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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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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四十六
 地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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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城考
  九城者。曰咸州。曰英州。曰雄州。曰吉州。曰福州。曰公险镇。此六城尹瓘经略之地也。又曰宜州。曰通泰城。曰平戎城。此三城尹瓘复筑而通计九城也。咸州今咸兴。英,雄,吉三州。今在吉州。福州今端川。公险镇在今豆满江外。宜州今德原府也。德原府自新罗时。已非女真界。瓘既逐女真而筑城。则不得不广设镇堡以接其后。故筑三城以继之。及其撤还女真也。不举宜州及平戎二城。而通泰之城。以其近咸州而撤也欤。盖今南北关之境女真。有白山部,黑水部。白山即长白山也。黑水即黑龙江也。长白在我境。故北界人往往岩谷间。得遗址蓬翳瓦础纵横。皆女真部落之迹也。汉时经略朝鲜。其地设玄菟府。顾边荒僻陋。山经水志。无以为据。及司马懿破公孙渊。得东夷之迹。陈寿采之。录三国志。此书不为杜撰辈所乱。略可得之。然详于土俗而不详于山川。是可恨已。至金史世纪。颇载其疆域。又土音既殊。称谓互换。以尹瓘及女真之斡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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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敌欢战伐之迹考之。星显也。乙离骨岭也。木里门甸也。辟登水也。活涅水也。七万阿里也。皆在我境。隐约可辨。终未得决定为某地。如马纪岭疑磨天岭。北琴海疑瑟海。而亦未详。甚矣文献无稽也。九城既筑。倾女真之巢穴。摧乌雅束之类如拉朽。何不远逐。以靖北方之寇。而乃反弃之容易也。丽朝其亦无定筹也。
高丽肃宗七年。东女真酋长盈歌遣使来朝。盈歌即金之穆祖也。(东史纂要。)
八年七月甲辰。东女真太师盈歌遣使来朝。有本国医者。居完颜部。善治病。时盈歌戚属有病。盈歌谓医曰。汝能治此人病。则吾当遣人归汝国。其人果愈。盈歌如约遣人送至境上。医者至三年。言于王曰。女真居黑水者。部族日强。兵益精悍。王乃始通使。自是来往不阻。盈歌既破萧海里。报捷于我。我复使人贺之。盈歌遣其族弟斜葛报聘。王待之甚厚。(高丽史。)
乙离骨岭仆散部胡石来勃堇。居高丽女真之两间。穆宗使族人叟阿招之。因使叟阿送医归之高丽境上。(金史。)
女真本靺鞨遗种。隋唐间。为高句丽所并。后聚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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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山泽。未有统一。其在定州朔州近境者。虽或内附。乍臣乍叛。及盈哥,乌雅束相继为酋长。颇得众心。其势渐横。(高丽史尹瓘传。下同。)
 按金史。阿疏自辽使其徒达纪来说曷懒甸人。曷懒甸人热之。穆宗以达纪送高丽。谓高丽王曰。前此为乱于汝鄙者。皆此辈也。曷懒甸今咸兴等地。与定州,朔州不远。乍臣乍叛。即达纪之徒也欤。定州今定平。朔州今安边地。
伊位界上。有连山自东海岸崛起。至北险绝荒翳。人马不得度。间有一径。俗谓瓶顶。言其出入一穴而已。邀功者往往献议。塞其径则狄人路绝。请出师平之。七年。女真来屯定州关外。疑其图我。诱执酋长许贞及罗弗等。囚广州栲问。果谋我也。遂留不遣。会边将李日肃等奏女真虚弱不足畏。失今不取。后必有患。乌雅束又与邻部夫乃老有隙。发兵攻之。来屯近境。上命林干往备之败绩。女真乘胜阑入定州宣德关城。杀掠无算。乃以瓘代干为东北面行营都统。授鈇钺遣之。瓘与战斩三十馀级。我军陷没。死伤过半。遂卑辞讲和而边。
 按金史高丽传。使斜葛聘高丽。王以大银盘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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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后曷懒甸诸部尽欲来附。高丽闻之。恐近于己而不利也。使人邀止之。斜葛在高丽及往来曷懒道中。具知其事。遂使石敌欢往纳曷懒甸人。未行而穆宗没。康宗嗣。遣石敌欢。以星显统门之兵往至乙离骨岭。益募兵趍活涅水甸地。曷懒甸又叛。
王发愤告天地神明。愿借阴扶。扫荡贼境。瓘奏曰。臣观贼势倔强难测。宜休徒养士。以待后日。且臣之所以败者。贼骑我步。不可敌也。于是建议始立别武班。自文武散官胥吏。至于商贾仆隶及州府郡县。凡有马者为神骑。无马者为步。跳荡,梗弓,精弩,发火军等。年二十以上男子。非举子皆属神步。西班与诸镇府军人。四时训练。又选僧徒为降魔军。遂练兵蓄谷。以图再举。(尹瓘传。)
睿宗元年。都兵马使奏。顷者东藩之役。军令不严。故将帅无敢力战。卒伍亦皆奔溃。屡致败绩。遂条上军律十馀条。请申明之。王从之。(丽史提纲。)
东女真之训率骑二千。来屯关外纳款。初林干之出师也。酋长迎盖使之训逆击。我军败绩。至是来朝。于是召还加发兵马使金德珍等。
 按迎盖即盈歌。而所记者只随其所呼土音。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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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左。
二年。边将报女真强梁。侵突边城。其酋长以一葫芦县雉尾。转示诸部以议事。其心叵测。王闻之。出重光殿佛龛所藏肃宗誓疏。以示两府大臣。大臣奏读流涕曰。圣考遗旨深切若此。其可忘诸。乃上书请继先志伐之。王命平章事崔弘嗣。筮于太庙。遇坎之既济。遂定议出师。(尹瓘传)
