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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经集第二卷○心经密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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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经集第二卷○心经密验
 [心经密验]
  
[序]
 余穷居无事。六经四书。既究索有年。其有一得。既诠录而藏之矣。于是求其所以笃行之方。唯小学心经。为诸经之拔英者。学苟于二书。潜心力践。小学以治其外。心经以治其内。则庶几希贤有路。顾余一生放倒。桑榆之报。顾不在是乎。小学枝言者。所以补旧注也。心经密验者。所以验之于身以自警也。从今至死之日。意欲致力于治心之术。所以穷经之业。结之以心经也。嗟乎能践否乎。嘉庆乙亥中夏之晦。书于茶山之东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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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总义
 神形妙合。乃成为人。故其在古经。总名曰身。亦名曰己。而其所谓虚灵知觉者。未有一字之专称。后世欲分而言之者。或假借他字。或连属数字。曰心曰神。曰灵曰魂。皆假借之言也。孟子以无形者为大体。有形者为小体。佛氏以无形者为法身。有形者为色身。皆连属之言也。若古经言心。非大体之专名。惟其含蓄在内。运用向外者谓之心。诚以五脏之中。其主管血气者心也。神形妙合。其发用处。皆与血气相须。于是假借血气之所主。以为内衷之通称。非谓此凿七窍而悬如柿者。即吾内衷也。故衷之内笃曰内心。其外饰曰外心。(见礼器)衷之有忧者曰忧心。(见国风)其有喜者曰欢心。(见孝经)其笃爱者谓之仁心。(见孟子)其乐施者大之惠心。(见易词)欲争夺者谓之争心。(见左传)设机巧者谓之机心。(见庄子)然则人心道心。亦当与诸文同例。不必以此疑心之有二也。故朱子曰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
 今人以心性二字。作为大讼。或云心大而性小。或云性大而心小。谓心统性情则心为大。谓性是理而心是气则性为大。以心为大者。主神形妨合。只有一心而言之也。以性为大者。把此性字。以为大体法身之专称也。然若必欲假借一字。以为大体之专名。则心犹近之。性则不可。性之为字。当读之如雉性鹿性草性木性。本以嗜好立名。不可作高远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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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说也。召诰曰节性唯日其迈。(古今注皆云节欲)王制曰修六礼以节民性。孟子曰动心忍性。皆以嗜好为性也。(唯商书祖伊之言。不虞天性。是中庸天命之性。)嗜好有两端。一以目下之耽乐为嗜好。如云雉性好山。鹿性好野。猩猩之性好酒醴。此一嗜也。一以毕竟之生成为嗜好。如云稻性好水。黍性好燥。葱蒜之性好鸡粪。此一嗜也。今论人性。人莫不乐善而耻恶。故行一善则其心充然以悦。行一恶则其心欿然以沮。我未尝行善。而人诩我以善则喜。我未尝无恶。而人谤我以恶则怒。若是者。知善之可悦而恶之可愧也。见人之善。从而善之。见人之恶。从而恶之。若是者知善之可慕而恶之可憎也。凡此皆嗜好之显于目下者也。积善集义之人。其始也俯仰无怍。内省不疚。积之弥久。则心广体胖。睟然见乎面而盎乎背。积之弥久。则充充然有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塞乎天地之间。于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于是神而化之。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遂成全德之人。此其性宜于行善。如稻宜于水种。黍宜于旱种。而葱蒜之壅鸡粪也。有一夫焉今日行一负心事。明日行一负心事。欿然内沮。怛焉内疚。自㬥曰则吾事已误。自弃则曰吾复何望。志为之衰苶。气为之摧蹙。诱之以利则如犬豕之就牵。怵之以威则如狐兔之屈伏。憔悴枯萎。索然以就死。此其性有所拂逆。夭阏而莫之成遂者。故其病败如是。凡此将嗜好之验于毕竟者也。天于赋生之初。予之以此性。使之违恶以趋善。故人得以依靠此物。以遵此路。子思之言性命。孟子之谈性善。都是此意。今观孟子言性。皆以嗜好立喻。(告子尽心篇)凡以是也。今人推尊性字。奉之为天样大物。混之以太极阴阳之说。杂之以本然气质之论。眇芒幽远。恍忽夸诞。自以为毫分缕析。穷天人不发之秘。而卒之无补于日用常行之则。亦何益之有矣。斯不可以不辨。
