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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x 页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风泉录一
风泉录一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184H 页
华阳洞志序
癸亥之秋。秪谒 皇庙。退而上岩栖斋。斋即文正先生所尝处也。夜久月上。四山肃穆若拱揖。林木森然覆殿屋。若勾陈豹尾之环围者。滩水鸣彻晓。韵折若和銮扬而佩玉琤瑽然。地之距燕都殆三千有馀里。岁之距甲申且一百六十年。而玉辂若东巡于穷山寂寞之中。卷顾夷犹而不能去。洞中人亦若趍走左右。躬攀属车之尘而瞻望清光者。何哉。是不过恩与义也。噫。 天子再兴师救属国。竭登莱之粟。疲江浙之士。屏逐倭寇。奠吾民于衽席之上。丙丁之际。闯贼交乱中国。而 天子犹念属国之危。命颜继祖率舟师救之。又责继祖不即救广州失守。此天下之至恩也。恩之所浃。义由之生。为属国之民。既不能荷戈执殳以赴 天子之急。而反为势所驱使。入椵岛入锦州。无以自解于 天子。此又天下之至痛也。恩至渥而义甚正。而况又缠至痛。虽百世之下。固当忿愤冤结。愧忸歔欷。若不自容者。河清无日。狃安已久。则其有能不懈者乎。人之游是洞者。想其所由设之意。即
癸亥之秋。秪谒 皇庙。退而上岩栖斋。斋即文正先生所尝处也。夜久月上。四山肃穆若拱揖。林木森然覆殿屋。若勾陈豹尾之环围者。滩水鸣彻晓。韵折若和銮扬而佩玉琤瑽然。地之距燕都殆三千有馀里。岁之距甲申且一百六十年。而玉辂若东巡于穷山寂寞之中。卷顾夷犹而不能去。洞中人亦若趍走左右。躬攀属车之尘而瞻望清光者。何哉。是不过恩与义也。噫。 天子再兴师救属国。竭登莱之粟。疲江浙之士。屏逐倭寇。奠吾民于衽席之上。丙丁之际。闯贼交乱中国。而 天子犹念属国之危。命颜继祖率舟师救之。又责继祖不即救广州失守。此天下之至恩也。恩之所浃。义由之生。为属国之民。既不能荷戈执殳以赴 天子之急。而反为势所驱使。入椵岛入锦州。无以自解于 天子。此又天下之至痛也。恩至渥而义甚正。而况又缠至痛。虽百世之下。固当忿愤冤结。愧忸歔欷。若不自容者。河清无日。狃安已久。则其有能不懈者乎。人之游是洞者。想其所由设之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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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而兴怀。必感叹悱恻。忠义之心。油然发于中。即不能游。而览是书者亦有以寻殿屋之制。簠簋笾豆之具。与夫崖刻 御笔。皆瞭然得其始末。则又若躬践其地而益不禁榛苓之思。明天理正人心。于是乎在。作华阳洞记四篇。
丁未传信录序
台湾在南海中。明季郑成功所雄据也。成功尝弑鲁王矣。不可谓纯臣。 永历皇帝于是乎在桂林。 皇统不绝如线。成功奉正朔而不渝。又招聚豪杰壮士。自任以复 明室。东南忠义之士多从之。是故师一至镇江。天下骚动云。 显宗丁未。曾胜,林寅观等九十五人。漂到耽罗。成功所赍送也。自谓 皇朝遗民。以 永历二十一年大统历为證。然 永历止于十八年。二十一年者。乃成功遥奉正朔而为之。如李克用奉唐天祐年号者也。东国人士闻 皇统犹存而莫之详也。及寅观等至。相与握手慷慨。吐肝胆垂涕泣。如闻父母之音。观者骈咽于馆。顾朝议㥘于虏。将押送于清。寅观等号泣不去。 朝廷使黄功谕之使去。功亦 皇朝人托于我者也。虏之始计。不敢主中原。其据燕也。大江以北争纳地。虏既拱手得之矣。其
丁未传信录序
台湾在南海中。明季郑成功所雄据也。成功尝弑鲁王矣。不可谓纯臣。 永历皇帝于是乎在桂林。 皇统不绝如线。成功奉正朔而不渝。又招聚豪杰壮士。自任以复 明室。东南忠义之士多从之。是故师一至镇江。天下骚动云。 显宗丁未。曾胜,林寅观等九十五人。漂到耽罗。成功所赍送也。自谓 皇朝遗民。以 永历二十一年大统历为證。然 永历止于十八年。二十一年者。乃成功遥奉正朔而为之。如李克用奉唐天祐年号者也。东国人士闻 皇统犹存而莫之详也。及寅观等至。相与握手慷慨。吐肝胆垂涕泣。如闻父母之音。观者骈咽于馆。顾朝议㥘于虏。将押送于清。寅观等号泣不去。 朝廷使黄功谕之使去。功亦 皇朝人托于我者也。虏之始计。不敢主中原。其据燕也。大江以北争纳地。虏既拱手得之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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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南也。文武诸臣投降如不及。刘良佐等至以 弘光皇帝自效。虏又不血刃而得之矣。其入缅也。吴三桂洪承畴诸反逆。荷戈指天。亦以 永历皇帝自为功。虏又不费其八旂之一卒而得之矣。遂以毡裘抗皇极之尊。顾南土之若干故老遗民。自拔于陆沈之中。冀得以一旅而中兴。或远游以求士。或贩货以鸠财。其志良亦苦矣。我之兵力虽削弱。地据沈阳之背。足以控制虏。且谅我讲和于虏。直力屈而无他。隐然以兴复之术。常有望于东土。是以海上之帆。常漂到南境。顾寅观等既有志而不得遂。又从而戕其生。岂非命也欤。 正宗戊午。设坛于龙湾而侑之。其冤郁结轖之气。可以少纾。观而有知。亦足以自慰矣。始姜山尚书得济洲牧使李公𡐔所记及黄功所著问答。为丁未传信录。余又得南中人士以笔谈相酬者及散见他书籍者。补为二编。
尊周汇编叙
正宗丙辰。祇拜于 皇坛。 命家大人与兵曹参知李公义骏曰。予绍述 列圣朝志事。修明春秋之义。岁月寝远。文献亡佚。予惧士大夫或忽焉而忘尔。其博采公私简策。搜及幽潜以闻。遂开局秘书省。阅月
尊周汇编叙
正宗丙辰。祇拜于 皇坛。 命家大人与兵曹参知李公义骏曰。予绍述 列圣朝志事。修明春秋之义。岁月寝远。文献亡佚。予惧士大夫或忽焉而忘尔。其博采公私简策。搜及幽潜以闻。遂开局秘书省。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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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草藁成。其补缺缀遗。删复汰繁。家大人之笔也。既又 命家大人与吏曹参判李公书九。发凡起例。 命海应佐之。寔 仙驭上宾之岁夏五月 末命也。呜呼。周室既东迁而日卑。顾曹桧之国。僻小俭陋。其大夫与士。不能为周室出力捍御。然其心常眷顾怀思。匪风下泉之什。音节悲哀悽怆。程子以硕果不食喻之。然周室终不复兴。阳复之兆。于何乎见之哉。环东土数千馀里。其民不㓒其齿。不文其身衣褐食毛者。伊谁之力哉。顾兵弱力绌。既不能报其恩。又不能守其志。冤愤愧恨。讴吟思 明室。若曹桧之大夫。而虏弑 弘光 隆武 永历三皇帝。主中国垂二百年矣。乱已极而世治漠然不复睹。安得不于邑悱恻乎。河清有日则我之志事。足以自明于天下者。惟此书在。其可不深藏以待其取法乎。
粤昔 仁庙拨乱御极。彝伦以章。而丁卯之蹙。虏虽陆梁。守义是服。椵岛之绩。凶丑落其角。播义声于中国。丙丁之虏肆其死。咋权而却之。以保社稷。独步越海。诉我衷臆。西郊掩泣。今古抑塞。唯我 孝考。早涉大难。松杏之堡。女奚之泮。是宲躬践。不慑不惮。会稽之图。契契寤叹。洎夫践祚。确乎乾断。进彼岩穴。鞣虏
粤昔 仁庙拨乱御极。彝伦以章。而丁卯之蹙。虏虽陆梁。守义是服。椵岛之绩。凶丑落其角。播义声于中国。丙丁之虏肆其死。咋权而却之。以保社稷。独步越海。诉我衷臆。西郊掩泣。今古抑塞。唯我 孝考。早涉大难。松杏之堡。女奚之泮。是宲躬践。不慑不惮。会稽之图。契契寤叹。洎夫践祚。确乎乾断。进彼岩穴。鞣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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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悍。岂以西啧而有泮涣。闭关绝约。除凶诛乱。荆南幄对。有是参赞。中道崩殂。创业未半。铁杖弧矢。耿然遗恨。 显考承之。守而勿失。昔临总府。寔袖御札。贤臣在朝。大义靡发。时有不可。志则蕴结。 肃宗之初。树厥纲常。菀彼北苑。除地为场。礼缘情起。恩以义彰。三月之吉。有事 神皇。钟鼓简简。磬管锵锵。 皇既戾止。斯歆斯尝。国宝改刻。正义而章。 英考之义。堂搆是承。万折之诚。用昭大经。祀我 二皇。以次而升。曰锡嘉号。殷师攸称。涵育奖训。用辑邦宁。南汉之围。师出重溟。虽则不及。仁厚恩闳。谅我悯我。惟 帝之明。云旗掩翳。黍稷维馨。 正庙光御。彰义达道。百年强寇。有师难讨。然其大义。日月其眊。孰明孰修。孰忘于抱。显忠奖节。咸有旌表。潜德幽光。用发其葆。爰有传信。可使民晓。紫阳之笔。帝在房陵。数十其例。炳如日星。 永历之世。月则王正。 永历之忽。维干支相乘。为记年九篇。
箕圣之邦。彝伦攸叙。士皆磨励。以节自树。富察之蹂。安义之垝。江都之覆。险川之靡。挺挺揭揭。磊落其美。虏书胁我。搆乱伊始。斥和之书。字字可涕。或请闭关。或请斩使。三臣炳烺。秫门之市。 宣文有臣。以凉大
