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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诗文集第十六卷○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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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诗文集第十六卷○文集
 墓志铭
  
第一集诗文集第十六卷○文集 第 339H 页
自撰墓志铭(圹中本)
是唯洌水丁镛之墓也。本名曰若镛。字曰美庸。号曰俟庵。父讳载远。荫仕至晋州牧使。母淑人海南尹氏。以 英宗壬午六月十六日。生镛于洌水之上马岘之里。幼而颖悟。长而好学。二十二以经义为进士。专治俪文。二十八中甲科第二人。大臣选启。隶 奎章阁月课文臣。旋入翰林。为艺文馆检阅。升为司宪府持平,司谏院正言,弘文馆修撰,校理,成均馆直讲,备边司郎官。出而为京畿暗行御史。乙卯春。以 景慕宫上号都监郎官。由司谏擢拜通政大夫承政院同副承旨。由右副至左副承旨。为兵曹参议。嘉庆丁巳。出为谷山都护使。多惠政。己未复入为承旨,刑曹参议。理冤狱。庚申六月。蒙 赐汉书选。是月 正宗大王薨。于是乎祸作矣。十五娶丰山洪氏。武(一作左)承旨和辅女也。既娶游京师。则闻星湖李先生瀷学行醇笃。从李家焕,李承薰等得见其遗书。自此留心经籍。既上庠。从李檗游。闻西教见西书。丁未以后四五年。颇倾心焉。辛亥以来。邦禁严遂绝意。乙卯夏苏州人周文谟来。邦内汹汹。出补金井察访。受 旨诱戢。辛酉春。台臣闵命赫等。以西教事发启。与李家焕,李承薰等下狱。既而二兄若铨,若钟皆被逮。一死二生。诸大臣议白放。唯徐龙辅执不可。镛配长鬐县。铨配薪智岛。秋逆贼黄嗣永就捕。恶人洪羲运李基庆等谋杀镛。百计得 朝旨。镛与铨又被逮按事。无与知状。狱又不成。蒙 太妣(一作妃)酌处。镛配康津县。铨配黑山岛。癸亥冬。 太妃命放镛。相臣徐龙辅止之。庚午秋。男学渊鸣冤。 命放逐乡里。因有当时台启。禁府格之。后九年戊寅秋。始还乡里。己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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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欲复用镛以安民。徐龙辅又沮之。镛在谪十有八年。专心经典。所著诗书礼乐易春秋及四书诸说共二百三十卷。精研妙悟。多得古圣人本旨。诗文所编共七十卷。多在朝时作。杂纂国家典章及牧民按狱武备疆域之事医药文字之辨。殆二百卷。皆本诸圣经而务适时宜。不泯则或有取之者矣。镛以布衣。结人主之知。 正宗大王宠爱嘉奖。踰于同列。前后受赏赐书籍厩马文皮及珍异诸物。不可胜记。与闻机密。许有怀以笔札条陈。皆立 赐允从。常在奎瀛府校书。不以职事督过。每夜 赐珍馔以饫之。凡内府秘籍。许因阁监请见。皆异数也。其为人也。乐善好古而果于行为。卒以此取祸命也。夫平生罪孽极多。尤悔积于中。至于今年。曰重逢壬午。世之所谓回甲。如再生然。遂涤除闲务。蚤夜省察。以复乎天命之性。自今至死。庶弗畔矣。夫丁氏本贯押海。高丽之末。居白川。我 朝定鼎。遂居汉阳。始仕之祖。校理子伋。自玆绳承。副提学寿岗,兵曹判书玉亨,左赞成应斗,大司宪胤福,观察使好善,校理彦璧,兵曹参议时润。皆入玉堂。自玆时否。徙居马岘。三世皆以布衣终。高祖讳道泰,曾祖讳恒慎,祖父讳志谐。唯曾祖为进士也。洪氏产六男三女。夭者三之二。唯二男一女成立。男曰学渊,学游。女适尹昌谟。卜兆于家园之北子坐之原。尚能如愿。铭曰
荷主之宠。入居宥密。为之腹心。朝夕以昵。荷天之宠。牖其愚衷。精研六经。妙解微通。憸人既张。天用玉汝。敛而藏之。将用矫矫然遐举。
自撰墓志铭(集中本)
此洌水丁镛之墓也。本名曰若镛。字曰美庸。又曰颂甫。号曰俟庵。堂号曰与犹。取冬涉畏邻之义也。父讳载远。荫仕至晋州牧使。母淑人海南尹氏。以 英宗壬午六月十六日。生镛于洌水之上马岘之里。时惟乾隆二十七年也。丁氏本贯押海。高丽之末。居于白川。 本朝定鼎。遂居汉阳。始仕之祖。承文校理子伋。自玆绳承。弘文馆副提学寿岗,兵曹判书玉亨,议政府左赞成应斗,大司宪胤福,江原道观察使好善,弘文馆校理彦璧,兵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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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议时润。皆入玉堂。自玆时否。从(一作徙)居马岘。三世皆以布衣终。高祖讳道泰,曾祖讳恒慎,祖父讳志谐。唯曾祖为进士也。镛幼而颖悟。颇知文字。九岁有母之丧。十岁始督课。五年之间。先考閒居不仕。镛得以是读经史古文颇勤。又以诗律见称。十五而娶。适先考复仕为户曹佐郎。侨居京内。时李公家焕以文学声振一世。姊夫李承薰又饬躬励志。皆祖述星湖李先生(瀷)之学。镛得见其遗书。欣然以学问为意。 正宗元年丁酉。先考出宰和顺县。厥明年读书东林寺。庚子春。先考移醴泉郡。遂游晋州。至醴泉读书废庑中。壬寅秋。栖奉恩寺。习经义之科。癸卯春。为经义进士游太学。 内降中庸讲义八十馀条。时镛友李檗。以博雅名。与议条对理发气发。檗主退溪之说。镛所对偶与栗谷李文成(珥)所论合。 上览讫亟称之。为第一。都承旨金尚集出语人曰。丁某得褒谕如此。必大振矣。甲辰夏。从李檗舟下斗尾峡。始闻西教。见一卷书。然专治俪文。习表笺诏制。蒐辑累百卷。太学月课旬试。辄被高选。 赏赐书籍纸笔。数 赐对登筵如近臣。固未暇驰心于物外也。丁未以来。 宠赉益蕃。而数就李基庆江亭肄业。基庆亦乐闻西教。手钞书一卷。其贰自戊申也。己酉春。镛以表文泮试居首 赐第。殿试居甲科第二人。付禧陵直长。大臣抄启。隶 奎章阁月课。庚戌春。镛与金履乔荐入翰林。为艺文馆检阅。寻有人言。自引不仕。升司宪府持平,司谏院正言。月课居首。 赐厩马文皮以宠之。辛亥冬。 内降毛诗讲义八百馀条。镛所对独得多算。 御批有曰泛引百家。其出无穷。苟非素蕴之淹博。安得如是。条条评奖。悉踰所期。时有湖南权尹之狱。恶人洪乐安等谋欲因此尽除善类。乃上书于樊翁。谓聪明才智搢绅章甫。十之七八。皆游于西教。将有黄巾白莲之乱。 上令樊翁坐公署。召睦万中洪乐安李基庆等查其虚实。基庆对曰其书间有好处。臣与李承薰尝于泮中同看其书。若论看书之罪。臣与承薰当同被威罚。即又驰书于镛。言其所对有权衡。欲与之求成。镛召李致薰语之曰。泮中看书。是实就理。宜对以实。欺君不可也。致薰曰密告既(一作暨)自首。狱词虽违实。非欺君也。镛曰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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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告非正。狱词乃告 君也。朝廷唯狱词是观。巨室名族。家家公议。可畏也。今 圣明在上。相君佐理。及是时溃痈。不亦可乎。他日虽悔无及也。致薰不听。乃承薰狱对。言基庆诬人。遂蒙白放。于是李基庆以草土臣。上疏诋大臣查事不公。證泮中看书事益详。 上怒投基庆于庆源。旁观者快之。镛曰母(一作毋)然。吾党之祸。自玆始矣。镛以时往基庆家。(时在莲池洞。)抚其幼子。及其母祥。以千钱助之。乙卯春。邦有大赦。而基庆未放。镛谓李益运曰基庆虽心地不良。而讼则负屈。一时之快。异日之患也。不如入告以释之。益运曰吾意如此。遂入告如所言。 上特放基庆。基庆还。既久稍入朝班。知旧无与立谈者。镛独叙寒暄如平日。所谓故也。无失其为故也。乃于辛酉之狱。基庆主谋。必欲杀镛而后已。然对洪义浩诸人。语及镛。必泫然流涕。虽大计所驱。而其良心未泯也。厥明年壬子春。镛选入弘文馆为修撰。赴 内阁修赓和诗卷。四月先考捐馆于晋州。闻急至云峰。戴星既月。反柩于忠州。既葬反哭于马岘。 上数问存没。是年冬。城于水原。上曰己酉冬舟桥之役。镛陈其规制。事功以成。其召之。使于私第条陈城制。镛乃就尹耕堡约及柳文忠(成龙)城说。采其良制。凡谯楼敌台悬眼五星池诸法。疏理以进之。 上又内降图书集成奇器图说。令讲引重起重之法。镛乃作起重架图说以进之。滑车鼓轮。能用小力转大重。城役既毕。 上曰幸用起重架。省费钱四万两矣。癸丑夏。蔡文肃(济恭)以华城留守。入为领议政。上疏复论壬午谗人金钟秀。谓壬子(一作午)联劄后。复提此事者逆也。攻之甚力。 上出示 英考金縢之词。以昭 庄献世子出类之孝。事得已。时洪仁浩对韩公。(光传)亦攻文肃之疏。语多妄发。知旧搢绅章甫齐声攻洪。此所谓甲寅事也。洪疑我主论。遂与之有隙。其后稍自释疑。而吾党惨烈之祸。盖权舆乎此矣。甲寅七月。服阕。授成均馆直讲。八月差备边司郎。十月复入玉堂为校理修撰。方直宿馆中。忽被 旨黜为露梁镇别将兼壮勇营别牙兵将。中夜投剌(一作刺)于 寝殿。其实 命为京畿暗行御史也。时徐相家人有居麻田者。谋以乡校之地献于相门。以为佳城。诈云地不吉。胁乡儒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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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宫。已毁明伦堂。镛廉知之。则掩捕以惩之。又观察使徐龙辅。于七重河沿邑。粜粟为钱。徵高贾。且曰是矜(一作衿)川治道之费也。欲轻粜得乎。于是小民怨之曰苦哉华城也。果川亦有路。奚为乎矜(一作衿)川。谓 上数幸寝园。故有此烦费也。镛归而奏之。内医康命吉为朔宁郡守。地师金养直为涟川县监。皆怙宠犯法。贪婪无忌惮。镛劾奏之得照律。十二月 上议以明年追上徽号于 庄献世子。为乙卯是 庄献诞生之回甲也。因亦上号于 太妃太嫔。设都监于礼曹。蔡文肃公为都提调。镛与权坪为都厅郎。时朝臣议徽号八字。无金縢彰孝之义。 上欲改议。无以执言。密咨于文肃。李家焕曰所上有开运字。此是石晋年号。宜以是言之。 上大悦。遂命改议。乃上之曰章伦隆范。基命彰休。章伦隆范。是金縢意也。大提学徐有臣撰玉册文。又不言金縢事。应教韩光植疏论其疏谬。 上以韩疏下于都监诸臣。令议政(一作改)撰当否。或点改一二句可乎。时都监提调闵钟显,沈颐之,李得臣,李家焕皆沈吟无定议。镛曰凡表笺诏诰之类。若其字句有病。略略删润焉可也。今玉册不言金滕(一作縢)事。是命脉都误。不得不改撰。无以遗 君父忧也。都提调蔡公遂请改撰焉。事既竣。将封而献之。吏白曰 太嫔宫玉册金印。将书之曰臣谨封乎。抑不臣也。蔡公令博考仪轨。皆不得所据。日中不决。遑遑不知所为。镛进曰臣谨封可矣。蔡公目摄之。欲毋妄言。闵沈两公曰何哉。镛曰今玆玉册玉宝金印诸物。都监诸臣以其名上之于 太妃太嫔。则朝廷于 太嫔。平日不称臣。今亦不臣可也。今我诸臣承 上命。造此玉册诸物。上之于 大殿。大殿自以其孝诚。献之于 太妃太嫔。今我于 大殿。何为不臣。蔡公大悟曰善。一座称善。是日诸郎官胥吏观者。咸以为快。议遂定。后数日蔡公语之曰。臣与不臣。关系极大。(谓于追崇之义有嫌。)吾始闻君言大惊。及闻其释义。乃豁然也。时内阁学士郑东浚移疾家居。阴执朝权。招纳四方货贿。贵臣名卿。每夜集百花堂宴会。中外侧目。镛常欲击东浚。草疏曰。内阁之设。即 殿下述先美振文治。而兼寓经远之谟者也。凡在臣僚。孰不钦仰。第其选授或非其人。宠待有踰其分。则骄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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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萌。谤议以兴。