。俯压都城。因风纵击。贼众大溃。明日遂擒贼。(忠信。高丽名将郑地之后。)〇大驾自公州还。西路守令。皆出迎于江头。忠信曰。守土之臣。职当守土。贼既平。应还官守。江头祗迎。非职也。遂径还安州。
 李相国浣为遂安郡守。丙子十二月。清兵至。公差正方山城中军。公属家众。奉大夫人避乱于山谷。夜发向正方。有一吏谋欲逸。即斩之。道遇将校。率家属入山。亦斩之。斫木书其罪。既至。公曰。铁骑众且锐。难与为敌。须设伏要险。以遏其势。元帅金自点。不能决。公见铁骑零星。从城下过。谓自点曰。此是候骑。意者大阵将至。请伏兵洞仙岭。俟大阵至。炮石齐发。则清兵可鏖矣。自点从之。三四百骑。果先至。自点自城上。鸣鼓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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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公使人报曰。此是先锋。必待大阵。今战虽利。是小得而大失也。自点不听。公犹按兵不动曰。大事成败。在此一举。死不敢从。自点益怒。以御赐尚方剑。授麾下曰。李某以下皆斩。公奋骂曰。大事去矣。遂前进诱贼。贼见我单弱。即追之。公且前且退。骑将金应海。为贼所迫。公射殪白马金甲者一人。应海得免。遂与引贼入山谷中。发号炮。伏兵齐奋。贼大衄。公收兵入城。城中相贺。公独叹其失计。明日见大阵蔽野而来。旗帜皆黄。公曰。此必清帝也。自点又欲设伏。公曰。昨日馀贼。已走报。事必不济。卒如公言。〇会有 旨。自南汉出来曰。月晕孤城。危如一发。卿等何心越视。于是。公从诸将。前行到兔山。夜有白气绕出。公心忧之。天明诣元帅议事。贼卒至乱入辕门。自点急走上山。公步至山腰。吹角招军。散兵来集者。仅五六十人。为环阵外向。贼围之十匝。公令轮回发炮。自朝至午。贼攻之益急。公曰。此我死所。中三矢昏倒。适有败马奔逸。公跃上。马走如飞。得至山顶。与元帅会。盖神助也。及闻行朝媾成。乃罢兵。
 
闵汝俭为郭山郡守。李适叛。道臣苍黄弃印而行。汝俭道拾以还之。道臣大惭。且令退守本郡以备虏。公责以大义曰。何忍以贼遗君父。而退处安地。至江。诸帅不欲急渡。公慷慨先发。有挽公者。公绝袖而渡。诸帅亦从之。公遂从先锋将郑忠信等。至鞍岭败贼。
 雍正戊申。郑希亮等起兵作乱。庆尚监司黄璿。檄右防将星州牧使李普赫。左防将善山府使朴弼健。发兵讨贼。普赫入陜川郡。执从贼僧海琳。许以贷死。复入贼中。与星陜将校。夜绝贼幕。竹索掩杀之。弼健先据牛旨岭。昆阳郡守禹夏亨。领兵亦会遇贼。挥旗大号。贼兵一时尽溃。遂执熊辅希亮崇坤世奎等。尽斩之。璿启言普赫弼健破贼状。论夏亨径斩诸贼之失。
危忠凛节。激励士卒。以树尺寸之功。上也。势穷力尽。继之以死。以扶三五之常。亦分也。
 梁王琳为宜州刺史。时侯景叛。帅大兵。水陆绝(一作继)进。于是绿(一作缘)江戍逻。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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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服。景众济江。执王珣等至宜州城下。使说其弟琳。琳曰。兄受命讨贼。不能死难。曾不内惭。翻欲阳诱。取弓射之。珣惭而退。景百道攻城。城中鼓噪。矢石雨下。杀贼甚众。景乃退。
 魏崔楷为殷州刺史。楷表乞兵粮不得。或劝楷单骑之官。楷曰。吾闻食人之禄者。忧人之忧。吾独往。将士谁肯固志哉。遂举家之官。葛荣逼城。或劝减弱小避之。楷遣幼子及一女夜出。既而悔之。遂追还贼至。将士争奋。皆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属何爱一身。连战不息。死者相枕。终无叛志。城陷。楷执节不屈。荣杀之。
 颜真卿为平原太守。知禄山将反。因霖雨。完城浚壕。料丁壮实仓库。禄山以其书生易之。牒真卿以平原博兵防河津。真卿遣李平。间道奏之。上喜曰。朕不识颜真卿。作何状。乃能如是。
 颜杲卿为常山太守。时禄山至藁城。杲卿力不能拒。与长史袁履谦。往迎之。禄山赐金紫。质其子弟。使仍守常山。杲卿归。与履谦。谋起兵讨禄山。檄谕诸郡。于是河北诸郡响应者十七郡。史思明等引兵围城。杲卿昼夜拒敌。粮尽矢竭。城陷。贼执杲卿。送洛阳。杲卿瞋目骂曰。臊羯狗。何不速杀我。禄山大怒。并履谦。缚于中桥之柱而剐之。〇君子曰。惜也。虽有起兵之志。先受金紫。非礼也。不如遂死之洁也。
 张巡为真源令。时禄山反。巡帅吏民。哭于玄元皇帝庙。起兵讨贼。贼围城甚急。巡于堂上。设天子画像。帅将士朝之。激以大义。食尽城陷。巡西向再拜曰。臣力竭矣。生无报陛下。死当为厉鬼以杀贼。与许远,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死之。
 宋赵昂发为池州通判。元兵临城。昂发知事不济。谓妻雍氏曰。城将破。吾守臣不当去。汝先出走。雍曰。君为命官。我为命妇。君为忠臣。我独不为忠臣妇乎。昂发笑曰。此岂妇人女子所能也。雍曰。吾请先君死。昂发笑止之。及元师薄城。昂发晨起。书几上曰。国不可背。城不可降。夫妇同死。节义成双。遂与雍氏。同缢从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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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匹夫。武烈王时。为重城县令。(今积城。)高句丽兵来围。匹夫守且战。二十馀日。丽人欲引还。大奈麻北歃。密遣人。告城内食尽力穷。丽人复攻之。匹夫斩北歃首。投城外。奋拳一呼。病者皆起。与本宿,谋支,美齐等。拒战。矢集其身。血流至踵乃死。王哭甚恸。追赠级飧。
 高丽金元祯为铁山郡守。北兵来寇。固守力尽。知不免。遂焚官仓。领妻子投火而死。
 高丽曹孝立知春州。蒙古兵围城数重。累日攻之。泉井皆渴。士卒困甚。孝立知城不守。与妻赴火死。
 高丽崔春命(崔椿命)为慈州副使。蒙古兵来围。(高宗十八年。)春命(椿命)命固守不下。王患蒙古帅撒礼塔之诘责。遣人谕降。春命(椿命)闭门不对。及三军将帅。以王命降。淮安公侹。遣大集成谕降。春命(椿命)坐城楼。使人对曰。城中不知有淮安公。集成入城。春命(椿命)使左右射之。奔却。谮于崔怡。将杀之。春命(椿命)辞色不变。蒙人见之曰。此人于我虽逆命。在尔为忠臣。我且不杀。尔杀全城忠臣可乎。固请释之。后论功为第一。
 申㴐以观察使兼咸兴府尹。李施爱之党谋杀㴐。举兵围府衙。㴐知不免。持弓矢登楼。射杀四人。矢尽。引折其弓。骂贼而死。(一本㴐匿曲楼。一吏指其处。遂遇害。)
 长兴府使韩蕴。灵光郡守李德坚。当嘉靖乙卯之难。与兵使元绩。屯达梁堡。倭大至城陷。韩蕴死之。邑人祭于乡祠。
 宋象贤为东莱府使。万历壬辰四月。倭兵陷釜山。左兵使李珏。入东莱。及釜山陷。珏避锋。退陈(一作阵)于苏山驿。象贤留与同守。珏不从。十五日。倭进迫东莱。象贤登城南门。督战半日而城陷。象贤坚坐受刃而死。倭人嘉其死守。棺敛之。埋于城外。立标以识之。
 
郑揆(郑拨)为釜山节制使。将行。泣辞母夫人曰。子之求任。本欲养亲。既为王臣。又当死国。忠孝不可两全。愿母勿以儿为念。母掩泣抚背而戒之曰。去矣。汝为忠臣。吾何憾焉。公跪而受教。顾谓妻曰。事吾母。如吾在也。左右皆流涕。公至镇。晓夜磨砺。为死守计。公有一子曰昕。随公之任。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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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三日。设宴于望海楼。酒半。召昕而命之曰。今日吾与汝相语(一作诀)。汝若徐行。必及于祸。今可以去矣。昕泣曰。何忍独归。公曰。父子俱死无益。汝归养吾母与汝母。叱从者。扶上马而送之。十三日。公亟乘舟下海。贼船已蔽海。公只有三舰。且战且退。还入城。悉烧城外人家。以便搏战。发间使求救。是夜长天无云。月色如昼。公倚剑城楼。令瞽者吹箫。安閒如平日。军民和静不惊。翌晓。贼肉薄登城。剑气亘天。炮声震地。公率将士。厉气巡城。射殪无算。尸如山积。日中。城中矢尽。一裨进曰。请跳出城。以待援兵。公曰。吾当为此城之鬼。敢复言弃城者。斩。又令军中曰。有欲去者去。士卒皆泣。莫敢离次。俄而公中丸。城遂陷。(药泉集。)
