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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六十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六十 第 x 页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六十
 笔记类○兰室谭丛
  
客氏,魏忠贤
宫中旧例。内监与宫女各配夫妇。自汉已然。谓以对食。宫女藉内监买办。内监藉宫女缝补。俾俱相比。无异民间。客氏姿色妖媚。喜魏忠贤之狡黠。先与之私。盖忠贤得奇术。生啖小儿脑。阳道复生。忠贤又引宦者魏朝。共私之。 熹宗特给客氏与忠贤为妻。二人在 帝左右。播弄非一。遂致滔天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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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鬼
万历末年。有道士歌于市曰。委鬼当头坐。茄花满地红。委鬼者魏也。北人读客为茄。指奉圣夫人也。
李选侍
明光宗李选侍。鼎革后尚存。至康熙甲寅五月十八日始卒。
崇祯中白鼠
崇祯年间。有湖广人持白鼠数百来售燕市。毛色如雪。眼赤如火。闪砾有光。识者曰此硕鼠也。见则天下当乱。果然。
燕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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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年中。燕都有鸟。形若斑鸠。名沙鸡。昔者所无。来自塞外。千百成群。夜中燃炬照之。向明飞绕。以棍击之。旋空而坠。俯仰累累。解云邵康节闻杜鹃于洛阳。预知南人作相。天下多事。此鸟由漠北入中原。不无烽火甘泉之警。果十年间。四郊多垒。鼎移社屋。出姜绍书韵石斋笔谈。
宋阿枣
崇祯末年。京师与兵下市廛口语皆曰宋阿罩。后至李贼破城。 帝后并缢。竟以天下送之。李之小字曰枣儿。讹言传送阿罩者。以上声去声也。
马形钱
崇祯末。钱背有马形者颇重易。使江南卒亡于马士英之手。
飞黄始末
飞黄始末见谈往。谈往花村看行侍者所录。其字号爵里不著。意明末遗民而未详。郑之龙号飞黄。福建漳州府之漳镇人。世为府椽。之龙年十八。姣好善媚。音律樗蒲。靡不精好。父尝怒其淫。持棍逐之。之龙奔海舰不敢归。仍抵日本。日就岛主。宴饮歌舞。时主有室女。通慇勤生子。所谓朱成功者也。留一年。前舰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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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乃谢留妻孥。复归福建。中道为海寇劫夺。有颜振泉者。领海上十寨。之龙贿以千金。仍主之。将半载。主有疾且死。九主为之疗祭。之龙泣告主曰。明日祭已。必会饮。意欲求众力。为我一放洋。获之多寡。系我命也。主如其言。众许之。劫得四船。尽暹罗货也。之龙于是富逾十主。海中以富为尊。主亦就列。升之龙为十寨之一。时则通家信。辇金还家。贸苏,杭两京细软宝玩。兴贩外国。沿海州县。抢掠一空。 崇祯中。两广总制熊文灿上疏乞抚。朝议主之。除之龙漳州参将。 圣谕下颂时。以十万佐之。之龙登崖就职。乃腰金黄。盖 特恩。部劄品埒司道。出自 钦授。乡里荣之。九寨首杰刘香者。仍为海上。患之龙数困之。香恨甚。访之龙在漳镇。遣壮士劫之。之龙佯欢曰。我自就抚上岸。为贪官污吏束缚。正欲入夥。今乃众义士见邀。即取眷口来。仍言室中多酒肉。盍一醉饱。令速治具。众皆醉。锣鼓忽鸣。门皆反键。生力健儿从屋跳下。尽斫杀之。之龙仍令舟中取上家口。披其衣甲。驾其船。之龙挺立桅下。奔刘香。香望见船上服饰。又船傍峙立者之龙也。大喜呼曰来。之龙亦拱手应曰唯。渐近岸。跃上奋斫香。香既死。馀皆降。其八主皆为之龙劲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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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客夷商。用之龙旗号。海岛毋敢谁何。升至漳潮副总。弘光初。进五等爵。封靖海侯。及 隆武立。倚之为尚父。疏陈一子森在日本。 隆武取为己子。赐姓朱。名成功。及贝勒下江南。之龙投降赴盛京。
郑芝龙
崇祯年间。闽僧贯一得古砖。背印两圆花突。起面刻隶字文曰。草鸡夜鸣。长耳大尾。于头衔鼠。拍手而起。杀人如麻。血成海水。生女灭鸡。十亿为倚。起年灭年。六甲更始。庚小熙皞。太平八纪。贯一觉有异。默识其文。投砖海中。解者曰。草鸡长耳大尾离合成郑字。谓芝龙也。于头衔鼠为甲子。芝龙以甲子叛。以甲子亡故云。六甲更始。生女十亿。女加兆为姚。总督姚启圣克台湾。而郑氏无遗种矣。庚小熙皞为康熙。太平八纪言其寿无彊。
沈维敬
沈维敬落魄侨寓燕中。傍有官屋。使卖水担子沈嘉旺居之。嘉旺本乐清赵常吉家苍头。幼为倭奴所掠。凡十八年。始泛海而还。复走燕依赵。赵无所用之。故以卖菜自给。惟敬暇辄从嘉旺谈蛮中情俗。虽器什乡语。无不了悉。会石星经略东事。石宠姬之父袁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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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惟敬友善。惟敬日与袁言蛮中事。若身履之者。袁以告石。石召与语大悦。遂奏授游击。奉使日本。而有封贡之议矣。惟敬妻陈名澹如。本娼也。惟敬既远。使石每到门慰藉。至以沈夫人呼之。出甲乙剩言。