如阁臣郑东浚之引疾家居。不效夙夜之劳。人莫不疑怪其事。况其第宅踰制。行路指点。此在阁臣。恐非好消息。伏愿 殿下稍加裁抑。使之谨拙守分。则非但朝野解惑。抑亦自家之福也。甲寅冬。再入玉堂。皆即递去不果上。乙卯春。东浚事发自裁。遂已之。 正月特 除司谏。寻擢为通政大夫同副承旨。以都监劳也。二月 上陪 太嫔及率郡主县主幸华城。一日 命镛治装。莫知攸职。后数日特 除兵曹参议。以侍卫从焉。在华城与宴赓和。宠遇颇挚。既还令于兵曹直中。半夜作七言排律百韵。及奏称旨。 上命馆阁诸学士闵钟显,沈焕之,季(一作李)秉鼎等批评以进。令内阁学士李晚秀朗读。加 御批御评。奖谕隆重。 赐鹿皮一领以宠之。 上谓近臣曰予将处镛以馆阁。故先为之示意也。是年春。镛为会试一所同考官。既唱名。南人为进士者五十馀人。时辈谬谓镛行私济其党。 上闻之大怒。据他事下狱。至十馀日。 责谕震叠。谓放恣无忌。又谕曰平生不复秉朱笔。又令铨曹勿拟官职。后数日。 上御春塘台试士。特命镛为对读官。镛惶恐不知所为。 上谕蔡弘远曰予后知之。南人与选者皆二所。丁镛一所也。无行私事。令入处奎瀛府。与李晚秀,李家焕,李益运,洪仁浩,徐俊辅,金近淳,曹锡中等。共撰华城整理通考。镛所掌特多。既数日上苑百花盛开。 上于映花堂下骑马。内阁臣蔡(济恭)以下十馀人及臣镛等六七人。皆骑内厩马扈从。循宫墙一匝。还至石渠门下马。转至笼山亭曲宴。凡禁苑中水石花卉之胜。几案图书之秘。无不窥者。既又移跸至瑞葱台。 上发射。令诸臣观。向夕引至芙蓉亭。赏花钓鱼。令镛等汎舟太液池。应教赋诗。宣饭讫。 赐御烛归院。后数日 上幸洗心台赏花。镛又从焉。酒既行。上赋诗。令诸学士赓和。内侍进彩笺一轴。 上命镛入御幕中写诗。镛于榻前抽笔。 上以地势不平。命安轴于 御榻上写之。镛频首不敢进。 上函(一作亟)命之。镛不得已如命。挥毫点墨。 上皆逼视之称善。其见待如此。夏四月。苏州人周文谟变服潜出。匿于北山之下。广扬西教。进士韩永益知之。告于李晰。镛亦闻之。晰告于蔡相公。公密告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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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捕将赵奎镇掩捕之。文谟逸。执崔尹等三人杖杀之。睦万中等煽动浮言。欲因此尽陷善类。阴嗾朴长卨上疏。论李家焕诬云丁若铨庚戌对策。以五行为四行。而家焕擢之为解元。 上览对策。察其诬。下谕以辨之。流长卨于四裔。而恶党蜚语日甚。时宰势家。习闻其说。谓李家焕等实其根氐。不可以不罪也。 上苦之。秋黜家焕补忠州牧使。镛补金井驿察访。李承薰投配礼山县。其日 下谕曰。渠若目不见非圣之书。耳不闻悖经之说。无罪渠兄。何登公车。渠欲为文章。则六经两汉。自有好田地。其必务奇求新。至于狼狈身名。抑何嗜欲。虽云踪迹不绽。得此梁楚。即其断案。设已向善。因此自拔。在渠无非玉成。前承旨丁镛金井察访除授。当刻登程。俾图生踰江汉之方。金井在洪州地。驿属多习为西教。 上意欲令镛晓喻以禁之也。镛至金井。招其豪申谕朝廷禁令。劝其祭祀。士林闻之。谓有改观之效。于是请木斋李(森焕)会于温阳之石岩寺。时内浦名家子弟若李广教,李鸣焕,权夔,姜履五等十馀人。亦闻风来集。日讲洙泗之学。校星翁遗书。十日而罢。又访北溪尹就协方山李道溟。皆有志之士也。冬以 特旨内移。时李鼎运出为湖西观察使。前使柳焵捕李存昌。谓镛与闻其谋。欲归功于镛。使得自拔。 上闻之。密谕鼎运饬到界。即具奏闻。令镛得因此遂开进途。李益运又传 上谕。令镛条举事实。以付鼎运。镛曰不可。士君子立身事君。虽捕澄玉施爱。尚不足据以为功。况此小竖。又未尝发谋画策。今腼然铺张。以捕捉徼君之惠。死不敢为也。乞无遵 上旨。使我愧死。益运怃然而去。盖以此忤 旨云。其后金履永又补金井察访。还白镛在金井。诚心牖戢。且居官廉谨。沈焕之奏曰丁镛因军服事。特命停望。至今未解。其人既可用。且于金井多所牖戢。请复收用。 上允之。丙辰春。因刑曹录启。 下谕曰近闻筵臣言。内浦一带。为外补察访诚心教戢。有刮目之效。特 赐中和尺。仍降 御诗二首。令镛赓进。秋 上遣检书官柳得恭。询奎韵玉篇义例于李家焕及镛。至冬召镛入奎瀛府。与李晚秀,李在学,翼李(李翼)晋,朴斋家等校史记英选。数 赐对。议定书名。日 赐珍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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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以饫之。又数赐米柴炭雉鲊柹橘之属及奇香珍物。十二月 除兵曹参知。寻移右副承旨。升左副。丁巳春 赐对于大酉舍宣饭。 下询货殖传袁盎传疑义。承命就外阁。与李书九,尹光颜,李相璜等校春秋左氏传。又命为泮试对读官。 下谕令秉朱笔考卷。皆异数也。六月再入院。为同(一作左)副承旨。乃上疏洞陈本末。以达其致谤之由。略曰辞不迫切。谓之看书。苟唯看书而止。则岂遽罪哉。盖尝心欣然悦慕矣。盖尝举而夸诸人矣。其于本源心术之地。盖尝如膏渍水染。根据枝萦而不自觉矣。反覆说累千言。上批答曰善端之萌。蔼然若春嘘物茁。满纸自列。言足感听。筵臣亦多为镛言者。 上为之嘉奖。会谷山都护使贬递。 上以御笔书镛名以授之。镛升辞。 上曰向来之疏。文词善而心事明。诚未易也。正欲一番进用。议论苦多。不知何故。且休惆怅。且迟一二年无伤也。行且召之。无用惆怅然也。时时贵谗嫉者多。 上意欲令镛居外数年以凉之耳。先是 上令金履乔履载,洪奭周,金近淳,徐俊辅等诸臣。为史记选纂注。既进病其烦颐。思欲删正。至是上曰谷山闲邑也。其往为之。镛受命而退。每簿书有暇。覃精檃栝。书既成。因内阁进之。李晚秀报曰书奏称旨。谷山之民。有李启心者。性喜谈民瘼。前政时炮手保棉布一疋。代徵钱九百。启心率小民千馀人入府争之。官欲刑之。千馀人蜂拥启心。历阶级。呼声动天。吏奴奋梃以逐之。启心逸。五营讥之不可得。镛至境。启心疏民瘼十馀条。伏路左自首。左右请执之。镛曰毋。既首不自逃也。既而释之曰官所以不明者。民工于谋身。不以瘼犯官也。如汝者官当以千金买之也。于是凡京营上纳之布。镛亲于面前度而受之。乡校有五礼仪。载布帛尺图。校之时用尺。差者二寸。于是按图作尺。期合乎京营铜尺。以收民布。百姓便之。厥明年布益贵。镛乃出敕需钱及官俸钱二千馀两。贸布于浿西。以充京纳。徵其贾于民以偿之。皆不过二百。民以为家获一犊矣。国法凡仓谷。必分巡以颁之。或至八九巡。镛每一日召数乡之民。使一时尽输。以减其烦费。简其来往。戊午冬。收粮几毕。掌财臣郑民始奏请粜谷山米七千石。是年大登。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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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二百。(十五斗)乃详定之价四百二十也。镛条列利害。以报上司。趣民毕输粮。封仓以俟之。郑公奏曰国之为国。以纪纲也。臣等请之。 殿下允之。监司布之。乃守令悍然不遵。何以国矣。请罪镛以惩后。 上取原报览之曰。古者掌财之臣。周知八路市贾。贱则籴之。贵则粜之。法也。今卿粜贱以贵。镛之不遵。不亦可乎。凡户籍期至。吏吓民增户。民争输赂。以冀无增。以故败里日凋。富村日裕。民用不均。镛先修砧基簿。作纵横表。又作地图。设经纬线。以周知民虚实强弱及地之阔狭远近。以故罢籍监籍。吏官为之增减户额。悉中情实。不数日而籍单齐到。无一人诉其冤者。每乡甲荐报军丁。镛逆知其贫丐茕疚。即应声责之曰某氓新自某郡来。鳏而瘸。何以应军布。乡甲错愕不敢复言。皆用砧基表以知之。非它术也。节度使郑学耕饬签虚录白骨之军。镛曰何哉。军布莫良于虚录。军签莫善于白骨。慎勿生事。郑未喻。镛曰有军布之契。有役根之田。此户布也。户布者。国家之所欲亟行而不能者也。民自为之。何为乱之。事遂已。建政堂修公廨。乃取诸库诸厅。事例节目。悉毁弃之。新立条例以行之。先是费用每诎。再敛民户。自玆充羡有馀裕。后尹有欲改之者。吏民皆执不可。终不得改一条焉。戊午冬季。沴疾猝自西路至。镛先寝疾。而邑中老者得则必死。不数日而哭声动四邻。镛劝民相疗治。以米粟赒其急。又葬薶其无主者。岁既新。镛方拥被。趣召敕需监吏。令于白川江西寺。亟往贸铺垫纹席。佥愕不喻曰敕使来乎。曰否。犹宜速往。吏往贸之。还到平山府。义州拨马飞奔过之曰皇帝崩。敕使来矣。吏既回。一府大惊。镛曰无异也。病自西方来。老人皆死。是以知之。春假衔户曹参判。为黄州迎慰使。留黄州五旬。 上密谕令镛廉访道内守令臧否及饩宾诸弊。以守令而察守令。亦稀有也。先是道内有疑狱二。镛密奏之。 上谕监司查审。监司李义骏差镛行查。二狱皆决。会夏旱。 上欲审理庶狱。念镛狱词称 旨。遂除兵曹参知。在道除同副承旨。入都除刑曹参议。既登筵。 上谓刑曹判书赵尚镇曰。卿今老矣。参议年少颇聪颖。卿宜高枕。一付之参议也。判书得此 谕。凡庶狱疏决。一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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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镛。多所平反。有一氓枉罹狱。既老莫肯白者。镛溯考初覆检公案。发其冤。 上命直于曹庭给衣冠白放。武臣李圣师买一婢。及圣师死有讼。会有台言激 上怒。 上命执其孙某杖问一百下。 天威震叠。令察其拷掠。一曹惶怯。镛曰苟拷之。酷死而已。杀士非 圣意也。饬备数而止。奏言无罪。 上意以解。有一奸民。重卖贡物。托云朱券在华城不可得。镛鞫之曰幺么小民。敢欲凭华城为城社得乎。两日而朱券至矣。一日 上曰尔自海西来。宜陈痼瘼。镛奏椒岛屯牛事。 上即命下谕。尽除牛籍。又奏敕使迎接诸弊。 上曰李相时秀新经远接使。其往议之。遂 命所费皆报销之。时 眷注日深。夜分乃罢。不悦者忌之。洪时溥谓镛曰子其慎之。吾傔有为玉堂吏者曰丁公夜对未罢。则玉堂遣吏伺候。忧不能寐。子其堪之乎。未几大司谏申献朝启论权哲身。遂及镛兄。启未毕。 上怒谴之。朝报无文。镛不知也。台臣闵命赫又论镛冒嫌行公。镛引疾不出。踰月乃递。冬有庶孽赵华镇者上变。言李家焕,丁镛等阴主西教。谋为不轨。韩永益为其腹心。 上察其诬。以变书宣示家焕等。且曰韩永益告北山事。安得为腹心。阁臣沈焕之忠清观察使李泰永咸以为诬。事得已。赵华镇尝求婚于韩。韩不听。以其妹嫁镛之庶弟鐄。以此谋杀永益。以及镛也。 上每读一部书讫。 太嫔具膳羞。为洗书礼。以循闾巷童稚之俗。 上为赋诗。令镛赓之。庚申春。镛知谗忌者多。欲归田以避锋。领妻子归马岘故里。未数日。 上闻之。令内阁趣召臣。既还。 上因承旨谕意曰。奎瀛府今为春坊。俟定处所。须入校书。予岂舍渠哉。夏六月十二日。方月夜閒坐。忽有叩门声纳之。乃内阁吏也。持汉书选十件。来传 下谕曰久不相见。欲召尔编书。铸字所新改壁泥。晦间始可来登筵也。慰藉备至。且曰是书五件。留作家传物。五件书题目还入之可也。阁吏言 下谕时。 颜色眷恋。辞旨温谆特异也。吏既出。感激涕泣。心动不自安。自厥明日。 玉候愆和。至二十八日。 天竟崩矣。即此夜遣吏赐书存问。遂为永诀。君臣之谊。于斯夕而永终矣。镛每念及此。泪汪汪不可禁也。 登遐之日。闻急至弘化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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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赵得永。相与拊心失声。 攒涂之日。坐肃章门侧。与曹锡中说哀。公除之后。渐闻恶党雀跃。日造蜚语危言。以惑时听。至曰李家焕等将作乱。以除四凶八贼。其四八之目。每半举时宰名士。半自以其淫朋充额。以激时怒。