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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洲集卷之八 (自动笺注)
老洲集卷之八
 書
  
與閔元履
鹿門理氣諸說。
祖述明儒餘論。
特於其間
多設名目
粧點得密。
且其初年說。
儘多可喜
晩年變見之後
間間參以舊說。
使人驟看。
猝難覷破。
然顧其命蒂
實在於羅汪梁溪諸人
而均是立異朱子者。
梁溪議論本末
雖未得見。
而以羅汪諸說見之。
羅則間有超詣
汪則眞是偏枯
要之皆是畧綽見於知思推測之餘。
絶無眞切自得之味。
或有妙悟
命辭之際。
率多齟齬不相値者。
以此多於朱子
只見不知量也。
大抵明儒䂓模力量
已不及於宋時諸子
而自占地步則殆欲突過之。
論理論學
類皆喜爲刱新。
徑趍簡捷
不肯俛守程朱成訓
樸實理會
於是白沙陽明之徒。
乘時闖起。
皷倡異說
天下靡然
間雖有以正學自好者。
亦多不能自拔習氣
畢竟漸染異說不自知焉。
所以有明百年
學術分裂
醇儒絶罕也。
鹿門目見巍塘之分歧
互相廝殺而莫之定一。
乃欲別占地步
終淪於明人知見
不自覺其漸貳於朱子
雖欲自諱其實
而有掩不得處
遷就彌縫之際。
極其
艱辛
令人不快活耳。
區區竊謂法門衰敗
湖洛分論
而又有以啓此丈之見。
此丈之見一變
深恐天下後世之爲異說者。
擸掇而張旺
是豈細憂也哉
此丈以若德性
以若篤工。
一生倡明正學自任
晩年成就如斯
信乎學問之難。
而重爲之慨惋歎惜。
自不覺其言之傷直而不遜也。
可恨者。
當時渼湖,櫟泉諸公
相與憂歎
終無一言相難
至誠捄拔耳。
與閔元履
示諭敬悉雅意
顧今法門分裂
異說紛紜
實無任明道之責者。
念之憂懣
聊於老兄發之。
猶懼妄率。
豈敢自謂有見而遽欲勘破哉。
老兄不深諒而有是失言
令人愧汗流也。
波流漸廣。
實恐愈久難圖。
是則過計之憂。
不得不憧憧于中。
奈何
整菴人道心之說。
農翁以爲文義之失。
竊恐此老見理高處
間造諸儒未臻之理。
喫緊處終未免粗疎
其失非但爲說時病痛。
朱門勉齋諸人
不作似此知見也。
以是理氣之說。
雖非無據
似皆得之揣摩推測
要非深體自得之言也。
大抵毋論羅汪。
苟將一箇氣字。
推測窮源
更無他說
直截可喜
但理之一字
便成
虛設贅疣耳。
故明儒之作此見解者。
十之八九
曾見明儒(姓名適忘之。
)有爲整庵言者曰性卽氣也。
此與程子說性卽氣氣卽性。
似同而實異。
程子則不過明性氣不離之妙而已
不害語意活絡
明儒則單言性卽氣一句立說
旨意所主
實欲擧天下之理。
盡冒於一氣字。
是直與性卽理也之訓而反案也。
推說之極。
其勢自不得不到此矣。
鹿門雜識
歷擧諸經。
理字絶無稱焉。
而至宋始著一段語。
亦是此箇意思
而特不敢顯然放言
使知者見之。
未知以爲如何耳。
所示鹿識籤論。
辨析精確
辭理俱到
顧此雖有畧窺得失
意滿舌重。
不能說出者。
老兄旣皆先獲。
展紙一讀
不啻如痒得搔。
愚陋之受賜大矣
徐當卒業
如有一得之愚
敢不具禀請敎
儒學案玆呈覽
更就羅汪諸說。
畧加究勘如何
當與此籤。
互相發明處也。
與閔元履
鹿籤愈看愈好。
可謂棣棣不可選也。
愚曾於此集。
亦漫有隨見隨識者
比盛籤。
雖有瑚璉珷玞之別。
若其意見
則無一不沕合。
今於披玩之餘。
縱欲指摘
實未睹其罅纇。
重違勤敎。
紙頭有數籤。
覽而去就之如何。
此丈深懲世儒耳食
學務自得
及夫老而功積。
信彌篤。
一有所見之後
輒遽爲不易定本
顧於義理重重關嶺
不肯回光返照
遂與程朱成訓背馳不自知
盖過自信
其弊至於如此
吾輩相與以爲戒也。
然其玄湛之思。
出入高妙
雖困於所長
多少差繆
間亦有好處
要皆非皮膜語。
吾輩畧綽之見。
所可一朝剖破哉。
因此講討
或開一脉正見
留與後人益闡之。
不害識路之馬耶。
整菴說。
雖誠亦有偏處
更看漸知其難。
鹿門
却似透過一重
可惜洛閩諸說。
不能遜志細勘其立言本旨
而遽生疑貳也。
答閔元履
秋氣日佳。
使人悠然山中之想。
卽拜手帖
恭審齋居氣味淸適
無已
積氣終不退伏
膈痞心懣。
日覺癯瘁耳。
五陵紛閙。
政爲之奉念。
聞挈兒曹授課
從知外撓不甚妨書。
可喜也。
迷兒謹令隨令郞往依床下
閒中爲累。
定知不鮮
悚戁曷喩。
此兒質本輕弱
又善走作
在家猝難入䂓矩
今行若得薰炙矯揉之力。
異日有成就。
受賜大矣
課書之外
頻頻召賜之坐。
說與以古人嘉言善行
使之反復答問
知所感厲不知不覺之中如何
老兄去就
區區亦思之熟
矣。
吾輩自諒凡百恐終不能與世周旋
故每有退縮念先之。
然旣就之後
當職思其居。
早晏可去之機而已
不必一向橫著肚裏
費思慮也。
曾聞貞菴先生爲寢郞時。
不用陵官朔柴。
此意甚好。
今人眼目
以爲打乖
老兄微事
有繼述之美。
早爲句當
毋隨衆因循善矣。
佛巖弟未曾見之。
不知泉石之可臨跂否。
病如少間
眞率一往
以紓幽欝
得一披襟其間耶。
不宣
與閔元履
迷兒日間才訖中庸之課。
使之往離騷老兄床下
非爲剽竊文藻
利於功令也。
盖欲其謳吟詠歎之間。
識得忠君愛國至誠孤忠也。
指授之際。
反復致意於此如何
顧瞻世界
滔滔頭出頭沒私意窠窟
好惡利害
只循一己之私
不復知有君臣之重。
有時觸動
自不能無勃勃於中者。
要令兒少輩早讀是書。
庶幾感發天性民彝之善焉。
噫。
衰世之意。
豈可不知者道也。
答閔元履
去就何以爲計耶。
本事初雖微細
今則事端旣露。
因仍昧然
恐終涉苟且
近世棄官爲重。
大凡於官
職。
有如此等事。
率以方便爲說。
如欲直遂己志。
又目之以打乖
滔滔皆然
耳慣目習。
士大夫去就一節不講久矣
居常慨惋於此也。
所示去就之義。
九分過而心有一分不安
則不如從其去者云云
未知誰某之論。