 人无二性。如稻性好水。再无好燥之性。黍性好燥。再无好水之性。先儒谓性有二。一曰本然之性。二曰气质之性。乃云本然之性。纯善而无恶。气质之性。可善而可恶。遂谓孟子单据本然之性。不论气质之性。为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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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今人或以是为显讼告子。阴戴扬雄。呜呼。先儒亦何苦为是哉。先儒苦心真情。欲明此道。虽孟子之言。如有未备。则不敢强从。虽告子扬子之言。如有所长。则不嫌其暗合。此其苦心。有足观者。而况敢轻诋之哉。然孟子性善之论。非孟子创为之也。诗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此明明是性善之说。而孔子又为之勘断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性善者。先圣之本论。非一家之私言也。说得未备。有是理乎。必其原初性字之义。所认不同。故孟子之言。终不能慊于心耳。性者吾人之嗜好也。先儒乃以为灵体之专称。其无差殊乎。若论灵体。其本体虚明。若无可恶之理。特以其寓于形气之故。众恶棼兴。交乱本体。此本然气质之说。所以不得不起也。先儒所认之性。与孟子所认之性。不同。
 佛氏谓如来藏性。清净本然。(楞严经)谓本然之性。纯善无恶。无纤毫尘滓。滢澈光明。特以血气新薰之故。陷于罪恶。有宋诸先生皆从此说。然吾人灵体。若论其嗜好。则乐善而耻恶。若论其权衡。则可善可恶。危而不安。恶得云纯善而无恶乎。佛氏崇赞本然。深咎新薰。其心以为若无新薰。都无犯恶之理。然人之罪恶。槩由于食色安逸之欲。斯固形气之所使。亦或有大恶巨慝。起于自心。而与食色安逸。绝不相涉者。若是者。将焉咎之。张霸梅赜伪造尚书。上诬先圣。下罔千世。其心非求食也。毛奇龄心嫉朱子。舞文饰舌。无所不为。以自陷于诐险之恶。其心非求色也。金圣叹作为盗书淫书。以蛊惑人心。流毒遐迩。其心非求四体之安逸也。今人或争经义。或辨道理。盛气发怒。骂詈相加。或文章相猜。横加忮害。虽以此陷身婴祸而莫之恤焉。其心非求益于形气也。且凡骄傲之病。不出于形气。余于刑曹。阅诸道杀狱检案。诸凡杀狱。悉由于财酒色气四者。其由气杀人者。或于食色安逸。皆无所当。若言语尔汝之类。仓卒发怒。当下杀人者甚多。若是者却与形躯无涉。安得每以形躯为咎哉。凡天下无形之物。莫过于鬼神。佛氏所谓本然之体。亦无以踰于鬼神。然鬼神之中。亦有善神恶鬼。周礼祀日月星辰。司中司命社稷五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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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明是善神之保佑吾人者也。左传云投诸四裔。以御魑魅。国语云木石之怪夔魍魉。此明是恶鬼之害人者也。鬼神本无形躯。而其有善恶若是。即所谓本然之体。亦岂无可恶之理乎。人顾不之察耳。〇若据行事而言之。则又不惟可善可恶而止。抑亦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斯则形气之累。居多耳。〇总之灵体之内。厥有三理。言乎其性则乐善而耻恶。此孟子所谓性善也。言乎其权衡则可善而可恶。此告子湍水之喻。扬雄善恶浑之说所由作也。言乎其行事则难善而易恶。行荀卿性恶之说所由作也。荀与扬也。认性字本误。其说以差。非吾人灵体之内。本无此三理也。〇天既予人以可善可恶之权衡。于是就其下面。又予之以难善易恶之具。就其上面。又予之以乐善耻恶之性。若无此性。吾人从古以来。无一人能作些微之小善者也。故曰率性。故曰尊德性。圣人以性为宝。罔敢坠失者以此。
 本然之义。世多不晓。据佛书。本然者。无始自在之意也。儒家谓吾人禀命于天。佛氏谓本然之性。无所禀命。无所始生。自在天地之间。轮转不穷。人死为牛。牛死为犬。犬死为人。而其本然之体。滢澈自在。此所谓本然之性也。逆天慢命。悖理伤善。未有甚于本然之说。先儒偶一备用。今人不明来历。开口便道本然之性。本然二字。既于六经四书诸子百家之书。都无出处。唯首楞严经重言复言。安望其与古圣人所言。沕然相合耶。