二年闰月壬寅。以将伐女真。御顺天馆南门阅兵。分赐银布酒食。以尹瓘为元帅。吴延宠为副元帅。十一月庚午幸西京时。日官奏宜御西京。以遣将帅。故有是行。(高丽史睿宗世家。)
王幸西京。御威凤楼。赐鈇钺遣之。(尹瓘传下同。)
瓘,延宠至东界。屯兵于长春驿。兵凡十七篇。号二十万。分遣兵马判官崔弘正,黄君裳。入定,长二州。绐谓女真酋长白。国家将放还许贞罗弗等。可来听命。设伏以待。酋长信之。古罗等四百馀人至。饮以酒醉。伏发歼之。其中壮黠者五六十人。至关门持疑不肯入。使兵马判官金富弼,录事拓俊京分道设伏。又使弘正帅精骑应之。擒杀殆尽。
 案金史高丽传。康宗四年丙戌。高丽来贺即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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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鲁报聘。且寻前约。取亡命之民。高丽许之曰。使使至境上受之。康宗以为信。使完颜部阿聒,乌林答部胜昆往。康宗略于马纪岭乙只村以待之。阿聒,胜昆往境上受之。至境上。高丽杀之阿聒,胜昆。即高丽史所称古罗等者也。
瓘自以五万三千人。出定州太和门。中军兵马使左仆射金汉忠以三万六千七百人。出安陆戍。左军兵马使左常侍文冠以三万三千九百人。出定州弘化门。右军兵马使兵部尚书金德珍以四万三千八百人。出宣德镇安海。拒防丙戌之间。船兵别监吏部员外郎梁惟竦,元兴都部署使郑崇用,镇▣(一作溟)都部署副使甄应图等。以船兵二千六百。出道鳞浦。瓘过大乃巴只村。行半日。女真见军势甚盛。皆遁走。唯畜产布野。至文乃泥村。贼人保冬音城。瓘遣兵马钤辖林彦与弘正。率精锐急攻破走之。左军到石城下。见女真屯聚。遣驿者戴彦谕降。女真答曰。吾欲一战以决胜否。何谓降欤。遂入石城。矢石如雨。军不能前。瓘谓俊京曰。日昃事急。尔可与将军李冠珍攻之。俊京曰。仆尝从事长州。过误犯罪。公谓我壮士。请于朝宥之。今日是俊京杀身报效之秋也。遂至石城下。擐甲持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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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入贼中。击杀酋长数人。于是瓘麾下与左军合击。殊死战大破之。贼或自投岩石。老幼男女歼焉。赏俊京绫罗三寸疋。又遣弘正,富弼,录事李俊阳。击伊位同。贼逆战。久乃克之。斩一千二百级。中军破高史汉等三十五村。斩三百八十级。虏二百三十人。右军破广滩等三十二村。斩二百九十级。虏三百人。左军破深昆等三十一村。斩九百五十级。瓘军自大乃巴只。破三十七村。斩二千一百二十级。虏五百人。遣录事俞莹若告捷。上喜赐莹若爵七品。命左副承旨兵部郎中沈候,内侍刑部员外郎韩皦如。赐诏奖谕两元帅及诸将。赐物有差。瓘又分遣诸将。画定地界。东至火串岭。北至弓汉伊岭。西至蒙罗骨岭。又遣日官崔资颢。相地于蒙罗骨岭下。筑城廊九百五十间。号英州。火串岭下。筑九百九十二间。号雄州。吴林金村。筑七百七十四间。号福州。弓汉伊村。筑六百七十间。号吉州。又创护国仁王,镇东普济二寺于英州城中。(尹瓘传下同。)
 案英州既以吉州为定。则北关地图。吉州之东长白之麓。其西磨天岭。其北雪岭也。火串岭疑即长白之麓。弓汉伊岭疑雪岭。蒙罗骨岭疑磨天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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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步骑二万。来屯英州城南。大呼挑战。瓘与林彦曰。彼众我寡。势不可敌。但当固守而已。俊京曰。若不出战。敌兵日增。城中粮尽。外援不至。将若之何。前日之捷。诸公不见。今日亦出死力以战。乃率敢死士。出城与战。斩十九级。贼败衄奔北。俊京鼓噪凯还。瓘等下楼迎之。携手交拜。瓘,延宠乃率诸将。会于中城大都督府。权知承宣王字之。自公崄城领兵诣都督府。卒遇虏酋史现兵。与战失利。丧所乘马。俊京即引劲卒往救败之。取虏介马以还。女真兵数万。来围雄州。弘正训励士卒。众皆思斗。即开四门齐出。奋击大破之。俘斩八十级。获兵车五十馀两。中车二百两。马四十疋。其馀兵仗不可胜纪。时俊京在城中。州守谓之曰。城守日久。军食将尽。外援不至。公若不出城收兵还救。城中士卒。恐无噍类。俊京服士卒破衣。夜缒城而下。归定州整兵。道通泰镇。自也等浦。至吉州遇贼。与战大破之。城中人感德。
 案通泰镇。虽失其址。观拓俊京所往来。似在南关地。
明年。率精兵八千。出加汉村瓶项小路。贼设伏丛薄间。候瓘军至。急击之。军皆溃。贼围瓘等数重。延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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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矢势甚危。俊京率勇士十馀人。大呼突陈。击杀十馀人。弘正,冠珍等自山谷引兵来救。贼乃解围走。追斩三十馀级。瓘等以日晚还入英州。酋长阿老唤等四百三人。诣陈前请降。男女一千四百六十馀人。又降于左军。
 案北关志。镜城云委院朱村南。有长坂断处颇险。古称瓶项。遂疑丽史所称瓶项。即是镜城之朱村。距今吉州百有馀里。瓘以日晚还入。则岂能于一日之间。与虏战胜。仍复驰还百有馀里乎。北关志恐非是。
瓘又城英,福,雄,吉,咸州及公崄镇。遂立碑于公崄以为界。遣其子彦纯。奉表称贺。甲午。以尚书柳泽为咸州大都督府使。置英,福,雄,吉四州及公崄镇防御使。(睿宗世家。)
王遣内侍卫 注簿唐英俊。赐瓘等羊酒。并赐军人银鐁锣一面。银瓶四十事。瓘又使林彦记其事于英州厅壁。(尹瓘传。)
