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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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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三
 尊攘类○丁未传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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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传信录]
  显庙丁未。福建人林寅观,陈得等九十五人。漂至济州。朝廷慑于清人。将押送于燕。沿道人士微闻 永历皇帝在广西而未能详。及见寅观等全发。以为 皇朝民也。竞就之问 皇绪尚存。往往与之笔谈相酬酢。而朝之操清议者。亦多上疏请放还而终不得。时 永历皇帝。已为清大帅吴三桂所弑者六年矣。郑成功据台湾。遥奉正朔。寅观乃成功所送也。寅观等既至都不欲去。使汉人黄功谕之乃去。入燕后不知所终。始嘐嘐斋金公得其始末。命之曰飘簪录。盖取尤翁诗中飘然簪佩自何来之语也。惕斋李公改称丁未传信录。以作巾衍之藏。 正庙尝取览之。悯寅观等。筑坛于龙湾而祭之。余加抄先儒诗文及诸公所录。复敬录 恩恤等诸条。附之传信录之下如此。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三
 尊攘类○丁未传信录○咨文
  
驰报汉人林寅观等漂来事情咨文
朝鲜国王为驰报漂海人口事。本年六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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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全罗道观察使洪处厚驰启。备济州牧使洪宇亮呈报。准大静县监安塾呈。本县猊来里浦座主金耽仁进告。该本年五月二十五日。浦口东边崎头去处。见有异㨾船只遭风漂到。约九十馀生口在岸等因。毕职划即向前。识认委的商人漂泊破败等情。具呈得此着。差本州判官崔镇南前去。同大静县监安塾备细盘问去后。回据崔镇南安塾节次开呈。就令译人李德山审问得。说称俺等俱系福建省地方住民。往贩日本生理。在海猝遇风飓。将船打破。随身货物。几尽沈水。原来坐船人九十五名。适有天幸得脱渰死。所供是宲等因。备呈具启。据此为照。系是上国地方之人。宜即狎解。第大静县在于南海绝岛中。水路窎远。候风越海之间。自费多日。今始出陆。一面差人并其所持物件。押领解送。一面专差副司直张灿。将此事由为先报知。烦乞贵部严饬凤凰城以西沿路各站。使之到即交替护送。俾无疏虞迟滞之弊。甚为此合行移咨。请照详转奏施行。须至咨者。右咨礼部。康熙六年九月二十六日。
解送漂海人口咨文
朝鲜国王为解送漂海人口事。先该本年六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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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据全罗道观察使洪处厚驰启。备济州牧使洪宇亮呈。准大静县监安塾呈节该。本县猊来里浦座主金耽仁进告。该本年五月二十五日。浦口东边崎头去处。见有异㨾船只遭风漂到。约九十馀生口在岸等因。卑职划即向前。识认委的商人漂舶破败等情。具呈得此着。差本州判官崔镇南前去本处。一同大静县监安塾。备细盘问。曲据本官等节次开呈。就令译人李德山审问得。说称俺等俱系福建省地方住民。往贩日本生理。本年五月二十三日。猝遇风飓。将船打破。随身货物。几尽沈水。原来坐船人九十五名。适有天幸得脱渰死。所供是实等因。备呈备启。据此即着委差押来事由。已经咨报去后所。据漂海人口。今始转解除将本人九十五名。专差都总府经历李相勋,译官李承谦等。牢固管押前去外。各人姓名年岁原籍及货物数目。逐一开坐于后。为此合行移咨。请照详转奏施行。须至咨者。
计开
姓名岁年原籍。官商林寅观年四十四岁。泉州府人。 财副陈得年二十四岁。泉州府人。 管船官曾胜年三十七岁。泉州府人。 家丁宋主年十八岁。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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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人。 易评年二十四岁。泉州府人。 方治年十八岁。泉州府人。 迎宇年十八岁。泉州府人。 崇德年十八岁。泉州府人。 曾诚年二十八岁。泉州府人。 王泉年二十六岁。泉州府人。 总管林端年四十七岁。泉州府人。 夥长郭完年五十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舵工林二年四十五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目稍陈亥年二十二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王明年四十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吴乞年二十四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陈靖年二十三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占怨年三十六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吕妹年三十二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蔡丑年三十一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陈五年三十二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欧福年四十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林聘年四十五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文发年三十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林五年三十二岁。泉州县晋江县人。 高丑年三十四岁。泉州府晋江县人。 陈畅年四十岁。泉州府人。 郭生年三十六岁。泉州府人。 蔡妹年三十岁。泉州府南安县人。 三仔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林显年二十五岁。泉州府人。 陈生年二十四岁。泉州府人。 林靖年三十二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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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田年四十岁。