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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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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六
 尊攘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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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泉杂志
  杂缀
王初以凤林大君。质沈遇画师。请模句践栖会稽之迹。日夕寓目而兴慕焉。(尊周录。下同。)
锦州之战。天将一员。骑白马抢突。轩胡甚众。汗患之。募人能擒之。鲜人遂设阱放炮。果获其将而得赏千金。 王夜召其人。即质馆诛之。
王尝于后苑内。除场立标。亲骑射。未尝一日有懈。不幸马逸。致损 玉趾。尝谓益平都尉洪得箕曰。国无万世之国。而人无灭义之人。予宁首义西驱。期扫腥染。若天心未回。大勋未集。则予固甘心一死。将令世子奉宗社。泛泛洋海。以之栖息于耽罗地方。八路义士如不忘 先王之泽而欲存李氏祀。则国家命脉。庶不至绝矣。
相臣李景奭之被拘虏中也。胡使来喝。 王曰。岂忍受辱至此。宁轩使闭关以绝之耳。命训鍊大将李浣。伏刀斧手于帐后。约以三回眄举事。虏使谛观玉色。遂逊顺称谢而去。
皇明宫人之流落者。亦留宫中。时时问及 毅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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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之流涕。一宫娥将死。 王问所欲言。娥言请葬西郊。他日 殿下举义。凶奴就擒之时。孤魂可先知闻云。
丁丑以后。天地变革。事有不可言者。而公慨念 南朝。与崔鸣吉相议建白。欲得一信便。悉陈我国情事于 天朝。而恨无其路。戊寅秋。林庆业为平安兵使时。江边戍卒。得一僧人名独步者。本我国人。丙子以后往椵岛。因乱不得归。仍在洪承畴幕下。欲探东事出来者也。于是公与崔相密白此意。具咨文付送。而又别搆咨。送于洪承畴及陈都督,洪范处。辛巳夏。僧持回咨来。其文略曰。贤王以英明之资。遭阳九之运。文献名邦。竟为犬羊所噬。然一旅之众兴商。五千之卒沼吴。齐襄复九世之雠。春秋义之。愿王愿诸臣。无忘立迁之号。卧薪尝胆。日讨军实。转弱为强。反败为功。何忧奴贼哉。胡马猖獗。荐食属藩。而我不得整师剪灭。此亦贵藩之劫数。而多难兴邦之会也。愿相与密商之。又曰。贵国一段苦情。天人共鉴。不待别白而明。即为转达天听。恻念遐方。甚为殷切。贵国历世贞顺。势不可泯。虽暂迫时势。见穷于奴。中朝文武方切齿。代为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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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岂忍督过。权宜之计。甚不然矣。幸安心合力。以效桑榆云云。时崔相已递。是后公专管此事。屡遣人通问不绝。(申平城家状抄。)
林庆业逮赴沈阳。与妾梅环俱至金郊驿。夜半仰天嘻曰。丈夫安能徒死。顾梅环曰。而其往匿杨州许道家。道亦庆业一流人也。见环至。果匿之以免。庆业遂亡命入 天朝。 孝庙有志北伐。寤寐良将。惜庆业之枉死。闻梅环在。召之入内。问庆业事甚悉。仍叹曰。予安得庆业而将之。梅环前请曰。 殿下思将庆业。岂有北伐之意乎。臣知 殿下不能也。 孝庙笑曰。汝何以知吾不能也。对曰。丙子之难。 殿下奉 宗社入江都。金庆微(一作徵)审必偾事。 殿下何不斩之。而勒兵拒虏乎。此直反掌易也。而殿下未之能也。况北伐乎。臣虽女子。知 殿下不能也。 孝庙为之默然良久。(青城杂记。下同。)
孝庙在沈十年。清既克北京。乃许之返。山东人王凤岗,王文祥,冯三士,柳许弄,王美承,大同人刘自成,裴成三,杭州人黄功等八人从之而来。 孝庙居之本宫侧。欲官之不肯。愿俟河清而返。 孝庙亦不强而使衣食于官。后属之训局。今尽为委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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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美承无后。凤岗崇祯名臣王楫之子。其后最繁。 肃宗设大报坛。 命以 皇朝遗民之裔为领役将。凤岗之孙为首任。 英庙以其孙汉祯为别军职。今 上命以为骑士将。兵曹难之。 上曰。 天朝名臣之裔。岂不足为外国大将。而况骑士将乎。卒除之。
初入沈中。嫔宫及夫人。虏不许乘轿。从官争之不能得。 孝庙时为凤林大君。有异表。汗忌之。几危者屡。汗每出战。必使我世子大君随行矢石之间。危若万状。 孝庙在燕。五彩盈室。神龟出见。留沈馆八年。始得东还。己卯 王不豫。汗乍许世子还国。又以元孙去。元孙方五岁。人莫不痛心。
吴学士达济遗墟。在于振威治南松庄洞。相传为学士生长之地。盖松庄即先生外家崔氏世居之里。有一小井而水甚清冽。传说以为先生盥洗之时。不使婢仆。而躬必莅井云。井之右有学士旧基。井之下有田。可耕麰二十馀斗。又有水田可种稻二十馀斗。至今村人指曰学士田。(邑志。)
崇祯辛巳四月。清人攻锦州。挟我 昭显世子以行。索精炮五千于我。林庆业,柳琳将之以往。七月。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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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畴统步骑十三万。救锦州军松山。汗率锐师。自沈阳驰赴松山。逆承畴战。亲兵三千屯我师东。八王子五千骑又居其东。战初交。清不利。结陈自固。时孝宗大王亦在我陈。亲见其状。招待讲诸臣语曰。虏势蹙。以我精炮攒攻其陈。必获全胜。洪督祖帅又必并力争攻。虏可尽也。雪耻歼凶。在此一举。机不可失也。诸臣并惊惶失色曰。如此必招大祸。此虏纵可殄。沈阳尚完。祸必及国。 孝庙曰不然。汗之亲兵及八王子所领。并其选锋。而今尽入吾手。一炮可歼。纵有漏网。既殄其魁。馀何能为。沈阳虽完。直破竹势也。宁塔亦一驱可定。虏今覆亡之不暇。何祸之足虑。辞气益厉。众不敢复言。竞趍告世子。世子亦迟疑未遽言。汗使通官郑命寿,韩乭屎急来督炮手去。事遂不谐。虏惜我炮非战急则不用。及是驱作军锋。天兵素不知炮。猝值之大衄。汗遂乘势进击。天兵覆败。死者五万三千七百馀人。诸将王朴,吴三桂,李辅明,白广恩,马科唐通等。皆走宁远。松山被围。明年二月。城破承畴降。四月锦州亦降。(青城集。)
