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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六 第 x 页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六
尊攘类
尊攘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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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缀
王初以凤林大君。质沈遇画师。请模句践栖会稽之迹。日夕寓目而兴慕焉。(尊周录。下同。)
锦州之战。天将一员。骑白马抢突。轩胡甚众。汗患之。募人能擒之。鲜人遂设阱放炮。果获其将而得赏千金。 王夜召其人。即质馆诛之。
王尝于后苑内。除场立标。亲骑射。未尝一日有懈。不幸马逸。致损 玉趾。尝谓益平都尉洪得箕曰。国无万世之国。而人无灭义之人。予宁首义西驱。期扫腥染。若天心未回。大勋未集。则予固甘心一死。将令世子奉宗社。泛泛洋海。以之栖息于耽罗地方。八路义士如不忘 先王之泽而欲存李氏祀。则国家命脉。庶不至绝矣。
相臣李景奭之被拘虏中也。胡使来喝。 王曰。岂忍受辱至此。宁轩使闭关以绝之耳。命训鍊大将李浣。伏刀斧手于帐后。约以三回眄举事。虏使谛观玉色。遂逊顺称谢而去。
皇明宫人之流落者。亦留宫中。时时问及 毅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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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后。天地变革。事有不可言者。而公慨念 南朝。与崔鸣吉相议建白。欲得一信便。悉陈我国情事于 天朝。而恨无其路。戊寅秋。林庆业为平安兵使时。江边戍卒。得一僧人名独步者。本我国人。丙子以后往椵岛。因乱不得归。仍在洪承畴幕下。欲探东事出来者也。于是公与崔相密白此意。具咨文付送。而又别搆咨。送于洪承畴及陈都督,洪范处。辛巳夏。僧持回咨来。其文略曰。贤王以英明之资。遭阳九之运。文献名邦。竟为犬羊所噬。然一旅之众兴商。五千之卒沼吴。齐襄复九世之雠。春秋义之。愿王愿诸臣。无忘立迁之号。卧薪尝胆。日讨军实。转弱为强。反败为功。何忧奴贼哉。胡马猖獗。荐食属藩。而我不得整师剪灭。此亦贵藩之劫数。而多难兴邦之会也。愿相与密商之。又曰。贵国一段苦情。天人共鉴。不待别白而明。即为转达天听。恻念遐方。甚为殷切。贵国历世贞顺。势不可泯。虽暂迫时势。见穷于奴。中朝文武方切齿。代为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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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庆业逮赴沈阳。与妾梅环俱至金郊驿。夜半仰天嘻曰。丈夫安能徒死。顾梅环曰。而其往匿杨州许道家。道亦庆业一流人也。见环至。果匿之以免。庆业遂亡命入 天朝。 孝庙有志北伐。寤寐良将。惜庆业之枉死。闻梅环在。召之入内。问庆业事甚悉。仍叹曰。予安得庆业而将之。梅环前请曰。 殿下思将庆业。岂有北伐之意乎。臣知 殿下不能也。 孝庙笑曰。汝何以知吾不能也。对曰。丙子之难。 殿下奉 宗社入江都。金庆微(一作徵)审必偾事。 殿下何不斩之。而勒兵拒虏乎。此直反掌易也。而殿下未之能也。况北伐乎。臣虽女子。知 殿下不能也。 孝庙为之默然良久。(青城杂记。下同。)
孝庙在沈十年。清既克北京。乃许之返。山东人王凤岗,王文祥,冯三士,柳许弄,王美承,大同人刘自成,裴成三,杭州人黄功等八人从之而来。 孝庙居之本宫侧。欲官之不肯。愿俟河清而返。 孝庙亦不强而使衣食于官。后属之训局。今尽为委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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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沈中。嫔宫及夫人。虏不许乘轿。从官争之不能得。 孝庙时为凤林大君。有异表。汗忌之。几危者屡。汗每出战。必使我世子大君随行矢石之间。危若万状。 孝庙在燕。五彩盈室。神龟出见。留沈馆八年。始得东还。己卯 王不豫。汗乍许世子还国。又以元孙去。元孙方五岁。人莫不痛心。