而深覺其有味也。
答閔元履
近於病裏。
偶閱太極圖通書
迤邐更思向來往復
吾輩所見
縱似不差路脉
影外模索。
只是死法
終欠了己分上喫緊認驗。
以此不快意耳。
大抵此理。
隨事隨物
而有大小精粗深淺高下之殊。
全體渾涵貫徹
充滿天地
流行古今
高妙深遠者。
未嘗洋洋日用動靜庸言庸行之間。
必也就此行著習察
積累多時
馴致融貫
然後推之萬物
曲曲皆通。
是豈懸想臆揣可比哉。
自顧雖或依俙知得此意。
鼎器已虧。
眞是無可奈何
惟切願賢者勉進竿頭之日。
使此一脉知見得。
不墜於地。
豈不爲斯道之幸耶。
歲暮淹病
百慮俱虛。
惟此一事不能忘者。
邂逅觸發繙閱之際。
聊於座下吐露
庶有以相照也。
答閔元履
 
程子曰。
心一也。
有指體而言者
有指用而言者
愚亦於性。
如是看之。
通聖賢所指之義。
以一諸家不齊之論。
竊謂此一段
意雖超詣
語欠曲折
或反起看者之惑耳。
古人使字。
未嘗太拘。
其曰心曰性曰情。
互換用之。
活絡說去。
不滯一隅
洛閩
分析字義甚密
後來儒士
類多得於言而不得其旨。
所以紛紜不齊也。
然旣分析言之。
心性字面目。
不得不殊看。
立說之際。
亦惡可全不顧面目耶。
然則心者自是性情底物事。
指體指用而謂之心一者可也
若性與情自有一體一用之分。
則性雖可以包情。
不可太沒其界分也。
玆試取盛說。
妄以愚意點綴曰以程子此言準之於性字。
各究其所指。
有卽體而言用者。
卽用而言體者。
畢竟只此一性
如是看則庶可通聖立言之旨。
諸家不齊之論云云
語或不偏。
意可無滯耶。
如有不當於理。
還以見敎如何
答閔元履
 前日籤敎大體甚當
故謹以盛意改下。
而更閱前敎所謂性與情自有一體一用之分。
不可太沒界分云者
雖然矣。
自其分而言之處。
界分
截然
而至其統言之處。
則如性善亦包乎情善。
氣質之性。
固皆就發處言之。
本然之性。
亦多兼已發意思。
錄中已言之矣。
今欲曰性一也。
而有專言其體者。
有專指其用者。
有卽體而包用者。
擧用而見體者。
畢竟只此一性
如是看去。
庶可通聖立言之旨。
諸家不齊之論。
未知以爲如何
天命之性。
當屬人生而靜
專言其體者也。
相近之性。
感物以後
方指其用者也。
孟子性善
必以其情之可以爲善証之。
所謂卽體而包用者也。
天下之言性故而已者。
如水下火之上。
人之有是四端
水火與人性之本體可識。
所謂擧用而見體也。
人生而靜
氣不用事
渾然中體。
固無不善
及夫氣質用事之後
則善固性也。
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也。
考之明道之語。
可見以此四者。
隨時看得一性旨意所歸
則不三聖人及程朱大賢之論。
各有攸當。
於諸子之說。
亦可以曲成不遺矣。
日昨籤禀。
豈不盛意所在哉。
性情字義
自經程朱成訓
劈劃未發已發。
分屬體用
今人見於此。
有以氣質之性屬諸發後。
不聽瑩者幾希
此無
他。
拘滯字義也。
區區之欲將性字。
各就體用當處
互看所指者。
要不失地頭面目。
而自不害通貫
亦可使見者無縫罅之可議也。
今承來敎
以專指體。
專指用。
卽體包用
擧用包體四者。
蔽天下之言性。
如是可以曲暢旁通而無餘蘊矣。
前說
益見其超詣完粹
而非愚昧可及
敢不佩守。
以資講習耶。
大抵諸說之紛紜
由於理氣合一處。
有所未盡晣者。
本然則只知掉脫氣。
而更不究雖天命之性。
未嘗離乎氣。
言氣質則只知有不齊
而更不察此氣之循理者。
自無傷爲本然也。
是以判爲兩塗不可相入
隨語生解。
割裂分碎
莫之會一也。
雖以鹿門有見合一之妙。
最爲精深
顧其爲說。
不能疏觀體用一原
一向泥滯字義象形之間。
其論性。
每每遞下一級
分殊
看得不離
其於一原
雖備例說去。
無端道破
而竟又牽拽分殊有生之後
幾無討一原處。
若然則必如南塘所謂超形氣者而後
可以一原
安在合一也。
南塘之說。
此丈嘗所深斥。
細考其論性諸說。
近乎以燕伐燕。
未可知也。
且此丈論心善言神。
何不反隅於論性。
盡合一之妙。
却乃和形氣之粗者而言之。
使形而上者。
反局於形而下
者。
便失理本色
畢竟倚於主氣。
從古聖賢論性之旨。
未知果能以此融會也耶
恨不得一禀於其講道之日也。
答閔元履
日前拜李慶州丈。
見諭四禮便覽方謀入刊。
而尙有未及梳洗處。
欲須一二士友之見。
裁擇去取
成就完本後始役。
當托老兄與國珍付籤。
要弟助其事。
意甚勤摯。
第念是書後出於備要
補缺疎喪祭之禮。
較頗詳密
冠婚二儀之幷編爲一書
尤有裨於禮敎
印行於世。
爲後學之幸。
吾輩苟有可以相其役。
何敢憚勞
而顧此淺弊
昧禮學。
於是書亦嘗臨事取考。
事過便掩置。
雖知其有合商量者。
未得從頭理會
年來放廢於喪憂疾病。
心地全然荒麁。
雖閒漫尋數。
不能耐煩
考校商訂之事。
决知難任
然倘得老兄國珍爲之先。
則或可隨後與聞
少效欲助之誠。
未知盛意以爲如何
欲以此事仰禀。
而緣冗未果
昨者盛敎先及。
玆奉布聞耳。
又有小禀。
家宗婦方持私喪
祭享主婦亞獻之節。
合有商量
而曾見貞菴集答止菴書。
旣是喪餘之祀。
則亦恐無未安之訓。
故忌祭則已據此行之。
而來將行
享。
時享與喪餘之祭有殊
素服行祀。
終涉礙異。
鄙見時享主婦亞獻之節。
私喪小期。
權行倚閣
無不可。
未敢自斷。
入思見敎如何
與閔元履
吾輩生老太平
逢此百罹
處變之道。
實無所講。
以是思親勝已。
而邈乎難攀。
嚮風馳情
奚徒爲離索之苦也。
顧瞻世界
伏莽之憂。
不知在於何處
西土特已亂耳。
蘇氏云將亂之憂。
甚於已亂。
不可以目前無事爲安。
先着眼於一縣人物
深究人和之道。
庶幾可爲臨急得力耶。
答閔元履
哀疚喪心
疾病乘之。
索然無復生人意想
惟於宛轉呻喟之際。
時思卄餘年隔巷游從之跡。
不禁中心惆悵也。