泉州府人。 林春年四十五岁。泉州府人。 林珠年二十八岁。泉州府人。 林指年二十五岁。泉州府人。 林主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林瑞年二十岁。泉州府人。 林士年四十岁。泉州府人。 林启年三十六岁。泉州府人。 蔡珠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洪允年三十五岁。泉州府人。 张添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陈胜年三十四岁。泉州府人。 陈招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林细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未仔年二十八岁。泉州府人。 林岭年三十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林冗年二十四岁。泉州府人。 林茂年五十岁。泉州府人。 陈辰年三十五岁。泉州府人。 陈展年二十八岁。泉州府人。 陈然年三十四岁。泉州府同安县人。 陈好年三十四岁。泉州府人。 陈贱年二十七岁。泉州府人。 陈泗年二十二岁。泉州府人。 林完年二十五岁。泉州府人。 郭娘年二十八岁。泉州府人。 郑四年三十七岁。漳州府人。 吴替年三十六岁。泉州府人。 胜姐年十八岁。泉州府人。 尾员年三十岁。漳州府人。 蔡助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蔡贵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陈真年三十岁。漳州府人。 潘畅年二十九岁。泉州府人。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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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四十四岁。泉州府人。 曾胤年三十五岁。泉州府人。 德仔年二十六岁。泉州府人。 林寿年三十岁。泉州府人。 郑喜年四十二岁。泉州府人。 陈五年二十九岁。泉州府人。 李七年四十岁。漳州府人。 戴七年四十岁。泉州府人。 林士年二十六岁。漳州府人。 陈夏年二十四岁。漳州府人。 陈申年二十五岁。漳州府人。 郑聘年二十五岁。漳州府人。 林赞年三十二岁。漳州府人。 郑应年二十六岁。漳州府人。 施玉年二十五岁。漳州府人。 林细年二十八岁。漳州府人。 陈妙年二十六岁。漳州府人。 许畅年四十二岁。漳州府人。 池忠年三十一岁。漳州府人。 陈五年三十五岁。漳州府人。 引姐年三十岁。漳州府人。 黄七年二十五岁。漳州府人。 汤宽年三十六岁。漳州府人。 杨长年三十五岁。漳州龙溪县人。 杨春年三十四岁。漳州府人。 陈良年二十七岁。漳州府人。 张道年三十二岁。漳州府长泰县人。 林定年三十八岁。漳州府人。 已上共九十五名。
货物。 白绉纱二百一十匹内。(一匹十尺八寸。一匹一十尺五寸。一匹红色。)白花䌷二百四十匹。 金锻一十七匹。 蓝花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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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件。共长三十二尺九寸。 剪绒五端内。(白色一端长六尺。 白色一端长四尺。 粉红色一端长五尺三寸。粉红一端长五尺二寸。 红色一端长五尺八寸。)红毡新破共三十五领。 朱砂一包重一斤八两。 龙脑墨二锭。 苏木共一百二十枚。重一千四百七十斤。 胡椒四十三斗。连袋共重二百七斤零。 肉桂五十斤。 桂皮八十二斤。 甘草共五百九十斤。 附子共二百九十八个。 尾糍重一十斤八两。 皮挂箱一十七个。(旧破) 皮箱子九个。皮函一个。(无盖) 砚匣一个。(砚石无) 角其所里二。 龙泉花盘一块。中铮一。 花甫儿一。 木㓒杯台一。 挂箱鍮开铁四。 朱红研器一。 雨伞六。 铁鼎一。 朱锡挂衡机一。 青花箱一。 斧子四柄。 矿二十一柄内。(五柄无柯。) 刀一十三柄。 大枰锤一个。并枰一枚。铜铁小铳四个。 铁铜衡锤大中小共三。 铁销一。 水铁药个一。鸟铳一柄。 碗药一十六斤。 旧环刀二柄。 铁矿肉一。 大鱼皮五领。 筋牛细索九十三沙里。 苧一百一十四斤。 熟鹿皮二十三领。 熟铜茶砧一个。(无盖) 毛鹿皮六千四百五十领。 獐皮七百三十领。 水铁碗石(二。难运留置。) 右咨礼部。康熙六年十月初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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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送漂海人留寘红衣炮咨文
朝鲜国王为搬送漂海人留寘红衣炮事。本年三月初三日。准贵部咨节该。林寅观等船内绉绸,苏木,胡椒,鹿皮,刀鎗等物。一并交与刑部至。留在朝鲜红衣炮二口。虽难以运至留寘。但关系兵器。不便留于外国。仍应行朝鲜国王运送凤凰城。转送盛京可也等因。康熙六年十二月十八日题。本月二十日奉旨。依议钦此钦遵。抄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合咨。朝鲜国王遵照旨内事理。钦遵施行等因。准此为照。上年漂海人等解送时。前项炮器。理合一并输送。而道途辽远。体重难运。姑为留寘之意。及于前咨中矣。今准咨谕。除将红衣炮二口。专差工曹佐郎韩公俊输送凤凰城交纳外。为此合行咨覆。烦乞贵部照详转奏施行。须至咨者。右咨兵部。康熙七年四月初八日。
 按通文馆志曰。丁未。福建烈屿岛人陈得等九十五名。往贩日本。漂到大静县。甲申后兵未到此岛。未削发出海十馀年。闻沿海安宁。家眷俱投朝廷。故归寻父母妻儿云。专差院官张灿。移咨礼部。今考张灿行所付咨文。无此语。且陈得等所赍。有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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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二十一年丁未历。则今此出海十馀年。闻家眷投朝廷云者。全非实状。岂其时欲掩漂人传 永历皇帝消息一事。故为此妆撰之语否。
研经斋全集外集卷三十三
 尊攘类○丁未传信录○问答[上]
  
漂人问答[李𡐔](野叟素翁)
丁未六月十五日。出官理若干事务毕。即往客舍漂汉人所。请其为首者林寅观,曾胜,陈得三人。三人各带从者一人以出。衣冠制度。令人拭目。观者莫不为之感。或至堕泪。遂进三人而客之。以文字问答。慰其漂泊之怀。宽其忧慰之心。然后举一杯相属曰。今日即流头俗节。上国亦有流头游宴之规耶。答曰。中原国罕作流头云云。酒三行。各赠尾扇一柄。约后会而罢。
二十一日。三人请往别刀。送旧牧伯洪宇亮。因求见。而方为旧伯命驾。故忙未留接。有非便形势。故亦不准其请。