镛度祸色日急。即遣妻子归马岘。独留都下。以观时变。冬既卒哭。大归洌上。唯朔望赴哭班。辛酉春。 太妃下谕。有劓殄灭之之戒。正月小晦。李儒修尹持讷书报册笼事。镛疾驰入都。所谓册笼。乃五六人混杂文书。其中有镛家书札。尹行恁知其状。与李益运议欲令柳远鸣上疏。请拿问镛。以杀其祸锋。崔献重洪时溥沈逵李晰等皆力劝其承受。将转祸为福。镛皆不听。二月八日。两司发启。请鞫李家焕丁镛李承薰皆下狱。镛之兄铨,钟及李基让,权哲身,吴锡忠,洪乐敏,金健淳,伯淳等。皆以次入狱。乃其文书堆中却多镛昭脱之證。寻除械。府内保放。诸大臣时招与议狱事。委官李秉模曰行将白放。其加餐自爱。沈焕之曰咄咄婚友不可恃。知义禁李书九,承旨金观柱多平反宽恕。参鞫承旨徐美修密招卖油婆。通狱情于镛之妻子。俾知镛情轻无死虑。劝之饭以生。诸大臣皆议白放。唯徐龙辅执不可。镛配长鬐县。其兄铨配薪智岛。而钟及焉。馀皆不免。唯李基让谪端川。吴锡忠谪荏子岛。时恶党知镛不死。以乱堆中三仇之说。勒定为丁家文书。又诬之为凶言。遂加钟极律。以塞镛复起之路。乃故翊赞安鼎福所著书。明有三仇之解。其诬之也明矣。是年夏狱事益蔓延。王孙裀戚臣洪乐任阁臣尹行恁皆赐死。镛既至鬐。作己亥邦礼辨考,三仓诂训,著尔雅述六卷。哦诗不辍以自遣。及冬逆竖黄嗣永就捕。恶人洪羲运,李基庆等以百计恐胁朝廷。自求入台地。发启请再鞫镛等。必杀乃已。羲运者乐安之变名也。时郑日焕自海西还。盛言镛有西土遗爱不可杀。且云不出囚招。无发捕之法。劝焕之勿动。焕之乃请 太妣允。春间台启。于是铨,镛及李致薰,李宽基,李学逵,申与权等又逮入狱。委官以凶书示镛。镛曰逆变至此。朝廷亦何虑之不及。凡看西书一字者。有死无生。然按事皆无与知状。又诸大臣见所捉文书。有礼说尔雅说及所作诗律。皆安閒精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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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贼交通色。意怜之。入奏其无罪。 太妣察其诬。 命六人并酌放。而谓湖南有馀忧。以镛配康津县以镇之。铨配黑山岛。馀皆移配两南。时尹永僖欲知镛死生。访大司谏朴长卨问狱情。洪羲运适至。僖避入夹室。羲运下马入户。勃然怒曰杀千人。不杀镛。不如无杀。公何不力争。长卨曰渠自不死。吾何以杀之。既去。长卨谓僖曰沓沓人哉。谋杀不可杀之人。再起大狱。又责我不争。镛既至康津。杜门不见人。壬戌夏。县监李安默。又诬以微事。无实乃已。癸亥冬。 太妃特命镛与蔡弘远同放。相臣徐龙辅沮之。戊辰春。徙居茶山。筑台穿池。列植花木。引水为飞流瀑布。治东西二庵。藏书千馀卷。著书以自娱。茶山在万德寺西。处士尹博之山亭也。石壁刻丁石二字以识之。庚午秋。镛之子学渊。鸣金以吁冤。刑曹判书金启洛请上裁。命放逐乡里。洪命周疏论不可。且有李基庆攸发之台启。不果放。甲戌夏。台臣赵章汉停启。禁府将发关。姜浚钦上疏至毒。判义禁李集斗畏之不敢发。戊寅夏。应教李泰淳上疏。言台启停而府关不发。此 国朝以来所未有者。流弊将无穷。相臣南公辙咎禁府诸臣。判义禁金羲淳乃发关。镛得还乡里。即嘉庆戊寅九月之望也。始辛酉春。在狱中。一日愁闷。梦有一老父责之曰苏武十九年忍耐。今子不忍苦十九日乎。及出狱计之。在狱十九日。及还乡计之。自庚申流落。又十九年也。人生否泰。可曰无定命乎。既还徐龙辅方屏居西邻。遣人劳慰。致款曲。己卯春。再入相府。去来皆慰问殷勤。冬朝议欲复用镛以经田。论既定。龙辅力沮之。是年春。镛乘舟溯湿水。省基(一作墓)于忠州。秋游龙门山。庚辰春。乘舟溯汕水。游春川清平山。秋游龙门山。消摇山泽间以终焉。镛既谪海上。念幼年志学。二十年沈沦世路。不复知先王大道。今得暇矣。遂欣然自庆。取六经四书。沈潜究索。凡汉魏以来。下逮明清。其儒说之有补经典者。广蒐博考。以定讹谬。著其取舍。用备一家之言。以 先大王所批毛诗讲义十二卷为首。而别作讲义补三卷。梅氏尚书平九卷。尚书古训六卷。尚书知远录七卷。丧礼四笺五十卷。丧礼外编十二卷。四礼家式九卷。乐书孤存十二卷。周易心笺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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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易学绪言十二卷。春秋考徵十二卷。论语古今注四十卷。孟子要义九卷。中庸自箴三卷。中庸讲义补六卷。大学公议三卷。熙政堂大学讲录一卷。小学补笺一卷。心经密验一卷。已上经集共二百三十二卷。其为诗则曰诗者谏林也。舜之时以五声六律纳五言。五言者六诗之五也。风赋比兴与雅为五。唯庙颂不在计也。瞽矇朝夕讽诵。歌者唱和琴瑟。使王者闻其善而感发。闻其恶而惩创。故诗之褒贬。严于春秋。人主畏之。故曰诗亡而春秋作也。风赋比兴。所以讽也。小雅大雅。正言以谏之也。其为书则曰梅颐(一作赜)二十五篇伪也。考史记两汉书及晋隋书儒林经籍之志。而其伪显然。不可以不黜也。曰璿玑玉衡。非象天之仪器。禹贡之三底绩。为九载三考。洪范九畴。为井田之形。故二八相应。四六相承也。其为礼则曰郑玄之注不无传袭之误。而先儒奉之如圣经过矣。丧仪有匡曰疾病者。命已绝也。男女改服者。改以淡素也。曰天子诸候(一作侯)之丧。先成服而后大敛也。曰天子诸候(一作侯)大夫士。各以末虞为卒哭。卒哭无别祭也。曰祔者祔之以神道而已。非祔于主。非祔于庙也。曰吉祭者。四时之常事。非所以审昭穆也。丧具有订曰冒如夷衾。非所以橐之也。曰握手。非两纋中以象两也。曰既有掩首。幅巾宜废。然且竖㡇不可。宜作横㡇也。曰深衣之幅十二。而前三后四。同于他裳。其三叠于前裾。其二袧于腋下。钩边者袧边也。曰遂匠纳车。所以载柩。蜃车者蜃炭之车。四轮迫地非制也。丧服有商。曰首绖交结。宜在项后。若结在左右。即左本者兼左末。右本者兼右末也。曰要绖受葛。乃有三纠。绞带三重非礼也。曰丧冠有武。斩亦用布一条。绳以为武。非礼也。曰五服之衰。皆象祭服。衰者方心也。适者曲领也。负者后绶也。辟领雕刻非制也。轻服去衰适负非礼也。曰带下尺。不可作横。襕衽当旁。不可作燕尾也。曰小敛环绖。是吊服之葛绖。天子吊。国君以下皆用环绖。故曰君大夫士一也。小敛直著缪绖。绖无二也。丧期有别。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则为祖父母伯叔父母为昆弟昆弟之子皆当有练。若不练者。父在为母。而练者其服反轻也。曰为人后者。为其祖父母伯叔父母不降服大功。其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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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自兄弟以下也。马融之遗义也。曰为人后者。或弟为兄后。或孙为祖后。故名称不变。而父母其父母也。曰为祖父母承重者。父亡在小敛即位之先者承重。在小敛即位之后者不承重。曰父亡祖父在而祖母卒者。不承重也。曰妾子之子为其妾祖母。不承重也。曰天子诸侯之丧。母后亦为之斩衰。以疏者皆斩。亲者不得不先斩也。祭礼有定。曰侯邦大夫之祭。不得过三世也。曰太祖不迁。不可以迁于别庙也。曰支子不祭。最长房之迁主。非礼也。曰大夫二祭而已。不可举四时也。曰阖户者。殇厌(一作祭)之礼。既侑既三献。不可又阖户也。曰太牢少牢特牲特豚。其笾豆簋铏之数。各有定例。散见于三礼春秋。君大夫士各有差级。不可任情增减。又爵与铏俎用奇数。簋与笾豆用偶数。不可乱也。其为乐则曰五声六律。不是一物。六律以制器。乐家之先天也。五声以分调。乐家之后天也。辨邹衍吕不韦刘安等吹律定声之邪说。而三分损益。娶妻生子之说。卦气月气正半变半之说。咸所不取也。曰六律各三分损一。以生六吕。以遵伶州鸠大均细均三纪六平之遗法也。其为易则曰易有三奥。一曰推移。二曰爻变。三曰互体。十二辟卦。以象四时。中孚小过。以象两闰。于此乎推移。以作五十衍卦。此之谓推移也。乾初九者。乾之姤也。巽为入伏。故谓之潜龙。乾九四者。乾之小畜也。巽为股自下而升于上。故谓之或跃也。坤初六者。坤之复也。一阴始合。将为纯乾。乾为冰。故履霜坚冰至。此之谓爻变也。泰之两互。即为归妹。四爻之动。又成临卦。故曰翩翩不富。皆失实也。否之两互。即为渐卦。五爻之动。又成重艮。故曰其亡其亡。系于桑也。杂物撰德。皆取互象。此之谓互体也。三奥具而物象妙合。三奥具而升降往来消长起灭。万动以寓。而圣人之情。见乎辞。以八乘八者。木强之死法也。曰蓍卦之数参天两地。一天二地则少阳七也。一地二天则少阴八也。三天则为老阳九。三地则为老阴六。老无不变。故九六谓之爻。六画非爻。六画之动为爻也。曰反对者易之序也。其无反对者。又取倒体。故曰大过颠也。曰颠颐吉也。而坎之六三。得为巽入。离之初九。得为震倒也。曰易有逆数。本无顺数。先天卦位。于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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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朱子答王子合书。在所表章也。其为春秋则曰诸侯之奉王正礼也。虽云周衰。宜揭王正。且在当时。列国参用夏正。故夏取温之麦。秋取成周之禾。必书曰王正月。以明其为子月也。曰一字之褒。或善同而例异。一字之贬。或恶殊而例均。夏五之类。因史之阙文。不必曲解如先儒也。曰左氏策书。非春秋之传。其释经义者。汉儒之潜增。不如是。不足以废公谷也。曰郊祭上帝。其祭五方。上帝者汉儒袭秦人之谬也。曰禘者五帝之祭。周礼不言禘。其云祭五帝者禘也。故观射父每以禘郊之事连言之也。曰冬至圜丘之祭。别是禬礼。非即郊天之祭也。曰春秋之世。丧期不变。杜预立谅闇之义。以文其短丧之过。不可遵也。其为论语则异义益夥。曰孝弟即仁。仁者总名也。孝弟者分目也。仁自孝弟始。故曰为仁之本也。曰北辰居其所。以直南极。人主正心之象也。一心正而百官万民与共运化。所谓而众星共之也。拱之为向。无味之言也。曰骍且角者。牛之贱品也。牛贵黝贵茧栗贵握尺。若骍而角成者。归于山川而已。仲弓之贤。不如伯牛。故贬而存之也。曰告朔有三。一曰告朔。二曰祭朔。三曰视朔。四不视朔。而祭未尝阙之也。四不视朔而诬之曰百年不视朔。非理也。祭庙之牲。不名为饩。饩者宾饩也。周室衰微。王人不复颂告朔于候(一作侯)邦。故子贡欲去其饩也。曰东周者。东鲁之隐语也。公山弗扰畔季氏。以扶公室。故孔子欲迁公室据费邑。以为东鲁。如东周也。曰升堂者。堂上之乐。雅颂是也。入室者。房中之乐。二南是也。子路之瑟。能为雅颂。而不能为二南。故夫子设喻也。曰子见南子。欲劝使召聩以全其母子之恩也。故曰予所否者。天厌之。若夫大夫之见小君。当时之恒礼也。曰上智下愚。非性品之名。守善者虽与恶相押习。不为所移。故名曰上智。安恶者虽与善相狎习。不为所移。故名曰下愚。若云人性原有不移之品。则周公曰唯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为不知性者也。曰宁武子始从卫成公沾体涂足。备尝险艰。此忘身殉国之愚忠。及成公还国。孔达为政。敛避权要。此安身保家之智慧也。安身之智。犹可及也。殉国之愚。不可及也。今以韬晦为愚则人主无与济时艰也。其为孟子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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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天子之臣。得有千乘。则三公六卿。各得千乘。所馀止千乘。天子与九臣各得千乘。非十卿禄。小宰小司徒以下。又无以沾寸禄。万乘者晋齐之类。韩魏赵田氏之等。是千乘之家。弑其君也。孟子固尝以燕齐为万乘也。曰不嗜杀人。