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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翁续藁卷之三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x 页
颍翁续藁卷之三
 疏劄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5H 页
辞议政府右议政疏
伏以圣帝明王。图理国家。必先择相。盖相臣者。人主之下一人而已。若其得人。则格心正事。大人之责在焉。如其不肖也。则上虽有励精求治之心。其识量才具。不足以承佐对扬。遇天下治安之日。已得中书伴食之讥。或有事故出耳目智虑之外。则既不能断其疑。又不能定其变。身与国俱受其败。易所谓覆公餗是也。岂不大可难慎者哉。近日廊庙久旷。机务多滞。朝野颙企。皆以为 圣简必得当世之真宰相第一流。以畀论道经邦之责。其或不然。而仅得救时之相。犹可牵补架漏。弥纶得宜。而及其新除之出。即如臣之无才无德。作一籧篨之人。于是乎又皆失望而讥笑。其将曰今虽置相。与不置相等耳。臣虽杜门病淹。全无闻知。以己度人。宁无揣量。继又十行恩谕。辞教郑重。既提臣先故。又以受知 宁考。奖许过当。臣双擎九顿。荣极怆随。不觉涕泪之汍澜也。臣未敢知 殿下以今日为何如时也。天心未豫。而三朔之雨涝极备。 君道渊默而上下之情志阻隔。民生之困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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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济无策。国计之哀痛。开节俱碍。以至世道也朝象也名捡也习俗也。无一可恃。有百受病。虽使萧,曹画一勿失。房,杜之善谋善断而佐之。固知棼丝之难理。坏屋漏舟之不可支拄。而今 殿下不待金瓯之卜。不询庙堂之议。猝然以匪常之命。加之于下品无似之身。譬如强僬侥以万匀之重。策驽骀以千里之骤。摧压颠踣。可立而待。臣固不足言。其于国体之亏伤。物情之惊惑何哉。臣立朝年久。文质长短。底蕴毕露。而人之所知。犹不如自知之明。有时省检。只有爱君忧时之一段忱诚。耿然不灭而已。其馀则空空无一之可取。辅相与他自别。德量虽优。而材器未逮则不可为也。绩庸虽著。而学识不明则莫宜居也。秖自恃区区寸诚。出而冒当。则其心虽可尚。毕竟于国事偾误。于其身狼狈而止。端揆之职。虽皆仰成于首相。而燮理赞治之责。三公一也。况臣七八年贞痼之病。閒司漫职。犹不能奔走自效。 圣鉴业已俯烛。通朝无不矜怜。臣不敢更事覼缕。而最是精神昏眩。文簿看阅。首尾不得领会。行步蹇涩。殿陛升降。极其艰辛。以此奄奄貌样。担夯重任。决是行不得之事。不才而不能称职。与有疾而未堪供仕者。皆在所当辞也。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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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不世之恩。华要几皆躐取。糜粉常所自誓。苟有丝毫之可以裨益治化者。则其何敢饰辞固让。以效古人辞枢密故事而然。念臣之所叨。则量力揣分。万无承膺之望。闻命以来。百忧交中。几乎夜不能寐。而侧听屡日。尚无驳正之论。岂欲使臣自处而姑且迟待耶。臣不得不冒死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察血恳。亟收臣议政之除。改卜贤德。弘济时艰。公私不胜幸甚。
辞议政府右议政疏[再疏]
伏以臣顷上辞本。仰请误恩之收还。文不能达意。严不敢毕辞。而自以微诚所赍。上天必格。及承批谕。不惟不赐允许。辞旨隆渥。勉励备至。有非贱分之所敢承当者。臣虽疾病昏暗。全无省觉。诵此 王言。宁不知感。臣自叨是职。公忧私惧。冰炭交中。几乎昼而忘餐。夜而失寐。而 圣上所以必取于臣者。则臣之惑又滋甚。三代盛际。尚矣无论。以至汉唐以后明哲之君。亦莫不致谨于择相。学术可以格君正事则任之。德量可以容物镇俗则畀之。风裁器宇可以仪刑百僚则进之。下此则才猷强干。晓畅事务。通鍊物情者。谓之救时之相而举焉。今 殿下之取臣者。有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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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乎。臣学不通方。才非需世。少以文墨小技。备员禁近。人之假借而称誉之者。或以为安分谨慎。仅有可取。未始以高位重任。期臣待臣。而十数年来。猥荷洪造。清要华膴。节次推迁。樗栎之材。任非其宜。膏肓之疾。力不从心。偾误瘝旷。不胜其多。而上恃 圣明之庇覆。下赖同朝之忠厚。姑且全保。不陷大戾。此所谓天下之倖人也。至若辅相之职。为人主之股肱。正百官而总庶务。国家之安危。生民之休戚系焉。以臣人器。顾视官名。何尝一分近似。而乃 殿下不以梦卜。只循资历。