 金时敏为晋州牧使。壬辰倭寇至。修城御贼。倭人不克而退。厥明年六月。倭人复围晋州。八日而城陷。牧使徐礼元。判官成守璟。倡义使金千镒。本道兵使崔庆会。忠清兵使黄进。义兵复雠将高从厚等。皆死。军民死者六万馀人。牛马鸡犬不遗。贼皆夷城填壕堙井刊木。以快前愤。时六月二十八日也。时外援不至。又千镒所率。皆京城市井召募之徒。千镒又与徐礼元不相能。主客相猜。号令乖违。是以甚败。〇金千镒,崔庆会,黄进等。临死作诗曰。矗石楼下三壮士。一杯笑指长江水。长江万古流滔滔。波不竭兮魂不死。其后申维翰作诗曰。天地报君三壮士。江山留客一高楼。
 安阴县监郭逡(一作䞭)。当万历丁酉。倭寇大至。入黄石山城。时义兵将郭再祐。入昌宁火王山城。期死守。贼到山下。仰见形势斗绝。而城内人静帖不动。不攻而去。攻黄石山城。城陷。逡(一作䞭)与子履祥,履厚皆死。逡(一作䞭)女嫁柳文虎。夫妻皆死。〇咸阳前郡守赵宗道尝曰。吾尝从大夫之后。不可与奔窜之徒。同死草间。死则当明白死耳。率妻주-D015入黄石城中。作诗曰。崆峒山外生犹喜(一作幸)。巡远城中死亦荣。遂与逡(一作䞭)同被害。
 郑蓍为嘉山郡守。嘉庆辛未冬。土贼洪景来,李禧著等。起兵作乱。郡中吏校。皆与贼和应。房妓密告其机。请出奔。郑曰。守土之臣。义不离次。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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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知贼且至。明烛端坐。惟一妓在侧。贼直上堂。令其徒曳下之。使之纳降。郑骂贼不屈。遂遇害。其父其弟。亦遇害。观察使郑晚锡。为作挽歌曰。万古纲常三父子。五城风雨一男儿。事闻特。
 赠兵曹判书。寒冈之孙也。〇时宣川府使金益淳。投降于贼。贼署为军官。益淳具甲冑投刺。被拿伏诛。其馀数邑。或逃于山。或囚于狱。唯嘉山立节。
乘舆播越。守土之臣。进其土膳。表厥忠爱。亦职分之常也。
 高丽金殷传(金殷傅)为公州节度使。显宗避契丹南行。殷传(殷傅)备礼郊迎。献衣带土物。王至巴山。驿吏皆遁。御厨阙膳。殷传(殷傅)又进膳羞。分供朝夕。
 高丽崔宰。恭悯朝出为尚州牧。辛丑冬。王避兵南徙(一作徒)。明年春。幸尚州。宰尽力供办。惟恐一毫或伤于民。不事馈遗。有求之不得者。稍短之。
 郑寒罔(一作冈)逑为通川郡守。时倭寇深犯。 上幸平壤。转至嘉山郡。诸路贡献皆绝。惟通川。遣使进物膳。〇时 驾夜至东坡驿。坡州牧使许晋。长湍府使具孝渊。以支待差使员。在其处。略设御厨。扈卫人终日饥来(一作乏)。乱入厨中。抢夺以食。将阙 上供。晋,孝渊。惧而逃。
 广州牧使许瑚。当丁丑元朝。清兵在三田。瑚乃于围城之中。造米饼进御。以其馀。分送于百官。人各数条。受者流涕。
兵所不及。抚绥百姓。务材(一作财)训农。以赡军赋。亦守土之职也。
 寇难之作。其锋虽锐。皆一路冲突。不必一时尽蔽普天。兵所不及。务在安集。若风声鸡(一作鹤)唳。鱼骇兽窜。任其离散。莫之收抚。则被兵之地。何所赖矣。牧宜招谕利害。使各安堵。务材(一作财)训农。以输供亿。安民卫国。与躬冒矢石者。其功无以异也。若其时势。朝暮被兵。则修城掘壕。治兵缮甲。以图防御。若邑城卑阔。无以御攻。则择要害之地。度险阻。相水泉。多设民堡。多置檑木滚石。储庤谷粟。清野以待之。一面下山力农。一面遥设斥堠。贼来则足以防御。不来则遂以散居。两无败也。弃其乡土。入山赴海者。皆狼狈失据。死于道路。宜以此意。申谕下民。俾勿轻动。其规模节目。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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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民堡议三卷。今不叠述。
 高丽金怡。为长兴府使。哈丹入寇。国家令州县据险自保。怡谓按廉使姜就曰。天兵制此小丑。如机上肉耳。何能到边郡。且食为民天。耕种有时。时不可失。请出耕。就曰。如违令。被谴何。怡退而叹曰。一夫不耕。天下受饥。从令不耕。则饿死者众。不从而耕。则受罪者我也。令民出耕。贼果至燕岐而灭。他郡皆未穫。惟长兴大熟。
 洪处厚为堤川县监。清兵至。公下令士民。无得轻动。且选壮勇。为备御计。时铁骑充斥。列邑无不奔溃。而堤独晏然。洪公茂绩。督运至县。嘉叹不已。
第五集政法集第二十四卷○牧民心书(卷九)
 刑典六条(听讼,断岳,慎刑,恤囚,禁暴,险害。)○听讼(刑典第一条)
  
听讼之本。在于诚意。诚意之本。在于慎独。
 中庸引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铁(一作鈇)钺。大学引孔子之言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彼经。先言潜昭屋漏之义。以明慎独之诚。而继引奏假之诗。此经历言诚意至善之义。而结之以听讼之节。其渊理妙旨。两相照也。夫听讼之于无讼。其相去远矣。听讼者。声色以化民也。无讼者。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也。圣人顾諟慎独诚意以修身。百姓自然奏假。望而畏之。不敢陈其非真之言。此化民之极功也。原夫天下万民。芸芸葱葱。不可家喻而户说。口争而舌竞。故圣人之道。至诚笃恭而天下自平。皆使无讼之义也。
其次律身。戒之诲之。枉者伸之。亦可以无讼矣。
 隋刘旷为平乡令。有异政。以义理晓谕。讼者皆引咎而去。狱中草满。庭可张罗。高颎荐为莒州刺史。
 张咏知益州。有牒诉者。咏灼见情伪。立为判决。每断事。有情轻法重。情重法轻者。必为判语。蜀人镂板。谓之戒民集。大抵以敦风俗笃孝义。为本也。
 
第五集政法集第二十四卷○牧民心书 第 512L 页
田铎谪知蓬州。刺史行部至蓬。寂无讼者。讶之。已知州无冤民也。太息而去。荐于朝。擢广东佥事。(明史。)
听讼如流。由天才也。其道危。听讼必核尽人心也。其法实。故欲词讼简者。其断必迟。为一断而不复起也。
 官长性不耐烦者。每遇讼牒。不肯从头查覈。但据目下诉牒。摸捞漫漶。半是半非。草草题决。吏卒喝退。苟幸目前之清扫。乃此一事。在官虽若细务。在民实为大事。必经一番明决。一立一落而后。乃可休息。官威虽难屡渎。敌雠何能自平。斩草留根。年年复生。一事相讼。至五至十。玆所以词讼日烦。而莫可摞理也。
 郑瑄曰。见事敏捷。应答如流。案无留牍。亦似可喜。然忙中十有九错。还须以精详沈重为先。
 胡大初曰。词讼在官。不与结绝。所以愈见多事。每一受牒。新讼无几。而举词者。往往居十之七八。徒费有司之阅视。徒劳人户之陈请。曷若逐一了勘之为清楚乎。〇又曰。听讼。若惮烦拖后。积压愈多。虽竭其精神。难理矣。若日日引词。则县家多事。讼牒必将自困。不若间日一次引词。将乡分搭。遇一则引某乡状。遇三则引某乡状。遇五遇七遇九。各引某乡状。不得搀越。庶几易了。且彼有一时忿激欲投词。需日稍久。怒解事定。必有和劝而不复来者矣。〇案民诉有争。时刻切迫者。分日间日之法。恐不可也。
壅蔽不达。民情以郁。使赴愬之民。如入父母之家。斯良牧也。
 壅蔽沮遏之弊。及通豁无滞之法。已详首篇。(莅事条。)
 胡大初曰。民视令。不啻如天之远。如神明之可畏。衔冤茹苦。无由得入。令尹之门。幸而获至其前。吏卒禁诃。笞扑交错。畏懦者。已神销气沮矣。莫若大启门庭。屏去吏卒。躬自呼之几席之前。康色诘问。以尽其所欲言。其壅蔽不得达者。则设锣县门之外。俾自扣击。如是则民情无有不获自尽者矣。〇置鼓之法。已见首篇。(莅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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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山人曰。婴孩之病。医书谓之哑科。以其疾痛疴痒。不能自言也。每见村野小民。欲诉其冤。乃其事根。或抵权吏。或抵奸丞。恐其触忤。不敢明说。以此之故。其所言反涉模糊。一若理曲。此其为哑者。一也。又凡村野小民。不知法例。不解文字。其或村斋。夫子代撰其牒。都都平丈。安知吏文遗其实證。衍其枝辞。本理虽直。其言似曲。此其为哑者。二也。及入官庭。上奴下卒。左棓右杖。心魄(一作魂)先悸。言辞不辩。而与之为只者。若非奸吏。必是奸民。辩如破竹。听之爽豁。一加唪喝。遂沮以噤。此其为哑者。三也。余昔在官。每见愚氓。官令捽伏。厥氓遂舒两脚。如将受笞。伏如虾蟆之浮水。为之恻然。不忍捶挞。要之听小民之讼。如看小儿之病。当以哑科治之。不可以威武临之也。
 茶山笔谈云。官性厌烦。又不晓事。一应诉牒。咸以查禀二字。为副急之手。或付乡厅。或付该吏。或付乡甲。或付田监。不知民之所告。皆由此辈作奸。致此纷拿。虽其状文之内。无此数人名字。而其筋络所掣。皆抵此辈。特威势可畏。不敢讼言官。苟一查覈。必于此辈之中。有当笞者。有当杖者。有当吐钱者。今反使此辈。查决此事。不亦冤乎。婴儿为虎所逐。投入父母怀中。父母还以婴儿。投之虎口。孰不以此人为不慈乎。牧之查禀。何以异是。