即不杀人以政。乃凶年赈救之类。非汉高祖宋太祖不喜屠戮之谓也。曰夏后氏五十亩。殷人七十亩。非塞堑夷塍。改作井田也。曰是气也配义与道。无义与道则气馁焉。此吕子约李叔献之遗义也。曰性者嗜好也。有形躯之嗜。有灵知之嗜。均谓之性。故召诰曰节性。王制曰节民性。孟子曰动心忍性。又以耳目口体之嗜为性。此形躯之嗜好也。天命之性。性与天道。性善尽性之性。此灵知之嗜好也。曰本然之性。原出佛书。与吾儒天命之性。相为冰炭。不可道也。曰万物皆备于我者。强恕求仁之戒也。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兄弟夫妇宾主之道。经而三百。曲而三千。皆备于我。反身而诚则克己以复礼。天下归仁。非万物一体万法归一之意也。曰孟子论性。并及耳目口体。无论理不论气之病也。曰王莽曹操。气质大抵清。周勃石奋。气质大抵浊。善恶在乎力行。不在乎气质也。其为中庸则曰舜命典乐教冑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周礼大司乐教国子。中和祗庸。即其遗法。皋陶以九德用人。周公立政云迪知忱恂于九德之行。即其遗法。洪范曰高明柔克。沈渐刚克。皆中和之义。允执厥中。犹是大纲说也。曰庸者常久不断之德也。道不可须臾离庸也。民鲜能久矣庸也。不能期月守庸也。国有道不变。国无道不变庸也。半涂而废。吾不能已庸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庸也。至诚无息不息则久庸也。文王之纯亦不已庸也。回也三月不违仁。其馀日月至焉庸也。不克终日劝于帝之迪庸也。即皋陶九德之目。结之以彰厥有常。立政九德之戒。申之曰其唯常德。易曰能久中也。皆中庸之义。中而能庸则圣人而已矣。曰不睹是我所不赌。不闻是我所不闻。天之载也。隐者天之体也。微者天之迹也。隐而莫见乎隐。微而莫显乎微。是以恐惧戒慎。谓天无知。是以无忌惮也。曰喜怒哀乐之未发。平居之恒境。非心知思虑之未发也。曰罟获(一作擭)陷阱。非有司之刑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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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曰素隐者无故而隐。非如伯夷泰伯遭人伦之变者也。曰改而止者。以柯视柯。长则改之。短则改之。大则改之。小则改之。期同乎旧柯而后止焉。人之强恕。亦犹是。非使人改过之谓也。曰道心人心。出道经。唯一唯精。出荀子。义不可相连也。道与人之间。无以执其中。一而后精。非执两而用之也。其为大学则曰大学者。冑子国子之学宫也。冑子国子。有临下治民之责。故教之治平之术。非匹庶凡民之子所得与也。曰明德者。孝弟慈。非人之灵明也。曰格物者。格物有本末之物。致知者。致知所先后之知也。曰诚者物之终始。诚意所以进之在上也。曰正心即修身。身有所忿懥。不可改也。曰老老者。太学之养老也。长长者。太学之齿世子也。恤孤者。太学之飨孤子也。曰民生有欲。曰富与贵。君子在朝。期乎贵。小人在野。期乎富。故用人不公。不贤贤亲亲则君子离。敛财无节。不乐乐利利则小人畔。而国随以亡。故篇末申申戒此二事也。其所以学先王之道则曰心之虚灵。受之于天。不敢曰本然。不敢曰无始。不敢曰纯善。心之官思。反观未发前气象。非所以治心也。可善可恶者才也。难善易恶者势也。乐善耻恶者性也。率此性而无违。可以适道。故曰性善也。二人为仁。事父孝仁也。事兄恭仁也。事君忠仁也。与友信仁也。牧民慈仁也。东方生物之理。天地至公之心。不可以训仁也。强恕而行。求仁莫近。故曾子学道。告以一贯。子贡问道。告以一言。经礼三百。曲礼三千。贯之以恕。为仁由己。克己复礼。此孔门之正旨也。诚也者。诚乎恕也。敬也者。复乎礼也。以之为仁者。诚与敬也。然恐惧戒慎。昭事上帝则可以为仁。虚尊太极。以理为天则不可以为仁。归事天而已。始镛玩易研礼。以及诸经。每一悟解。若有神明默牖。多不可告于人者。其兄铨在黑山海中。每一编成。见之曰汝之所以至此。汝不能自知也。呜呼。道丧千载。蒙之以百蔀。披之剔之。豁其翳荟。岂汝之所能为哉。诗云天之牖民。如埙如篪。知性之为嗜好。知仁之为孝弟。知恕之为仁术。知天之有降监。诫之敬之。勉勉焉孳孳焉。不知老之将至者。非天之所以锡镛福者乎。又所作诗律十有八卷。删之可六卷。杂文前编三十六卷。后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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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又杂纂门目各殊。经世遗表四十八卷未卒业。牧民心书四十八卷。钦钦新书三十卷。我邦备御考三十卷未成。我邦疆域考十卷。典礼考二卷。大东水经二卷。小学珠串三卷。雅言觉非三卷。麻科会通十二卷。医零一卷。总谓之文集。共二百六十馀卷。经世者何也。官制郡县之制田制赋役贡市仓储军制科制海税商税马政船法营国之制。不拘时用。立经陈纪。思以新我之旧邦也。牧民者何也。因今之法而牧吾民也。律己奉公爱民为三纪。吏户礼兵刑工为六典。终之以振荒一目。各摄六条。搜罗古今。剔发奸伪。以授民牧。庶几一民有被其泽者。镛之心也。钦钦者何也。人命之狱。治者或寡。本之以经史。佐之以批议。證之于公案。咸有商订。以授狱理。冀其无冤枉。镛之志也。六经四书。以之修己。一表二书。以之为天下国家。所以备本末也。然知者既寡。嗔者以众。若天命不允。虽一炬以焚之可也。母尹氏。父德烈。祖父斗绪。曾祖尔锡宗亲府典簿。妻丰山洪氏。父和辅承政院同副承旨镜北节度使。祖父重厚同知敦宁府事。曾祖万纪承政院右副承旨。洪氏生六男三女。夭者三之二。男长曰学渊。次曰学游。女适尹昌谟。学渊之子曰大林。镛生于乾隆壬午。今逢道光壬午。一甲子六十期。皆罪悔之年也。收而结之。以还一生。其自今年。精修实践。顾諟明命。以毕其馀生。遂于屋后负子之原。画为圹形。略纪其平生言行。以为窀穸之志。其铭曰 尔纪尔善。至于累牍。纪尔隐慝。将无罄竹。尔曰予知。书四经六。考厥攸行。能不愧忸。尔则延誉。而罔赞扬。盍以身證。以显以章。敛尔纷纭。戢尔猖狂。俛焉昭事。乃终有庆。
  补遗
 庚戌冬承命。方夜在尚衣院读论语。忽阁吏来。袖中出一纸示之曰。此明日讲章也。余愕然曰此岂讲员所得窥者耶。吏曰无伤也。此 上教也。余曰虽然不敢窥。且当读全篇。吏笑而去。厥明日登筵。 上谓阁臣曰丁某须别命他章也。既讲不错。 上笑曰果读全篇矣。〇后数日。方夜风雪大寒。自内宣馔于读书诸臣。镛自尚衣院赴内阁。夜如漆。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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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其颧。厥明日入侍于春塘台。 上见颧有蜡纸曰蜡纸何也。无乃前夜过饮酒醉倒否。对曰非敢过饮。夜如漆也。 上曰古有醉学士。亦有颠学士。如云不醉。顾非颠学士乎。
 癸丑间。大政前数日。 上密谕蔡公。问南人中急于台通者何人。并令李家焕,李益运,丁镛等各陈所见。蔡公与两李皆曰权心彦最急。盖自百馀年来。南人久被枳塞。一通不过一人。故对之如是也。镛疏录二十八人。详著其世阀科名及文学政事之优劣以进之曰。此二十八人。无不时急。其孰先孰后。唯在 圣度。臣不敢与也。后数日大政。 别谕铨官。(吏曹判书李文源)凡入疏录者。八人得通。后数日又复通之。不过数年之间。施行殆尽。 乙卯三月。 上幸龙山挹清楼。召王孙裀于沁都。张乐设宴。禁旅守其北门。如铁壁。大臣近臣皆不敢入。宴罢特于楼上。召镛为右副承旨。既还宫。方夜召镛至前。忽有声自头上铮然落地。视之尚方剑也。 谕曰李家焕,李益运等。以俗习讨沁谪。其令上疏自首。不尔且以此剑斩二人矣。镛念 上谕至当。不必覆逆。退而趣上疏事得已。戊寅秋。镛方生还。睦台锡上疏至毒。镛使人语之曰尔王父在当时。论我不过曰以若地处。以若文华。何官不做。入而质言于君父。出而追随依旧。不思所以自拔之图。尔于今何毒害至是。或曰是家计也。寻有岭南人辛硕林疏攻台锡。为李泰淳报也。
 镛习于周礼。多建新义。其论六乡之制曰六乡在王城之内。匠人营国体为九区。王宫居中。面朝后市。左右六乡。两两相向。乡者向也。夏官量人。凡作都鄙。皆为九州。箕子作平壤城。城中画为井形皆此法。郑玄以六乡谓在郊外则乡三物教万民。皆无所施矣。申绰承旨犹守郑义。镛往复三四。以明其不然。 金迈淳直阁见镛尚书平。评曰烛微洞幽则飞卫之见虱也。理纷剥坚则庖丁之解牛也。毒手磔奸则商君渭水之临也。血忱卫正则卞和荆山之泣也。一以为孔壁拨乱之元勋。一以为朱门御侮之劲臣。儒林大业。莫之与京。不谓寥寥千载之下。蓁蓁九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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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乃有此绝等奇事也。
聱汉先生昌原都护府使孙公(起阳)墓志铭
是唯聱汉孙先生之墓也。昔唐元结游樊上。身带笭箵。渔者相戏号曰聱叟。且曰聱叟不羞聱牙于乡里。能学聱牙。全家而保宗。吾东孙先生乃又自号曰聱汉。斯何义也。鄦慎张揖之义。凡不入人语。谓之聱。塞耳而不相听。谓之聱。意者孙先生亦有不欲闻之言。塞耳而不相听者与。按状公讳起阳字景徵。生三十登庸。历官至昌原都护府使。忽弃官归乡里。号曰聱汉。以司宪府掌令召不就。一蓑一竿。钓于茶山之濑。时则光海君壬子癸丑间也。先生其不塞耳哉。其清风大节。洒然可悦。人之公诵者此事。然考其终始。不唯一节之卓荦已也。佔毕斋金公宗直儒宗也。薄夫膏唇。以为节行不足师。公作文以辨诬。晦斋李先生大贤也。僻乡哆口欲追贬其道德。公治疏以鼓众。用伸其诬。芙蓉堂成公安义。当时之英贤也。凶徒砺牙。歼之以反坐之律。公疾驰往辨之。使得脱祸。松溪申公。(季诚)曹南冥之心交也。知德者鲜。幽光未鬯。公阐发徽美。卒能跻享于山院。则公乐善好义之操。烨然其可纪也。壬辰寇来。倡义设阵于虎踞山下。与兵马使朴晋遮截鹊院之路。甲午临瀛之贼。出没云门之山。公伏兵于绵岘。射杀红巾贼酋。以杀其锐锋。丁酉再来之贼。猖狂蹂躏。察使大衄。公与僧惟政。守八公山城。单师却敌。以遏其旅。戊戌丁应泰之诬参也。谓我国引倭入寇。杨镐功掩而罪彰。 圣祖腐心以痛骨。公倡率同志。呈文于邢军门。徐科道以明君父之志。则公军谋武略。超越流辈。又可知也。登科之越三年。执贽请学于寒冈郑先生之门。既又辨惑于芝山曹公(好益)之席。作风神之说。以革淫祀。私淑乎退溪李先生之书。节录其吉凶礼条。以遗家范。汉阳邸舍。与愚伏郑先生 绖(一作经)世 日讲朱书节要。以发其归趣。而公所读心经近思录传流。至今手泽如新。则公师受交游之正。又如是也。华实并隆。本末交著。又况于彝伦斁丧之日。塞耳削迹。以全其清操哉。公生于嘉靖己未七月二十日。我 明宗十四年也。少治功令。万历甲申赴乡试。再为解元。厥明年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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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中进士之科。越四年戊子。又登文科。补成均馆学谕。己丑出为星州教授。壬辰除省岘察访。乙未除新宁县监。庚子除成均馆典藉兼中学教授。辛丑出为庆州教授兼提督官。壬寅除蔚州判官。癸卯移永川郡守。所至有惠政。光海元年己酉。除中学教授。庚戌除昌原府使。壬子弃官。厥明年拜掌令不起。钓于七里之滩。丙辰升通政大夫尚州牧使不赴。遗命勿以壬子后官衔书诸铭。丁巳正月十一日。以微疾终于家。寿五十九。当是时。郑仁弘居伽耶山中。鼓吻抵掌。谓弟可杀。谓母可绝。谓先师可贬。诸郡不肖子或为河北之颂。公之聱凡以是也。感愤嫉俗。幽忧结轖。时亦发之为歌诗。闻永昌之死则有重华藏怒文母止慈之句。闻仁弘弄权则有顽云向北风伯弄机之句。闻政以贿成则有白骨有怀黄金无胫之句。人有怵之者曰母(一作毋)妄言族矣。公曰使我之只字片言。流传都下。能悟主而砭俗。吾之幸也。公之贤如此。故当时名公贤辅。无不汲引振刷。以图奖用。体察使汉阴李公其尉荐之目曰才兼文武。政善民牧。体察使完平李公招入幕府。以议筑城之谋。而愚伏郑公,苍石李公(埈)尤其密契而深许者也。所著诗文。散逸不传。唯排闷录二卷,辍钓录二卷及杂文二卷。收拾成编。孙氏本起密阳。新罗之世。改大树部为渐梁部。赐姓孙氏。远祖兢训。高丽时封广理君。世世蝉弈。逮我 朝有承旨承吉,兵马使以恂,进勇校尉信复。是生讳世蕃。于公曾祖也。祖父讳凝军资监正。父讳兼济以经义为进士。母灵山辛氏。主簿鹫之女。配冶炉宋氏。处士瑾之女。不乳。后配羽溪李氏。佥知中枢孝麟之女。生一男二女。男宣教郎𦆴。女适权焘。次适察访李墩。孙曾以下多不尽录。公生于密阳府东龙城之里。葬于府东菊花山负子之原。铭曰
