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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经集第二卷○大学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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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经集第二卷○大学讲义
 熙政堂大学讲义
  
[小序]
  乾隆己酉春。余忝甲科。即被 内阁抄启。四月 上御熙政堂。召抄启诸臣讲大学。归而录之如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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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序
上曰小学谓何。大学谓何。臣对曰童子之学。其节文小。止于洒扫文字之末。故曰小学。大人之学。其功用大。至于修齐治平之极。故曰大学也。
上曰小学大学。是学宫之名耶。抑学问之名耶。臣对曰小学大学之所以分。虽由学问体用之大小。而序亦云几岁入小学。几岁入大学。则此是学宫之名也。
上曰必也十五岁入大学。则若年至十四。而小学之工。犹未长进。亦当按岁而升之耶。抑将考业而留之耶。不可躐等而径入。则其将至老死。长在小学耶。如之何其可也。臣对曰孔子曰十有五而志学。三十而立。此亦槩言其为学之次第。大率如是也。君子之进德修业。随其才品之高下。工夫之勤慢。造诣以殊。若其践历之工。不可超躐。岂宜一切以年纪为准。较争于一二岁之间乎。十五岁入大学之法。亦恐如孔子之槩言者矣。
传七章
 弘文馆提学徐有邻曰。忿懥好乐。自我发。使之有无。是诚在我。若恐惧忧患。是自外至者。我恶能使之无此。而心得其正耶。镛曰匆(一作忿)懥等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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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以发之理。初无异致。其所以节制之工。又岂异道乎。盖挑我忿动我惧荡我好挠我忧。是自外至者。挑而忍动而毅荡而恬挠而和。是在我者。又恶能使我不能免此。而心不得其正耶。皆在我矣。
 有邻曰忿懥等四情。于喜怒等七情。可以分排而了当耶。镛曰分排之法。乃傅会之所以起。通儒耻之。然苟欲分排。则忿懥恐惧。自有所属。好乐似属喜爱。忧患似属哀恶欲。则六情之所听命。似无所不当矣。然分四属七。终是苟且。不可为定论也。
 有邻曰程子曰身当作心。果何所据而如是质言耶。镛曰此章即修身而先正心者也。下章即修身而后齐家者也。则修身一事。当于是两章求之。而此章之四有所者。只是正心工夫。下章之五之其者。已是斋(一作齐)家工夫。则修身一事。便若中间消落。今若以旧本之身字。为非错误。则忿惧忧乐。为察心之工。而兼为修身之根基。且可以下文为印證。盖心不在者。帖四有所。视听食者。帖身不正也。(今案末段误)
 有邻曰章句中一有之有字。何义。镛曰是留宿在里之意。若以念头发起为解。则之字恐无当矣。
 
有邻曰欲动情胜则所行必皆失其正。今言或不能不失其正。或之下语。无乃弱乎。镛曰是四情者。人之所不能无。而且在诚意之后。故如是宛转为解也。〇今案此对有误。(义见余公议)
 有邻曰章句只释忿懥。其馀三者皆无释义。何也。镛曰懥字稍僻。故释之。他皆可以直解。故不释也。
 有邻曰此章以下。皆以修身在正心。齐家在修身起说。而独诚意章。不曰正心在诚意。而特以所谓诚其意者起头者。何义。镛曰诫意不独为正心之本。修齐治平。莫不以诚意二字。成始成终。故说者或以为旧本诚意章。在三纲领之前。直接经一章之后。可见其表出之意也。(以今本观之。文例诚可疑也。)