流贼
流贼之祸。起于裁驿递。裁驿递倡于御史毛羽健。成于科臣刘懋。羽健在秦。娶妾甚嬖。其妻乘传至。立遣之。来速不及预防。羽健迁怒驿递。倡为裁驿夫之说。懋附和之。驿递一裁。游手千万人倚为生者。无从得食。相率为盗。闯贼得以招集。覆灭宗社矣。
成都回澜塔
成都东门外镇江桥回澜塔。万历中。布政余一龙所修。张献忠破蜀毁之。穿地取砖得古碑。上有篆云修塔余一龙。坼塔张献忠。岁逢甲乙丙。此地血流红。妖运终川北。毒气播川东。吹箫不用竹。一箭贯当胸。汉元兴元年。丞相诸葛孔明记。清兵西征。献忠被射死。时肃王豪格为将。
边大绶塘报稿
陕西延安府米脂县。为塘报事。职自正月初二日。奉制台密札。随唤贡士艾诏。面谕机宜。寻访李成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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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初六日。艾诏回县云。自榆林寻得李成来见。职随唤进后堂询问。称言伊系闯贼里人。曾为贼祖葬坟。因识其墓所。贼祖李海。父守忠。系本县双泉都二甲人。闯贼名李自成。幼曾为僧。俗名黄米。僧为姬氏牧羊奴。自崇祯三年。西川贼不沾泥作乱。流入贼中。不知下落。至崇祯九年。贼领人马千馀。来县城外。自通姓名。回家祭祖。号称闯将。人始知其姓氏。今年月已深。不记其祖葬处。当日葬时开土是三空穴。内有黑碗一个。因填其二穴。用一穴安葬。仍以黑碗点灯置墓内。今但我有黑碗者。即贼祖也。职随唤练总黑光正,堡长官王道正。率领箭手三十名,乡夫六十名。即刻起身入山。一昼夜行二百里。始到其地。名三峰子住宿。是为初九日。夜下大雪。深二尺馀。山路陡滑。马不能进。职下马步行五六里。至其山。鸟道崎岖。久绝人踪。旋开道攀缘而上。又一里许。见窑舍十馀处。墙垣尚存。即闯贼庄村。再过一山则其墓也。四面山势环抱。气槩雄奇。林木丛杂。不下千馀。大小墓二十三座。伐五六冢。其骨皆血色油润。不似远年枯朽。然皆无黑碗踪迹。天晚。难以下山。遂坐贼旧窑中。向火至天明。再撅数冢而黑碗见。即李海也。其骨黑如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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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生白毛六七寸许。其左侧稍下一冢。是李守忠墓。顶上长榆树一株。其粗如臂。根枝四围笼罩。用斧斫断。其墓始开。中间盘白蛇一条。长一尺二寸。头角崭然扬起三寸高。向日张口。复盘卧。随取装人黑光正带中。伐其骨骸。凡骨节间。皆绿如铜青。生黄毛五六寸许。其馀骨骸有毛者七八冢。尽数伐撅。聚火烧化。大小林木千馀株。悉行斫伐。断其山脉。贼墓已破。王气已泄。贼势自败。其黑碗白蛇。呈验军门讫。理合塘报。崇祯十五年正月十四日塘报。
 陕西总督军门汪乔年手札。读来谕。足见门下报国热肠。第须体访的确。莫使波及无辜。庶天理顺而人功亦易成也。他日灭贼。当以门下之功为首。此复。
 再札。来谕知闯墓已伐。可以制贼死命。他日成功。定首叙以酬。草覆。
 长白先生边大绶年翁。河间静海举人。明故米脂令也。闯贼方炽。陕督汪乔年密托大绶。掘闯贼祖父墓。聚其骨而焚之。腊蛇以闻。是以襄城之陷。贼甘心乔年。甲申四月。清兵入关。贼溃而西走。至泽州时。大绶罢官家居。见执至寿阳南关而逸。作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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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馀生记。记曰。余自壬午春伐贼墓。米人汹汹谓必招祸。艾朝栋,高映元,冯起龙等。实为贼姻党。闻贼行牌至西安。有四月十九日起马入秦之语。遂群谋俟贼至。执余及艾诏,黑光正等献贼。会部咨甄别贤否。抚台列余荐剡。按台又欲会题升城堡厅。党人惴惴。遂捏造单款。极力倾陷。然终以司册无过。未能大害。止蒙降处。时长兄顺为山西泽州守。因赴泽。三月廿一日。都城已破。万乘殉国。余北向恸哭再拜成服。越四月廿八日。人言啧啧道贼犯山海。败溃西走。余聚亲契诸生𧬄铭石等。密谋欲兴师邀贼。拟次月朔举义旗。次日贼缇骑到矣。先数骑进城。持令箭诡言觅公馆。实觇余居处。余窥知有变。立街头待之。顷有衙役二人。传伪令曹怀玉票执余。余挺身往见。即付贼。使白姓,吴姓者云万岁取尔做官。无恐也。又遣人来供俸。并绊余。不使离寸步。内外不通信。母妻家口尽下狱。初一日。执余西行至肃宁。二日至安平。三日至无极。次日至真定入城。喧言万岁驾将至。贼党衣红者满街。谓老府兵。见余咸揶揄曰是伐墓人耶。带余见伪师马。入其门。一贼衣蓝纱者云是旗鼓询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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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末。入后堂禀帅讫。传言且出。遂同吴旗牌。至其家宿。至次日初五日甫出。即有贼来传马老爷上南门发兵。候驾至便起行。吴姓者遂带余往见。至街头云老爷上西门。复至西城。吴姓者先到指余曰。出城。见贼兵自北而南。尘土蔽天。然皆老幼参差。狼狈伶仃十馀贼。夹带妇女三四辈。