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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集卷之十六
金陵集卷之十六 第 x 页
金陵集卷之十六(宜宁 南公辙 元平 著)
 碑铭
  
金陵集卷之十六 第 292H 页
襄阳东海神庙碑铭
海与王公同位。沈祭者报其德也。易说卦曰。坎为水。润万物者。莫盛于水。水之为言演也。故其立字。两人交一。以中出者为水。一者数之始。两人譬男女。言阴阳交物。以一起也。周制四坎。惊蛰因郊而祭。立夏因迎气而祭。白露因雩而祭。大寒因蜡而祭。岁凡四祭。玉两圭有邸五寸。牲用小牢。币视方色。王及尸皆服毳冕。乐奏蕤宾。歌函钟舞大夏。用五献。盎齐是朝践之献也。清酒是馈食之献也。后世又加王爵。东海曰广德王。西海曰广润王。南海曰广利王。北海曰广泽王。礼。诸侯得祀方内岳渎。我国亦有东海神庙在襄阳府治东十里。 圣上二十四年。御史权晙言臣行郡县。见东海神庙斋舍墙垣多颓废。宜修治。民家之入居近庙者。一并撤去。毋使鸡犬相闻。孰严于岳渎之祀。而四方之以水旱疾苦。祈祷者聚焉。甚非所以致崇极之道。请著为式以禁。 教曰可。命观察使主其事。臣公辙适按关东。谨依礼曹知委举行。事讫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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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祝自京师至。以晙差献官而祀之。噫。疾痛必呼。人之情也。民之视海神如父母。不获者祈祷焉固宜。然祀有其常祀。彼愚夫愚妇之执金帛而来者。将以求媚于神而徼福。礼滋益慢。则屑孰甚焉。朝廷之禁之。乃尊神之至而导民于正也。一举而两得矣。遂述其事刻石。俾解其惑。至于庙宇之随时修补者。有有司存。铭曰。
有宫奕奕。有墙翼翼。笾豆静嘉。维圭及帛。于粲洒扫。肆筵设几。神且醉饱。神既安止。御史自东。归奏于 王。岳渎有祀。曰沈曰望。蚩蚩者氓。凡有攸求。握粟掷钱。久为神羞。礼滋益慢。神顾不歆。 王命方伯。其始自今。饬其府吏。祇存常祀。乃宣祝册。乃 命御史。丕显我 王。以礼事神。导率之正。爰及众民。民皆稽首。神宜酬惠。酬之维何。惠玆东裔。众维鱼矣。多黍多稻。既富而庶。黄发寿考。维万亿年。海晏河清。维万有众。偕我太平。
唐按廉使赠谥英毅南公遗墟碑铭
维南有三籍。曰英阳。曰宜宁。曰固城。皆以英毅公为始祖。犹鲁卫之分封而同出于周。其后世历新罗高丽。今千馀年于此矣。英毅公讳敏。初名忠。姓金氏。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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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仕唐为按廉使。天宝十四年。使日本还。遇大风。漂泊于新罗之礼州。公遂愿居焉。景德王具奏闻天子。天子许之。王谓公自南来。赐姓南氏。封英毅伯。以英阳县为食邑。子孙仍居之。其后大将军有三子。其在英阳者曰洪甫。佥议赞成事。其在宜宁者曰君甫。密直副使。其在固城者曰匡甫。铁城府院君。按图志。礼州初属辰韩。今为岭南之宁海府。府东十里。有丑山岛者。世传公下船于此。有吏部洞,通使洞者。世传公筑室于此。又有所谓望祭坛者。公离父母邱墓而去国万里。时节望祭。以寓霜露之感者。即此地也。有所谓望乡台者。公虽来仕属国。意未尝一日而忘唐。故登临望北地山川。慨然有游子故乡之思者。亦此地也。公之宦阀事迹。史无载录。此皆出于后世传疑之说。然南氏之所自起。实本于此。而公之平生忠孝大节。亦可见其一二焉。可不敬欤。昔孔子圣人也。尝曰吾欲居九夷。天宝之乱极矣。玄宗在位既久。荒于政。杨国忠与贵妃用事。士大夫不乐仕宦。而及禄山叛。帝奔蜀。西南江海之间。连年用兵。诸国贡献之路绝矣。公之居东不返。抑或有慕于圣人之意也耶。古者天子建国。因生而赐姓。谓若舜由妫汭。故陈袭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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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与禹之锡土姓是也。诸侯不得赐姓而命族。春秋隐八年。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众仲曰。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谓取其旧官旧邑之称以为族也。然则公之受姓于王者。此乃因旧邑命族之义也。而天子之所以许之。又与胙土而赐姓者。无以异也。王不敢自专而为有礼。请命于天子而尤有光。此又后人之所当知者也。乃者宗人之居宁海者。相与鸠财。谋竖公遗墟之碑。同知景宅甫。使一运千里走书。属公辙以辞。同知追远之诚。可谓勤且厚矣。遂感其事而乐为之述如右。盖自唐之亡。五代因之五十年而宋兴。又三百年而为元。又八十年而明兴。又二百馀年而为清。中州之士君子薙发而左衽者数矣。独南氏居于东方者。诵习诗书礼乐之说而不改衣冠。此皆英毅公之遗泽也。呜呼。岂非天也哉。铭曰。
于赫南氏。肇起于唐。有德有勋。亦有文章。历罗迄丽。逮于 本朝。冠冕圭璋。令闻孔昭。孰其始祖。曰英毅公。维此英毅。自南来东。时维天宝。帝在于蜀。万里浮海。君命不辱。公曰天下。莫非王土。罗服唐礼。比周之鲁。稽首请命。愿为陪臣。王曰逖矣。南方之人。予敢自专。具奏天子。锡爵加伯。因邑命氏。乃安玆土。子孙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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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既昌而炽。英暨固宜。粤自唐后。元清相传。赤县神州。今为腥膻。陇西江左。今皆薙发。独我诸南。衣冠之阀。以文以武。为公为卿。千有馀年。安享太平。子孙之庆。先祖之赐。宁海之东。岛山长翠。想公初至。如闻船谣。山有时磨。水有时消。后千百世。易失其处。我庸作铭。永垂令誉。
圃隐郑文忠公书院碑铭