向來兩度手疏
長弟承拜。
稍豁此阻積戀欝。
邇來屛廢筆硯
親知間往復禮數。
一切擔閣
執事豈用此例。
而亦未免因循
所居僻左
討便未易
汔玆闕然稽謝。
此心歉悵。
不啻如物在喉。
天時向熱。
伏惟外視政。
神勞增重
官民漸孚。
訟簡事稀。
佔畢之趣否。
凡百懸注
發於寤寐也。
煕常視息未泯。
日月其遒。
攀號靡逮。
何人斯
鄕計誠以孤露之後
賴於京居。
且有先人小築於佛巖山下。
竊有平日準擬胷中
自知荏弱
遇事初。
宛轉成就者。
畢竟因循乃爾
今番此計。
巧値西警。
雖知跡涉非時
若復荏苒而失可去之機。
餘生無幾
無可成之日。
不得已徑情直行
不顧傍人譏謗
如或以此有深非之者
所不辭也。
此地無可取。
兩官路稍遠。
近京而僻奧極矣。
居民只知服力南畝
不知有他。
村俗不薄
此稍可意耳。
念生市井之蹤。
遽作野外閒漢。
政好收拾已放之心。
少酬宿昔之志。
而第冬春間所經歷
非人理之可堪
今則境遷事定。
可以隨分自檢
病已痼矣。
形脫神凋。
心血俱耗。
痰火乘虛
怔忡昏眩
若不頃刻支接。
如是者日再三
其外乖證之見。
有難殫數。
其何能久。
顧此險釁
四遭巨創。
再哭同氣
至今延活。
亦云頑矣。
夜晝之理。
只得任之
虛度此生
無歸父兄師友之顔。
奈何奈何
公淸夫。
遽作九原
實關吾黨運氣
慟悼何言。
况如執事
以屢世契誼。
兼有麗澤之義。
又作何懷耶。
誄文字。
此投示。
良感不外
夙昔相與之深。
可以得之於斯篇。
披讀之餘。
不覺感歎欲涕。
李丈已矣
淸夫繼逝。
墜緖茫茫
更有何人扶接一脉子耶
思之
痛苦
此時期望於吾執事者。
不得不深切
願勿以朱墨自困。
竪拔其精神
激昂志氣
任重勇邁
勉究大業
使斯文終有賴焉。
淹病垂死
獨此一念
耿耿在中
臨紙宣露
庶幾神會也。
答閔元履
示諭追禫行廢。
當初區區之見。
引過不祭之文者。
如今日盛指。
其後更思。
則廢之終恐未穩。
邇來病氣纏裹
床頭書籍
不能唯意考檢
向書只陳臆說
未得細復曲折
有此更詢。
玆始考出先輩議論之及於當行者數條以呈。
覽詳如何
盖均是退祥追服
有故不同
有故退祥者。
喪期實數已滿。
特爲有故而退。
故若過禫之本月
固當以過期論矣。
追服退祥者。
喪期實數雖滿而猶未滿也。
練祥禫。
旣是一串事。
練祥迭退。
而獨於禫。
過期廢之。
豈不斑駁之甚乎。
未見經據
揆以禮意事理
俱似可行
故向有所委禀者。
竊欲其更商也。
答閔元履
背夏徂冬
貽阻此久。
聚散數也。
幷與嗣音而濶焉。
憧憧溯念。
勞心曲。
匪意辱帖。
傳自城裏
忙手披展
始審色憂間經非細
美痾亦頗爲苦。
追用㤝悸。
旋喜其
次第就平也。
信后凄凜
侍奉視篆
對時加毖。
儉歲民憂
不至妨於調養否。
煕常頑忍之生。
忽焉三載
喪終而筵撤。
鮮民之痛。
於斯爲極矣。
頫仰摧霣。
尙何言哉。
書末多少示敎
不覺觸感于中矣。
尙記童年在先床下
每語以未老。
誅茅山水佳處
陪侍几杖
得數三同志。
結隣不孤
爲人大歡喜事
先兄笑謂癡想
然亦不無準擬異日者。
其後人事變嬗。
飽經悲歡
而形拘勢掣。
遂作市井之民。
居然老已及之。
有時回薄
自不禁悵然也。
年來禍故之後
此生孤露
靡所依怙
京華舊里。
無心復處。
率意妄動
便是漂漂到此。
此亦非以有所愜適也。
只爲屋子昔日所結搆。
間架足容家率故耳。
實非久長之計。
亦無事力可以揀擇之他。
雖已再閱寒暑
自來險釁
積傷於喪威。
今番草土
癃羸枯落
較舊忒甚
自知餘日苦短。
正是首丘時節
鄕旣無屋可以庇身
則聊淹於此
而此兩處親山。
地步稍左。
每於歲時展省之餘。
筋骸已不前日
甚覺費力
砥驪名勝
雖是宿昔之所翹想
不徒計拙難辦。
省路愈遠。
此事政難處矣。
仍念向來國珍數遭來過。
爲言早晩解紱
欲問舍於此地近處。
聊爲遲暮相依之計。
此言類非出於一時偶然
者。
執事縱云東郊可居之地。
以吾兩人之故。
黽勉卜隣
杖屨往還
隨分講討
雖無水光山色之勝。
會心相從
可以樂而忘憂
缺陷世界
豈有十全之美。
惟此亦足爲餘生之幸。
幸試思之如何。
安洞喪期已闋。
殊切愴傷
允也竟不得挈來授課
少試鉗鎚
幽明之間。
孤負多矣。
以此愈不自快於心。
惟幾執事北還
可以隨處照管
俾免走作耳。
不宣
沈子純(文永)
孟子道性善章疑義
猥蒙俯詢。
畧效瞽說
卽辱覆敎。
殫悉諄複
必欲開曉愚昧
意至厚也。
第有不相喩者。
請更陳愚見求敎可乎。
孟子之世。
利欲充塞
不知人性之本善。
雖有質美如滕文者。
無由識得此理。
安所資而爲善乎。
孟子初見滕文之時。
先以性善說開發之。
使之覺斯理也。
而稱堯舜而實之。
使之信斯言也。
若不覺斯而信斯。
則雖欲爲善而下學聖之工。
末由也。
孟子所以諄諄於此也。
故愚竊謂此章所以堯舜者。
所以明人性之善
堯舜同之理。
而學堯舜之工。
自在後面
而終非此章主意也。
盖性同而氣異。
此章性云者
豈非本然脫却氣。
專以一邊言者耶。
朱子亦依本文立言
之旨。
而捨氣爲訓。
以來所謂氣禀之者推說
則其義固周全
其所氣禀者。
豈非有萬不齊者乎。
今以有萬不齊者。
突然泥訓於說本然之大同處。
未知可也
獨言氣質
猶可物欲
獨言物欲
不可氣質
此理之固然也。
不擧可該物欲氣質
而只擧不可氣質物欲
豈無以也。
反復詳認於此
其義自可曉然矣。
氣質物欲
相爲終始
自其分而言之。
物欲自外而賊其性者也。
氣質由內而蔽其性者也。
自其說工夫言。
則氣質固不可偏廢
自其說本然之大同言。
則氣質亦不必泥說。
故此所以只擧物欲畧畧提說
以見衆人所以失之之由而已
農翁所云從分金秤上秤來者
政謂此等訓釋也。
若夫所引諸說。
富矣博矣。
所以明當兼言氣質之由。
可謂周匝
然凡看經書
先取本文
尋求立言之旨。
徐取諸說而參之。
不失先後之序而得其眞個正義
若於本文