全无纪律。立数刻。吴姓复同一任姓者。押余入城。至督府前。候一二时。伪师不返。倏传曰万岁至矣。不进城。在关帝庙吃中火。即行。二贼又带余出城。至庙外须臾。闻掌号贼众起身去。伪帅传谕带余西行。至获鹿之上安。次日出固关。值闯贼方杀人。死者委积云。关下百姓。以塞井故。又将贼卒之不带弓箭者。尽砍断左手。血肉淋滴。惨不可言。余同吴陈二贼出关。见闯贼。陈贼欲禀知。吴贼摇手而过。使是时一言。余为齑粉矣。初七日。过平定州西。贼中传言大兵追至核桃园。已抵关下。调后营人马。回防关。二贼复押余回住定平东关外候示。至初十日傍晚始传。止调精兵。其赀重先行。此时闯贼已先上太原矣。吴贼同一贼僮押余。马少共八九十。夜行一宿。天明至寿阳南关。搜米觅水。炊饭食讫。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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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路西一小门。呼余入。吴贼在其内。命余拴马卸行李。伊入室仰卧酣睡。其僮亦上楼卧。余亦假寐许久不醒。闻马卧。余呵不起。出鞭之再三。贼坚卧弗觉。余遂出门北行。迎一贼衣黄者。问汝寻得水否。余诡曰。南头无水。复北寻耳。疾趍至寿阳城下。河中无水。余跳下循城北行。虑为贼所迹。潜身山畔土窑中。见月出甚高。始敢出攀援上下。经宿墓涧泽中。燐火萤焰。殊非人境。行三十里。投僧寮住。六日始东行。经土寇之丛数处。闻因关,娘子关。贼兵俱把守。不敢过。遇荷篑者三人识小路。随之入流黄口。万山险绝。猿猱所经。林木翳天日。遇陡绝处。顶踵相磨。渡井陉涉滹沲。逾真定至西柳村。见族弟壆。遣人报信。至县。老母耑三仆来接。傍晚冒雨抵舍。是为五月十九日云。大绶后仕清。为太原守。
 青溪程正揆序馀生记曰。甲申五月初一日。于沧州余举义发丧。获伪印十八颗。斩贼臣头。放祭 先君后之灵。程亦义士也。俟考当入遗民传。
孙可望
孙可望与李定国。皆张献忠义子。冒张姓。号东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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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后献忠败。俱走入滇。二人争权。积不相能。及清兵南下。可望战败乃降。世祖封可望义王世袭。赐第东长安门外。可望死。其子徵灏袭封。康熙十二年。台省以为言令诸王大臣九卿会议。降封义公。改慕义公。蜀绵州鹿头关庞士元祠。可望重修。有石坊。大书伪衔柱国太师兵部尚书凡数百字。犹称张可望云。
李自成馀党
李自成既死。其党无所归。先后入滇降。号忠贞营。诸将皆积功。阀至公侯。自郴州之败。气不复振。清兵既定云南。乃窜入兴归西山。以李来亨为渠魁。号十三家。夔路为梗。康熙二年。湖广提督董学礼疏请会师进剿。圣祖出禁旅。以慕礼袅为靖西将军。以柯尔昆为左副将军。图海为右副将军击之。分军七道屡败之。进驻石坪。降高必正,党守善等。一军出归房。擒郝摇旗。灭刘汝魁。会茅麓山。筑长围围之。李来亨自经死。诸贼皆降。
清太祖
东人多言清太祖幼时。为宁远伯家僮。一日伯据枕假寐。清太祖悉放架上鹰。踯躅太息。拔枕边宝釰。三拟伯腹。还复置釰。伯乃开眼曰。尔何故。太祖跪曰。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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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之雠。豢养之恩。俱不敢忘。拟釰者报雠也。置釰者报恩也。伯曰。尔放鹰何也。曰志在云霄。为人所絷故放之。伯知不可留。戒之曰。我有骏马可骑快走。无令儿辈知之。太祖叩头泣辞。骑而走。李提督闻之愤甚。疾追不及。余始疑此说多传讹。开国方略中云太祖养于宁远伯家。年十五始归。东人之说信矣。
濊兀良哈
东方之国旧号韩濊倭。韩三韩也。濊夫馀也。倭日本也。今韩濊皆属朝鲜境。倭则沿旧称而自如。今见倭人书牍。尚称朝鲜为韩。而我人俗音反呼倭为濊。不解何谓。兀狼哈本野人种落。 国初。兀狼哈频来贡。亦多归化者。今狼姓者其裔也。今人称满洲,回子,蒙古。以至南蛮北狄。皆称兀狼哈。甚矣东人之不解名物也。
朱果
乾隆帝全韵诗云。天女吞朱果。有身生子。是为清始祖。中国人以胡虏之开创。荒远莫测。而杂处狼熊犬羊之属。故指为犬孕狼胎者甚多。胡虏亦无文献可据。自以为然而莫之辨。满洲则自知他日中国作史。必将一例讥辱。预作朱果之说。以准备史料。其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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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点(一作黠)矣。

魏书高句丽传。官名有谒奢,太奢。今清制。军校谓之奢奢者。意谒奢,太奢之省也。清起自高句丽故地。袭其官名如是。
永平四城之复