丙申岁。 孝庙为 庄烈赵大妃。搆 万寿殿。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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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公太和为都提调。判书元斗杓,判书郑维城,判书许积为提调。入审殿基。路由后苑。 上要于所经别堂以待之。诸公以史官之不入辞。 上立促之。既对。 上亲举觞以侑之。论国家大事。 上自知岗陵限迫。语多凄楚。诸公不觉堕泪。 上曰。予方留意戎备。措置事多。而治兵缮甲。宜在于国有长君之时。非奉幼主者所可为也。逮甲寅后。诸臣之以兵事遭祸者甚多。大哉王言。没世不可忘。(郑载崙公私见闻。)
镇江场在江都府镇江山南。俗传 孝庙自沈馆回驾之时。清主出给一马曰。此是你国镇江场所出之马。你既还国。与马同还可也。 孝庙受其马而还。及将渡江。马先飞涉。不知去处。始知其为神种。一说。 孝庙养一马于内厩。名曰伐大𩣭。盖是镇江之种而异于凡鬣。故有意命名。最加爱育云。(江都增志。)
泰辅以罪谪宣川。问府之故事。有舟人年颇老。自言见金丽奇。丽奇尝从姜弘立在中营。望见左营战状。言之甚详悉。其言曰。三月三日。我军踰牛毛岭。元帅营在岭上。左营在岭下平地。翌日平明。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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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败军带矢及刀釰伤流血者。来投我军。知明将乔刘兵先为建奴所败也。我军哗。左营戒阵勿纳败军。俄而虏大至。先犯左营。公环设拒马木于阵前。分队于炮。虏骑阻不能突。而颜行挫。屡进屡退。时弘立以全师在岭上。左营峰午告急。熟视不为动。虏多取败马连属之。铁骑随马后。以兵器驱马。马奔逸决拒马木。左营炮发。虏前者颠。后者蹂躐而进。左营兵单不能支。师遂乱。公失马。步就大柳。倚柳自射殪者甚多。虏兵墙立林列。而公所立百步之内常廓如也。数食顷。虏始乱进而公死矣。或曰。公初未踰岭。有老妪过而言曰。师未可踰岭。盍姑止斯。公以为不祥。收斩之。遂踰岭。师果败。或曰未可信也。或曰神盖先告公。而公死志已决。岂可止哉。或言公自朝至日中射。角决生火。右母指脱。乃拔釰而斗。其传之愈纤悉而愈可疑。宣之老人有及见公者言公体状魁伟。能一食大牛脚。尤善射。未尝虚发。宣人有戍北道。得胡马绝骤者。公骑而驰之。自于马上。尽脱其兜鍪櫜鞬而投之地。跳下马。一一取之。复跳上马。其勇捷如此。宣之军民。既服公之能。国俗素轻建虏。皆奋曰。墨绰(俗号达虏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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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可芟夷之。归策功耳。故非老弱踦跛者。悉从公行。于是深河之役。宣民之死者为多。(朴泰辅定斋集。下同。)
甲子夏。大旱迄秋。朝廷遣使致祭于金化战场。以祷坛下。因询邑之老人。得官奴继弘。问以战事。自陈今年七十五岁。方二十七。遭丙子之难。随县监李徽祚。入县南幞头山蚕谷以避兵。时洪监司,柳兵使举兵于平安道。同行赴难。屯兔山而东。以丁丑正月十六日至县。洪监司军千馀。以鸳鸯陈行。柳兵使军较多。行为圆阵。止为方营。两军至县遇贼不得进。县有积谷可馆。县南有高冈连延山麓陂陀之地。柳兵使壁于东冈。所谓柏田者。即四面县绝。两壁相去数百步。连树木栅。时蒙古之自南汉归者。将由咸镜道。渡江而北。至县止阵于县南三十里土城之野。玄甲蔽地。不知其数。柳兵使急谓洪监司曰。大敌在前。不就我合陈。事将败矣。屡召之。洪监司终不听。十八日。贼留老弱及俘虏者守营。三道发军。一道由东山下。一道由大路并进至前野。两枝相拱。若合襟然。一道由山西疾趍洪监司阵后。洪监司见敌自前来。殊不虑其后。山西伏兵。见贼猝至。急归报未及。而贼踰山。以铁骑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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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坂掩我军。我军与胡骑接腋摩肩。蹭蹬同下至平地。贼始乱射丛斫之。尽歼洪监司军。柳兵使左营在洪监司阵下。亦同溃。乱军赴柳兵使阵。柳兵使坚闭壁门。逆击之使不得入。贼既破洪监司。乘胜仰攻。柳兵使军万炮齐发。贼之颜行尽毙。乃少退。俄复进。进辄中丸。终日不得陷。暮乃解归。柳兵使孤军无继。知不可久。乃夜悬烛笼于高枝。多缚火炮于树。结火绳于火门。遂弃栅宵遁。入狼川山中。绳有长短。火及火门有先后。炮声终夜相继。贼竟不知其为虚壁。明日整军复进。则柳兵使去已远矣。是战也。贼兵死者。不可胜纪。尽收其尸烧之。三日而后毕。乃去。我军之死者。亦被原满垄。得洪监司尸于积尸中。刃伤额及左肩。死于井泉之傍。盖去将坛百许步云。
庆尚左兵使许完年老恐怯。闻贼冲突。对人垂泪。知其必败。右兵使闵栐比完稍优。而亦无将才。两军合四万馀人。踰岭前进。不遣斥候。漠然不知贼情。至广州双岭。完阵于南。栐阵于北。令一等炮手自以为卫。驱中下等阵于外。只给火药二两。哨官李泽大声呼一等千总李起荣曰。外面不支。则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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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乎。初三日早朝。立赤帜于南山。山峰有一卒不持兵器。只持木防牌及旗。麾而先进。其后持兵者连进。或二三或五六人。渐多至十馀人。凡三十三人直进。我军射炮五六十人。出战勇健。一贼中丸即死。炮手等连续乱放。贼不敢逼。而火药已尽矣。火药加给之言连发。贼解听其言。更进将近木栅。安东营将宣若海独当其锋。手发三十馀矢。皆着防牌。贼不及中而矢已尽矣。特立信地。不移一步。中贼矢而死之。瞬息之间。未暇给火药。炮射手束手。贼兵遂踰木栅突入。与我军相杂。一等炮手精抄兵。不得放一丸而崩溃。许完老㥘不能骑。扶上于马者三。而旋骑旋堕。为贼所杀。溃卒之到木栅不得踰。颠仆于前。后者又到其上。积尸与木栅齐然后。上于木栅。而其外峻故堕落于下。或生而前者未起。后者又堕。积尸又与木栅齐。最后踰越者。往往得活。左军既败。贼又赴右军。炮手等一齐放丸。贼中丸辄死。不敢逼。此阵亦给火药二两。更急分给之际。火绳落于火药。中军兵及监分守令二员烧死。军中大扰。贼乘时直入。我军遂大败。栐亦死。日未中。两军俱败。火若不发。则可以胜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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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至于此。虽缘人谋之不臧。岂非天耶。许完,闵栐死后。本道监司沈演以完逃生驰启。赠职赐祭之典。只及于栐。不及于完。其子孙讼冤后赠祭。(朝野佥载。)