箕圣之邦。彝伦攸叙。士皆磨励。以节自树。富察之蹂。安义之垝。江都之覆。险川之靡。挺挺揭揭。磊落其美。虏书胁我。搆乱伊始。斥和之书。字字可涕。或请闭关。或请斩使。三臣炳烺。秫门之市。 宣文有臣。以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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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或膺汇征。用酬 圣志。或坚嘉遁。式昭其槩。作诸臣事实七篇。
殷夏之礼。圣人攸说。北园之仪。 皇朝是述。有损益者。要以近情。祭之诸侯。亦有攸经。牲则犊腥。乐则六成。升降上下。不显其诚。作仪注一篇。
不庙而坛。仿于祭天。九级其崇。有壝有门。以其羊豕。与夫铏笾。既升既献。郁鬯其芬。轩悬斯作。麾翟翻翻。黼黻有煌。黄幄高褰。灿焉可数。盍徵斯文。作图说一篇。
黍离之思。编于大东。灏噩之文。常有隐恫。倬彼云汉。风于有邦。庸昭天理。诏诸无穷。谨稡 御制诗文二篇。
思汉情切。尊周义笃。薄海讴吟。斯愠斯戚。宣之以言。增我悱恻。集诸臣诗文十二篇。
先王尝釐正春秋左氏传。经大字而传小字。盖春秋大一统之义也。继而撰尊周汇编。其义则春秋也。春秋之旨婉而微。今之时虽欲尊中国而无可尊矣。欲攘夷狄而无得而攘之。后之读者。徒悲其志矣。
皇明遗民传序
皇明遗民凡五百三十五人传七卷。余尝读张廷玉
殷夏之礼。圣人攸说。北园之仪。 皇朝是述。有损益者。要以近情。祭之诸侯。亦有攸经。牲则犊腥。乐则六成。升降上下。不显其诚。作仪注一篇。
不庙而坛。仿于祭天。九级其崇。有壝有门。以其羊豕。与夫铏笾。既升既献。郁鬯其芬。轩悬斯作。麾翟翻翻。黼黻有煌。黄幄高褰。灿焉可数。盍徵斯文。作图说一篇。
黍离之思。编于大东。灏噩之文。常有隐恫。倬彼云汉。风于有邦。庸昭天理。诏诸无穷。谨稡 御制诗文二篇。
思汉情切。尊周义笃。薄海讴吟。斯愠斯戚。宣之以言。增我悱恻。集诸臣诗文十二篇。
先王尝釐正春秋左氏传。经大字而传小字。盖春秋大一统之义也。继而撰尊周汇编。其义则春秋也。春秋之旨婉而微。今之时虽欲尊中国而无可尊矣。欲攘夷狄而无得而攘之。后之读者。徒悲其志矣。
皇明遗民传序
皇明遗民凡五百三十五人传七卷。余尝读张廷玉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187H 页
所著 皇明史。廷玉臣事清。有所忌讳。为 皇朝忠义之士。多掩晦不章。李青庄德懋荟萃遗民若干人。顾义例未立。余乃汰其滥而补其阙。又从乘史子集与夫偏部短记。复得几人。夫生在东海之外。距中国绝远。而溯二百有馀年前事于散佚零落之中。既不能耳闻而目睹之。又所从考信之文。未知其是非之中乎正者。拣择取舍。不已难乎。夫忠义之士。为人主倚任。而不能以身为国捍大难。及至于势穷。不得不一死报国。至若遗民则无系守之责与委寄之重。而特以食土践毛之故。守志而不事二姓。彼以死报国者。多慷慨决烈。取办于俄忽之间。若守志而不事二姓者。能始终不以祸福死生为顾虑。而愈益励操不移。比之暂时捐生以取义者。为尤难。是故凡国家沦丧之际。殉节者甚多。至其所谓守志而不移者。如箕子,伯夷之于殷。管宁之于汉。陶潜,徐广之于晋是已。其稀阔若是。岂非有所至难者存耶。遗民之众。在宋元之间。盖以毡裘𦏛羯之丑。君临四海。居皇极之尊。天下之变极矣。士之隐匿不出者固也。此华夷之大分则然也。 皇朝之亡也。 弘光 隆武 永历皇帝不能保有吴越一隅。而辄为虏所弑。凡有血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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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当腐心痛骨。思欲奋大辱而洗之。况乃薙其发。使尧舜以来冠带之伦。陷于禽兽之域。士之生此时者宜如何也。平日读圣贤之书。服仁义之行。一朝扬扬着马蹄之袖而戴红兜。践清人华显之职以为荣者。其可乎。是故或沈冥于山海之间而不返。或不出户庭。以诗史之事。自娱而没身。或事远游间关。将有为而不已者。或托身空门。以混其迹者。或佯狂自恣。以取怪于世者。或隐于书画。或隐于末艺。思欲洁其身而止。其志谅亦苦矣。顾其节磊落如是。而其事易归于湮没。若编之 皇朝之史则其生也后。若齿之于清人之列则非所以待忠义也。不有一部书以列其人。则忠义之迹。无所附焉。此余编辑之意也。呜呼。清人之主天下已久。休养生息。煦濡于中国之人。中国之人果能讴吟慨叹。有京周之思乎。抑有之而不自见乎。且郁浥而待时乎。苟不然者。其视遗民之义。不已弁髦乎。独吾东之士。常怀 万历之恩 崇祯之惠。尚能知尊攘之为可慕。余家又世守此义。故喜为遗民作传。以待河清之日。得章显于天下。而余家之义因之不泯乎。
大明稻记
大明稻记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188H 页
大明稻者。湖南人士得之。遗文正后孙。种之华阳洞。以供 皇庙粢盛者也。余特闻而知之。未详其芒之长短。粒之大小。稃之厚薄。蒂之柔韧。莳之早晚若土宜之燥湿而与夫所从来者。然谓之 皇朝之物。斯可贵耳。今夫水中之菖。即草之微者。而指为文王之所尝味者。则人必追其嗜好而视之异于他卉。陶之器。即日用者。而指曰是器也舜之河滨之遗也。则人必摩挲爱玩。想其制而究其美。不忍释手。是愚智之所同然者。孰教之而然哉。噫。曹人念周之诗曰洌彼下泉。浸彼苞稂。稂者莠属。所以乱苗也。又曰浸彼苞萧。萧者蒿也。好生荒田者也。又曰浸彼苞蓍。蓍筮草也。所以卜周之复兴也。是时王泽竭而良畴不治。泉不能溉嘉谷而溉稂蒿之属。故诗人思卜王室之中兴。又引古昔盛时而想慕之曰。黍苗芃芃。膏之者阴雨也。四国有王。而郇伯劳之。尚庶几复睹。而程子释之以乱极思治。今中原之陆沈百六十年。而 永历之绪已泯于桂林矣。虽有蓍。尚安得而卜之。湖南之海。南通于越。或有海上遗民得是种于桂林梧水之间而遗我欤。苟然者。稻不为稂萧之所害。而托于我邦。芃芃然如黍苗矣。顾瞻四国。谁其为郇伯者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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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翼甲冑记
孝宗大王躬涉丙丁之耻。寤寐英豪。将以北伐清。草野读书之士。延之托心膂。樽俎折冲之士。命之为干城。于是文正先生赐貂裘。沂川洪公赐宝刀。贞翼李公赐甲冑。并战陈之具也。不幸 仙驭上宾。若裘若刀若甲冑。未能一试之朔野风雪之中。徒蠹损而苔蚀而止。忠志之士。饮恨而已。噫昔贞翼之临没也。以甲冑赠其幕下士朴振翰。振翰以勇武称。拟之北伐者也。振翰没后几年。其后孙归之贞翼之家。余见其轻巧便捷。殊与今制异也。谈者或以为 国家当彼胡寇乱之馀。兵弱而饷绌。彼之九王虽死。其爱星阿图赖等。皆百战名将也。我国素无将材可以制彼者。圣祖义举。虽可以耸华夷之义。苟以矢石与胡虏相对。其胜负未可知也。得无龃龉否。曰 圣祖尝西至于蒙古界。南至于锦州卫。以及山海关。东至于铁岭卫。又东北至女奚部。凿玄冰而饮。虏之山川险阻。不可谓不熟。八年居沈馆。见虏之大臣范文程石廷柱等所以办粮饷制械用。虏之区划规摹。不可谓不悉。松杏之战。从之兵革之间。 躬睹吴襄唐通等之所以败。豪格济尔快朗之所以胜。虏之勇怯情伪。不可
孝宗大王躬涉丙丁之耻。寤寐英豪。将以北伐清。草野读书之士。延之托心膂。樽俎折冲之士。命之为干城。于是文正先生赐貂裘。沂川洪公赐宝刀。贞翼李公赐甲冑。并战陈之具也。不幸 仙驭上宾。若裘若刀若甲冑。未能一试之朔野风雪之中。徒蠹损而苔蚀而止。忠志之士。饮恨而已。噫昔贞翼之临没也。以甲冑赠其幕下士朴振翰。振翰以勇武称。拟之北伐者也。振翰没后几年。其后孙归之贞翼之家。余见其轻巧便捷。殊与今制异也。谈者或以为 国家当彼胡寇乱之馀。兵弱而饷绌。彼之九王虽死。其爱星阿图赖等。皆百战名将也。我国素无将材可以制彼者。圣祖义举。虽可以耸华夷之义。苟以矢石与胡虏相对。其胜负未可知也。得无龃龉否。曰 圣祖尝西至于蒙古界。南至于锦州卫。以及山海关。东至于铁岭卫。又东北至女奚部。凿玄冰而饮。虏之山川险阻。不可谓不熟。八年居沈馆。见虏之大臣范文程石廷柱等所以办粮饷制械用。虏之区划规摹。不可谓不悉。松杏之战。从之兵革之间。 躬睹吴襄唐通等之所以败。豪格济尔快朗之所以胜。虏之勇怯情伪。不可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189H 页
谓不详。 圣心盖已度彼之所短。量我之所长。自将三军之众。以临沙漠者。素所定也。当一二臣密勿之际。必有成筹。惜乎不得闻知也。尝闻贞翼之言曰由辽野鼓行而进。则是谋非某所当闻也。若由海道出登莱。以捣中州之腹心。功可八九成。愿为之前驱以效死。呜呼。审如是也。山东江南忠义之士。翕然响应。群起而逐之。满洲之众溃决分崩。可不血刃而下。其尚据皇极之尊哉。李氏勉旃。储甲冑惟谨。苟有继贞翼而出者。必将用是而酬 圣祖之志矣。
华阳洞记
道清州而东八十里。有山曰洛阳。一称落影。元时有胡僧结庐而居。山上大岩刻大小弥勒像。故又名弥勒。中有华阳洞。一称黄杨洞。洞多黄杨故名。发于鸟岭。鸟岭既磅礴蜿蟺。霝邃郁积。而抽其清淑之气。西北走。扶舆而止。为洛阳云。始文正宋先生隐于怀川之上。 孝宗大王延之为宾师。将以伸大义于天下。先生起而 上开鱼水堂。屏人议 国家大计。既而弓釰遽遗而义旗不能出。先生退而栖华阳。与鹿豕为群。虽穷约困苦而不自悔。华阳于是名于国中。盖因先生而重也。先生独持春秋之义。深藏于丘壑之