二十二日。开坐观德亭。尽招汉人出。设宴以慰。三人各依客位而坐。三人从儿则坐楹外。馀众或伏在阶上或庭中。问曰。佥从人坐有等级。在阶上者何人。在庭中者何人耶。次次上坐则欲各馈一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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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伏在阶上者。系寅等之从厮也。阶下者通船之目梢耳。又问曰。在庭之人多有脱巾者何故耶。答曰。众等原著网巾。帽子及衣装诸项。俱被风波飘溺无存。是以不肃也。又问曰。大邦之俗。皆着帽子。今彼众等皆裹头。无乃福建有是俗耶。(自谓福建故人。)答曰。裹头之俗多有。而行船稍目藉此而御风霜也。乃与三人酬酢数巡。自楹外至阶下。各进盘肴而馈之酒。则皆不敢下箸把杯。三人者命然后始食饮矣。酒既成礼。又请其不醉无归。则答以量浅已醉。因谢曰。铭勒不忘云云。又使庶弟培劝三人酒各一杯。乃问崇祯后消息。答曰。目今 永历皇帝系崇祯君之孙也。现据广西四省。又一藩王割据福建,东宁地方。时在练兵秣马。以图恢复。年年与清朝搆战。非水则陆。比年来清朝遣伪院部陈锦续,李率泰,乌金王世子阿格伤巴,都提督马得光咬腊王等。此皆清朝名将。年来交锋。无一生还。其馀伪将尽歼。不计其数。中原臣庶。伫望中兴盛事。今年来肆月间。清朝遣使孔孟章及兵户部到福建。与我藩王议和。寅等于五月十一日开船。未知成否何如。因出示永历二十一年大统历。看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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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泪下。又问曰。崇祯之后永历之前。无继统之主耶。答曰。乃隆武二年。永历继耶云。盖以岁次考之。则崇祯终于甲申。而乙酉为隆武元年。隆年终于丙戌。而丁亥为永历元年矣。又问曰。藩王何人耶。与永历分而二耶。答曰。藩王系 永历皇帝。敕封延平王。赐蟒玉尚方釰。便宜行事。招讨大将军。又问曰。有割据二字故疑问之耳。答曰。福建离广西数千里之遥。陆路不通。堪以舟帆往返。奉永历分土赐藩王。练兵以成掎角之势。
二十六日。陈得病卧幕下。郑梡良医。即招使往视之。则盖寒疾也。立剂治寒之药以给之。使服数贴。而无效反益重。林寅,曾胜疑以为疠。即出避。又招郑医使𨓏诊其脉。则症若伤寒犯热者。盖伤寒后有梦泄故也。又剂当药使服之。因教审药金应业俾限差剂给。
一日。三人联名寄书请还本国。其书曰。 大明福建省官商林寅观,曾胜,陈得等。同谨禀为披陈情状。恳祈恩悯。以苏残喘。以归本国事。寅等本船装载白糖冰糖贰十万斤,鹿皮一万六千张,药材苏木各五千馀斤及胡椒纱绸毡缎等货。欲往日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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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仔沙箕贸易。于五月初十日开船。不意洋中遇风。于二十三夜。飘到本州。冲礖阁破。而白糖冰糖被水浸溶。并无粒在。其馀货物。多被飘溺。仅浮有鹿皮六千馀张。纱绸共四百五十疋。锦缎十柒疋。毡单三十五条。另药材苏木胡椒各些少耳。寅等荷大上官垂悯获庇。而今朝夕款洽。恩莫能酬。寅等愿将所存货物。槩奉大上官。分发充犒。众丁思乡念切。度日如年。伏乞开好生之恩。广仁慈之德。早拨船只。引到笼仔沙箕。见日本长岐王。请借木料造船。以归本国。使寅等众人得归见父母妻子。虽生不能衔环。而死亦愿结草矣。谨此上呈。书意盖欲以旧伯时成册货物。各自卖身以归。观其书想其意。不觉潸然涕出。
一日。又以书来。书曰。官商林寅观为沥陈肝胆。仰祈全恩事。寅等遭厄萍飘。获藉隆庇。私心向喜。得保残喘。款洽周至。无复再求。但众丁人鸠形鹄面。反腹呼痛。较其病繇。乃坐守积冷。不服水土之故也。福建南人赋性滨海。日用皆以咸鱼咸鲑为本。而五味次之。玆蒙给藿菜。多未惯食。则有冷脾吐泻之病。无怪其然也。极知琐务烦渎。情似无厌。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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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待毙。宲寅之过。是以反复熟思。不得不披陈耳。伏望上官仁慈。造就每日。差员督寅等丁人捌名。准其潮退时。就海边十取螺蛤蝎蟹。以供日用。潮进则遵令而回。如有漏脱为非等弊。寅等代其当罪。庶无无犯规于国法。下有赈恤之宏慈。寅等无任惶悚瞻注。仅此上呈。书来即准之。乃教守直将官使之开门。则众丁人被牢闭。郁郁不自堪。见一开门。颠倒而出。出于数外者。不翅十馀人。将官不能遏。其酋不能禁。乃使人言于三人曰。约束已定。八丁之外。则不可许出一个云。三人者即书榜挂门曰。众丁若有犯科以出者。则轻者自治。重者告于大上官以治云云。自是无复侧肩争门之患。而日取海错以自供。众皆便之。
八月初二日。京官备边司郎厅崔元泰,译官李承谦至。将以押去也。
初三日朝食后。两人往见汉人。言其所以来之意。是日景像有不忍见者云云。两人还后。三人联名书至。书曰官商林寅观曾胜陈得等谨禀为二难。一死恳恩推裁事。寅等船货不意遭风飘破。众丁虽得获全。然非大上官朝名款洽。焉能以至今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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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勒铭。不可言述。候至三朔。俟可还乡。今蒙欲召到京国。切思九十五众粮食浩大。兼秋气渐冷。山海邈远。丁人多带痢病。而陈得久痼未痊。必难保全。此一难也。倘得跼蹐而到荷朝廷拨回。又当渡海而过日本界。月程而到笼仔沙箕。则大寒风时不顺。虽有船。亦难归国。此二难也。均一死耳。叩恳大上官德化济州百姓。泽及中国人民。会议开恩。乞就本处拨船。指送日本界。或准破船材料。整造小船。乘回本国。而省不赀之费。庶免跋涉冻馁。众丁亦得生全。疾痛呼父。穷窘号天。寅等受恩深重。如同天地。不得不恳告耳。伏望垂慈炤鉴。生死衔结矣。须至禀者。即修答。并来书付庶弟培。使往示之曰。佥君情事。岂待来书而知之。如有自我擅便之势。则岂不欲为佥君善为之所。而朝廷既有处分。非我所得专。今观佥示。读未数行。不觉饮泣。然朝廷之遣官率往。戊量末终善处之地。于佥君有何后虑。千万勿疑。平心自爱。近有京便。欲以此书送于执政。末端书月日以送。时陈得委顿。二人者读毕。相对悲泣而已。无意书月日。培乃慰谕曰。丈夫何泣也。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只待毕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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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而已。幸望无沱若。为儿女状如何。欲送佥书执政者。其意只欲使执政知佥万分可矜之怀耳。故请书其月日矣。乃书。是夕以初五日释菜。入斋乡校。