耳有二窍。厥职司聪。聱而勿听。为聩为聋。彝伦坠地。予不欲听。奸臣蠹国。予不欲聆。伪儒误君。予不欲闻。不义而贵。于我浮云。于钓于汕。于彼石濑。是维先生。长卧之处。所不聱者。天风松籁。
南皋尹参议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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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 先朝甲寅之秋九月中旬。南皋尹公携友五六人。登白云台绝顶。啸傲咏歌。旁若无人。镛实与焉。归而设菊影之烛于竹栏书屋。会者八九人。南皋主盟。酒既酣。各为诗数十。唯声调之激烈而不求其馀。先仲氏巽庵先生及韩徯父,蔡迩叔,尹无咎诸人。咸推公为词伯。每作一篇。公曼声朗诵。曲折浏亮。四座寂默。唯公之声是听。当是时樊翁居相府。大陵少陵宰辅林立。而年之未艾者。又追随会集。风流酝藉。有足称述。诚蔚然一盛也。越六年己未春。樊翁捐馆舍。厥明年夏。 先大王升遐。厥明年辛酉春祸作。镛谪长鬐。凡与镛有交好者。莫不横离误陷。草薙禽狝。以议收司之律。肖翘含生之伦。莫不惴惴栗栗。惧抵机辟。公乃以此时寄诗于长鬐。谪中曰。岩阿散发划长吟。瀛海茫茫万里深。清泪莫垂何满子。希音幸保广陵琴。岂无亲友无书到。秖有家乡有梦寻。千古白云台不圮。长留吾辈昔登临。镛得此诗。愕然吐舌。不虞清羸如公。其沈毅至是也。后十馀年。公自原州舟过斗陵。吊我之妻子。遂于书楼。讨我茶山诸诗。又曼声朗诵。悲愤激切。听者流泪。戊寅秋。镛蒙 恩还乡里。后数年。公又自原州过我宿三日。二十年幽郁。得小抒焉。辛巳秋公殁。厥明年。公之子钟杰以公诗文遗藁二十馀卷寄之曰。知先人者翁也。知先人之心者翁也。知先人之诗若文者翁也。选之编之。序以弁之。惟翁之为也。镛曰我泉下人也。不敢以文字累公。惟泉下之铭。幽而及远。我其图之。
按状公讳持范。辛酉改云奎范。字彝叙。南皋其号也。尹氏世居海南。其源颇远。逮我 朝有进士孝贞。隐于渔樵。而冠冕后裔。是生橘亭衢。仕至弘文馆应教。是生弘中。仕至礼曹正郎。无子取其弟左参赞毅中之子唯几为后。仕至江原监司。监司又无子。取其兄礼宾寺副正唯深之子善道为后。是惟我孤山先生也。以礼曹参议赠吏曹判书。 赐谥忠宪公。是生仁美。以孤山之忤于世。仕止成均学谕。是生讳尔锡。荫仕为宗亲府典簿。无子取从父弟司宪府持平讳尔厚之子斗绪为后。于公曾祖也。贤而多艺。世称三绝。号曰恭斋。祖父讳德显。有文行自晦。号曰浦上老人。恭斋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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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第四也。父讳愇。有文行早卒。号曰泛斋。镛昔序其遗稿。母泗川睦氏。正郎讳时敬之女。兵曹判书昌明之曾孙也。乾隆壬申十二月初二日。生公于汉阳之南青坡之舍。公生而聪颖。学语已知读书。五岁失怙。哭泣之哀如成人。观者感泣。依于外家。受母夫人提诲。昼则从师于外。夜归读书于母夫人灯下。至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因流涕隐痛。益自刻励。或嬉戏踰时。母夫人有不怡色。公察几微。幡然改之。柔色怡声。说之万端。见其色弛而后已焉。十岁已名噪都下。李判书之亿,蔡相国(济恭)。皆抚其顶而誉之曰。此儿文行俱进。真瑞物也。丁亥遭王母忧。戊子落于海南。乡村僻陋。公益砺精研虑。治文史不懈。壬辰丁王父忧。乾隆丁酉。我 正宗大王御极之元年也。增广东堂之试。公为解元。遂中会试。擢丙科。时年二十六也。颜如玉削。文词藻丽而早登科第。法当羽仪 王庭。蜚英艺苑。为是忠宪公之孙也。众共枳不用。例付承文院副正字十二年。沈沦海曲。与褐夫同。公夷然不以为意。日哦诗绩文。己酉夏。将改葬我 庄献世子于水原府北。人称吉冈。是唯忠宪公之所尝荐于 孝宗之葬者也。 上方感念旧事。而注书沈奎鲁引公为假注书。西铨又不付军衔。 上责谕颇严。即夜 召铨官付之。冬十月既葬 显隆园。厥明年庚戌夏。公馆于竹圃沈逵之家。 特除公成均馆典籍。明日除 景慕宫令。又明日除兵曹佐郎。媢疾者曰若此不已。将太中大夫矣。贼臣权裕上疏追贬忠宪公诬蔑。唯其意欲永枳其苗裔。公即引疾不仕。 上犹不许递免。一日监军有 命。公不受牌。 上曰往役敢如是乎。发院隶十辈。传呼促受牌。相续于街路。公犹不动。 上曰会当以军律从事。正郎李福润来传 上谕。适上幸孝昌墓。公待罪于路次。 上令左承旨权𧟓引入军门。听 下谕以遣之。夏季考功之会。公又不参。本曹以曹座不参考中。 御笔改书曰曹座难参考上。时 上以面疖未宁。召公问生达树。取其子榨油。可以疗疮痈否。意公有旧闻也。其后有珍山之事。又不调。数年闲居。蔡相公劝奉母北还。公既还无家。李是釪侨居于少陵。有数间屋尚空。遂往投之。自号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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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园。酸寒多苦状。镛日追随劳慰。而申承旨光河,李公家焕,李判书鼎运,参判益运。皆乐与公相聚。所至谈谐竟夕。先是 上营新邑于水原。 赐尹氏第一区。以居忠宪公子孙。乙卯冬。公徙居于此。丙辰春。 上幸新邑。召公入侍。语左右曰此人文行具备。至今潦倒。世道之过也。承旨蔡弘远奏曰尹某作洛南轩颂。文甚奇伟。上顾左相蔡公曰卿亦见之否。对曰臣亦见之。词气雄丽。真杰作也。明日除司宪府持平。且曰此人合置侍从。而登第数十年。沈屈可惜。仍命扈 驾。公仓卒无服装。以白衣从。人皆荣之。上至迟迟台。停銮赋诗。命公赓和。至始兴行宫。改除司谏院正言。镛亦以时数言公操履文华。 上悔不蚤用。丁巳春。又除正言。适公违召。出补林川郡守。及陛辞。 上曰外补为尔家念旧也。又为尔家贫亲老也。往哉善做。使有闻于予耳也。公至则屏声妓。却贿遗。询民所疾苦。蚤夜以求治。郡产毛施布。其细者如绮罗。凡以谬例至者革去之。妇女皆御其粗者。泗沘之沿。其渔户岁收薨鱼之价三万。悉罢之。签游民为军官。其岁收除番之钱八万。悉捐之。以修军器及水战之具。岁又饥。损(一作捐)廪以振之。郡有隐漏田结。官与吏分其赃。岁染指数千两。公以此充灾伤之税。馀又查陈田充额。百姓大悦。治声四达。 上廉知之。对相公及一二近臣。屡称林川果善治。喜动于 天颜。郡有豪族。怙势播其恶。至杀人。又为逋逃薮。郡守来者莫之敢谁何。公取其尤强梁难制者数人治之。其人崎岖钻穴。得公知旧书盈箧。欲以缓颊。公持之益急。其人竟遁。搜隐丁百馀名。以签军额。沿河壖地其泥生为田者。豪家出公案霸(一作勒)占。以擅其利。公悉夺之以予民。郡介于湖西南。亲戚朋知。往来如织。公皆欢然招延。厚其赠遗。庀治其丧事婚具。岁馀逋负至三千馀两。 上谓蔡公曰畀渠百里。为试其才。且念其贫。今闻逋负多。非予意也。蔡公书报如此。母夫人有疾。四境父老候于官门之外。至瘳而散。公闻之。乃张筵宴会诸父老饮。以与同欢。厚赐之米肉。戊午有灾求言。公应旨上疏。陈便宜七条。一请移双树城军饷之谷。以振饥民。二请以战船漕三税之米。以省冗费。三请令郡县间年查陈覈起。使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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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倖漏。四请令牧臣募民垦荒。减其税率。限年停税。考勤慢以课殿最。五请增设陂池。厉禁山林。以备旱乾。六请河决泥生之地。严禁土豪立案。七请仓耗之粜。毋得偏画于河沿之邑。以防刁踊。 上览之动色称善。 下批嘉纳。其战船输漕。许之以经纶。令庙堂有司之臣。详确黏启之馀。亦 诩之以有理。使即禀处饬谕。仓耗之粜。母(一作毋)得偏画。以遵禁令。又令沿邑山邑皆较户量谷。毋得不均。乃备局覆奏。首鼠两端。 上责谕曰卿等食君之禄衣君之禄。丝身谷腹。荣宠备至。蕞一郡守。上疏回启。乃欲和泥带水。卿等从重推考。以为砭俗矫时之一助。仍 谕筵臣曰尹某之疏。岂不奇特。以此文识。何施不可。己未首春。大夫人睦氏卒于郡署。部民按例致赙。公却之。民泣乞曰如是无以报侯恩。愿乡出一人以挽繂。公不得已许之。公哀毁踰节。涕洟无已时。藁枕为腐。未祥而三易之。庚申六月。我 正宗大王登遐。礼官议 贞纯太妃服制曰。正而不体当期年。公欲上疏论齐衰三年。有 三朝成命。镛曰不然。 孝庙之体而不正。甲曰庶。乙曰适。或有可争之道。 大行之正而不体。祖曰祖。孙曰孙。实无相难之言。公曰君言是也。遂已之。辛酉春。都堂会圈。大提学(尹行恁)欲录公曰此 先朝遗意。大臣有沮之者。不果录。当是时。朝象一变。 先朝向用之臣。或死或窜。馀波所及。挤陷殆尽。党人欲抉摘公不得疵。卒为完人。然自玆十有二年。寸禄不沾。至壬申春。以 先朝回甲。凡侍从臣生于壬申者。咸加一级。遂升通政大夫。付龙骧卫副护军。越七年戊寅冬。时议亦自觉其太甚。始叙公佥知中枢府事。己卯夏。除兵曹参议。冬以病免。辛巳夏除五卫将。八月二十五日以疾终。享年七十。越三月二十一日。葬于南阳府瑚琏山癸坐之原。公风仪秀洁。无尘土腴胖之气。晚渔亭权公师彦有藻鉴。尝曰尹彝叙如玉山瑶林。秀出天外。羸弱如不胜衣。至其操守坚确。虽贲育不可挠也。登朝籍四十五年。抑塞沈诎。卒轗轲不振。而怨天尤人之言。未尝启口。甲寅乙卯之间。士趋岐贰。出蔡公门下者。攻之太峻。公忧之曰为樊翁树敌非计也。故虽众毁所集。故也无失其为其故。不知公者。疑公之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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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公者却以是难之也。世降文衰。诗脉不传。公以单丝孤竹。飏声于曲终之奏。其诗清旷疏澹。不事雕饰。至其摸写情景。辄以浑全胜碎屑。故镛每蹙然自以为不如也。尝有剑舞篇。樊翁叹曰虽韩渥(一作偓)无以加矣。又尝有句曰秋至精神生木末。月明消息在楼西。樊翁诵之曰气像遒逸。可卜其平生。公恬于货利。轻于施舍。尝戒子弟曰世之管库子。皆不晓事。以余观之。古今蓄财宝营田产者何限。独鲁肃米囷。范尧夫麦舟。千古不朽。是则凡施于人者。乃吾财也。公泊于进取。谨于语默。丙寅春。当路欲得敢言者斥党人。客有为公言者。公曰子念我蹇滞。指示径路。诚厚意也。然虽所秉公正。若以嗾而发。亦鹰犬傀儡耳。尝直兵曹。有一权宰要公一访。公曰平生足不及贵人门。今老白首。不敢失寿陵旧步。公事母孝。厕牏污茵。必躬自洗濯。寒月数以手探衾褥。冷则添薪。虽深夜风雪。必躬自爇之。无则折园柯以继之。终不肯呼婢唤仆。为母觉知。且召贱者怨也。配完山李氏。士人虎锡之女。王子临瀛大君之后也。举一男二女。男钟杰。以经义为进士。女长适沈学曾。次适丁大修。皆早寡。钟杰三男。长曰凤浩。馀幼。二女长适成达修。次适李秉弼。沈学曾一男一女。男曰永老。女幼。铭曰