华阳洞记
道清州而东八十里。有山曰洛阳。一称落影。元时有胡僧结庐而居。山上大岩刻大小弥勒像。故又名弥勒。中有华阳洞。一称黄杨洞。洞多黄杨故名。发于鸟岭。鸟岭既磅礴蜿蟺。霝邃郁积。而抽其清淑之气。西北走。扶舆而止。为洛阳云。始文正宋先生隐于怀川之上。 孝宗大王延之为宾师。将以伸大义于天下。先生起而 上开鱼水堂。屏人议 国家大计。既而弓釰遽遗而义旗不能出。先生退而栖华阳。与鹿豕为群。虽穷约困苦而不自悔。华阳于是名于国中。盖因先生而重也。先生独持春秋之义。深藏于丘壑之
研经斋全集卷之三十一 第 189L 页
中。国人慕其风。公卿士大夫往从之游。以资其诱掖渐磨。先生虽不出。利泽之及于人。不亦广乎。夫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君子各以其性之所适而安。清凉之山渊深而庄。文纯先生居之。石潭之山清明而粹。文成先生居之。华阳之山尊严而直。文正先生居之。岂非所乐之不同者耶。清凉石潭华阳之山水。皆以九曲名之何哉。九者阳数之终也。终则起于一。君子不可一日无阳。故取之。文纯文成二先生当 国家之熙运。或出或处。生顺没宁。文正先生值冠屦倒置之变。含痛忍冤。以终其身。是故入华阳者。皆悽然发风泉之感。程子释剥之上九硕果不食曰乱极思治。朱子引之于匪风下泉之末者有以夫。
擎天壁。镇洞门为第一曲。由菁川废县而东行十五里。历无量桃源。有枕流亭遗址。先生入洞时所借黄氏亭子也。又傍川而东行数里。有绀川之潭。演涵渟泓。周遭几一里。可方舟。涉滩行一里而入洞。又过一川。是巴溪之下流也。壁在川南。奇岩峭拔。层叠相承。苍松蔚荟。高几百丈。擎天之所以名也。威而不厉。尊而不抗。先生之气像似之。洞即李相国庆亿所尝耕也。洞外山民种粟豆之属。李氏奴至今收其税。李氏
擎天壁。镇洞门为第一曲。由菁川废县而东行十五里。历无量桃源。有枕流亭遗址。先生入洞时所借黄氏亭子也。又傍川而东行数里。有绀川之潭。演涵渟泓。周遭几一里。可方舟。涉滩行一里而入洞。又过一川。是巴溪之下流也。壁在川南。奇岩峭拔。层叠相承。苍松蔚荟。高几百丈。擎天之所以名也。威而不厉。尊而不抗。先生之气像似之。洞即李相国庆亿所尝耕也。洞外山民种粟豆之属。李氏奴至今收其税。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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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后颖亭。距洞外五里。今迷其址。
云影潭。在溪北为第二曲。由擎天壁沿而北行一里。田畴肥沃。有茅茨十数家甚潇洒。历村前度山隅而潭见焉。数柳离立。游鱼跳跃。有水乡之思。取朱子诗天光云影共徘徊之句名之。山奇峭峻削而至此忽平夷可居。南望 皇庙及文正书院。
皇庙凡五楹。 崇祯甲申重回之岁。陪臣权尚夏,郑浩等因其师遗意而设也。其祭日卜春秋之季。其祭品用四豆四笾。其位用纸榜。其迎送有词曲。卜春秋之季者。不可先于 皇坛之享也。用四豆四笾者。以少为贵也。用纸榜者。依沧洲祭孔子礼也。用词曲者。依虞帝庙仪也。祭之日。掌馔告腯。祝告充。献官奠幤上香。既三献而饮福受胙望瘗并如仪。祀 万历皇帝者以恩也。 崇祯皇帝者以义也。
文正书院在 皇庙之傍。 肃庙乙亥。始建于洞之外万景台。庚寅移于洞中。 皇庙既设。而取武侯祠屋长邻近之意也。其额 肃庙御笔也。院有先生七十七岁像。方冠野服。盖隐居之容也。院凡五楹。
草堂在 皇庙下十许武。临溪而设。先生所尝处也。有书籍杖几玑衡之属。先生之手泽并存。庭际左右
云影潭。在溪北为第二曲。由擎天壁沿而北行一里。田畴肥沃。有茅茨十数家甚潇洒。历村前度山隅而潭见焉。数柳离立。游鱼跳跃。有水乡之思。取朱子诗天光云影共徘徊之句名之。山奇峭峻削而至此忽平夷可居。南望 皇庙及文正书院。
皇庙凡五楹。 崇祯甲申重回之岁。陪臣权尚夏,郑浩等因其师遗意而设也。其祭日卜春秋之季。其祭品用四豆四笾。其位用纸榜。其迎送有词曲。卜春秋之季者。不可先于 皇坛之享也。用四豆四笾者。以少为贵也。用纸榜者。依沧洲祭孔子礼也。用词曲者。依虞帝庙仪也。祭之日。掌馔告腯。祝告充。献官奠幤上香。既三献而饮福受胙望瘗并如仪。祀 万历皇帝者以恩也。 崇祯皇帝者以义也。
文正书院在 皇庙之傍。 肃庙乙亥。始建于洞之外万景台。庚寅移于洞中。 皇庙既设。而取武侯祠屋长邻近之意也。其额 肃庙御笔也。院有先生七十七岁像。方冠野服。盖隐居之容也。院凡五楹。
草堂在 皇庙下十许武。临溪而设。先生所尝处也。有书籍杖几玑衡之属。先生之手泽并存。庭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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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先生所植梨杏芍药先春花。松风拂面。霜日严冷。石皆为水所磨。皎洁圆滑。闻之山中每大雪。林壑冻闭。而先生所卧之屋瓦雪皆融。
泣弓岩在溪南。即第三曲。先生当 孝庙讳日。辄哭于是。昔 孝庙赐貂裘。先生上劄辞曰臣所藉非薪。所抱非冰。诵武侯之言则寸心常焦。读文山之奏则中肠自热。虽或悬鹑百结。积雪三丈。诚不知其寒也。政宜 君臣上下。缟素为资。牛毛袜线。不敢妄费。革奢风则如雷震物。急民隐则如渴赴泉。以少回今日之世道。则臣虽冻死于雪里。荣耀无穷。 上密谕曰人之相知。贵相知心。辽蓟风霜。将与同驱驰也。顾乃不知而请辞耶。先生退而识其事于裘上。己未之夏五月四日。既晨起痛哭。复抆血书其哀于旧识之左。后人又竖碑岩上。刻先生哭 讳诗曰此日知何日。孤衷上帝临。侵晨痛哭后。抱膝更长吟。辛丑山水大至没于水。后五年樵人得之沙上。
草堂下红梅一树。先生所玩也。每春至花甚盛。己巳枯死。而先生受 后命于楚山。甲戌先生伸而梅复生。花叶烂然。余闻李贞翼家在都下之大寺洞。庭有梨一树。贞翼手植也。闵宗道夺其第而梨枯。宗道诛
泣弓岩在溪南。即第三曲。先生当 孝庙讳日。辄哭于是。昔 孝庙赐貂裘。先生上劄辞曰臣所藉非薪。所抱非冰。诵武侯之言则寸心常焦。读文山之奏则中肠自热。虽或悬鹑百结。积雪三丈。诚不知其寒也。政宜 君臣上下。缟素为资。牛毛袜线。不敢妄费。革奢风则如雷震物。急民隐则如渴赴泉。以少回今日之世道。则臣虽冻死于雪里。荣耀无穷。 上密谕曰人之相知。贵相知心。辽蓟风霜。将与同驱驰也。顾乃不知而请辞耶。先生退而识其事于裘上。己未之夏五月四日。既晨起痛哭。复抆血书其哀于旧识之左。后人又竖碑岩上。刻先生哭 讳诗曰此日知何日。孤衷上帝临。侵晨痛哭后。抱膝更长吟。辛丑山水大至没于水。后五年樵人得之沙上。
草堂下红梅一树。先生所玩也。每春至花甚盛。己巳枯死。而先生受 后命于楚山。甲戌先生伸而梅复生。花叶烂然。余闻李贞翼家在都下之大寺洞。庭有梨一树。贞翼手植也。闵宗道夺其第而梨枯。宗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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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忠献公白于 上。还其第于贞翼之孙。梨乃复苏。贞翼与先生同遭 孝庙之际遇。而其事亦同。异哉。君子攸宅。树木亦灵矣。
金沙潭。即第四曲。自泣弓岩东行数十步。澄潭演迤。汀沙明媚。故名金沙潭。北岸即岩栖斋也。潭上石刻苍梧云断武夷山空八大字。先生笔也。
岩栖斋三楹在潭上。而潭壁削立不可登。由焕章庵缘岸仄行而至。先生之居草堂也。犹以为人境。乃树屋于岩厓上。泛小舠以通隔溪所具之饭。婢七礼者供焉。或水潦舠不可通。庵僧进蔬粝。而先生安其澹泊。斋圮而牧使金公镇玉修缮之。权文纯先生书其扁。揭之岩间。有蟠桃一树。先生时花甚盛。后枯死。老僧取其子而植之。遍于洞中。余夜宿于斋。时秋水方壮。月上两峰之间遥映。波光历历。星斗森列。瞻望 皇庙。未期敬而自敬。为之诵秋月寒水之训。心清而气旷。千载之下。如觏尧舜之域矣。
焕章庵在溪北。沿溪度小桥而上。水浅则徒涉。水深则褰裳。始先生刻 崇祯御笔。欲作小庵。募僧看护。名曰焕章。盖取鲁论焕乎其文章之意也。会先生被谪未果。后募八九僧守书斋。以焕章之额揭之。呜呼。
金沙潭。即第四曲。自泣弓岩东行数十步。澄潭演迤。汀沙明媚。故名金沙潭。北岸即岩栖斋也。潭上石刻苍梧云断武夷山空八大字。先生笔也。
岩栖斋三楹在潭上。而潭壁削立不可登。由焕章庵缘岸仄行而至。先生之居草堂也。犹以为人境。乃树屋于岩厓上。泛小舠以通隔溪所具之饭。婢七礼者供焉。或水潦舠不可通。庵僧进蔬粝。而先生安其澹泊。斋圮而牧使金公镇玉修缮之。权文纯先生书其扁。揭之岩间。有蟠桃一树。先生时花甚盛。后枯死。老僧取其子而植之。遍于洞中。余夜宿于斋。时秋水方壮。月上两峰之间遥映。波光历历。星斗森列。瞻望 皇庙。未期敬而自敬。为之诵秋月寒水之训。心清而气旷。千载之下。如觏尧舜之域矣。