忽得一最下最劣之身。使之当至艰至难之会。 圣意岂以鼎席不可久旷。姑假其衔。充位备数而不论其他耶。伊尹论任官之道曰。其难其慎。虽閒司微末之官。一职不得人。则一职受其病。一事不得人。则一事受其弊。大官是何等职任。而上不难慎而授之。下不难慎而居之。其将累则哲之明。招有识之讥。覆餗偾辕。理所必至。岂不大可惧哉。臣之前后所历。何莫非国之重任。而犹是有司之职也。 殿下之委而畀臣者。或出于姑试。或以其宿趼。而臣犹不能堪承。则在 圣朝综核之政。惟当斥弃之不暇。而乃反进而置之岩廊之上。虽 殿下求治甚切。急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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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渴。观于置相。而决知其治效之终不徯志也。臣窃忧之。顷于史官之回。附陈草草之语。历日徊徨。如穷无归。似此闷隘之情。不以谒之于天地父母之前而将何诉耶。玆又不避烦渎之诛。猥将文字。妄干崇严。伏乞 殿下俯垂鉴谅。亟改臣新授相职。以重国事。臣亦得以还他本分。公私之幸也。
辞议政府右议政疏[三疏]
伏以上天邈矣。尽其诚则必格。人君则之。有其愿者皆遂。昔闻斯语。谓其理之必然。今验于臣。若一物之不获。且任贤之方。要其有才。陈力之义。止于不能。高而无辅。负乘致寇。明哲垂戒。不但炯然。曾侍 先朝。屡承 圣训。尚若提耳。铭在中心。臣于日前。连伏奉批谕。每以庙务之久旷。民事之不可暂缓。丁宁谆复。如慈诏迷。顾今艰虞溢目。 至尊独忧于上。臣若有一分才猷。可以对扬休命。协赞维持。则生死向前。图报涓埃。是臣大愿。亦臣至荣。岂敢故为退托。甘自归于慢命之科哉。诚以国之治忽。民之休戚。专系相职之得人与否。徒恃宠灵。不量而出。及至偾败。虽悔曷追。仍念臣受禀虚弱。居常善病。前时强壮。犹不如人。饮食起居。不能放纵。风雨寒暑。不敢触冒。仅能支持。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7L 页
得延于今。而近年以来。症形益痼。肌肉消脱。顽痰壅滞。少用思虑。唾血如期。暂时奔走。咳喘欲绝。岁有所痼。月有所加。药饵既无其路。医人几欲却走。形壳虽存。譬如朽中之木。其仆可立而待。而最是精神之昏昧。行步之蹇涩。实无以理繁供剧。方思乞得长暇。专意调摄。得以馀日。歌咏太平。而今此除命。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论道之责。尚矣无论。臣虽欲筋力事君。其可得乎。此是 圣明之所俯烛。臣于前疏。未暇拖长。而疾痛之极。不得缓声。猥将丑秽之状。又此烦渎。此岂臣之所乐为也。 殿下不知臣之不堪。有此谬举。而不远而复。又是 大圣人盛德。然则公器之一时玷辱。其失也小。国事之毕竟无误。其幸也大。参互两端。轻重何如哉。以虞人之贱。不敢往非其招之招。臣虽无似。亦一化育中物也。徒怀严畏。不暴衷悃。则是自欺而欺君也。玆敢刳沥肝血。更干聪听。伏愿 殿下谅臣至恳。察臣苦情。亟收臣新除官资。回授贤德。仍勘臣慢拒之罪。以肃法纲焉。
九日制命招不进后陈病劄(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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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翰林会圈都堂不宜替行劄
伏以翰林会圈。成命已久。而尚未完圈。今乃有都堂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8H 页
命招之举矣。窃伏念都堂之替行翰圈。虽或有已例。而此非经法也。谨按通编。有曰翰林圈点。时任翰林及曾经人员齐会以取。注言若偾圈则大臣及馆阁堂上。更为会圈。此是法典所载也。今虽无时任翰林。别兼自有当付之人。可备三员。又无偾圈之事。则都堂不宜冒当。馆阁规例。与他迥别。此路一开。有关后弊。其难毁坏也明矣。昔在 英庙朝。故大提学文景公黄景源上疏言翰林之职。在人主左右。自言动政令。无不记之。当其荐也。焚香告天。不谋于宰相。其意微且严矣。其后更定馆制。改荐立会圈法而召试之。景源又疏言不可使宰相主其事。言竟不行。而先辈有识之论。槩如此矣。荐变为圈。圈亦无故。而辄使都堂磨勘者。大有违于国朝以来重翰圈之义。凡朝廷官职。皆可以一时权宜。通变故规。而翰林视经幄台阁为尤峻。不可以苟也。愚意如右。断无承膺之望。屡违召牌。略此仰陈。伏愿 殿下亟寝已下之命。别兼当次人。即为还付。饬令举行。俾国体圈事两得其宜。恐不可已也。取进止。
都堂录圈点后辞大提学劄
伏以臣忝叨中书。黾勉冒膺。亦且屡月矣。才具素短。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8L 页