吴学士达济遗墟。在于振威治南松庄洞。相传为学士生长之地。盖松庄即先生外家崔氏世居之里。有一小井而水甚清冽。传说以为先生盥洗之时。不使婢仆。而躬必莅井云。井之右有学士旧基。井之下有田。可耕麰二十馀斗。又有水田可种稻二十馀斗。至今村人指曰学士田。(邑志。)
崇祯辛巳四月。清人攻锦州。挟我 昭显世子以行。索精炮五千于我。林庆业,柳琳将之以往。七月。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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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岁。 孝庙为 庄烈赵大妃。搆 万寿殿。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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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场在江都府镇江山南。俗传 孝庙自沈馆回驾之时。清主出给一马曰。此是你国镇江场所出之马。你既还国。与马同还可也。 孝庙受其马而还。及将渡江。马先飞涉。不知去处。始知其为神种。一说。 孝庙养一马于内厩。名曰伐大𩣭。盖是镇江之种而异于凡鬣。故有意命名。最加爱育云。(江都增志。)
泰辅以罪谪宣川。问府之故事。有舟人年颇老。自言见金丽奇。丽奇尝从姜弘立在中营。望见左营战状。言之甚详悉。其言曰。三月三日。我军踰牛毛岭。元帅营在岭上。左营在岭下平地。翌日平明。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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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夏。大旱迄秋。朝廷遣使致祭于金化战场。以祷坛下。因询邑之老人。得官奴继弘。问以战事。自陈今年七十五岁。方二十七。遭丙子之难。随县监李徽祚。入县南幞头山蚕谷以避兵。时洪监司,柳兵使举兵于平安道。同行赴难。屯兔山而东。以丁丑正月十六日至县。洪监司军千馀。以鸳鸯陈行。柳兵使军较多。行为圆阵。止为方营。两军至县遇贼不得进。县有积谷可馆。县南有高冈连延山麓陂陀之地。柳兵使壁于东冈。所谓柏田者。即四面县绝。两壁相去数百步。连树木栅。时蒙古之自南汉归者。将由咸镜道。渡江而北。至县止阵于县南三十里土城之野。玄甲蔽地。不知其数。柳兵使急谓洪监司曰。大敌在前。不就我合陈。事将败矣。屡召之。洪监司终不听。十八日。贼留老弱及俘虏者守营。三道发军。一道由东山下。一道由大路并进至前野。两枝相拱。若合襟然。一道由山西疾趍洪监司阵后。洪监司见敌自前来。殊不虑其后。山西伏兵。见贼猝至。急归报未及。而贼踰山。以铁骑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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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尚左兵使许完年老恐怯。闻贼冲突。对人垂泪。知其必败。右兵使闵栐比完稍优。而亦无将才。两军合四万馀人。踰岭前进。不遣斥候。漠然不知贼情。至广州双岭。完阵于南。栐阵于北。令一等炮手自以为卫。驱中下等阵于外。只给火药二两。哨官李泽大声呼一等千总李起荣曰。外面不支。则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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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大王一日密问于先君翼宪公曰。具绫川仁垕方为训局大将。而老不堪事。卿亦思其代乎。勋戚中谁可为者。先君对曰。为国之诚。未必尽在勋戚。 圣监所照。如得其人。则愿勿以非勋戚而忽之也。上曰。是指李浣耶。未几绫川拜相遆将。李公为其代。号令严肃。赏罚明慎。而军政解弛之馀。卒见纪律修。多有怨之者。或粘书阙门。或挂榜城门。谋所以去之者百端。 