高丽门下侍中谥文忠圃隐郑先生讳梦周书院。在西京崧阳里旧第遗墟。岁庚午。公辙来为留守。以仲秋舍菜前某日。谒书院。钦观 列朝御制御墨及先生遗像。再拜而出。粤明年夏。府之诸士相与谋竖系牲之石。请公辙以文。贤人君子道德节义。如日月星辰之闪烁明丽于天。如江河之流于地。无乎不被。一乡之贤。一乡祀之。一国之贤。一国祀之。然如孔子。其祀遍天下。而尤以阙里为贵。则书院之在先生所居之旧都者。岂不益重耶。先儒有言祭不踰望。故鲁可以祭泰山。楚不可以祭河。此言礼之不可踰也。古者为先农祭。为燧火祭。为教蚕者祭。皆所以报也。报者。不以地之远迩。先生之学。直接程朱统绪。以达于孔氏。使其出于中国。则将举天下同祀。今其杖屦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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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墓所在。奉以俎豆者。亡虑十馀所。其礼也甚宜。而未易与崧阳之院论其轻重也。公辙以末学蒙陋。尝读先生文集。知所慕敬。而至其性理渊海之浩汗微奥者。不能窥其万一。且生于四百年之后。闻见浸远。何敢有述。无已。略诵先贤诸君子之论。退溪之祭先生文曰。嗟我夫子。天挺人杰。希圣之学。拄天之力。入则惟孝。出则惟忠。遭世孔棘。蹇蹇匪躬。聘邻服顽。朝天感帝。尽瘁经纶。兴替补敝。厦颠木支。河决航济。从古英雄。运去无成。泰山义重。鸿毛命轻。尤庵尝撰神道碑。其略言先生挺豪杰之才。负特立之姿。当丽运将讫。尽瘁所事。臣道毕备。固已垂诸册书。丽氏之有先生。岂不幸欤。我东僻处夷服。至周武王时。殷太师来为君长。八教是施。是必宗其祖舜司徒之敬敷者。然继作者无有闻焉。历二千馀年。迹熄言湮。当胡元之世。天下腥膻。至于东土。则又彝伦益斁。诚乱极思治之日也。而先生生焉。又曰。稍长即慕圣贤之学。父母丧。皆庐墓终制。衣冠文物。遵用华制。讲书谈理。主于朱子。而横说竖说。无不吻合。不但古注之支离者不能误人。而如江西永嘉似是而非者。亦无所售焉。用家礼立祠堂而祭祀之礼正。拒北虏归义主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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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法明。盖其宏纲大用。皆可以质鬼神而无疑。俟百世而不惑矣。是故 本朝诸儒得有以推本演绎。其道学渊源。典章文物。沿溯于洛建而浸淫乎殷周者。皆祖于先生。其制治保邦。尽忠成仁者。寔先生之馀事也。昔文中子曰。通于夫子。受罔极之恩。东土之士于先生。亦当如此。二先生学问渊源。出于先生。为国朝儒林所宗。而皆以阐明道学。为先生之大功。盖先生殉国之节。妇孺皆言之。而至其道则士大夫鲜能言之。既知其道而不能知其首倡之功所被者大而远。及得二先生而后。其言愈可徵信也。世固有为其君立节者。此中人以上。或可以勉也。伯夷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下。此在伯夷为一节。故人未尝以圣称之。得孔子孟子而其德乃彰。孔子曰。伯夷叔齐。求仁得仁。孟子曰。圣之清者也。曰仁曰圣而许之者。是其学问道德。已为当时之大老而为百世之师也。其特立独行之节。皆由于信道笃而自知者明也。知伯夷之节易。知伯夷之德难。若非孔孟之言。则伯夷必不居圣人之列矣。先生之节。实出于平日之学问。而且其首扶伦纲倡明性理之功。得退溪尤庵而益著显焉。原环东土数千里。变而为仁义礼乐之邦。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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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于禽兽者。其谁之赐欤。抑又有进者。书院固讲学之所也。士之居之。如百工居肆。以成其事。院而不讲学则与肆而不事事同。先生之道。乃三纲五常也。学乃诗书语孟程朱之书也。其事非高远而难行。患不学耳。学之可至也。而世之衰久矣。士率以记诵佔毕之学。乾没于科举仕宦之途。自童而入塾。至立朝从政。皆一切侥倖之心。而甚者酒食流连。戏侮相加。于是争閧起焉。此乡中诸君子之所当勉也。入是院者。必也伦纲以为基本。诗书以为茶饭。朋友而切磋之。廉耻而绳尺之。不为浮薄名利之人。然后先生之道将有光。而先生之学可兴矣。不然。彼筵几堂宇为虚设而止尔。院正室为六间。东西配享凡五位。禹忠靖公讳玄宝。与先生同仕丽末。为道义交。当先生之遇害也。人无敢来视者。公密嗾天磨山僧一人。具棺椁葬于海丰县。 本朝赠封丹阳伯。徐文康公讳敬德西京人。自少专意格致之学。尝书天地万物之名。付之壁上。究一物既通然后又究一物。方其未穷也。食而不知其味。或累日不睡。其说盖多自得。学者称花潭先生。金文正公讳尚宪。天姿高洁刚直。尝以兴起正学为己任。明亡守节不仕。朝野至今师尊之。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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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公讳堉。以经济材起畎亩为相。行大同法。号为 仁孝朝名臣。赵文孝公讳翼。性喜学问。尤深于大学中庸。所著困得说诸篇传于世。忠靖文康之配。或以同道。或以是邦山斗之望。而文正,文贞,文孝曾莅府。又有流泽之在人者。故并祀之。院之创。在万历癸酉。碑之立。即崇祯纪元后三辛未七月某日。铭曰。
殷师东来。八条教民。历二千年。圣远言湮。猗我先生。出伦拔萃。倡起正学。深造远诣。论说横竖。自与道契。芟辟蓁翳。俗变魋髻。士知弦诵。礼正丧祭。天命有归。罔为臣仆。一死殉国。其身不辱。周建图书。以传闽瓯。功存继开。惠泽尚流。亦其树立。畴敢与俦。崧山之阳。庙宫翼翼。 钦赐厥额。有煌宝墨。庖湢有序。斲之砻之。丹垩不渝。砖如砥而。孰其配之。曰五君子。志同道合。春秋并祀。济济浏浏。来玆多士。鱼腊𩚉𩞀。笾豆簠簋。神具醉饱。盎齐既旨。赖承庥嘉。维千万祀。刻铭于石。穹然在庭。于虖先生。得圣之清。
定州忠义坛碑铭
辛未冬。西鄙土贼之乱。则不过萑泽潢池之小丑。而四百年士气。久挫而不振。又值升平无备之世。郡邑在在骚扰。至有望风奔溃者。意其忠臣义士之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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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国者。必逊于古昔盛际。而一二贤豪。矜立名节。奋不自顾。冒矢石蹈锋刃。如就乐地。此几皆朝廷不识何状之人。至于军校卒伍之不甚读书者。亦多效巡远之死者。 祖宗培养之化。先贤君子遗风馀教。呜呼其尚有不泯者欤。此足以大慰人心。先是土贼洪景来等。起自清北。聚党山谷中。谋为叛逆。因岁大饥。诱胁贫丐无赖之民。自署部曲。传檄列邑。乃与李禧著先犯嘉山。郡守郑公蓍死之。公闻乱作。与其父鲁。明烛对坐。裁书节度使已封。欲使衙奴传送。俄而贼直入官舍。曳公出。大喝曰。速纳印符。公厉声曰。我乃朝廷命吏。岂可降于汝乎。平坐不跪。贼斫两胫。血滂沱。又斫其手。犹执符骂不绝声。父子俱遇害。时十二月十八日也。贼连陷郭山博川定州宣川铁山龙川。