  帝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荀子引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知之。其下又曰倕作弓。浮游作矢。而羿精于射。奚仲作车。乘杜作乘马。而造父精于御。自古及今。未有两而能精者也。(解蔽篇)〇案荀子上文有舜治一段。(舜之治天下。不以事诏而万物成。)故梅氏作大禹谟。遂以人心道心二句。为帝舜之言。荀子下文有精一之戒。故又增惟精惟一句。以承上文。其下又取鲁论尧曰篇允执其中一句。以作结句。盖以尧曰篇。原有舜亦以命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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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故梅氏点缀如是耳。然尧曰之文。躬中穷终四韵相叶。荀子之文。危微几知四韵相叶。梅氏和金带铁。不觉落韵。是其破绽处也。然人心之危道心之微此二句。乃是至理所寓。精确无比。况道家所言。多系羲农黄帝之遗文。人心道心。亦必是五帝以来相传之道诀。非后人之所能道也。今此二句。为万世心学之宗。岂可以出于荀氏。而少忽其尊信之诚哉。但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二句。上承危微之戒。终恐龃龉而不安。何者。上智不能无人心。下愚不能无道心。朱子之说。圣起不易。然则人心道心。不可以择执其一。将何以惟精惟一乎。且所谓执中者。即中庸所谓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也。中者于凡事物之上。各有至极正当底道理者也。若就人心道心。求其中而执之。则必天理人欲。相杂相糅。为半是非之义。然后乃为执中。若云绝去人心。孤存道心。是之谓精一。则又何云上智不能无人心乎。人心道心。自一至言。允执厥中。自一炯戒。各观其旨。可以知道相连为文。终不合理。诚愿世之君子。毋遽大惊。平心舒究。则庶乎其犁然解矣。〇荀子本意。盖谓一则能精。两则难精。古所云瞽精于听。聋精于目。亦此说也。然则唯一唯精。理固然矣。先精后一。亦与荀子意不同矣。
 人心惟危者。吾之所谓权衡也。心之权衡。可善可恶。天下之危殆不安。未有甚于是者。道心惟微者。吾之所谓性好也。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斯之谓道心也。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几希者微也。性之乐善。虽根于天赋。而为物欲所蔽。存者极微。唯君子察之。
  诗曰上帝临女。无贰尔心。又曰无贰无虞。上帝临女。
 贰者。岐分也。两属也。虞者。安也乐也。古人一心事天。无敢岐贰。无敢欢娱也。大雅传曰无敢怀贰心。鲁颂疏曰天下归周。无有贰心。无有疑误。(虞误也)传则不明。疏又大谬。
 程子曰母(一作毋)不敬。可以对越上帝。〇案母(一作毋)不敬者。非谓无事不敬也。谓凡不敬之事。禁之勿为也。曲礼篇中母(一作毋)字数十。凡母(一作毋)字之下。皆不敬也。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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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苟免。求胜求多。践屦踖席。剿说雷同。侧听噭应。淫视怠荒。皆不敬也。故其上各戴一母(一作毋)字。袒衣褰裳。抟饭放饭。嚃羹絮羹。齧骨投骨。反肉刺齿。歠盐嘬炙。流歠固获。皆不敬也。故其上各戴一母(一作毋)字。
  诗曰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颜。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朱子曰无曰此非显明之处而莫予见也。又曰不显亦临。犹惧有失。〇西山曰祗敬于群居者易。兢畏于独处者难。〇案不显者。谓鬼神无形。其迹隐微而不显也。中庸显微之说。皆论鬼神之体似微而实显。先儒以群居为显。独处为微。恐非本旨。(义见余中庸说)只此不显亦临四字。原是确證。不可以隐暗处为不显。〇原来慎独云者。谓致慎乎己所独知之事。非谓致慎乎己所独处之地也。人每静坐其室。默念自己所为。油然良心发见。此所以瞻其屋漏而发其愧悔。非谓屋漏所临之地。母(一作毋)敢行恶也。人之行恶。每在于与人相接之处。其或行之于暗室者。唯有偃卧淫亵之咎而已。所谓慎独。岂唯此咎是慎哉。今人认慎独二字。原不清楚。故其在暗室。或能整襟危坐。而每到与人相接之处。施之以鄙诈险诐。谓人罔觉。谓天罔闻。所谓慎独。岂如是乎。
  易乾之九二。子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
 闲邪者。非礼勿视听言动也。(程子云)存其诚者。克己而复礼也。乾九二者。乾之同人也。下卦为离。易例离则为诚。亦为礼也。同人本自姤夬来。姤之下巽。夬之上兑。皆不正之卦也。(卦形歪)离则为闲。(见家人)〇昔余访友于月山村舍。友人曰余欲作三箴以自警。一曰克己。二曰遁世。三曰闲邪。其言深有理趣。
  易坤之六二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