上又密问于先君曰。以卿荐浣。故先勋旧戚里而用之。今一军皆怨。将柰何。先君对曰。仁垕柔善。年且老。只以地望坐镇而已。未尝罪一吏杖一卒。故兵不畏将者。已多年矣。卒见新将纪律严明。自相恐怯。相与造谤。以至流播内外。若过五六朔。头绪整顿。则军中必恨其来之晚。愿上少俟之。毋为流言所动。浣久掌辇下之兵。则国家终必赖之。国家安不安在此。臣敢以百口保之。 上曰。予志坚定。卿毋虑焉。李公终能为国尽诚。不负所知。大为 孝 显两朝所倚重。余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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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国浣。置其所乘马于窗外。朝夕刍豆必亲执以饲。或言公名位既高。且有圉人。而亲行厮役之事。不瑕有伤于体面乎。李公曰。吾以弓马发身。常拟朝夕赴战。为国效死。一身死生。专倚于马。养之无恩爱。而临危责其一心成功。则彼虽畜物。我无愧耶。言者乃服。
孝庙有志北伐。常亲习弓马。求材如渴。相臣郑太和,将臣李浣。并荐柳赫然。拜御营大将。与浣对掌两局。赫然时年四十一。登第才一纪。 上教曰。卿掌辇下亲兵。军务一委之卿。重事乃禀。赐对必与浣俱。谟猷密勿。浣持重。赫然刚果。浣之所刱。赫然必成之。两人相须。如左右手。然浣常以赫然锐于事忧之。御营本无马兵。赫然素知海西弓马劲强。设置精骑六百。递上京直。以壮环卫。乡军冬无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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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宗阜言海伯以自将赴援为难。盖其老病。亦不可行。乃只令武将等率兵出城。出城之日。皆无人色。独江阴县监边士纪少无惧意。军情倚以为恃。见其所服甚单。海伯脱襦衣赠之。士纪辞曰。本不畏寒。今行唯见此人可以成功。兔山之败。唯士纪军独全。人服宗阜之先见焉。(尹宣举纪朴宗阜事。)
辛巳春。沈阳又使定送炮手一千。以柳琳为将往攻。中朝祖大受守锦州卫。虏合围累月。与天兵之自松山站来援者接战。其时星州居炮手李士龙囊佩四十馀丸。虚放见觉。为胡将所杀。盖士龙虽是军卒。本士族孽子。行事与常汉自别。及其发行。谓其家人曰。若闻与中朝相战之日。当为我忌辰云。其志已定。及闻其死。人莫不悲之。牧使崔有渊亲往作文祭之。(乱后杂记。)
公请得海西二万兵。而又为谏官所沮。公悒悒不自得。乃潜遣人越江。置烽燧于松骨凤凰两山。戒以见贼则各举火。又尽输诸屯谷于城中。盛积柴。覆以藁草。望之若峙粮然。城中素乏水。至是多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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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被罪后。皇朝将士连败。 皇上震怒。使举朝荐才堪将领者。崇焕所荐者甚多。遂命出镇。虏酋进兵大败。因愤恚而死。今杂录所载。书崇焕拜将于虏酋既死之下。似是记者误也。又我国译官韩瑗随使。使命入朝。适见崇焕说之。请借于使臣。带入其镇。故瑗目见其战。军事节制。虽不可知。而军中甚静。崇焕与数三幕僚。相与闲谈而已。又贼报至。崇焕又与瑗等。论古谈文。略无忧色。俄顷放一炮。声动天地。瑗怕不能举头。崇焕笑曰贼至矣。乃开窗俯见。贼兵满野而进。城中了无人声。是夜贼入外城。盖崇焕预窗外城。诱入之也。贼入外城。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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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川文官金龟祥儿时。尝见险川败卒某年八十馀。自言本镇川人。隶军籍。丙子闻虏警。随忠清观察使郑世规觐 王。至险川日卓午。屯山谷中。下令传餐。有虏骑出没树木间。若窥觇状。炊方熟。列坐而食。俄而闻火箭一声。虏骑大至。环而芟之如草管。一营尽覆。卒先仆。积尸覆其上。闭息而听。如风雨震荡。一场乃息。久之觉寒气惨慄。乃敢穿积尸中。少举头视之。夜气阴森。星月满空。四顾无人声。奋身而起。血渗衣裤。遍体都是红冰。从僵尸中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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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甲寅。吴三桂起兵广西。中原多故。公以为异日必为国家忧。上书劝 上奋大志躬庶政。求贤爱民。鍊军实。为自强之图。凡万馀言。后 显庙对大臣称善。有采纳之意。未几 上薨。不果用。(陶庵集赵显期墓志。)