崇祯己巳。清人入寇中原。薄皇城。孙承宗视师。复永平四城。清人败衄非细。而于史不详。尝见乾隆御集注。太宗克永平府。杀兵备道郑国昌等。留贝勒阿敏,硕托。统兵五千守之。既而明兵以红夷炮击滦州城。阿敏闻之。怯不救。及滦州破。纳穆泰等力不支。遂弃城奔永平。阿敏等大惊。令遵化守将察哈喇弃城出边。阿敏乃尽戮降将白养元等。并屠城中百姓。乘夜弃永平而归。按赵庆男乱中杂记。清太宗致书本朝言关内见败。非兵力之弱。乃二王子蓄怨故为误国。数其四罪。且疑我国轻其见败。盛陈兵力。有蒙古诸王皆为来附等语。二王子即指阿敏,硕托。其含怨误国。未知何事。自四路之败。明师未尝振。独孙承宗克复四城。袁崇焕奏捷宁,锦。东人传言清太祖努尔哈赤。入寇宁远。崇焕以火器大破之。努尔哈赤以数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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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去。忿恚呕血死。至今辽东有呕血台。按崇焕传。清攻宁远锦州。崇焕指授总兵满桂赵率教坚守围解。所谓宁,锦大捷者也。续云太祖殂。太宗立。崇焕假吊慰。遣使觇之。明史出自清儒纂辑。其败固当宛转隐讳。而详味其传。清祖之因败自殒信矣。
史可法
史可法殉难甚烈。史之书其死互异。明史云可法城陷。出杨州门外被执。呼曰我史阁部也。遂被杀。裨史云可法在杨州城上。虏入城屠戮甚惨。遂引刀自刎。王渔洋池北偶谈云康熙二十年。吴江吴汉槎兆骞。自宁古塔归京师。驻防将军安某者老将也。语之曰。子归可语史馆诸君。昔师下江南。破杨州时。吾在行间。见一官人戴巾衣氅。骑一驴诣军营。自云我史阁部也。亲王引与坐。劝之降。以洪承畴为比。史但摇首言我此来。只办一死。但虑死不明白耳。王百方劝谕。终不从。乃就死。此吾所目击者。史书不可屈却此人云。三说不同。未详孰是。
沈阳日记
奎章阁之阅古观。贮唐本书籍。西库贮常本书籍。壬子春。阅西库书籍。有抄本沈阳日记九卷。 昭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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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沈馆时。宫官所录。盖详于承候进讲等节。伊时事变甚草草。然既是秘本。外人罕有见者。辄随阅随抄。凡五十▣则。 丁丑正月十三日。 王世子随 大驾出南汉城西门。留望远亭清九王营中。 二月初八日。离京向沈阳。 戊寅正月初一日。清诸王享世子,大君于别馆。陈百戏。本国被虏妓女优人。献技于前。触目伤心。女队中亦有扪泪而歌者。 五月二十六日。龙骨大,马甫大入西馆。搜我人所挟南草。悉焚之。清人南草之禁极严。至有触犯死者。 六月三十日。清帝享 世子,大君。有女队拥一妇人。直升清帝座。行交抱礼。降与诸王迭相交抱。旋入内。云是清帝之女。为遮迄罗王子之妻。是夕偕其夫归宁也。 八月二十一日。本国内官白大圭领侍女十人而来。献于清帝。平壤张王,龙冈英伊,三和业生,清州莫春四人留内。文川文玉。送大王家。北青香一。送质可王家。安岳生伊。送九王家。唐津牧丹,襄阳英介,昌原归节置别处。 己卯五月初四日诞节。怀恩君女。来谒世子。先是怀恩女入清帝后宫岁馀。下嫁皮破博氏。 三月十七日。八门击鼓云清兵西犯大胜。 四月十四日。清帝回军。 世子往见。清帝惨然不乐。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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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事。云要土马沮。死于西行。要土马沮。贵荣介之子也。 七月初四日。护仇王献觞于清主。谓之甜瓜宴。世子,大君往会。 庚辰三月初八日。 世子宴护行清将乌木都于馆。乌木都曰。吾不娴使箸。以手撮吃。幸勿为笑。 世子曰。庸何伤乎。 辛巳正月初八日。清帝使博氏邀 世子于刑部。宰臣讲官陪往。龙骨大,比巴加鳞,范文程等齐会。金尚宪,申得渊,曹汉英,蔡以恒四人。自北馆押至。少顷。质可王坐衙诘问尚宪南汉下城后。转往岭南。不受官教等五六事。尚宪辞气凛然。无少挫屈。质可王顾语诸人曰。金也果是望哥。望哥清语。望哥者犹极难也。 二月二十九日。清衙门授莱田一月耕于阿里江边。使之种莱植果。作亭榭。又为畜牧之所。名曰野坂。 三月二十三日。龙骨大,郑命寿往辽东。犒我将柳琳军。送于义州。 八月十四日。清帝率大军赴锦州。自前年清人已围锦州。锦州,松山之间有山。山上有城。清人据之。以临松锦。中朝军门洪承畴率步骑十馀万。参将游击以下二百馀员。至松山分兵上山。争山城。欲解锦围。清兵屡败。清帝悉发清蒙兵往救之。 十五日。 世子与 大君。率员役一百一十人,马八十八疋,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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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出沈阳北门。追赴清阵。 十九日。入义州城北门。从南门出。 二十日。上一横阜。望见锦州城。护行清人云汉将祖大寿坚守城。子城外多埋火炮。人不敢近。清人距城五里许。筑夹城围住。柳琳军在其东隅。行过夹城西南渡二川。见清人与蒙兵列阵山上。亘十馀里。护行博氏入言清帝。清帝使 世子一行。住劄清阵后冈。 二十一日。汉军自松山进击清阵。交锋便走。清骑追之入山谷。遇伏而退。忽有汉骑数千。从山后驰向杏山。清兵追之不及。 二十二日。清帝移阵迫松山。 世子亦移幕松山西南五里许。初更。有汉军突清阵。向松山而去。清人追击。互有杀伤。乱兵喧閧于幕外。达曙惊扰。 二十五日。汉军连夜出去。欲向杏山,塔山。清兵邀击之。步骑数万。蹙入海口。潮水涨溢。汉军拥荷其将。立水中伸臂遮箭。死而后已。其匿山谷中者。清人三日搜杀。遂围松山。掘堑而守之。出兵至宁远。擒樵牧马畜而归。或以大炮向松,杏,塔诸城而放之。城中亦应之。声若雷震。松山炮丸。大于鹅卵。屡落于幕外。筑土墙厚一丈高二丈以遮之。请阵驼马。成群放牧。数日之内。半日程皆为赤地。蒙古或于远地刈取。载以橐驼来卖。寸草如金。