初四日。招庶弟培来。口号洪执政命夏前长书。(书曰。)于六月初九日。船到梨津前洋。逢着旧牧驰启。乃汉船漂泊本州事也。鄙意以为此等事既启知。则听闻甚烦。况汉船与日本南蛮之船有异。先漏彼中。必有末终难处之事。故深叹旧牧之不能周详于其间。此则已无及矣。入州即日。先叩汉人。只问其漂泊梗槩。后数日邀见。以书从容问答。始闻 大明消息。兼得永历蓂记。乃知 大明一脉不灭。不觉执卷流涕。其问答书诸别纸以呈。彼言虚实。不可准信。而 大明所保。犹至四省。藩王形势。实如所言。则窃恐所畏者。不但在于此也。此则未形之事。虽不足虑。而父母之信。凭此而得闻于三十馀年之后。则在我之道。固当接之款厚。从其情愿。送还本国而已。日后脱有不幸之事。执咎者徒归住事之臣。在朝廷必无难处之患。尝与半刺大静。缕缕言及。欲以所闻于彼人者及日后自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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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知朝廷云。则皆以为未有朝廷处分之前。无端驰启。有违体例。挽而止之故未果矣。及闻京官下来之奇。果验鄙言无所补矣。虽非汉人。近百之命。陷之死地。犹不可忍。况此传父母之信者。驱而纳诸仇敌之庭。尚可忍乎。是月初三日。京官与译舌往见。始言其押去之意。则此时景像。傍观者莫不流涕。至于所持物货。愿赎其身。许令归乡之说。闻来尤极惨切。事竟至此。已无可奈。而抑有一说焉。未及洛下。散处中路。待彼先发而后处之。亦或未晚。彼若不闻。则何必自我先发。伏望大监反覆思量。终始善处。俾国家无负壬辰之恩。千万至幸至幸。(后洪相答书曰。今之主此论者。以贻祸国家为言。奈何奈何云云。○此书本不入于问答。而今添书曰二字于上。以补此条。俾便考阅。)使培代草。未及正书。培为吸烟茶。出坐裨将所。因说汉人事而相叹也。林裨兴业云汉人行中。有请兵日本文书。培曰。谁告也。营吏金尚白云。培即入告而出。招金吏问之。则牧使文泰益夺见之云。又招文吏问之。则果见之而下字处多有未晓云。培又入告。则意以为方今朝廷上。惟洪执政与若干清流。尚秉尊周之义。力主送还之论。苟得其详而及于书中。则或为漂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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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也。遂送培即汉人所。言其作书之意而求见其文书。则牢讳不出。培曰有得见者。乃曰寄与友人书也。曰寄书者谁。而友人者何人耶。曰藩之下牧民州官礼部主事职。寄与日本奉别州府船主。曰此书中有协力图复中原之意乎。曰有之。问答之间。日已向昏。培曰今已暮矣。明当更来。望辟左右出示。曰诺。因请见洪相前书。培难其答。但曰归禀。而归告其意。则曰何妨。但其可以惊动其心处。则悉删去而书示可也。培依写之。(本书中自虽非汉人。至尚可忍乎。及自事竟至此。至何必自我见发等语。皆为删去之。)袖而往示之。则寅胜曰。一见书中悯念。不觉流涕。天高地厚。再生之恩。百人残喘而得归旋。则寅国君藩主岂无忆念大上官之高谊。以报后日之知遇。此又非寅等之所敢知也。然寅等不知何幸而能当此大恩也。笔楮难尽。惟铭之寸丹。生死不忘矣。因辟左右。出示其寄与书札凡三度。其一曰上李爷前启。其一曰上林环官。其一曰寄日本与林六使书。书末皆曰通家眷蔡政拜。而林六使书则末端破去云矣。(有藩王与日本国王书。而亦失于漂沈之时云。)李爷前启曰。兄台勇略雄才。暂屈商旅。亦观时而进止。浮海非所愿也。弟回以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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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略转启。藩主深慕悃诚。特发牌劄以嘉壮猷。倘有慨然来宁。藩主当以国士相待。岂特爵赏而已。弟缘民牧之寄。兼清朝遣使议和。弗获亲聆大教。特奉藩令。遣记室同家人。前来长岐给换。客岁令谕炤牌。倘有相爱亲友。不妨援引颁给。想御命者自能体悉藩主德意。可不烦其虚费毫釐耶。客岁有给牌者。弟回即启。藩主通行各镇。水途可保无虞。不腆微芹。少伸敬意。相爱我者必不见弃耶。临楮瞻注。 上林环官书曰。别来裘葛已更。未审兄翁宝舟。今年又获厚利否。想吉人自有天相。毋庸私祝耳。客冬所给令谕炤牌。弟回覆。藩主深嘉向义。时即通行各镇。遵守获送。量水途可保无虞。近缘清朝遣使求和。弟又有民牧之寄。未得来岐。特奉藩令。遣敝记室得官及家丁杨郎前来换。想御命者自能奉命。兄翁等应费分釐耶。千里毫毛。物轻意重。倘体槩存。足认挚爱。临楮神驰。 与林六使书曰。客冬一晤台光。而匆匆回棹。至今思想不寘。未知天缘何时再会。以慰饥渴。台兄有王佐之才。值国家鼎革。浮海自适。此皆不得已之举。非长久之计耳。弟一见有恋恋不舍之心。特以台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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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转启。藩主专仗化林禅师。敦请台兄与顾,魏二翁来宁。共图恢复。未卜贵意何如。倘得欣然而来。非特尔我之庆。亦阕国家之福。万一有州府未了之局。希议顾亲翁与盛使先来肇建。以俟来年进止。弟当尽地主之谊。代其料理。可不烦诸公台虑。 培问曰。一李两林皆倭乎。答曰。李爷系崇祯君都督职耳。今观事势。惟游变外国营生。招集贤者。拯豪杰之士耳。林环官乃起义之人。集百姓入川。(泗川)极有机变。今亦以商旅生贩。以资国课。以待进止。而外国无人不钦敬也。林六使亦汉之豪杰。而寓于彼者也。李爷则凤其名也。两林则不言名。而培亦忘不问焉。时甚从容。培乃誊其书。未及毕誊。忽崔元泰带来厅直圣辉突入。寅胜急收其书札。寘培膝下。以秘其事。然气色异常。圣辉颇有怪之之色矣。
初五日。崔元泰,李承谦偕至。请见其书。寅胜即示之。其书之有无。崔,李无路得闻。且于培也。尚欲讳之。则必不宜示彼。而一请即出。是必崔,李已得圣辉之告而致诘。故不敢讳也。余罢释菜后欲往见。而困惫未果。使庶弟培替往问陈得病。且崔郎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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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边司书吏石希璞有告目。其略曰。荷兰国在广东海外万里之地。而今已入朝清国。土产多奇。而人貌极异。且郑成功及其子孙并被擒遇害。而 大明子孙尚有入居海中者云云。使培历举其言。托以泛闻而问之。则答曰。荷兰国在南方。船至中国。有二百八十更远也。其状貌毛赤色。眼似猫儿眼。与中国大不相同。且无入朝清国矣。逐年皆用甲板船。到清界贸易耳。其国所出产。苏木,檀香,胡椒,琥珀,布哆啰咩等物耳。 大明有入居海中。乃郑国姓子也共八位。其长子今受永历君敕。封嗣子。现在与清国分据地势耳。答问既毕。曾胜书而与培曰。陈得久病。未病。山海遥远。此行宲难。且又朝廷召到京国何意耶。若怜漂泊之人。则当行下大上官。设处发归。如若到京国。恐有北京之患。欲求渡日本。其可得乎。寅等譬若釜中之鱼。全赖大上官仁慈恻悯。早赐雨露。众可均沾。得以苏还耳。万望万望。培答曰。大上官哀矜佥君之意。出寻常万万。至于时 堕泪。而有不可独专奈何。然末终必有朝廷之善处。望须姑勿忧虑。林寅曰。今日京官已到。宲息已定。其后日岂有再来善处之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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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曰。善处之道。当在佥上京之后矣。林寅曰。上京而善处。不若自此还去。培曰。大上官哀之悯之之意。罔有纪极。而实有不得自专者。今者若有自此送还之势。岂有不尽心而周旋者乎。虽上京之后。固欲尽心而救之者。此大上官之意也。林曾曰。万望尽力排解。生死不忘耳。