辽东伯己未渡江之日。忠烈录所载以为二月二十一日。而李民寏栅中日记。谓之十九日。盖左右营以十九日渡。而中营之渡以二十一日。忠烈录之所书。以中营为准也。民寏以弘立从事官。目睹而手记之如此。其为传信无疑也。然日记之刊行。后于忠烈录。而僻在岭外。故十九日之渡。世未有知之者。 当宁二十四年。深河之三周甲也。 上为之兴感。而筵臣适以日记之日奏。 上于是日。亟召辽东伯祀孙金宅基。超授训鍊正。编访李有吉,李继宗,吴稷,金佐龙,金尧卿之后。于是有吉,稷之后孙自湖南至。继宗,佐龙之后孙自海西至。有吉,继宗,稷。已并 赠官。独佐龙依继宗例 赠官。尧卿则无后。亦无 赠。(青城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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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十二月。胡乱出于仓卒。满城奔波。闾里号哭。此时太学诸生。方会食堂。忽有小札自外传急报。诸生苍黄四散。东西斋舍。一时俱空。独有罗以俊病留斋房。不知所措。方欲出避。守仆郑信国曰。 圣庙义不可弃去。以俊曰。为之奈何。信国曰。 大驾已幸南汉。奉护 圣庙位版。直达南汉可矣。以俊即许之。信国使次子就立亟备三匹马。立待于香桥外。即与守仆朴潜美取西壁布裁作袋。哭入 殿内。盛东西庑位版及祭器乐器。尽理于明伦堂后。奉 文宣王位版及四圣位版。安于两袋中。一则自负。一则使潜美负之。各乘一匹马。十哲位版。盛二布袋。驮安于一匹马。而使就立牵而前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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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义州密报军官崔孝一。逢从船于海边。都司二人自云陈都督票下。持都督书二封。一则乃抵国王。一则送义州府尹云。孝一曰。不有朝廷分付。不得奉受。曰。此书别无大端典折。欲知汝国永绝 天朝之意耳。尔今不受则送于义州府尹。府尹不受则送于布政衙门。又不肯受则直抵京圻沿海馆。传致 国王。国王不受则永绝 天朝之意。方可知矣。又曰。汝国怯于彼贼之威。顿绝 天朝。忠清,全罗,庆尚三道。因用崇祯号。京圻士子。书用戊寅。京各司衙门。例用崇祯号。前头不无大患。况日本兵不久出来。都督前相信文书。恭顺往复。则日本兵虽来于汝国。一草一木。必不侵害。又曰。上年冬。沈志祥领八千兵。出尔国。欲复椵岛之雠。其管下白登庸等十二人。力言朝鲜之称臣彼虏。出于不得已。椵岛之助战。亦以此也。况吾等十年岛中。一衣一食。莫非朝鲜之恩。则何可妄加兵乎。志祥怒其不从。尽斩登庸等。又褊将射之会。乃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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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海妃柳氏疏。伏以奴贼既结衅 天朝。其与我国为好者。此非爱我。诚以我国与 天朝协力致讨。则渠将腹背受敌。故为此羁縻。而我国却恐见忤于奴贼。不出兵助 天朝。避乱遗民。亦不许接。将何面目。他日见华人乎。今闻毛游击督领水军。恢复镇江。夫天将之提残兵东出。必恃朝鲜协力。而我国不少顾应。倘令天兵终致败衄。岂不痛哉。伏见上意不欲得罪 天朝。且恐激怒彼虏。欲为两全计。天下事必须专意一处。决无两利之理矣。倘君臣上下期以一死。与天兵合力战守。纵不能荡灭凶奴。亦不失天下大义。不亦可乎。遂低佪顾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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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曹判书许积陈劄曰。