治化无尺寸之裨。疾病转痼。瘝旷难一二以计。居常愧懔。若陨渊谷。至于所带三馆之任。始因庆礼而承乏。因仍蹲冒于拜相之后。历观古昔。其例绝罕。一己之私忧。举世之嗤点。当复如何。文衡之任视他官。其重自别。学校以兴德义。一重也。科举以进人才。二重也。丕变一代文体。期致嘉祐之多士。三重也。自初除拜。已著不称之讥。而矧今廊庙之责。馆阁之职。都萃于一人之身。臣以何德望。弘济时艰。以何文学。黼黻王猷。标准士林。仰赞右文之鸿化乎。顾今堂圈已完。臣亦可以言退。而前辈之以时相兼带者。无不力辞不居。匪久皆蒙体谅之恩。况臣无似。其可一日自安于心乎。玆敢略具短劄。仰暴由中之恳。伏乞 圣慈俯垂仁谅。将臣大提学之任。亟许镌免。使全保之泽。有始有终。一担之先卸。身心轻安。感戴恩造。岂有涯量。妄恃爱欲生之德。攒手颙俟。取进止。
因修撰金教喜疏自引。仍陈勉 君德劄。
伏以言路开闭。实关有国之兴替。而未有如今日之寥寥者也。此岂无爱君忧国之士而然哉。由 殿下每以訑訑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故谠言不至尔。夫以眇小之书生。处论思台阁之职。操数寸之管。书盈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9H 页
尺之纸。能抗言上躬之阙遗。宰相之过失者。诚难矣。深言之则惧触忌讳。浅论之则嫌无新奇。如此而媕婀。如彼而含默。朝廷遂无开口敢言之士。而一或有衮阙之指斥。官师之箴规。则上之所以应之者。或外示嘉奖。而终无采用之实。下亦不能平心舒究。转生疑怒。未尝罪一言者。而拒之之道。有甚于罪之。岂不惜哉。孔子曰。悦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诸葛孔明之言曰。诸有忠虑于国者。但勤攻吾之阙失。末如何云者。圣人之所弃。而孔明之言不如是。则中兴之业。谁与共成之乎。日前修撰金教喜之疏。首尾凡屡百言。其论君德时弊者。言多切至。未知 殿下反复其疏。躬自点检。既从之。既悦之矣。而图所以改之绎之欤。抑留念之批。已成应文。言至之时。虽或留神。而言过之后。皆置忘域耶。其疏中所云天下之事不进则退。国家之势不治则乱。夫何 殿下伈伈泄泄。悠悠泛泛。昨年如是。今年如是。此是臣前后所仰勉者。而又借儒臣之言。以寓古人举笔不忘之义。惟愿 殿下尤于此猛加澄省焉。抑臣之所愧悚者。其论大官三公处。虽不指的为说。而若论近日之病源。不害为臣之药石。臣虽无似。敢不以孔明之言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09L 页
为师乎。勉勉做去。犹可自补于后。则尽瘁至死。所当自誓。而自知才识万无其望。如此而犹复贪恋宠禄。淟涊不去。则终必为辜恩负国。公私狼狈之人。宁不大可惧哉。加以狗马之疾。转至难医。独任中书。百务瘝旷。拟于此岁未尽之前。更暴由中之恳。冀蒙体下之恩。今当劄陈。不得不仰首鸣号。若谓臣以人言而自引者。诚浅之知耳。伏愿 殿下曲垂鉴谅。亟赐斥退。以幸国事。以安贱分。千万至祝。取进止。
辞赏典劄(阙)
[本文缺]
辞药院都提调劄(阙)
[本文缺]
请寝谏臣窜配之命。仍陈戒 君德劄。
伏以容谏。乃帝王之盛节。殷汤以弗咈为德。汉祖以转圜为美。猗我 列圣朝鸿功伟烈。尤以舍己从人。虚怀受言。 圣神相传。已成家法。而近年以来。寥寥无闻。不及古昔盛际者。由 殿下不能平心听之。优容言路而然也。一或有之。又以訑訑而拒之。严谴而随之。臣尝以此妄有仰勉。而 圣批以补予不逮不亦善乎为教。臣方庄诵感叹于 大圣人虚受之量。夫何批墨未乾。而昨日逐一谏官。今日拒两儒臣。景色愁沮。听闻骇惑。臣窃忧之。司谏郑度采。以新进言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0H 页
官。见朝政之有阙失。奋笔展纸。言人所不敢言之事。欲刑法之不紊而辨论明晢。第恨其太晚耳。自附无隐之义。有何可罪之端。设令其言不当于 圣心。犹且优而假之。而乃反摧折如此。雷霆上临。犯颜无闻。乌鸢破卵。凤凰不至。臣恐自此 殿下之廷。遂无开口敢言之士矣。玉署诸臣之相率匡救。恐有圣世之阙遗。亦遵前辈之故事。而经宿不答。以致禁扃之径出。及其赐批。亦不允从。 殿下之待儒臣。又何其太薄也。自古人君虽罪言者。而旋又改之。则德著于上。终不能改。则名归言者。又必曰号令已行。不可复反。是又以反汗之小嫌。伤从谏之大德也。伏愿 殿下亟寝成命。俾 圣德有光焉。大抵圣人御世。以众智为智。以众心为心。恒恐一夫不尽其情。一事不得其理。孜孜访纳。惟直是求。陆贽之言曰。葑菲不以下体而不采。故英华靡遗。刍荛不以贱品而不询。故幽隐必达。况官以谏名。许其论事。则岂可裁量取舍。择言而发乎。激切之论。或触忌讳。而兴王赏之。狂戆之言。反谓谤讪。则直士去之。如欲抉摘抽绎。世岂有不可罪之言者乎。譬如群饮于河。各尽其量。使人人得以尽其所蕴而已。今臣此言。非为诸臣地也。区区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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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诚。欲使吾君开广聪明。耻不若尧舜也。臣朝上药院辞恳。未蒙递解。今又论陈。极知烦猥。而苟有所怀。古人不以一日十牍为嫌。惟 圣明察其衷而恕其妄焉。取进止。
辞药院都提调劄