 胡大初曰。案牍。率令吏摘撮供具。谓之事目。吏受人嘱。其理长者。不为具出。而理短者。反为声说。以此决断多误。不若令自逐一披览案卷。〇凡人视则易明。听则难聪。况公应(一作厅)烦聒。何以听矣。使吏告牒。不便甚矣。方民之修状也。艰辛借手。写其情曲。乃吏之告状也。删没精神。举其结语。官虽神明。但听结语。何知曲直。牧宜一一亲阅。其雷同者。但看结语。其新异者。详看颠末。其可以对辨者。使之对辨。其可以即决者。明赐理断。其可以查覈者。别置案头。待诸状题毕。即行查覈。吏告之法。必当废也。
 韩魏公镇大名府。簿牒甚剧。事无大小。亲视之。虽在疾病。亦许通问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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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而就决于卧内。或勉其略于总劾。委于佐属。而少自便。公曰。两词。在官人之大事。或生或死。或予或夺。至此一言而决。吾何敢略也。吾恐有所不尽。况其可以委人乎。
 宋汪待举知处州。为政曲尽下情。民有争讼。呼之使前。面定曲直。不以属吏。百姓以诗颂之曰。官舍却如僧舍静。吏人浑似野人闲。
 唐夔授新昌令。折狱曲尽隐衷。莅事二三月。庭无留牍。吏胥皆令业屦。门不设禁。有事径入。莫敢犯者。讼有理屈。惟略加扑戒。又省事节费。奸弊肃清。吏胥饥困多辞去。
凡有诉讼。其急疾奔告者。不可倾信。应之以缓。徐察其实。
 郑瑄曰。词讼到官。类是增撰。被驱曰杀。争财曰劫。入家谓行窃。侵界谓发尸。一人诉词。必牵引其父子兄弟。甚至无涉之家。偶有宿憾。亦辄扯入。意谓未辨是非。且得追呼一扰。耗其钱物。辱其妇女于愤泄耳。则反坐之法宜严。果涉虚妄。断以其罪罪之。胡人(一作大)初说大同。
 
凡讼只所言。虽可惊可愕。一偏之言。不可取信。其是非曲直。切勿论理。但题曰两只各持前后文卷。两造对辨。再不可加添一字。每见收(一作牧)之未鍊者。甲诉则善甲。张皇论理。以乙为奸。乙诉则善乙。一反前见。以甲为诬。再翻三覆。朝渝夕变。熟鹿之皮。怒蟾之抵。嘲弄溢于四境。此大忌也。
 郑瑄曰。讼期宜少缓。盖彼有一时忿激。便欲投词。需日稍久。怒解事定。必有和劝而不复来者。此亦听讼之第一义也。〇案此法甚妙。凡斗驱来诉者。题曰犯者。本村保囚。十馀日后。使之两造对辨。则毕竟无一来者矣。虽系真驱。徐治未晚。虽至杀死。保囚则无患矣。
 东汉杜畿为河东太守。民辞讼有相告者。畿亲见为陈大义。遣令归谛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有辞讼。
 范纯仁尹洛。有民争斗至官。范公曰。吾察尔非恶人。肤体无伤。何为至此。民以情告。公曰。尔当自新。免罚放出。一乡化之。遂无斗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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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尝夜与僚属偕坐。吏白有老者诉甚急。呼问之。体战言不可解。俾吏状之。谓其子为郡卒所杀。九渊判。翌日呈。僚属难之。九渊曰。子安之(一作知)不至是。凌晨追究。其子盖无恙也。
 赵豫守松江。每见讼者。非急事则谕之曰明日来。始皆笑之。故有松江太守明日之谣。不知讼者。乘一时之忿。经宿气平。或众为譬解。因而息者多矣。比之钩钜为名者。所存何啻霄壤。
 刘矩迁雍丘令。以礼让化民。民有争讼。矩引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
 陶承学守徽州。民负气好讼。承学面谕曰。此纤微耳。何烦公府。姑归与父老议之。不平更来。则退者十九。敏于决断。府无留案。下邑民就谳者。止舂半升粮。因号曰。半升太守。月再受状。初至日数百人。二年后则不过数人。有时或竟无一人。郡前食肆俱罢。衢市寂如。
片言折狱。剖决如神者。别有天才。非凡人之所宜效也。
 
朱博为冀州刺史。博本武吏。不经文法。及为刺史行部。吏民数百人。遮道自言。博驻车决遣四五百人。皆罢去如神。吏民大惊。不意博应事变。乃至于此。
 裴度为同州参军。命书吏数人。连纸至前。须臾剖断。谓之霹雳手。
 杜祈公衍知平康县。以吏事适他州。而县民争讼者。皆不肯决。以待公归。
 盛颙知束鹿邑。不用刑法。有争讼者。谕之以理。辄叩头听受。不复辨。邻邑讼多年不决者。各来请判。颙折之以片言。各心服而去。民云盛知邑清如水。明如镜。郊外有荒落地。自然聚以成市。邑人因目为清官店。
 张淳为永康知县。吏民素多奸黠。连告罢七令。淳至。日夜阅案牍。讼者数千人。剖决如流。吏民大骇服。讼浸减。凡赴控者。淳即示审期。两造如期至。片晷分析。无留滞。乡民裹饭一包。即可毕讼。因呼为张一包。谓其敏断。如包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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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凑为京尹掾吏。凡有疑狱难决之事。候凑将出时呈。冀免摘瑕病。凑虽仓卒。必指其奸婞之处。下笔决断。无毫釐之差。吏非大过。不行笞责。吏尤惕厉。
 李昌庭为殷栗县监。按使崔东立素与公不合。至县以疑讼数十。畀公折之。公听断剖析。牍背风生。又以一道贡案。委公更定。公呼吏叩算。指顾之间事竣。崔叹服上褒状曰。治民之才。可比龚,黄。
 李泰渊在公山时。户不下二万馀。公一见其人。并其里居年岁辄不忘。西南四务。朱墨委积。左酬右应。谈笑判决。帘阁常整暇。
人伦之讼。系关天常者。辨之宜明。
 黄霸为颖川(颍川)太守。有富室兄弟同居。弟妇与长姒怀妊。姒胎伤匿之。弟妇生男。姒取以为己子。论争三年。霸使人抱儿于庭。乃使娣姒竞取之。似(一作姒)持之甚猛。弟妇恐有伤而情甚悽恻。霸乃叱长姒曰。汝贪家财。欲得此子。宁虑有所伤乎。姒伏罪。〇当时立后之法。不似吾东之今俗。故有此崎岖也。
 丙吉知陈留。有富翁年九十无男。聚(一作娶)邻女一宿而死。后产一男。至长。其女曰。吾父娶一宿而身亡。此子非父之子。争财。数年不决。丙吉曰。尝闻老翁儿无影不耐寒。其时秋暮。取同岁儿。共解衣试之。老翁儿独呼寒。日中果无影。遂直其事。〇案影生于形。有形之物。安得无影。后人信此为法。欲以决讼。则必有误人父子之伦者矣。
 郭崇为江西刺史。寿春县人苟泰有子。三岁。遇贼亡失。数年不知所在。后见在同县赵奉伯家。二家各言己子。并有邻證。郡县不能断。崇令二父与儿。各禁别处。经数旬。乃告之曰。君儿昨不幸遇疾。暴死了也。苟泰闻之。悲号不自胜。奉伯但咨嗟而已。崇遂以儿还泰。奉伯。乃款引。〇一本作李崇。(魏孝文时人。)
 程明道为晋城令。富民张氏子。父死未几。有老父至门曰。我汝父也。张氏子惊疑莫测。诣县辨理。老父曰。某业医远出而妻生子。贫不能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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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氏。某年月日。某人抱去。明道曰。汝何记之详也。曰。书于药法册。因命以其册进。册中书云。某年月日。某人抱儿与张三翁。问张氏子。汝年几何。曰。三十六。又问汝父年几何。七十六。遂谓老父曰。是子之生。其父才年四十。人即谓之翁乎。老父惊骇。遂服罪。
 韩亿知洋州。有大校李申。财豪乡里。诬兄子为他姓。赂里妪之貌类者。使认为己子。又醉其嫂而嫁之。尽夺其奁橐。嫂侄诉于州。申行赂。嫂侄反自诬伏。受杖而去。积十馀年。公至又出诉。公察其冤。因取前后案牍视之。皆未尝引乳。医为證。一日尽召其党。立庭下。出乳医示之。众皆伏罪。子母复归如初。
 灵光人李范诉曰。晚得一女一男。而妾子有机以为非嫡母之己出。取婢仆所产而为己子者。请治其罪。郡守查问有机。有机曰。嫡母潜取婢子时。果目睹。狱久不决。命议大臣。〇判府事闵镇远议曰。范招云。其妻十七年断产之后。五十一岁。生女。五十二岁。又生男。按黄帝素问曰。女子七七。天癸竭。地道不通。故无子也。七七四十九也。世之妇女四十九岁。受胎。五十岁生子者。间或有之。而绝无五十后生子者。况五十后。逐岁生子于十七年断产之馀。此必无之理也。范以合血为请。本道推覆时合血。则不但子母之血。他人之血。亦相合。不可以此凭验也。以问具服。