臣顷见志文。叹其立意之得体。而尚恨遣辞之或欠痛决。即伏见下都监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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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山启本闻之。不觉感涕汪然。其已传檄日本。而尚不及我邦者。虽倾江汉之波。不足以雪此耻。忧愤之极。行将自病矣。我国西北沿江堇千馀里。列镇防守而设屯田募土兵。为御虏之长策。尝闻玉城张公之论。不过得五万兵。可以辨此。如或不幸充斥。预令边郡清野保险。各活其民。而惟我 君臣审机择义。或且迁国入海。与 皇朝表里协力。则不过数年。雠虏自灭矣。况今天下大乱。 王室中兴。荆杨遗氓。举皆执殳先驱。愿为 朱氏死。此正我东沫血自誓。赎前愆垂后法之一机会。丙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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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考尝论范,张二人曰。良之背鸿沟约。其忠愤急于复雠。念何暇及他。义理便在其中矣。增也每为项羽图帝业。将置义帝于何地。及其义帝弑。而犹从羽不去。是不识天无二日之义也。其罪大矣。而苏轼顾舍此不论。乃咎其昧几被害。其学谬矣。呜呼。此亦超越百王之见。而亦岂无微意于其间耶。(宋子大全迁宁陵时附识。)
己亥春。 孝庙召对。傍无一人焉。此盖宋孝宗与张栻论事时旧例也。以故所言虽多。而终不宣泄。(宋子大全。)
孝庙入彼时。彼之南战北斗。皆随行。故虏之兵戈技艺。将帅能否。皆闲习而悉知之。唯龙骨,马夫,八王,九王四个汉。为不可当之英雄。而 孝庙在彼时。龙,马,八王皆已死。唯九王独在。 孝庙登极。迨将十年。而犹不敢为北伐之举者。以其九王之难敌也。丙申年九王死。 孝庙以为无足畏者。遂于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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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闻诸先师。先师又闻诸先生。曰 圣祖久在质馆。习知虏中事。凡虏人之技艺长短。与其将相头目之能否。无不备悉也。 圣祖尝曰。虏中诸将。无可畏者。惟九王未易敌也。又曰。我国炮手。天下精兵。得万众而将之。亦可以横行天下。虏虽有铁骑。无所施也。先生又言 圣祖计将复开废四郡。因险据众。一以进逼辽阳。一以距塞虏人。在巢穴者。乘虚内袭之路。 仙驭上宾。计未及施。故外人莫得以知之也。元震问当时须得一大将。乃可辨事。独一李公浣可将。而恐亦未合作大将。当时所拟者果在何人。先师答言 圣祖自拟尔。虏中诸将。独惮九王。及闻九王死。深喜之。因是益决大计矣。元震又窃观先生所撰李公墓碑曰。余与公同受 孝庙密谕。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常谓余曰。上志决矣。奖率十万舟师。由海路直冲心腹。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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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问今人之应举。与古时异乎。公曰。我国天地翻覆。若以圣人之公心言之。当出以明大义可也。自顾力量不能济事。而徒失其身。则不如隐居不出。以洁其身之为完备无欠也。余问复雠雪耻云者。复雠即弘光以下之雠。雪耻即南汉之耻耶。先生曰然。余曰永历则以前后漂人之言观之。似尚生存矣。(芝村集尤庵语录。下同。)