急报屡至。庙堂白于 上。命巡抚使李尧宪讨之。将择日出师。更令巡抚开营京师。遣其中军朴基丰。率京兵八百三十人。督诸郡兵往破之。已而以柳孝源代之。时贼为官军所败。遁入定州。巡抚中军兵及诸营兵。数出战不利。至明年始拔城。是役也。得死节死事之士。凡六人焉。韩公浩运定州人。以明经登第。为齐陵令。尝负米养老母。乡党称孝。时在京师。见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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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军。袖一书。直抵城下大呼曰。我欲以逆顺谕尔众。汝出听。贼有从城上问曰谁也。公曰我是韩令也。贼佯诱公至近相语。有二卒从水门出。缚公入。景来盛兵威促公降。公愤口骂曰。汝生长 王化之中。谋为逆乱。且使无辜之民入于涂炭。语未竟。贼以枪刺其足。问官军为几人。粮刍可支几日。公立愈屹曰。我岂可以官军机事告逆贼乎。贼党禹君则。遂执公而斩之。景来谓君则曰。此孝子也。何遽杀之也。仍箦其尸出之。及殓。眉目轩举如生时。白公庆翰。亦定州人。乱起之初。为檄告同志诸人。谕以起义兵讨贼。贼诇知其谋。亟发兵围其家。公乃整衣冠。入辞家庙被执。贼陈刑具。威胁百端曰。汝降则生。不降则死。公曰。吾恨不食尔肉寝尔皮。何云降也。速杀我速杀我。贼素知公有清修名。必欲得生降。仍系狱十五日。日捽入诱之降。公终不屈。阴教狱卒出谕城中人。为内应计。狱卒颇泄其谋。贼闻之。遂斩公。公临死。又大骂曰。吾死则死矣。当为忠魂。必灭贼。明日。卒有踰城来者。道其事甚详。人莫不悲之。前兵虞候诸君景彧闻变。慨然自誓曰。景彧乃忠壮公之后。尝愿为国一死。遂带刀鞬而行。官军攻东门。君被甲持大斧。直入斩关。贼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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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去楼板。放丸力拒。诸军皆走。君亦不得进。后又攻南门。君请为先锋。鸣鼓麾旗。促诸军入。贼望见君来。矢石俱下。君顾视后军皆散去。又约造车梯至城下。会天雨雪。路泥车轴折不动。君知无可柰何。遂单身疾驰。距城三十步立马。欲入斩关。忽中丸坠马。犹奋髯手抚创。欲起还仆地。及夜而绝。时金君大宅。又从君死之。巡抚闻金君欲从战。乃装送至定州。君与诸君分二路。先登攻东门。亦中丸死。金君居嘉山。为人慷慨伟躯干。以善骑射名者也。羽林将许君沆。贼起初。自湾上为领兵将。与金见臣同谋。击走西林贼。仍进兵破龙铁间屯贼。至是来定州。兵仅为二百六十人。军西门。拊循得士心。贼甚惮之。事闻。拜内禁卫将。一日。君所领兵。为运粮出。贼觇知之。来烧寨。四面围攻。君脱身出。力战数合。夺贼徒洪总角枪刀而还。有一贼追至刺君。君犹上马。连殪贼四人。身亦被数十创。竟死于军。安州布衣林君之焕。自定州阵。入蜡书衣缝中。将往湾府传之。为贼所执。贼渠金士用见其貌壮之。诱以利令降。遂骂贼不屈而死。临刑。仰卧不伏曰。吾欲见天日而死。将绝。犹跳跃怒目勃勃。如叱贼状。盖君之死。在于龙川。执君而送士用者。即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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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伪守刘文济也。四月辛酉。孝源火攻定州城。遂率兵入。执景来斩之。馀皆生擒。械送京师。获城中男壮斩首千馀级。中外解严。 上悯伤诸人之死于忠。 命赠郑公兵曹判书,韩公礼曹参判,白公户曹参判,诸君许君三道统制使,林君兵曹参判,金君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赐祭旌闾。后又因大臣言。筑坛于州城傍。岁以破贼日酹其灵。 命词臣纪其事刻于石。公辙尝读唐史。见颜杲卿,袁履谦当藁城之乱。骂禄山曰。臊羯狗何不杀我。至死骂不绝口。后之论者以为杲卿骂贼之舌。强于百万雄兵。而中兴之业。实基于此。今诸公之事。真可与杲卿,履谦。并有辞于天下后世。而其中又有无官守之人。犹且矢吻凛然。甘心撄刃贯镞。漉碧血于原野而不悔。则天经地义之素所撑拄者。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是以 王师西下。群丑授首。露布奏闻。疮痍为之歌舞。此岂非诸公之死。能使贼胆寒而士勇奋。肃然而恐之。怵焉而动之耶。诸公之节。妇孺皆言之。而至其功。鲜有知者。故记之特详。人颇谓诸金轻出挑战。以致其死。为勇而无智。夫二人之所欲忠者国耳。见凶贼日滋而城久不下。愤不欲一日共生者。此彝性也。后军之不能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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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二人之所知也。当时邑镇之间。封印符纳贼而投降者。非一二数。彼其人堪辱其唾否。不追议此而责二人以轻出。韩子曰。小人好议论而不乐成人之美。此之谓哉。同时京乡校卒之赴战死者。李成春,李廷良,李长甲,梁同为最著。其馀有传其姓名而不知其某日某战死者。知其某日某战死而不传其姓名者。或言为三百四十八人。或言为四百二十五人。未详其数。铭曰。
维帝降衷。曰仁与义。人纲有三。臣节无二。岁在重光。西丑称乱。先猘嘉郡。吏卒鼯窜。侯乃怀符。力不能捍。甘心膏斧。遂死于难。官军北乘。贼遁定州。提其羸残。势若拘囚。厥城屹屹。坚如镔铁。刀刃及之。锋口为缺。王师围攻。恃固不下。阵屯相望。自冬徂夏。时有六人。仗义而起。谈笑鼎镬。指叱狗豕。贼虽杀之。亦曰义士。或擐铠冑。肉薄登陴。撄礧触炮。以身蹈危。碧血洒野。草木震悲。乃掘其土。乃薶于火。乃连硝绳。筑堩以埵。贼迷不觉。晏起笳箫。燕雀呴呴。集于堂巢。辛酉黎明。城垣裂𡍩。贼尸飘荡。烟焰涨赤。馀皆蜿蜿。堕如焮炙。官军跃入。其气倍百。遇无遗者。大行斩馘。五月丁丑。班师来京。士女歌呼。西路廓清。 王曰忠臣。杀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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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予祭恤家。秩 赠列卿。翼翼坛壝。牲酒酹灵。远迩咨嗟。其死也荣。曰此秉彝。同得于性。孰坏其畀。孰全其正。忠则受报。不顺则诛。其理不忒。有如契符。百尔君子。视此铭刻。奖之劝之。我 王之德。
乾凤禅院泗溟大师纪绩碑铭