女真之于国家。强弱众寡。其势悬殊。而窥觎边鄙。于肃宗十年。乘隙搆乱。多杀我士民。其系缧为奴隶者亦多矣。肃宗赫然整旅。将欲仗大义以讨之。惜乎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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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未集。永遗弓釰。今上嗣位。亮阴三载。甫毕祥禫。谓左右曰。女真本高句丽之部落。聚居于盖马山东。世脩贡职。被我祖宗恩泽深矣。一日背畔无道。先考深愤焉。尝闻古人之称大孝者。善继其志耳。朕今幸终达制。肇览国事。盍举义旗伐无道。一洒先君之耻。乃命守司徒中书侍郎平章事尹瓘为行营大元帅。知枢密院翰林学士承旨吴延宠为副元帅。率精兵三十万。俾专征讨。尹公事业杰然。尝慕庾信氏之为人曰。庾信六月冰河。以渡三军。此无他。至诚而已。予亦何人哉。其至诚所感。灵异之迹屡闻焉。吴公时之重望。天性谨慎。临事必三思。其良图大策。施无不中。两公尝有志于此。闻命愤激。拥兵东下。出师之日。躬擐甲冑。未及誓众。泪洒交颐。莫不用命。暨入贼境。三军奋呼。一以当百。摧枯破竹。何足喻其易哉。斩首六千馀级。载其弓矢。来降于陈前者。五千馀口。其望尘丧魄。奔走穷北。不可胜数。呜呼。女真之顽愚。不量其强弱众寡之势。而自取灭亡如是。其地方三百里。东至于大海。西北介于盖马山。南接于长定二州。山川之秀丽。土地之膏腴。可以居吾民。而本高句丽之所有也。其古碑遗迹。尚有存焉。夫高句丽失之于前。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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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于后。岂非天欤。于是新置六城。一曰镇东军咸州大都督府。兵民一千九百四十八丁户。二曰安岭军英州防御使。兵民一千二百三十八丁户。三曰宁海军雄州防御使。兵民一千四百三十六丁户。四曰吉州防御使。兵民六百八十丁户。五曰福州防御使。兵民六百三十一丁户。六曰公险镇防御使。兵民五百三十二丁户。选其显达而有贤材能堪其任者。镇抚之。诗所谓于蕃于宣。以蕃王室者也。以见晏然高枕。无东顾之忧矣。(林彦英州厅壁记。)
 按林彦记中九城界至三百里之说。诚觉乖谬。长定今定平也。自定州至咸州五十里。自咸州至福州三百八十五里。自福至英,雄,吉三州一百八十五里。咸,福,英,雄,吉五州之地。已六百二十里。公险镇虽未能的知其处。如胜览所载庆源内防御所言之。已八百二十四里。何得言三百乎。
三月庚辰。尹瓘献俘三百四十六口。马九十六疋。牛三百馀头。尹瓘又筑宜州,通泰,平戎三城。徒(一作徙)南界民以实新筑九城。(睿宗世家。)
命诸军皆撤内城材瓦以筑之。徙南界民六万八千馀户以宲之。行营兵马使金汉忠执不可曰。如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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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毕。而猝有缓急。内无完城。民将何保。元帅虽有命。吾不敢从。瓘不能用。后竟如其所言。(丽史提纲。)
 崔有海记事。柳川韩浚谦曰。定州即今定平府南长谷废县。即其地也。咸州即今咸兴。福州即今端川。雄州,英州皆在吉州境内云。咸兴去定平五十里。犹为附近。端川距咸兴何其远。吉州距端川二日程。雄州,英州皆在其境。则又何近也。以排邑次第观之。似在福州之内云。此亦信讹传而不究地形之远近也。今细推之。则一曰咸州大都督。即咸兴。二曰安宁军英州。英与青音相似。即今北青。三曰宁海军雄州。即今端川。四曰吉州。即今吉州明川等地。丽史云雄在南。吉在北者是也。五曰福州。即今镜城富宁等地。六曰公险镇。即今会宁钟城等地。而庆㥳(一作源)亦有尹瓘筑城遗迹。会宁有公险镇。在豆满江越头苏下江滨云。远近分割。井井有条理矣。今以讹传福州称以端川。故地形之所以不合也。
 东国舆地胜览。先春岭在豆满江北七百里。尹瓘拓地至此。城公崄镇。遂立碑于岭上。刻曰高丽之境。碑四面有书。皆为胡人剥去。公险镇,先春岭。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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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彼境。
 又东国舆地胜览。庆源古孔州之地。尹瓘设此。名为公险镇内防御所。自高岭镇豆满江。踰古罗耳。历吾童站,英哥站。至苏下江滨。有公险镇古基。南邻贝州,探州。北接坚州。
 又庆源城北九十里山上。有古石城。名曰于罗孙站。其北三十里。有虚乙孙站。其北六十里。有留善站。其东七十里。有土城古基。即巨阳城。内有两石柱古悬钟处。高三尺。圆径四尺有奇。尝有庆源人庚诚者。至其城碎其钟。用九马驮来。才三分之一。从者三十馀人皆死。其遗铁置草中。人不敢取之。世传城乃高丽尹瓘所筑。西距先春岭六十里许。方拱乾宁古塔志。掘钱多正隆。正隆金主亮年号。俗言祀神动称乌禄。岂金世宗雍旧所封欤。黄瓦累累。无字可寻。惟一瓦有字曰保高丽。作字多不完。窃计公险镇在豆满江外。似与宁古塔不远。
夏四月壬午。以尹瓘为门下侍中判尚书吏部事知军国重事。吴延宠为尚书左仆射参知政事。遣内侍郎中韩皦如。赏诏书告身及紫绣鞍具厩马二疋。至雄州分赐之。(睿宗世家。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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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女真设栅。围雄州城。
凯还。王命具鼓吹军卫以迎之。遣带方侯辅,齐安候偦。劳宴于东郊。瓘,延宠诣景灵殿。复命纳鈇钺。王御文德殿。引见问边事。入夜乃罢。(尹瓘传。)
辛卯。谒昌陵赋诗。寓平女真之意。宣示陪从儒臣。令和进。(睿宗世家。)
女真复聚远近诸部。围吉州数月。在城十里。筑小城立六栅。攻城甚急。城几陷。兵马副使李冠珍等训励士卒。一夜更筑重城。且守战具。然役久势穷。死伤者多。延宠闻之愤然欲行。(吴延宠传。)
 
金史世纪。斡鲁亦筑九城。与高丽相对。即此去城十里之小城。与夫六栅之谓也。