焕章庵在溪北。沿溪度小桥而上。水浅则徒涉。水深则褰裳。始先生刻 崇祯御笔。欲作小庵。募僧看护。名曰焕章。盖取鲁论焕乎其文章之意也。会先生被谪未果。后募八九僧守书斋。以焕章之额揭之。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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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攘之义。何与于僧徒。而先生乃募僧而护之耶。噫彼虽其髡首异服。不与吾徒同群。然其心往往笃于彝伦。 国家有事则奋发从戎者有之。岛夷之乱。霝圭慷慨首义。与赵重峰先生死于锦山。不旋踵松云四溟之徒募众。与天兵联破贼。惟其性偏故心一。心一故气不慑。苟如是者。不为君子之所进耶。 皇明之季。有僧丹竹者。盖益王所招三十六营之一也。益王败。从揭重熙袭抚州。逐清将王得仁。戟及面几获之。金声桓破广信多虏获。丹竹邀之。声桓兵走。尽得所俘。后率壮士邀清贝勒兵之入闽者。清兵大至。马蹶被杀。如而人者。岂以僧徒而轻之哉。
神宗皇帝谕元辅帖一卷在庵中。元辅者申时行也。时行柄政九年。 帝甚倚毗。呼为先生而不名。时行子用懋跋曰札子批答。间有神谟手笔者。除诏付内阁。徼还 御前。馀褒美慰留诸谕。珍袭家笥者共二十二道。今见在者乃二十一幅。并印本也。自万历十三年至十九年。其德音蔼然。如家人父子相告语。顾时行不能宣大其弥纶。以当 帝之眷遇。而 帝之敬大臣也如此。宜其区宇宁谧。民生乐业。寇盗削平矣。孰谓 帝迭豫不勤政事哉。
神宗皇帝谕元辅帖一卷在庵中。元辅者申时行也。时行柄政九年。 帝甚倚毗。呼为先生而不名。时行子用懋跋曰札子批答。间有神谟手笔者。除诏付内阁。徼还 御前。馀褒美慰留诸谕。珍袭家笥者共二十二道。今见在者乃二十一幅。并印本也。自万历十三年至十九年。其德音蔼然。如家人父子相告语。顾时行不能宣大其弥纶。以当 帝之眷遇。而 帝之敬大臣也如此。宜其区宇宁谧。民生乐业。寇盗削平矣。孰谓 帝迭豫不勤政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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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皇帝御用金管一柄在庵中。不知所自来。胡虏之入燕都也。 先帝宫室舆仪宝器之属。既已荡为灰烬矣。况金管之微乎。斯必有好义者。为 先帝之所朝夕也。藏之而传于东土。不亦异哉。每读壬辰出师敕及主事丁应泰革职敕。深仁厚泽。汪濊洋溢。方其具藁朱批之时。此笔安知不为用耶。郭氏之日月砚。李氏之四书三经。徐氏之礼记。并 神宗皇帝所御之物。而零落于东土。谁能敬收之。与金管俱储耶。毅宗皇帝赐杨嗣昌诗一卷在庵中。崇祯之季。流寇大乱。李自成跳踉于秦豫。张献忠强梁于楚蜀。 帝临朝太息。嗣昌以辅臣自请督师。 帝大喜。嗣昌既受 命。以 御诗饯之。嗣昌顾小器沾沾。无雄才大略可以平靖寇乱者。孤中原士女之心。负 天子付畀之意。既出师无功。恐见诛卒自裁。 御诗曰盐梅今暂作干城。上将威严细柳营。一扫寇氛从此靖。还期教养遂民生。 帝之意欲绥寇贼。以兴礼乐之治而不果。岂不痛哉。
崇祯十年大统历一卷在庵中。 崇祯丁丑。颁于东国者。时潜谷金公奉使。朝正京师。 毅宗皇帝知南汉围急。 命总兵官陈洪范,副总兵金日观等。率山
崇祯十年大统历一卷在庵中。 崇祯丁丑。颁于东国者。时潜谷金公奉使。朝正京师。 毅宗皇帝知南汉围急。 命总兵官陈洪范,副总兵金日观等。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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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诸镇舟师往救之。山东巡按御史颜继祖奏言属国不可救。 毅宗不听。居月馀南汉围解。洪范,日观至东江。清兵夹攻。洪范遁。日观战死。继祖奏属国不守。 世子被执。 毅宗以继祖不能往救。自诩言中。切责之。遇使臣有加使兵一千。伴使臣出境。五月兵至长山岛而返。大统历既至。 仁庙颁之公卿大夫如故。石室金文正公时在安东之西涧。亦赐一本。其孙寿徵传之权文纯。呜呼。 天朝颁历。止于是矣。昔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夫子犹爱其名而惜其礼。是时周室尚存。而眷眷于东周之感如此。欲使后之人因名而考实。得以复旧礼。今 明室已亡矣。协时而正日。若天而明时。唯此书存尔。其爱惜而考信之。岂特饩羊之比哉。时桐溪郑公在围城之中。见和议成。自刺不殊。舆疾入德裕山。为茅屋耕田。种秫以自给。终身不仕。亦蒙赐大统历一本。题其面曰崇祯年号止于斯。明岁那堪异历披。从此山人尤省事。只看花叶验时移。
云汉阁六楹。焕章庵之傍有大石。长三十尺广十二尺。为阁于石上。藏 御书。故山中人取诗所称倬彼云汉而名之曰云汉阁。 太祖高皇帝御书忠孝节
云汉阁六楹。焕章庵之傍有大石。长三十尺广十二尺。为阁于石上。藏 御书。故山中人取诗所称倬彼云汉而名之曰云汉阁。 太祖高皇帝御书忠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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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四大字印本一。 神宗显皇帝御书玉藻冰壶四大字印本一。思无邪三字模本一。谕元辅王锡爵印本一。谕内阁申时行二幅。印本一。 毅宗烈皇帝御书非礼不动四大字印本一。唐人诗七言律二句曰陌上尧尊倾北斗。楼前舜乐动南薰。朱子五言古体诗二句曰玉蕴山含辉。珠藏泽自媚。武侯之训二句曰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凡三十八字刻石八片。 英宗显孝王御制印本一。今数楹之屋。虽巍然寄置于山中。其所奉 宝墨之光荣。常烂然辉映日月。发而视者。无不怵惕徊徨流涕稽首。相与勉戒以明天理正人心。则 列圣之泽。又可以悠久如天地矣。
凌云台为第五曲。在溪北。有岩斗起而临溪故名。涉金沙潭出岩栖斋之后。历焕章禅院而至。寔焕章之东崖刻之北。彩云庵在其南。庵制小而朴。东有一塔。幽深窈窕。无泉石之观。
瞻星台为第六曲。瞻星之义未闻。刻 神宗显皇帝御书玉藻冰壶四大字于左。 毅宗烈皇帝御书非礼不动四大字于右。万折必东。 宣祖御笔也。大明天地崇祯日月。文正先生笔也。并刻于石之趾。 显
凌云台为第五曲。在溪北。有岩斗起而临溪故名。涉金沙潭出岩栖斋之后。历焕章禅院而至。寔焕章之东崖刻之北。彩云庵在其南。庵制小而朴。东有一塔。幽深窈窕。无泉石之观。
瞻星台为第六曲。瞻星之义未闻。刻 神宗显皇帝御书玉藻冰壶四大字于左。 毅宗烈皇帝御书非礼不动四大字于右。万折必东。 宣祖御笔也。大明天地崇祯日月。文正先生笔也。并刻于石之趾。 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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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字小之德。 烈皇帝殉社之正。 宣祖事大之诚。文正尊攘之义。并载于穷山之石。虽其一拳之小。及其至也。天地不能载。河海不能泄。寒暑不能变。不亦重欤。 烈皇帝表章圣训。以礼律身。燕居每晨起。盥漱栉发。冕服佩玉。见上帝然后视朝。外戚诸臣为上之忧闵元元不暇逸也。阴求美人陈沅内于掖庭。思有以娱悦 上意。 上顾泊如也。已而 命之嫁。其制行之严如此。是以当甲申之变。率以身殉社稷。此岂非非礼不动者耶。
卧龙岩为第七曲。由瞻星台沿溪南东行数里。涉一溪而北。穹石横亘于溪。蜿蜒似龙。长可十许丈故名。先生之受知于 孝庙。犹武侯之于昭烈也。武侯为昭烈出师祁山。先生处帷幄参赞密勿。而其不谐者皆天也。先生复归于山中。如龙之蛰。此武侯之所未得也。卧龙之名。不徒以岩之象也。
鹤巢台为第八曲。台临溪而长松挺拔。有青鹤巢其巅而养雏故名。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言诚之上格也。 英宗己巳为三坛。祭 高皇帝 显皇帝烈皇帝。方灌鬯。白云起自北方。蜿蜒逗于坛上。有风飕飕。引霝雨微洒。比献毕。风恬云净。月星明穊。与祭
卧龙岩为第七曲。由瞻星台沿溪南东行数里。涉一溪而北。穹石横亘于溪。蜿蜒似龙。长可十许丈故名。先生之受知于 孝庙。犹武侯之于昭烈也。武侯为昭烈出师祁山。先生处帷幄参赞密勿。而其不谐者皆天也。先生复归于山中。如龙之蛰。此武侯之所未得也。卧龙之名。不徒以岩之象也。
鹤巢台为第八曲。台临溪而长松挺拔。有青鹤巢其巅而养雏故名。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言诚之上格也。 英宗己巳为三坛。祭 高皇帝 显皇帝烈皇帝。方灌鬯。白云起自北方。蜿蜒逗于坛上。有风飕飕。引霝雨微洒。比献毕。风恬云净。月星明穊。与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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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相与窃叹。以为感应甚神。 先王既以至诚事三皇帝。 三皇帝之灵。安得不夷犹眷顾乎。山之中泉甘而洌。蘋藻稻粱。芳洁馨香。在位者并肃然屏气。其诚亦足以格 二圣陟降之灵矣。