金刚山自毗卢分为二歧。断发岭以西曰内岾。雁门以东曰外岾。内岾之表训寺。是西山大师施教之地也。外岾之乾凤寺。是泗溟大师募义之地也。二子者虽出于浮屠。而西山以其节。泗溟以其功。故地以人而重。寺之名于是乎甲于国中。按图志。唐乾元间。山人贞信设道场。奉弥陀观音两菩萨像于此。号为乾凤寺。寺旧藏师画像及愿佛银塔香炉铁杖橇鞋珊瑚念珠各一。织金袈裟一袭。而世传如来牙事尤神奇。其说近于述异。而所谓石塔者。至今尚存。山中人皆言夜或有瑞气为虹云。师名惟政。本姓任氏。密州人也。世有簪缨。稍长。从恩师中德。落发于寺之乐西庵。而师事西山大师休静。学莲华经六万九千馀言。万历二十年。倭寇朝鲜。休静自妙香山募僧徒为义兵。与提督李如松。大破倭兵于平壤。斩首二千级。 昭敬王召见行在。亲画墨竹图以赐之。仍 命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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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都总摄义兵将。及 车驾还都。执政大臣。多主和议。休静请于 上曰。臣老且死。愿以兵事付弟子惟政。乞骸骨归。 昭敬嘉其志许之。 命惟政乘驲至京师。遂统其众。朝廷谓蛮夷素好佛道。宜遣惟政以成和。遂赐一品命服。以使臣礼送之。师至日本。乃以三涂五戒。说蛮王及平秀吉。其言皆以清净去杀为宗。于是和事成。将还。赎得被虏男女五千馀口。先是新罗慈藏法师入西竺。得如来牙十枚。后为倭所掠去。师乃恳辞乞还。以藏于寺。即石塔是也。儒与佛异教。学士大夫常讥斥之。不欲同中国曰。慈悲与仁义异旨。而见性不若格致。习静有违诚敬。毫釐之差。去圣人之道远甚。虽然。观于西山与师之所树立。则其于君臣父子之义何如哉。彼冠儒衣儒。细究性理。高谈仁义而无其实者。不可同日而语也。佛名而儒行者。吾道而已矣。儒名而佛行者。异端而已矣。问之则非。校之则是。吾当进之矣。问之则是。校之则非。吾当退之矣。当朝廷与日本讲和也。贤人君子进无可死之地。则退洁其身可也。西山之去。吾知其必有以也。如师者不与之同其去。而又为之力赞其议何也。盖西山近于经而其节高。泗溟近于权而其功博。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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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之成。当时之士。多主其事。虽非师而不患其不成也。况日本崇信佛教。尧舜孔子之道所不可化。则事固有因其势而导之者。又师之忠信可以行蛮貊之邦而服人之心。此岂区区游说之士所可得。而 国家之享有其利者。今三百年矣。然则西山之退身守道。泗溟之屈志济物。各有其义。而其忠于为国一也。同时从西山学者。又有海眼与灵圭。海眼起义岭南。灵圭尝与赵文烈公宪。从死锦山之役者也。密州旧有师妥灵之祠。 穆陵时赐号曰表忠。及我 圣上即阼以来。尤起感于西山,泗溟之事。尝就宁边故祠而表章之。 本朝专尚儒术。未尝广度僧尼。崇侈寺刹。而 二圣之眷眷于此者。徒以忠义为奖也。岂不盛哉。余按关东。以本寺遗迹。论移礼曹。又将请于朝施行。而其徒有以纪绩之碑来属者。遂捐钱百缗而施之。作募缘文五轴。以相其役。铭曰。
佛自西竺。流入中原。历汉及梁。迄唐宋元。儒讥异端。不与同门。孰如大师。自禅而悟。义以为车。信以为路。拔乎其类。益见所树。有俨师像。金刚之刹。傍有石塔。藏如来骨。琉璃之咽。珊瑚之舌。千轮妙相。若相传钵。万历年间。岛夷逆命。西山奏功。弟子曰政。 王曰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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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维予之雠。干戈八年。百姓不休。凡厥廷臣。孰纾予忧。公卿曰吁。维玆蛮猾。僻处卉服。俗本崇佛。宁因势导。难以理夺。于是起师。装送日本。沧溟万里。天长地远。三月候风。四月扬帆。乃见酋长。言出至諴。雍容谈笑。和事遂成。从此八路。倭氛廓清。士女歌舞。同我太平。西山高节。泗溟伟功。或去不去。其义则同。跋涉山河。绀马火龙。铜炉铁杖。木鞋珠囊。千载摩挲。如闻佛香。西山如云。泗溟如水。水流有迹。云去无止。
表训寺桥碑
金刚之称。原天竺之书。盖其为峰一万二千。而八渊环其中。迢递清虚。无非仙佛之所栖息。山之名有以也。重峦叠嶂。悬流飞瀑。幽深高绝。往往人迹不能及。至杨士彦。始穷水源登毗卢。仍东南至雁门须弥塔。疏凿其水而注之渊。山益峡束。水益喷激。合而为万瀑洞。山水之观。尽于此矣。于是命山名以蓬莱。蓬莱是三神山之一。而士彦强取而有之。岂不夸哉。天下之山。得水而悦。水或槎牙狭隘。不足以尽山之奇。天下之水。得山而止。山或卑稚顽钝。不足以极水之趣。自八渊至洞。漭淼澒洞。沉浸诸山。山愈多而水不穷。山以石而奇。石以水而激。凡巑岏屏列于东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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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皆挟洞而为胜。表训寺在洞口。旧有石桥。四方游者皆由是达焉。至丁酉大水至桥崩。寺岁役僧造木杠。未几辄坏。入山者彷徨愁叹。指水而怨詈。呜呼。此岂水之罪也哉。今浮屠诸人出财力。谋所以复其古者。远近争趋赴之。不阅岁工告讫。乃送人千里。请余为文而记之。前五年。余置酒凌波楼上。令客弹琴而歌之曰。枫树团团兮。白露为霜。若有人兮。天一方。我愿从之兮。川无梁。客问曰。登仙者亦有待耶。余曰。山假水而高。水假石而鸣。琴假水而清。子假手而吾假耳。夫孰非假哉。彼王乔之飞舄。羡门之跨鹤。皆有待尔。仍相与大笑。今余宦游南方。簿书朱墨。苦无暇隙。而独万瀑流水之声。梦想不能忘也。桥状虹蜺为门。广五丈高十笏。想其横截于残霞落照之中。飘然有遗世独立之思。而顾益衰且倦矣。岂不重可怅也。谈金刚者。徒知山之奇而不知水之为胜。又水之穷源则自杨氏始。而山之名得以显。然其称蓬莱则过矣。遂书其事于石。识其好事者之为功。而兼以笑其陋也。
金陵集卷之十六(宜宁 南公辙 元平 著)
 墓碣
  