余问先生于 先庙。许身担当。果可以举事否。先生曰。吾有何才力任此哉。 先王赫然有大志。十年治兵。将以有为。尝曰。自古国未有不亡。人未有不死云者。 先王久居彼地。默察形势。稍似不难。且天理人心。必有未泯者。亦岂无向应之乎。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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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问为今之道。当不计国家存亡。一举而明大义可乎。抑当熟讲乎自强之策。使国势稍振。民心厚结。皆有亲上死长之心。庶可以成事然后为之可乎。浅见如此。末知何如。先生曰。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然后。可使制挺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我国比楚虽不及。齐则可以当之。若善用之则可矣。岂有不治其本而遽责以事功哉。宋之于虏。与我国无异。而朱子犹以为量我力之强弱。观彼衅之浅深。徐举而图之云。则于此可见其义矣。余问当时武臣。孰有意于此事乎。先生曰。柳大将不曾经历。故易言之。李大将备经胡贼。故颇谨慎矣。余曰。谨慎而有必如此之心。则似愈于易言者矣。先生曰。此颇慎重矣。余问当时文臣则谁欤。先生曰。许相颇能有意。 先王尝曰刚勇可使云。故前岁上疏云云。盖指此耳。余问今者倭国。若谓为 朱氏。欲复中原。将攻北京。愿暂假道云。则我国当何以处之。先生曰。果的知如此。国虽亡。不可不从而助伐。如未信然。则国家社稷甚重。不可轻许。徒取覆灭之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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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今世武将。其有可以任大事者乎。先生曰。武士临乱。乃可见也。 先王尝下教曰。吾若先修吾身而责臣下。臣下必不能不从。我既自修无愧之后。则其不从命者。虽行杀戮。亦何害也。如有私雠于虏者。必当并力。吾欲与此辈同事矣。仍命择送御史于八道。使之先察内需司及诸宫家作弊者。一一详问而来。其意盖欲先自圣躬始然后责臣下矣。御史未还。而 先王奄弃臣民。即今封书必尚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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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入中国久不还。时崔相鸣吉罢相家居。以一律寄郑公太和。探其消息。托以怀仙词为题曰。云海微茫落照间。眼穿何处觅蓬山。张骞槎路仍多阻。徐韨楼船久不还。易被秋风欺白发。难从仙灶借红颜。年来无限伤心事。窬巷苍苔独掩关。(崔迟川遗事。)
清阴与曹公汉英。被执北去。幽囚危辱。朝夕俟死。二公相与赋诗以自遣。忽有杜鹃来啼。人异之。清阴诗曰。正午城门哭杜鹃。声声哀怨倍凄然。天津半夜闻犹怪。何况黄沙白日前。(尊周录。下同。)
癸未。贼烓在虏。讦国阴事。谓清阴公为皇明守节。具枷杻以去。与白江李公敬舆,迟川崔公鸣吉。同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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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庙入沈时作歌曰。天朝路阻兮。玉河馆已虚。大明夷旧耀。崇祯更谁书。追怀壬辰恩。潸然泪满裾。(湾上杂志。)
近者东人诗句。为中国传诵者。唯清阴金先生小姑祠一绝。天启六年。辽左路梗。先生由海路朝天。至登州。与吴大斌,戚祚国,李衡,张一亨及其子延登(字济美)相识。大斌号晴川。越人。久居辽东。避乱来住登州。祚国南塘之孙。衡举人。一亨,延登世都御史。家在邹平城外。先生尝和晴川韵曰。澹云微雨小姑祠。佳菊哀(一作衰)兰八月时。机石近依牛女渚。桂花低发广寒枝。梦回孤枕鲸涛撼。风散遥空雁列差。无限旅愁消不得。喜君诗句慰羁离。戚亦和之。延登尝制先生朝天录序曰。朝鲜箕子旧邦。袭冠带以藩诸华。世守忠义。入 天朝尤为昵。就丁酉中患于倭。我 神祖皇帝遣重臣。经略其地。倭是以不得逞志于鲜人。是我之成也。今建酋自宁远挫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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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泛海复入中国。崔鸣吉赠诗曰。秋入园林万叶鸣。鬓华如雪镜中明。向来无限关心事。都付山人一锡轻。(崔鸣吉遗事。)