巴串为第九曲。盘在溪中。石白而平。净滑无尘埃。或折或洼。清流布其上。不汇激不散漫。爽豁夷旷。左右槐松连荫。陶庵李文正缚草屋数间。今废。过此而历七松亭而抵仙游潭。其幽深奇绝。与巴串可伯仲也。
皇朝御书画记
高皇帝御笔一幅。其文以三代之心为心。则国家安如磐石。天下固如泰山。以朕不材。何可望也。岁己酉孟夏下浣书。下方安 高皇帝姓讳之宝。 上为方外友而书之。方外友未详其名。 御书传之禅家。为雪峰希安所得。下有希安小识及天使程龙笔。新安布衣宋必渊蓄之。今在华城之龙珠寺。希安倭僧而游学中州者也。其所由得之者。与夫所由传之者。俱未能详。谨按己酉。 上即位之翌年也。是时四方僭乱。次第削平。中国宁谧而生霝按堵。 上犹以为治化之未隆。惓惓乎三代之盛。秪台德先。不距朕行。书之所以赞禹也。而 上刬友谅剪士诚。使天威震于
巴串为第九曲。盘在溪中。石白而平。净滑无尘埃。或折或洼。清流布其上。不汇激不散漫。爽豁夷旷。左右槐松连荫。陶庵李文正缚草屋数间。今废。过此而历七松亭而抵仙游潭。其幽深奇绝。与巴串可伯仲也。
皇朝御书画记
高皇帝御笔一幅。其文以三代之心为心。则国家安如磐石。天下固如泰山。以朕不材。何可望也。岁己酉孟夏下浣书。下方安 高皇帝姓讳之宝。 上为方外友而书之。方外友未详其名。 御书传之禅家。为雪峰希安所得。下有希安小识及天使程龙笔。新安布衣宋必渊蓄之。今在华城之龙珠寺。希安倭僧而游学中州者也。其所由得之者。与夫所由传之者。俱未能详。谨按己酉。 上即位之翌年也。是时四方僭乱。次第削平。中国宁谧而生霝按堵。 上犹以为治化之未隆。惓惓乎三代之盛。秪台德先。不距朕行。书之所以赞禹也。而 上刬友谅剪士诚。使天威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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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师不留行者以之。昭布圣武。代虐以宽。书之所以赞殷汤也。而 上禁戢士卒。凡攻城掠地。兵不血刃。卒以驱逐胡元。革其苛政。以复中华之俗者以之。岂弟君子。求福不回。诗之所以赞周文也。而 上劝民稼穑以敦本。崇孔子以正士趍。毁水晶宫刻漏以昭俭德。使嗣皇绍述而祁天永命者以之。三代之心即在是也。 上谦挹不自满。若以为不敢望者。尤岂非帝王之盛节耶。
高皇帝忠孝节义四大字。文庄公郑经世恭摸于顺兴府。镂诸木而传之。 上当胡元之世。有志乎拨乱。拨乱不可以宽弛。故勇武而弭之。勇武不可以穷黩也。故俭素而靖之。俭素不可以陈纪也。故敦厚以绥之。敦厚不可以兴学也。故弦诵以鼓之。弦诵不可以立政也。故董率而躬行之。 上以礼葬元福寿。劝天下以忠。天下莫不兴于忠。归左君弼母于陈州。劝天下以孝。天下莫不兴于孝。斥危素而不用。立韩忠之庙奖其死事。劝天下以节义。天下莫不兴于节义。及崇祯之季。 天子殉社稷以正。诸臣殉难之盛。视前世而莫之竞。我东方涵濡 圣泽。以礼义称于天下。自南汉围解。 宪文王诣后苑。望 皇朝四拜。 元
高皇帝忠孝节义四大字。文庄公郑经世恭摸于顺兴府。镂诸木而传之。 上当胡元之世。有志乎拨乱。拨乱不可以宽弛。故勇武而弭之。勇武不可以穷黩也。故俭素而靖之。俭素不可以陈纪也。故敦厚以绥之。敦厚不可以兴学也。故弦诵以鼓之。弦诵不可以立政也。故董率而躬行之。 上以礼葬元福寿。劝天下以忠。天下莫不兴于忠。归左君弼母于陈州。劝天下以孝。天下莫不兴于孝。斥危素而不用。立韩忠之庙奖其死事。劝天下以节义。天下莫不兴于节义。及崇祯之季。 天子殉社稷以正。诸臣殉难之盛。视前世而莫之竞。我东方涵濡 圣泽。以礼义称于天下。自南汉围解。 宪文王诣后苑。望 皇朝四拜。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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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王设坛以祀 神宗显皇帝。 显孝王又追祀 太祖高皇帝 毅宗烈皇帝。 高皇帝所以劝忠孝节义者。不独收其效于前。亦得以及于后者广也。 宣宗皇帝水墨图一幅。在 大内。崇祯辛巳秋八月。华人来舶于宣川。平安道观察使郑太和闻于朝。于时甫经丙子之兵。朝廷畏虏啧而难其傧。沈天民微者也。假号承政院承旨以迎之。华人感其恩。以 御画赠天民。遂为天民家所有。 元孝王取而妆之。宣德之世。四方宁谧。朝野无事。众贤和而四夷来贡。 天子听政之馀。有时暇逸。往往从事于翰墨如此。固天纵之 圣。旁通技艺。精妙如神。非群下所能及也。其流传于东土也。乃值冠屦倒置之变。 宝墨光荣。幽潜于闾巷之亵。乃卒为 圣人之珍藏。与天球河图赤刀之属。俱为 王国之镇。庸非幸欤。幅末有崇祯时阁老王铎所画竹。铎失节于胡虏。其人无足道者。何为而玷污 御画也。
宣宗章皇帝墨竹一卷。锦城都尉朴明源所有。 显孝王内赐也。 上求贤如不及。 御制猗兰操赐诸大臣。其词曰兰生幽谷兮。晔晔其芳。贤人在野兮。其道则光。嗟兰之茂。与众草为伍。于乎贤人兮。女其予
宣宗章皇帝墨竹一卷。锦城都尉朴明源所有。 显孝王内赐也。 上求贤如不及。 御制猗兰操赐诸大臣。其词曰兰生幽谷兮。晔晔其芳。贤人在野兮。其道则光。嗟兰之茂。与众草为伍。于乎贤人兮。女其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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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竹之为物。坚固疏爽。君子之节类之。 上画其状。欲求直士之似竹者欤。
神宗显皇帝玉藻冰壶四大字。刻于华阳之厓。臣谨推其点画。仰揣 圣意之所欲与者。盖冰玉之为物。洁清精明。士之禀其德者。亦必廉直纯粹。可用为朝廷之宝。是时张居正,王锡爵,申时行等。相继辅相。区宇虽宁谧。其器则非冰玉所可方也。 世宗时。有海瑞者上疏言 陛下修真。兴土木二十馀年。不视朝。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天下之人。不直 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过。臣工匡弼。今建醮相率进香。仙桃天药。同辞表贺。甚谀也。 世宗大怒。顾左右曰趣执之。少顷复读之。太息曰海瑞可方于比干。第朕非纣耳。下瑞诏狱。已而崩。提牢主事为置酒。耳语瑞曰 宫车晏驾。先生今将大用矣。瑞大恸。呕所饮酒。终夜哭不终声。 穆宗即位复故官。 神宗尤重之。召为南京都御史。尝巡抚应天。公侯家朱其门者。闻瑞至。辄皆黝之。若瑞者可以比德于冰玉。当上之志耳。
神宗显皇帝玉藻冰壶四大字。刻于华阳之厓。臣谨推其点画。仰揣 圣意之所欲与者。盖冰玉之为物。洁清精明。士之禀其德者。亦必廉直纯粹。可用为朝廷之宝。是时张居正,王锡爵,申时行等。相继辅相。区宇虽宁谧。其器则非冰玉所可方也。 世宗时。有海瑞者上疏言 陛下修真。兴土木二十馀年。不视朝。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天下之人。不直 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过。臣工匡弼。今建醮相率进香。仙桃天药。同辞表贺。甚谀也。 世宗大怒。顾左右曰趣执之。少顷复读之。太息曰海瑞可方于比干。第朕非纣耳。下瑞诏狱。已而崩。提牢主事为置酒。耳语瑞曰 宫车晏驾。先生今将大用矣。瑞大恸。呕所饮酒。终夜哭不终声。 穆宗即位复故官。 神宗尤重之。召为南京都御史。尝巡抚应天。公侯家朱其门者。闻瑞至。辄皆黝之。若瑞者可以比德于冰玉。当上之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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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显皇帝御书思无邪三字。亦刻之华阳之崖。 上虽在深燕之中。尝潜察善恶之几。发于翰墨者如此。当万历中。中使采珠采木。四方苦矿税。郑贵妃宠冠后宫。欲危 太子。时人有书曰续忧危。竑议天下指以为 圣德之累。然此作史者过言之。 上既严于自治。岂黩货财而蛊女祸乎。臣以 宸翰而知 上之不出此也。
毅宗烈皇帝御笔非礼不动四大字。文忠公闵鼎重得之燕市。归传之尤庵宋先生时烈。刻之华阳之厓。此 皇庙之所由设也。 上十七岁登极。诛客氏与魏忠贤。在位十七岁。遭流寇之乱。自缢于万寿山之寿皇亭。其间治法政谟。无一不出于礼。就 圣学之谨独者言之。少艾人之所同慕也。 上却陈沅而命之嫁。刍豢人之所同嗜也。 上自兵兴以来。日进蔬食。安逸人之所同耽也。 上每朝盥栉见上帝而视朝。却陈沅庄也。进蔬食俭也。朝上帝勤也。庄以临下。臣莫敢淫于志。俭以昭德。臣莫敢放于奢。勤以集事。臣莫敢纵于惰。具此三德。何为而亡国哉。非德之不建。非民之不援。哀哉。
毅宗烈皇帝御笔玉蕴山含辉。珠藏泽自媚十字。陪
毅宗烈皇帝御笔非礼不动四大字。文忠公闵鼎重得之燕市。归传之尤庵宋先生时烈。刻之华阳之厓。此 皇庙之所由设也。 上十七岁登极。诛客氏与魏忠贤。在位十七岁。遭流寇之乱。自缢于万寿山之寿皇亭。其间治法政谟。无一不出于礼。就 圣学之谨独者言之。少艾人之所同慕也。 上却陈沅而命之嫁。刍豢人之所同嗜也。 上自兵兴以来。日进蔬食。安逸人之所同耽也。 上每朝盥栉见上帝而视朝。却陈沅庄也。进蔬食俭也。朝上帝勤也。庄以临下。臣莫敢淫于志。俭以昭德。臣莫敢放于奢。勤以集事。臣莫敢纵于惰。具此三德。何为而亡国哉。非德之不建。非民之不援。哀哉。