孝宗大王一日密问于先君翼宪公曰。具绫川仁垕方为训局大将。而老不堪事。卿亦思其代乎。勋戚中谁可为者。先君对曰。为国之诚。未必尽在勋戚。 圣监所照。如得其人。则愿勿以非勋戚而忽之也。上曰。是指李浣耶。未几绫川拜相遆将。李公为其代。号令严肃。赏罚明慎。而军政解弛之馀。卒见纪律修。多有怨之者。或粘书阙门。或挂榜城门。谋所以去之者百端。 上又密问于先君曰。以卿荐浣。故先勋旧戚里而用之。今一军皆怨。将柰何。先君对曰。仁垕柔善。年且老。只以地望坐镇而已。未尝罪一吏杖一卒。故兵不畏将者。已多年矣。卒见新将纪律严明。自相恐㥘。相与造谤。以至流播内外。若过五六朔。头绪整顿。则军中必恨其来之晚。愿上少俟之。毋为流言所动。浣久掌辇下之兵。则国家终必赖之。国家安不安在此。臣敢以百口保之。 上曰。予志坚定。卿毋虑焉。李公终能为国尽诚。不负所知。大为 孝 显两朝所倚重。余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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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君曰。大人之荐李公。自是庙堂重事。而至其有谤而再询之时。则 上心已动矣。大人犹不变初心。益保其无他。何以恃李公若此之深耶。先君曰。吾于丙子之乱。与李浣俱在阵中。昼夜同处。默察其仓卒间处心之际。则终非负国家者。是以知之深而荐之坚也。岂无所以而为之者哉。(公私见闻。下同。)
李相国浣。置其所乘马于窗外。朝夕刍豆必亲执以饲。或言公名位既高。且有圉人。而亲行厮役之事。不瑕有伤于体面乎。李公曰。吾以弓马发身。常拟朝夕赴战。为国效死。一身死生。专倚于马。养之无恩爱。而临危责其一心成功。则彼虽畜物。我无愧耶。言者乃服。
孝庙有志北伐。常亲习弓马。求材如渴。相臣郑太和,将臣李浣。并荐柳赫然。拜御营大将。与浣对掌两局。赫然时年四十一。登第才一纪。 上教曰。卿掌辇下亲兵。军务一委之卿。重事乃禀。赐对必与浣俱。谟猷密勿。浣持重。赫然刚果。浣之所刱。赫然必成之。两人相须。如左右手。然浣常以赫然锐于事忧之。御营本无马兵。赫然素知海西弓马劲强。设置精骑六百。递上京直。以壮环卫。乡军冬无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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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具。赫然令军保各输狗皮。度支则贸山獭皮以衣之。番军病。无医药。赫然始置医料以救之。步兵入林。骑不能制。故秦汉榆塞为胡备也。赫然请饬西北岭阨。多植榆柳。本兵罢岁抄法。蠲其情费。队置一马。以便转输。八路米绵。视其荒稔。递相饶减。以便军民。采铜密阳。铁则载宁。制军械多储两营。分与诸道以待用。如大车马上铳戟巾等属。并其所刱也。短镝鍭以便射。角决置舌。以备城守。始李浣请置劝武厅。以劝士夫子弟之射。李时白请广置无军将。以备仓卒而未及行。赫然并举而行之。椵岛在辽境。舟泊之会也。请移宣沙镇以备之。朝议石筑江都城。赫然请代以浦泥。掘壕为堑。费者而坚。松都天摩山。据西北之冲。可以掎角江都。南汉 孝庙有意设城而未遑。 肃庙丙辰。赫然与首相许积请用别队兵五千馀人。筑四十五日而讫。城周三十里。其励于事如此。后死于庚申之狱。壬辰。再复官赠领议政。赫然善诗。其赴北防。有七绝曰。狞风驱雪夜来深。寒透将军病卧衾。平明强起弹弓坐。惟有阴山大猎心。宋文正和曰。朔雪阴风暗玉关。将军出猎汉南山。书生卧病东城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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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嫖姚在世间。盖取其志于复雪也。死时年六十五。(青城集。)
朴宗阜言海伯以自将赴援为难。盖其老病。亦不可行。乃只令武将等率兵出城。出城之日。皆无人色。独江阴县监边士纪少无惧意。军情倚以为恃。见其所服甚单。海伯脱襦衣赠之。士纪辞曰。本不畏寒。今行唯见此人可以成功。兔山之败。唯士纪军独全。人服宗阜之先见焉。(尹宣举纪朴宗阜事。)
辛巳春。沈阳又使定送炮手一千。以柳琳为将往攻。中朝祖大受守锦州卫。虏合围累月。与天兵之自松山站来援者接战。其时星州居炮手李士龙囊佩四十馀丸。虚放见觉。为胡将所杀。盖士龙虽是军卒。本士族孽子。行事与常汉自别。及其发行。谓其家人曰。若闻与中朝相战之日。当为我忌辰云。其志已定。及闻其死。人莫不悲之。牧使崔有渊亲往作文祭之。(乱后杂记。)
公请得海西二万兵。而又为谏官所沮。公悒悒不自得。乃潜遣人越江。置烽燧于松骨凤凰两山。戒以见贼则各举火。又尽输诸屯谷于城中。盛积柴。覆以藁草。望之若峙粮然。城中素乏水。至是多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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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蓄水养鱼。是时斥和之议方峻。信使久不行。朝廷使公送舌官。告以行李且至。公戒舌官曰。使行已后时矣。吾度虏兵已动。必于中路相遇。若问城中事。必盛言其有备也。舌官果道遇虏兵。对其问如公言。松骨凤凰二烽连举。公知敌来。点视城中。老弱男女才八百。公顿足长吁曰。无兵之将。何能为乎。至暮命守堞者人持三枝炬。多设偶人。张旗帜为疑兵。又以急报驰启。元帅金自点沮不以闻。而虏骑已入境长驱矣。(林庆业传。)
熊廷弼被罪后。皇朝将士连败。 皇上震怒。使举朝荐才堪将领者。崇焕所荐者甚多。遂命出镇。虏酋进兵大败。因愤恚而死。今杂录所载。书崇焕拜将于虏酋既死之下。似是记者误也。又我国译官韩瑗随使。使命入朝。适见崇焕说之。请借于使臣。带入其镇。故瑗目见其战。军事节制。虽不可知。而军中甚静。崇焕与数三幕僚。相与闲谈而已。又贼报至。崇焕又与瑗等。论古谈文。略无忧色。俄顷放一炮。声动天地。瑗怕不能举头。崇焕笑曰贼至矣。乃开窗俯见。贼兵满野而进。城中了无人声。是夜贼入外城。盖崇焕预窗外城。诱入之也。贼入外城。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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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力攻城。又放大炮。城上一时举火。明烛天地。矢石俱下。战方酣。自城中每于堞间。推出木匮子。甚大且长。半在堞中。半出城外。匮中实伏甲士。立于匮上。俯下矢石。如是累次。自城上投枯草油物及去核绵花。堞堞无数。须臾地炮大发。自城外遍内外。土石俱扬。火光中见胡人俱人马腾空乱堕者无数。贼大挫而退。翌朝。见贼队拥聚于大野一边。伏若一叶。崇焕即送一使。备物谢曰。老将横行天下久矣。今日见败于小子。岂其数耶。奴儿赤先已重伤。及时即具礼物及名马回谢。请借再战之期。因慲恚以毙云。(李星龄春坡堂日月录。)