许国祭文曰。惟灵倜傥不羁。生晚心古。勇义性得。忠孝天赋。徂玆 圣陟。国有大咎。变起金墉。三纲攸斁。辕下局促。万口莫吐。子独勇往。东市持斧。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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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悦道丙子扈驾南汉。以死自许。制巾带以待之。及下城南归。清阴送以诗曰。广陵城里同辛苦。俱是围中未死人。雪消南浦春波动。脉脉相看泪满巾。(清阴集。)
严奉宸扶馀人。吾乡老人有及见者。年盖八十馀。状如貙虎。蹑屐泥路数十里而来。无劳色。啖饭尽一斗。酒倾数壶。因自道其南汉守堞时事曰。隶守御使李时白部下。丁丑正月十三日。贼夜攻西城。云梯直上。矢落如雨。而贼掘城外新葬。出其棺。壮士重甲戴之而上。弓釰无所施。余亟拔铳铁迎击。棺腰拆。因乱格之。前者死。后者坠。死者不可数。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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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有声字闻远。光山人。中进士。补永崇殿参奉。丙子虏乱。奉 太祖 世祖影帧入江都。城陷被拘。影帧为虏所夺。有声诱虏入摩尼山。手搏二虏殪之。复奉影帧以还。而独力未堪俱保。乃藏 太祖帧于岩窾。独负 世祖帧以匿。乱定。并奉 太祖帧于殿。
慕夏堂日本人也。始名沙也可。尝有慕夏之心。耻生鳞介之乡。即其所制慕夏堂记。可知已。 万历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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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琦字伯圭。上海人。四路之役。属刘綎。监朝鲜军。及深河战败。朝鲜将姜弘立等将降虏。一琦附书朝鲜军吏。使传其子。即堕崖死。书曰。文臣武将。尽以社稷为戏。一味循私贪鄙。致属国丧师。万计存留无几。困围孤崖。粮断水尽。其人马朝夕且不保。吾不忍见。而又奉委监督其军。不敢离。谨于三月初四日。叩头 皇恩。自裁于家哈岭上。儿可传与相知。并亲以意奏知 圣明。其家口在京。可求赤城薛道尊分处还乡。汝昨差去催南来家丁。今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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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顺承迁缮工监奉事。适分差天将杨经理镐碑阁修改之役。碑在直北路傍。一间短檐。不能庇风雨。公叹曰。南望松坡。丹阁崔嵬。而此碑乃如许耶。遂上疏极陈 万历再造之恩。请大其屋制。以寓尊周之意。万一彼虏威喝。则愿举臣以对。以塞其祸。朝议难之。公言虽不行而识者伟之。(陶庵集执庵黄顺承行状。)
李处士汝松居常不近燕市之货。大而书册。小而冠帽。皆无所接。且命身后勿用绢缎。每岁历日。私用皇朝年号。正月改称初月曰。王正之义。何取于今日乎。朝廷尝乞粜虏米。米至遍及远近。公不肯受曰。宁死义不食也。其慷慨如此。(陶庵集李汝松墓志。)
丙子。胡突入长湍。掳府使去。公时年六十八。欲执靮以往。而不知 大驾所在。乃挈置家属于近峡。复还府下。会府使逃还。访公奇策。公曰。今计惟有集散亡广招募。据险保守。以待西路勤 王之师。合势以进破退贼虏。则前日见禽之耻雪矣。吾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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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沧海翁号奇士。丙丁后慨然自废。用诗酒老。公其兄子也。公亦尚气节。常言我东方蒙被 神宗皇帝再造之恩。古亦有茅屋祀之者。草疏欲上。不果上。公殁后一年甲申。讥筑大报坛。相国申公琓白 上曰。故察访臣𤊟尝建是议矣。既而坛成。士林又建祠于华阳之洞。呜呼。恨不令公见之也。(陶庵集许𤊟墓碣。)