不深體察
徑事旁引博据。
有得其眞者。
假使引据皆當。
要之不如本文
體認得之之爲約也。
朱子曰。
文字虛心平看
自有意味
勿苦尋支蔓。
旁穿孔穴
汩亂義理正脉
來諭所引。
未免支蔓穿穴
聊此誦而奉勉耳。
趙國珍沈子純。
 國珍曰盖孟子
(止)何嘗混淆之嫌哉。
氣質與性。
同賦於有生之初。
孟子道性善之際。
已自故爲掉了物欲橫生有知之後
地頭便在下面。
而初無關於說本然之旨。
集註不須言。
故爲掉了底氣質。
衆人所以失之之由。
不可全沒其實
故只擧在下面之物欲以示之。
故愚嘗曰此章若主論性理全體
集註當言氣質補闕遺。
公都子曰章之註矣。
(引張子程子說。
發明氣之禀。
)若主言復性工夫
幷擧氣質
以示用工處。
大學明德之註矣。
(氣質物欲
兩下對說。
)此章則專以當時利欲滔滔
不識性善
急於曉性本善之理而已也。
是以集註亦但隨文訓義
其云衆人汩於私欲而失之。
堯舜無私欲而能充其性者。
直指其理與欲相消長者說耳。
今也不究乎此。
欲盡擧所謂異者而混說之。
謂之生輝性善
愚見其反沒精彩未知生輝於何處也。
所云混淆者。
非謂理氣相混也。
不雜氣之旨。
不能別白
此雖訓詁間小義。
詳畧疎密之際。
有情意。
豈可混視而無別乎。
子純之言曰。
物欲上面氣質
又曰。
私欲裏面
氣質自在
以理推之。
亦尙如此
而旣曰上面裏面
則是推說也。
已非當下見在之義。
先着眼於只擧物欲之文。
看得不幷氣質之旨。
相須並因之義。
姑舍之屬後面理會也。
如是義理自可精約且盡矣。
若徒嫌氣質遺闕
必欲汲汲氣質物欲上而推說太過
更不體量不幷擧之義。
則雖曰周備
其於合下本旨
無乃近於朱子所謂劫持縛束左右之者耶。
 子純氣質者。
(止)根柢不須言也。
氣質物欲地頭旣別。
(氣質禀於有生之初。
物欲生於有知之後
)名目自殊
(氣質
昏明強弱之謂。
物欲
食色榮利之謂。
)非如影響之於形聲
擧本而末自該者。
又非如四端之於四性
擧用而體自見者也。
氣禀之拘。
物欲之誘。
其所以害夫良性者。
亦各異致
(大學章句曰。
氣禀所拘。
物欲所蔽。
如可相該。
則必不如是爲訓。
)二者之分。
不可混焉。
及其末流也。
氣質之拘。
物欲而益著。
物欲之誘。
氣質而益肆。
相須幷因。
互爲終始
性善熄矣。
今見其互爲終始者。
而遂謂之擧本而末該。
影響之於形聲
見其相須並因者。
而遂謂之擧用而體見。
四端之於四性
有若一物二名
有若體在此而用在彼。
烏乎可也
地頭旣別。
名目自殊也。
學者交致矯揉克去之工。
氣質化時
人欲自消。
人欲消處。
氣質亦化。
然有是氣質之偏而後
方有是物欲之汩也。
學者雖交致其工。
工夫本領
在於變化氣質上。
之前書所云氣猶可物欲
物欲不可氣質者。
以此也。
國珍之言曰。
物欲氣質作用
氣質物欲根柢
譬如性情之爲體用也。
若以物欲之生於氣質
氣質物欲根柢
猶可也。
氣質作用
不專物欲
豈可專以物欲氣質之用。
有若來體用看乎。
子純之言曰。
獨言物欲
氣質自該。
獨言氣質
物欲自該。
夫旣非一物。
或有該處
或有不必該處
豈可纔說此。
彼便自該。
離之不得乎。
盖詳兩賢者之言於氣質物欲
過不分別
猥釀牽合
致此許多
玆更就來紙。
畧加條辨如此
若有不中
願勿慳裁喩焉。
籤論沈子純正心說
正心之義。
主動而該靜。
何謂主動也。
工夫之主乎動也。
何謂靜也
收效之該乎靜也
眞體之地。
固無得失可議
及夫事物之來。
不能無失
則始有正之之工。
故曰工主乎動。
感應之際。
正其有所之病。
用之所行。
輒皆中節
鑑空衡平之體。
自得其正。
故曰效該乎靜。
今也子純留滯期待屬之靜。
偏重
屬之動。
此殆於傳文。
無可靜處
故有此强分之論。
然纔留滯期待
則便屬已發。
或問所謂應之旣或不能無失
偏重之病。
不能不與俱往。
卽留待之病。
於此可見其均是動也。
正心固自統體用。
盍於在正其心一句上。
看得包靜之義。
必欲於用上用工處。
分看動靜何也。
高明之見。
似原於南塘
故敢取南塘說。
有所卞說。
極涉僭妄
幸恕察之。
所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
不可分各項事。
到三不乃不修之事。
(章句所謂無以檢其身。
)南塘以有所屬體上病痛
(才有所。
便屬動上事
)以不得其正屬用上病痛
以不存爲體上病痛之害。
(心之存亡
豈可但言於靜體之地乎。
)以三不爲用上病痛之害。
(此章釋正心修身而三不。
涉事爲。
章句屬之修身
)驟看。
雖似有條理
細繹。
竊恐安排假借
反晦傳者之旨也。
盖纔有所。
便不得其正。
豈有所之外。
更別有不得其正之病哉。
不得其正。
則心便不存。
豈不得其正之外
更別有不存之病哉。
故此病痛在於有所。
工夫在於有所。
然則以此章爲用上工夫。
而及其收效也。
體亦以立
庶乎可也
一有之則便是欲(此欲字。
感物而動。
性之欲之欲。
非人欲之欲也。
)動情勝。
非欲動情勝之後
始有不得其正之病也。
南塘分層
節看。
竊恐未然
大抵誠意有正心者。
以其意之計較商度者。
雖實有善眞無惡。
心與物接之時。
不加察焉。
則情之直發萌動者。
難保其皆中節
誠意而又有正心也。
正心而有修身者。
以其情之直發萌動者。
雖敬而直之
其身與物接之時。
不加察焉。
則情發用所向處。
難保其皆當理
正心而又有修身也。
可見功夫次序始終深淺
自有條理
南塘不察乎此。
誠意爲意上工夫。
修身爲情上工夫。
正心當未發之體。
排比雖密。
位置雖精。
未知合下義果如此耶。
以此章章句之敬直
或問操存
涵養操存之工。
以爲此章主靜明證
若溯考乎或問之說。
可知涵養操存不專爲此工夫也。
其曰方其幼也。
不習小學
無以收其放心
養其德性
而爲大學基本也。
涵養操存之工。
先乎大學