镇川文官金龟祥儿时。尝见险川败卒某年八十馀。自言本镇川人。隶军籍。丙子闻虏警。随忠清观察使郑世规觐 王。至险川日卓午。屯山谷中。下令传餐。有虏骑出没树木间。若窥觇状。炊方熟。列坐而食。俄而闻火箭一声。虏骑大至。环而芟之如草管。一营尽覆。卒先仆。积尸覆其上。闭息而听。如风雨震荡。一场乃息。久之觉寒气惨慄。乃敢穿积尸中。少举头视之。夜气阴森。星月满空。四顾无人声。奋身而起。血渗衣裤。遍体都是红冰。从僵尸中觅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六 第 84H 页
乾净衣改穿之。觉甚饥。战地中有铛中馀饭。开掬食之。直走镇川云。金尝为青庄道之如此。(兰室笔记。)
崇祯甲寅。吴三桂起兵广西。中原多故。公以为异日必为国家忧。上书劝 上奋大志躬庶政。求贤爱民。鍊军实。为自强之图。凡万馀言。后 显庙对大臣称善。有采纳之意。未几 上薨。不果用。(陶庵集赵显期墓志。)
辽东伯己未渡江之日。忠烈录所载以为二月二十一日。而李民寏栅中日记。谓之十九日。盖左右营以十九日渡。而中营之渡以二十一日。忠烈录之所书。以中营为准也。民寏以弘立从事官。目睹而手记之如此。其为传信无疑也。然日记之刊行。后于忠烈录。而僻在岭外。故十九日之渡。世未有知之者。 当宁二十四年。深河之三周甲也。 上为之兴感。而筵臣适以日记之日奏。 上于是日。亟召辽东伯祀孙金宅基。超授训鍊正。编访李有吉,李继宗,吴稷,金佐龙,金尧卿之后。于是有吉,稷之后孙自湖南至。继宗,佐龙之后孙自海西至。有吉,继宗,稷。已并 赠官。独佐龙依继宗例 赠官。尧卿则无后。亦无 赠。(青城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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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乱。公移檄于平安兵使柳琳曰。十馀万骑。深入国中。已为敢死之卒。孤军赴援。必败无益。彼既扫境远斗。其势必留老弱守都。今若直捣窟穴。可以全获。一边诱我丁卯之被掳者。作为一军。一边告急于 天朝。并力协讨。此正孙膑走魏之计。彼闻内难。必解兵急归。以逸待劳。蔑不胜矣。不利则直入 天朝。请兵往剿。可复辽沈。琳不听举兵勤 王。公亦无奈何。咄咄嗟惜而已。(林庆业传。)
丙子十二月。胡乱出于仓卒。满城奔波。闾里号哭。此时太学诸生。方会食堂。忽有小札自外传急报。诸生苍黄四散。东西斋舍。一时俱空。独有罗以俊病留斋房。不知所措。方欲出避。守仆郑信国曰。 圣庙义不可弃去。以俊曰。为之奈何。信国曰。 大驾已幸南汉。奉护 圣庙位版。直达南汉可矣。以俊即许之。信国使次子就立亟备三匹马。立待于香桥外。即与守仆朴潜美取西壁布裁作袋。哭入 殿内。盛东西庑位版及祭器乐器。尽理于明伦堂后。奉 文宣王位版及四圣位版。安于两袋中。一则自负。一则使潜美负之。各乘一匹马。十哲位版。盛二布袋。驮安于一匹马。而使就立牵而前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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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具巾服随行。信国三兄一弟将母先行。长子显立与其继母及二弟二妹来持痛哭。欲与偕去。信国曰。吾岂忍弃吾亲与汝辈哉。但吾义不可偷生。身负 圣庙位版。直达南汉。与国存亡。是吾职耳。遂策马疾驰。本馆书吏李好龙,金泳,金得说,金声远,赵嗣梁,郑俊侃及金义龙七人。又愿从之。遂整陪从。颇成威仪。大小人民皆避路。道无梗塞。及到三田渡虏阵。信国大喝辟之曰。 文宣王位版过去。汝虽胡虏。曷不致敬开路乎。虏酋即皆下马。罗伏开阵祗送。是日得达南汉城内。翌日谒见于 上前。达曰。小臣昨日奉 文庙五圣位版及十哲版至此。进士罗以俊陪来城中。生进亦五人。请自今日分设食堂如平日。 上嘉之。即命奉安于开元寺。仍赐米布。许设食堂。信国又告政院曰。僧舍奉安。于义未安。政院启禀。 上曰。当此乱时。儒道佛道。何可分别。洒扫房舍。依大学例设食堂。信国见虏势炽甚。城守难恃。或恐护 圣心懈。又与朴僭美及书吏七人等。自作誓文。使金得说书之。共告神明。盖其文卫护 圣庙。之死不渝之意也。乃于讲和之后翌年丁丑二月十三日。更奉 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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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汉还安于 圣庙。一日卧睡食堂桥左。有人来觉。乃长子显立。而母及昆季诸眷俱来。无一离散者。(丙子护圣录。)
五月。义州密报军官崔孝一。逢从船于海边。都司二人自云陈都督票下。持都督书二封。一则乃抵国王。一则送义州府尹云。孝一曰。不有朝廷分付。不得奉受。曰。此书别无大端典折。欲知汝国永绝 天朝之意耳。尔今不受则送于义州府尹。府尹不受则送于布政衙门。又不肯受则直抵京圻沿海馆。传致 国王。国王不受则永绝 天朝之意。方可知矣。又曰。汝国怯于彼贼之威。顿绝 天朝。忠清,全罗,庆尚三道。因用崇祯号。京圻士子。书用戊寅。京各司衙门。例用崇祯号。前头不无大患。况日本兵不久出来。都督前相信文书。恭顺往复。则日本兵虽来于汝国。一草一木。必不侵害。又曰。上年冬。沈志祥领八千兵。出尔国。欲复椵岛之雠。其管下白登庸等十二人。力言朝鲜之称臣彼虏。出于不得已。椵岛之助战。亦以此也。况吾等十年岛中。一衣一食。莫非朝鲜之恩。则何可妄加兵乎。志祥怒其不从。尽斩登庸等。又褊将射之会。乃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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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之子。以八千兵投虏中。又曰。与都督相问不绝。则敕使又当出来。密密隐迹。勿使彼虏闻知也。又云 天兵与西獭合势。已开山海关。又陈都督差官二人。下陆于义州。与林庆业潜会于芦苇中。执手痛泣。庆业细陈我国情事。差官曰。诚是诚是。今日之来。只探贵国永绝 天朝与否。得此实状。夫复何疑。庆业问请倭事。指天为誓曰。去秋果送人于日本。请兵而见许。必将路由贵国。勿为杀戮云。