 敬之为德。束于内而施诸外。义之为德。制于外而善其内。表里相须。彼此胥发。故曰德不孤。〇敬之为德。必应事接物而后。乃得施行。故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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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言母(一作毋)不敬三字。其下母(一作毋)字数十。皆于应事接物上存戒。母(一作毋)质、母(一作毋)诳、母(一作毋)固、母(一作毋)回、毋作、毋拨、毋蹶、毋倨、母(一作毋)跛、母(一作毋)箕、母(一作毋)伏、母(一作毋)剃、母(一作毋)免、母(一作毋)袒及前所列二字。类皆应事接物。致其敬也。静坐无事。无所向往。何以用敬。惟敬天敬神。可为静坐之工。然亦必默运心思。或想天道。或穷神理。或省旧愆。或䌷新义。方为实心敬天。若绝思绝虑。不戒不惧。惟务方塘一面。湛然不波。则此静也。非敬也。
 程子曰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〇案孔子谓曾子曰一以贯之。一者恕也。中庸曰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者诚也。古经言一。皆有指谓。惟伊川主一之一。当时未有明说。后来遂无的论。一之为何物。既不可认。将如何主一耶。若如朱子说。(或问主一无适。朱子曰只是莫走作。如今人一事未了。又要做一事。心下千头万绪。)是不拘何事。硬执一事。推究到底。不以他事交乱此事也。然伊川主敬之工。每要心中都无一事。不应以专想一事为主一。且无适者。谓都无所适。若专想一事。则岂可曰无适。此意极不可晓。〇高峰和尚禅语云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一者心也。以心主心。都不发用。所以为禅也。主一之一。必与此不同。惜无明解。
 上蔡云敬是常惺惺法。(瑞岩僧。每日间。常自问主人翁惺惺否。自答曰惺惺。)佛氏无所向而惺惺。所以为禅。伊川以对越而惺惺。所以为敬。
 和靖云敬者。其心收敛。不容一物之谓。〇案不容一物。何谓主一。敬天时容得一天。敬兄时容得一兄。敬圭璧时容得一圭璧。若都无一物。恐近坐禅。
 程子曰惟恐不直内。内直则外必方。〇案四勿箴曰发禁躁妄。内斯静专。所谓制之于外。以安其内者此也。愚甚喜此语。大抵表里交修。其德不孤。不可作一偏说。
  损之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
 朱子曰观山之象以惩忿。观泽之象以窒欲。(又云窒欲如填壑。惩忿如摧山。)〇案损自泰来。(三之上)泰之时。乾忿太刚。(忿者气满盈也。有乾象。)坤欲太虚。(欲者溪谷之虚欠也。虚者欲受。有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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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移之为损则泽水澄。定是惩悤也。艮土塞窦。是窒欲也。惩者澄也。先儒作惩戒说亦误。先儒于推移之法。不曾致力。解易多悬空说。
  益之象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朱子曰迁善当如风之速。改过当如雷之猛。〇案益自否来。(一之四)视此震善。(震为仁)刚自外来。(四之一)见善则迁也。乾刚太过。变而柔之。有过则改也。
 伊川曰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〇案伊川之学。专要心中澄澈无物。故并与罪悔欲不留胸中。然能泣悔往愆。一生不忘。则必不再作新愆。心之澄澈。有踰于是者乎。周易专观悔吝。悔者能改过也。吝者不改过也。悔则终吉。吝则终凶。圣人之戒也。人苦忘愆。而况敢蕲忘之乎。
  复之初九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
 伊川曰不至于悔。〇案祗者多也。无祗悔者。无多悔也。〇颜子之学。有进无退者以此。
  子绝四。毋意母(一作毋)必母(一作毋)固毋我。
 朱子曰意。私意也。〇案意若亿也臆也。孔子谓子贡曰亿则屡中。亿者意度也。贾谊服赋曰请对以意。意者臆也。礼运曰非意之也。意之者。亿之也。人有恒言曰意者其如是乎。此语忘甚。圣人之所不为也。〇只意一字。未必是私意。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