 金史斡赛传。斡赛将内外兵。劾古活你茁,蒲察狄古乃佐之。高丽兵数万来距。斡赛分兵为十队。更出迭入。遂大破之。此乃九城既筑。尹侍中凯旋后也。
 金史高丽传。高丽出曷懒甸。筑九城。众曰不可举兵。恐辽人罪我。太祖独曰。若不举兵。岂止失曷懒甸。诸部皆非吾有也。康宗以为然。乃使斡赛伐之。大破高丽兵。康宗者乌雅束也。太祖者阿骨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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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雄杰不可制。且习失,斡赛等。并从阿骨打,吴乞买等。灭辽灭宋。熊熊骁武。然高丽诸将。驱逐之甚易。其彊可知也已。
癸卯。遣兵马副元帅吴延宠。授鈇钺。往救雄州。(睿宗世家。下同。)
己酉。以女真入寇。分命近臣。纳油香弓釰于京内寺院以祷之。
五月癸丑。吴延宠至雄州。击女真破走之。
秋七月乙卯。命行营兵马元帅门下侍中尹瓘。复征女真。
雄州被围二十七日。都知兵马铃(一作钤)辖使林彦,都巡察使崔弘正等。率诸将分兵固守。与战日久。人马困乏将溃。延宠使文冠,金晙,王字之等。率精锐一万。分为四道。水陆俱进。至乌音志沙乌二岭下。贼先据岭头。我兵争登急击。斩百九十一级。贼败北。欲复结陈拒战。官军乘胜力战大破之。斩二百九十一级。贼遂烧栅而遁。延宠凯还。王引见于文德殿。赐宴以劳之。(吴延宠传。)
兵马判官申显。以舟师击贼于宁仁。(今永兴。)斩数十级。(丽史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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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阿徒罕传。阿徒罕为前锋。高丽有屯于海岛者。阿徒罕率众三十人夜渡。焚其营栅战舰。遂下驼吉城。既而八城皆下。功最。金史丽史。相两讳败。舟师之战。唯宁仁是也。未知孰败而孰胜之也。驼吉城今迷其地。
戊子。兵马判官王字之,拓俊京。与女真战于咸英二州。斩三十三级。(睿宗世家下同)
庚寅。行营兵马元帅尹瓘献䤋三十一级。
癸巳。兵马判官庾翼,将军宋忠,神骑军朴怀节等。与女真战于吉州死之。赠翼兵部侍郎御史台事。忠上将军兵部尚书。
九月戊申朔。赐尹瓘爵铃平县开国伯。加吴延宠攘寇镇国功臣号。
癸亥。行营判官王字之,拓俊京。击女真于沙至岭。斩二十七级。▣三人。
四年正月己酉。东界行营兵马录事王思汉,何景择等。与女真战于咸州死之。
戊午。御长龄殿。引见平虏关外蕃长等五十人。赐酒食例物。
己亥。御宣政殿。引见延州关外蕃长守弗首等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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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塞关外蕃长归夫等十八人。平虏关外蕃长要弗等二十八人。赐酒食例物。
乙未。王引见东界进发将军王维忠。赐所领将校以上酒及银瓶二事。追念朴怀节战死之功。赐妻子银瓶二事。绫罗纱绡十五疋。
癸卯。遣李汝霖。如辽奏新筑东界九城。赐班𡱝带一腰。
辛亥。行营兵马录事长文纬等。与女真战于崇宁镇。斩三十八级。
癸丑。东界行营兵马别监承宣林彦,侍郎王字之,员外郎拓俊京等陛辞。王御重光殿。赐酒食。彦鞍马。
乙卯。行营兵马判官许载,金义元等。与女真战于吉州关外。斩三十级。
甲申。宰枢及六尚书以上。各出米二石。设斋于神众院。祷兵捷。
乙酉。遣同知枢密院事许庆孙。祭平壤,木觅,东明神祠。又设文豆屡道场于兴福与永明,长庆,金刚等寺。又遣门下侍中尹瓘,枢密院副使柳仁著。祭昌陵祷兵捷。
壬辰。亲设斋于奉恩弥勒两寺。祷兵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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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遣副元帅吴延宠。复伐女真。(丽史提纲。)
甲辰。东女真复遣史显款塞请和。(睿宗世家。下同。)
五月庚戌。行营兵马奏女真寇宣德镇。杀掠人物。
壬子。以女真寇边。幸法王寺行香。分遣近臣。祷于诸神庙。
癸丑。王将行肆赦。召宰枢议。崔弘副以为不可。王曰。顷以左右固请。举兵讨贼。然今贼类未歼。数侵我疆。掠我人民。将卒疲于攻戍。国家之急。政在今日。欲肆赦以安众心。卿独何心以为不可。宰枢皆惭惧而退。乃下宣旨曰。朕以凉德。谬御三韩。于今五载。然政不足缓百姓。威不足制多方。故宵肝忧勒。未敢遑安。况此东蕃贼类。自祖宗以来。附托国势。多被恩赏。今则背恩弃德。招集远贼。凌犯国境。向于甲申年。连兵拒战。杀我军民。其或生擒以为仆隶者。不可胜数。近来每至关城。劫夺戍卒衣粮器械。自恃强暴。侵扰边鄙。罪合行讨。不可安忍。故我圣考愤然誓曰。今若扫荡丑类。即于贼境。筑设城堡。创寺宇。恢张佛法。大功未就。倏尔升遐。寡人嗣承先志。举义发军。置边筑城。此盖国内名山大川神祗所助也。然馀贼尚未尽灭。施设场寨。来攻吉州。欲更励兵奋击。或愿神明更加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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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三韩功臣英灵尚在。竟相扶援。扫荡残贼。边境平安。则或封崇爵位。酬赛玄恩。其宣旨前犯流以下。咸自除之。二罪以上。除刑付处。杂犯流配者量移。乃至叙用。前代以来所犯罪状不推鞫。配入者如有父母妻子各处分居者。合居一处。
甲寅。命门下侍中尹瓘。诣庙社及九陵。祷兵捷。
延宠行至公险镇。贼遮路掩击。我师大败。将卒投甲。散入诸城。陷没死伤。不可胜数。延宠具状自劾。(吴延宠传。)
 金史鹘谋传。鹘谋琶破高丽曷懒甸及下陁鲁城有功。陁鲁城今不可考。
甲子。御文德殿。召宰枢议边事。(睿宗世家)
乙丑。遣东界兵马元帅尹瓘于西北路。
丙寅。命宰枢及文武常参官。议奏东边事宜。