光海妃柳氏疏。伏以奴贼既结衅 天朝。其与我国为好者。此非爱我。诚以我国与 天朝协力致讨。则渠将腹背受敌。故为此羁縻。而我国却恐见忤于奴贼。不出兵助 天朝。避乱遗民。亦不许接。将何面目。他日见华人乎。今闻毛游击督领水军。恢复镇江。夫天将之提残兵东出。必恃朝鲜协力。而我国不少顾应。倘令天兵终致败衄。岂不痛哉。伏见上意不欲得罪 天朝。且恐激怒彼虏。欲为两全计。天下事必须专意一处。决无两利之理矣。倘君臣上下期以一死。与天兵合力战守。纵不能荡灭凶奴。亦不失天下大义。不亦可乎。遂低佪顾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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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致两失。则将见莫大之患矣。廊庙诸臣。全昧利害。不思启回上意。一任媮惰度日。军中事几。晷刻为急。岂不痛闷哉。窃见春秋史记。邻国有患。莫不相救。况父母之邦乎。追思壬辰拯济之恩。感泪自迸。且观赵宋与胡为和。怠将士之心而终至败亡。心常以为恨。我国循蹈其辙。未知其终何所底止也。古将岳飞以五百兵破兀朮。谢玄以八千卒逐苻坚。我国虽疲弱。精兵数万。尚可立调。而朝廷无忧国之臣。边镇乏干城之将。自上又无奋义讨贼之意。夫谁有为国捐躯者。虽发遗兵马。将士必效弘立之偷生。岂不痛心。此非妇女所当与知。所陈苦词。又将为一张休纸。而情事闷迫。不容自已。倘令边帅有此愤慨。则必疽背而死。思之至此。尤增痛哭。虽缘海程危甚。方物之贡。不能赍载。笺表陈奏。不宜停废。使臣象胥之厌涉风涛。亦何可恤。 圣节冬至两使。经年不送。二百年至诚事大之义。尽归虚地。虽以妇女之心。亦不胜悲痛罔极也。(朝野会通。)
户曹判书许积陈劄曰。臣顷见志文。叹其立意之得体。而尚恨遣辞之或欠痛决。即伏见下都监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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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草本多所删改。尤不胜慨然之至。呜呼。 先王临御十一年。未尝一日忘平城之忧。大业未就。中道薨殂。此东土含生穷天极地之痛也。呜呼。志不伸垂空文。已不禁忠臣志士呕血欲死之心。今乃并其文而没之。岂不痛哉。噫。 先王岂不知燕小力弱之形势。而犹能奋发大义。今 殿下反不敢书其志之所存于掩幽之文。孰谓前圣后圣其揆一也。呜呼。受 先王肉骨之恩者莫若臣也。念及揄扬之失真。不觉悲痛之填胸。伏乞 圣明深加意焉。(李泰寿尊周录。)
菜山启本闻之。不觉感涕汪然。其已传檄日本。而尚不及我邦者。虽倾江汉之波。不足以雪此耻。忧愤之极。行将自病矣。我国西北沿江堇千馀里。列镇防守而设屯田募土兵。为御虏之长策。尝闻玉城张公之论。不过得五万兵。可以辨此。如或不幸充斥。预令边郡清野保险。各活其民。而惟我 君臣审机择义。或且迁国入海。与 皇朝表里协力。则不过数年。雠虏自灭矣。况今天下大乱。 王室中兴。荆杨遗氓。举皆执殳先驱。愿为 朱氏死。此正我东沫血自誓。赎前愆垂后法之一机会。丙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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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尚可诱于后图。今失此机。了无自新之路。思之凛然。惟当以孔子告哀公请讨。孟子之劝滕文死守者为法。苟其上告旁喻。而衲凿不入。奉身而退。以靖吾心而存大防。宜无所不可也。(玄石集与尤庵书。)
圣考尝论范,张二人曰。良之背鸿沟约。其忠愤急于复雠。念何暇及他。义理便在其中矣。增也每为项羽图帝业。将置义帝于何地。及其义帝弑。而犹从羽不去。是不识天无二日之义也。其罪大矣。而苏轼顾舍此不论。乃咎其昧几被害。其学谬矣。呜呼。此亦超越百王之见。而亦岂无微意于其间耶。(宋子大全迁宁陵时附识。)
己亥春。 孝庙召对。傍无一人焉。此盖宋孝宗与张栻论事时旧例也。以故所言虽多。而终不宣泄。(宋子大全。)
孝庙入彼时。彼之南战北斗。皆随行。故虏之兵戈技艺。将帅能否。皆闲习而悉知之。唯龙骨,马夫,八王,九王四个汉。为不可当之英雄。而 孝庙在彼时。龙,马,八王皆已死。唯九王独在。 孝庙登极。迨将十年。而犹不敢为北伐之举者。以其九王之难敌也。丙申年九王死。 孝庙以为无足畏者。遂于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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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与尤庵密勿经营。而未满一岁。奄忽升遐。天乎痛哉。盖 孝庙之意。亦以为众寡不敌。不可长驱。惟养兵畜财。闭关绝约。如又未能则内备修攘。外存羁縻。以待彼衅。欲为迎击。此 孝庙本意也。(韩弘祚江上问答。)
尝闻诸先师。先师又闻诸先生。曰 圣祖久在质馆。习知虏中事。凡虏人之技艺长短。与其将相头目之能否。无不备悉也。 圣祖尝曰。虏中诸将。无可畏者。惟九王未易敌也。又曰。我国炮手。天下精兵。得万众而将之。亦可以横行天下。虏虽有铁骑。无所施也。先生又言 圣祖计将复开废四郡。因险据众。一以进逼辽阳。一以距塞虏人。在巢穴者。乘虚内袭之路。 仙驭上宾。计未及施。故外人莫得以知之也。元震问当时须得一大将。乃可辨事。独一李公浣可将。而恐亦未合作大将。当时所拟者果在何人。先师答言 圣祖自拟尔。虏中诸将。独惮九王。及闻九王死。深喜之。因是益决大计矣。元震又窃观先生所撰李公墓碑曰。余与公同受 孝庙密谕。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常谓余曰。上志决矣。奖率十万舟师。由海路直冲心腹。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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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八九成矣。元震以所闻于先师者。又参之于此言。则当时 君臣上下之间。所以密忽谟猷者。槩可见矣。盖其六师亲征。直抵关外。李浣舟师。经袭内地。此实武侯跨有荆益两道用兵之策。而进据四郡。又是武侯先屯汉中之故事也。其神谋大策。固皆默合于古人。而 圣祖之十年薪胆。先生之许以驱驰。其苦心血诚。又皆可以质诸鬼神矣。(韩元震南塘集。)
余问今人之应举。与古时异乎。公曰。我国天地翻覆。若以圣人之公心言之。当出以明大义可也。自顾力量不能济事。而徒失其身。则不如隐居不出。以洁其身之为完备无欠也。余问复雠雪耻云者。复雠即弘光以下之雠。雪耻即南汉之耻耶。先生曰然。余曰永历则以前后漂人之言观之。似尚生存矣。(芝村集尤庵语录。下同。)
余问先生于 先庙。许身担当。果可以举事否。先生曰。吾有何才力任此哉。 先王赫然有大志。十年治兵。将以有为。尝曰。自古国未有不亡。人未有不死云者。 先王久居彼地。默察形势。稍似不难。且天理人心。必有未泯者。亦岂无向应之乎。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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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意不以为难矣。