伏以臣于日前。猥陈区区私恳。乞解药院之任。及承圣批。未蒙俞音。下情不胜闷隘之至。臣子效诚之地。尝药为重。情若有可强。身岂敢自有。而玉堂联劄。事体严重。由前由后。未闻有遭此而出脚于偾误之职者。往事 圣明想必俯烛。臣不敢烦陈。而提举,都提举。既无毫分之差异。则臣何可拚弃廉防。冒没就职也哉。虽微末庶僚。尚可引以为辞。况名忝大官者。谓之岁月稍久。推诿无处。夤缘冒进。则臣虽不足言。窃恐朝廷不尊。关系非细也。且臣积年贞疾。实无奔走供剧之望。而近又伏暑闯发。呕吐频作。甚则眩昏欲仆。不省人事。今日问安日次。又犯阙礼之罪。义分都亏。如添一症。玆敢复伸前恳。仰干崇严。伏愿 殿下亟赐递免。使微谅少伸。仍降威谴。以治臣渎扰之罪。不胜幸甚。取进止。
因冬雷。政府联名陈修省六条。仍乞免劄。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1H 页
伏以十月之交。轰殷之响。忽发于半夜之中。仁天警告。何若是丁宁也。谨按易之彖传曰。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程夫子释之曰。震来而能恐惧。自修自慎。则可反致福。由此观之。震来而不能恐惧。自修自慎。则其为灾可以知已。不审 殿下将何以自修自慎。上答天心。下慰民情。诞受景福耶。窃尝论天下国家之事。兴作在于奋励。成就在于诚实。三代之为至治。汉唐之为小康。术有高下。道有精粗。而其不能舍此而成功则明矣。况雷者奋发之象也。顾今忧虞之端。败亡之兆。叠见层出者。此皆臣等不能承佐对扬之罪。而亦由 殿下未能奋励而立志。诚实而做事也。以言乎典学。则三昼召接。不可谓不勤。而亦未尝虚心逊志。反复问难。一切以文具应之。如此则虽日亲贤士大夫。讲声洋洋盈耳。其于身心之受用。有何所益哉。推以至于酬应机务。其得失是非之不能精察而明辨。可知也。今日之忧。无有大于此者矣。以言乎风俗则浇漓而不淳。道德有馀。人人自重。尚矣无论。大朴日散。巧伪百出。侈风踰制。名检扫地。穷陬遐乡。讹说浮议。终未止息。而民志靡定矣。王纲则颓堕而不振。内而百隶怠慢。外而不法之吏。无所畏惮。犯分蔑法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1L 页
之习。先自近昵而出。然犹不得正罪而置辟矣。民生则颠连而难保。湖南己甲之凶荒。百家之村。一户仅存。湖西今秋之水患。又经沧桑。怀保之恩纶屡下。而瓶罂既竭。杼柚亦空。民愁兵怨。馀者其将尽散矣。廉耻所以养士节。而奔竞成风。请托公行。利之所在。百邪动心。浮嚣者视以当然。自好者未免同浴。仕路之淆杂。亦已久矣。财用所以为国计。而一岁之入。不能当一岁之出。今夫冗官。虽未尽汰。经界任其紊乱。而至于节用爱民。圣人明训。人皆知之。然其节之之内外轻重。或拘于通变而安于故。或不能任怨而勇于断。竟未有大更张。而民国随而俱竭矣。若此类不可胜计。而臣等未可悉陈。只举其一二。而众弊之原。可因而见也。此当如救焚拯溺。犹惧其不及。而 殿下之所以处此者。终未能奋发大志。诚实做去。渊默而已。暇豫而已。国事世道。安得不至于此乎。中庸三德。勇为能行。大学一编。诚作关键。勇而后能奋发。奋发则有为。诚则笃实。笃实则能久。二者不具而治道乃成者。臣等未之闻也。忧爱之忱。耿耿在中。敢以奋发诚实四字献。以为敬天出治修慎致福之本。虽似老生陈谈。而顾今仰勉而责难者。外此而无他语矣。仍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2H 页
伏念臣等俱无才德。病又沉痼。而值此至艰之会。冒据具瞻之地。毕竟偾误。势所必至。欲观其世者。必于辅相乎占之。 殿下之置相如此。雷异之出。岂无所召乎。蝼蚁小臣。彼苍何知。而成汤六事之责。曰人失职欤。然则人之失职。足以致灾。此理甚明。臣等非敢以五行之说傅会仰陈。而天人之相孚应。妖祥休咎之必不虚生。得于经传者有之。不可诬也。伏乞 圣明先将不肖之臣。亟赐斥退。改卜贤德。以答天谴。千万颙祝。取进止。
辞药院都提调劄
伏以以春之首。以日之良。祇谒 太室。 銮驾将戒。而顾臣无状。病淹床笫。将无以复寻冠带。仰瞻羽旄。有臣如此。生亦何为。狗马贱疾。岁加月增。形壳徒存。不可更厕班行之状。 圣上之所俯烛。而近因寒燠乖候。一倍添剧。燥痰壅滞。寒热频作。以昼以夜。阻食失眠。方其苦剧之时。若将顷刻垂尽。而仅得更苏。自量筋力。今年不及昨年。病与齿添。势固然也。身带保护重任。而明日陪扈之班。与 坤殿诊候。俱无强作趋进之势。产室设厅。吉日又涓。而忝居首席。朝夕起居之礼。与诸般事务。虽欲尽心效诚。而其势末由。言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2L 页
念事体之苟艰。不胜悚闷。臣初欲加意将摄。有一分可强之望。则此时不欲为此吁。而今则日子渐近。举行滋多。而病则如此。犹且趑趄。恐致公私之狼狈。玆敢力疾搆劄。仰渎宸严。伏乞 圣慈俯谅实状。将臣所带药院之任。亟赐卸免。仍治臣前后阙礼之罪。以昭法纪焉。取进止。
药房撤直后辞鞍具马面给之赏劄(阙)
[本文缺]
因吏判荐望时外补人混拟引咎劄(阙)
[本文缺]
请翰林郑基善等严赐谴责。仍令完圈劄。
伏以年前。因翰圈有都堂磨勘之命。臣猥上一劄。论非经法。批旨即赐允可。伏想 圣聪必记有之矣。凡朝廷官职。或有可以一时权宜方便阔狭。而翰林职亲地密。号为极选。今虽荐变为圈。无焚香故事。而除非万不获已通变无路之事故。则其不可使都堂替行也明矣。近闻别兼诸人。撕挨径出。又命都堂会圈。臣未知其作为处义。虚抛成命者何事。而抡选可否之间。议论之或有参差。势所易然。因此而乍会旋罢。视若铁限。则自古翰林之终成其圈者。必无几矣。偶因同席之携贰。互呈一疏而散去。其称偾败。无乃规避新进处事。诚为慨然。如此而都堂犹且曲循而冒