毅宗烈皇帝御笔玉蕴山含辉。珠藏泽自媚十字。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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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李选模之江都国藏。刻之石。置于华阳之云漠阁。王世德者居禁中宿卫。尝曰 先帝即位。斥宦官。委任儒臣。率庸劣骄横。惟知背公死党。致疆场日蹙。盗贼蜂起。环顾中外。无可恃者。于是破格用人。求奇材图匡济。即有一二可用之人。门户胶牢。不可破解。如其党力护持之。非其党多方排陷。置之死。 天子孑然孤立。 宗社随亡。噫。是时薛国观,周延儒等为阁老。杨嗣昌,熊文灿等为总督。皆宵小碌碌。不足以当帝意。 帝方想延岩穴。冀得觏非常之材。共图国事。珠玉之光气外发于山泽。使之辉映。犹君子被服仁义。怀抱道德之象。此乃 帝之所日夕求之。而发于书者如此。
毅宗烈皇帝御笔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十四字。亦刻石贮云汉阁。此武侯之训也。观其与昭烈谈天下于草庐之中。援江东而取荆益。已有成筹。及其出而定王业也。行之如执左契。斯不亦致远乎。及其临殁也。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不别治生。以负陛下。斯不亦明志乎。 帝之时闟茸之辈贪浊之徒。备位于朝。安得如武侯之伦而共之乎。然孙承宗,史可法者。亦忠贞岂弟之人也。虽不可与
毅宗烈皇帝御笔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十四字。亦刻石贮云汉阁。此武侯之训也。观其与昭烈谈天下于草庐之中。援江东而取荆益。已有成筹。及其出而定王业也。行之如执左契。斯不亦致远乎。及其临殁也。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不别治生。以负陛下。斯不亦明志乎。 帝之时闟茸之辈贪浊之徒。备位于朝。安得如武侯之伦而共之乎。然孙承宗,史可法者。亦忠贞岂弟之人也。虽不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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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者比。得使效力于职事。国之溃裂。岂若是乎。殆亦命矣夫。
毅宗烈皇帝御笔陌上尧尊倾北斗。楼前舜乐动南薰十四字。亦刻石贮云汉阁。噫。 先帝之初。乱逆既除。朝著清明。 帝方讲治道励臣工。以唐虞之盛为期。使齐民乐其业而利其功。唐人诗道得熙皞肸蚃之意。故 帝感而书之。 帝之勤民如此。君臣上下。宜同享无疆之禄。 帝既殉社稷。而中国之民罹兵刃而死者。殆以万万数者。是又何理哉。
毅宗烈皇帝御制赐杨嗣昌七言绝句一卷。在焕章庵中。崇祯十二年九月。大学士臣嗣昌。以原官兼兵部尚书。讨流寇。赐尚方釰并督师辅臣银印。给黄金四万。赏功牌千五百。蟒纻绯绢各五百。既陛辞。 上饯于平台。手觞三爵而赐以诗。诗用黄色金龙蜡笺。厚如指甲。长四尺馀。阔一尺六七寸。字大二寸馀。后一行署云赐督师辅臣嗣昌。钤表正万邦之宝。出师之盛。前未之有也。嗣昌既至军。不能办流寇。下令曰斩张献忠首以纳者。赏千金。献忠亦曰斩杨嗣昌首以纳者。赏一文钱。其见轻如此。 御诗之在庵者。乃印本也。
毅宗烈皇帝御笔陌上尧尊倾北斗。楼前舜乐动南薰十四字。亦刻石贮云汉阁。噫。 先帝之初。乱逆既除。朝著清明。 帝方讲治道励臣工。以唐虞之盛为期。使齐民乐其业而利其功。唐人诗道得熙皞肸蚃之意。故 帝感而书之。 帝之勤民如此。君臣上下。宜同享无疆之禄。 帝既殉社稷。而中国之民罹兵刃而死者。殆以万万数者。是又何理哉。
毅宗烈皇帝御制赐杨嗣昌七言绝句一卷。在焕章庵中。崇祯十二年九月。大学士臣嗣昌。以原官兼兵部尚书。讨流寇。赐尚方釰并督师辅臣银印。给黄金四万。赏功牌千五百。蟒纻绯绢各五百。既陛辞。 上饯于平台。手觞三爵而赐以诗。诗用黄色金龙蜡笺。厚如指甲。长四尺馀。阔一尺六七寸。字大二寸馀。后一行署云赐督师辅臣嗣昌。钤表正万邦之宝。出师之盛。前未之有也。嗣昌既至军。不能办流寇。下令曰斩张献忠首以纳者。赏千金。献忠亦曰斩杨嗣昌首以纳者。赏一文钱。其见轻如此。 御诗之在庵者。乃印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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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宗烈皇帝御笔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二句。金文忠公寿恒入燕都。得之大贾胡姓人。是时胡虏新入中国。不知先王彝器宝墨之重。自内府器玩图书之属。至公卿大夫之所蓄。散佚于街市之中。贾人所以有也。噫。燕自金源时。崇侈宫室。及 皇祖移都。益治之甚壮丽。崇祯时关东困于胡寇。中原蹙于闯献。独燕中富厚。都人士女。褒衣博带。优游翱翔。 帝之书此适因其一时之境而寓兴欤。
毅宗烈皇帝御笔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十字一簇。亦文忠公所得于贾人也。其诗乃王摩诘所写辋川之景。而不过幽闲淡泊之趣也。 上何取于其义而书之耶。燕即古之冀州。与胡虏夷羯之种为邻。地极崇高。湾河桑乾之水。皆发源于是。东海之水。至于望海之亭而止。水之脉络支流无经过冀州者。可谓水之穷者也。天子自捍御杂种。为中国士女之安乐者。岂非其利泽耶。云之起也。行天泽地。滃然勃然。为雨为露。膏润万物。易曰云行雨施。品物咸亨者是欤。
皇朝故物记
永乐时林钟四在大内。一架于摛文院。 恭定王五年。以庙乐未备。移咨礼部而请之。礼部奉 圣旨令
毅宗烈皇帝御笔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十字一簇。亦文忠公所得于贾人也。其诗乃王摩诘所写辋川之景。而不过幽闲淡泊之趣也。 上何取于其义而书之耶。燕即古之冀州。与胡虏夷羯之种为邻。地极崇高。湾河桑乾之水。皆发源于是。东海之水。至于望海之亭而止。水之脉络支流无经过冀州者。可谓水之穷者也。天子自捍御杂种。为中国士女之安乐者。岂非其利泽耶。云之起也。行天泽地。滃然勃然。为雨为露。膏润万物。易曰云行雨施。品物咸亨者是欤。
皇朝故物记
永乐时林钟四在大内。一架于摛文院。 恭定王五年。以庙乐未备。移咨礼部而请之。礼部奉 圣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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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制乐器而颁之。编钟十六编磬十六琴四瑟二笙二箫四。内史朴麟等赍至汉阳。于是 宗庙始具金石之乐。间者经南北之乱。并已亡失。独编钟之五见存云。周礼鞮鞻氏掌四夷之乐。东方曰韎韎者昧也。其节文度数。昧昧然不能具。如高丽八风之舞。振掉战摇。又为中州之所传笑。 皇朝视同内服。文物冠带之盛。与我共之。于是乎变其夷裔之俗。而得与声明之治。玉帛焜耀。钟鼓铿锵。此 恭定王之功。而成化皇帝之德也。余常见其篆枚铣钲刻划旋虫之文。精工如新。其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请待深于乐者讲之。
钦赐弓矢在大内。每 动驾。小宦负其箙。骑太仆马而随之。弓干蠹矢羽落。然犹为军容之观者。诸侯赐弓矢则专征伐。我国僻在海中。外寇稀至。无征伐之事。且兵力绵弱。每有强寇。辄赴愬于 天子而冀其拯援之恩。不亦悕哉。惟崔润德尝讨对马之倭。鱼有沼灭建州之夷。得仗 天子弓矢之威。慑伏杂种云。蟒龙衣一领。即 显皇帝钦赐我 昭敬王者。 元孝王尝衣之而觐 先王。后贮集祥殿。 仁元王后得之。赐 显孝王。 王为之匮。敬藏于 璿源殿之
钦赐弓矢在大内。每 动驾。小宦负其箙。骑太仆马而随之。弓干蠹矢羽落。然犹为军容之观者。诸侯赐弓矢则专征伐。我国僻在海中。外寇稀至。无征伐之事。且兵力绵弱。每有强寇。辄赴愬于 天子而冀其拯援之恩。不亦悕哉。惟崔润德尝讨对马之倭。鱼有沼灭建州之夷。得仗 天子弓矢之威。慑伏杂种云。蟒龙衣一领。即 显皇帝钦赐我 昭敬王者。 元孝王尝衣之而觐 先王。后贮集祥殿。 仁元王后得之。赐 显孝王。 王为之匮。敬藏于 璿源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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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养志堂之西夹室。 元孝王尝有诗赋其事。又 命题湖堂之臣曰。披衣忆 皇恩以制之。 显孝王又有文而识其匮。 庄孝王尝启而示筵臣。其质红缎。而于今过二百馀年色不渝。昔 高皇帝赐冕服九章。玉圭玉佩。 王妃珠翠七翟冠霞帔金坠。 建文皇帝又赐冕服九章。 章皇帝赐王世子七梁冠及七章冕服。前后 列圣之所以进我者。噫亦至矣。昔 宪文王在南汉之围城。 御蟒龙战袍以督战。丁丑既下城。脱以与绫城府院君具宏曰。虏犯中国。予当与卿勤王。卿其衣此先驱。宏子孙宝藏之。后献于朝。