赠司宪府持平郑公墓碣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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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之南。有一布衣耳。而以文章名节自娱。至老死不出者。曰郑公讳栻字敬甫。其卒也。铭旌书明处士郑公之柩。及书碑志。亦如之。公生于明亡百馀年之后。人劝之贡举。不应。劝之仕。亦不应。尝自诵曰。天下有道则仕。无道则隐。终其身。韬晦踪迹。甘自放于山水。而不一迹京师。乡党皆推以为明之遗逸。故仍以处士称云。公之先出首阳。自高丽典理正郎讳肃始显。逮 本朝。有讳易议政府赞成事谥贞度。六世祖讳希俭进士。兄希良。值燕山政乱逃隐。公亦渔樵江湖。以终老焉。高祖讳慎。司谏院司谏。 赠礼曹判书。曾祖讳文益进士。祖讳大亨同知中枢府事。考讳有禧。妣兴阳李氏。统制使孟萱之孙也。以 肃宗九年五月十八日生公。为人清修峻爽。长身美须髯。喜饮酒读书。与人谈辩。倾倒囷廪。不设畦畛。幼失怙恃。哭泣悲哀。葬祭尽礼。尤笃于亲戚朋友。见饥者则让食。见寒者则脱裘。不自贵重。士亦以此多慕好之者。既老。入头流山。得水石泓净处。筑精舍。揭诸葛武侯,朱夫子画像。晨起拜跪。退而居其室。酒榼琴袋茶鼎香炉。有书数百卷。充牣错列而已。其馀课程花竹。铺置园池。烟霞为性命。山林为经济。萧然有乐而忘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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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到。辄匹马出游。家人或不知所在。尝登妙香金刚太白五台诸山。临大瀛观日月之出入。归而为文章千百言。自出机杼。不循规矩。咳咜笑涕。动盈箱轴。翛然去笔墨家意匠。朋侪造请。不以风雨疾病辞。饮酒必至醉。醉后必赋诗。诗后必弹琴而和之。变宫商为羽徵之声。不知孰为牙而孰为期也。盖公平生。以大节自任。而寓之以山水文章。为方外士云尔。公以 英宗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卒。寿六十四。葬于晋州之龙山负庚之原。男二人某某。女四人适某人某人。孙曾并若干人。 当宁十一年。观察使以公节行闻。特 赠司宪府持平。公辙官岭南。闻公之事而慕公之风。乃者公之孙某。千里裹足。请铭甚勤。不敢以不文辞。铭曰。
天下有道。箪瓢耻也。天下无道。轩冕耻也。公有高节。公有邃学。为明逸民。矢心丘壑。诸葛紫阳。公自得师。尚友不足。画像事之。维晋之原。穹然有铭。公归九原。百世清名。
先考刑曹判书兼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 世子左副宾客 元孙师傅致仕谥文清公府君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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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考文清公府君墓。在广州石马之乡。公尝位于朝崇显矣。其事行可述者多。而今不碑而碣者。盖追公平日撝谦之遗命也。公讳有容。字德哉。号䨓渊。南氏出宜宁。曾祖讳龙翼。吏曹判书大提学。为 四朝名臣。祖讳正重。庆尚道观察使。 赠吏曹判书。考讳汉纪。同知敦宁府事。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沈氏 赠贞敬夫人。处士汉章女。副提学攸孙也。公以 肃宗二十四年戊寅十一月二十三日生。方生。赤气覆屋上。年十四五。通论孟诗书。尤喜太史公书。陶庵李文正公縡。尝见其诗。叹曰。君气像清远。必有晚节可观也。 景宗元年进士。 英宗四年。授 康陵参奉不就。后四年。复除 康陵参奉。由翊卫司侍直。屡转为永春县监。庚申及第。拜司谏院正言。上疏论大训。仍极言时政。 上示大臣宋寅明,赵显命等。谓其言不满大训。遂窜海南。宥还。 命行馆录。领议政金公在鲁奏言南某文学。举世共称之。昔苏轼有疾。欧阳脩请退试期。臣谓馆录宜待某给牒。 上命给牒。及选居准点。已而 上因言者忤旨。以为党习专由于名类酿成之也。削公名录中。翌年复录。拜弘文馆副修撰。历校书,兼校理,舍人,汉学教授。岁首。以应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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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以十条陈戒。辞甚剀切。公前后居经幄不久。而事有可言。尽忠不讳。故事重生进壮元。择一时有文望者。擢为榜首。至是 上欲罢之。公言生进壮元。裒然以一儒冠。为百人之首。始升于太学。非凡流所可与也。且成 国朝故例。不可罢。 上怒甚。公屡争之。竟罢职。乞养得忠州。因大臣言。内迁侍讲院弼善。仍 命久任。戊辰。升通政。拜承政院同副承旨。升右副。时三司讨逆臣李光佐等罪。李宗城上疏营护。公陈启严斥之。除谷山府使。丁忧服阕。拜刑曹参议。差承文院副提调。壬申。擢嘉善。参判诸曹。拜大司成。 上幸潜邸。止舆门外。下小纸。谕以传禅之意。公以侍卫进谏。且曰。臣未承收还之 命。则不敢退矣。 上曰。予之此心已久矣。且此宰臣。予尝难之。然今日。虽卿不能回予心。 命除同春秋。往江都考实录。公同百官庭请不敢行。既而 上得 仁元大妃谚札还宫。事乃已。拜艺文提学。选 元孙辅养官。三日一进见尊贤阁。差备局提调。拜同 经筵兼 世子左副宾客。除大司宪。授 元孙师傅。初公以母老乞郡。 上特留公。调从子公弼守令以养老。公尝入对。 元孙侍立。 教曰。元孙德性渐长。此卿之功也。文章人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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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端粹如卿者。岂易得哉。遂赐虎皮曰。今赐卿皋比。欲令知师道之尊。非为卿也。为 宗社也。 上仍流涕。俄拜两馆大提学。公天资刚正。每自诵曰。圣人之道。无古今皆可行。外是而言治者伪也。未尝以得丧荣辱动其心。郑翚良挟主家。图为文衡。人皆言公荐代。不举翚良。则祸且不测。公竟以李公存中应荐。上以墨抹存中名。黜补公蔚山。戚里大臣擅国政。世皆趋附之。大臣求为婚姻。公不应。公于是乎大忤当世矣。屡求外为安边成川。乙酉。以 世孙辅导功。特除知中枢。迁刑曹判书。一日。 上讲小学。至吕荥公德器成就语。 教曰。世孙成就。南某之功也。 命加正宪。公年六十九。用朱子告老故事。乞致仕。明年得请。 上亲临宣麻赐诗。公进笺称谢。 世孙又引见。问为学之方。优礼而送之。丁亥崇政。公尝撰明书正纲。起自洪武。讫永历。以寓春秋尊攘之法。会 命修明史。诸臣多言公书宜刊行。 上入其书。命近臣读奏。至弘光纪。帝在南都。 上惊曰。此必生事于国家。亟 命洗草。用李仕鲁书杀事。罢公职。既叙。召见 便殿。询明史事。公对以宋末帝炳。在崖海舟中。而史与正统。弘光以下三帝。立国江南。一时忠义之士。