而固已爲小學之功矣。
其曰敬之一字
聖學所以始而成終者也。
小學者。
不由乎此。
固無涵養本原
而謹夫灑掃應對進退之節。
與夫六藝之敎。
大學者。
不由乎此。
亦無以開發聰明
進德修業
致夫明德新民之功也。
格致誠正修齊治平
咸須於敬
涵養
操存之工。
亦無乎不在矣。
非敢曰此章了無存養一段工夫也。
然若謂敬直操存之說。
獨見於此章。
主張太過
偏屬之靜一邊。
有若中庸戒懼
周子之主靜
縱使義理分外精密
恐終傳者之旨。
無或近於朱夫子所謂以己意說道理耶。
區區創見
所聞先兄如此耳。
趙國珍沈子純。
一雨三月
故老云罕覯。
不審此時
僉履均佳否。
瞻溯耿耿
講義諸條。
有可更商。
以籤畧貢愚見
自視淺陋
安知皆無悖耶。
惟在明鑑去取耳。
煕常自哭鴒原
久不爲講論事。
零碎知見
太半遺忘
思索路徑
亦從以茅塞
近日賢輩發難叩問
得以尋理舊思。
受賜良多
幸甚幸。
本領不立
觀理未熟
却爲他纏繳拘牽
勞攘煩撓
無復近似古人所謂從容嘿會於幽閒靜一之中。
超然自得於書言意象之表者。
如是而其可望實益乎。
正欲從事呂東萊涵養多於講論一句語。
要先收斂向裏
以固根基
且於日間
事親從兄
隨地體究
庶可成熟道理爾。
未知賢輩以爲如何也。
不宣
沈子
曩承面諭
以爲圃隱終有未盡
不可入於東儒師友錄。
鄙意深所未曉。
卒卒不能罄陳愚見
殊自耿耿在心
玆被長簡俯詢。
因此反覆可乎。
來諭所謂談經禮則宗乎紫陽
斥夷尊華則法乎春秋
盡瘁武侯
殉節文山
此數句。
道盡圃隱本末始終
殆無餘蘊矣。
儒者之事。
若是而已
外是豈別有他道可以儒稱乎哉
至於進退之義。
來諭所謂隱忍欲有所爲者。
可謂獲此老心事
就使古之聖賢生此世而値此會
無以易斯義者矣。
若其處辛禑之事。
則不能無後人之惑。
然跡此老平生
隨時投合
苟然去就之際者哉。
是必精義其間
其時之事。
不可詳。
亦有不敢詳者。
只當認其心之至誠惻怛
其跡則傳疑勿論
以俟後世可也
至於學問之功。
文獻缺亡。
無從以考焉。
未知果能博約兩盡
體用全備
國初諸公之見而知之者
莫不推之爲儒宗。
至謂之講論橫說竪說
可知平日儒道自任
而特其緖論無傳耳。
然乘麗末昏亂之餘。
用夷變華。
倡道闢異
我朝人文之朗。
淵源之盛。
自此老而肇焉。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其功又安可誣也。
如以道之未大成
不可儒者
則竊恐我朝先正諸賢。
靜,退,,尤。
斯最爲盛。
而雖不敢妄有軒輊
竊以姿品氣象䂓模力量
比之宋朝諸賢。
猶有不能無遜。
故愚嘗謂我朝先正之於宋朝諸賢。
宋朝諸賢之於孔門羣哲。
大小銖兩之分。
不可諱矣。
今若以圃老。
置之伊洛淵源之列。
倫擬於周,程,張,朱。
固有所不敢知也。
置之東儒師友之中。
比並靜退尤。
豈有汰濫之譏哉。
董仲舒諸葛武侯韓文公
雖不列於傳道之功。
或以言語
或以氣象而儒稱焉。
况此老於我朝。
有繼開之功。
翁所論。
乃是備之意。
而後或有苛論無過之地。
誠可駭也。
今若序列我東諸賢。
若不推本溯源
以及此老。
則是厚受其惠而沒其功也。
其可乎。
南溪所輯師友錄。
全無去取
不成體裁
不足以傳後也。
固知高明有見於此
欲主精嚴而有是論。
未免失之太快。
非但矯枉過直矣。
苟欲刪繁而就約。
則當去薛崔安禹諸公
而斷自圃隱托始
以章其開端啓鍵之功。
端的在斯
體段得矣。
乃可無憾於是書也。
未知盛意以爲如何
幸有更敎之也。
沈子
職名去就
未知何居
想已有定籌而不得詳承。
殊爲
悶鬱
吾輩杜門跧蟄。
以至白紛
一朝欲出而驅策馳驟仕宦之塗。
意思闌珊
旋之齟齬
不待人嗤罵。
而已退縮矣。
座下亦世祿之裔也。
雖無奉檄之地。
無可辭之義。
則但當一出試可
如終有强不得者。
見難而止。
亦是一道也。
煕之筮仕
異於座下
非生進而猥玷洗馬
初仕者。
係是格外
由於薦目。
則决非愚分之所安。
雖被朝家敦迫
抵罪自劃。
向後荏弱出脚
俱緣不獲已
而實非初志
其後職名雖改。
每有不自快於心者。
祿仕者。
爲養也爲貧也。
煕也家受大夫之祿。
養與貧也。
無所當。
所以决棄而不能自住也。
不佞棄官
不甚無據如此
情外之誚。
不勝譐沓
座下無必辭。
可以仕而遽爾棄之。
一世譏訕
四面而至矣。
此亦不可以外至者而不反省也。
曩時面討。
已知雅意所存
近日傳說入耳者。
異乎吾所知
而或有謂不佞棄官
故勸座下不仕
不佞座下臭味不遐。
至於官職去就
當視所値之如何。
豈可苟同耶。
聒聒之言。
不能市虎之惑。
聊玆奉叩。
未知或更有商量去就之意。
以致傍人點檢耶。
因此思之。
聽松除官輒謝。
謝而輒棄。
謝乃拜君之恩也。
棄是守吾之志
也。
出處雍容不迫
眞可謂潔不亂倫
貞不絶俗
百世之下。
令人感歎也。
未知座下以此出處如何耶。
沈子
竊謂程子之書。
文簡旨奧
朱子之書。
辭達而意足。
苟欲注以釋之。
程書當先朱書
朱書則刱自退溪記疑之書。
以汔于今
幾至十數家。
程書先輩未聞有箚注者。
不知何故也。
無乃朱子程子
苟於朱子之書。
義理煥然
無容別註於程子之書耶。
朱子大有功經傳
澤流萬世
先輩竭誠於註其書者。
亦出於崇德報功之意乎。
往年國珍共講程書也。
相與說此事。
遂各疏所疑。
將以參互相訂。
裒爲一書
不可四方共之。
欲藏以爲吾輩晩暮尋繹之資也。
巧爲疾病撓奪。
强及半藁而已之。
乃托座下
正其差謬
補其闕漏續成之。
其後十數年間
國珍遊宦在外之日多。
座下與煕常喪憂稠仍。
煕常又嘗往來省侍嶺海之間。
志闌意珊。
不復相聚講討
曩日之爲。
此事亦隨而忘置久矣
向來座下語間及之。
始知其草藁尙留在貴案。
回首茫然也。
舊時用意之勤。
更欲見其面目
人來投示如何
因此而有
所欲奉聞者。
程朱之書。
繼往開來
天地鬼神不悖不疑