 奎章阁直提学金憙曰正心是诚意以后之工。则诚意之人。岂有忿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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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情。而有此勉戒之语耶。镛曰大学工夫。虽有次第。岂如读书者先了上篇。次读下篇。逮读下篇。更无事于上篇者乎。诚者。物之终始。修己治人。彻头彻尾。岂唯正心以诚。虽至平天下。亦只是一诫(一作诚)字靠将去也。齐家章所戒。即亲爱而辟。贱恶而辟也。既正心者。宜无偏辟之病。而犹戒之如此。此章之戒忿懥。何以异是。东园云朱子曰自格物至平天下。圣人亦是略주-D004个先后与人看。不成做一件净尽无馀。方做一件。如此何时做得成也。
 憙曰食于人为重。则何以先言视听耶。镛曰君子之教人。常以多闻多见相勉。而未尝以多食相劝。视思明听思聪。尝闻之矣。未闻以食思饱劝人也。
 憙曰君子之教人。以多闻多见者。以其视正事听嘉言也。此章之义。亦有此意耶。镛曰此章则总论视听之理。然人有恒言曰。耳目口鼻。耳目固先于口矣。
 憙曰视不见听不闻时候。此心却在那里。镛曰逐鹿者不见泰山。心在于鹿。故视而不见也。坐禅者不闻雷声。心在于话头。故听而不闻也。圣人闻韶不知肉味。心在于韶音。故食而不知其味也。憙曰心无四有所之病。则此心却在那里。镛曰心有忿懥等四情。则不得其正。心不在所视听。则不见不闻。自是二事。恐不必相连说。
 憙曰心是何物。镛曰有形之心。是吾内脏。无形之心。是吾本体。即所谓虚灵不昧者也。
 憙曰虚灵不昧者。是何物。镛曰是无形之体。是不属血肉者。是能包括万状。妙悟万理。能爱能恶者。是我生之初。天之所以赋于我者也。(东园曰大学初不言性命。明德是孝弟慈。)
 憙曰忿懥则心不得其正。然则圣人无怒情乎。镛曰圣人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人而无七情。奚其为人也。必以义发者也。且章句虽曰忿懥怒也。忿懥与怒。立言差异。憙曰然则朱子错解耶。镛曰不然。释名之法。有专有总。如云江汉水也。水则非江汉。恒岱山也。山则非恒岱。忿懥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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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则非忿懥。水山其总称也。江汉恒岱。其专称也。恶得谓朱子错解也。
 憙曰七情先喜而次怒。四情先怒而次惧。亦有意义而然耶。镛曰七情次第。未有讲究。而若此章则语脉专在于心不正三字。盖匆匆滚急之际。省察未到。邪情猋发则心失其正。情之急发而难制者。莫如忿恕(一作怒)。而恐惧次之。其先后次第。灼有名义之可言矣。
 憙曰夫正者邪之反。人心本善。率性而行。未有邪曲。则复安用正之也。镛曰论性之说甚长。不可仓卒既也。孟子主性善。荀卿主性恶。以秉彝好德而言之。则孟子之训。固无以易之。验诸行事。则荀说之所由发。亦可以言之。盖人莫不有四端。慕善耻恶。虽御人者能之。但人于行事。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势之难易。境之顺逆。不啻明白。此荀氏之意也。荀说有弊。固醇儒之所耻道。而大抵人性必赖克复之工。庶免坏败之害。正心之正字。实有千匀之力。恐不当谓无邪可正也〇今案性者。人心之嗜好也。如蔬菜之嗜粪。如芙蕖之嗜水。人性嗜善。行善集义则茁壮。行恶负心则沮馁。先儒言性。皆非孟子之本旨也。
 憙曰大学一部。只是敬字。则朱子之必于正心章。始言敬字。何义。镛曰敬字工夫。本属心上。敬以直内则心斯正矣。所以于正心章。必有此说也。
传八章
 徐有邻曰修身治国。皆无其一字。而独于齐家。下一其字。何也。镛曰齐家是修己治人之初界。故下一其字。以表与物相接之意也。有邻曰忿懥等四情。独非与物相接而发耶。镛曰其发也。虽缘与物相接。其有也。即是在我者。则与家之有人家我家。有间矣。