 横渠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之非仁。〇案张子此言。真切体贴。非众人所能道也。盖仁者人也。人与人之尽分也。父与子二人也。君与臣二人也。凡父子君臣之间。所行礼节。孰非所以为仁之方乎。兄弟宾主夫妇长幼。凡其礼节。皆人与人相与之法也。复礼为仁。非谓是乎。〇未论他事。只论并坐不横肱一事。便是为仁之法。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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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云恕字。须兼忠说。盖忠是尽己。尽己而后为恕。今人不理会忠而徒为恕。其弊只是姑息。〇案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于今便成铁铸语。然从来尔雅说文三仓之家。无此训诂。所谓忠恕者。不过曰实心以行恕耳。若尽己推己。必当两下工夫。则是夫子之道。二以贯之。非一贯也。若云尽己以立根本。自此推去。无两下工夫。则是忠为主。恕为客。忠为本。恕为末。所谓一贯。是忠以贯之。非恕以贯之也。夫子答子贡之问。明以一恕字为一贯。又不通矣。〇恕有二义。一曰推恕。一曰容恕。古经所言。皆是推恕。而先儒多作容恕看。故曰其弊只是姑息。若认恕无错。何得曰有弊。恕之为德。施之万人而无弊。流之万世而无弊。四面八方。无适不宜。何以生弊。〇恕者何也。不欲受于子者。勿施于父。不欲受于父者。勿施于子。不欲受于弟者。勿施于兄。不欲受于兄者。勿施于弟。不欲受于臣者。勿施于君。不欲受于君者。勿施于臣。不欲受于幼者。勿施于长。不欲受于长者。勿施于幼。凡人与人相与之际。皆用此道。所谓絜矩之道也。试观此道。将何生弊。经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儒瞥见此文。认人字太远。看作众人之疏贱者。不知人字密贴在天伦骨肉之亲父子兄弟之间。故求仁之方。日以远矣。自汉以来。史传所言。皆以容恕为恕。此先圣道晦之一案。先儒习见此文。遂云推恕之弊。必至姑息。欲于推己之上。增置尽己一节。以图补救。然恕之为尽己也至矣。又何必需他德以补之哉。〇今人读忠恕。皆欲忠以修己。恕以治人。大误大误。恕以修己。惟实心行恕者。谓之忠恕。
  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苏炳问于喜怒哀乐之前。求中可否。程子曰不可。既思即是已发。才发谓之和。不可谓之中。〇案喜怒哀乐之未发。非心知思虑之未发。天下之事。多可以平心酬应者。其或特异于常例者。于是乎有喜怒哀乐。然而可喜可怒可哀可乐之事。皆乘于不意。到于无心。故人之应之也。最难中节。必其未发之时。秉心至平。执德至固。不失中正之体。然后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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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怒可哀可乐之事。其所以应之者。能发而中节。故曰中曰和。皆得为位天地育万物之大德。此惟慎德(一作独)之君子。能有是德。若寂然不动。无思无虑。为未发之光景。则少林面壁。方可以位天地而育万物。其有是乎。
 伊川曰善观者。却于已发之际观之。〇廷平曰罗先生令静中看未发作何气象。〇案罗先生深染禅学。有此言也。凡观皆禅法。
 朱子曰戒慎恐惧。不须说太重。〇案敬斋箴云战战兢兢。罔敢或易。洞洞属属。罔敢或轻。戒慎恐惧。当如是。恐不可嫌其太重。
 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
 西山曰处幽如显。视独如众。反之于己。无所疚恶。〇案显微者所以论鬼神之体。而先儒解之为所处之室。慎独者所以戒独知之事。而先儒解之为独处之地。其所差不小。人之行恶。未必每在于隐辟之处。人之行恶。未必皆在于独处之室。人之行恶。未必皆微细之事。圣人所戒。岂如是偏而不全哉。人于宗庙朝廷之上。光显高明之地。正其颜色。善其辞令。以行其志之所欲为。而乃其所行。或殉私而灭公。或树党而立威。或戕贤而害民。若是者独非所谓小人之行恶乎。其运心役智。憸邪阴险。人以为忠。而自知其奸者甚多。若是者非所谓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乎。先儒于闲居屋漏诸文。看得有差。遂以慎独为独处。
  大学曰所谓诚其意者。母(一作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程子曰胸中常若有两人焉。欲为善。如有恶以为之间。欲为不善。又若有羞恶之心者。此正交战之验。〇案此即丹书所谓敬怠之战。子夏所谓义欲之战。程子所谓天理人欲之战。懔乎危哉。