余问为今之道。当不计国家存亡。一举而明大义可乎。抑当熟讲乎自强之策。使国势稍振。民心厚结。皆有亲上死长之心。庶可以成事然后为之可乎。浅见如此。末知何如。先生曰。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然后。可使制挺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我国比楚虽不及。齐则可以当之。若善用之则可矣。岂有不治其本而遽责以事功哉。宋之于虏。与我国无异。而朱子犹以为量我力之强弱。观彼衅之浅深。徐举而图之云。则于此可见其义矣。余问当时武臣。孰有意于此事乎。先生曰。柳大将不曾经历。故易言之。李大将备经胡贼。故颇谨慎矣。余曰。谨慎而有必如此之心。则似愈于易言者矣。先生曰。此颇慎重矣。余问当时文臣则谁欤。先生曰。许相颇能有意。 先王尝曰刚勇可使云。故前岁上疏云云。盖指此耳。余问今者倭国。若谓为 朱氏。欲复中原。将攻北京。愿暂假道云。则我国当何以处之。先生曰。果的知如此。国虽亡。不可不从而助伐。如未信然。则国家社稷甚重。不可轻许。徒取覆灭之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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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曰。先生今日承 命。与向来谢恩撰志时自别。将来去就。当出何道。其将有所陈白。为之兆也耶。先生曰固然。吾之去就甚易。一出迂阔之言。不能见用。则只当逃遁而已。余问所谓迂阔之言。即何等言也。公曰。大义是也。自古天下国家。未有舍三纲而为治者也。余问大义固当然。以今日时义论之。恐有尤紧且急者。大义只当为准的归趣而已。先生曰诚然。宋高宗时。朱子犹曰观彼衅之浅深。量我力之强弱。况我国今日之势耶。余曰。然则今日急务。何者为先。先生曰。朝廷清明。民生安保。为今日第一道理矣。余曰。朝廷何由而清明。民生何由而安保耶。先生曰。内自各司。外至守令。一切澄汰。此为要务矣。仍举先有司之言。余曰。人才必广搜然后可充也。先生今日。其将以何等人充之耶。先生曰。今人每曰草野。而其实则草野之人。未必可用也。皆为守令则贪饕必甚。吾意京华子弟。犹以名节自砺。恐胜于草野也。余曰。先生熟于乡。故所见如此。每闻玄石之论。其意常在于草野。盖此叔则于京人甚熟故然矣。不知如何。先生曰。草野终无胜京华之理也。余曰。今日所当同事之人。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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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某耶。先生曰。势当与当国大臣共事矣。余曰。大义固不可不首论。但上下未及相信。若谓目前便欲北伐。则必将扰却人心。事无可成之理矣。意思则固当如此。然亦不可轻举。今日国势如此。必须大段自强然后。可到祈天永命之地矣。朱夫子虽力主恢复。而至于末年。则曰区区东南事。尚有不胜虑者。况何恢复之可图云云。窃竟今日时事。正亦如此。此意恐不可不言也。如何。先生曰。君言是也。仍喟然叹曰。国势至此。万无不亡之理。不知使何等人物当之。可以挽回耳。诗曰耿耿不寐。如有隐忧。正谓吾今日心事矣。
又问今世武将。其有可以任大事者乎。先生曰。武士临乱。乃可见也。 先王尝下教曰。吾若先修吾身而责臣下。臣下必不能不从。我既自修无愧之后。则其不从命者。虽行杀戮。亦何害也。如有私雠于虏者。必当并力。吾欲与此辈同事矣。仍命择送御史于八道。使之先察内需司及诸宫家作弊者。一一详问而来。其意盖欲先自圣躬始然后责臣下矣。御史未还。而 先王奄弃臣民。即今封书必尚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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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阴之被执也。虏威胁而不屈。虏相顾叹曰。此老难此老难。李行进作此老难曲。以赆文谷燕行曰。此老难。谁如此老难。殷为墟。夷齐饿死首阳山。秦欲帝。鲁连誓蹈东海间。皎皎此数子。何如此老难。孤臣万里。白首拘挛。四面铁骑如重围。不揖闭目而箕踞。叩之不动。问之不语。胡人相谓曰。难乎难乎此老难。此老之难。难于上青天。上林白雁不须待。北海羝乳何足云。闻道此语入管弦。胡琴琵琶与羌笛。君今使向燕中去。侧耳试听此老曲。(尊周录。)
独步入中国久不还。时崔相鸣吉罢相家居。以一律寄郑公太和。探其消息。托以怀仙词为题曰。云海微茫落照间。眼穿何处觅蓬山。张骞槎路仍多阻。徐韨楼船久不还。易被秋风欺白发。难从仙灶借红颜。年来无限伤心事。窬巷苍苔独掩关。(崔迟川遗事。)
清阴与曹公汉英。被执北去。幽囚危辱。朝夕俟死。二公相与赋诗以自遣。忽有杜鹃来啼。人异之。清阴诗曰。正午城门哭杜鹃。声声哀怨倍凄然。天津半夜闻犹怪。何况黄沙白日前。(尊周录。下同。)
癸未。贼烓在虏。讦国阴事。谓清阴公为皇明守节。具枷杻以去。与白江李公敬舆,迟川崔公鸣吉。同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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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馆。华人张文衡谓我人曰。尔国一尚书二阁老。以事关天朝。并系北狱。东方节义。天下无二。令人起敬。甲申。始得东还。有僧画丹心菊以赠曰。老爷向君丹心。与这一般。
孝庙入沈时作歌曰。天朝路阻兮。玉河馆已虚。大明夷旧耀。崇祯更谁书。追怀壬辰恩。潸然泪满裾。(湾上杂志。)
近者东人诗句。为中国传诵者。唯清阴金先生小姑祠一绝。天启六年。辽左路梗。先生由海路朝天。至登州。与吴大斌,戚祚国,李衡,张一亨及其子延登(字济美)相识。大斌号晴川。越人。久居辽东。避乱来住登州。祚国南塘之孙。衡举人。一亨,延登世都御史。家在邹平城外。先生尝和晴川韵曰。澹云微雨小姑祠。佳菊哀(一作衰)兰八月时。机石近依牛女渚。桂花低发广寒枝。梦回孤枕鲸涛撼。风散遥空雁列差。无限旅愁消不得。喜君诗句慰羁离。戚亦和之。延登尝制先生朝天录序曰。朝鲜箕子旧邦。袭冠带以藩诸华。世守忠义。入 天朝尤为昵。就丁酉中患于倭。我 神祖皇帝遣重臣。经略其地。倭是以不得逞志于鲜人。是我之成也。今建酋自宁远挫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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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焉。冠掠江东。铁山不守。羽报狎至。叔度闻之。自乌蛮邸中上书。 天子哀其意。为檄宁远抚臣。便宜行事。速以偏师尾其后。鲜人可恃。而借箸之臣。犹鳃鳃过计。惧灭虏之无时。又曰。叔度归报命。其宣述 圣天子怀远洪恩。君臣益自振励。练兵秣马。与宁远抚臣。歼此恶奴。复通贡道。车书一家而朝食。手书以赠。今具在清阴集。渔洋山人王士禛。山东名士也。其后妻为张之孙。因以得先生诗句。载感旧集。但起句佳菊哀(一作衰)兰。改菊秀兰衰。中二联删。落句喜君改因君。诗句改好句。慰羁离改重相思。其渔洋诗话曰。金叔度由登州入贡。邹平张忠定公馆之于其家。刻诗一卷。颇得佳句。余论诗绝句。淡云微雨小姑祠。菊秀兰衰八月诗。记取朝鲜使臣语。果然东国解声诗。(兰室笔记。)