颍翁续藁卷之三 第 513H 页
当。则岂有如许馆规。如许朝体。愚见如右。召牌之下。无望承膺。伏乞 圣明渊然深思。亟寝成命。别兼春秋郑基善,权敦仁,李宪球。严赐谴责。即令完圈。俾无敢更为引义。惹起无中有事。千万幸甚。取进止。
乞致仕疏
伏以臣于昨腊前席。猥陈辞免之恳。退伏私次。赍诚攒祝。半夜近密之臣。来宣 圣答。十行辞旨。丁宁郑重。有非蝼蚁贱臣所可承当者。臣双擎九顿。感涕自零。不知何以得此于 君父之前也。虽其 圣念假借。欲无烦于更恳。无奈臣情切至。自不能于无言。与心相谋。曾不询乎蓍筮。积诚为期。又干渎于旒听。臣闻国之治忽。专系于其时承弼之臣。房玄龄善谋。杜如晦善断。左右交须。长短相补。二人者又互相推奖曰。王者佐也。王魏善谏则让其直。英卫善兵则济以文。集其众美。共力王室。故能成贞观之治。顾臣才力之绵薄。疾病之沉淹。房之谋杜之断。虽使仰成而夹辅。犹惧伴食之贻讥。而今反承乏。独当机务。荏苒蹲冒。居然五载于玆。覆餗偾辕。其不待智者而知之矣。自夫世级之浸降。格君正事之大人君子。坐镇雅俗之真宰相。虽未易得来。亦有所谓救时之相者。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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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达。强干自任。钱谷之出入。不问内史。簿书之期会。毋滞一日。犹可以架漏牵补。弥纶一代。以臣人器。较臣官名。何尝万一之髣髴。而 殿下之自初取之于臣者。不待金瓯之卜。徒循资历。有若序升而为者。既试蔑效之后迄至今。又不斥黜者。欲令其充位备员。任其养病而已。置相何可若是苟哉。臣之向所陈一日在职则有一日之瘝旷。二日居位则有二日之偾误云者。岂过语也哉。如以为君恩未报。国事为重。无才而掩然若有才。有病而讳之曰无病。黾勉迟徊。则此非报国。乃所以贪禄。此非恋君。乃所以辱身。臣虽无似。忝叨具瞻。诚不敢尸居冥行。厚招讥议。以仰累于则哲之明也。顾今谋国之策。当以退斥臣身四字。为第一急务。岁首陈戒。即是相府故事。而窃念进贤退不肖。为治乱安危之所由判。则外此千言万语。徒觉其繁而不切。乃敢斋沐治疏。以臣去就。兼献为丹扆之箴。伏乞 殿下渊然深思。俯垂矜恻。亟命递臣相职。改授贤德。俾鼎席无旷。时艰有济。于公于私。其幸曷既。遂忘屡渎之罪。尚冀夬许之恩。至于向日休致之请。即臣平生之与心为誓者也。臣荷 先朝拔擢之恩。譬则天地之高厚。际今日清明之会。幸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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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之忧畏。每思报答之未终。敢不竭忠而尽瘁。况臣之本末底蕴。一世难欺。始从荫补。本为口腹之私计。长据华膴。遂至齿发之凋落。常冒怀禄之耻。未有辞荣之节。今若为一己之占便。甘自陷于辜恩忘世之科。则神明必殛之。如欲不自量度。妄希前修高蹈之风。则有识者必当窃笑之矣。臣岂敢为此。而诚以臣之衰癃病痼。不堪供职之状。上既俯悉。人所共知。目下之廉隅道理。正自如此。宜去则去。不待礼经七十之限者。此亦大防之至严者也。申望 圣慈察其由中匪饰之辞。成其守分知止之心。曲从其欲。赐报曰俞。覆载生成之泽。臣于未尽馀年。敢忘必报之图也。臣无任瞻天望圣屏营祈恳之至。
乞致仕再疏
伏以臣之日前所蒙批旨。恳恻隆挚。有非无状贱臣所敢承当。而至谕以予之许卿。亦岂无日。遂卿素心。又何所不可。臣虽愚迷。奉此 王言。惟当信如四时。宜不敢更有仰恳。而凡有疾痛者。声未暇自缓何也。情急势迫。莫知然而然也。今之论臣去就者。或以为人臣之分义疏远者。进退或可自由。而斯人处地。异于他人。此时此举。恐未深量。或以为苟有退去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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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胡不早图。而乃于宦成意足之后。忽然为占便谋身之计。国耳忘私者。不当如此。噫。二说俱是矣。臣皆拜而受之。而若谓知心则未也。臣之为此。是岂可已而不已也。臣若迟徊不去。有一分利益于民国。则以若受恩之踪。惟当尽瘁乃已。何敢苦口力辞。至此之极耶。臣之素无才德。莫逃于 圣鉴。而振暴于一世。今不必更有云云。而狗马贱疾之前疏未及悉暴者。请得以冒陈之。臣本受禀虚弱。前时强壮。犹不如人。而加以用踰其器。福过招灾。居然贞疾。十载成痼。少用思虑。则唾血如期。奔走筋力。则喘汗欲仆。闭户拥衾。长卧不出。而神精昏眩。如堕烟雾。一匙箸一书册之动移。其重如扛鼎。昼夜所祈祝者。惟在此职之一解。而又因昨冬日候之不适。旧症新恙。一倍加添。痰盛而热生。热止而寒剧。咳嗽转甚。呕吐频作。转动须人。不自收拾。丑秽症形之上闻清禁。实有所不敢。