 赵致道问于朱子曰周子云诚无为。几善恶。此明人心未发之体。而指已发之端。(节)天理人欲。虽分派。必省宗孽。〇又云未发之前。有善无恶。〇案濂溪以未发之体。名之曰诚。深所未晓。诚者慎独之极工。岂可以寂然不动。无思无虑者。指之为诚乎。且诚者。诚其意也。有意之时。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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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久。又何云无为乎。且其上图几字之下。只有善几。此有宗而无孽也。其下图虽善恶双列几字为一层。善几恶几。又为一层。此恐非濂溪之意。易曰几者动之微。其动虽微。方其动也。善恶已分。不是既动之后。又再动而为善几恶几也。然则第二层两几字似赘。〇又案未发者。中庸之未发乎。中庸未发时。明己执中。为位天地育万物之根基。其发但有中节之和。安有善恶。是通书之未发乎。通书未发时。明云无为。既无为矣。安得有善。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
 程子曰中有主则实。又曰有主则虚。无主则实。〇林用中主一铭云有主则虚。神守其郛。无主则实。鬼阚其室。〇案训诚为实。古无明据。易例离则为诚。离者虚中之卦也。祭义云虚中以治之。虚中者诚也。故祭祀之占。离则有孚。中孚亦虚中之卦也。(即大离)然语其本体则以虚为诚。语其用力则以实为诚。此朱子之义也。若论其有主无主。则自当以有主者为实。无主者为虚。外物之来夺者。岂可曰有主乎。
 程子曰心中不可有一事。〇案心之所不可有者。即忿懥等四情。若要都无一事。恐或有差圣人之法。不思则学。不学则思。无一息之间断。故孔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方其不食不寝之时。必有一事在孔子心中。䌷来绎去。排脱不得。何尝以都无一事。为治心之法。孔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博奕犹贤乎已。心中之无一事。圣人方且戒之。
 伊川涪陵之行。过滟滪。有樵者厉声曰舍去如斯。达去如斯。〇案此乃去恶趋善之说。然其说似神异。与箍桶者卖兔者同。
  乐记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伊川曰学者有所得。不必在谈经论道间。当于行事。动容周旋中礼。得之。〇横渠曰古人欲得朋友与琴瑟简编。常使心在于此。〇案人在朋友琴书之间。能雅饬自持易。遇瞽者聋者哑者躄者丐者鄙贱者愚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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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失庄敬之色。待之以礼难。
 明道曰某书字甚敬。非欲字好。只此是学。是此求放心。〇案尝阅古人简牍。凡名德之为人师表者。其字画必皆庄重。无荒杂浮轻之气。余一生愿学。每临书匆匆。又不能然。大抵书者。心之旗也。诚于中形于外。莫显于此。况一濡于纸。百岁不灭。可不惧哉。
  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
 南轩曰古圣贤论下学处。莫不以正衣冠肃容貌为先。〇案制之于外。以养其中。此是古人治心之要法。冕有旒以制其视。履有绚以制其动。冠有緌带有绅。侈其袂长其裾。皆令运动不便。须端坐正立。然后诸物归顺。此圣人之微意也。今以夹袖短襦。尖鞋小帽。以居以动。虽欲勿悖得乎。
  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
 朱公掞为御史。端笏正立。苏子瞻语人曰何时打破这敬字。〇秦少游词云天若知也和天瘦。伊川云上穹尊严。安得易而侮之。〇案苏氏秦氏皆聪明绝特之人。特其本领不正。一言之失。千古不洗。今科举之学。其平生所习。皆淫邪诡妄之说。其坏人心术。又岂特苏秦之类哉。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始然者。火之始也。始达者。泉之始也。恻隐者。仁之始也。始然者。扩而充之。至于炎炎则熂爈也。始达者。扩而充之。至于滔滔则江河也。恻隐者。扩而充之。至于肫肫则仁覆天下也。端者始也。非内出之绪。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惟恐不伤人。
 朱子曰动了始。有差恶有恭敬有是非。动处便是恻隐。〇案仁兼四端。本有正义。孟子以仁义礼智。合作仁义说。(孟子曰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智之实。知斯二者。)有子以孝悌。合作仁说。(孟子以事亲为仁。从兄为义。)仁可以兼四端也。盖仁者人也。所以与人也。义与礼智。亦所以与人。故终归于仁。若论其发动之始。则有以恻怛动者。有以羞耻动者。不必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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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程子曰赤子心。已发而去道未远。〇案赤子之心。至和而无激。至纯而无伪。其爱亲也至笃。其违仁不远也。古者子事父母。必拂髦而著之。髦者赤子之仪也。圣人教人。要爱亲如赤子。故有髦之制。