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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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三日。清帝猝还沈阳。闻第二支夫(夫支犹皇后也。)病重也。 世子亦还馆。 十八日。夫支死。赙以霜华纸一百卷,白绵纸一千卷,白纸二千卷,丹木二百斤。 二十九日。清帝往北门外夫支殡所。 世子,大君偕诣。设幕野中。环簟为墙。造纸屋纸塔。又以五色纸。为幡为樽。为钱为花。极其礼侈。僧巫杂沓。有祈祝之状。清帝悲恸。归路号哭不已。 十月十三日。清帝率三百馀骑。臂鹰者又十馀骑。出沈阳北门外。猎于伊鲁之地。 世子,大君从焉。见夫支二人乘黄帐车。在清帝之后。又有二壮女骑而从之。夫支或舍车跨马。又有二儿女年才十馀。貂裘骑马。云是清帝之女。凡五日而返。 十二月初二日。清帝送阿真鱼二尾,阿郎酒二壶(阿真鱼大鱼。阿郎酒烧酒也。)于本国。 十二日。衙门送郑命寿。传清帝旨于馆中。云自明年春。授八固山农田千日耕。诸臣质子以下。计口而耕。耕夫自本国调来。待秋熟撤馆料。后授田于沈阳东南郊外地。名老家寨及铁岭卫等处。 壬午二月初三日。清帝出猎。 世子,大君从焉。 初五日。到懿路城。城北有 明太祖敕建泰神庙。又有城名汎河城。城南隔水有一城。名城南堡。北行三十里。到铁岭卫。东西二城。合为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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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有宁远伯家旧址。城北有神庙。庙下亦有李家楼台故墟。 初七日。北行至长城。城外为汝浒地方。 初八日。出长城北行。野中有城东西二所。东则砖城。金他实旧居。西则木城。白羊高旧居。今废无人。城外蓬蒿接天。十三日。猎向西南。大野西北。一望无际。乃大漠也。终日狞风飞沙走石。 十六日。东南行入长城。 十七日。宿开元城南门外。城池之壮。过于辽阳。而崩垣破堞。令人惨目。有白塔寺,玄帝庙。居民不过数十户。 二十二日。还沈馆。清帝闻诸处烟台。痘疫大炽。不由直路。迤从西南而归。 四月初一日。范文程以清帝命。来问倭国君臣父子之分。男女衣服饮食土地物产而去。 十月二十四日。自清帝官多张旗幢。骑马者二百馀人。或着红衣。或甲冑。与蒙古僧相杂。击鼓奏乐。诵经而行。以清帝鞍马导之于前。至东门外而罢。盖为清帝禳灾云。 癸未八月初十日夜。清帝猝殂。 二十六日。新帝即位。 甲申四月初九日。九王率大军而西。 世子从行。讲院药房外。陪从员役七十人。刷马驱人一百十一名。刷马二百八疋。私马二十二疋。车马軿阗。风沙漠漠。铁骑笼络大野。见一雉一兔。且驰且射。飞走莫能脱。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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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栅门。 十五日。九王驻兵不进。闻有俘获汉人。使译官徐尚贤探之。范文程密言曰。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流贼所逼。遣副总兵一人游击一人乞救。约开门纳师。九王未知虚实。遣其妇弟拜然。偕汉将一人驰往山海关。汉将一人方留军中云。夕时衙译来传九王言曰。自明日当倍程。 世子一行人马堪驰者。拣选以待。 十九日。入锦州城。 二十日。到连山驿。吴三桂又遣将官促兵。九王即发。 世子只率轻骑以随。一行颠倒。黄埃涨天。夜过宁远城下。不辨城堞。见空中火晕。 二十一日。至关外十五里地驻兵。一昼夜间。行二百里。清兵被甲戒严。夜半移阵。甲骑磨轧之声四起。关上炮声不止。 二十二日。清兵进迫关门五里许。烟尘中炮声大震。俄而吴三桂率诸将十数员骑数百。出城降。九王受拜礼。进兵城下。下马坐。汉人清人。数数往来。清兵左右翼。一时驰入关门。竖白旗于城上。九王乃入关。盖是时三桂方与流贼交兵而出城。两军酣战于城内。数里庙堂前飞丸。乱射城门。 世子倚城底菜圃中墙壁而坐。与九王所驻处相近。九王请 世子同往战所。 世子擐甲而从之。清兵三吹角三呐喊。一时冲突发矢三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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釰光闪烁。风势大作。一阵黄埃自近而远。知贼败退。一食顷。战场空虚。横尸满野。骑贼之奔北者。逐至城东海口。尽为斩死。溺水死者。不知其数。初更。九王还阵关门内。 世子随还于陈中。我国炮手一百三十名。自宁远入来。战时未及用。 二十三日。九王称摄政王。下令谕告臣民。吴三桂以下诸将皆剃头。三桂率数万骑。与清兵追贼。 世子从九王行。 五月初二日。到皇城三十里地。炮声远近相闻。盖清兵已入皇城。虚放大炮也。都民处处屯聚。或持名帖来呈。或门外设瓶花。焚香以迎。九王入自朝阳门。乘辇入坐武英殿御榻上。受大小汉官拜贺。 世子处于太子宫前星门外文渊阁东公廨。 十一日。清人移 世子馆于广仁街西万历驸马万炜子之家。 十三日。再移馆于隆庆驸马侯姓人家。亦广仁街四。 十八日。 世子陪卫炮手一百三十四名。领将所领六百名。九王并赏赐有差。领将䌽缎一百疋。褊将四十疋。军兵二十疋。又各钱六贯。 二十四日。 世子发燕京。 二十八日。到遵化县。宿山屯营。乃喜峰口直路也。 二十九日。渡滦河上流。 六月初一日。过建昌城。出冷口东。去山海关一百八十里云。有大川自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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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地南流。山形峭拔。中坼如门。东西有烟台炮楼。西曰最胜台。 初九日。渡大凌河上流。 十四日。始出义锦大路。 十八日还沈馆。 八月十八日。 世子从诸王。往拜前帝陵而还。盖明日举国西行。故告辞云。