初六日。为陈得送山药。使之作粥。以为病供。则陈得书以答之曰。赐下山药。得已颁受。累日周给。唯恐得之分薄。有难顶戴上恩耳。病身太弱。不能起止。今有京国之行。势难保全。伏望终始生造。衔结岂特得一人也。谨禀谢谢。是日为崔郎设酌爱梅轩上。因请林曾两人。与之同杯。
初七日。亲往客舍。问陈得病势如何。仍书示林曾曰。虽往京国。必无后患。而舍便取远。为佥君不无过虑。大静所寘卜物。数日后当来作驮待风之际。若费二十馀日。则可得京报庶或如望。林曾答曰。寅等百命。皆受再生之恩。则虽回乡粉骨。世世敢忘耶。伏叩留意留意。因悲泣。又书以慰之曰。死生有命。何必戚戚。况朝廷必不使佥君陷于不测之地。幸安心待天可也。坐语之际。陈得扶病而出。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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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脱而不任其体。倚从者坐矣。三人又请曰。一行皆愿出扒也。使之尽出。则满庭号哭。哭声震地。惨不忍见。惨不忍闻也。傍观者莫不悲泣。衣袖尽湿。又以权辞慰三人而归。留庶弟培。使与之接。因送烧酒数膳替劝。酒半培进曰。吾与佥君情已熟矣。毋或有隐乎我可也。藩主与日本国王书。虽失于漂沈之时。而书中大旨则必有闻知。望示其槩略幸甚。附寄之书。皆有请救之意。当以何时为聚兵之期乎。 永历皇帝及藩主讳及藩王之于 永历皇帝。为某亲与非亲戚。并示之如何。答曰。我先藩托隆武君。在位二年而崩。次扶永历君。随有赐姓。敕封延平王也。今我藩主奉敕世袭。而我藩志在恢复。未有汗马。未敢受封。只受嗣封世子之职。而有书与日本王。乃前年日本王许兵相助。而我藩屡年营生长者数十万。寄日本王候。奉敕会聚兵马。欲载回以佐军。精书意寅不得深知。但今年四月末。清朝差使孔姓名孟章。共文武四位。欲与我藩议和。而我藩即欲启闻国君。寅等欲乘风开船。此书预先寄来。寅等未知后事。然此后定有数大船续来日本矣。其意聚兵。亦未知定期耳。先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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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功。今藩郑经系长子耳。永历君讳不得知之。又问曰。永历君讳何以不知。答曰。福建距雷州廉州。(永历都邑)水到十馀日。路到月馀。是以不知。又问曰。郑成功之死。今几年许。而死于何处耶。曰。癸卯五月卒。盖奉敕出师。攻围南京月馀不下。回师本处。悔恨生病而卒。又问曰。围南京。不得寸地而回师耶。曰。围南京。已复杨州府,瓠州府,镇江府。其县不计。然延久。清朝槩满州兵马。尽来救援。而州内(雷州廉州近处)及孙可望藩师未出。我藩独力难支。无奈抽回耳。又问曰。孙可望何人。敢不出兵以相助乎。无乃观变者耶。曰。亦受封勋王。乃 明朝大将也。不意其长子游猎。被清朝获去。而顺治在日。将胞妹招亲为驸马也。孙家密有知会。是以出兵有难通处。延缓不及耳。又问曰。所谓川内之川何川乎。曰。是泗川。永历兵马所在。问答既毕。更劝两人酒各数杯。(时陈得已入。)曾犹未醉。而林已大醉也。培曰。曾君酒量似胜林君。我窃欲更进一杯。未知可乎。曰。酒醉德饱。无复以加。曰。我国以酒为忘忧之资。故大上官之送酒。为佥君忧愁郁悒也。惟酒无量。何以以醉为限乎。曰。上恩颁赐。如饮醇醪一杯。秋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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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尽消矣。曰。虽云尽消。而尚有未尽消者。望以馀沥消其未尽消者如何。我与佥君情意已亲。虽醉倒坐中。亦何妨乎。曰。承上尊雅命。谊不敢辞。更感更感。遂与曾又酬酢数巡。时林寅因醉益悲。不禁其泪。培曰。林君尤不堪悲。非丈夫也。曾答曰。乃承雅意。甚慰愁悰矣。然林敝友此番众人附舟而来者。合本赖一人耳。今日致此惨怆。林敝友不得辞其责。若闻之众等家后。则必归咎之一人。是以欲去愁怀。实强作耳。曰。林君之尤不堪悲固也。然非独免而陷众。众等家后。虽闻此奇。亦皆有心。何必咎林君为也。大上官又送秋露一钐。幸望更进数杯。暂图忘忧。答曰。叠叠荷恩。难以克当。遂各吞一杯。二人大醉。势不能更进。培招行中善饮者数人馈之。林寅忽乘醉书示曰。寅败舟物件。所浮些少。槩登记册矣。尚有随朱砂一包不多及银叶杯八块。送奉上尊。倘得归乡则不时见之。亦如寅等面叩见耳。遂将右二件物赠之。培却而书示曰。我等之为明赤心。天知神知。如或有负于佥。则是得罪于天。力能周旋则曷敢不尽。而佥君以物相赠。此非知吾心者也。所惠死不敢受焉。又书答曰。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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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尊亲爱寅等。恐别忆念尽付梦想。故出鄙衷奉二物。以尽鄙怀。不时见之。如面叩耳。倘得回乡。亦欲求上尊一物袖回。使朝夕不忘。如见尊前。万勿见讶。培又书答曰。我于大上官弟也。大上官所不知。我岂敢为之。我不欲以物自汗。佥若知此而不有所赠。则是其为赐也多于此矣。佥之手书在此。其为如面者。何啻此物乎。我若受此而归。不出此门。而天必殛之。二人相顾相语。遂不敢赠焉。乃罢。此后使培或郑医。连日或间日。往问陈病。
十四日。为汉人杀牛寘酒。大设宴飨。与判官崔镇南。于东轩上接之。盖以前此数日患疾。时未快复。不得设坐于观德亭故也。各设交椅坐。庭中亦如之坐众丁。以大国飨焉。而众丁皆待二人之命然后。始坐而食饮矣。酒三行。又请其尽量。众丁之能饮者。亦使之尽醉。谢曰。受赐宴宴。众等皆醉。铭刻五内。不尽叩谢。赐退赐退。乃书示曰。自昨得寒疾。作气出坐。不能强劝数杯。心甚缺然。遂罢。是日船运大静所寘卜物。泊于朝天馆。盖以崔,李先已出往朝天馆待风故也。是夕送细䌷二疋及去核木花二斤。则只受木花一斤。以着陈得之衣。而馀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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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又送之。又不受。