骨肉之争。忘义殉财者。惩之宜严。
 唐李杰为河南尹。有寡妇告其子不孝。其子不能自理。但云得罪于母。死所甘分。杰察其冤。谓其母曰。汝寡居十年。唯有一子。今罪至死。得无悔乎。曰。无赖不顺。宁复惜之。杰曰。审如此。可买取棺来。盛儿尸。因使人觇之。寡妇出谓一道士曰。事了矣。俄将棺至。杰乃执道士。一讯。承服曰。某与寡妇有私。尝为儿所制。欲除之。乃放其子。杀其母及道士。同棺盛之。
 李若谷守并州。民有讼叔不认其为侄者。欲并其财。累政不直。李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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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家。驱其叔。民辞以不敢。李固强之。民如公言。叔果讼其侄。因而正其罪。分其财。
 张齐贤时。有戚里争分财不均者。更相讼。齐贤坐府。召讼者。问曰。汝非以彼分财多。汝分财少乎。曰。然。命具款。乃召两吏。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无得动。其讼遂定。〇大学云。人莫知其苗之硕。此之谓也。
 张咏知杭州。有富民病将死。子方三岁。乃命其婿。主其赀。而与婿遗书曰。他日欲分财。以十之三与子。而以七与婿。子长。果以财为讼。婿持其遗书诣府。请如元约。公以酒酹地曰。汝之妇翁。智人也。时以子幼。故以此属汝。不然。子死汝手矣。乃命以其三与婿。而子与其七。皆泣谢而去。〇案大典。有分财之法。田宅奴婢。咸有定率。凡遇此讼。宜断之以国法。주-D001卿乡(乡衍字)大夫之成家者。宜厚其宗。见下条。
 宋郎简知窦州。有椽吏死。子幼赘婿。伪为券。取其田。后子长。累诉不得直。因诉于朝。下简劾治。简以旧案示之曰。此尔妇翁书耶。曰。然。又取伪券示之。不类。其婿乃伏罪。
 张希崇守祁州。郭氏有义子。自孩提抚。至成人。因戾不受训。遣之。郭氏夫妇。相次俱死。有嫡子已长。时郭氏诸亲与义子相约云。是亲子欲分其财。助而讼之。前后不能定狱。希崇览其诉状。断云。父在已离。母死不至。假称义子。辜二十年抚养之恩。傥曰。亲儿犯三千条悖逆之罪。生涯并付亲子。讼党。依律定刑。闻者服其明断。
 王罕知潭州。听讼务得人情。不加威罚。有狂妇数诉事。出言无章。前守每叱遂(一作逐)之。罕独委曲徐问。乃妻某无子。夫死。妾有一子。遂逐妇而据家赀。屡诉不得直。因愤恚发狂。罕为治妾而反其赀。妇即愈。郡称神明。
 富民张老无子。赘婿于家。后妾生子。名一飞。甫四岁。张卒。张病时谓婿曰。妾子不足任吾财。当畀汝夫妇。尔但养彼母子。不死沟壑。即阴德矣。于是出卷(一作券)书云。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婿乃据之不疑。后妾子壮。告官求分。婿以卷(一作券)呈。官遂置不问。他日奉使者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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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复诉。婿仍前赴證。奉使者。因更其句读曰。张一非。(句)吾子也。(句)家财尽与。(句)吾婿外人。(句)不得争夺。曰。尔妇翁。明谓吾婿外人。尔尚敢有其业耶。诡书飞作非者。虑彼幼为尔害耳。于是断给妾子。人情快焉。
 戴侯临为东阳令。时他邑有民。因分财产。寄物姻家。遂被隐匿。累诉不直。闻临治声。来求伸理。临曰。吾与汝异封。法难以治。止令其(一作具)物之名件而去。后半年。县获强盗。因候(一作侯)令妄通有赃物寄某家。乃捕至下狱。引问泣诉。盗所通金帛。皆亲党所寄。临即遣人追民识认。尽以还之。(出小说。)
 高丽孙抃性刚毅。长于吏事。尝按庆尚。人有弟姊相讼。姊曰。父临绝。举家产付我。弟所得。只衣冠各一。绳鞋一两。纸一卷。文契俱存。讼之积年未决。抃召二人。问曰。若父没时。若等年各几何。而汝母安在。曰。母先亡。姊已有嫁。弟方髫龀。抃因谕之曰。父母之心。岂有厚薄于子女。顾儿所赖姊也。若分产等。则恐其养之不全。儿既长则用此纸作状。服衣冠。履绳鞋。以告于官。有能辨之者。故独遗此四物。遂中分家产与之。二人感泣而退。
 晏殊守洛。有一举人。行囊中物不税。为仆夫所告。殊曰。举人未可深非。若奴告主。此风不可长也。但送税院。治其奴罪而遣之。
田地之讼。民产所系。一循公正。民斯服矣。
 王志为宣城内史。清谨有恩惠。郡民张倪,吴庆争田。终年不决。志到官。父老相谓曰。王府君。德政。吾曹乃有此争。倪庆因相携请罪。所争地。遂为閒田。
 宋仁寿县有吏胥洪氏。利邻人田。绐(一作结)之伪为劵(一作券)。以茶染之。类远年者。讼于县。县令江某。即取纸积。伸之曰。若远年纸。里当色白。今表里如一。伪也。讯之果服。
 高定子知夹江县。时邻邑有争田者。十馀年不决。部使者。以属定子。定子察知伪为质剂。其人。不服定子曰。嘉定改元诏。三月始至县。安得嘉定元年正月文书耶。两造遂决。〇凡伪造之文。必有破绽。明者见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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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执也。余见南方。有一人称其祖万历壬辰。有军功。牧(一作故)授 贞陵参奉。贞陵自 太宗朝无参奉。至 肃宗朝复之。安得万历年间。有 贞陵参奉乎。 陵亦多矣。必曰贞陵者。天理也。凡造伪之文。必陷破机。皆此类也。
 辛应时按察湖南。南原有一富民。惑于左教。尽赀事佛。施田于万福寺。授券永给。以表其诚。其后竟不免饥死。只有孤儿行乞。将朝夕填壑。具状诉官。冀还施田。累讼累屈。往诉于按察。辛公手批状尾曰。舍施田土。本为求福。身既饥死。子又行乞。佛之无灵。据此可决。还田于主。收福于佛。一道称快。〇案此判。亦粗叶韵。
 李梦亮为罗州牧使。尝批退豪民。非理之讼。(田讼也。)后数年。入银台。秋曹因本道移牒。有粘启决下者。即前日豪民之讼也。公言于同僚曰。我知此讼之曲。设令州家误决。使家必不再误。同僚笑曰。公牒具在。何以验其然也。公心独疑未已。手摩印迹。纸渐生毛。以爪抉之。果以踏印薄纸。粘于署端。一座大惊。启下法府。正其奸。
 李时显为鸿山县监。民有与大家讼田。前后官皆牵制不能决。其大家与公。有通家象주-D004好。公不为顾。即决之。
 郑公载崙云。一武夫为邑宰。民有争田者。甲是乙非。武夫从公决折。有一权宰。受乙者赂。抵书邑宰。大示威暴。武夫招甲者流涕曰。吾不从权宰之言。则不能保吾爵。不得不知非误决。汝于他日地下。访我于刀山之狱。甲者亦叩胸痛哭而退。世道之寒心。有如是矣。
 狄粟为谷城令。民有讼田。而公误决者诉之。公坐被劾。已而。县籍强壮为兵。有告讼田之民。隐丁以规避者。公笑曰。是尝讼我者。彼冤民能自伸。此令之所欲也。吾岂挟此而报以罪耶。因置之不问。县民悦服。
牛马之讼。声名所出。古人遣(一作遗)懿。其庶效之。
 宋顾宪之为建康令。时有盗牛者。与本主争牛。灵之令解牛。任其所去。牛径还主家。盗伏罪。(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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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于仲文为安固太守。有任,杜两家。各失牛。后得一牛。两家争之。仲文乃令两家各驱牛群到。及放所得一牛。遂入任氏群。又使人。微伤其牛。任氏嗟惋。杜氏自若。杜即伏罪。(北史)
 唐张允济为武阳令。邻邑元武县。有以牸牛依其妻家者。八九年间。牸生十馀牛。及将异居。妻家不与。本县累政。不能决。其人乃越界。诉于允济。允济曰。尔自有令。何至此也。其人垂泣不肯去。具言所以。允济遂令左右缚牛主。布衫蒙头。将诣妻家村中。捕盗牛贼。悉问此村牛所从来。妻家不知其故。恐致连及。乃曰。此是婿家牛。允济令发其蒙。谓曰此即女婿。当以牛归之。
 唐裴子云为新乡令。部人王恭戍边。留牸牛六头于舅李琎家养。五年产犊三十头。恭还索牛。舅曰。牸二头已死。只还四头老㹀(一作牸)。恭诉于子云。令送恭狱。追盗牛贼。李琎至。叱曰。贼与汝同盗牛三十头。藏汝家。唤汝共对。乃以布衫蒙恭头来。命琎急吐辞。琎云。牛是外甥牸所生。实非盗得。子云去恭衫。琎惊。即还牛。一县伏其明察。