沈阳宴会
仁祖己卯。书状官李元镇赴沈阳。与清人宴会。到宴所。有小厅如教场。厅前阶上设黄幕。阶下左右。各设一青幕。诸王位也。差后左右。各设众青幕如一字状。诸将位也。班中设一幕。置酒樽茶罐。其南左右。各陈乐器。稍右列毡帐。藏戏子大吹打。虏主乘白马而出。无执靮者。著清脑包黑貂裘。左手揽辔。右手扬鞭。前有仗马二双。张曲柄黄伞。如华盖杠星状。下马入厅。坐椅上东向。坐右椅者。乃贵永介也。又引胡僧上阶坐。阶下左幕。蒙古王,九王,八王,十王,押大贝勒坐焉。右幕。又进王,阿月宜王,头头坐焉。 王世子(昭显世子)坐头头之下。 大君(孝宗大王)辞以疾不参。差后诸将。不可殚记。我使初坐右班末席之下。满月介,五木刀巡视诸班。使郑命寿引使臣。坐诸将上诸王北差后之幕。俄而倡优鼓噪而进。第一汉人为关云长戏。第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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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呈才。巾服啸笛。语音跳跃。第三汉童女为步绳之戏。又一汉女仰卧床上。足弄物。或儿或木或卓或瓮或梯。戏罢而左右群坐。蒙古部二人为角抵。先行和酥茶一碗。继进卓。卓上安牛羊肉一大盘。盐一楪。皮榼盛酪酒。可一中盏。厅上乐只月琴而已。低唱蒙古歌。歌如纺车木钉子摇战响。撤卓讫。诸班各行一跪三叩头以谢。主入门。乃出。
咸阳金
仁祖十九年。咸阳郡民元连夜梦。神人告曰。吾当厚赉汝。一日凿地得一古缸。覆以甓。甓上有一千年三字。开视之。有物黄赤色。约可数十片。一片有文在面曰宜春大吉。连不知为金。同郡人瞒语曰此锡也。贱直而沽之。恐语泄。移居全州府。府尹求之急。其人以十许两纳户曹。户曹疑不尽输。刑讯之。潜谷言其不可。 上命释之。差司宰正李俒。送其金于清人。清人却之。
康熙钱
清圣祖在位六十馀年。南北梯航。殆汉唐所未及。然楚省僻县。尚未行康熙铸钱。又如广东高廉等府。尚用宋时旧钱。并元明代钱。亦未流通。
房可壮
益都房可壮。(谥安恪。)天启中。为御史。为东林部党之魁。晚节不终。顺治初。为溧阳相所逐。时年七十馀。京师邸舍器用。皆自扃鐍。或以为言曰。老夫不久当召。王士禛常问其侄孙星显。云公尝有言。少年血气盛。只是要官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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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宏词科
康熙己未。博学宏词之徵。内外荐剡者。百八十馀人。不至者四人。浙江应撝谦嗣寅,江西魏禧冰叔,山西范鄗鼎彪西,陕西李颙中孚。范登顺治辛丑进士。阐明绛州辛复元全纪复元名先生之学。与应,李以理学著于南北。魏以古文擅名屡迫。终不渝节。
胡性多忌
胡清都燕。烟火屡万里。幅员之阔。殆汉唐所未有。然胡性多忌。虽外示宽豁。宲内多防察。乾隆唐戌热河之宴。柳惠风,朴次修。随节使在朝房。与蒙古诸王周旋甚熟。有一老王指一少年王曰。此王能画。惠风曰。明日持东扇来。王试为我画。王曰诺。翌日。惠风,次修各持一扇请之。王掉头曰不能。后达尔汉王来言惠风。君知王不画意否。伊时满洲王在坐。其防汉人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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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潘庭筠,李调元。皆汉学士之秀也。潘杜门佞佛。李罢官家居。其从兄鼎元寄洌上诸子诗曰。自从别后废吟哦。洌上周旋近若何。几度梦游沧海上。醒来犹自㥘风波。其危畏如此。尝见乾隆御集。讨金川征准夷。专用索伦兵。自誇满洲武力之强。轻中土绿旗葸弱。然唐大宗, 明成祖所用。即非别人。何可轻侮若是。理有乘除。焉可诬哉。
胡人如笼鹰
胡虏入中国。鲜不柔软。辽,金,元并其前鉴。殆如野鹰在笼。日饱肉食。不以搏击为事。爪牙亦脆。不可复用。满洲之始。八旗子弟随征。从无输挽军储。能自为战。士马饱腾。今升平日久。若有征调。虽索伦健胡。必须赍裹。且觉罗诸王笔翰翩翩。不下王谢子弟。雍容都雅。终非本色如是。而能久其业哉。
狐虎
明清间文集。多说狐虎。狐虎者胡也。衣冠之馀。遽袭毡裘之陋。悲愤弸中。无以自泄。假狐虎以诅辱之。闻今时狐仙。尚尔狼籍。汉人怨胡之心。可验历久不泯。朝鲜使入燕。从行者多与汉学士周旋。每酒阑座闲。傍无窥觇。每自褫帽袍。试着我衣冠。其企慕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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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
柳惠风热河诗注
柳惠风捡书。尝于庚戌夏。趁乾隆帝生朝。随节使赴热河。仍游燕中以还。著热河纪行诗。为之注释甚该。余又抄录。以脩史料。 满洲蒙古眉目相似。衣帽一㨾。但裤口阔大。绶束腰带。反裤口而倒垂之。脐腹全露者蒙古也。 蒙古之俗犷悍无耻。四十八部中。二十五部。今虽归顺。尚有剽窃之患。大凌▣▣▣▣▣灾益甚。 朝阳县三座塔。辽金时所建。蒙古话三为古尔板。塔为苏巴尔。汉亦号古尔板苏巴尔汉城。