然且严畏趑趄。终不自达。则虽以仁覆之天。其何能俯烛实状也。人臣辞职。其事各异。其说不一。而至于病在膏肓。欲起不能者。上无以勉之。下无以强也。臣屡犯渎挠。不自知止者。非为臣一己之偷閒调养也。断断苦心。深恐庙务之久致瘝旷。国事之转益偾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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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吁再吁。 天听愈邈。莫非臣禽诚浅薄。不能感尊之致。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若怵迫严命。忍死复出。则是臣忝居大官之位。惟其令之是从。而不复以廉耻自守。且前日之辞逊。都归假饰。而只要匪常之恩礼。被人之所讥骂。为世之所鄙贱。其将举平生而尽弃之矣。 殿下虽欲留臣为治。彼相将焉用哉。神功不宰。而万物得以陶铸者。惟各从其欲。宸聪至邃。而一言可以感动者。在能致其诚。伏乞 圣慈俯察肝膈之恳。亟赐鞶带之褫。仍使誓心之至愿。得以曲遂。时奉朝请。歌咏 圣泽。则衔恩恋德。虽死而不朽。如以终违明命。准以有司之法。则鈇钺之诛。亦甘乐之。臣无任瞻天望圣屏营祈恳之至。
辞锡马赏典劄(阙)
[本文缺]
因避嫌辞左相劄
伏以 先王迁陵。 太母因山。今将同时并行。此国朝所未有之大事大礼。而何幸珠丘新卜。乃在 园寝密迩之地。佥谋叶吉。定自宸衷。窃念此事若有天相之者。亿万年无疆之庆。实基于斯矣。臣于此时。适叨总护之任。再行看审。标而封之。俯仰今昔。悲喜之心。有倍他人。际又鼎席备员。仪节今无苟艰。事体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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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得宜。国事尤为幸甚。当此上下哀遑之日。敦事义重。臣何敢为辞递之计。而公格所在。有不容泯默者。今领议政韩用龟。于臣为妻三寸叔。法在应避。下位当递。相避之法。至为严重。上自卿宰。下至庶僚。至今恪守而无违。况相府为董率之首者耶。虽使德望素著。去就为世轻重者处之。固当持守常法。必辞为期。如臣无似。伴食中书。进无所补。退无可惜。岂可使金石之典。无端缘臣而毁坏乎。其不宜苟且蹲仍也明矣。即有来待之命。而冒进无路。躬诣阙下。短劄仰渎。伏乞亟赐递解。以存公法。以安私分焉。取进止。
辞总护使劄(阙)
[本文缺]
因山后辞鞍具马面给之赏劄
伏以天作高山。日吉辰良。滦迁鲁祔。礼成万安。仰惟圣孝攀慕靡逮。何可堪居。今日臣民。皆以吉地葬圣。亿万年无疆之基。自此可卜。收泪为贺。群情大可见矣。此际伏见都监别单下者。臣名混入其中。臣诚惝恍。不知措躬之所也。臣受 先朝特达之恩遇。图报一念。尝自谓百倍疏远之臣。而前和复临之日。滨死之病。未能躬诣一哭。情礼俱缺。将为平生结轖之恨。半年敦匠之任。无一经画。徒藉堂郎之效力。而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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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免。在家偃便。有若全昧分义者然。论以邦宪。自有当勘之律。虽 圣朝宽大。察其实病而不加之罪。臣以何颜何心。晏然同诸臣而受赏乎。愧汗浃背。如添一病。玆敢冒陈短劄。仰渎崇严。伏乞 圣明亟收滥赏。仍治臣辜负不职之罪。以安私分。以警具僚焉。取进止。
冬雷后引咎辞免劄
伏以昔楚庄王值天久不示灾。则焚香跪告曰天其或者忘余欤。噫。半夜轰烨之声光。忽发于收藏之月。前此虹贯彗孛。无灾不现。臣等始为悚惕。终又知仁爱之天。警告丁宁。欲使我 殿下恐惧修省。诞受景福。其意至恻怛也。如是而 殿下所以答天心慰民情者。终未能奋发振作。犹夫前也。则天其将不复有警矣。先儒言有道之君。天所爱惜。故警使知之。无道之世。天果置之无奈何。故灾亦无之。可不慎欤。今之言弊者。其说甚多。贾谊之治安一策。陆贽之经纶百牍。犹未能尽其万一。而虽以目下事言之。时行轮疾。炽满八路。积尸如山。生者亦如经金革。疮痍未苏。此是史牒罕见之变年。而重以夏秋之交。雨涝极备。风日不调。沿江滨海之邑。穑事已判惨歉。及其收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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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食实无几。山峡亦皆告歉。而畿辅两西。则迎送客使。民邑绎骚。既困之民生。益无奠安之道。既竭之国计。益无支调之方。此当如救焚拯溺。犹惧不及。而 殿下之所以处此者。因循而已。暇豫而已。而又得庸钝病癃如臣等者而使之承佐。任人如此。安有成效。书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夫大臣者。