遥遥己亥。垂二百年。一言触忤。其祸绵绵。既云既仍。犹曰其延。英年通籍。壹是屯邅。高文洁行。孤标皭然。玉山瑶林。照映云天。 王曰予嘉。相曰其贤。众共抑压。太空无权。虎豹毅守。鸾凰遐翩。既槁既黄。人亦曰怜。维小司马。以铭以镌。丛残遗馥。有诗千篇。
司宪府持平尹(无咎)墓志铭
君讳持讷。字无咎。后改名奎应。号曰小皋。海南之尹也。远祖存富。高丽人。其后绵绵入。我 朝有进士孝贞。负清士名。是生橘亭衢。弘文馆学士。 赐暇湖堂。其后宗系数绝。多立后以继之。以宗系则橘亭之子礼曹正郎弘中。江原观察使唯几。礼曹参议忠宪公善道。成均学谕仁美。宗亲府典簿尔锡。进士恭斋先生斗绪。其六世也。以血脉则橘亭之子左参赞毅中。礼宾寺副正唯深。参议善道。进士义美。司宪府持平尔厚。进士斗绪。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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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也。而尔厚又出为叔父礼美后。礼美又出为叔父善言后。善言者忠宪之弟。唯几本亦左参赞之子也。恭斋之子九人。其第三曰德熏。于君祖父也。父讳恽。母高灵申氏。父曰浩。二兄曰光洙,光河。皆以文词鸣。官至承旨。家于保宁。厥生二男。君其季也。生于乾隆壬午十一月十一日。与余同年。又异姓兄弟。而君为也弟。己酉冬。我 正宗大王改葬 庄献世子于水原府北。改号曰显隆园。忠宪公昔尝有议于斯丘。故 上方旷然有思。君以此时游京师。余劝读书于北汉僧房。厥明年庚戌二月。 上幸太学。谒圣试士。君中丙科。即金憬榜下也。唱名。 上知其为忠宪孙。大悦赐颜色。后数日选隶奎章阁月课文臣。后数日 命翰林会圈。樊岩蔡相国,大提学洪良浩。选沈能迪,金履乔,郑文始,洪乐游,丁若镛,尹持讷等六人。既御极以后。始有此恢荡。而君又忠宪之孙。党人大骇。嗾台官论荐选循私。六人并不赴 召试。 上大怒。御仁政殿。进当时名士。责谕严峻。罪朋党倾轧。群臣股栗。莫敢仰视。其日余与金履乔被选入翰林。后数月。 命注书沈奎鲁亟荐尹持讷为承政院注书。六月升兵曹佐郎。特除司宪府持平。寻以 特旨出补祥原郡守。宠待之隆。试用之骤。当世未有比也。辛亥夏。太夫人捐背。反葬而庐于京。冬有珍山之事。恶人洪羲运欲乘机尽陷善类。声言尹氏别族上书于蔡相公及郡守申史源。君不能炳几。遂与余不协。而 上亦短之。癸丑服阕。沈淹不调者数年。然 赐赉眷念自如也。乙卯以后。南皋持范氏承 恩为正言持平。而君亦出入内府。乙卯夏 上令荐注书。 上意在柳某。而君坚欲荐我先仲氏天全。 上提谕再三犹不变。上怒命投铁原府。寻释之。在谪数日而还。其牢确如此。庚申 上薨。君欲与南皋上疏论 太妃服制。旋以余止之。辛酉春。余在洌上。汉城府有书笈事。祸机猋烈。旧相亲知者。无一人报知。独君与李周臣议。书报余趣入京。金衡泥疾赴之。夜与周臣。会于君家。君于小垆。煎人参三根以饮之曰。或虑君精神未周也。既自狱出。吾二儿送我于河南。还入京。君与周臣为烧肉倭铫以食之。泣而纳之于衾中。相抱持以宿而别。呜呼。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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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几人为是哉。恶党素嫉公。又公之姊为姜浚钦伯母。生子曰复钦。浚钦取疏远之子以继其宗。黜复钦母子。君公言其乱伦。以故恶党必欲害之。然周臣谪北塞。君卒无事。遂大归于湖中。始居韩山。又徙于舒川。 今上记念簪履。特除司宪府掌令。君欲治疏讼蔡相国之冤。官递而止。乙亥月日。以微疾卒。呜呼惜哉。君为人。乐善好义。果行不疑。意之所悏。即汤火可蹈。癸丑以后。偏与天全好。(若铨)日与李周臣(儒修),韩徯父(致应),尹畏心(永僖),姜仁伯(履元)。会于南山之下。轰饮杂戏。或于少陵。或于织锦坊。屡易其处。余与蔡迩叔(弘远)数诋其不端。故摈不与此会。皆感愤悲吒。睥睨流俗修饰脂韦之态。唯徯父饮少辄醉无放言。天全尝曰尔与某尚书某侍郎善。吾与酒徒数人猖狂如此。然风起水涌。不知何者能不相负也。辛酉祸作。斯徒数人相呴妪如平生。畏心昌言于台官。以察吾兄弟死生。仁伯号哭于花园。醉索吾兄弟如在其左右。而荐绅诸大夫方且联疏以攻余。呜呼。此余不及家兄处也。君蚤孤而申夫人故善文。若二苏之妹。以此受提诲多闻。其为诗往往清警。有乃舅风。顾不屑屑。治文墨。亦散漫不收。以故无所传。中年贫甚。召牙侩语之曰此少陵屋本值九万。尔为我求多鬼之屋。以轻价庇身。得赢钱四五万。可防我酒债。侩曰小公主衕有屋多鬼。然鬼太纵不可居也。君亟往投之。涤净粪除。悉取其所奉蓝贴里紫骏笠黄襦红裙之等火烧之。淘其米为饭。搜其钱沽酒。洗薨(一作薧)鱼以为羹。与妻妾婢仆欢然一饱。是夕鬼遂去。不复闻唫啸之声。配淑人(缺)氏不乳。取从祖昆弟之子钟待为嗣。字曰季黄。季黄有三男。皆英秀治文史。无咎其有后矣。墓在(缺)(缺)之原。铭曰
交之诚伪。决于患难。士之清浊。别于丧乱。我之方谷。子受我讪。既颠既踣。唯子弗畔。酒亦可饮。棋亦可玩。色厉内荏。君子不算。
司宪府掌令锦里李(周臣)墓志铭
公讳儒修。字周臣。号曰锦里。官止司宪府掌令。咸平之李也。其源颇远。逮我 朝有勋臣李从生。以武为汉城左尹。嗣玆以降。兵马节度使良,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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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世蕃,司勇允宝,寺正珌,直长时元,徵士滋。七世绵绵。而滋被霜台之选。其兄温为侍讲院文学。又烨如也。其后时否不仕。父讳炱运。祖父讳昌言。曾祖父讳受泰。昌言本生父受咸。皆以布衣终。受咸文学之曾孙。受泰徵士之曾孙也。母丰山洪氏。进士文辅之女。以乾隆戊寅二月十八日。生公于沔川乡墅。公生而颖悟。十馀岁文词已成格。纵笔如奔川。貌白晰如雪。体短小眸炯炯有流光。癸卯春。增广别试。中乡试两场。又中东堂试。会试于京师。又并中三场。建白牌二道红牌一道。以行于街路。时年二十六。须髯尚未生。满城聚观。以为近古未之有也。时我 正宗大王开奎章阁。妙选文学之士。以讲圣经。以肄时艺。一见公大悦。遂为月课文臣。每奏一篇。辄蒙 奖诩。一日赋西湖杭州之眉。朱批满篇。如百花相叠。擢置上头。赐厩马以宠之。声震国中。始仕为承文院副正字。寻以词赋幸。特升为成均馆典籍,兵曹佐郎。入清路为司谏院正言献纳,司宪府持平掌令。外则试稷山县监,茂长县监,平安,黄海道掌试都事。又数 召入内阁。校书赋诗。而己酉壬子之录。并漏弘文之选。不唯士流惜之。 上亦有疑乎不公也。沈淹十馀年。栖迟台院之间。日与余仲氏天全(丁若铨),韩徯父(致应),尹畏心(永僖),尹无咎(持讷),李翰如(是釪),姜仁伯(履元)。相追逐纵酒剧谈。而昔日同僚。多贵臣权宰。公一不相访。于樊翁虽慕德如饥渴。亦罕至其门。故蔡迩叔(弘远)尝戏而讪之。庚申夏 上薨。厥明年辛酉春祸作。余谪长鬐。仲氏谪海岛。方恶党之煽动也。公驰书报余。使余疾入京观变。既去抚余之二子。泪淫淫常流。恶党蜚语谓公佩酒饯余兄弟于江上。侧目砺牙。期乎甘心。及冬睦万中李基庆等阴谋。将追贬樊岩蔡相公爵。祸色日炽。而 贞纯大妃本无追贬蔡公之意。沈焕之郑日焕等亦云追夺则不可。公旧尝闻 大行王尝有议乎相公。欲治金龟柱诸子。樊翁默然不应。以微讽回 上意。而金龙柱徙家近住。与公对门。以时往来。公偶语及此。欲以缓其祸。龙柱亦以为然。有与公亲密者宣之。流及恶党中。于是李基庆诈令尹慎发书抵己。(抵基庆)谓樊翁有前席全恩之奏。不可追贬其爵。乃基庆答尹慎书。欲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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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言根。用造言之律。盖知微讽本非筵奏也。又流言于世曰泥岘金氏信李儒修奸言。阴为蔡(济恭)地。不欲追贬其爵。以感怒之。于是时论大变。追夺蔡公爵以远嫌。流迩叔于稳城。有若收司然。此本睦万中之筹画也。于是恶党欲以此起狱遂杀公。金龙柱不欲以酬酢烦狱案。乃恶党忌器不敢动。只论公与李家焕丁镛等交结事。投之茂山府。公素清羸而塞上风气劲厉。几死而活。癸亥冬竟蒙 太妃恩放还。遂大归沔川。而迩叔亦自塞上还住洪州。公以时相过。不复渡洌水。寻遭母夫人丧。服阕又除掌令升左通礼。戊寅秋。余自南中还。公曰友归。余其有世念。己卯秋。访余于洌上。以抒二十年幽郁。庚辰冬。金履乔判铨。除宁海府使。公过辞铨判。铨判曰公颇有亲知否。曰二十年沈沦海曲。无相知也。彼曰唯丁镛一人而已乎。公笑应曰然。盖昔金公厚(履载)自皋夷岛棘中赦还乡里。过余而问曰风波震荡。或有能不负临贺者乎。余曰李周臣一人而已。具言辛酉事。彼其兄弟。谓公与余善而言之也。时宁海数经贪墨。吏民不宁。公招徕安集。旬日而底定。秋陪笺文上京。时沴疾大作。公留余家十馀日。力疾赴京。转于沔川。还海上。遂沈绵不可医。公曰吾终不能作宁海鬼。又力疾担舁。到鸟岭疾革。未踰岭而卒。即道光壬午正月十九日也。反葬于沔川黑石里负(缺)之原。配延安李氏万庥之女。弘文校理之聃之妹。无子。取从父昆弟之子兆绪为后。侧室子有二。铭曰
公昔蜚腾。珠贯三场。金门奏技。 衮褒炜煌。龙升鼎湖。火烈昆冈。憸夫握算。豺齿森张。投之穷发。长山惨苍。百死归来。鹅笼既亡。于沔于海。皓首栖遑。卒踣岭表。丹旐悠扬。小人所跃。君子攸伤。孰为大招。以反湖乡。
司谏院正言翁山尹公墓志铭
公讳书有。字皆甫。海南之尹也。中世徙居康津。尹氏之迹。始显于渔樵隐者孝贞。其子橘亭衢为湖堂学士。孝贞之兄孝礼。亦有行谊。公之祖也。其后绵绵。或以荫仕。曾祖父讳弘佐。祖父讳克孝。皆未显。父讳光宅。亦以布衣终。然为人沈鸷豪迈。积赀至千万。乐施而急人。好宾客尚意气。我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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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和顺县时。往游白莲洞。路由康津。访公于牧里之墅。欢谐竟夕。留诗以别。此乾隆戊戌间事也。又析财以予诸弟。鞭策诸子侄。力学以绩文。定祭礼修祭器。娶妇以棉布为玄纁。传之为家法。出纳不吝。行丐者号之为海龙公。盖尹氏之中祖也。以乾隆甲申十一月二十八日。生公于牧里。既就学。别设书堂于山东深谷中。邀进士尹殷绪以傅之。殷绪故博文善诲。既冠送于珍山。以习经义科。即余之舅家也。书卷笔墨之外。不赍以钱货。令冻馁以苦筋骨。饭疏食以清脾胃。其教子以义方如是。故公生长富厚。而能崇俭约厌纷华。敦行谨言。文识赡博。非俗儒可及也。庚戌间公北游京都。谒李公家焕于少陵。又与吾昆弟定交。后十二年辛酉冬。余自长鬐转而适康津。当是时。凡与余及少陵好者。咸离网罟。公亦速狱于道康。无證乃出者菫数月。以此惴惴不敢相问。厥明年壬戌冬。公以亲命遣其从父弟诗。有潜入邑以相见。遗酒肉以慰之曰。伯父感念昔年。以为故人之子。穷困投吾乡。吾虽不能馆谷。独以畏约之故。遂阙问遗哉。自玆或夜来以续情好。适金校理履载谪居皋夷岛。因余而识公之兄弟。盛言世网太密。吏属咸悟。遂往来无阏。及余徙居茶山。益与公家近不十里。公遣子昌谟就余学经史。遂与议婚姻。遂与议迁徙。嘉庆壬申。昌谟委禽于我家。厥明年癸酉。公全家北渡。始居于归鱼村。