 李顺党中。有杀耕牛而避罪逃亡者。张咏许其首身。拘母十日。不出。释之后。拘其妻。一宿而来。公断云。禁母十夜。留妻一宵。倚门之望。何疏。结发之情。何厚。旧为党恶。今又逃亡。许令首身。犹尚顾望。就市斩之。于是首身者继至。并遣归业。民悉安居。
 南昌祝守。以廉能名。宁府有鹤。为民犬咋死。府卒讼之。鹤有金牌。乃出御赐。祝公判云。鹤带金牌。犬不识字。禽兽相伤。岂干人事。竟纵其人。又两家牛斗。一牛死。判云。两牛相争。一死一生。死者同烹。生者同耕。〇案古人判词无不叶韵。牧有文华者。宜仿此法。不可放倒。
 包孝肃拯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其家牛舌而又告之。监(一作盗)者惊伏。〇高丽李宝林。尝宰京山府。(今星州。)有人讼邻人割我牛舌。邻人不服。宝林渴其牛。和酱于水。会里人。下令曰。以次饮牛。牛欲饮即止。里人如令。至所讼者。牛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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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讯之。果服曰。牛食我禾。故断其舌。又有一人。马逸食人麦苗殆尽。马主约以秋偿。及夏。马主以麦再苗可收。无意偿麦。麦主诉。宝林命马主坐。麦主立曰。俱走。不及者罚。马主不及。诘之曰。彼立我坐。其能及乎。宝林曰。麦亦然。牧而后苗。其及稔乎。遂杖而命偿之。
 宋石公弼调卫州司法参军。淇水监牧马逸。食人稻。为田主所伤。时牧法至密。郡守韩宗哲欲坐以重辟。公弼谓此人无罪。宗哲曰。人伤官马。奈何无罪。公弼曰。禽兽食人食。主者安得不御。御之岂能无伤。使上林虎豹。绝槛食人。可无杀乎。今但当惩圉者。民不可罪。宗哲怒以属吏。既而。使者来。虑囚。如公弼议。
财帛之讼。劵(一作券)契无凭。察其情伪。物无遁矣。
 唐赵和为江阴令。有淮阴二农比庄。其东邻以庄券。质西邻钱百万缗。后当收赎。先纳八千缗。期来日以残资赎券。恃契不徵领约。明日再赍馀镪至。而西邻不认。既无證保。又无文籍。乃诉于和。和乃思策。一日召捕盗吏数辈。赍牒至淮阴云。有江贼案。具言同恶在其处。姓名形状。具以西邻指之。请梏送。既至。和责之曰。何为寇。江囚泣曰。田夫未尝舟楫。和曰。所盗多金宝锦䌽。非农家所宜有。囚言稻农所出。䌷绡家机所出。钱东邻赎契者。和曰。汝果非盗。何为讳东邻所赎八千缗。遂引其人。使之对證。惭惧伏罪。于是梏往本土。推给。
 程颢为鄠县主簿。民有借兄宅以居者。发地得藏钱。兄子诉于县令。莫能决。颢曰。此易辨尔。先问其兄子曰。尔父藏钱几何时。曰。四十年。彼借宅几何时。曰。二十年。即取钱十千视之。谓借宅者曰。今官所铸钱。不五六年。即遍天下。此钱皆尔来借宅前所铸。何也。其人遂服。(谓无新钱参错。)令大奇之。
 唐张鷟为河阳尉。有吕元伪作仓督冯忱书。盗粜仓粟。忱不认而元执之坚。张乃取元告牒。括两头。惟留一字。问元是汝书。即云是。不是即云非。元曰。非。去括即是元告牒。先决五十。又括诈为冯忱书内二字。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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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元乃曰是。及去括即诈书也。元于是服罪。
 薛宣为临淮太守。有一人持缣入市。遇雨将缣被覆。后一人至。求庇荫。因授一头与之。雨霁而别。因争云。是我缣。各诣府讼其事。宣呼骑吏。断缣各与其半。令吏追听之。后人喜曰。君恩君恩。缣主称冤不已。宣知其状。拷问。乃服罪。〇凡财物相讼。无文可据者。权令半失。以均其害。徐察其辞色。可别情伪。乃决曲直。多此类也。近世官长。仍令半失而退。则民必号之曰半失太守。此最下者也。
 后魏李惠为雍州刺史。有负薪负盐者。争一羊皮。各言藉背之物。惠谓州吏曰。此羊皮可拷。知其主。群下默然。惠令置羊皮于庭上。以杖击之。见小许盐屑。使争者示之。负薪者。乃伏罪。(北史。)
 宋傅琰为武康令。迁山阴令。并著能名。谓之傅琰(一作圣)。在山阴。卖针卖糖。二老姥。争团丝。琰挂丝于柱。鞭之密视。有铁屑。乃罚卖糖者。
 南史。傅琰为山阴令。二野父争鸡。各问何以食鸡。一人云粟。一人云豆。乃破鸡得粟。罪言豆者。县内称神明。
 李亨为鄞令。有业圃者。茄初熟。邻人窃而鬻于市。民追夺之。两诉于县。亨命倾其茄于庭。笑谓邻人曰。汝真盗矣。果为汝茄。肯于初熟时。并摘其小者。遂即伏罪。
 元胡长孺为宁海主簿。(至大间。)有群妪聚浮屠庵。诵佛书。为禳祈。一妪失其衣。适公出乡。妪讼之。公以牟麦。寘群妪合掌中。命绕佛诵书如初。公闭目扣齿。作集神状。且曰。吾使神监之矣。盗衣者。行数周。麦当芽。一妪屡开掌视。公指缚之。还所窃衣。〇永嘉民。有弟质珠步摇于兄者。将赎。兄妻爱之。绐以亡于盗。屡松(一作讼)不获直。往告公。公曰。尔非吾民也。叱之去。未几。治盗。公嗾盗诬兄受步摇为赃。逮兄赴官。力辨数不置。公曰。尔家信有是。何谓诬耶。兄苍皇曰。有固有之。乃弟所质者。趣持至验之。呼其弟示之曰。得非尔家物乎。弟曰。然。遂归焉。〇有民荷溺器粪田。偶触军卒衣。卒抶伤民碎器而去。竟不知主名。民来诉。公佯怒其诬。械于市。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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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潜侦之。向抶者过焉。戟手称快。执诣所隶。(军卒所属之军门。)而偿其器。〇案胡公之事。全是诡诈。不足法也。闭目咒神。自损体貌而已。若妪多智能。逆其诈而不视掌。将若之何。嫂窃其货。兄亦与知。为人之弟。而告其兄。官则听之。何以训民。技之方痒。罔念风教之重而可乎哉。
 胡长孺为宁海主簿。白事帅府归。吏言有作奸者。屡问不服。公曰。此易易。尔夜伏吏案下。黎明出奸者。讯之。辞愈坚。公佯谓令长曰。颇闻国家有诏。盍迎之。叱隶卒。缚奸者东西楹。空县而出。庭无一人。奸者相谓曰。事至此。死亦无承。行将自解矣。语毕。案下吏跃而出。奸者惊。咸扣头伏罪。(胡公事并出理学通录。)
虚明照物。仁及微禽。异闻遂播。华声以达。
 温彰作京兆尹。一日闻挽铃者。视之。仍(一作乃)鸦也。尹曰。是必诉其人采(人采其)子。命吏视之。果주-D003采雏者。
 张次山为泰山守。尝有鹳集戒石前。若有所诉。次山谕鹳先飞。令兵官随往。一大木上。盖邻侧。有取二雏者。次山为治其罪。鹳乃飞去。〇案此二事。非神异也。燕巢于梁。依乎人以远害也。崔(一作雀)噪于瓦。诉乎人以除患也。禽鸟告愬。寻常有之。特愚者不察。明者独悟耳。
第五集政法集第二十四卷○牧民心书(卷九)
 刑典六条○听讼(下)
  
墓地之讼。今为弊俗。斗驱之杀。半由此起。发掘之变。自以为孝。听断不可以不明也。
 周礼。春官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节)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节)正墓位。跸墓域。守墓禁。〇郑曰。王公曰丘。诸臣曰封。汉律曰列侯。坟高四丈。关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〇又曰。位。谓丘封所居前后也。禁所为茔域。〇贾曰。尊者。丘高而树多。卑者。封下而树少。春秋纬云。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药草。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〇又曰。域谓四畔沟兆。跸。谓止行人。不得近之。禁。谓禁制。不得漫入。〇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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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孔子合葬其父母于防。封之崇四尺。盖用士礼也。然孔子曰。古者。墓而不坟。特以其周流四方之故。不得不坟。则封坟。非孔子之意也。古之所谓度数。不过坟高。今之所谓度数者。坟之四畔。其禁葬。各有步数。此又古今之异也。