學者所以尊信奉持之者
固當與六經無間
然第欲其句解字釋。
六經箋註之爲。
體段不侔矣。
退陶之記疑。
疎畧
又止於節要之書。
尤翁之箚疑。
大全無論緊慢精粗
逐處註釋
極其浩穰
竊恐或涉於過當
而况繼箚疑而作者
註上生註。
脚上生脚
愈出愈多。
支離汗漫
所致力者。
類皆在於文字出處
攷據得失
畢竟成就得夸多務博。
了無補於朴實頭工夫
何益之有哉。
竊嘗思之。
不必若是隨文差排
備例解說
只揀得大義之所係。
微言之未闡者。
沉潛反復
硏究講明
到得泯然默契
以文字發其肯綮
俾不晦墜而已
不必盡底竭蘊。
可使後來讀者
有用心理會之地。
自作辛苦家計也。
且從上聖賢言語。
不得已也。
是以簡而不多
然舜之言。
多於堯。
孟子之言。
多於孔子
自程朱。
其言盈溢簡冊
不啻多於孔孟
盖世級愈下。
道術易差
後賢之言。
多於前聖者。
時使之然。
是亦不得已也。
後世學者
苟有明道之志。
凡於講論訓說之際。
深體不得已之旨。
須要言常不足而意常有餘。
使後人可繼也。
記曰。
善歌者使人繼其聲。
善敎者使
人繼其志。
善哉言乎。
座下程書
如欲卒成其草藁
理趣精蘊處。
先着眼目
小小字句文義
雖畧之可也
謬見如此
未知盛意云何
沈子
頃承示諭
深疑農巖四端七情說。
中人以下
其氣多濁少淸。
頑愚甚者
方寸之內。
濁氣充塞
豈復有一分淸明之氣數段語。
實有妨於此心本明之體。
竊謂高明未及致詳語意而有是疑耳。
夫是氣也。
乃指魂魄五臟百體之氣。
朱子所謂其通不能淸濁之異。
其正也不能美惡之殊者。
非直指此氣本體聖凡一致處。
淸氣之發。
濁氣之發云者
亦指此氣。
而皆就氣機發動處。
見其不齊之端也。
何獨農巖疑之乎。
若以方寸之內四字可疑
則又有不然者。
頑惡平日所爲無道
質拘欲蔽。
反復相因
而氣之濁者
日益深固
無復一分淸者。
此亦從發後而言之也。
則雖云方寸不干本體
豈可以此遽疑其指本體耶。
故愚嘗謂人之魂魄五臟百骸之身。
有此氣則有此氣之本體
所謂體物不可遺者。
惟其統會綱紀
在於方寸空通之地。
故此本體之全。
卽可方寸而見之。
不可直以方寸爲本
體也。
欲以方寸內外
區別本體氣質者。
恐終拘泥形體
而此本然之妙。
尙有多少未盡晣者。
於此苟能體認出來
自可不言而喩也。
大抵四端七情
退陶剖析太過
遂成二歧之病。
谷之以氣發理乘。
統言於四七作爲一塗者。
可謂直截明透。
其所謂善者淸氣之發。
惡者濁氣之發云云
只從善惡大分而爲說。
未免少疎。
農巖有見於此
以爲大槩人心善惡之分。
皆因乎氣。
而其端有三焉。
本來禀賦一也。
隨時淸濁二也。
所感輕重三也。
以此三者。
參互曲暢之。
其義盡矣。
所謂發於言外之旨。
而較却精密也。
本來禀賦
淸濁定分也。
隨時淸濁
發動氣機也。
翁之說。
雖說定分
善觀之。
庶可以包此二者。
而所差欠者。
所感輕重之義耳。
鄙見如此
若有未當於理者。
願不慳開示也。
沈子
同城貽阻。
尙覺耿耿
居然關河之別。
已經歲矣。
每思至。
輒誦及此衰暮
非復別離時之句。
而爲之黯然作惡
匪意手帖先辱。
拜承比暄。
政履迪裕。
愉之極。
如奉英眄也。
賢者讀書人也。
何憂乎宰一縣
下車旣久。
未知民與官漸次相孚
可以理事一致者否。
求助之諭。
顧此平生杜蟄。
不嫺一切世務
愧無以仰塞勤意。
不以諮詢於如國珍經歷來者耶。
然嘗竊覸交際讌談之間。
溫厚慈諒之意勝。
而欠了剛果分數
以斯爲政
無或惠有餘而威不足也歟
此在高明分上
想已有省悟而矯勉。
恐無待乎不逮之言。
愛助之切。
漫此布愚耳。
煕常省墓歸來
觸冒添感。
宿疾乘劇。
見方喟呻㱡㱡。
尋常佔畢
不得措意
無以自聊也。
餘非寸紙可旣。
惟冀隨時珍護。
沈子
鹿門論理諸說。
俱是精義所繫。
實非愚昧可及也。
尋常不能無疑
妄欲思其會通
而未得其說。
則不勝其憤悱
向來面論
竊喜有相發也。
又申叩。
敢不披露求敎乎。
盖其言曰。
分殊爲氣質之性。
所謂一原之爲本然
空虛不可率。
又曰。
若以分殊爲可率之性。
則氣質之性。
亦可率乎。
竊詳此語是只知氣質之當屬發後。
不知分殊之亦可屬發後。
只知一原之爲本然
不知氣質循理者。
亦可謂本然也。
盖曰一原
分殊
本然
氣質
只是一性
由體之一而謂之一原
由用之分而謂之分殊
由靜之眞而謂之本然
動之變而謂之氣質
靜與體同一地
頭。
動與用同一地頭
一與眞。
主理而言。
分與變。
主氣而言。
靜體之地。
未嘗無氣。
氣未用事。
故以爲主
動用之地。
未嘗無理
發用是氣。
故以爲主矣。
發用雖是氣也。
苟能循理
則亦豈非天命本然耶。
故所謂率性之道。
政指此爲言
明道之本於性已矣
朱子嘗云率不是用力字。
所以發明
而今空虛不率者。
殆其未考乎此。
而硬看率字。
有是疑耳。
大抵性與命對。
則性爲分殊。
命爲一原
道與性對。
則道爲分殊。
性爲一原
敎與道對。
則敎爲分殊。
道爲一原
此乃自然之機。
不易之理也。
鹿門索性
主氣說理
故於人物道異。
常有一膜之隔。
看得分殊重。
欲以道之分殊
性之分殊
以證其異。
不可以性之一原
驗道之一原
以證其同耶。
要之命與性與道。
雖有在天在物動靜體用之殊。
爲理則一。
而氣爲之錯綜經緯
隨地分合
而通局之情可見也。
苟能一掃少安排。
惟將動靜二字
入心思議
體貼出來
性理原頭
庶幾推求
而從上聖許多性之旨。
亦可由此會通也。
然此事實未可髣髴見得易於言矣。
農翁所謂積一二十年洗心之功而得之者。
信乎其可思也。
沈子
 有人適室無子。
妾有二子
擬立其第一子承適。
其妾死則將承適者固當服緦。
而其弟服何服耶。
適母在則似亦當壓屈。
未知如何
喪服緦章。
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