今又比邻。此其两家相与之本末也。公以经义再中乡试。既居北方之越四年丙子秋。中庭试丙科第十三人。厥明年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公年五十四。法当升六品。党人有害之者。铨曹留之。戊寅夏。沈公象奎判东铨。直注为成均馆典籍。秋移司宪府监察。己卯夏移 社稷署令。冬季升礼曹正郎。庚辰秋延诏使赴都监。道光辛巳春。 孝懿王后登遐。公又差殡殿都监郎有劳。夏六月寝疾。既革除司谏院正言。有 召牌。加朝服于衾以受牌。俄而属纩。即七月初一也。韩判书致应嗟惜不自已。谓文质兼备。吾党未易得也。士林皆悼。而当路卿大夫若金判书鲁敬申参判在植柳承旨和。凡知公深者。咸曰南人减人数也。公博览群书。鉴别精核。而敛然不自衒。谨厚寡言。平生不言人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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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津互乡也。一乡咸以为贤士。朝路羁旅也。亲者皆谓之吉士。进涂悠远而废于中道。呜呼其可悲也。牧里之西。有翁仲山小墅。自号曰翁山。其东有龙穴。颇有泉石之胜。又其西有农山别业。德龙山诸峰罗列对户。有朝夕楼。以挹山翠。昔与余同游。每春秋佳日。脍鮸鱼瀹章举。以觞以咏。欢然一饱。公徙之越六年戊寅。余始北还。汎于钞锣之潭。以沿以濯。消摇晚景。与共忧患。与共安乐。以享朱陈之好。公田园皆在南。千里馈粮常不给。既登科。家益落。无岁计。以公通籍金门。卒无悔色。风灯石火。弹指变灭。悲夫。母骊兴闵氏。士人百彦之女。配昌宁曹氏。鸠林处士光秀之女。生三男。长曰昌谟字伯夏。次曰昌训字仲殷。次曰昌诰字季周。以公之名与字。而名之以书体也。昌谟等各有所生子女。幼不录。墓在草阜之北鸟谷之西负坤之原。铭曰
南方之人兮惜公徙。北方之人兮惜公死。自我为祖兮为北宗。绵绵薿薿兮仕于公。
季父稼翁墓志铭
公讳载进字晋吾。丁氏本出押海。高丽之末。徙居白川。近世居洌水之滨。乃广州之马岘。始祖允宗。高丽人。国朝始仕之祖子伋。自此以降。八世蝉联。皆入玉堂。而左赞成应斗,观察使好善。尤著显。观察之孙讳时润兵曹参议。于公高祖也。曾祖讳道泰。祖父讳恒慎进士。父讳志谐。时否皆以布衣终。母丰山洪氏。全罗都事讳吉辅女。寔生三子。公其季也。公天性至孝。年十四。母夫人患乳岩。其洗恶糁药。唯公为之。既没哀毁如成人。十七而孤。则递事我先考。定省温凊。一如严父。侍坐终日。愉而不怠。每先考出宰郡县。悉以家事付公。公整理葺治。事事修举。仲父沃川公长于公一岁。并乳如孪。既长笃友爱。有姊适权氏。权有笃疾。家且落。来依于我。公管视之。一应盐米小务。靡不措画。令无憾焉。宗族贫者力振救。吉凶多所赖。忠于奉先。凡改封筑立碑碣益祭田。公皆首事。所居其里中父老百姓。皆就公决事。中岁徙居龟阴。民犹越竟就之。公于诸子侄。最爱镛。恩勤鞠育。有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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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出。甲辰春。拟以镛为公嗣。镛妄引古礼。公舍之取沃川公之第二子为子。今居庐者若裕是也。然公抚爱我如平昔。呜呼至矣。我兄弟三人。少游京师。遭时不幸。深贻父兄忧。而公尤驱胸顿足。若火之燎于屋。辛酉祸作。公悲愤如不欲生。然悯恤其孤寡。予之屋。又以时周急。呜呼至矣。壬戊(一作戌)春。沃川公大归于玄谷。公徙家就之。结庐于隔冈之地。数往来无虚日。且悲且欢。十有二年。其至爱笃行。乡党咸称焉。公少髭髯。颜貌端庄。而恬静玆(一作慈)良之色。蔼然外著。性爱酒。然视醇醨上下其杯杓。未尝一醉。少习功令。发解者九。卒未成名。既五十不赴试。亲知劝之不起。晚工诗律。积数卷。东游金刚。又东游丹阳。南至俗离。皆适意而止。不以流也。公行己处事。咸有矩矱。喜怒哀乐。不踰尺寸。迹其平生。惟雍容不踰矩五字庶几焉。配南阳洪氏。处士讳性全之女。南坡先生宇远之孙也。举一男。名曰阳骏。四岁而夭。女子四人。长适申与权。次李铿次朴斗采次李济夏。继子若裕及诸女有所生皆幼。公生于乾隆庚申十一月十九日。殁于嘉庆壬申三月十四日。寿七十三。以五月初吉。葬于龙仁水馀面金川谷负辰之原。铭曰
萭之视匡。尚或不方。磬折倨句。尚或短长。公行中矩。不踰毫芒。惟孝乃友。惟端克庄。欲知公矩。视彼杯觞。询彼黔黎。以及孤孀。胡既梦鱼。伊顾负羊。恒有铦刃。剜我肺肠。身以贤穷。家以善亡。诏我遗胤。舍尔文章。瞻我贤父。效厥慈良。反其本质。乃终有庆。
先伯氏进士公墓志铭
公讳若铉字太玄。吾丁氏本贯押海。今隶罗州。在高丽时。武官连九世不绝。始祖允宗从三品大将军。当时之副将也。入我 朝文职连九世不绝。以其间有隐士衍。当我 太祖定鼎之初。遁而不仕。上承而下启。以笃我丁氏之祜。自玆以降。承文校理子伋,副提学寿岗,兵曹判书玉享,左赞成应斗,大司宪胤福,江原观察使好善,弘文校理彦璧,兵曹参议时润,右副承旨道复皆入玉堂。相承为九世。承旨公长兄有讳道泰。荫补通德郎。于公高祖也。曾祖父讳恒慎进士。祖父讳志谐荫补通德郎。父讳载远。 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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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壬午以新榜进士登 筵讲祭义。以 特旨授官。积仕有治行。至晋州牧使卒于官。母淑人宜宁南氏。处士夏德之女。开国元勋南在之裔也。 英宗辛未五月初六日。生公于广州之马岘第。厥明年十月。母夫人捐背。从乳母鞠于外家者数年。稍长学书史。弱冠中监试。癸卯春中监试两场。皆不利于会试。至乙卯春。始克中进士试三等第三十四人。时年四十五。嗟乎晚矣。公恬澹简静。不喜纷更。好读书。其声浏亮。尚记镛幼时。公方读庄子逍遥齐物之篇。镛乐听其读书声。尝侍几案之侧。忘归而读吾书也。吾先妣尹淑人抚公如己出。公承意善事。尚记镛幼时在涟川县署。尹淑人召公及嫂李氏。使于膝下赌双陆。其乐融融然也。辛酉之祸。吾昆弟三人并离奇祸。一死二谪。公寥然不入于物议之中。以保我门户。承我祭祀。一世之所公诵为难矣。而一命不及。卒憔悴以殁。呜呼惜哉。公性至孝。乾隆壬子之夏。公与铨镛闻急至云峰县。载(一作戴)星而赴晋州。反而葬乎忠州之兆。又归而哭于洌水之庐。公每哭。人无不感激流泪者。一日见衫袖微红。视之血泪也。服既阕犹思慕不懈。扁其室曰望荷亭。谓荷潭在东南。而斯亭向之。可以望先陇也。朱子家礼有最长房迁主之文。此是初年所记。其晚年答李尧卿胡伯量沈僩诸书。并以祧去为正。星湖李先生及安顺庵皆从晚年之义。且念宗族衰替。无可以奉祭祀者。遂与仲父沃川公。季父稼谷公。议去长房之礼。遂传为家法。中年自号曰釜渊。所著诗稿有三卷。道光辛巳之秋。时沴猝行。九月初四日。皋复于旧庐。寿七十一。前娶庆州李氏。父溥万同知中枢府事。祖父鐽湖南兵马使。副提学廷馨之后也。举一男三女。男曰震兴。夭于乳下。女长适黄时福。次适洪永观。今正言。次适洪梓荣。再娶义城金氏。父柱义。祖父应濂司宪府掌令。鹤峰诚一之后也。举三男四女。男曰学树。为人祥善。文艺夙成。既娶而夭。次曰万寿。未龀而夭。次曰学淳。今使之摄祭。女长适郑浃。次适权袗。次适金性秋。次适睦仁表。洪永观有二男一女。馀有子女并幼。李氏以庚子岁卒于醴泉。墓在忠州荷潭。先考晋州公之墓东。公殁之日。远莫之赴。议于家园之麓有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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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踰月而葬。封以艮坐。他日拟以金氏祔焉。铭曰
无毁无伤而后知其全。无菑无害而后知其贤。众圮而独立知其坚。众丧而独守知其绵。是唯我伯氏衣冠之藏。乡党宗族过之者。无不式焉。
庶母金氏墓志铭
庶母金氏者。司译院正同知中枢府事金宜泽之女也。本贯岑城。今合于金川郡。我先考通训大夫晋州牧使讳载远。乾隆庚寅丧我先淑人。厥明年取金化县处女黄氏为侧室。未久而夭。癸巳又于京城取处女金氏为侧室。时年二十。即庶母也。性明敏小隘而寡言。又乐易可悦。奉事我先君以诚以勤。二十年如一日。先君安焉。其功可纪已。始来时镛之齿甫十二。头多虮虱。又善疮疖。庶母手自枇栉。又洗其脓血。襦裤衫袜。其浣濯缏缉之劳。亦庶母任之。至冠娶而后已焉。故于我昆弟姊妹。特与我情笃。辛酉之祸。余谪南中。庶母每念弹泪。及其死也。曰吾不复见令监。声与息俱绝。呜呼其可悲也。吾家素贫。丙申春。先君复仕为户曹佐郎。侨居明礼坊。丁酉秋。出宰和顺县。庚子春移守醴泉郡。至冬而递。七年家食。丁未夏。复仕为汉城庶尹。再居明礼坊。己酉夏。出为蔚山都护。庚戌冬。移晋州牧使。壬子夏卒于官。庶母皆从焉。其苦乐荣悴。可推而知也。生于乾隆甲戌七月初九日。卒于嘉庆癸酉七月十四日。享年六十。法当从葬于荷潭之莹(一作茔)。镛在谪。庶事多舛。乃葬于龙津山谷中。今将改葬于鸟谷负亥之原。举三女一男。女长适蔡弘谨。樊岩蔡相国之庶子也。次适李重植。李罗州寅燮氏之庶子也。皆蚤寡。末出者夭。男曰若鐄。初娶清州韩氏。再娶平昌李氏。三娶骊兴闵氏。生一男不育。三妻皆蚤死。葬于鸟谷之麓。蔡室有继子柱永。李室有继子(缺)九。铭曰
参分其一生中。一分其乐其荣。既不克从于荷之麓。无宁来依乎三妇之茔。
兄子学樵墓志铭
学樵字渔翁。小名封六。先仲氏巽庵先生之子也。先生屡举男不育。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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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子。爱之甚笃。故樵也语小讷。然六七岁。已知读书史。议其得失。尝论孙武教妇人兵法。疑右妇人左妇人。训义难通。而自立其意见。果本义也。观者莫不叹嗟。又妙解弈棋。七八岁已与长老对局。无不见以为勍敌。十岁学业日就。名噪知旧间。顾性好经典。每读诗书论孟。其所问疑义。多不可遽答。必听其自解而后。乃当于理也。嘉庆辛酉春祸作。先生谪薪智岛。余谪长鬐。及冬再逮再活。仲氏谪黑山岛。余谪康津。兄弟一路作行。樵也以编发送行于华城之南柳川之店。时年十一也。家有番国所产蛇眼珠一枚。乃巨蟒眼睛。凡此珠所在。蛇蝮不敢近。遇有冲撞。即以珠照之。蛇皆立毙为槁木。盖异珍也。樵也泣而献之曰黑山蓁蓁多蛇蝮。愿以是自护。先生受而囊之。亦潸然出涕。遂与为别。其后余见二儿书。每云樵也好学如旧。而相爱如同胞。尤嗜经传义理。或条列问目以寄二谪。既冠既娶。拟携至茶山。乘海船以觐黑山。而凶闻遽至。樵已死矣。呜呼惜哉。嫂与二儿。议取族人之子。为樵也立后。余告仲氏曰虽大宗之子。未及承重而死则不为之立后。而立其次子礼也。况先生本是支子乎。况我无所戴。而可取疏远之子乎。先生有庶子学苏。他日产子。立之为樵也后。庶乎酌古今而得宜也。先生曰然。遂遣之。余自流落以来。所著六经四书之说二百四十卷。待樵也以传。今已矣。仲氏讳若铨。仕止兵曹佐郎。樵死之越十年。卒于海中。先考讳载远。晋州牧使。自五世以上。连八世入于玉堂。故押海丁氏之系。具详他志可考也。嫂丰山金氏。侍讲院司书叙九之女。樵也生于乾隆辛亥之春二月初十。死于嘉庆丁卯之秋七月十九。其寿仅十七。娶坡平尹氏相国溉之后也。葬于广州草阜之北鸟谷之麓豆田之侧。其冢似亥坐。铭曰
好学而短命死。天祝予天丧予。世趋日以污。先圣道榛芜。噫下焉者湎淫。上焉者尖碎。而谁能读吾之书噫。
兄子学树墓志铭