 有邻曰敖惰本来恶事。何待辟而后戒之。镛曰敖惰。朱予(一作子)以取瑟隐几事明之。不可作懒惰意看也。懒者。即当为而不克行之称也。于取瑟隐几处。下懒字不得。陈北溪云惰只是懒于为礼。未见妥当。至胡云峰则曰非为君子言。是全与朱子说不同。然大凡看书。不可如是拘曲。敖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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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与亲爱等异例。但当以辟焉之敝。留意体验。恐不当曲解敖惰。谓非恶事。盖傲慢为万恶之根柢。才著一些。万德俱坏。隐几事固不必论。如取瑟事。是不屑之教。恐不当以敖惰看也。
 有邻曰亲字爱字等两字。皆有浅深之可分耶。镛曰虽无浅深之可分。字义则固各不同。亲是昵近之意。贱是鄙侮之意。固与爱恶有异矣。
 有邻曰敬是学者上乘工夫。而亦有弊。何也。镛曰恭慎勇直。孰非美行。而其弊也。有劳葸乱绞之恶。敬亦何以异是也。
 有邻曰既知其恶则何以好之。镛曰凡人莫不有长处。亦莫不有短处。以长处而好之。亦知其短处。固何伤乎。有邻曰恶字直与善字相反。岂可但以短处言之乎。镛曰此恶字。与美字对说。则非与善相反之恶也。但当以尺朽点瑕等疵类看之也。
 有邻曰天下鲜矣云者。无或近于无好人之云耶。镛曰好恶得正者之难得。甚于好人之难得。鲜字之浑厚。异于无字之断定。岂不大相不侔乎。
 有邻曰不善齐家之端。有许多般。必以偏辟为戒者。何也。镛曰齐家者。所以御众也。御之不均不公。则怨起而争兴。争兴则难治。故必齐之。齐者无长短厚薄不均不公之谓也。辟字正与齐字相反相悖。若水火冰炭。齐家章之五个辟字。信乎至约而至要矣。
 金憙曰修身章之论不正有四条。此章之论辟焉有五条。其四其五。亦有所以欤。镛曰四也故四之。五也故五之。恐未必有多寡等级之差而然矣。
 憙曰莫知其苗之硕。亦属齐家边事耶。镛曰因明辟焉之意而引是谚。因引是谚而并说两句。引谚之法。本多如是。恐不必曲解为齐家边事也。憙曰然则章句以溺爱不明。贪得无厌。为家之所以不齐。何也。镛曰作是谚者。未必为大学齐家而作也。则本义只在乎偏私之为害。章句则似以田苗。为家中财货而言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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憙曰此章结语。特称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与上凡例不同。何也。镛曰修身而齐家者。自明德入于新民之地界也。推己之德而将以治人。其表准轨范。不可不慎。故特如是警人矣。
 憙曰章句释人为众人。此乃诚意以后之事。则诚意之事。亦可谓之众人欤。镛曰诚意之工。彻上彻下。不可以一番用工。谓之了当。若其不然。则正心章以后之勉戒处。皆将以诚意以后疑之乎。一番用工于诚意者。皆放恣无忌。以从心所欲不踰矩自处。而无复有戒慎恐惧之工。则几何不为异端邪道乎。大抵大学之道。虽有本末先后。岂可今日诚意。明日正心。又明日修身齐家。才了一工。此便忘忧。无复著手。如起屋。今日筑基。明日竖柱者乎。统论其道则有本末先后。条论其事则当交修并进。此朱子所以释人为众人者也。
传九章
 金憙曰如保赤子。何谓也。镛曰君尊而民皂(一作卑)。民之疾苦。未可尽通于上也。比之赤子之不能自言。诚切至矣。
 憙曰孝弟慈中。独言慈道。何也。镛曰三者之中。惟慈人所易有。故必因此立喻。而勉其孝弟。古人云养子方知父母恩。是喻于孝也。因孝而敬父母所生之子。是喻于弟也。憙曰如斯而已乎。镛曰不唯是也。孝弟。所以事君事长也。此章是治国之道。则使众底当紧。故必言慈道也。
 徐有邻曰此云孝者。所以事君也。人子之为孝也。必欲事君而为之耶。镛曰忠孝本无二致。移孝为忠。求忠于孝。岂可分而言之乎。
 憙曰悌亦属仁耶。镛曰当(一作尝)闻之。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可知悌亦属仁矣。
 憙曰尧舜帅天下之下。忽言恕字。何也。镛曰是推己及人之意也。
 有邻曰尧舜帅仁而四凶不从。不可曰尽从欤。镛曰林葱之中。不从者四。可谓尽从矣。