辛未。将军良善领兵赴东界。赐银瓶二事。
癸酉。遣左承宣沈候。宣谕东界军士。分赐银瓶四十事。
六月乙酉。尹瓘,吴延宠引兵救吉州。闻女真请和。还定州。
丙戌。判曰。近者东陲未清(一作靖)。军马疲毙。此乃地势衰庆(一作废)之使然。宜以阴阳秘𧗱禳之。其司天太史员及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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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各上封事。
戊子判曰。近日边患窘迫。军民劳苦。君臣同发至诚。誓告于天。行祖宗训诫之事宜。令有司奏议。且命近臣分祷于进奉,九龙两山。
瓘,延宠自定州勒兵赴吉州。行至那卜其村。咸州司录俞元胥驰报。女真公兄袅弗,史显等叩城门曰。我辈昨到阿之古村。太师乌雅束欲请和。使我传告兵马使。然兵交不敢入关。请遣人于我场。庶以太师所谕。详悉传告。瓘等闻之还入城。翼日遣兵马记事李简仲等贼场。谓女真将吴舍曰。讲和非兵马使所得专。宜遣公兄等。入奏天庭。舍大悦。袅弗,史显等复至咸州告曰。我等愿入朝时方交战。疑惧不敢入关。请以官人交质。瓘以孔沃,李简仲,异贤等为质。袅弗等遂来请还九城地。(尹瓘传。)
丙申。召宰相台谏六郎。议还九城。平章事崔弘嗣等二十八人皆曰可。礼部侍中朴升申,户部郎中韩相曰不可。(睿宗世家。)
谏议大夫金仁存曰。人主之取土地。本欲育民也。今争城杀人。莫如还地以息民。今不还与。必与契丹生衅矣。王问其故。仁存曰。国家初筑九城。使告契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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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弓汉里。乃我旧地。收复筑城。表辞如是。而弓汉里酋长多受契丹官职者。故契丹以我为妄言。国家不还九城。契丹必加责让我。若东备女真。北备契丹。臣恐九城非三韩之福也。王然之。(丽史提纲。)
己亥。东蕃使袅弗,史显来朝。(睿宗世家。下同。)
庚子。御宣政殿南门。引见袅弗,史显等六人。袅弗等奏曰。昔我太师盈歌尝言我祖宗出自大邦。至于子孙。义合归附。今太师乌雅束。亦以大邦为父母之国。在甲申年间。弓汉村人不顺大师指谕者。举兵惩之。国朝以我为犯境。出兵征之。复许修好。故我信之。朝贡不绝。不谓去年。大举而入。杀我耄倪。置九城。使流亡靡所止归。故太师使我来请旧地。若还许九城。使安生业。则我等告天为誓。至于世世子孙。恪修世贡。亦不敢以瓦砾投于境上。王慰谕赐酒食。
 案平州僧金俊为僧入靺鞨。为女真之祖。此袅弗所称我祖宗出自大邦者是也。今平山府中有冢。云金始祖冢。意或金俊之先墓欤。平州者平山也。
朝议以得瓶顶塞其径。狄患永绝。及其攻取。则水陆道路。无往不通。与前所闻异。女真既失窟穴。誓欲报复。乃引远地群酋。连岁来争。以城险固不猝拔。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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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深。贼屡设伏。抄掠往来者。国家调兵多端。中外骚扰。加以饥馑疾疫。怨咨遂兴。女真亦厌苦。(尹瓘传。)
秋七月乙巳。会宰枢及台省诸司知判诰侍臣都兵马兵判官以上。文武以上于宣政殿。宣问还九城可否。皆奏曰可。(睿宗世家下同。)
丙午。御宣政殿南门。引见袅弗等。许还九城。袅弗感泣拜谢。王赐物遣还。命内侍金珦护送境上。仍诏元帅等谕以还九城之意。
辛酉。行营兵马别监承宣崔弘正,兵马使吏部尚书文冠。谕女真酋长居熨伊等。汝若请还九城。宜如前约。誓告于天。酋长等设坛咸州门外。告天誓曰。而今已后。至于九父之世。无有恶心。连连朝贡。有渝此盟。蕃土灭亡。盟讫而退。弘正等始自吉州。以次收入九城战具资粮于内地。狄人喜。以其牛马载还吾民遗弃老幼男女。无一杀伤。
 金史。六月高丽率众来战。斡赛败之。进围其城。七月高丽复请和。康宗曰。事若酌中则与之和。高丽许。归亡入之民。罢九城之戍。复所侵故地。遂与之和。案九城之撤。即金人所请。而金史乃指为高丽之请和。无乃自誇张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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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撤东界崇宁,通泰二镇城。(睿宗世家下同。)
甲戌。撤英福二州真阳镇城。
乙丑。撤咸雄二州宣化镇城。
 按宣化镇。在今吉州。
 又按高丽地理志。睿宗命尹瓘等。筑英州,雄州,福州,吉州。三年二月。城咸州及公险镇。三月筑宜州,通泰,平戎三城。四年撤崇宁,通泰,员阳,宣化四镇。又撤英,福,咸,雄四城。则只八城也。如之何其为九也。筑城时并宜州则为九。而宜州在定州以南。又非瓘所取之地也。且其撤还时无宜州及平戎者固也。何为复迭公险。而崇宁,真阳,宣化乃又加显。是可疑也。
八月甲戌。神骑军士。还自东界。王御重光殿西楼。慰之曰。东役之败。将帅之过也。朕何忘汝等又劳。
是岁。遣都官郎中李国瑗。如辽奏还女真九城。
太祖三年。曷懒甸长城。高丽增筑三尺。诏胡剌古,习显。慎固营垒。(金史太宗记。)
六镇开拓记
  六镇古北沃沮挹娄之地也。元魏时为勿吉。唐时为靺鞨。属高句丽。高句丽为唐所破。而太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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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据忽汗州以称王。遂去靺鞨。名为渤海而置龙原府,(今镜城)南海府,(今咸兴)率宾府(今三水甲山)于旧地。渤海为契丹所灭。女真部落。滋蔓于其地。称曷懒甸。与高丽之都连浦为界。高丽侍中尹瓘既逐女真。筑九城。已而弃之。女真亦又入中国后殄于汴。而遗种犹盘结于北不去。元初置合兰府。进据和州之双城。号为高丽女真界首。及其季世。双城为高丽所破。而我国家龙兴朔方。太祖大王天纵神武。恢拓彊宇。 世宗大王挞伐野人。布置六镇。至于今。其子弟皆予禄为武职。诸生皆治文辞。显乎朝。无复故时桀骜之习。圣人之谟烈。回出前代。顾长吏贪残。不能拊绥。民不聊生。少歉荒。辄流离之四。蔘茸鹰马。徒为厉阶。貂鼠布剃。只是祸眙。可不大哀乎。吾故编辑开拓之迹。其艰难若此。用以警夫为吏者。