  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
 程子曰君实尝中夜而作。达旦不寐。多少血气。几何而不摧残。又曰近得一术。常以中为念。则又是为中所乱。中又何形。如何念得。却不如一串数珠。〇案孔子亦尝终夜不寝以思。君实不可病也。硬把一中字。思来思去。必不能顷刻支住。若将自己家中种种诸事。求所以笃于人伦。求所以尽其本分。不患其为中所乱矣。再将古经深文。参互众说。求其正旨。不患其为中所乱矣。况君实身君相府。思量天下事。求所以得中。恐无暇数珠矣。
 程子曰司马子微作坐忘论。是所谓坐驰也。〇案心中都无一物。与坐忘相近。所异者主敬也。然此事极难分晓。〇静坐须有思量。若绝无思量时。亦是坐忘。
  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
 程子曰心本善而流于不善。所谓放也。〇案有恻隐之心。有羞恶之心。此善心也。有鄙诈之心。有易慢之心。(见乐记)此恶心也。心之发用。可善可恶。与性不同。故古经无心本善之说。
 程子曰心要在腔子里。〇案心之为物。活动神妙。穷推物理。即日月星辰之运。天地水火之变。远而万里之外。邃而千古之上。可以放遣此心。任其穷至。今必使桎梏此心。捉住腔子里。又勿令思念一事。后学安得无惑。程子所戒。盖财色之诱。爵禄之欲。驰走向外者耳。此与孔颜四勿意同。
 朱子曰身如一屋子。心如一家主。若无主则此屋不过一荒屋耳。〇案家主昏荒则家中百事芜废。然不可曰无主。朱子直作无主说。所以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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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屈而不信。非疾痛害事也。
 郑氏曰面目有汗则必涤之。领袖有垢则必濯之。〇案洗心有法。不过一悔字。
  孟子曰人之于身也。兼所爱。兼所爱则兼所养也。
 胡氏曰治心修身。以饮食男女为切要。〇案自己忽陷罪过。觉愧悔婴心时。即地点检。非财则色也。他人忽落名声。有毁谤满世时。即地推验。非财则色也。
  公都子问曰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
 
(一作荀)子曰耳目口鼻。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〇又曰虚壹而静。谓之清明。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〇案笋(一作荀)卿楚人。所言虽合理。终与邹鲁语。有些不同。
  
孟子曰饥者甘食。渴者甘饮。是未得饮食之正也。
 朱子曰饥渴害其知味之性。〇案急于仕者。仕于王莽之朝。是失其知义之性也。王璜涂恽。欲建立古文。仕于莽朝。虽其欲有清浊之殊。其以欲而失性则同。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朱子曰今夜愧耻。明日便不做。方是。若愧耻后。又却依旧。何济于事。〇案中者。至善也。庸者。能久也。至善而能久则中庸也。人于霎刻泣悔向善。此时其心清澈。有作圣之机。惟其不能持久。所以常为恶人。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此颜子所以近道也。
  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
 南轩曰利虽在己之事。皆为人也。义则施诸人者。亦莫非为己也。〇案财物费于己者。乃为人。施于人者。乃为己。此理皦然。顾人莫之思耳。何曾日食万钱。当时腾骄侈之谤。范文正麦舟几斛。后世留仁义之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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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庶有悟矣。一寸之嗉。所须不过一钵一铏。其馀皆左右之利。于我何关。财必与人者。乃为吾德。德是不朽之物。以财买田。不保百年。以财买德。长留万古。孰为为己。孰为人也。