云父庶子承後。
爲其母緦。
傳又云有死於宮中者。
則爲之三月不擧祭。
因是以服緦也。
由是觀之。
父死然後承其重而爲宗廟主。
可以服其母緦。
父在則不成爲承後。
豈可遽以將承適而服緦耶。
盖妾子爲其母。
父在則旣以至尊屈。
雖使適母在者。
無二尊。
不可再屈。
無論第一子與第二子。
俱服父在母喪朞制
恐爲得禮之正
若記所謂公子爲其母練冠麻衣縓緣
旣葬除之。
卽指諸侯妾子權制此服者。
不可比例矣。
沈子
見諭南塘過處
不徒在於記聞錄也。
同異攷。
尤甚焉。
記聞錄。
只藉其師說
同異攷。
意欲朱子說。
以立己見
而其論初晩同異得失之際。
犯手勢
有掩不得處
莫逃於具眼之見。
令人惶恐也。
然斯翁豈遽有是心哉。
聖賢立言垂訓
乃公天下之心。
不能深體此心。
一向私意求之。
至於此而不自知
耳。
凡有志此事而偏守己說。
不求義理之所安者。
可以鑑矣。
曾聞福州姜寢郞始煥。
朱子書。
專門之功。
取此書。
逐段辨正
極其詳核
一部成書
恨未得見之也。
金城甫(宗善)
向書拜悉盛功在編書。
藹然求助之意。
至及於空疎如煕者。
煕何能爾。
不幾借聽於聾乎。
徒辱眷厚
不獲仰承至意
不勝悚赧。
第念是書。
肇自玄石編錄
曩者煕亦一披覽
儘是國文獻之不可闕者。
尙恨其師友序列者。
都不取裁
文字之編載者。
亦無體要
只是草刱耳。
不得不易之定書。
若其續編所載。
又出其門人之手。
尤爲淆亂
不可以遺示來後也。
高明能因是而洗櫛潤色之。
克爲成書
使我東羣儒賢之德之功。
秩然可徵。
豈非斯書之幸耶。
編書者。
卽述之事。
而其難不在著書之下。
不可卒卒爲也。
不可獨任己見
詢諮有道
漸磨成就
無底有悔焉。
區區之望也。
斯役也。
煕雖無可以仰助。
竊嘗耿耿者。
玆用覼縷不裁。
殊悚僭也。
金城
曩書悉暴寡陋不足與聞斯役
猶不見諒
又辱手敎
意愈鄭重勤摯。
不敢自外
畧貢愚見
以備財採焉。
竊計斯書也。
宜有源流之別。
若其師道所在
當爲源矣。
門生遊從
爲其流矣。
於其流也。
或可濫觴而廣載。
於其源也。
不可不兢兢而致愼。
此乃斯書之體裁也。
於此一失
可以已矣
朱夫子伊洛淵源錄也。
弟子之林。
則雖邢恕悖戾
收錄以寓鑑戒之意。
至於四先生之列。
則雖以康節命世高儒。
不得廁於其間者。
以其門路德學。
猶有間乎四先生也。
其揀掄之嚴。
有如是矣。
爲斯書者。
取法於此
可以無憾
而若一以從祀諸賢敍列。
則實有太濫之患。
若欲取捨其間
則又非後生末學所可遽爲也。
所謂莫難者此也。
誠能於斯
勘定得當
至於文字載錄繁複
門人遊從所系之失實
自可漸磨就緖
非所憂也。
答朴汝玄(宗圭)
 子婦題主
亡室亡子準之。
則當書以亡子婦。
遂庵之論。
去亡字而稱子婦某氏。
玄石之論。
去子字而稱亡婦。
未知何說爲得耶。
子婦題主之忌連書亡字於子字。
區區俗情也。
遂庵之去亡字而只稱子婦
似欠峻正。
玄石之去子
字而只稱亡婦。
婦旣妻之稱。
則雖古有冢婦介婦之稱。
無冢介字而只書亡婦。
恐終涉嫌文而不可從矣。
所謂父在父爲主據禮。
則惟長子長婦庶子庶婦之無后者
今尊家所値。
旣是支子異宮之禮。
則不必舅爲主
使其夫主之。
合禮意矣。
答朴汝玄
 家兒猥占科名
到門似在延慶墓小朞後。
臣庶旣除衰。
擧世服吉。
音樂亦無所拘耶。
儲宮練祭之後
羣下雖已除服
禮父有服
不與於樂。
以此推之。
君親雖有恩義之別。
至尊尙持斬制。
臣民豈可以服吉而遽擧音樂耶。
愚見如此
故昨有一新恩來問。
以停樂爲是答之矣。
與尹命汝(永厚)
常從仁鄕士友
講服雋譽久矣
而衰疾坯蟄。
無緣際會
以爲恨。
比因德院講事
聲聞益密。
如將朝暮遇焉。
每擬一遭進身
與共周旋講誦樽俎之間。
兼遂宿昔識荊之願也。
年來私家喪威荐酷。
朽腸摧剝
生理都盡。
此計因以謬悠
尤庸向風慨喟
匪意執事先以書辱貺
禮意甚厚。
奬飾過隆。
顧此淺弊
何以堪之。
竦厲之餘。
繼以愧恐也。
第其過執撝謙
引辭講任。
不覺愕爾失圖
噫。
近來士林凋喪
儒風陵夷
而吾鄕尤甚
尋常惋嘆
不能一日忘于懷也。
曩院儒猥以講事相托
自惟綿薄
豈有毫分及人之仁。
竊謂此乃吾鄕丕變一機會。
因勢利導
尙有可爲
妄不自揆。
遽然冒當
而遙管其事於百里之外者。
已甚齟齬
鞭影莫及
皷作無術
惟其倡率誘掖之功。
不能不仰成一鄕老成
積以年歲
漸次進就
而佇觀厥究。
實是區區苦衷所在
庶幾同聲之地。
終始樂聞而相助
不謂猶有所未孚
致使執事先自引退
若是之勤。
一向相迫也。
則有所不敢。
欲遽仰副也。
則此事從知無幸。
不佞亦行自去矣。
可惜者。
曠世初擧。
辛勤倡始未一周。
又復泮渙
若非人力之所可爲也。
奈何奈何
伏惟春殷。
起居珍衛
常病隨齒加。
刀圭爲命
眼前殘書
一掩不開
只自循顧而疚悼耳。
千萬不宣
答沈天老(弘模)
 中庸曰。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於和必下皆字。
然則四者無不中節
然後方謂之和。
一事之能中節
不可爲和耶。
一時中節
不可謂和。
一生之間。
無不中節
然後方謂
之和耶。
愚意一事一時中節
不害一事一時之和。
然而其必下皆字。
恐有不易定理
願聞之。
未發之體。
固無得失可言
已發之後
始可論中節與不中節
故所以下皆字於其間耶。
且和有全體之和。
有事事上和。
一事一時中節
不害爲和。
謂之全體和則未也。
譬如日月焉之仁。
不可不謂之仁。
不可全體之仁也。
然則四者無不中節
然後可謂全體之和。
作對於大本之中。
皆字。
實發其義歟。
 朱子曰。
叔京云能存其心。
是之謂敬。
某以惟敬所以能存其心。
(見續集答季通書
)竊謂敬不可以徒爲。
必也存得此心。
乃爲敬。
先儒論敬曰其心收斂
不容一物