乾隆帝姑嫁蒙古王。葬义州沙河之西。周以崇垣。作虹霓门。垣内多大树。 朝阳县石人沟之地藏寺最精洒。蟒牛营。又有福宁寺。西藏老僧。为乾隆帝祈福。惠风问西藏距此几里。答云六万里。又问班禅额尔德尼喇嘛。今又投胎夺舍否。答云如今九岁。盖藏僧古称有异术。元世祖赐八思巴号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佐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大明 成祖赐哈立麻号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乾隆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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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班禅额尔德尼入见。肖其所居札什伦布。建须弥福寿之庙于山庄之北以处之。我国使臣亦见之。其体相绝大。面黄金色。后闻发痘死。番人最畏痘。其出痘者曰熟身。未出痘者曰生身。生身不敢入内地。
清音阁扮戏所也。在正殿之前。上下层。具储伶人戏子。戏子粉墨。幞头袍带。悬假须。俨然汉官威仪。逐队绕栏。或举画轴。或捧仙桃。箫鼓嘲轰。歌唱酸嘶。回回王子有持戏目小册。皆献寿祝禧之辞。中有返老还童戏曲。名黄发换朱颜。 主御殿观戏时。东庑则亲王,贝勒多罗郡王,镇国公,辅国公诸宗室。以次侍坐。西庑则蒙古王为首。次回回王。次安南国王。具前行侍坐。回回头目一人。率甲士侍立。次本国使臣次安南陪臣。次南掌国使臣。次缅甸国使臣。次台湾生番。蒙古,回回诸王所穿衣服。卐字云纹。异㨾纱罗。极华鲜。皆苏杭织造。辇输塞外者。 回回状貌。深目绿瞳。须发狞狰。其王皆俊少年。或有肥如匏壶。或有貌礼眼愁者。衣帽与满洲同。或有瓣发。或都剃为僧头。其头目所戴毡笠之檐。前卷后卷。左尖右尖。如未展荷叶。其在馆里者。多着无檐白帽画花纹。有一种十馀人。着兜䥐。穿红绿班布衣。紧束带。其王能为汉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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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惠风与之为本国话。则回回王以回回字翻之。回回王为回回话。则惠风以本国字翻之。回回话天曰阿思(华音)曼。地曰脂(华音)民。日曰苦(华音)云。月曰叆。国曰社儿。(华音)国王曰䆉(华音)社。父曰阿陁。母曰阿那。兄曰握何。弟曰郁何。一曰飞(华音)乙。二曰伊欺。(华音)三曰由置。四曰得(华音)于。五曰别(华音)氏。六曰谒置。七曰如置。八曰朔可(华音)思。(华音)九曰吐沃颗(华音)思。(华音)十曰温。坐曰兀吐。请坐曰兀吐笼。前来曰朅(华音)乙起。来曰姑邑。吃饮曰阿施阿。睡着曰曰于候罗。年纪多少曰干且耶施多。尔名甚么曰阿称欺(华音)任。又曰阿称尼麻。好曰若施。好么曰若施无。平安曰真置。平安么曰真置无。 安南国王阮光平初名惠。安南世族也。去年举兵叛。王黎维祈为所败。逃至广西请救。帝遣两广总督福康安,将军孙士毅。讨光平。光平败走。维祈请还师。帝从之。光平复攻维祈。帝封光平为安南王。召维祈为参领三品。见在京城里。亲属从臣千馀人。皆属汉军旗下。其实锢之也。(顺治中。奉表投诚者曰黎维祺。今其王名亦曰维祈可疑。)燕中藉藉言光平辇输宝货于康安。遂得封。光平来热河。遇和珅福长安于班行。惶忙半膝跪。此满洲俗贱事贵之礼。光平君臣。俱着满洲衣帽。或云光平自请薙发。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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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只赐衣帽解髻而辫之。乘金顶步轿。臣僚傔从凡一百八十四人。只十馀人从光平出入。其一人手执摺叠反开扇。造化不离。人欲借看。坚握不许。又带乐工十馀人。庆贺万寿。媚悦之道。靡不用极。其从臣吏部尚书潘辉益,工部尚书灏泽侯武辉晋。二人躯材短小。颜色焦枯。齿疏而黑。每言其王广南布衣。于黎民无臣事之义。又言宫室仍黎之旧。俟归国改扁额。又言进贡之物。黄金麒麟一双,黄金凤凰一双。又有通犀肉桂许多对斤以誇耀之。每宴班。君在前。臣在后。略无敬畏。有授受物。投之君前。光平偶问本国使臣倭国远近。辉益等瞅眼而禁。颇自羞满洲衣服。言归国不然。有大司马者病卧馆里。始入参班。立辉益上。大和殿宴礼。以本国旧仪入参。三人所着。顿改前观。幞头金带。其袍或红或碧。有蟒龙文。但袍领过高。出两肩上。双角网巾。以丝结之。网太疏。不能紧着。第围之。皆戏子物贳者。 南掌凡十五人。使者绣蟒衣红毡冠。冠形如袋。垂其半于后。饰以珠贝。其副冠服皆同。但无珠贝饰。从人所戴。如浩然巾状。画云纹。被杂彩。南掌与缅甸状貌略相似。短小黧黑。眼甚狠毒。足顽如木根。老者个个如妪。浑身及手腕。刺蛟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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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花草纹。南掌之髻近于脑。缅甸之髻近于额。南掌官名曰一评,二评。其馀一世抚,二世抚,三世抚,四世抚。缅甸凡二十八人。使者四人。织金缎条缠首。绣蔓绿质赤纹罽衣。从人红锦条缠首。杂䌽衣。穿耳轮。插锡筒。前后通明。