崇祯丁丑。 孝庙以大君如虏中。选壮士八人以从。朴侯安义其一也。侯字子由。密阳人。有讳崇元汉城府判尹。壬辰之乱。卒于湾上。录扈 圣功。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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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为虏立碑于三田江上。词臣李景奭撰进其文。颂虏功德甚盛。我 肃宗大王尝临筵论此事曰。虽不得已而应 命。胡乃褒扬至此。其语全无斟量。宋时烈讥斥之言宜哉。当其时也。郑公俊士秀为瓦署别提。当燔瓦而阁之。耻不肯为。即弃官去。公之子云翰方为云峰守。公不苟就专城之养。遵海滨而处。不易其介。次子云翼以童子随。行商以为养。士大夫高其风节。(陶庵集郑俊墓碣。)
逊愚洪公有子。曰圣迪字允之。十三岁。虏使至京。公发愤倡群童。以瓦石邀击于路。虏大骇遁去。(陶庵集洪圣迪墓碣。)
金孝诚字行源。光州人。万历辛亥。生员通政。公州牧使。甲申。闻 皇朝覆亡。与宰臣书曰。宜有缟素之举。以寓思汉之心。虽无北极朝廷。必有南渡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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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孝子崦水原人。丙子之乱。与系子天极。避于永平之东。虏兵猝至。而病不涉险。兵及于颈。天极覆身自代。虏怜之。掳而去。行数三十步。自投崖死。天极亦孝子也。尝奴读书而酷爱太史公书。竟无成而没。(出崔孝骞何山集。)事 闻旌闾。 赠参军。(抱川邑志。)
禹尚中丙辰武科。幼有异质。局量宏远。性又至孝。自少至老。里着母氏襦衣。有终身慕父母之诚。癸亥仁庙改玉。以宣传官。参靖 社功。甲子适变。 大驾南幸。苍黄颠沛。天寒冰泮。船在南岸。招之不应。公以釰挂头髻。脱衣裤。击冰泅渡。斩篙师。提其船来。 上有贯日忠绝人力之教。时日已昏黑。公进曰。读书堂舍在此江上。若使放火。火光涨天。则贼必疑惧。南蹑之计自沮矣。 上从其言。贼果不出门外。贼平后回 銮到汉水。 上顾谓公曰。此非若效死之地乎。又教曰。尔其不轨之外。虽杀人命不偿。仍命升嘉善。丁卯之乱。公方居庐。入诀母氏。驰往锦营。观察使权公 启请起复。为双树城守御大将。领本州兵及列邑僧军。未几虏请成于朝。鹤驾自全州回到公山。公备陈私情。 鹤驾慰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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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一义州人。南兵使天启之后也。丙子。隶林将军幕府。入保白马。见贼酋尧免之先归。奋与壮士张友吉,朴善福等。追至鸭缘(一作绿)江上。以铁鞭先击马脚。颠于水上。遂搏杀尧免。仍追杀馀贼至三江。日暮乃归鞭。至今传其子孙。仲一累典州县。后为朔州府使。友吉,嘉福俱为佥使。(义州邑志。)
朴仁范字大尹。庆源人。生于万历乙酉。二十二登武科。善射御。以胆勇称。曾经防垣万户。丙子之难。以善清语。乘驲承 召。时清先锋已迫矣。崔相鸣吉率诸译出迎。将讲解之。朴亦在其中。至则龙骨大拔釰乱挥之。诸译并不敢进。朴独躩跃而进。手执马辔。极陈利害。龙以釰背速筑之。朴累蹶累起。坚执而不退。良久龙乃笑而下马。与崔朴饮数杯酒而退。 大驾以其隙幸南汉。讲和后论功。 除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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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多善士。其处而不见。曰通德郎郑君德,曜景吾其一也。君有小筑在咸之首阳山下。扁曰薇窝。揭崇祯御书。日游处其中。自命以 皇朝旧民。年七十九。卒于窝。亦岂闻石室华阳之风者欤。(尹凤朝圃岩集墓表。)
海州李𦺴。丁卯之乱。将入海岛避乱。贼兵猝至。携其女。并投海中。事闻赠职。(礼曹誊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