又有所謂常惺惺法。
叔京之言。
不見其爲不可
朱子嚴斥之。
爭論兩日
盖其存心敬與敬以存心
一非一是不容易者。
必有微意
幸賜剖敎。
何叔京所謂能存其心。
是之謂敬。
此便存心一事
敬是一事
心與敬爲二也。
朱子所謂惟敬所以存心
敬與心爲一也。
(惟字所以字當着眼
)此其所以異也。
引而不發
爭論之意。
誠有未易曉者。
然以朱子論敬諸
說參之。
庶乎可推而知已。
朱子嘗曰。
以敬爲主內外肅然
不忘不助而心自存
不知以敬爲主而欲存心
則不免將一個心。
把捉一個心。
外面未有一事時。
裏面已是三頭兩緖
不勝其擾擾矣。
就使實能把捉得住。
只此已是大病
未必眞能把捉得住乎。
觀此則可以叔京之差處矣。
又嘗曰。
只是要求放心
何者爲心。
只是箇敬。
人纔敬時
這心便在身上了。
又曰。
只是此心自做主宰處。
觀此則惟敬所以存心之旨。
可以知矣。
所謂收斂不容一物
常惺惺者。
亦皆直指主敬而心便如此云爾
非如叔京之先有意存心也。
大抵敬之一字
實爲聖學本領
而秦漢以來
無人識得此義。
所以千五百年。
眞儒不作也。
程子
始剔出於經傳之中。
極意發揮
指示學者
如昏衢之日星
朱子繼之。
竭其兩端
益詳且切。
無異耳提面命
然後儒者
猶有未能得其要而入。
安排把捉
色莊內荏
與助之。
種種醜差
率皆由於不能深認於敬爲心主而內外不可相離也。
學問之工。
豈可以易言哉。
看語類。
得一段語。
有曰操則存
舍則亡。
只在操舍兩字之間。
要之只消一箇操字到緊要
不消許多文字言語
若此成熟
雖操字。
不須
用。
竊深有味乎斯言。
而輒爲之三復
顧旣無能自用其力。
聊爲賢者誦之。
 程子曰。
冲漠無眹
萬象森然已具。
冲漠
以爲單就靜上說
以爲動靜說。
義平日積思而未能明辨者。
願下一轉語
冲漠無眹
萬象森然已具。
竊詳程子立言之意。
只是要見夫用之所行。
卽體之所具。
一理通貫
動靜先後也。
此以流行言也。
然苟以對待言之。
則自有其分。
冲漠屬靜。
萬象屬動。
不可以相混矣。
朱子呂子約書。
冲漠無眹萬象森羅
屬於形而上下者
豈非對待言者耶。
又云須看得只此當然之理冲漠無眹
非此理之外
別有一物冲漠無眹也。
此又以通貫者爲說也。
上聖論理
隨地異指。
隨人異答。
各有精義
而亦未始相通
也先着眼立言本旨
辨其地頭活絡看去。
不失正義
不可執言迷旨而滯於一隅
不可互相假借牽合成說也。
若其或單或兼之異見而莫之相通
由於始之不能疏觀
執一偏。
硬說不已
增枝添葉。
屈曲纏繞
至使先賢立言之旨。
歸於晦亂。
可勝痛哉。
答沈天老
 
通氣局。
今夫理墮在氣中。
便已偏了。
木之性仁
金之性義
合下只有一性
但離了木金之氣而單指其理。
則理無彼此。
仁亦一太極
義亦一太極
一說也。
理雖墮在氣中。
未嘗偏。
所以偏者。
在於發用處。
如虎狼之仁。
蜂蟻之義。
只可發用上見之。
五常之全。
自在於中。
不待離氣而言。
一說也。
未知何以看得爲穩耶。
理雖墮在氣中。
未發而氣未用事。
則烏由見其偏。
只是一原
所謂理通也。
已發而氣已用事
則各隨其氣。
分殊形焉。
所謂氣局也。
氣局非無理也。
理通非離氣也。
所主言者
動靜體用
主理主氣之異耳。
故卽分殊一原存焉。
朱子所謂渾然太極全體
無不各具於一物之中者是也
(一物分殊
氣之局也。
太極一原
理之通也。
)卽一原分殊具焉。
程子所謂冲漠無眹
萬象森然已具者是也
(冲漠一原
理之通也。
萬象分殊
氣之局也。
)盖理氣均是一本
混融無間
不可以離也。
混融之中。
自有形而上下之分。
一眞一靈
不可以雜也。
其謂不離不雜者。
所以形容難言之妙而已
非判理氣二之也。
倘如盛諭上段說。
則理與氣自爲可離之物。
性與太極
却有濶狹之殊。
從古聖賢性之旨。
如是支離
也耶
若下所謂虎狼之仁。
蜂蟻之義。
只可發用上言之。
五常之全。
自在其中
不待離氣而言者
恐爲得之也。
 氣拘欲蔽。
竊謂方寸之內。
虛靈洞澈
是爲明德本色也。
氣質濁駁。
在於百體
其所拘蔽者。
只是外昏掩。
方寸虛靈
其所誘引而已
不是濁駁之氣闖入方寸
滚汩虛靈之體。
使之昏濁
故曰本體之明。
未嘗息。
或謂方寸氣質也。
其拘之蔽之也。
方寸之內。
濁氣滚汩。
所謂本體之明。
一個而已
自在昏濁之中。
不患安頓處。
不是虛靈占得境界
別在一處
此說又何如
氣一而已
特有本末之殊焉。
本則一而神矣。
末則萬而不齊矣。
大凡莫非氣也。
旣有氣。
有神
然則人之百體
豈有非神之所貯。
惟其統會綱紀
在於心竅空通之地。
故其全體之妙。
於此呈露
虛靈不昧
所謂明德本色也。
若只指心竅而言。
五臟之一。
而屬諸百體
豈可方寸內外
區別虛靈氣質耶。
至於或說所謂本體之明。
一個而已
自在昏濁之中。
不患安頓處。
可謂說得分曉矣。
答沈天老
見諭以煕常之向來所被人言誣賢一款。
關係甚重。
不可以不辨者。
鄙意終未能犂然也。
大抵其言之所自出。
弟實未知誰某
將向何處與辨耶。
縱使知之。
吾輩罔極之恩
其所尊親之者
無異父祖
今有人橫被誣辱父祖之目。
則其人將自傷誠孝未孚反躬加勉耶。
抑措舌於其間而與之呶呶耶。
反復於此兩端
或可以知所處也。
陶翁之編全書也。
直菴申公以改集爲全書
變亂先賢(卽玄石)所定。
盛加譏斥
陶翁擔負
豈有僭汰之嫌。
申公之如是。
誠過矣。
其時泉門
未聞有以貶誣之目加申公者。
今也彼之自視
陶翁何如
一出言。
欲人之莫予違。
一有拂忤。
鑿空搆虛。
必欲擠陷誣賢之科。
可見世道之愈下而人心之愈險也。
浩歎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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