独步泛海复入中国。崔鸣吉赠诗曰。秋入园林万叶鸣。鬓华如雪镜中明。向来无限关心事。都付山人一锡轻。(崔鸣吉遗事。)
许国祭文曰。惟灵倜傥不羁。生晚心古。勇义性得。忠孝天赋。徂玆 圣陟。国有大咎。变起金墉。三纲攸斁。辕下局促。万口莫吐。子独勇往。东市持斧。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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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左袒 圣母。肤残骨碎。血溅庭污。栫棘十载。环海以锢。天启泰运。日月重睹。钟闻长乐。宠纡王府。辞荣挂冠。若浼簪组。满地江湖。归理农圃。风尘乍惊。翠华草莽。食君衣君。投窜林薮。子时杖剑。渡河先赴。暨乎丙春。地拆天仆。相耶将耶。谁任其误。裹足封章。片言期悟。谠论危言。雷驰电骛。 当宁动容。缙绅骇怖。悲歌慷慨。燕市日暮。长啸独立。激昂宇宙。求诸中道。或过彝矩。必也狂狷。圣门亦取。颓波山振。岂曰无补。(李敬舆撰祭文。)
申悦道丙子扈驾南汉。以死自许。制巾带以待之。及下城南归。清阴送以诗曰。广陵城里同辛苦。俱是围中未死人。雪消南浦春波动。脉脉相看泪满巾。(清阴集。)
严奉宸扶馀人。吾乡老人有及见者。年盖八十馀。状如貙虎。蹑屐泥路数十里而来。无劳色。啖饭尽一斗。酒倾数壶。因自道其南汉守堞时事曰。隶守御使李时白部下。丁丑正月十三日。贼夜攻西城。云梯直上。矢落如雨。而贼掘城外新葬。出其棺。壮士重甲戴之而上。弓釰无所施。余亟拔铳铁迎击。棺腰拆。因乱格之。前者死。后者坠。死者不可数。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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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中拆而堕。当是时。夜黑如漆。守堞者困睡。变出仓卒。皆惶㥘莫知所为。主将亦中箭。是夜无我。城必殆矣。尝取柴南门外。负将登山。胡骑猝至。挥铁棍击我。我前拘而掷之。胡头碎如破匏。尽获其军械。马肥骏可乘。而余平时饭辄数升。守堞只仰七合料。饥不可耐。遂杀其马。兼负之入城。烹将食之。所谓宰相名士平昔之奴隶视我者。争来附鼎。片肉残羹。哀乞之不暇。或自相夺食。琑(一作琐)屑可笑。因曰。我有功若是。而朝廷只与我一佥使。向之乞我羹者。或为铨官。试往谒之。复嵬然自大。视我如奴隶。尤可笑也。今已老矣。复安用求仕哉。仍大笑而去。(青城集。)
金有声字闻远。光山人。中进士。补永崇殿参奉。丙子虏乱。奉 太祖 世祖影帧入江都。城陷被拘。影帧为虏所夺。有声诱虏入摩尼山。手搏二虏殪之。复奉影帧以还。而独力未堪俱保。乃藏 太祖帧于岩窾。独负 世祖帧以匿。乱定。并奉 太祖帧于殿。
慕夏堂日本人也。始名沙也可。尝有慕夏之心。耻生鳞介之乡。即其所制慕夏堂记。可知已。 万历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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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日本关白礼臣秀吉。举西海八道兵入寇。将以犯大明也。肥前州太守加藤清正为先驱。公在其部。擢为左先锋。将兵三千。年才二十二。既渡海。见我之衣冠文物。慨然有归附之意。禁兵杀掠。即通和于我。附于朴晋之师。屡立奇功。遂赐姓名金忠善。而籍于金海。海防十年不怠。阶正宪。 仁祖甲子。李适叛于宁边。从以降倭三百。而适既败诛。徐牙之者号称飞倭。亡至密阳。公捕斩之。以功赐之田民。陈疏不受。乞属之军门。丙子虏乱。公年已老矣。而从军至双岭。始胜终衄。遂入南汉。和议已成。痛哭而归。(青城集。)
乔一琦字伯圭。上海人。四路之役。属刘綎。监朝鲜军。及深河战败。朝鲜将姜弘立等将降虏。一琦附书朝鲜军吏。使传其子。即堕崖死。书曰。文臣武将。尽以社稷为戏。一味循私贪鄙。致属国丧师。万计存留无几。困围孤崖。粮断水尽。其人马朝夕且不保。吾不忍见。而又奉委监督其军。不敢离。谨于三月初四日。叩头 皇恩。自裁于家哈岭上。儿可传与相知。并亲以意奏知 圣明。其家口在京。可求赤城薛道尊分处还乡。汝昨差去催南来家丁。今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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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变。亦吾一件心安事。若再来不必出关。父笔与桓儿。其书流传东国。激烈可涕。不知一琦家人知有此书否也。薛道尊当亦义士。未详何人。(李民寏紫岩集。)
黄公顺承迁缮工监奉事。适分差天将杨经理镐碑阁修改之役。碑在直北路傍。一间短檐。不能庇风雨。公叹曰。南望松坡。丹阁崔嵬。而此碑乃如许耶。遂上疏极陈 万历再造之恩。请大其屋制。以寓尊周之意。万一彼虏威喝。则愿举臣以对。以塞其祸。朝议难之。公言虽不行而识者伟之。(陶庵集执庵黄顺承行状。)
李处士汝松居常不近燕市之货。大而书册。小而冠帽。皆无所接。且命身后勿用绢缎。每岁历日。私用皇朝年号。正月改称初月曰。王正之义。何取于今日乎。朝廷尝乞粜虏米。米至遍及远近。公不肯受曰。宁死义不食也。其慷慨如此。(陶庵集李汝松墓志。)
丙子。胡突入长湍。掳府使去。公时年六十八。欲执靮以往。而不知 大驾所在。乃挈置家属于近峡。复还府下。会府使逃还。访公奇策。公曰。今计惟有集散亡广招募。据险保守。以待西路勤 王之师。合势以进破退贼虏。则前日见禽之耻雪矣。吾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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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愿从之。府使曰诺。明日当遣骑相报。翌朝有二骑驰来。奴奔告曰虏也。公曰。无怯。是府人也。近则果虏也。或劝以速去。公曰。吾何可苟避。虏及门。公持釰而出。须鬓皤然。虏轻之。无相害意。公奋釰亟斩之。又斫其后入者断其臂。俄又有数胡至。见二虏仆于前。从马上乱射。公插剑于扉。急取弓交射。遂中箭以卒。十二月二十六日也。僮仆走避者。从林中觇视。道其事颇详。葬于府东沓洞巽向之原。乡人列公事行。谓 上闻旌表。而有不悦者沮之。竟不行。(陶庵集安应河墓表。)