十五日。送培与书曰。昨日有疾。不得从颂。耿耿不已。陈君气力夜来何如。大静所寘卜物。昨已运泊朝天馆矣。昨送衣资退却不受。未知何意耶。答曰。荷恩深重。揣分难当。而陈得病身怕冷。随恭木花入襦。可以御寒矣。而寅胜以天气尚暖。获庇安愁。薄衣亦可以御耳。是以缴上。不尽谢谢。败船之后所浮起些少货物。已经登记在册。而寅众等愿将此物。奉充公挐。以酬万一。今既运到。希祈诸位上官。令差料理处寘。寅等庶免前去料理也。时适有衙酿。送数膳及盘肴。使培替馈。且问曰。今当航海。而陈君抱病。恐有中路添伤之患。若欲独留调理。追后上京。则切欲力图于京官。未知陈君之意如何。此意说与陈君以探之也。寅,胜入言。出而答曰。大上官诚意。得与众丁。奚敢一刻忘乎。今欲航海。势难保全。而欲留在。日夜思愁。愈增病势矣。进止并无定见。伏望上尊代恳大上官始终生造。力陈颠末苦情重难之由。使京官亦可稍宽数日。则得及众丁痢病数人身中颇愈。方可一齐偕行。如幸可免京行。则寅等及众丁。世世不忘再生之恩矣。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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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留意留意。培曰。归告然后有以相报。时寅,胜皆已醉矣。又劝曰。大上官之所以送酒。欲佥之忘忧也。况酒味甘而不猛。虽醉无妨。幸望尽量。遂各更进一杯。培又书示曰。昨日大上官念三君之中薄寒。为送若干䌷端。而佥君固辞不受。此何意乎。无乃以向者不受情贶。而欲适其事乎。主客有异。以主受客之物。诚有不可。以客受主之周急。固是例事。万无不可受之理。而却之岂非执而不滞乎。夫不可受而受。可受而不受皆非也。佥君备惠则我固不可受。今大上官之赠衣资。此乃以主待客之道也。而佥君竟不受可笑也。我国之人。若或有漂到大国者。则大国不以数端衣资相赠乎。我还白大上官。当又送来。幸望更勿辞却。以页大上官之诚意。如何如何。答曰。寅,胜等极知长者所赐。分不敢辞。然仰首思恩。填满胸臆。是以斗胆缴上耳。且昨日戒庖赐宴。泽施太过。寅等揣分奚堪。只是朝夕祝天阴相无穷。众丁心愿也。感恩罔极。颓颖难尽。培曰。朝夕之供与时时设酌。皆是待客之道也。岂有罔极之恩乎。佥之不受衣资。宲无可据。答曰。如此示意。敬当愧受。以志明德矣。但寅等欲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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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献。聊表鄙私。上尊幸勿见讶而却矣。答曰。我则义不可受。实与佥君异。岂有相酬如市人者哉。惟受大上官之赐而已。若是非道而劝之受。则亦非待客之道也。何敢如是恳劝乎。答曰。荷恩深重。情甚于骨肉。必不可以客主之分矣。答曰。清则清矣。无乃滞乎。大上官送酒。欲慰三君。而陈君病不在坐可叹。病里无妨之物入送如何。且当送昨辞衣资必受之然后。大上官待客之道。庶或无恨矣。答曰。大上官所待寅等。岂世出之人也。寅及众丁之受恩泽。虽天地父母。无以加之。岂一刻敢忘之寸丹乎。焉有憾哉。若欲受其䌷端。则实难顶戴矣。答曰。我国之人。若漂到大国。则皆冻死也。答曰。寅以天气未甚寒耳。薄衣犹可御之。又以沾恩罔极。寅等分薄奚堪。若至大寒。自当胆求。是以缴上也。极知不恭有罪。祈鉴谅。竟不受。是日朝。寅,胜来求见。而适醉不得出见。
十六日。回谢。直往坐客舍中大厅。以书请寅,胜曰。昨枉陋止。因醉不得出傧。今始来谢。谨以书先容。寅,胜乃出答曰。朔望。寅等分应叩谒。今蒙玉驾昭临。寅等罪靡当矣。问曰。陈君调况。即今何如。归路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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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暂相面矣。寅胜以此意入通。则陈得即出来。书示陈得曰。归路准拟即卧所问疾。扶病出来。无乃添伤乎。加于所愈。病人深戒。百分慎摄。且有所欲食者。勿以我为外。随时来报。有则送之。无则不得送。主客之间。岂有表里。答曰。得久痼而能回生。皆顶戴鸿恩。朝夕眄睐。赐济良药。高厚德泽。不揣得分薄。何当此也。本拟少愈。趋叩台端。今幸驾临拱照。合应出谒耳。书问曰。我国大病之后。例用鲋鱼或牛羘作粥服之。以补元气。大邦亦有此规耶。如欲服之。当觅副矣。答曰。亦有耶。然当俟其元气稍壮。方可服也。又问曰。陈君憔悴固矣。诸公形色渐不如初。客里秋怀寝食。不能自安而然耶。朝夕之供。或不如前耶。答曰。供给周至。佩德无涯。然秋气渐冷。思乡愁虑。亦岂能无耶。又问曰。三君生日可得以闻乎。答曰。林寅观甲子年十月二十一日寅时生。曾胜辛未年二月初六日辰时生。陈得甲申年五月十八日辰时生。问其生日者。盖欲为之设酌。而寅则未及。曾,陈已过矣。又问曰。行中有善相者云。可得以观乎。寅,胜即招陈五,郑喜者以出。问曰。我年六十。衰败已极。自知甚明。不须相者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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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然将来之事。或有可言者耶。相之良久曰。大上官所大妙者。印堂带贵。双眼合格。皆富贵之像。不待言矣。然双耳中早运。恐有相刑尅。今行牙关运途。至七十三岁。加倍福禄。胜于前途耳。桂子三位寿近九十岁。曰。誉之太过。无乃过于慰悦耶。答曰。乃炤部位而相。不敢虚禀耳。遂封秋露三膳。寘之而归。
十八日。陈病又添新症。极重而危云。即遣培与郑医。见寅,胜问之。则曰有寒战之症。曰始于何时。曰子丑间。曰有恶心头痛烦热之候乎。且引饮乎。曰粥俱时时有食。而未有热势也。郑医曰。辰巳间寒止热生。至未申而寒热俱退。则是必疟疾矣。若昼夜不止。则症甚非轻。然勿以告于病人。以惊动其心。曰。今初见冷。未有生热。当俟明日后日。方知其症也。培又承教以传曰。此处烦扰。不合调摄。且往来稍远。难以数数诊视。以是大上官欲移寘近处精舍。(指爱梅轩)以尽调治之方。未知如何。曰。得以身中颇轻。而粥时时亦敢食。渐有起色。但以久病身衰。故未能起止也。然怕冷恐转疟疾。当再观三日症势。另即上禀。不用移徙矣。大上官隆恩。铭勒不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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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曰。移徙何妨。居处胜于此。饮食胜于此。调摄胜于此。故大上官必欲移之旁近。须观今日轻重。必徙之幸甚幸甚。曰。当观今日明日症势。另即上禀耳。曰。陈君所欲食。陆续相报幸甚。曰。昨日所赐牛䑋粥。食下而腹中反作泻耳。谅身弱未堪补也。曰。引饮则此泻之所由作也。今只是以清粥叠饮些少。俟其元气少壮。即全愈矣。然补物未敢用之。曰。牛䑋粥姑止之可矣。曰。所欲食者何物耶。若不害于调治则当送来耳。曰。倘欲食者。另即呈求耳。曰。无乃嫌烦乎。曰。朝夕皆蒙赐等物。岂有离一刻无烦也。但未敢食耳。欲食时上求。或有生菜头。求数个补。培即还白觅送。