或贯黄木悬骨牌。璎珞绕首。腕穿银挑脱。小银盒。盛槟榔扶留藤叶哈灰。藏衣领内。时时探出。以藤叶裹灰食之。嚼槟榔。微微唱曲。步于庭。问其名。一曰芒兰多才头狡连。一曰芒知俚衰多翁。后日见之。呼则辄应。官名曰便气未驼。曰便气觉抓。曰细立觉抓。曰南达趄素。问国内名山名水。曰无山。都是野。水有金沙江。便气未驼者。示纯金指环一个。衔以青宝石。便气觉抓者。伸指示银环。衔以紫宝石。又出宝石屑如米粒者少许。取傍人所持鼻烟壶。以屑刮之。玉石玛瑙之属。皆为所损。水晶则不然。宝者屑反碎。出一笔。以银为管。衔以滑石。尖其末。即书于煤帖上。自左而右行。如回回字。石屑缭绕如蜗篆。 台湾生番凡十人。乾隆五十二年。讨平林爽文之乱。爽文走入内山。生番等缚而献之。热河文庙大成门右壁碑。记其事。生番皆短小。剪发覆额。发色㓒黑。眉间或颐上。印烙若卦文。里着绿长衣。外穿红短衣。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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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缎。有龃龉。冠前后檐崛起。亦有龃龉。画云文。正中加穹窿梁。列插鸡羽。冠左右悬小铜铃各三。行步丁当。然项悬木牌。一面书名。一面书所居社名。盖不以人类待之。有曰中路多萝大埔社投旺,南路望仔立社均力力,北路末笃社啰沙怀祝,北路屋鳌社也璜哇丹,北路狮子社怀同怀。 中朝大臣阿桂。贤而又老。本满洲正白旗人。曾平金川。威名震天下。今年七十八岁。瞻视凝远。有大臣风。不媚于和珅者。唯桂一人云。桂子乾清门侍卫阿弥达。乾隆戊戌。奉使青海。穷河源。 和珅权倾天下。满洲之俗。等威不甚分明。望见和珅坐者。皆起汉阁老嵇璜,王杰等充位而已。和珅子驸马。又是轻躁少年。 纪大宗伯名昀。直隶献县人。海内推为词林宗匠。方修辽金元明史及清一统志。曾以罪发遣乌鲁木齐。距京师万里。离八里坤尚数千里。带回汉碑。即燉煌太守带五百兵。追杀凶奴至此。纪功之碑。隶书不过数百字。 潘秋𢈢名庭筠字香祖。浙江钱塘人。陕西道监察御史。方谢客深居。挂观音像。朝夕顶礼。言及时事。畏约弥甚。 李墨庄名鼎元。凫塘名骥元。四川罗江人。雨村调元从父弟。墨庄翰林侍读。凫塘编修。兄弟同寓四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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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中。雨村方刻涵海一部。凡一百八十五种二十套。中有杨升庵四十种。雨村亦四十种。墨庄凫塘二集。言雨村罢官。语多愤慨。潘秋𢈢指为放纵所致。 祝芷塘以御史。论人革职。方买舟南下。 衍圣公孔宪培。先圣七十二代孙。年可三十馀。美貌善书。乘金顶轿。燕中呼为圣人。 罗两峰名聘。江苏杨州府人。少年风流。晚年奉佛。携其子允缵。流寓琉璃厂之观音阁。落拓可怜。学画于古杭金寿门。金名农。号冬心。入画徵录中。两峰有出蓝之妙。为鬼趣图。寓极谲怪。海内名士如表子才,蒋心馀,程鱼门,纪晓岚,翁覃溪诸人。莫不题诗。又为红梅长幅。繁艳可喜。诗又韶婉。不为画掩。妻桐城方氏名婉仪。号白莲女史。亦能诗序刻。两峰少时。效放翁体三十馀首。号学陆集。允缵亦能画。人比之罗昭谏父子。两峰藏唐韩滉回纥舞女图。戴尖帽辫发。绕首饰珠翠。颇似东国妇女。其顶过礼。轴尾有朝鲜安氏印记。是雍正间人。兄弟二人。名歧号麓村。在代王府内。杨州辨盐务。其人极雅。收藏最富。曾献书画于帝。蒙赐白金一千两。本系朝鲜人。不知缘何入中朝。久已去世。子孙流落。不复雅矣。 张水屋名道渥。江苏杨州府人。曾以盐运罢官。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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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人也。有感兴诗十篇。颇沈郁慷慨。 吴白庵名照。字照南。江西南城人。以能诗知名。为嘉定王西庄,钱塘袁简斋所许。学使翁覃溪方纲奖拔之。著有说文偏旁考二卷。其书于五百四十部之首。先说文。次古籀次隶。以考其源流。手自摹写刊行。照南托两峰父子。为石湖渔隐图。请朴次修捡书劈窠题轴。覃溪见而大惊。即抵书曰。儒生不识事务。圣世安得有隐。照南即装题云石湖课耕图。中国士大夫忌讳文字类如此。 庄中书名复朝。字植三号泽珊。江苏常州府人。年可二十馀。眉眼如画。住西华门内拜斗殿胡衕梁中堂宅内。其弟会琦字稚卿。亦美秀才也。梁中堂名国治。子为泽珊妹婿。 阮元字伯元。江苏仪徵县人。翰林编修刘环之字佩循号信芳。山东诸城县人。翰林捡讨。并工笔札。阮有车制考。纪晓岚称其考据精详。 熊方受广西永康州人。蒋祥墀字丹林。湖北天门人。俱翰林庶吉士。熊魁伟。蒋醇实。熊庶常父任大名府知府。府民聚党害之。帝捕民鞫之。云知府宲爱民。欲举大事故杀之。帝怜之。特授其孤翰林。 铁保号治亭。满州正黄旗人。礼部右侍郎李雨村言其善书。阁帖有虚闲堂集。弟玉保亦有诗名。俱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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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铁保又带蒙古副都统。宠遇方隆。 福建将军名魁伦。满洲正黄旗人。状貌礼硕。题惠风扇。弄花香满衣一首。其所作也。款云完颜魁伦题赠朝鲜捡书柳先生清拂。盖金源遗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