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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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正朔。今以附编下比僭国。则恐非夫子正名之义也。 上久之不答。癸巳崇禄。以是年七月十三日卒。寿七十六。 上辍朝。亲制文祭之。 东宫亦遣官致吊赙。 正宗即阼。赐谥文清。又 命印文集。以 御制弁其首。录孙麟耇为初仕。遣承旨阁臣谕祭者五。临筵。称爵谥不名。 教不肖曰。此予尊师之意也。 圣朝崇报之典。可谓至矣。公事亲以至孝。恸母夫人之不卒养。有终身之慕。其处兄弟教子孙。皆可为有家者法。居官清严。人莫敢干以私。退而视其家。甔石屡空。至卒而无棺。平生罕交游。与伯氏太华公。兄弟而为知己。月谷吴公瑗,临斋尹公心衡数公。最为得意友。喜为文酒山水之游。晚年益闭户。以书史自娱。当时贤士大夫慕其德而造谒门下者亦多。公引进教诱。色辞温粹。风流弘长。至语及 王室。惓惓不能忘也。为文章。本之六经。参以诸子百家。尝言文章有道有术。道不可以不正。术不可以不慎。其辞婉。其气醇。其立论简而明。其取法古而雅。力追韩欧之正音。一洗罗丽之陋俗。卒之于道纯如也。诗亦敦厚渊博。尤长于古体。书法自成一家。人得之。皆以为宝。盖公立朝出处。专以儒术自辅。不以尺寸枉其守。 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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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其心而疑于用。间尝阨于权贵。不能一日安于朝。其所学之正。所抱之大。一未所施为。然至今三十年。士读其书论其世而翕然尊之。其所不遇者时也。其所定者天也。元配俞氏。判书命弘女。次配崔氏。士人禟女。皆 赠贞敬夫人。三配金氏。通德郎锡泰女。封贞敬夫人。俱贤淑有女士则。元配生子公辅。进士早卒。三配生不肖公辙参判。进士一男一女。男麟耇牧使。麟耇一男周献县令。周献三男。太淳。馀幼。呜呼。公之执友君子。今皆不在。立言者鲜矣。不肖敢取宦阀言行之大者。泣血而刻之石。以俟百世之考信焉。
工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许公墓碣铭
公姓许氏。讳晊。字日至。尝自号曰懒翁。其先阳川人。有曰珙曰伯贤。仕高丽为政丞。讳琛议政府左议政兼 世子傅。谥文贞。与兄忠贞公琮。俱为 成庙名臣。文贞生讳硡。议政府左赞成。高祖讳玧。汉城府判尹。谥良景。曾祖讳澥。广兴仓奉事。 赠司仆寺正。祖讳审。 赠承政院左承旨。考讳赫。 赠户曹参判。妣海平尹氏。 赠贞夫人。进士明麟之女。领议政斗寿之后也。以公贵。三世得 赠秩如法。 英宗十一年甲寅九月十七日公生。自幼聪悟绝人。读禹贡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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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辄成诵。尹夫人尝自乳公及病。抱而戏曰。汝将失此乳。何以生为。公愕然移坐。啼泣不复饮。稍长。请于尹夫人。愿从士君子学。以自成立。尹夫人心奇之。十一岁。始就傅于乡长老家。处一室讲诵。疏食菜羹。不继灯火。而公益自刻苦。大学士悔轩赵公观彬过见公曰。奇哉此儿。必能昌大门户者也。以饼果遗之。癸巳。中增广文科。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入承政院为假注书。荐翰林不应召试。 正宗四年。 上亲政。以摄起居例升六品。授成均馆典籍。迁兵曹佐郎。辛丑。拜司谏院正言。先是 英宗春秋高。命 王世孙听政。逆臣洪麟汉,郑厚谦等。内怀不悦。沮戏危动者百方。及 上即位。麟汉,厚谦皆赐死。而馀党之在台启者。久未蒙允。公同三司。引春秋先治党与之义。以疏以启。极论不已。又言郑妻挟其子。为逆不道。乞割恩用法。洪国荣奸邪纵恣。罪关 宗社。亟允孥籍之请。以快人心。皆不报。后因冬䨓上疏。其陈国计民瘼。为累百言。而卒皆本之 君德。优批嘉纳。以忠清都事。掌试湖中。多士称公。居岁馀。出为务安县监。益循饬。恬于货色。民望而爱之。未几。以司宪府掌令召还。转司谏院献纳。升司谏执义。丙午。丁内忧服阕。屡除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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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拜或不拜。除军资监正。出守麻田郡。入为掌乐院正。十九年春。追上 景慕宫册宝。公以通礼擢通政。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翌年。升右副承旨。公在省。终日默然。若无能者。吏持状牍。取裁于他承旨而初不告公。公如不省也。入 上前奏事。诸僚务为捷给取办。而公惟俯首木讷而已。 上默识之。亦不以难事责公。移工曹参议。未几。又出为宁越府。始宣良景公谥。宴宾族及父老民人。会安胎使至境。自前封筑之役。监司守令。调发督急。吏缘侵渔。至民卖釜鼎器械。不能自足。往往径逃匿。至是公泣语人曰。吾之尽心 先王者。惟此一事。岂可使民劳苦耶。区划物财。皆自官办。又较量道里远近。户丁残盛。宽其期会。由是民不知牛车刍挽道涂除治之役。费又省什五。以劳加嘉善大夫。秩满。授同知中枢府事。兼五卫都总府副总管,同知义禁府事。拜汉城府左尹。转工曹参判。 今上四年甲子四月十九日。以疾卒。享年七十一。六月某甲。葬于振威松庄里子坐之原。公初娶咸平李氏士人恒培之女。再娶密阳朴氏参奉天佑之女。皆封贞夫人。公无子。取族子箕老为嗣。四女适韩五裕,徐有慎,郑淑,孟钦约。公为人质实好人伦。事亲有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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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之心。母夫人老而失明。公昼夜其侧。常得其欢心。每进食。亲持匙箸以劝之。以至起居出入扶将服劳。以躬而不以人也。前后居四忧。哀毁几灭性。又笃于亲戚朋友。吊死问疾。必先于人。莅官当事。不修声誉。而民去思不已。其在朝廷。恂恂退让。惟恐不后人。故人亦无有争者。呜呼。公庶几古长者而今亡矣。铭曰。
世戈而鋋。相与忮克。公惟坦坦。皆出肾腹。人栀而蜡。竞为姣好。公则淳淳。匪由言貌。弗修饰而为政。弗雕琢而为辞。有以迂舍公而公弗自衒。有以孝谓公而公弗自知。我思古人。铭以昭之。
处士南公墓碣铭