炉一盒一。宣德中所制也。今用之大报坛。垆之款曰鱼变成龙。盒之款曰内坛外郊。今器玩之精者。称宣德之制。夫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舜之河滨之陶。未尝呰窳。如造化之巧。赋形万物。各尽其性。 章皇帝道大德礼。虽一物之微。其美如此。况天下之大。庶物之众乎。
钦赐六经在内府。字完纸良。国子监本也。永乐中敕翰林学士胡广等纂修。易诗书礼春秋论语孟子中庸大学大全。易大全二十四卷。取董楷,董真卿,胡一
炉一盒一。宣德中所制也。今用之大报坛。垆之款曰鱼变成龙。盒之款曰内坛外郊。今器玩之精者。称宣德之制。夫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舜之河滨之陶。未尝呰窳。如造化之巧。赋形万物。各尽其性。 章皇帝道大德礼。虽一物之微。其美如此。况天下之大。庶物之众乎。
钦赐六经在内府。字完纸良。国子监本也。永乐中敕翰林学士胡广等纂修。易诗书礼春秋论语孟子中庸大学大全。易大全二十四卷。取董楷,董真卿,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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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胡炳文四家书。割裂而成。极卤莽冗杂。诗大全二十卷。取刘瑾诗传通释。稍点窜而成。惟改瑾按为刘氏曰。又改其分冠篇首之小序。并为一卷而已。书大全十卷。取陈栎尚书集传纂疏,陈师凯书蔡传旁通。剿袭而成。然栎书长于义理。师凯书长于考核。故在五经大全差胜之。礼大全三十卷。取陈浩集说。略加去取而成。然陈说本多可议。沿而袭者可知。春秋大全七十卷。因汪克宽胡传纂疏而稍点窜之。然胡氏多借春秋之事。托讽宋时。于经义不尽相符。四书大全三十六卷。因倪士毅四书辑释。稍加发明而成。 皇朝取士。惟尊此书。我朝仍之。 明 宣之际。命儒贤以谚释经旨。取士以易诗书及四书。士能诵其文而通其义者赐大科。谓之明经科。以易诗书礼发义。四书发疑。试士于场屋。善者赐小科。谓之生员试。是我朝科制也。大全之或有得失。诚广等之纰缪也。 先皇帝许我进于▦学。乃裨群经而开其荒陋。岂止若唐宋之许入监。得与观国之列者哉。且贸书禁令也。先皇帝不禁而反许其颁。东方之儒化。伊谁之赐也。幞头襕衫各一。大学衍义一部。在安东之客舍。吏曹参判金玏奉使。朝 神宗显皇帝而蒙赐者也。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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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上舍生戴林宗巾而后有緌。着隆山服而施青缘。赵重峰朝正京师。见华制而慕之。返而请行不果。先王父尝劝大司成赵公明翼白于 上而行之。 显孝王癸丑。赵公果上疏言之又寝。丙寅八月。筵臣有言玏所藏幞头襕衫之制。 上促进之。玏孙弘运奉诣閤门。 上时不豫。强起盥栉。衣服冠而坐见之。得其式裁一部。赐成均馆。还其本于弘运。丁卯三月。司马唱榜。诸生服其服。东西序列。整齐端严。复见 皇朝之仪。甚盛举也。然重峰疏称幞头软脚。名曰雁翅红。今上舍生所戴无软脚。赐及第者所着幞头始有之。上舍生所戴或称民字巾。襕衫之制。团领宽袖。下施缘后有裾。宋时士大夫常服也。
宋元纲目一部。在月沙李文忠之家。文忠雅与熊化相识。及公朝天。与化围棋。赌 钦赐宋元纲目而胜之。化又撤所赏一古梅以副之。其种大播于湖西。崇祯再丙辰。有好事者为致一本于文忠之后孙。当 穆陵之世。皇华之使。相望于东土。学士大夫相与讲磨经旨而定粹驳之源。讨论文章而辨今古之体。中国之搢绅先生。亦视之如家而不畦畛。东国之大夫士至京师者。得与之游。濡染薰陶。文学之盛。几与中
宋元纲目一部。在月沙李文忠之家。文忠雅与熊化相识。及公朝天。与化围棋。赌 钦赐宋元纲目而胜之。化又撤所赏一古梅以副之。其种大播于湖西。崇祯再丙辰。有好事者为致一本于文忠之后孙。当 穆陵之世。皇华之使。相望于东土。学士大夫相与讲磨经旨而定粹驳之源。讨论文章而辨今古之体。中国之搢绅先生。亦视之如家而不畦畛。东国之大夫士至京师者。得与之游。濡染薰陶。文学之盛。几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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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上下。今冠屦倒置者垂二百年矣。裳华蓼萧之仪。如之何复得见之也。
钦赐三经四书。在陪臣李尚吉之家。尚吉以户曹参议朝 神宗显皇帝。 帝以尚吉宽和好大义赐是书。尚吉素见信于 天朝之士。 天朝左都督毛文龙镇椵岛。尚吉转粟以济之。 宪文王初即位。以尚吉雅善文龙。充接伴使。文龙闻金瑬等举义师颇疑之。及见尚吉。知光海有罪当废。疑遂释。乃以实奏 天子。于是 天子使太监王敏政等赐 王诰命冕服。 王赐尚吉貂帽以奖之。丙子虏入寇。尚吉从 庙社主入江华。城陷自缢死之。若尚吉者不负 天子之恩矣。
琉璃灯一青画瓷缸一。参判宋锡范蒙赐于 天朝者也。锡范三为出疆之役。 天子俯识之而赐二器。是时使臣入朝。凡有大朝觐。委蛇于冠釰之列。亦往往燕见。得沾匪颁之宠。士之生是时而充是职者。不亦荣乎。 显孝王制其匣而铭之。
赵孟頫文姬别子图一轴。 神宗显皇帝所珍玩。而金文正尚宪得之于沈馆。孟頫为写。汉使者前行。文姬后。而有酸楚悽黯之色。两子牵衣不欲离。左贤王
钦赐三经四书。在陪臣李尚吉之家。尚吉以户曹参议朝 神宗显皇帝。 帝以尚吉宽和好大义赐是书。尚吉素见信于 天朝之士。 天朝左都督毛文龙镇椵岛。尚吉转粟以济之。 宪文王初即位。以尚吉雅善文龙。充接伴使。文龙闻金瑬等举义师颇疑之。及见尚吉。知光海有罪当废。疑遂释。乃以实奏 天子。于是 天子使太监王敏政等赐 王诰命冕服。 王赐尚吉貂帽以奖之。丙子虏入寇。尚吉从 庙社主入江华。城陷自缢死之。若尚吉者不负 天子之恩矣。
琉璃灯一青画瓷缸一。参判宋锡范蒙赐于 天朝者也。锡范三为出疆之役。 天子俯识之而赐二器。是时使臣入朝。凡有大朝觐。委蛇于冠釰之列。亦往往燕见。得沾匪颁之宠。士之生是时而充是职者。不亦荣乎。 显孝王制其匣而铭之。
赵孟頫文姬别子图一轴。 神宗显皇帝所珍玩。而金文正尚宪得之于沈馆。孟頫为写。汉使者前行。文姬后。而有酸楚悽黯之色。两子牵衣不欲离。左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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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视不乐。其状貌逼绝。然其画者与所画者。皆失节于胡虏。 先皇帝何所取而赏之哉。当董卓之乱。中国士女仳俪夷狄者。非惟文姬。而卒能得还者几人哉。以冠带文物之所涵养。委之于𦏛羯之陋者。诚中国之深耻也。当 显皇帝时。岛夷侵扰朝鲜。炒花俺答之种。入犯东北边界。 上恐匹夫之微如文姬之陷虏。常挂此图而警之。至矣哉。 圣人之心也。
日月砚。陪臣郭越蒙赐于 显皇帝。越以万历戊寅冬至朝 天子。天子以二紫砚及云锦银鞍颁之。越归遗其第三子忠翼公再祐。及壬辰之乱。再祐将举义兵。发云锦银鞍为战具。自号红衣将军。瘗砚于溪亭之侧。崇祯再辛酉。有一田父垦而得之。是夜梦再祐曰此是吾家物。汝宜归之。田父异之。归其宗。余尝见之。用澄泥而制。四面刻蒲萄。枝蔓屈曲。蛙螽之属。跳跃如生。 圣祖之宠锡。必有以也。锦与鞍。既得以试之矣。砚独晦蚀于尘土。有谁能持此砚草檄而声夷虏之罪。扫除建州之杂种。登天山之石。铭其绩者乎。苟然此砚诚有光矣。
柳叶杯三双。万历间 天子赐丁氏奉使者。丁氏岭南人也。传之子孙。以为祭先时祼地之用。质疑玉石
日月砚。陪臣郭越蒙赐于 显皇帝。越以万历戊寅冬至朝 天子。天子以二紫砚及云锦银鞍颁之。越归遗其第三子忠翼公再祐。及壬辰之乱。再祐将举义兵。发云锦银鞍为战具。自号红衣将军。瘗砚于溪亭之侧。崇祯再辛酉。有一田父垦而得之。是夜梦再祐曰此是吾家物。汝宜归之。田父异之。归其宗。余尝见之。用澄泥而制。四面刻蒲萄。枝蔓屈曲。蛙螽之属。跳跃如生。 圣祖之宠锡。必有以也。锦与鞍。既得以试之矣。砚独晦蚀于尘土。有谁能持此砚草檄而声夷虏之罪。扫除建州之杂种。登天山之石。铭其绩者乎。苟然此砚诚有光矣。
柳叶杯三双。万历间 天子赐丁氏奉使者。丁氏岭南人也。传之子孙。以为祭先时祼地之用。质疑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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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定。饰以金撱而礼其中。类柳叶故名。诗云厌厌夜饮。不醉无归。天子宴诸侯之辞。丁氏之醉 皇恩亦多矣。