初高丽尹瓘。逐女真筑九城。北至于公险镇。或称孔州。(今庆兴)或称匡州。舆地胜览曰。后人抳(一作掘)地得铜印。其文曰匡州防御之印。 我 太祖七年戊寅。因古址筑石城。以其地有二陵。且兴王之地。改名庆源。割龙城(在今境城,富宁之间。)以北属之。 太宗九年己丑。移治于苏多老古营。(今庆源东四十里。东林古城北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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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庚寅。女真入寇。韩兴富战死。郭承祐败绩。遂迁二陵于咸州。徙民户。并于镜城郡。遂虚其地。时诸议或曰。孔州四散之地。不可以守。不如革之。或曰。无故弃境内数百里之地。与之夷狄可乎。 太宗曰。疆域之内。不可使夷狄居。苟居之。随即黜之。夫何患乎。遂罢。后闻天朝欲建卫孔州。朝议始大惊。 太宗十七年丁酉。即复庆源于富居站。割镜城,豆宠,耳岘迤北之地。为都护府。设屯兵守之。
 戎狄杂种。处之内地。未有不乱者。如晋时事。可鉴也已。 太宗圣训。早悉此弊。弟庚寅之变。以国初武略之盛。何不驱逐。如尹瓘时。乃反迁 二陵于咸州。而虚孔州之地乎。殆未可知也。
世宗朝。兀良哈骎骎入于孔州斡木河(斡木河即今会宁府。)等处。大臣议曰。野人不可强驱。因存而抚之便。
十五年癸丑冬十月。兀狄哈攻斡木河。杀童猛哥帖木儿父子及营下人众。唯凡察云伊等幸免。见我国人哀诉曰。愿徙庆源附近。 上闻之召群臣议曰。历代帝王。或处夷狄于塞内。以为藩屏者。我 太宗尝曰。斡木河我国之藩篱。凡察之请。何以应之。皆曰。诚伪未可知也。且亲戎狄。自贻祸难。古人所深戒。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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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
 女真部众纷纭杂错。不可指名。曰建州卫。即鞑子也。猛哥帖木儿曾为建州左卫都督。死于斡木河。则可知建州左卫距今六镇不远。兀狄哈即七姓野人。而兀狼哈即毛怜卫也。今人不分蒙鞑。且不分建州,毛怜,忽剌温兀狄哈者。统称为兀狼哈者何也。
冬十一月。咸吉道都节制使成达生驰启。斡木河野人其魁已灭。其党无所依。恐犯边。已令宁北,(石幕宁北镇。即今富宁府。)庆源整士马以待。 上遣兵曹佐郎禹孝刚谕曰。近者猛哥帖木儿部下人。射杀通事朴天奇从人。虽旋即谢罪。国家业已赦之。今乘人之危。兴师克捷。亦不足为武。彼若入寇。则应机追捕而已。慎勿先击之。 上又召群臣议曰。守成之君。大抵不好游畋声色。必好大喜功。予承祖宗之业。常为此惧。往者婆猪之役。违众征讨。幸而成功。今猛哥帖木儿父子俱亡。凡察欲率其众。来居境内。大臣谓不可轻许。斡木河本我境内。倘凡察移居他处。又有强敌来居。非唯失地。又生一强敌也。予欲乘其虚。移宁北镇于斡木河,庆源,苏多老。以复旧彊。时不可失。况豆满江环我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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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天设之险。甚合古人大江为池之意。予已定计。卿等以为何如。沈道源,河敬复请遣使。与成达生审察形势。更议。黄喜,权轸曰。乘虚置镇固可矣。一镇之内。少当移一千户。事体艰大。请待禹孝刚之还。审问形势而后更议便。孟思诚曰。我 璿源世居孔州。今为野人所据。此正召公辟国之会尔。遂以金宗瑞为咸吉道都节制使。谕曰。自古帝王莫不重兴王之地。以为根本。我国北界豆满江。天所以雄藩卫而隈封彊。 太祖始置庆源府于孔州。 太宗移府治于苏多老。皆所以重肇基之地也。守臣失御。退寓富居。 太宗常有命勿使为胡人巢窟。今夫苏多老,孔州。鞠为茂草。胡骑践蹂。为游猎之场。予每念此。痛切于怀。且斡木河直豆满江之南。当冲要。土地沃饶。宜耕牧。可设巨镇。以壮北门。昔孟哥帖木儿效顺来归。 太祖轸守在四夷之意。许之。玆者自底灭亡。藩篱一空。事会之来。机不可失。今欲绍述 先志。复庆源府于苏多老。宁北镇于斡木河。募民以守之。谨守 祖宗封彊。少宽边民迭戍之劳。咨尔兵曹体此意。合行条件。续议以闻。兵曹启曰。今设二镇。设置土官。移本道民一千一百户于宁北。一千一百户于庆源。使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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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薄敛。以厚其生。待其阜盛。渐除当道远戍之苦。如此本道可徙民户。未满二千二百。忠清,江原,庆尚,全罗等道自募者。良人则赏以本处土职。乡驿吏则永免其役。贱口则永放为良。从之。
 豆满江之外。有分界江。亦称豆满江。两江之间。有海阑地。穆克登定界时。径竖碑于豆满江之地。东人辄讥朴权,李善溥之不能从。坐失地七百里。然尝考地图。尹侍中之所定界。过豆满江而至分界江。金节斋之所开拓。不过豆满江。观此苏多老之移庆源府。斡木河之移宁北镇。可见其界至。盖北界荒远。穆克登亦未详知。苟得如朴宜中者而为之辞。尹侍中旧疆。亦可为吾有也。
十二月。李撒满,答失里等。遣人告饥。乞米粮。 命各赐米二十石。
十六年。礼曹判书申商启曰。斡朵里告本曹曰。今作镇斡木河。欲居我辈乎。盖恐其黜也。 上曰。愿为氓则何逐之。若欲徙则何拘之。