人主之股肱也。大臣不得其人。则人主不能兴起为治。而百官不得趍事而成功。若使臣等论今日忧虞之端。危亡之兆。则臣等之尚今蹲仍于此位。即其最大者。而灾异之见。窃恐缘臣等而召之也。 殿下每于遇灾之时。遵故事而降十行之教。避正殿而减几日之膳。其或饬令有司。清理冤狱。疏放京外罪囚若干人。以为此足以尽应天答人之道。而至于进贤退不肖。为治乱安危之所由判者。姑且倚阁。无所变通。其所谓恐惧修省者。将于何见之。臣等恐天心益怒。而国家将无税驾之地也。忧爱之极。斋沐治劄。乃以择相为当今之第一急务。而敢以臣等之身当之献。以为修德弭灾之本。伏乞 殿下先将不肖如臣等者。亟赐斥罢。改卜贤德。使风采一变。精神四达。表正而影直。源清而流洁。则荐雷之震。其将转以为景星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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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之烂。岂不休哉。虽然。不有以导之。孰得而随之。不有以倡之。孰得而应之。元首不起。则股肱亦懈惰。而万事随而废坏。亦愿 殿下懋哉懋哉。取进止。
辞锡马赏典劄
伏以臣诚未仰格。辞不获俞。病里闷隘。如添一症。忽伏闻臣名入于别单之中。混受锡马之赏。臣尤惝恍。莫省措躬之所也。 仙寝新兆之后。未死贱臣。猥厕骏奔。获瞻象设。以怆以幸。至愿已毕。此有何毫分可纪之劳哉。况病脚蹒跚。登降不疾。得免失仪之罪幸耳。夤缘徼赏。毋乃太滥。玆敢短劄仰渎。伏乞亟收成命。以安微分焉。取进止。
陈情病辞左议政疏
伏以臣以中书为养痾之所。朝谒久废。 圣明涵贷。未赐谴诃。有司忘弃。不加绳纠。而臣岂不扪心知愧。顾影自悼。臣之宜去不去久矣。讥臣者谓以有志无决。甚则直骂以乞退复蹲。放倒四维之外。然而臣之姑且迟徊。间值国有大事。未敢言私。释负一念。何曾暂忘而然也。臣之忝叨承弼之任。今已六年于玆。而间多有独任机务之时。孜孜奉公。知无不为。耻君不及尧舜。昔贤之言。臣亦慕悦。而仰看乾象。则日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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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水旱。无灾不有。然犹君臣上下。委靡成风。伈泄度日。国纲朝政。日而不知所失。而月有所失。月亦不知益坏。而岁有益坏。古大臣燮理之责。尚矣无论。臣欲振举纲维。则才德不逮。臣欲奔走筋力。则疾病难强。只自恃区区寸诚。而此亦何补于国耶。盖其已往之咎。既非一事之所致。每念方来之忧。又非一端之可测。即国家脱有不幸。或疆域有事。饥馑盗贼之患。更甚于此。则 殿下其将与公卿大臣议而救之。臣前既蔑效。其何能发一谋而出一策乎。抑以为保无是忧耶。虽或有之。而姑令以癃病无能者。充位备员。俟其事至而后黜之也。今上自搢绅。下至民庶。朝夕见之。其心狃安。以为朝廷本无事为。大臣之职。只应如此。知安而不知危。知无事而不知有事。耳目惯习。流俗已成。虽有辩智。不能谕也。自非 圣王奋发振励。元首起而股肱良。则莫之能变也。孔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又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夫知其不能而止者。此必自知明而审于去就者也。不修其职而求禄而已。则是鄙夫之无耻者也。圣人之训。臣每夙夜庄诵。凛凛若集木而临渊。且为此者。乃所以为国家计。若只为便身之图。则臣虽无状。宁忍为此。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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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马贱疾。日前筵席。未及毕辞。而今当换节之交。一倍添剧。精神如堕云雾。食饮全不消化。痰火上升。胸膈痞滞。昼夜以药饵为命。而不省他事。最是脚部萎枯无力。殿陛升降。末由自强。肃敬之地。蹒跚欲仆之状。实为班行之羞耻。丑秽症形。徒惧烦猥。不以自达。及至颠败。悔将何追。兼将疾痛之呼。仰渎闵覆之天。伏愿 殿下哀之怜之。亟赐递免。俾重任毋至虚縻。不但一物之贱。得以安意待尽。在于国体。诚非细幸。伏地攒祝。恭俟俞音。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陈情病辞左议政疏[再疏]