公讳振。字盛甫。宜宁之南。自领议政忠景公讳在始显。高祖讳简直提学。考讳𨀖县监。妣全州崔氏。郡守伋之女也。公资禀绝异。游再从叔文贞公孝温之门。闻为学之道。早丧父母。括发擗踊。一从朱子家礼。庐墓三年。上食拜跪。不以风雨疾病废也。邻里闻之。莫不泣下。已而文贞公上书请复 昭陵。及于祸。公益无意于世。悉分其家财。与弟妹贫者。遂入岭南之嘉陵山中。结茅以居。每秋水至。以小舟泛焉。仍自号秋溪居士。既老。远近学者从游者益众。公教授不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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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为南中名士。公以某年某月某日卒。距其生春秋为几。配江阳李氏。有子几人女几人。公之几世孙某来请铭于公辙。而币用筐篚。其礼也野。铭曰。
嘉之山峨峨兮。嘉之石凿凿兮。玆惟处士之永宅。既封之又铭之。以俟知者之知。
秋江先生南公墓碣铭
正宗六年。原州儒生。以故直提学元昊状。请谥于朝。下该曹议。仍 命公与金时习,成聃寿,李孟专,赵旅等。并 赠职赐谥。公与五人。世称 端宗生六臣。与死六臣其事虽异。而为其旧主尽节。不应贡举。不仕或逃隐。其义一也。 正宗在宥。凡前代忠良之士。咸得伸枉。貤褒举动。事事得宜。而是举尤大慰人望。朝野耸听。或有流涕者。公讳孝温。字伯恭。学者称秋江先生。南氏世居宜宁。其先有讳在议政府领议政。谥忠景。配享 太祖庙庭。曾祖讳简直提学。以清名著于时。祖讳俊司宪府监察。考讳恮生员。妣李氏。公生于景泰甲戌。为人清明豪迈。在群辈中。超然有高士风。性喜酒。时时剧饮大醉。好为危言诡论。以触忌讳。一日。母恭人有忧戒语。公自是绝不复饮。作止酒赋以自警。其后朋友劝之。亦不饮也。甫弱冠。已有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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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负笈从佔毕斋金先生门。得闻性理之学。先生不名公而号之曰。老夫非子之师。子乃老夫之友也。 光庙三年。公上书请复 昭陵。自 昭陵废。人皆囚舌。不敢出一言。公至是抗论之。固大骇当世矣。都承旨任士洪言此非人臣所敢议。倡议力排。领议政郑昌孙。曾与废 陵之议。亦沮之。时人皆目之为狂生。公益悲愤嫉俗。恸哭入山泽中。或终日不返。尝著六臣传。门生故旧惧及祸。竞止之。公笑曰。吾岂畏一死而终没忠臣之名乎。传卒行于时。既而移家江湖间。躬耕读书。暇则戴箬笠手钓竿。与渔人樵子。混迹以行。仰见白日在天。叹曰。人生也直。人不可欺。天可欺乎。庚子中司马。遂不赴举。其友金悦卿谓之曰。我则受 先王厚恩。不仕宜也。子则异于是。其为世道。可一出矣。公曰。复 昭陵后应试。亦未晚也。悦卿亦不复言。公少从事学问。辅以师友。与朱溪正深源,安兴公子挺。皆友善。结为竹林羽士。砥砺名行。为一时士类领袖。搢绅章甫道东南者。无不礼于其门。文章简洁好自言其志。有文集四编传于世。公著鬼神论。言绌伸幽明之理。后我使至日本。其国人至今诵之。问何以得此论。则其传已久。今不记云。公卒时年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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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葬于高阳大壮里之原。配尹氏。郡守埙女。一男忠世。燕山甲子。史祸作。佔毕门徒以党锢死者。亡虑百馀人。追论公言 昭陵事。掘其冢戮之。忠世亦坐死无嗣。 中宗即位。始复 昭陵。雪公冤。 赠承政院左承旨。高阳,宜宁,长兴诸郡。并立祠俎豆之。 正宗又命加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赐谥文贞。 圣朝所以褒忠奖节者。猗欤盛哉。公以一布衣。终其所树立。仅有复 昭陵一疏。然推其志。虽谓之轩天地耀日月可也。议者谓公与在朝任言责者有异。或言佔毕既仕于 光陵。不当作某文字。其时翰林书之史草以贻祸非也。是皆不究经权本末之论也。当甲子之祸。士大夫膏鈇鍖夷九族者。项背相望。世皆惴惴然指读书为祸胎。而君臣大伦之与天地相经纬者。独赖而不坠。其谁之功也。士当观大节与其事之是非正否。二公之仕与不仕。当言与不当言。不必论也。况其义人得而言者乎。自东京白马之事。已有激成出位之论。拘文牵法。曲訾傍议者。不可胜数。韩子言小人好议论而不乐成人之美。呜呼。此 本朝士祸大关系人。彼后生辈其可得而议之哉。且禅代之际。自古难言之。是时在廷诸臣。相率首鼠喙伏。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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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顾命反眼。略不知耻者非一二也。公固知天命有归。而犹欲以一身支拄纲常。始既为箕子之狂。豫让之行。终至发冢剖棺。脔胔剔骸。瓜蔓株拿。祸延朋族而不自知悔。公可谓尽心矣。公之殁今三百年。墓事多阙。宗人谋欲树碣。属公辙为文。余谓生六臣与死六臣。其事具载史官。他日必有可考者。特于总论详言之。以俟后之君子。铭曰。
公殁卅纪后嗣绝。有隤者坟榛且阏。鼯跳豽号风颲颲。噫孰知为先生之殁。清明在躬。狂不为垢。名在于人。菑不为咎。天柱折兮山崩。螮蝀翳兮日薄蚀。众昏矇而墨㦿。我独察察。不蒙世之汤镬。刻铭于石。表玆贞士。毋犁而耕。其封而梓。彼高四尺。先生攸里。
进士郑公墓碣铭
公讳锡休。字德之。草溪人。其先出光儒侯倍杰。后多显达名宦。有讳昌集贤殿校理。与六臣同事 端宗。六臣死。退居不仕。祖烓。父履堂。俱以贤行著乡党。公故居湖中之德桥。读书其中以自娱。客至见琴书幽静。林木丛密。儿童鸡犬。亦萧然自得。不愧隐君子家。弱冠。寒泉李先生见而奇爱之。手书训辞以遗之。公遂执贽请业。凡先生所言。辄书诸绅。终身不忘。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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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以至孝。冬月至江上。身负鱼以归。以供药饵。疾亟。尝粪以验之。尝修治先代坟茔置祭田。愀然以祖考之心为心也。乡里推以为笃行长者。公于小学书。用工最多。必沉潜体验。尽晓其义。然后取四子近思录等书以读之。其于书有自得不专恃。为记闻淹博。既老。喜为诗酒赏宴。不与时人俗子相经过。独李公履,成澹之数先辈。终始相好。澹之淳淳好风仪。久为乡饮酒宾。公履荐孝廉。除官不至。皆寒泉先生门人也。正宗十四年。公始中司马。以丁巳十一月二十二日卒。寿七十四。葬于忠州西村之原。子三人运永,道永,晚永。女二人适李某,李宁载。公性洁介。不苟进取。见义有不可。毅然自守。人莫能夺也。尝赴丁卯覆试。会主司与先生家有嫌。公曳券而出。或曰亲老。可少屈志矣。公曰。屈志而悦亲。非吾志也。后以进士在太学。俞忠文公彦镐。以罪斥海外。太学生欲上章请加律。公曰。俞公君子人也。吾不忍附时议。以毁俞公之行也。诸生鸣鼓黜公。而公终不动。公为善不自言。故人鲜知之。而顾其律身独行。有足过人者。公好学问。绝意功名。然教学者。必通经术。兼治词赋举业。以立家为务。故游其门者。皆习功令家言。以茂才纯行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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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未成名者。亦能文。远于佻宕躁竞之习。湖中士大夫至今称其贤不衰云。铭曰。