是岁。移石幕,(旧镜城界。今富宁府。)宁北镇于伯颜愁所。(即今行营在镜城境。)号钟城郡。寻以斡木河西北当贼冲。且斡朵里遗种所居。特设城堡。令宁北镇节制使兼之。然其地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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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声援悬绝。是年夏。别置镇于斡木河。号会宁府。十七年。既移庆源府治于会叱家。 上为其孔州古地远。难于守御。复修孔州旧城。差万户兼孔州等处佥节制使。至是别置县称孔城。十九年。以 穆祖肇基之地。升为庆兴郡。二十五年。升都护府。
钟城,会宁,庆源,庆兴。是为新设四邑。至二十年庚申。以愁州徙入江隈。为贼路要冲。遂移钟城郡治于愁州。乃以本镇为行营。又置郡于多温平。改名稳城。二十三年。升都护府。富宁即镜城郡石幕之地。三十年。(辛亥)以东良北女真往来之会。始置宁北镇于伯颜愁所石幕旧地。使土官千户守之。三十一年。省富居县。移民户于石幕。号富宁府。
 我国之设堡据守。俱在长白山之内。自镜城之鱼游涧,吾村,朱乙温甫,老知,宝化堡,森森坡。吉州之西北。端川之梨洞,双青,黄土坡。甲山之镇东,同仁诸堡是也。盖野人部落。屯结于长白之北雪岭之背。由虚项以接于白头之外。盖白山部之遗也。当六镇之开拓。艰于离徙。故仍许其居。筑长城设烽燧以防之。藩胡后被满洲驱去。瓯脱一空。诸议以为设堡茂,甲之间。而罢长白之内诸小镇。以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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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防。然因循未之能也。但移烽燧于缘江诸处。近闻胡人渐入长津之境。掳人妻妾。筹边者不可不知此。
春正月。兀良哈七千七百骑。来围闾延。郡守金允寿,都镇抚李震,水军佥节制金成烈等。拒之乃退。夏五月。李满住与忽剌温侵闾延。杀二人虏七人。掠牛马以归。命夺允寿四品告身。令仍任。秋七月。野人二十馀骑。又渡江掠闾延,小童头地面。镇抚张思佑帅师追之。允寿亦以兵邀之。杀贼七人。尽夺所掠头畜财产等物。野人又侵闾延,赵明十(一作千)口子。我军战死者三人。贼多中箭。允寿追之不及。初 上敕平安道。以夏月防御疏阔。农民布野。虑贼窃发。命于要路。择丁壮作队。昼则分屯。旗鼓相应。夜则收入山林。以备不虞。其山羊会等处。添兵纠察。至是下旨责观察使朴安臣,都节制李恪废阁不行。丙辰夏五月。兀良哈五百馀骑。又侵赵明干口子。虏男妇十四人。掠牛马八十五头而去。连年侵寇。边郡骚然。兵曹启请治李恪,金允寿。从之。又启曰。兵事难以遥制。须听边将专制。可成。今平安道备边之事。岁遣大臣措置。都制使不得有所施。岂不能自相矛盾哉。且军令多门。士卒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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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从。边事弛缓。今后毋遣察理使。专责都节制使。以观成效。从之。
 忽剌温即哈达部。而其地距鸭绿江不远。称南关。即海西女真。万历时。哈达都督王台执建州都指挥王杲。献李成梁而斩之者是也。奴儿赤初击忽剌温时。由庆源渡江。至钟城乌渴岩。盖其境甚广故也。万历乙巳潼关之乱。土兵梁应全年十岁被掳。每晨行夕止十五日。始到忽剌温所居。其酋名何叱贵。何叱贵所住。以砖木杂筑重城。屋舍壮丽。所属部落。各自筑城。如我国诸镇堡之属于主镇。
九月。忽剌温,家隐秃等寇会宁。虏男妇九名。马一匹。会宁节制使李澄玉。令麾下士孙孝恩率兵追之。凡察兵亦从之。至无儿溪。执家隐弟阳其,愁古等二人。夺还所掳人马。金宗瑞与咸吉道观察使郑钦之。斩汤其等。命赐凡察及其兵衣各一袭。斡朵里之从行者。亦给绵布各一疋。
谕郑钦之,金宗瑞曰。今大臣献议云。龙城乃新四邑之冲要。故时人居稠密。禾稼礼登。自四邑之新设。民皆移去。沃壤反为草莽。不宜令野人见之。今镜城之堞甚低。官舍湫卑易水灾。莫若移都节制本营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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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为镜城府。使军士人吏奴婢及所徙各道军民。散住龙城之野。其殷阜指日可待。然边圉之事。难以遥度。商确以陈。钦之上言略曰。庆源在富居之时。实为北边贼路之冲。今既置四邑。则镜城,龙城。以至黄节伐,石幕。皆为内地。镜城西四五里。有甫洞。是东北贼捷径。贼若由是疾驰。不出二日。可至城下矣。镜城周回二千九百四尺。高十二尺。既筑未尝颓。又有山城相距二三里。仓库皆在。可为掎角之势。且水灾堤防甚易。不足为城害。今过四日许而移置龙城。扰人物已安之业。忽彼贼入寇之俓。此臣之所未解也。且本道艰难于筑城。试观会宁之城。人民之劳苦。牛马之困毙。不可胜言。为今之计。当养民力。务农蓄谷。待年礼稔。钟城,龙城及期筑城。恐不可更议他役也。
新设四郡。既移龙城吉州人户以实之。命徙庆尚道一百四十户。忠清全罗道各一百二十户。江原道▣▣▣(五十二)户。当龙城吉州所移之户。观察使启道内凶歉。待礼年徙之为便。 上议于政府。皆曰。迁徙之民。皆仰仓谷。则咸吉所储谷米恐不敷。姑请减半徙之。从之。
十九年春。下庆源节制使宋希美,护军李伯庆于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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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希美守庆源。有侍妓曰。昨梦有贼至斩令公头。顷之贼报至。希美忌于梦。闭门不出。僚佐谏曰。贼甚弱。宁可坐视其抢掠而不之击也。竟不听。贼遂驱人马数百馀而去。有一卒挺身踰城。奋挺大呼。夺其所略数十人而还。事闻。 上大怒。拿宋希美及李伯庆。下禁府。擢卒为四品官。十九年春。诛希美。