近世沧海翁号奇士。丙丁后慨然自废。用诗酒老。公其兄子也。公亦尚气节。常言我东方蒙被 神宗皇帝再造之恩。古亦有茅屋祀之者。草疏欲上。不果上。公殁后一年甲申。讥筑大报坛。相国申公琓白 上曰。故察访臣𤊟尝建是议矣。既而坛成。士林又建祠于华阳之洞。呜呼。恨不令公见之也。(陶庵集许𤊟墓碣。)
崇祯丁丑。 孝庙以大君如虏中。选壮士八人以从。朴侯安义其一也。侯字子由。密阳人。有讳崇元汉城府判尹。壬辰之乱。卒于湾上。录扈 圣功。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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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川。生讳耆贤。同知中枢。袭号密溪。侯其侧室子。生才三月。能起坐。及长骁勇绝人。丁卯武科。丙子。孝庙将避虏江都。侯方持制。新礼府院君张公维素知侯至行。谓曰。国危如此。未可移孝为忠耶。新礼密川之外孙也。 孝庙亦闻其名。召使起复。侯慨然曰。吾祖之孙。而不死于国。是忝也。乱定。侯将还乡终丧。会 孝庙有北行。 仁宣王后随之。又邀与俱。侯常不离 孝庙左右。身佩短刀。以备不虞。累经寒暑。诚赤愈至。辛巳。 显庙诞降。 后使求我人有乳者。偶得密溪旧婢。以为保母。侯之力也。越四岁。侯与保母潜护 显庙以归。旋复北还。有事。辄 命升堂与议。 后常呼以叔。甲申。 孝庙始回辕。白 上收用入沈壮士。 上可之。仍谕兵曹曰。其收用先后。问于 凤林。凤林 孝庙潜邸时君号也。于是侯授西生佥使。 孝庙初。又除防踏。 孝庙升遐。侯食素一年。语及 两宫恩眷。每呜咽流涕。 孝庙忌辰。必致齐五日。晨起北向拜。显庙朝。除兴阳大山二牧官。归老清乡。 后特念旧劳。常加存问。时赐衣食。年七十四壬子卒。(陶庵集朴安义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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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朝家以 皇朝运讫之岁。怀恩欲报。既设坛而亲祀之。又谋建庙。而筵臣或以诸侯祀天子无古礼难之。公慨然陈疏言微子抱祭器去之。欲行殷祀于去处。仍据朱子于纲目汉纪。特书令郡国立太宗庙之事。以明建庙之少无未安。议竟见格不行。识者叹之。(陶庵集黄世桢墓碣。)
朝廷为虏立碑于三田江上。词臣李景奭撰进其文。颂虏功德甚盛。我 肃宗大王尝临筵论此事曰。虽不得已而应 命。胡乃褒扬至此。其语全无斟量。宋时烈讥斥之言宜哉。当其时也。郑公俊士秀为瓦署别提。当燔瓦而阁之。耻不肯为。即弃官去。公之子云翰方为云峰守。公不苟就专城之养。遵海滨而处。不易其介。次子云翼以童子随。行商以为养。士大夫高其风节。(陶庵集郑俊墓碣。)
逊愚洪公有子。曰圣迪字允之。十三岁。虏使至京。公发愤倡群童。以瓦石邀击于路。虏大骇遁去。(陶庵集洪圣迪墓碣。)
金孝诚字行源。光州人。万历辛亥。生员通政。公州牧使。甲申。闻 皇朝覆亡。与宰臣书曰。宜有缟素之举。以寓思汉之心。虽无北极朝廷。必有南渡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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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人事。未可遽绝。事虽不行。闻者韪之。(别录。)
崔孝子崦水原人。丙子之乱。与系子天极。避于永平之东。虏兵猝至。而病不涉险。兵及于颈。天极覆身自代。虏怜之。掳而去。行数三十步。自投崖死。天极亦孝子也。尝奴读书而酷爱太史公书。竟无成而没。(出崔孝骞何山集。)事 闻旌闾。 赠参军。(抱川邑志。)
禹尚中丙辰武科。幼有异质。局量宏远。性又至孝。自少至老。里着母氏襦衣。有终身慕父母之诚。癸亥仁庙改玉。以宣传官。参靖 社功。甲子适变。 大驾南幸。苍黄颠沛。天寒冰泮。船在南岸。招之不应。公以釰挂头髻。脱衣裤。击冰泅渡。斩篙师。提其船来。 上有贯日忠绝人力之教。时日已昏黑。公进曰。读书堂舍在此江上。若使放火。火光涨天。则贼必疑惧。南蹑之计自沮矣。 上从其言。贼果不出门外。贼平后回 銮到汉水。 上顾谓公曰。此非若效死之地乎。又教曰。尔其不轨之外。虽杀人命不偿。仍命升嘉善。丁卯之乱。公方居庐。入诀母氏。驰往锦营。观察使权公 启请起复。为双树城守御大将。领本州兵及列邑僧军。未几虏请成于朝。鹤驾自全州回到公山。公备陈私情。 鹤驾慰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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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归终丧。论者服公先见而叹其忠孝两全也。丙子胡乱。以全州营将。率本镇兵觐 王。遇贼于广州朔宁岘。贾勇力战至黄昏。贼三进三退。事载崔迟川集。 景庙甲辰。因道臣及绣衣状 闻。有故兵使禹尚中。忠与孝炳炳卓卓。升品赠职。赠资宪大夫兵曹判书兼知训鍊。(公州邑志。)
崔仲一义州人。南兵使天启之后也。丙子。隶林将军幕府。入保白马。见贼酋尧免之先归。奋与壮士张友吉,朴善福等。追至鸭缘(一作绿)江上。以铁鞭先击马脚。颠于水上。遂搏杀尧免。仍追杀馀贼至三江。日暮乃归鞭。至今传其子孙。仲一累典州县。后为朔州府使。友吉,嘉福俱为佥使。(义州邑志。)
朴仁范字大尹。庆源人。生于万历乙酉。二十二登武科。善射御。以胆勇称。曾经防垣万户。丙子之难。以善清语。乘驲承 召。时清先锋已迫矣。崔相鸣吉率诸译出迎。将讲解之。朴亦在其中。至则龙骨大拔釰乱挥之。诸译并不敢进。朴独躩跃而进。手执马辔。极陈利害。龙以釰背速筑之。朴累蹶累起。坚执而不退。良久龙乃笑而下马。与崔朴饮数杯酒而退。 大驾以其隙幸南汉。讲和后论功。 除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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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主簿,乶下佥使而归。竟以其时所伤。得吐血症。年六十一而终。(庆源邑志。)
湖南多善士。其处而不见。曰通德郎郑君德,曜景吾其一也。君有小筑在咸之首阳山下。扁曰薇窝。揭崇祯御书。日游处其中。自命以 皇朝旧民。年七十九。卒于窝。亦岂闻石室华阳之风者欤。(尹凤朝圃岩集墓表。)
海州李𦺴。丁卯之乱。将入海岛避乱。贼兵猝至。携其女。并投海中。事闻赠职。(礼曹誊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