十九日。京官与李译入来。见汉人而归。即送培问陈病势。又问曰。与京官为约束云。未知以何日为下浦之期乎。几人先行而几人随后乎。陈君及病痢者。亦欲一时下浦乎。详示。答曰。京官入客舍。令自出限二十二日。齐到下浦。但寅告丁人痢病者十馀人耳。难以一齐。宽几日若少愈。即随后来下浦。又令寅等三人明早先往下浦。今丁人痢病。啼哭不已。意欲寅在此客舍。看几日痢势如何。要一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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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往耳。未知进止可否。伏乞示知。答曰。既与京官以明早为约。则势难中上。未知何以则可也。然归禀即还告。又使培往问陈得病愿。时陈得宿病新症。皆已向差矣。乃招出对坐。与之语曰。神色比前则稍似轻快。未知气力亦如之乎。答曰。今日得少愈者。皆蒙上官暨二爷良剂之调也。而气力尚尔衰弱。未得勇壮。培曰。二十二日。佥一行皆当下浦云。未知陈君亦能力疾而随乎。曰。削弱已极。如随一行。则贱生必填于中道沟壑耳。伏望上官俯怜开恩。始终册力造就。得暂留客舍。调养颇壮。以赴京行。衔结不忘。培曰。大上官见君久病。忧虑之情。寻常不已。今君将涉海。大上官恐有中途病加之患。日者已以此意告知林,曾两君。使之说与陈君。以探心下。则陈君以独后为难云。故不图于京官耳。君与病痢数人。独留于此。待其痊痾。追后上京。亦似无妨。君若可之。则当极力图之耳。大槩涉海之行。例难指日而发。虽已下浦。待风之际。必消得十馀日。亦不可以今明发行为虑耳。答曰。示意甚妙。要在上官用力耳。如下浦待风。必消得十馀日之示。则又看彼时之光景何如也。曰。所谓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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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指将来自京处分乎。曰然。看京上有好消息来耶。曰。虽或因病独留。终不上京。亦不已离群为叹而安于此乎。曰。因病所阻。焉能以离群无叹而安于此。曰。然则君独迟迟待其快痊而下浦可矣。何必强为。曰。大上官真爱得之至也。此恩不知将何以报也。时守直监官李时华在傍告培曰。陈也昨日欲得烧酒。培谓陈曰。闻君欲得烧酒而不告于大上官何也。是外之也。曰。昨欲得些少烧酒。以为除虱之药。然累渎上官。殊觉未便故不敢耳。(盖久病之馀。头风故蕃故也。)曰。虱犹未除乎。当归告送来耳。曰。些少便好。培乃归告。则即送烧酒一膳。
二十日。送大生鳆五个。使培谓陈得曰。再昨云当续求物品。而更无所求何意耶。即送生鳆五个。其肯领否。答曰。大上官推食隆恩。得等沾受已久。大贶敬拜受矣。监官李时华曰。昨日陈得欲食油蜜果及饼。培谓陈得曰。病馀所思食物。必不止一二。而不肯连续求之。何其外之之甚耶。得曰。无乃监官之妄传耶。偶谈然耳。培曰。天下之口同也。病馀之思悦口。固是人之常性。岂偶谈也。曰。太扰殊觉未妥。得何可当也。曰。今当归告造送。即归告。则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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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造油蜜药果八十立及粘饼以送。是日朝林寅书来。其书曰。谨禀。昨京上官令明日欲往下浦。候风驶舡。但痢疾丁人有惨恸之悲。欲随同去。倘吉凶一齐死生耳。伏望大上官开天地之恩。造乾坤之德。始终成就。俯悯于跋涉。寅众等感恩德。如天地之覆载。则死生世世不忘耳。叩恳叩恳。
二十一日朝。又使培往见陈得。则林寅亦适自朝天馆来。培问曰。以明日为一齐下浦之期云。若然则夫马亦当预为整齐。示之。且陈君亦欲偕乎。并示。林寅答曰。向谓京官之令。约以二十二日。诸丁齐到下浦为期。但众丁中有痢疾之患十馀人。至期当令愈者去。而病痢者与陈得暂留客舍调养耳。已愈之人。亦当留十馀人。为其调理炊爨。侯愈则一程赴下浦也。曰。陈君尚带病色而瘦弱不宲。待风之除。虽费日子。而恐未易平复如常。何必一齐上京乎。若欲与病痢诸丁留此调理。追后上京。则大上官以此情状。欲禀知朝廷耳。曾虽已问而未得其详。故复此申申。望须详示情愿。得曰。行期催迫。得衰弱已极。其不能偕行必矣。倘蒙上官之荫庇。俾得与痢病诸丁获留客舍。壮日追后上京。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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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恩于罔极矣。曰。窃恐君以离群失俦为悲叹也。得曰。事不得已而然也。是日作书与京官曰。陈得病不快痊。病痢者亦多。先后出往似便云云。(且陈得愿留调理。)则京官以为不可。且曰。虽病者出来调理。未知其不可也。须于明日一齐出送云云。即使培持其答书往示之。且谓曰。以先后下浦似便及陈君愿留于此。待其快复。追后上京之意。作书议于京官。则京官所答如此。大上官固有不得任意为之者。故使我来告。陈得答曰。道途跋涉风霜。亦非调病之所在。京官可谓不怜心也。答曰。京官亦岂无悯怜之心。事有不得已也奈何。得曰。揔以一死计之。别有何伤。曰。不知所答也。乃归告此问答。又即送培谓曰。明日当为佥往京官所。相议变通之道。然林君则不可不往可与俱也。先是汉人掷钱以占其吉凶云云。乃问曰。闻佥占云。占辞可得闻乎。曰。祈求神前。即神出字示知。曰。此占自前有验否。曰然。神言大上官好意。感动天神。许众等求大上官必有善处。此地送到日本。的的不用京国之行也。时众丁皆泣。问曰。众丁何泣也。慰谕之可矣。答曰。虑京行必不善处也。因以啼哭曰。明日太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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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往议之。则或有迟延之道耳。毋俾众等涟如也。