 春官墓大夫。掌邦墓之地域。为之图。令国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数。使皆有私地域。凡争墓地者。听其狱讼。〇郑曰。邦中之墓地。万民所葬地。古者。万民墓地同处。分其地。使各有区域。得以族葬。使相容。〇镛案所谓邦墓之地。如我邦东西郊。万民所葬。累累众冢。其中亦有小小区域。各自守禁。特周法。葬以昭穆。井井有规。我法。葬无次序。丛丛相乱而已。医译算律之士。其坟墓皆在东西郊。近世始别占远郊。亦俗尚有渝也。周时虽有墓地之讼。其所争不过隙地界限。或恐他日葬地猝(一作狭)窄而已。非如今俗主脉案对青龙白虎之地。以吉气相冲为忧者也。
 
礼记曰。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焉。许之。入宫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〇晏子春秋曰。景公宿于路寝。夜分闻有男子哭者。明日问之。盆成适也。父葬寄于路寝。(路寝盖新成。)母死不祔。公曰。悲哉。为开凶门。以迎盆成适。适脱衰绖以入。临事不敢哭。出门然后举声。〇镛案晏子春秋。又有逢于何合葬事。与此相类。古之道也。夫岂有广占茔域。争讼发掘。如今俗者哉。
 郑瑄曰。世人惑郭璞之说。有贪求吉地。至数年不葬亲者。有既葬不吉。一掘未已。至三四次者。有因争地致讼。亲未入土。而家已萧条者。有兄弟惑于各房风水之说。至骨肉化为仇雠者。〇又曰。葬亲者溺信风水。至侵占他山。伐人冢。弃人祖父母骸骨。怨连讼结。抵死求胜。至于倾家败业。而地终不可得。福应尚远。祸应至近。何其愚一至此。〇司马温公。丁忧将葬。密戒地师曰。我有先兆。将葬。汝勿异议。唯吾之所欲。则酬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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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二万。汝若不肯。将用他师。师曰。唯命是从。于是占穴定向。悉如公言。其不拘风水如此。而公之兄弟。寿考富贵如彼。何若(一作苦)听祸福于愚人之口。而受其欺弄哉。
 朴趾源热河日记云。沿道坟墓。必缭以垣墙。周数百步。植以松柏杨柳。列行必整排。〇案徐乾学读礼通考。有族葬昭穆图。近世名儒。议复族葬之法。寝以成俗。兼又幽兖之地。旷野无山。龙虎案对。亦无可凭。故缭垣为域。昭穆从葬。皆太祖子坐午向。昭穆卯酉相向。无风水之说也。
国典所载。亦无一截之法。可左可右。惟官所欲。民志不定。争讼以繁。
 经国大典曰。坟墓定限。禁耕牧。宗亲则一品。四面各限一百步。二品九十步。三品八十步。四品七十步。五品六十步。六品五十步。文武官则递减一十步。七品以下及生员进士有荫子弟。同六品。女从夫职。〇耕恳(一作垦)在葬前者。勿禁。人家百步内勿葬。(礼典丧葬条。)〇案此步数。原系耕牧之限。而今为禁葬之限。
 
续大典云。有荫士人。虽无步数。龙虎养山处。勿许他人入葬。龙虎外虽或养山。勿许广占。(龙虎阔远。或至五六百步。亦不可一准龙虎。)人家百步之内。毋得入葬。(虽一人之家亦禁葬。)〇案礼典有荫子弟。其步数同于六品。刑典谓有荫士人无步数。二文不同。然有荫者。土(一作士)族也。十世以下。有显官者。方可曰有荫士族。乡丞之族。不在此中。〇又按决讼之家。每云来龙无步数。谓虽千步。亦当禁葬也。然其在法典。本无此说。偏重来龙者。风水之说也。礼典禁耕之限。四面皆同。何尝曰。来龙益远乎。凡墓地。皆有起峰如屋。乃作其穴。凡起峰之下。压临人墓者。理当禁葬。其在起峰之后低下处。相隔不见者。但当以礼典步数为断。虽半跬一步。不可以来龙展限也。牧于平日。酌定如此。铭之在心。临事庶免慌张。〇大村之后。众所瞻仰者。按法禁葬。若萧条数家之村。山下独居者。法虽曰禁。不可禁也。
 权判书𧟓为汉城判尹。时太医康命吉。恃宠恣横。朝野侧目。买地西郊。移葬其亲。山下旧有民家数十户。命吉悉买之。约十月收穫之后。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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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出。秋适大饥。民不如约。命吉使其奴。诉于府。权公不许驱出。一日 上召承旨李益运。令密谕判尹待更诉。发吏驱出。厥明日。命吉更诉。公但依前决。无小变。是日。 上召益运责之。天威震叠。闻者缩颈。益运往传之。公曰。百姓方饥寒到骨。驱而出之。将尽死道路。吾宁受罪。不忍为此。使百姓怨国也。厥明命吉复诉。但依前决。无小变。闻者危之。后数日上谓益运曰。予静思之。判尹之事良是。判尹难人也。卿似不能也。权公闻之。为之感泣。
 续大典曰。大村及他人坟山至近地。冒占起讼者。指示地师。刑推惩励。主丧人定配。决讼官论罪。〇按地师。中国谓之葬巫。凡葬巫之利。在于新占。故先茔之侧。虽馀穴尚多。必吹毛觅疵。言其不吉。乃与丧主。走外求山。图占新穴。凡新穴。皆他人之地。安得无讼。争讼之繁。悉由地师。每遇一讼。若系当禁之地。牧宜问地师之名。照法严刑。一不饶贷。则瓜递之前。山讼不复作矣。如此妙法。法虽不言。尚当为之。况大典之所载乎。此法必可行也。(地师在他邑者。宜诱引之治其罪。)
 李世载为东莱府使。有至亲相讼者。两治其罪。讼山者先罪。葬师宰牛者不许赎。用治盗律。在官三载。终不食其肉。
 续大典曰。理曲不就辨。三十日不就讼者。亲著人处。决给掘移。纳招后逃匿者。以决后仍执律论。〇顺庵政要云。近一县令。有士人诉其先茔。有人偷葬而贼不得。令佯怒曰。近世广占成俗。乃欲猥禁如此。焚其状而退之。未几偷葬者。果自现。即邻村之贱氓也。执之使掘去。人以为能讼矣。
 续大典曰。偷葬者。百日内不得现出。则令山主。告官启闻后。自官掘移。〇案应讼者。民人之大事也。犯者讼者。及其山地。皆在官门相近之地者。其害未甚。若其所在。皆相辽绝者。一番就讼。糜费不些。经年阅月费。将若何。破家荡产。遂至败亡者多矣。况生意新占者。必其衣食粗足。心计以滥者也。被人侵夺者。必其门户凋零。外侮以来者也。为民牧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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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墓地之讼。其在法难禁者。据法许葬。无敢广占。其在法当掘者。雷厉风飞。星奔火急。定日纳侤。无敢踰越。其或踰越者。谕其宗族。谕其邻里。使之刻日督掘。又捉地师。照法严刑之外。再施笞罚。使之督掘。然犹顽拒者。报司照律。必罪无赦。牧如有私愤。时刻不耐。然后百姓知我规模。传相告诫。凡当掘之地。初不生意。凡既落之讼。不敢迁延。是之谓贤牧也。〇官掘。法典。虽曰启闻后为之。若在法当掘。情理顽恶者。令宗族邻里。聚会掘出。无官掘之名。而有官掘之实。不必拘也。
 埋葬(一作标)占山之习。官宜严禁。〇今俗预占佳穴。乃以占得人姓名及占穴日月及为某亲寿地等说。书于自(一作白)瓷器。上下相合。埋于其穴。名之曰埋标。凡埋标掘出者。谓其罪与掘冢同。其实明律国典。皆无此说。此野人之言也。又凡甲子之年。李四埋标。而乙丑之年。张三入葬于标傍。则其禁葬与已葬之冢同。亦法典无文。而流俗相传如是也。凡遇此讼。其埋标在本人先茔之内及禁养之地。收买之地者。当禁葬如法。若其埋标在无主空閒之地。则当以入葬者为主埋者有所诉宜置落科。虽掘破标器。既无法律。不可罪也。
 后入为主之说。不见法典。〇讼墓之家。厥有恒言曰。后入者为主。近日官长。亦为此言。乡曲蒙昧之士。诵之如圣经。引之如法典。其实狄(一作狭)斜之悖言也。谚曰。妓与墓地。后入为主。盖此言之流布也。势家豪门。冒占寒士之茔域。既封既树。郁郁葱葱。碑碣角(一作磊)落以相望。庐阁突兀而高起。乃其寒士欲祔其母于父坟。葬其妻于母阶。则挟势威禁。使不得接迹于山门。辄曰后入者为主。法典所载。官不读律。亦云后人者为主。汝不可葬。嗟乎冤哉。天下岂有此法典。原续通三编。无此一句。盍亦少思。
 摘奸图形之状。务要公平。〇士族相讼。其山虽远。牧宜即日亲审。若推三阻四。迁延不往。非所以礼士族也。土族下户之讼。宜遣乡丞。尺量图形。但乡丞叵信。或殉私于土族。或受赂于下户。处事不公。以致民怨者。多。临遣。宜申申温谕。戒其秉公。庶有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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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惑既深。攘夺相续。听理之难。倍于他讼。