 憙曰父子兄弟足法。何谓也。镛曰此有二说。一曰其为父为子为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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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之道。足令人法之。然后民法之。一曰我之修身。足令我父子兄弟法之。二说皆似得之。然上说帖孝弟慈。似尤妥当矣。有邻曰父兄不可法子弟。下说非矣。
  东园云下说大误。不但父兄之不可法子弟。解一足字不得。足字属仪不忒者。法字属父子兄弟。不成文义。
 憙曰未有学养子而后嫁一句。所发明者何处。镛曰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似可照应也。
 有邻日(一作曰)所藏乎身者。何物。镛曰此只是心字之注脚。如云自其口出。只是言字之注脚。云峰新安之直以忠字释之者。恐不妥当。
 有邻曰其机之机字。何义。镛曰直是机栝之机字。盖机者。以一动。动诸动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正与机动相似。
 有邻曰一言偾事。不已过欤。镛曰一言丧邦。夫子有云。奚特偾事哉。
 有邻曰凶德极多。何必曰贪戾。镛曰贪是让之反。戾是仁之反。饶氏谓仁属孝。让属弟。贪戾者。慈之反。此说恐未精。
 有邻曰此谓治国在齐其家。自当为结辞。则中间又曰故治国在齐其家者。何欤。镛曰下段又引诗以咏叹之。故如是也。
 憙曰必先齐其家。特加必字。何也。镛曰至于治国。又非一身一家之比。必也先立其表准。故特下必字。以示其丁宁之意也。
传十章
 金憙曰絜矩何义。镛曰此有二说。一曰以矩絜之。一曰絜而矩之。憙曰二说孰是。镛曰注家皆作度之以矩看。然以语势有可以明其不然者。凡计之以筹则曰筹计。量之以斗则曰斗量。不当曰计筹量斗也。故朱子答江德功书曰絜矩者。度物而得其方也。以下文求之可见。今曰度物以矩则当为矩絜。乃得其义矣。据此则度之以矩之说。朱子分明举以为非。而后人犹执而不舍。诚惑矣。
 憙曰以上句例之则当曰上幼幼而民兴慈。今言恤孤不倍。何也。镛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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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弟必须感发而后兴起。唯慈者。不待教而能也。岂曰上行而下效乎。岂(一作盖)幼人之幼。而孤者最可怜。上能恤此。则民兴于是。而不倍其故旧之已死者。而皆能恤孤。此幼幼之极致也。
 憙曰不倍者。不倍于上也。不倍故旧之死者。有何可證。镛曰论语曰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孝。故旧不遗则民不渝。上句是兴孝。下句是不倍也。又坊记曰利禄先死者则民不背。以此坊民。民犹背死。而号无告。此说亦符合不倍。果是不背故旧之死者也。彼不倍上者。与幼幼何干。
 憙曰上下固当于絜矩矣。前后左右。何与于是。镛曰矩者方也。方形本有六面。奚特上下也。憙曰非谓是也。絜矩之道。上行下效而已。前后左右。何谓也。镛曰絜矩之上下。与上行下效之上下不同。若云同也则践天子而临天下者。无上矣。所恶于上者。何处乎。憙曰然则上下四方。何以看得。镛曰此只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投之所向。无适不然之意也。
 
有邻曰先后何谓也。镛曰前者之于后者。皆先而为也。如先而遮拦之。先而掩覆之。皆是也。
 有邻曰从前。何谓也。镛曰后者之于前者。皆从而为也。如从而排挤之。从而拘牵之。皆是也。
 有邻曰民之好恶。未必皆得正。而从而好恶。无弊耶。镛曰如省刑罚薄赋敛。岂非可从乎。
  
(东园云民之好恶得正而后。方可谓之好恶。民之好恶不得正而从之。是谓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