二十二日早朝。使培往谓林寅曰。食后当往朝天馆。林君当偕。因暂留与语。问陈得曰。向来饼果已尽乎。更欲何物耶。大上官当分付而行。答曰。昨蒙厚赐饼果食尚馀存。日以点心足矣。更欲何求也。谢谢不尽。曰。大上官夕间当还。还则当更问欲食之物。勿讳幸甚。人皆有病。病后则所思必多矣。曰。嗣有欲食之物则耑呈以求。林寅书示曰。前者大上官有开生造之恩。修书与执政。今未知如何。伏乞指示。曰。其答姑未及来耳。曰。二十六七日到否。曰。何必以二十六七为言乎。无乃有先知之路耶。曰。谅看二十六七为止。曰。何可必其某日乎。林寅又书示曰。众丁看京通事有伪言伪行。始知此行必不善也。恐京行未免跋涉艰苦。众等蒙大上官周给。到今恩德无报。意欲就此自尽一死以报大恩。免受劳苦也。曰。此妇人之谅也。曰。昨晚众等之言。因而述之。曰。望姑安心。陈得书示曰。京官每云朝廷有念我汉善处得等之道。今病者亦如是催行。是使而杀之耶。归而相议。更禀京官耳。岂有使而杀之之理。是过激之言也。望姑安心。大上官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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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周旋。不有馀力。今我归告则或有随便之道。族我更报。陈得又书示曰。大上官之极力周旋。得等宁非木石袭聩。而不知所自。然今日之矫举者。乃京官之不用情耳。中朝以外夷国尚三十六。天下之经商者。丕有飘到其国。即必护送还归后已。今贵国乃文物之名区。而衣冠制仪。实汉之旧度。得等初败舡登陆入州以来。适逢大上官之推恩罔极。窃以自喜得还本国之日不远。玆不想朝廷之持难若是。殊信乎命之穷也。培乃还告。因陪行。林寅亦偕。既至朝天馆。与崔,李设酌。招前来曾胜等数人以觞之。皆使之极量而醉。临罢谓崔曰。涉海之行。难以任意。数日之内。风不与便。则汉人之在州内者。从徐下浦如何。然风之顺不顺。舟人可知。问然后疾徐之似可。崔曰可。即招事知舟人问之。则以为五六日之前。必不得顺风云。又谓崔曰。林,曾两人在此。别无所干。今吾带去。同时下浦如何。崔许之。林,曾又以为陈病尚未快复。丁人痢疾者亦多。愿宽限于七八日之后云。李译曰不可。柔弱当于明日入去。再明尽率以出。崔郎不敢逆其意。以为可。是后不复相议而罢。带林,曾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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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崔,李入来。住宿别馆。
二十四日。往汉人所。言其率去之意。相者陈五执大义以折之。李译亦有秉彝之性。大惭回头。不敢与语者良久。更为开谕。尽与之出。乃送培言于林曾曰。我欲就别。而时方开坐故未果。去时可得见否。林,曾二人即来。馀众九十二丁亦皆继至。伏庭大哭。哭声震地。令人惨目不忍见焉。乃书示二人曰。数日内风势不顺。则必久驻朝天馆。何难再见。答曰。京官催迫甚紧急。病人一人不留。及陈得槩率前往矣。寅等沐恩。无以图报。今相率匍叩。伏乞鉴谅寅等负恩之罪。又书示曰。欲以一杯送行耳。因各劝一杯。二人泣不忍饮。强而后执杯因谢曰。谢恩深重。倘风不顺。寅等再来叩谒。酒赐止不敢饮耳。又书示曰。京官甚迫。开船倘在明明日间。寅胜则不得前来面叩。伏望大上官始终造就。或代寅等。再启闻朝廷。或有书与执政上官。使寅等跋涉。亦有后望回乡之期。则生死衔结矣。答曰。苟力所及。岂敢恝然。时陈得虽云向差。而元气尚未苏壮。不能扒起。立辞而去。去时以马骄送。而林,曾以下并九十四人。各给夫马以送。遂率而出东门。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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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泣别。观者莫不沾衣。有一少妓亦在观中。悲不自胜。泣涕涟如。无识少妓。固不知汉人之可贵。亦不必念其前头之吉凶。而天诱其衷。不觉堕泪。李译适见之大叱曰。尔父耶。何泣为。此独何心哉。可谓一娼之罪人也。既又下浦。守直甚牢。李译曰。北使方来云。率往以授。则我又何患。济人闻此言。传说而鄙之。
二十七日早朝。往朝天馆。直到汉人所。盖为汉人驾言故也。汉人举皆惊喜。满庭扒叩。遂与林,曾,陈三人来崔郎所。与之朝食。与蟹醢而问之曰。中原亦有此物乎。曰有之。谓之毛蟹。与道尾生鲜而问之曰。中原亦有此物乎。曰有之。所谓鲛𩽏鱼者也。甚甘食。食后又设酌以待之。俄而汉人愿呈一戏。乃许之。其戏极怪而有若我国优戏。戏罢则日已暮矣。将归。陈得书示培曰。大上官我之恩主也。盖感其调救以苏也。时已风高。而三人皆着袷衣袷裤。书示曰。衣资则虽又送来。必不肯受。不敢更送。而去核木花。实是细物也。当送数斤。望须勿复辞却。三人半拜以谢。乃还营。送去核二斤。乃受之。其住朝天馆也。日以朱砂贸油长灯。以祈送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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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日。风势甚顺。遂放船以送。正判官崔镇南放船日也。(五月二十三日丙辰漂到。九月初四日乙巳发船。在济州凡一百日。)
既出送后。州人有云陈得作私书。与所亲牧吏文爱日曰。如或汉船更有漂来而得还本土者。传与此书。其大志则以皆投北就死为言。而书末书曰天朝府笔吏陈得。其书中必有可观说话。而文吏牢讳不出。千总金大振曰。林寅云先王之借兵于日本久矣。牧吏文泰益曰。曾胜云庚子年夏初。日本大举兵。随汉人之客于日本者。以向北京矣。洋中忽遇狂风。舟不得前。乃回师。牧官通引林孝林。乙巳年分漂到日本者也。问汉人之客于日本者几何。则汉船之泊于海边者。不翅数十馀只云。(汉人既行。未入城都。直北去。后枢院吏石希璞告目人既入北京。则尽送于宁古塔。地方官尽杀之。○入去后处寘。了不闻知。此录中丁宁杀之云者,恐非的报耳。)
  按 崇祯皇帝 光宗第五子。 永历皇帝桂王常瀛少子。俱为 神宗之孙。于系谱当为兄弟。此云 崇祯君之孙未详。陈锦顺治初。为浙闽总督。平定延平兵。援漳州围。次同安。为刺客所杀。李率泰顺治十年。总督两广。破李定国。未尝败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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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按永历十六年辛丑。 帝被执。崩于云南军中。未尝有二十一年纪元。且十四年己亥。造庚子历。亦未有大统历。
  又按顾宁人炎武诗。有云万里风烟通日本。一军旗鼓向天涯之句。解见陆鑨其三鱼堂日记。时 皇朝遗民。多浮海图义者。宁人意气磊落。安知未与其事哉。一军旗鼓。指 永历皇帝也。今有顾,魏二翁共图恢复之语。顾似是宁人。魏似是叔子禧而未详。
  又按永历十三年戊戌。封郑成功为延平郡王。成功遂议大举攻金陵。甲士十七万。习流五万。习马五千。戈船八千。铁人八千至浙江。攻陷乐清等县。次梁山遇风。漂没八千馀人。成功幼子溺焉。己亥。入瓜洲,镇江。薄金陵骤胜。不设备大败而还。地蹙兵弱。乃袭台湾逐红夷。改号安平镇。翌年壬寅五月卒。子经嗣据。有泉潮漳韶惠汀兴邵八郡之地。及 帝讣至。犹称永历年号。屡挠闽越。甲寅。清尚可喜率兵十万。攻经败归。辛酉经卒。子克塽嗣。癸亥。清总督姚启国等袭破台湾。克塽降。此郑氏之大略也。此云癸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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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成功卒。与史乘差异。且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协已降清。宁有出师相助之理。漂人所答。恐涉讹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