学树字艺叔。小名曰七福。先伯氏进士公之长子也。先伯氏公以承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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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前娶庆州李氏有三女。后娶义城金氏生三女。久而无子。乃嘉庆丁巳之春三月既望。始举一男。即学树也。公之年四十有七。宗族咸庆。既长嗜文字。不劳鞭策而词章夙就。自号曰种玉山房。与人诗律。刻章为识。皆潇洒脱俗。人之见之者。皆曰丁氏之家。不遂衰也。既冠又惺然有悟。与其从父兄学渊学游等。沕然契合。友爱如同胞。凡勃溪不平之声。塞耳勿听。为人宽厚乐易。有容物之量。处心公平。一洗偏私之累。日唯其季父之还是冀是祷。为将倾身以受学也。戊寅九月之望。余自康津蒙 恩还乡里。乃学树之死而练已三日矣。呜呼惜哉。其遗篇故翰。零落在家。皆清警遒迈。无穷蹙畏约之色。为之摩挲以弹泪也。门衰运蹇。何以保此子。伯氏讳若铉。先考讳载远。晋州牧使。押海之丁。九世蝉弈。具详他志。嫂金氏本贯义城。掌令应濂之女孙也。父曰柱义。娶文化柳氏。龙仁县监翼星之女孙也。父曰明济。学树之后。又生二男。一夭一立。其立者名曰学淳。今且摄祭。他日产子。即立之为学树后也。树之死在丁丑九月十三日。其葬在马岘之东冈。伯氏墓前数武之地。亦同艮坐。铭曰
藻者或佻。敦者易朴。既藻而厚。则虎豹之文。匪唯鞟。不闻而悟。谓之慧。阏而能进。谓之确。此而丧之。维家之削。薶于玆。女其乐。
孝妇沈氏墓志铭
孝妇沈氏者。余友沈澳之女。余少子学游之妻也。祖父龙宫县监景锡。曾祖父礼曹判书瑴。其先青松人。 国初佐命之祖曰德符左议政。其子温其孙浍。皆领议政。其后议政府舍人顺门。弘文校理达源。观察使铨。观察使友胜。吏曹判书詻。又五世辉弈。典簿光泗。正言相。晋州牧使得良。又绵绵判书瑴。晋州公之子也。生于乾隆丁未十月十七日。年十四而归于我。即嘉庆庚申春也。是年夏。 健陵宾天。厥明年辛酉春。余谪岭南。冬转而谪康津。越十有六年丙子八月初十日。孝妇死。既死之越三年戊寅秋。余还乡里。其坟已草宿矣。乃其姑洪氏流涕为言。此妇柔顺沈谨。事姑如母。爱姑如母。宿于同衾。食于馂。十有八年。相依以为命。姑多病。冬夜痢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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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次。孝妇每起从之。助其厕牏。忧其呻唫。虽风雪苦寒不懈。姑性隘少可意。而姑之言如此。谓之孝妇也宜哉。久病不乳。无所生。葬于马岘之西枝负艮之原。铭曰
为汝舅裁一年。吾不知其贤。为汝姑十九年。姑曰汝可怜。
承文院副正字尹公(命相)墓志铭(丙辰)
昔我王父之丧。故正字尹公吊焉。望门骑且哭。下马入幄。一恸而气垂绝。尽室为之号擗。声震四邻。人到今言之。公字曰莘叟。故家藏王父诗一卷。其云忆莘叟,寄莘叟,莘叟至,别莘叟者。殆三之一。斯可以知其际也。某尝以是请于先君子曰。友盖至此乎。曰亡佗。尹公孝子也。尹公继母洪孺人。性严又蚤寡。情不欲生。以故少可意。公奔走承之。容色慈恋。遇事湛乎若无事。愗乎若无知。唯静而俟洪孺人命。始摇手启吻。既命之西。又命之使东。亦唯洪孺人命奉之愈谨。尝与友约昏。既纳吉。孺人意欲与他人。公则移就之。友愠。人亦颇以是谤公。然公竟屈首。不谓是洪孺人意也。弟妹之孺人出者。爱之弥笃。凡有愿慕。必竭力营办。方柝产。尽予其美腴。自取恶劣。孺人亦感动。晚岁闺门之内。蔼然雍睦。此其所以友也。公讳命相。别字一斋。其先海平人。远祖讳君正。仕高丽为司空。至 本朝有讳殷弼。吏曹参判。录己卯籍。有讳承吉左参赞。谥肃简。肃简之后三世。皆以荫仕。而自讳世周。始以布衣终。于公曾祖也。祖讳䤴进士。父讳泽普。母泗川睦氏。佐郎林最女。公生于 明陵丙申。元陵甲子为进士。壬申擢庭试丙科。选补承文院副正字。既而官不调。以戊寅八月卒。寿仅四十三。公喜洛闽诸说。尝手钞而心玩之。然专以践履为务。而病世之骛外。所拳拳不舍者。唯小学一部而已。故丧致其哀。祭致其齐。冲疠以护姊。贷粜以振族。所行皆卓然。配韩山李氏。赞和女。公殁而绝粒。人劝之。阳为咽下。俟其出吐之。竟后公三十七日而殁。合葬于骊州沙谷艮坐之穴。举二男。长好谦夭亡嗣。取族子哲文为后。次用谦。以公命为公异母弟复相之后。铭曰
先子寡俦。唯公是亲。孝友有施。其辅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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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崔处士墓志铭
公讳天柱字子安。学者称上谷先生。系出全州。远祖阿。高丽侍中。十世祖哲版图判书谥文简。曾祖讳德兰进士。 明宗朝三上疏辟佛。祖讳的周。父讳望之。武科以刚见忤。官不调。母兆阳林氏。公生于万历乙卯。享年八十四而卒。卒且百年。其玄孙钟运。以乡邦士友之所诵慕为状者。为来请铭。镛取而读之。公盖君子人也。孝于事亲。恬于进身。勇于逃名。坚于铲迹。刿于取物。严于观人。规行矩步。动容中礼。非君子者。能如是乎。父母之丧。庐墓啜粥者六年。蒙山之下。庐犹有址而孝可知矣。少尝发解。亲知佥贺。见其卷非己作。申于官弃之。尝赴会试。遇名工宿构。予其友曰汝书尚拙。不中斯作。遂自书予之。而恬可徵矣。劬心经传。所著述甚多。一日乡人有议公学行。将以保举者。公悉取稿焚之曰。留之将有以累我者。唯小经劄疑数叶得脱焉。而绝意名迹可知矣。有一人乡之望也。公宿其家。主人晨将参庙。呵仆役趣盥柈。公知其夸。默而归。不复往。奈岘禹氏。高赀好施。辛亥之饥。予公粟。公曰非有旧矣。予之奈何。逊辞以还之。而严而刿可知矣。公少游云岩李公之门。晚益好学。壹意藏修。而麟山之下。林涧幽敞。公为起书斋。手植松竹花木。消摇啸咏。与子弟宾友。讲学论道。其教人必以小学大学。授之程矩。简而和。约而能周。故就之莫不成材焉。既而有下堂之厄。诏弟子治任曰归欤。吾今日步而有踬。殆将死矣。归果数年而殁。临没耄益甚。认家人为宾客。必整衣扶坐。即此而公之操履可见已。配南阳洪氏。合葬于府西蒙山负寅之原。生三男。长翼。次纪文科正郎。次维。一女适李颙。铭曰
名辟弥随。风远弥忆。支条孔畅。敦本之力。
太学生郑公墓志铭
公讳(文孙)字光胤。生而性至孝。七十而慕不衰。殁而名不泯。乡人指其墟曰慕孝之洞。名其室曰慕孝之斋。斯其所以为慕孝公也。其先河东人。中世徙居罗州。遂为罗州人。生六七岁。即已承温凊。遇新果怀之。稍长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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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益俛焉孳孳。年既耋。父病而断其指。得延半岁。母病而断其指。得延三月。及殁皆庐墓三年。事闻旌闾给复。公以经义升上舍。己卯士祸起。太学生二百馀人。排阍号哭。上疏讼赵文正之冤。寔林鹏与公为之首也。既被逐。结庐锦江之上。与在逐者十一人。消摇咏歌。绘其像以传之。所相与琢磨者。唯存心养性讲义明理八字而已。奇高峰司马斋宴会。诗序共七百馀言。述公德甚悉。而所以致悦慕者甚真。噫。高峰而如此。而公可知矣。公远祖讳道正。其后有讳芝衍。仕高丽为大官。曾祖讳希周。司宪府掌令。祖讳宜仲。潭阳府教授。父讳承叙修义副尉。公生于成化癸巳。年八十二而卒。墓在幕(一作慕)孝洞负酉之原。配平山申氏。参军季纠女。举三男。长曰纲军资监判官。次纯训导。次纶直长。后有孙遂岩甫。持家状请余铭其墓。按公孝子也。所为多卓荦然。人曰孝哉。公以为常。余不敢书以伤公志。铭曰
孰艾能慕。毁不言耇。孰诎舍信。乃割其拇。有绰其褉。有绵其后。略疏与异。以蕲公受。
尹季轸墓志铭(戊午)
尹燠卿始自海南至。余见其貌叩其蕴而悦之。以告诸尹。诸尹笑之曰子见燠卿而悦之如此。若见季轸者。子其狂矣。后数年季轸至。至则访余于明礼坊而语之曰。某之离亲戚弃乡里。千里而客游者。为从公也。公其竭公之力而诱掖之。余观其貌若玉树之临风。婷婷乎其不可亵也。而其所为文。皆玲珑绚缬。跳动而不可捉也。季轸之妇翁。前价川郡守李彬。为买小屋于昌德宫之南。令季轸居之。而纵意游学。季轸虽受之。常于我乎宿。而令其妻传餐。凡有所叩于余。言发于口。而季轸已摇手止之曰我知之矣。余每有所记述。季轸辄潜心注目而深味之。吞涎之声。汨汨乎出于咽也。余之赴谷山也。季轸酌一盏劝余。其色惨然。既数月。季轸寄所作截句三十馀首于学稼。令以示余。余览之流涕曰。季轸死矣。学稼曰何哉。余曰其词悽酸幽咽多鬼语。而字画森竦。无一点尘土气。非久于世者也。后数月而讣书至。时年二十八。呜呼惜哉。季轸讳(持翼)。燠卿其兄也。父讳()。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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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熙)义禁府都事。余外祖父之伯氏也。六世祖孤山先生讳(善道)礼曹参议。尹氏世居海南。铭曰其来也翩翩。其逝也翩翩。视之不见其迹。思之如觌其婵娟。以戏为真而受之。呵呵拍手者群仙。
丘嫂恭人李氏墓志铭
镛孩提时。随父母往涟县。尚忆先妣淑人于酒浆之暇。与丘嫂为樗蒲戏。呼三唤六。其乐融融。后数年先淑人弃背。镛时才九岁。头多虮虱。尘垢被面。丘嫂日劳苦梳洗。而镛又掉脱不肯就丘嫂。丘嫂持梳箄盥柈。追所到挼摩乞怜。走或执之。啼或嘲之。讪诮谐谑。杂然喧呶。满室为之一笑。皆以镛为可憎也。丘嫂姿性轩昂。洒然若伟男子。不碌碌为细璅。而先淑人既没。先君又解官家居。产益落。粢盛鸡黍之供。无以取辨(一作办)。丘嫂独自庀治。钏钗佩服之具。皆归变卖。甚则无绵之裤以经冬。而家人且莫知也。今家力稍振。饘粥可继。而丘嫂不及享。可悲也。丘嫂姓李氏。系出庆州。始祖高丽(新罗)名臣讳(谒平)。后有讳(廷馨)吏曹参判。以文学名。后五代有讳(鐽)。力扼虎。投笔为武科。至全罗兵马节度使。是生讳(溥万)。娶清州韩氏(宗海)女。以乾隆庚午三月二十四日生丘嫂。才踰笄。归于伯氏。岁庚子随先君往醴泉郡。患疫而殁。四月十五日也。返葬于忠州荷潭负辛之原。是维吾祖父母与父母之兆也。铭曰
事姑未易。姑而继母则难。事舅未易。舅而无妻则难。遇叔未易。叔而无母则难。能于是无憾。是惟丘嫂之宽。
节妇崔氏墓志铭
节妇崔氏者。余再从弟象如之妻也。辛酉之春。余谪长鬐。而象如有母之丧不与别。既而象如毁甚。且念门族废矣。悲忧成疾。以仲冬一日死焉。节妇哭之以礼。绞紟赪缁之具。馀阁脯醢之奠。亲自裁庀。唯水浆不入于口曰此礼也。家人莫之疑焉。既成服。夜有声出其室。执烛而视之。节妇缢而死矣。发其怀得一书。书曰欲少延。念舅家贫。葬薶无再劳也。呜呼烈矣。其死也。舅哭之恸曰不知汝者谓汝节。而其孝不知也。昔先妣权孺人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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痢也。汝归我秪一年。扶之上圊。扶之下圊。抄粥糜以啖之。安衾枕以卧之。濯牏秽撋衣污。日四五十次不怠。汝姑欲时为之。汝曰不知其为劳也。而孺人亦于汝乎安焉。呜呼。汝孝妇哉。既合葬。一乡之士议之曰有节孝如丁象如之妻。而使泯不彰。吾辈之耻也。将申于官。象如之弟奎建请余为文。余曰昔先祖校理公之丧。睦淑人殉焉。有欲请绰楔于朝者。愚潭先生曰止。无故殉夫。非义之正。节烈表扬。非所以养门户之福。遂止焉。余又何敢文。为之纪其实。以纳其圹。节妇其先江华人。六世祖(琇)观察使也。象如讳若凿。铭曰
节既皭矣。孝随以章。此封者尺。是唯节孝妇崔氏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