 象山曰今之为士者。顾不能免场屋之得失。〇案皋陶以九德为选举之目。则当时九德蔚兴。周公以三物为选举之目。则当时三物灿著。上隆孝廉力田。则下多清动之士。上隆诗赋浮文。则下多藻缯之士。天地本一试场。无怪乎举子之媚有司。顾上之制法驭世者。有善与不善耳。唐太宗方且以科举为笼络英雄之良策。然有唐三百年。一何多乱。禄山朱泚。非科举之所能囿也。驱一世聪明秀拔之才。而陷之于无用之业。其祸有甚于洪水猛兽。有圣人作。乃可以拯此祸也。
 范氏曰一发之差。遂分舜蹠。又舜一罔念而狂。蹠一克念而圣。〇案此图当以鸡鸣而起四字为顶。其下两行为善为利为对垒。其下喻于义喻于利为对垒。其下一舜一蹠。遂为究竟可也。罔念而狂。克念而圣。当别为一戒。不当合之为一图。
  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
 庄子曰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〇案吾人灵体之内。本有愿欲一端。若无此欲心。即天下万事。都无可做。唯其喻于利者。欲心从利禄上穿去。其喻于义者。欲心从道义上穿去。欲之至极。二者皆能杀身而无悔。所谓贪夫殉财。烈士殉名也。余尝见一种人。其心泊然无欲。不能为善。不能为恶。不能为文词。不能为产业。直一天地间弃物。人可以无欲哉。孟子所指。盖利禄之欲耳。
周子养心说
 叶氏曰孟子周子。所指有浅深之别。〇案此身既存。体不能不求其苟暖。肚不能不求其苟饱。四肢不能不求其苟安。顾安能都无欲哉。孟子说为可行耳。
周子学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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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周先生说。一者无欲也。然这话头。卒急难凑泊。〇案无欲二字。朱子已病之。
 龟山曰以圣人为师。犹学射而立的。〇案今人欲成圣而不能者。厥有三端。一认天为理。一认仁为生物之理。三认庸为平常。若慎独以事天。强恕以求仁。又能恒久而不息。斯圣人矣。
程子四勿箴
 朱子曰制于外。所以养其中。这一句好看。〇案制于外时。心已在内出令。发禁躁忘时。心已在内出令。此非先外而后内也。
范氏心箴
 朱子曰佛者观心之说。谬以心使心。如以口龁口。以目视目。〇案观心之说固谬。然心体无形。与口目之有形者不同。自观自心。亦有其道。故延平教人。专观未发前气象。心之妙用。先儒亟言之。若不能反观。安知妙用如是。但面壁观心是怪事。
朱子敬斋箴
 吴氏曰其一言静无违。其二言动无违。其三言表之正。其四言里之正。〇案退溪作图至精。正得本旨。
朱子求放心斋铭
 朱子曰自古无放心底圣贤。〇案唯圣罔念作狂。朱子道这一句。正合周公之戒。
朱子尊德性斋铭
 朱子曰某向来自说道尊德性一边轻了。〇案尊德性三字。今人不达其旨。唯知与道问学为相对之物。彼为知。此为行。彼为博文。此为约礼。彼为穷理。此为居敬。彼为真认。此为实践而已。其实所谓尊德性之工。不知如何下手。如何入头。此大梦也。原夫性者。乐善耻恶之所由然也。率此本性。可以居仁。可以由义。仁义之所由成。故名之曰德性也。乃此德性。本受于上天。故尊之奉之。罔敢坠失也。心之权衡。可善可恶。而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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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行事。难善易恶。(义见上)若于是不予之以乐善耻恶之性。使之嗜于善而肥于义。则毕世尽力。求为些微之小善。亦难乎其果行。斯则性之于人。诚为无上至宝。可尊可奉。不可须臾而相违者也。率此以往。可以居敬。可以约礼。然直以是为力行为实践。犹之未然。陆象山大拍头胡叫唤。谓六经皆糟粕。专把尊德性三字。以立法门。然于三字。犹未能切问而真知。况于六经之浩汗乎。知不明则行不力。安得径谓之糟粕乎。认仁字误。认恕字误。认端为末。认庸为平。将何以力行而实践哉。
 黄慈溪曰论语舍孝悌忠信不言。而独讲一贯。皆文公平日之所深戒。〇案成圣成贤之法。不外乎一贯。若使一贯之旨。讲得真切。尊德性者。知可以下手矣。草庐何为而病之。顾一贯之说。有古今之异。古之所谓一贯者。以一恕字。贯六亲贯五伦贯经礼三百贯曲礼三千。其言约而博。其志要而远。以恕事父则孝。以恕事君则忠。以恕牧民则慈。所谓仁之方也。今之所谓一贯者。天地阴阳之化。草木禽兽之生。纷纶错杂芸芸濈濈者。始于一理。中散为万殊。末复合于一理也。老子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佛氏曰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今人乐闻此说。耻吾道狭小。于是强把一贯之句。以与老佛猗角为三。此儒门之大蔀也。草庐不辨本旨。径以是为夸诞无实之话。不亦谬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