 朱文公守崇安。有小民贪大姓之吉地。预埋石碑于其坟前。数年之后。突以强佔为讼。二家争执于庭不决。文公亲至其地观之。见其山明水秀。凤舞龙飞。意大姓侵夺之情真也。及去其浮泥。验其故土。则有碑记所书。皆小民之祖先名字。文公遂一意断还之。后隐居武夷山。有事经过其地。閒步往观。问其居民。则备言其埋石诬告冈(一作罔)上事。文公悔燠无及。此下有雷两(一作雨)神怪之说。今删之。 〇按朱夫子明理达物。犹此见欺于小民。况于庸暗之吏乎。
 陈麟知闽县。有势家欲徙人墓。部使者属。麟不从。
 洪参议浑宰杨州。后宫亲属。有倚势蔑法。而冒葬于州地者。公即按法掘出之。方伯闻之大惊。远近悚然。
 金公尚默为安东府使。部民有讼墓地者。一法兴之李也。一新附时论之人也。李家之茔。新者冒占。阅历三官。不得掘移。公到而复诉之。公亲往审视。谓冒占者曰。汝其掘之。民曰。三度得决。法不听理。公曰。决之不公。奚拘于三。汝其掘之。民曰。彼李为谁。城主不知。公曰。彼李为谁。我实不知。民曰。彼李戊申馀孽也。何有于墓地。公曰。汝今归正。汝祖汝曾。非戊申馀孽耶。决杖严囚。刻期掘移。物情大悦。人或问之曰。公之到府为政。异于所料何也。公笑曰。吾观岭南。牛与南人。宜土。马与西人。不宜土。闻者绝倒。
 金公思穆为广州留守。其先世坟墓。在府南而久失其处。至是遍搜古冢。得志石。乃封乃祭。而李罗州寅燮。其父母妻子之葬。皆逼近。金氏之墓。或在脑顶。或在肘腋。金公请其移葬。李丈许之。既卜新茔。金公忽以书邀之曰。事有不然。曩也相客(一作容)。尚无菑(一作灾)害。吾家奕世公卿。幸有子孙。今使六十年体魄。由我动摇。反足以召殃。不如且置。两家约誓。勿复入葬。并力守护。以及苗裔何如。李丈感泣。遂与为约而罢。
奴婢之讼。法典所载。繁琐多文。不可据依。参酌人情。不可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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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国大典曰。父母奴婢。承重子。加五分之一。众子女平分。良妾子女七分之一。贱妾子女十分之一。(本文十二条。今不尽录。)〇案国初。私家奴婢弥满域中。一家所领。或至千百。故子女分给之法。若是详密。一自雍正辛亥之后。良妻所生。从良为民。国中奴婢。旷然稀少。(其理似当半减。而一代半减。二代又减其半。世代既久。渐至消耗矣。)虽大家巨室。仅买一二。分给诸子。凡奴婢分给之法。今无所讲。然大抵分财之法。因可议也。天下万法。皆自天子诸侯而出。天子诸侯。传其邦域。以之为国。其承重者。悉受其传。而众子之分封国邑者。其视公室。皆不能百一。奚独私门之法。适子众子。皆令平分。唯加三分之一。(户典云。功臣田土。传其子孙。承重者。加三分之一。)或加五分之一乎。(奴婢法。)强干而弱枝者。草木之所以植立而不颠也。大寝而小庑者。宫室之所以正正(一作位)而尊瞻也。今也枝条。同于大本。廓(一作廊)庑。齐于正堂。岂所以协天理而贲人文乎。制法如是故。王子大君之家。元勋大贤之家。国舅驸马之家。大臣正卿之家。不过数世。其本宗微弱。又过数世。香火不继。家遂以灭。皆制法之过也。若匹夫庶人。上无所承。下无所传。祭不过父母。宗不过昆弟者。是不成为家。凡不成为家者。平均其材(一作财)。未为不可。牧遇此讼。可依国典。〇春秋立子之法。贵妾之子。贱妾之子。诚有差别。然既立为后。入承其重。未闻以所出之本贱。而减其田邑。季武子无适子。(武子宿。)立其庶子讫。(季绰子。)叔孙豹无适子。立其庶子婼。(即昭子。)孟庄子无适子。(庄子速。)立其庶子羯。(即孝伯。)三桓者。继别之大宗也。而及其中世。皆妾子承统。刘献公周卿也。立其庶子。(文公鼢。)华亥。宋之大夫也。立其庶子。(司寇牼。)石骀仲。卫之贵臣也。立其庶子。(石祁子。)靖郭君。齐之近宗也。立其庶子。(孟尝君。)妾子承重。即三代之令典。而既承其重。皆全受其田邑。古之制也。今按大典曰。功臣子孙。贱妾子承重者。只给祭田三十结。其馀属公。(见户典。)又此奴婢之法。妾子承重。则略给数口。馀还本族。无本族则属公。立法如此。其果协天理而顺人情乎。韩魏公。其母青州之婢妾也。若如东法。韩魏公奴婢田宅。其可以保有之乎。此是国初之法。今所未闻。然凡遇妾子田民之讼。收(一作牧)宜便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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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不必胶守古典。以拂人心。
 大典曰。凡买卖奴婢。告官立案。私和买卖者。其奴婢及价物。并没官。(田宅奴婢。决讼作纸之式。见刑典之末。)〇案周礼。其私文曰券契。公文曰质剂。凡市易买卖。皆考质剂。降及后世。犹有牙契印契。今国典立案之法。即此遗制。不知近日何故废之也。大抵普天之下。莫非 王土。一廛之宅。莫非 王授。一仆之役。莫非 王民。苟无公文。为人臣者。安得而据为己有乎。百年以来。法纪隳坏。小事大事。悉废旧典。其弊也。田宅奴婢。认为己物。忘其为 王土王民。太阿倒授。民不向上。主势日孤。 王德不降。此有识之深忧也。此事虽(一作须)大臣敷奏。乃可申明。一县之令。无以独行。唯遇讼决。必令依法立案。其作纸所纳。刑吏得以润笔。不可徒决而不案也。〇凡立案之式。宜刻板榻出。(如照讫帖文。)填其空字。乃押乃印。不可胡乱草书。如旧法也。
 隋书云。晋自渡江以来。至于梁陈。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文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案此法。每百两。其作纸价四两。)〇宋史云。徽宗大观元年。凡典买牛畜舟车之类。未受印契者。更期以百日免倍税。〇六畜券契之法。在南北朝而犹然。故北齐颜之推家训。有学士买驴。三易其券之语也。
 辍耕录云。国初平定。日以俘到男女。匹配为夫妇。而所生子女。永为奴婢。又有曰。红契卖到者。则其元主转卖于人。立券投税。〇案奴婢世役之法。前辈每云。唯吾东有之。若如此文。中国亦世役矣。
 续大典曰。凡娶亲属人之婢。其所生。与本主。为五寸以下亲者。依放役奴婢所生例。许本主役使。(骨肉相残。不得使唤之文。本不载法典。官吏眩于俚俗。相传之言决讼。每为属公甚不当也。同生四寸。不可使役。至于五六寸。固无不可。)〇案中世以前。婢妾所生。不齿人类。不唯枳之于仕宦。甚亦塞之于科举。盖古今天下。所无之法。唯吾东有之也。今科宦稍通。而亲属为奴之法。犹载法条。伤天理拂人情。未有甚于是者也。今宜稍展其限。凡同高祖八寸及五寸(一作世)以下袒免之亲。许无价从良。其在袒免之外者。许以轻价赎良。有丧皆依本服。勿令披发服斩。庶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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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然此事须有大臣敷奏。朝令新颁。乃可施行。一县之令。无以违法。凡遇此讼。宜谕之以义理。使之从厚。不自我手决其立落。抑所宜也。
 续大典曰。私贱无子女身死者。己物给己之主。而放卖他人者。毋得混入。如或娶他婢有子孙。而其主记上者。以制书有违律论。〇案记上之弊。官所不闻。奴不告主。何以闻矣。其有子女者。宜温谕其主。俾勿犯法。
 续大典曰。已赎奴婢。称以膳物侵徵者。先世赎给奴婢。至子孙还为挠夺者。并以压良为贱论。〇旧主贫穷。到死。赎奴豪富近居。不忍冻饿。以时求乞。不名膳物。不名记上。特以旧谊。往索数苫之谷者。赎奴诉之。以徵索膳物。官不察其情。执之为压良为贱。报司严刑。至于照律。不亦过乎。此等处宜静思情理。不可以法从事。
 郑复始佐湖西幕。时尹元衡,张甚。以非理夺人臧获累十口。讼久不决。方伯怵怯。将误断。公力争。遂归之本主。(同春集。)
 柳正源为刑曹参议。莅狱平恕。发伏如神。有私奴变幻文书。叛主相讼。积年不决。公取文书。揭聪(一作窗)明审视。隐隐有痕迹。取水沈纸。褙涂处爪起。墨迹昭然。遂严刑得情。断还其主。
债贷之讼。宜有权衡。或尚猛以督债。或施慈以已债。不可胶也。
 经国大典曰。滥收私债者。杖八十。(禁制条。)注曰。十分为率。每月取一分。如十升取一升之类。每年取五分。如十升取五升之类。年月虽多。不过一倍。〇案上所言者。今所云。大顿边利也。(方言。十钱曰大顿。)下所言者。今所云五分边利也。二法皆是滥收。故刑典禁之也。〇年月虽多。不过一倍者。谓虽每月收二分之利。既至累年。当至三倍四倍。故限之以一倍。令毋得踰越也。今人以此名之曰子母定式。