二十年。御札密谕金宗瑞略曰。富居庆源之民。告于朝曰。古庆源之地。宜牧宜农。且有江易守。请迁居之。又有言者曰。为国者务广其地。公崄镇以南不可弃。癸丑之冬。适有兀狄哈破管秃。斡木河无酋长。议者又言彊域不可弃也。机会不可失也。宜沿江设镇以耕守。若天朝置卫。后悔无及。前者孔州之城高不能隐人身。民居不过四百户。犹能守数十年。今日之计。必无所虑。议者又曰。龙城要害之地也。为之关则我可以高枕而卧。是又不然。龙城为塞。野人之居。亦以龙城为塞。吉州为塞。野人之居。亦以吉州为塞。无有穷极。况龙城之南。贼路非一二乎。初年大雪。次年大疫。人口头畜多物故。去年为贼虏杀亦不多。予犹以为成大事者。不计少害。然今之备御非昔比也。贼不来则已。来则必千万为群。恣行无忌。庆源人金贵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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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贼徒移益玆多。大城小堡。必皆不能守。观此四邑之人心不土着可知。比四镇之初建也。李澄王,宋希美言以此兵力。何难乎怀服。何畏乎盗贼。至于今日。自守且不足。况望其得志乎。盖筑城不可缓。民弊不可不顾。告贼变者纷纭。不可谓尽谓之虚。因此南道辄调兵。不及十年。财竭而民困。怨怒逃散。况向化异语之人。多预徭役。尤宜怜恤。卿商度以启。宗瑞驰启略曰。以德辟国者。易得难失。以力拓地者。难得易失。事同而道不同也。苟道之所在。则虽争之彼界亦可。况复我疆土乎。高丽太祖力能统合三韩。威不及于朔方。只以铁岭为界。睿宗诱剪戎丑。遂置九城。旋得旋失之。我 太祖起于朔方。奄有大东。南尽于海。北抵于豆满江。爰置孔,镜,吉,端,青,洪,咸七州。诚东方辟国以后未有之盛业也。第因升平日久。守臣失御。镜城以北。陷为贼薮。 太宗轸念。姑置庆源于富居。微示复旧之意。其攘斥夷狄。恢复旧疆。是在 圣上继述耳。曩者群臣议曰。缩庆源于龙城。则北方措置得宜。而民弊尽去。 圣上不从。议者犹喧嚣不已。乃命微臣往议大臣。加置宁北镇于石幕。以定界域。臣今在北方。无处不见。无言不闻。富居,石幕。皆非限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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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龙城亦非关塞之地。无水可阻。何以设险。无山可据。何以为固。若以四邑要冲作大镇。主将居之。为四邑之援则然矣。倘如议者之言。以龙城为界。犹未免侵凌之患。则后之议者必以磨天岭为界而又未免。则乃以铁岭为界而后已。前朝之事可鉴矣。臣又闻历代常(一作帝)王。莫不重肇基之地。汉之礼沛。唐之晋阳。盖可见矣。肇基之地而不复。则谓之肯构肯穫。而谓之有后乎。抑以龙城为界者。有一不义二不利。缩 先祖之地。一不义也。无山川之险。无守御之便。二不利也。以豆满江为限者。有一大义二大利。复兴王之地。一大义也。据长江之险。有守御之便。二大利也。况初年之雪虽大。头畜不甚毙损。次年之疫虽多。人民不甚死亡。去年之祸虽重。比之兴富之身戮。承佑之覆军。龙城之大败。固有间矣。我国北连靺鞨。屡被侵凌。城郭之脩。甲兵之缮。当百倍于他道。虽今年筑一城。明年又筑一城。无岁不筑。何害于义哉。 圣筹神妙。不鞭一民。不刑一吏。数万之众才。阅月而毕集于新地。大事易就。新邑永建。不意浮薄之徒。胥动浮言。煽惑人心。幸赖 圣上明断。浮言自殄。民心自安。加以至仁浃洽。民忘其劳。今日之建四邑。专以藩屏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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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今日之筑城郭。专以巩固藩屏也。今日之戍边圉。亦欲御彼贼安我民也。夫民至愚而神。岂不知此。妄兴怨咨乎。民与臣言曰。会宁,庆源既已筑城。所当筑者。唯钟城与龙城。二城既筑。则我辈无忧矣。臣久在北方。熟观野人之情。虽父子之间。有欲则相残害。无异仇敌。纵使日费千金。难以结其心。或结之以利。利尽则又肆毒。莫若外示怀绥之惠。内脩备御之事。我势自强。彼势自屈。臣之欲汲汲于筑城郭缮田兵。训士卒蓄粮饷者。良以此也。臣闻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暴。虽有善人。未十年则不可以言治。况新邑之设未十年乎。何可以一事之得失。为忧喜也。自古在外建事之臣。必遭谗谤。多不能脱祸者。前朝臣尹瓘。盖其一耳。瓘以巨室大功。几乎未免。况臣无尺寸之功。所为多舛。宁不寒心。 上览讫。即遣中官严自治慰谕。赐御衣一袭。春。命宗瑞与咸吉道体察使皇甫仁,黜陟使郑甲孙。移钟城府治。又设稳城郡。与会宁,庆源,庆兴。并为五镇。抄民徙之居。谓之入居。初议者谓宗瑞以有限之人力。开不可成之役。罪可诛也。上曰。虽有寡人。若无宗瑞。不足以办此事。虽有宗瑞。若无寡人。不足以主此事。固执不回。宗瑞既设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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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酒张乐。大飨将士。或讥其不节。宗瑞曰。风沙绝塞。将士饥苦远戍。吾以约始之。后必无终。将士讴歌思归。谁与固边圉乎。一日夜宴。反侧之徒。射中酒尊。左右惊扰。宗瑞自若。人请其故。宗瑞曰。奸人试我耳。何能为哉。
 由会宁府而西八十里。有丫(一作亇)乙于施背者。丫(一作亇)乙于者胡酋之名。施背者胡语堡城也。土地肥饶。 肃宗甲寅。南文忠九万上疏设堡。遂置茂山府治。咸兴之三水之界。有长津为北虏之冲。金相国寿恒建议设府。至 正宗时而始克设置。由三水江西下七十里。有厚州郊野广阔而临鸭江。为大关防。肃宗时。从南文忠议。设佥使。 正宗时升独镇。长坡当虚项岭之冲。而其江口坪最宜耕。 正宗时尝议设镇而未果。今则居民为一百馀户。田为七十馀结。其他如黔川临江台等诸处。皆宜设堡而未有议此。皆野人故时所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