伏以臣顷上辞本。乞解相职。顾其实状。无复策驽之望。欲免蹲凤之讥。其恳甚切。其情亦戚。而及奉 圣批。不惟不赐允可。至以国事多虞。岂可舍卿为教。岂殿下真以臣为不可舍耶。此必 圣意为其官名之重。不欲一疏即许。姑存假借也。文具故例。有不得不施者。亦有不当施者。窃恐如是相持。四方讥议。上及圣朝。而臣则坐要恩礼。不但渎扰为罪而已。臣自再昨冬筵恳疏吁之后。爱臣者皆劝其去曰。无补于国。怀禄苟安。适足以增其罪戾。为朝廷惜事体者谓以圣上既烛其衰癃无用之实。不必以虚礼久縻。宜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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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其请。此皆公议所在。甚可畏也。而或曰。大官与分义疏远者不同。况受恩深厚者。宦成而退。亦有嫌焉。为今之道。当以趍走为恭。以老死官次为期。惟其令之是从。为此言者。亦一道也。而其所操之术则与臣异故也。噫。惟君令之莫违者。是疾病廉隅。皆未暇顾者也。如此则地轻望浅。言行不孚于世。犹且委蛇盘礴于廊庙之上。能做国事而使人信服者。未之有也。虽当国家丰亨无事之时。论道经邦之重。非其人则必偾乃已。况今艰虞如万斛漏船。泛在无畔之大海。非有良手梢工。莫知攸济者乎。且伏念臣粤自 先朝。遭逢盛际。所被恩荣。浃骨沦肌。及事我 殿下。长依日月之光。偏蒙雨露之泽。节次推迁。致身三事。虽处非其位。涓埃无所报。而食息之顷。长祝圣人。梦呓之发。皆忧治世。况太尉金印。自昔时而艳羡。丞相车纛。生道路之光辉。人情所同。臣岂独异。而由前由后。沥血固辞。阅月经年。不自知止者。苟非有必不可久据之义。必不可强起之疾。则宜不至此也。若重务难于轻解。上而拘执不舍。严命不敢屡拒。下则淟涊不去。毕竟报答无毫发之益。衅咎有丘山之积。公私狼狈。清议峻发。则虽以 殿下之慈仁。亦难赦臣。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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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此。怵然忧惧。必欲以卸此重担。全此贱躯。为报国之图也。丑秽病状。今何敢更事烦达。而观于向来宾筵之周旋。享所之骏奔。则气息之喘促。行步之蹒跚。已入 圣鉴之俯烛。如是而岂有冒昧供仕之望乎。玆敢斋沐治疏。复陈愚恳。伏乞 殿下特念簪履之旧。思推帷盖之恩。亟递臣职。回授贤德。如臣言或涉避事。则议以邦宪。以为励臣分肃朝纲之道焉。臣无任瞻天仰圣涕泣祈恳之至。
陈情病辞左议政疏[三疏]
伏以君之于臣。以严为主。以分义为重。然欲以情达。则得尽其辞而不嫌渎焉。或以恩结。故凡有所愿者。皆得遂焉。相须相悉。理宜如此。且任贤之方。要其有才。陈力之义。止于不能。明哲炯戒。臣欲谨守无失。而诚浅辞拙。尚未感尊。俯仰跼蹐。此何人斯。日前所蒙圣批。辞旨恳恻。慰勉备至。臣于病伏垂死之中。感极出涕。实不知更将何语仰复聪听。而至于卿之欲辞不过调养之私十字。臣愚死罪。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噫。臣之一吁再吁。烦渎不已者。若出于便身养痾之图。则神明必殛之矣。臣之居职。今已六载。语其报答。则丝毫蔑称。顾今庙务。虽多仰成于首揆。而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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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赞万机。参决吁谟。三公一也。居无终食之顷。不忘素餐之忧。且念已试而无效。益知方来之难图。于此焉必欲力辞而求去者。自谓省躬甚明。揣分已熟。非敢外饰。自干上欺。至于疾病之难强。特其馀事耳。臣事我 殿下二十馀年。虽其身体发肤之微。皆仰资于顾复。忝在股肱心膂之任。敢自私于便安。此必有甚不得已之心存于其间。而未赐谅察。反侈恩礼。莫非臣言行无素。不能仰孚于 君父之前而然也。此尤臣难赦之罪也。臣学术不通于世务。行能最下于侪流。自惟瓦缶之贱。敢期金瓯之卜。恭遇 殿下察其愚朴。怜其孤拙。试以近小之役。粗能称旨。置之閒漫之职。不甚败事。遽谓榱桷之材。可胜栋梁之任。误加拔擢。叨尘台司。前后所被。皆是 两朝之知遇。平生自检。岂由他道而进身。虽以犬马之贱。犹有恋主之诚。以臣受恩之踪。岂不思进效尽瘁之义。若不量其癃疾无能。而苟充高位。徒仰厚禄。则不但一己之私。自底狼狈。抑恐四方之讥。贻累则哲。是用夙宵兢恧。思避机密之地。退占冗散之秩。庶逭官责。少息公议。如以 殿下终始生成之仁。俯谅其言亶出衷曲。则鞶带之褫。必不待臣言之毕矣。臣虽解上相符。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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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远违阊阖之下。遂作田野之氓。起居庆贺。臣当参谒于散班。如朝廷有大疑大事。则臣亦随诸大臣后。与献末议。今之为此者。诚以重任难胜。久居多惧。存大易覆餗之戒。念诗人在梁之讥。不报为报。期免大戾。苦心危恳。断断在此。伏望 殿下穆然深思。特垂矜恤。亟命递解臣职。无复疑难。臣虽即日入地。敢忘结草。惶陨战恐。兼俟渎扰之诛。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