 续大典曰。凡徵债。勿论公私。过什二者。杖八十徒二年。(以谷给债。以钱收利者。许负债者。发告犯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其货属公。)私与甲利者。(方言以倍为甲。)杖一百定配。虽十年。只徵一年利。违越者。杖一百。(户典徵债条。)〇案刑典则多年者。许徵一倍。户典则虽十年。只徵什二。私家欲依刑典。官决多遵户典。然刑典者。原典也。户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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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续典也。国初不用钱货。则债弊未甚。故其法稍宽。而踰之者。罪止杖八十。自 肃宗朝以来。钱货大行。私债之弊。日加月增。小民败残。皆由私债。故其法始猛。而踰之者。罪至徒二年。今公私诸法。皆舍旧而从新。原典续典不同。则从续典。续典通编不同。则从通编。奚独于徵债一事。必舍新而从旧哉。此易辨也。〇总之富民牟利。放债贫民。力屈未报者。题之曰待秋成。待丰年。其可以荡减者。官庭烧券。俾无后言可也。或贫士贫民。偶卖田土。奸侩猾贾。知其有钱。取以兴利。以其赢羡。厚自封殖。而不报本钱者。当治之如强盗。雷厉风飞。不小宽假。不拘春夏。火督以还之可也。但其子钱。虽本约什五。但徵什二。以遵国典。若其情理绝痛者。或用旧典。徵其一倍。抑所宜也。〇或有破落油滑之子。骗取人财。马吊江牌。消折无馀。其家至贫。榨而无出者。宜执本人。查得马吊同伴之人及马吊主局之人。查其赌注所失及饮食灯烛之费。并令还吐。以充原数。以还失财之人。此法之最善者也。〇又有一等浪子。原系富人子弟。私与外人。绸缪造谋。虚作手记。称用钱二百两。谓此钱物。原系公货。又与主吏。三奸相合。吏告于官。官乃发之。遂执浪子。囚禁督债。捕其父兄。使纳此钱。既是富民。如何抵当。收钱既毕。三奸分食。天下之诈伪悖恶。未有甚于是者也。牧宜知此。凡遇此事。宜并惩三奸。如治强盗。
 凡邻邑之民来讼者。若吾民理曲。邻民理直。牧宜勿顾私爱。明白伸理。墓地则督掘倍严。债贷则督徵倍急。使邻邑之民。毋至留滞。不然。主客势殊。劳逸情异。未有不负冤而归者矣。邑民村民。其势不同。陆民岛民。其势不同。况远道之民。千里就讼者。尤宜体念其情势。无使以主而陵客。以逸而待劳。则秉心既公。声闻以远。不可自设畦畛。示民不广也。身为官长。岂可以一私字存诸中乎。
 续大典曰。公私负债者。亲父子外。兄弟及一族止接人。一切勿侵。〇负私债者。身死则勿徵边利。〇徵私债者。或代受田土。或以其子女。勒为奴婢者。杖一百定配。其田土子女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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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衡湘初仕固安令。固安多中贵。狎视令长。稍强项则与之争。公平气以待。有中贵操豚蹄饷公。乞为徵负。公为烹蹄设饮。使召负者前呵之。负者诉以贫。公叱曰。贵人债。敢以贫辞乎。今日必偿。徐之。死杖下矣。负者泣而去。中贵意似恻然。公觉之。乃复呼前。蹙额曰。吾固知汝贫甚。然无如何也。亟鬻而子与而妻。持镪来。虽然。吾为汝父母。何忍使汝骨肉骤离。姑宽一日夜。归与妻子诀。此生不得相见矣。负者闻言愈泣。中贵亦泣辞。不愿徵。为之破券。
 柳子厚为柳州刺史。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还。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一岁免归者千人。
军签之讼。两里相争。考其根脉。确然归一。
 假与(一作如)甲乙两里。讼军签一根。甲曰乙根。乙曰甲根。甲诉则善甲。乙诉则善乙。左敧右倾。倏胜忽负。经年阅岁。卷轴如山。牧遇此讼。宜令两只。各持前后文券。无一遗落。两造对辨。对辨之日。牧宜少屏他事。专决此讼。两民久伏石上。其骨必痛。宜令退坐于庑下。乃取两边文字。一一比照。甲子年某里先诉。某里对举。其曲直立落。抄为一条。乙丑年某里先诉。某里对举。其曲直立落。又抄为一条。又取手记。(两只之约文。)侤音(官决取服之文。)之等。一一比照。又取十式年户籍。十式年军案。及两里尺籍。军吏收布之簿。(即捧上成册。)一一查验。又取诸文。向空照看。有无刀擦痕。有无添书痕。(即所云印后加书。)又取印文。查其篆画。或系伪造。左右审理。其曲直诚伪。自然呈露。于是取硾纸一张。(即状纸三折。)自书立案。
   东山里炮保一根。对讼决立案。
 甲子式军案云。炮保李同伊。年三十六。住南川里。
 丁卯式军案云。炮保李老味。年十五。父同伊。住南川里。庚午年南川里讼牒。题曰。李老味既是汝里。(之民自汝里代签。)东山里答南川民书曰。官决既明。更何如是须。(自贵里代签。)〇东山里尺籍。御营军之上。忽有束伍军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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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伍二字。明有刀擦之痕。此本炮保二字。改书如此者。〇由是观之。今此炮保一根。明系东山里军役。偶缘李老味徙居南川。乃东山之民。忽生奸计。以此一根。诿(一作委)之南川。民习巧恶。今官庭决罚。笞二十。取前后对讼文券。情愿烧灭。不复起讼。〇玆据东山里头民李太云等。甘罪侤音。立案如此。永远凭考。勿复非理相侵。仰照验施行。年月日。行县令花押。座首尹基石。吏房金世东。刑吏柳文植。各署名。用浓腻朱泥。踏印四五处。〇乃召两只谕之曰。恁地恁地。东山里理曲。恁地恁地。南川里理直。乃谓东山之民曰。汝等怀奸挟诈。非理起讼。积年纷纭。乃擦尺籍。妄以束伍录。在御营军之上。欺罔官家。糜费民财。不惟落讼。抑将惩恶。笞二十。甘罪不辞。〇遂又问之曰。玆后更讼否。民曰。何敢。官曰。汝不更讼。时留文券无用。何不烧灭。民曰。情愿烧灭。遂于面前。令民自手烧灭。乃进南川之民。授之以立案曰。汝以此案。归藏樻中。永远凭考。乃召军官押。此两里诸民。无得一瞬留滞。驱而出之于五里之外。须即入告。(讼民出官门留滞。则以立案之故。吏奴有侵索。)〇如是则虽六期秩满。此讼不复起矣。四境之内。如此大讼。极不过四五十。若一日一决。不过数月之后。庭无讼矣。况此落讼之民。不惟落讼而已。既烧文券。又受笞罚。此声一播。传相告戒。凡理曲者。自下输款。不敢就讼。不讼而平者。十之八九。而复有讼者乎。故曰欲简者迟。〇一应田宅之讼。赋税之讼。奴婢之讼。钱货之讼。凡有文券可考者。悉用是法。〇赋税之讼。其田案大帐及起讼以来。马上草行。寻记作夫记等物。一一亲执查栉。面前采根。立案成给。如上法。则讼不复起矣。
决讼之本。全在券契。发其幽奸。昭其隐慝。唯明者能之。
 完平听讼要式。(李相公元翼著。)始讼受侤音。(两只对讼日。)既侤受原情。(彼只亦自陈其情。)文记须凭阅(两只各自现纳。)封印还其主。(凭阅后封印以还之。)〇文记考先后。(查验其日月。)户籍考有无。(古法无籍不听讼。)斜出察违格。(奴婢。属掌隶院。田宅。属汉城府。宜察其印迹题署。〇外邑。察财主所居处。)日限考律文。(过限则违律。)亲属察违格。(非父母内外祖父母妻父母及亲夫。则非分财之主也。)〇文记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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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对。(彼此校雠也。)文记察涂擦。(痕迹宜照空以察之。)印迹察篆文。(某衙门印文及妇人图书。宜详看。)印后察加书。(墨痕在朱痕之上。)〇年月考生死。(文券年月与财主身死年月相考。)年月考出入。(财主或奉使出疆。或受任在外类。)黏连察奸伪。(他司粘连文状及侤音。察其异同。)立案考署押。(决折官员在官年月及其署押。宜察之。)国忌考违值。(凡斜出侤音立案等月日。在国忌国恤殿坐祭享等不坐之日。则知其有奸。)〇奴婢察根条。(奴婢父母及所主男女次第及姓名异同。)田宅察文记。(佃夫所耕单子。名曰衿记。家舍亦有统记。)归农须封印。(农时停讼者。彼此文券。同封踏印两只受侤音。藏于上库以待秋。)〇按此要式。可见古人听讼之法。诚悫密察。不如今之轻率也。又见当时百司奉法严谨。不如今之毁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