铜如意一。在陪臣李显英家。始天启壬戌。显英航海朝京师。 天子赐以如意铜。质而云纹。衣之以金。显英宝藏之。丁丑显英子松龄从 孝庙于沈阳之馆。适以如意俱焉。尝侍 孝庙。博睹如意而见输。遂献之。及 孝庙东归践阼。复归之松龄。英雄之主。当无聊寂寞之境。亦有以小技消除其郁郁不平之气。如汉照烈之结髦种菜者是已。然 圣祖奋威武而张六师。与弘仄始决输嬴于辽沈之间。其取之之易。亦如是博矣。
玉带一。在大内。昔 太祖高皇帝赐诚意伯者也。传其外裔。 正宗大王丁未。使臣黄仁点入燕。其人卖之朝鲜使。使以银五十购之。归献于 上。 上当拜皇坛也服之。丙丁间斥和殉节诸臣之裔并参焉。 上命题曰卖带朝鲜馆而赋之。中国之人方毡裘而红帽。与夷狄之类。无以辨之。虽有宝玉之带。诚无所用之。然窃想 圣主与贤臣所以受授之盛意。虽百世之下。感叹悱恻。贵之当如拱壁。而今乃轻与之者。
铜如意一。在陪臣李显英家。始天启壬戌。显英航海朝京师。 天子赐以如意铜。质而云纹。衣之以金。显英宝藏之。丁丑显英子松龄从 孝庙于沈阳之馆。适以如意俱焉。尝侍 孝庙。博睹如意而见输。遂献之。及 孝庙东归践阼。复归之松龄。英雄之主。当无聊寂寞之境。亦有以小技消除其郁郁不平之气。如汉照烈之结髦种菜者是已。然 圣祖奋威武而张六师。与弘仄始决输嬴于辽沈之间。其取之之易。亦如是博矣。
玉带一。在大内。昔 太祖高皇帝赐诚意伯者也。传其外裔。 正宗大王丁未。使臣黄仁点入燕。其人卖之朝鲜使。使以银五十购之。归献于 上。 上当拜皇坛也服之。丙丁间斥和殉节诸臣之裔并参焉。 上命题曰卖带朝鲜馆而赋之。中国之人方毡裘而红帽。与夷狄之类。无以辨之。虽有宝玉之带。诚无所用之。然窃想 圣主与贤臣所以受授之盛意。虽百世之下。感叹悱恻。贵之当如拱壁。而今乃轻与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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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诚见我衣冠之仪。不改于明制。诚慕悦之。与之者为其合于用也。带亦备 圣人之服。周旋于 皇坛之下。亦可谓得其所矣。
吕氏角带。 孝庙入沈阳时。华人献曰此吾先祖受赐于 皇朝者。敢以献。 孝庙受之以归。吕相国圣齐为翰林时赐之。带色淡如犀。吕相服以登筵。人称犀带翰林。间归之外裔吴相命恒。遂为吴氏物。
崇祯琴。 烈皇帝之十一年戊寅。奉敕太监张允德监制具书。其池其徽饰以贝。其长横过膝。其质黝而将沬。 烈皇帝圣学甚高。旁通音律。然于时兵戈扰攘。生灵涂炭。 上忧勤而不自暇逸。斥美姬饭疏食。虽有琴安得以自娱哉。琴者禁也。禁其邪心也。 帝尝书非礼不动之训。与此琴相表里。斯可见 圣人之心矣。 正宗庚戌。朴齐家游燕。有孙衡者嫌其为皇朝物也。故不欲畜。即与之。衡华人。其父士毅方为浙江总督。每岁 皇坛之祀。苟以是琴侧于宫县。以奏中华之音。 三皇之灵。必眷顾夷犹。来歆感激。其与祭者亦咨嗟感伤。如攀 玉辂之东巡。匪风下泉之感。益不可禁。岂徒以 皇朝之旧物爱玩哉。窃以是望于今之掌礼者。
吕氏角带。 孝庙入沈阳时。华人献曰此吾先祖受赐于 皇朝者。敢以献。 孝庙受之以归。吕相国圣齐为翰林时赐之。带色淡如犀。吕相服以登筵。人称犀带翰林。间归之外裔吴相命恒。遂为吴氏物。
崇祯琴。 烈皇帝之十一年戊寅。奉敕太监张允德监制具书。其池其徽饰以贝。其长横过膝。其质黝而将沬。 烈皇帝圣学甚高。旁通音律。然于时兵戈扰攘。生灵涂炭。 上忧勤而不自暇逸。斥美姬饭疏食。虽有琴安得以自娱哉。琴者禁也。禁其邪心也。 帝尝书非礼不动之训。与此琴相表里。斯可见 圣人之心矣。 正宗庚戌。朴齐家游燕。有孙衡者嫌其为皇朝物也。故不欲畜。即与之。衡华人。其父士毅方为浙江总督。每岁 皇坛之祀。苟以是琴侧于宫县。以奏中华之音。 三皇之灵。必眷顾夷犹。来歆感激。其与祭者亦咨嗟感伤。如攀 玉辂之东巡。匪风下泉之感。益不可禁。岂徒以 皇朝之旧物爱玩哉。窃以是望于今之掌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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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符验六轴。今在尚瑞院。洪武二十三年。 太祖高皇帝钦赐者一。万历二十七年。 神宗显皇帝钦赐者二。并黄缣。广可三尺长可一尺。四围绣成五彩云龙。上面绣云 皇帝圣旨。公差人员径过驿。分持此符验。方许应付马匹。如无此符验。擅便给驿。各驿官吏不行执法。循情应付者。各治以重罪。宜令准此。凡五十三字。其下绣马或一疋二疋。达字二马者三。通字一马者三。达与通者。所以标也。马赤而鞍青。又其下绣纪年月日。安制诰之宝。又其下安小宝半。与他幅勘合者也。裹黄褓。盛朱筒。藏黄鹿皮囊。相传我使之朝天也。到中国境。即许骑驿。故持此为验云。 肃庙癸巳。筵臣陈其状。 命㓒匮外以尊閤之。金公济谦书筵教于匮背。 英庙甲申。尚瑞院副直长郑墀言于承政院。牒版曹制大欌加朱㓒。饰以镴而封锁之。面署 皇朝符验之藏。
定辽后卫中千户所百户之印。 当宁壬戌夏。龙川人洪得才得之府中青龙岭。平安道观察使驰送于内阁。余得见之。印文如新发于范。乃礼部制也。印背刻洪武丁巳造。按定辽卫。洪武四年置。今辽阳县是也。定辽后卫。在襄平县。即辽阳县之西北也。洪武八
定辽后卫中千户所百户之印。 当宁壬戌夏。龙川人洪得才得之府中青龙岭。平安道观察使驰送于内阁。余得见之。印文如新发于范。乃礼部制也。印背刻洪武丁巳造。按定辽卫。洪武四年置。今辽阳县是也。定辽后卫。在襄平县。即辽阳县之西北也。洪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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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改定辽都卫为辽东都指挥使司。此印即洪武十年所造。尚称定辽卫者何也。此时高丽以鸭绿为境。自鸭绿距辽阳五百馀里。此印何从至龙川境耶。高丽辛祦时。 皇朝置铁岭卫。自辽东至铁岭置七十站。站置百户。百户有失印者。及今始出欤。刻印在我朝开创前十五岁。今去崇祯甲申后二百六十九岁而出焉。官制之设置也。地方之沿革也。典章之美也。制度之工也。俱于是徵之。此岂可少之哉。览之者又可增风泉之感也。青龙岭有毛文龙所筑城。旧址犹在。
铁鞍小记
孝宗大王返自沈阳。登大宝。以所御龙镂铁鞍赐青平尉沈益显。益显之贤可以称 上意也。 上未尝一日忘北虏。骑射后苑。马逸致损 玉趾。不自暇逸如此。是时为 上所尊宠者皆有赐。文正之貂裘。李贞翼之锦甲银冑。洪忠简之宝刀是也。青平方韶婉都雅。出入禁中。岂能责跨骏马荷戈。与诸公驰逐于沙漠风沙哉。 赐之将以习之也。 国初宗英。皆驰射猛兽。为将士倡。故兵马强壮。北讨建州。南击对马岛。及宗英枳武职。雍容若处子。而国势亦萎薾不能
铁鞍小记
孝宗大王返自沈阳。登大宝。以所御龙镂铁鞍赐青平尉沈益显。益显之贤可以称 上意也。 上未尝一日忘北虏。骑射后苑。马逸致损 玉趾。不自暇逸如此。是时为 上所尊宠者皆有赐。文正之貂裘。李贞翼之锦甲银冑。洪忠简之宝刀是也。青平方韶婉都雅。出入禁中。岂能责跨骏马荷戈。与诸公驰逐于沙漠风沙哉。 赐之将以习之也。 国初宗英。皆驰射猛兽。为将士倡。故兵马强壮。北讨建州。南击对马岛。及宗英枳武职。雍容若处子。而国势亦萎薾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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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 上每与 王子驸马。讲北伐事以励之。不独外廷诸臣寄心膂也。绫原大君东阳尉皆守大义。不为清人臣。青平亦闻其风者欤。 上当驱驰于松锦辽沈之郊。是鞍实备服御。想其冰雪艰难。道途所经之苦。安得不益雠虏而自奋哉。惜乎。不得一试之也。
记玉带生砚
玉带生者。宋文文山砚也。圆腹而紫衣玉带。文山宝之。称玉带生。文山既殉节。为谢皋羽所有。皋羽携之子陵台哭文山。又携之至宋朝诸陵哭之。皋羽没。砚乃流落人间。复为杨铁崖所得。列之寮中七客之一。后二百馀年。归商丘宋荦。不知何时流入内府。余诚闻而知之。固未知其材之佳。可方何产。然以文山而名。亦未必论其材也。皋羽固高士也。如杨铁崖为元守志宋荦仕于清。其人可知。砚于是乎失其所矣。矧又为清所有乎。皋羽何不击碎而自绝也。后有得是物者。宜瘗于文山之墓。不使之污辱尘土。此可待河清时。告于中州之人也。
记玉带生砚
玉带生者。宋文文山砚也。圆腹而紫衣玉带。文山宝之。称玉带生。文山既殉节。为谢皋羽所有。皋羽携之子陵台哭文山。又携之至宋朝诸陵哭之。皋羽没。砚乃流落人间。复为杨铁崖所得。列之寮中七客之一。后二百馀年。归商丘宋荦。不知何时流入内府。余诚闻而知之。固未知其材之佳。可方何产。然以文山而名。亦未必论其材也。皋羽固高士也。如杨铁崖为元守志宋荦仕于清。其人可知。砚于是乎失其所矣。矧又为清所有乎。皋羽何不击碎而自绝也。后有得是物者。宜瘗于文山之墓。不使之污辱尘土。此可待河清时。告于中州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