 有邻曰然则虽什一之税。一切蠲减。民斯好之。而孟子之以貊为戒者。何欤。镛曰出粟米以事上。亦吾民秉彝之天也。若谓什一并蠲。而民斯好之。则待斯民。不亦大薄乎。〇今案民所好者。贤德之臣也。民所恶者。奸邪之臣也。问答俱未允。
 憙曰不曰得失天下。而曰得国失国者。何也。镛曰国者一王受命之称。故创业者必云建国。又如国祧国运之国。皆天子之所同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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憙曰礼乐刑政。治天下之大经大法。而不少概见。只以理财用人立言。者。何也。镛曰治天下。固不出于用人理财。举贤则百官修职而朝廷安。丰产则万姓乐生而野人安。朝野既治。礼乐自兴。刑政自平。将谁与不治乎。且人主不能絜矩。皆由利心。故循己欲而不知有人。此所以专言财用也。人才用舍。最系人心向背。若能以公灭私。好恶从众。则当于人心。此所以继言用人也。〇今案生民之所大欲。不出于当(一作富)贵二物。君子之所大欲在贵。小人之所大欲在富。用人理财二事。所以驭此二情也。(东园云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民。曰财。仁当作人。)
 憙曰亲作新。字形相近。身作心。文势固然。至于命作慢。则字形文势。俱无近似。章句亦云未详孰是。若以命字看则果不成耶。镛曰知之于贤者。命也。集注引张子曰晏婴智矣而不知仲尼。是非命耶。此所谓君子而未仁者也。据此则命字。亦不为无理矣。
 有邻曰春耕秋敛。自有其时。何谓为之者疾。镛曰惰农自安。不昏作劳。则异乎为之者疾。春耕秋敛之中。亦岂无早晚迟疾乎。(东园云昼茅宵绹。示为农作而预备也。)
 憙曰此章本有分节。而亦有他般看得之道耶。镛曰分节之法。本难得当。必欲穿凿截断。反使照应联贯之旨。晦而不显。莫如浑全融会。熟读详味之为有得也。
课讲既毕
上特命诸试官与诸讲员。合同会坐。总抽一篇之旨。更相问难。一如私室讲学之仪。猗其为盛举也。余以传六章。而上未获应讲。故所发难止此。俾卒己业。斯以下。不复参论。
 金憙曰明明德于天下有二说。是明天下人之明德耶。是明吾之明德于天下耶。金履乔曰谓之明天下人之明德。然后功用尤大矣。安廷善曰如是看。然后可谓之新民矣。镛曰二说不可偏废。盖明吾之明德。吾之明德。以明天下人之明德者也。金羲淳曰章句已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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镛曰工夫当先自在我。则格物何以在诚意之先。憙曰知先而行后。不格物。何以致知乎。镛曰程子曰先立诚意以格之。此言何谓耶。憙曰格致亦岂非在我者乎。镛曰比之视物。吾目先明。然后方可辨物。格致恐不在诚意之先矣。憙曰先明吾目则将瞋目而视之耶。我自有目则物自可视矣。
 履乔曰格物物格。何以看得。憙曰暗中有物。砚在东床在西。秉烛而临之。既分明看得。则物果各在其所。此栗谷语意也。镛曰暗中有物。非烛莫视。是烛者果非诚意乎。诚意之在后。终莫晓也。履乔曰烛固然矣。如鉴明而物自来照。则岂有疑乎。镛曰鉴亦明然后物来照矣。明此鉴时。岂无一段工夫耶。
 镛曰致知何以为诚意交承。憙曰是知行分界处。沈能迪曰致知格物。是两件事耶。憙曰不可分而言之。镛曰然则何谓物格而后知至耶。
 镛曰不晦何明。不旧何新。不诈何诚。不邪何正。不废何修。不差何齐。不乱何治。不侧何平。由是观之。大学一部。似是克己复理(一作礼)之道。意心身家国天下属物。诚正修齐治平属事。物有本末。则修身为本。本乱末治。此谓知本等本末字。当是格物之解。知所先后则第四节六个先字。第五节七个后字。知本知至等知字。当是致知之解。诚意章起头。既是特例。而心广之心字。润身之身字。已有正修意思。淇澳前王二诗。盛言自修之工。遂及治平之效。是或一回咏叹。以诚意二字。为成始成终之要者也。三纲领章下。即著听讼一节。而以此谓知本四字结之。盖知本二字。并包格致。本则是物。知则是知也。然则此或重言格致。以为大学前一半。统结之辞者也。自正心章而下。既有前所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