维郑之先。始大而微。中世居湖。百年于玆。维公之学。得之于师。自修之笃。能袪其私。自守之严。能拒其诐。道虽穷兮。其志则刚。善所积兮。其发也光。我铭贞珉。纳于墓门。永昭懿德。贻厥子孙。
珍山郡守全州镇管兵马节制都尉南公墓碣铭
公氏南。讳殷老。字士说。大宗伯靖僖公讳泰耆子也。余尝撰靖僖公墓碑。著系谱甚详。公又从葬先茔。读者可考而知。今不书。公恬澹少嗜欲性至孝。父母殁。自悲无所养。益无进取意。当是时。南氏门第。甲于京师。靖僖公家。更奕赫珂笏朱轮。人以比王谢五窦。而公独负才落拓。退居东山之趾。以耕渔自乐。时招延骚人墨客。置酒赋诗。其人多一代才贤。然皆曰某之诗得于天品。非吾所及也。 英宗几年。推恩补童蒙教官。升司圃署别提。迁司宪府监察。移 敬陵令,仪宾府都事。应旨上书请修明小学讲规。既而以病去。正宗丙申。复为义禁府都事。出监高山。邑有隐田。民困于赋重。下车悉蠲罢之。三年。徙甑山。又三年。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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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山。抚摩吏民。壹以诚意。人亦以故不忍欺之。及归。诉于朝请留。不得则磨厓而颂之。盖公三邑之政。随其俗为宽为严。而大抵以劝农兴学校为先务。尤善于剖讼断狱。如用利刃破朽竹。有出人意者。惜其施之者小尔。若进处廊庙。得显位而展其志。必不止于所止矣。以丙午十一月十九日卒。寿五十七。娶淑人尹氏士人鼎国女。观察使敬龙孙也。一男履久。公卒。履久尚少。淑人教以礼法。及长。语之曰。夫子侍尊姑之疾。衣不解带。曲肱寝侧。七朔如一日。遵尊姑遗志。置田奉外氏祭祀。任我家事。有无不一问。此汝未及知者。故告之。后履久撮行治履历及母淑人所以教者。来请铭于余曰愿简而毋华。噫。世之求碑志者。细节琐行悉书之。至作家无所取舍。更来请改。愈改愈繁而不厌也。而履久则不然。此知所以为孝者也。于是感而为之言。铭曰。
世厥显前者谁。天畀厚啬其施。虽不偶无冤辞。我铭阡名昭垂。
三登县令成川镇管兵马节制都尉南公墓碣铭
公讳守一。字纯甫。姓南氏。始祖讳敏。以唐按廉使。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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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来新罗。封英阳伯。其后世有兄弟三人。分居英阳,宜宁,固城。其季讳匡甫为固城君。公固城君之后也。六世祖讳琴兵曹判书。高祖讳世智奉事。曾祖讳寅参奉。祖讳知言。有学。行官止察访。考讳景孝。以孝登荐剡。官缮工监直长。以公从勋 赠参判。妣江陵崔氏。参奉演之女也。公幼颖悟。甫五岁。当参判公居忧。侍坐恒有戚容。见者异之。及长。治经应科举。屡踬而无怨尤。中表兄吴忠靖公允谦。每称其经明。而惜其蹇屯也。万历壬辰。倭寇猝至。公闻变慷慨谓伯仲诸公曰。吾家世蒙 国恩。今当危急之时。何可顾一身而忘 君父之辱乎。愿兄奉护父母。以尽子道弟。则所欲忠者国耳。又为文谕乡人。遂杖剑而行。远近人士闻风来从者甚众。路闻倭贼充斥于永沃之间。公所提弱卒。实无前进之势。乃转向锦山。闻重峰赵先生殉节。乃退据于挂榜诸岭。固守以拒贼。公虽不得与重峰同死。以遂初志。而环所居黄涧一邑。得以无恙者。公之力也。观察使闻于朝。特授五品职。翌年。丁崔夫人忧。殓窆祭奠。一遵礼制。不以乱故而或疏。未服阕。除军资监判官。公奉除诰哭曰。既不效忠于国。又未效养于亲。而朝廷乃更官我何也。甲午。又遭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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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公丧。哀戚如前丧。丧既免。连拜训鍊院正。内禁卫己亥。除马岛万户。公皆自以无功不就。自是专习武业。遂擢第。被宣传官荐。屡迁为都总府经历。录宣武原从功二等。 教旨曰。国有乱而靡定。尔既宣力于中兴。功无微而不酬。予乃推恩于原从。癸丑。从陈奏使赴京师。光海政乱。谢官归乡。以经史自娱。澹然无进取之志。癸亥 反正。即起公为三登县令。抚摩赒赈。一境苏安。甲子李适叛。公召集吏民。谕逆顺之分。仍简其精锐而领之。随方伯赴阵。与安州牧使郑忠信相遇。并驰至黄州。见都元帅张公晚。多所赞画。张公奇之。悉用其策。得以成鞍岘之功。乱平。复还邑。邑人立碑而颂之。明年录勋。以病未参贺。只录振武原从功一等。升通政阶。 教旨曰。果赖蹈乱之忠。竟成歼贼之绩。以丙寅十月五日。卒于家。寿六十五。葬于黄涧卧龙山负坤之原。初配忠原朴氏。学生以凤女。有女士行。继配广州李氏。忠义卫宗谨女。男山斗佥正。女适士人金璘。佥正七男。应耇佥枢。应耆寺正。应蓍护军。应祖,应乔,应星,应聃主簿。内外曾玄不具书。公生值乱世。虽以武进身乎。持己处物。皆学问中人也尤深于易。为当时诸名公所称赏。尝于乡人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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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妓杂戏。移席而避之。在燕馆。与熊处士载弘庞学录仁裕唱酬诗什。熊庞又求见其易说。尤起敬焉。公雅好学术。平生以古名儒自期。不幸当艰虞之时。一出而拒倭。再出而歼李适之乱。遂从事于矢石。而功亦不大显。君子惜之。今公后孙埰锡晦等。以性潭宋公焕箕所为状来请铭。不佞慕公之义而感公之事。不能辞焉。铭曰。
龙蛇之变。邑里将墟。公倡义旅。民志晏如。鞍岭之役。玉城输忠。自西从战。公与有功。公不自居。安于卑官。否泰乘除。抱易三叹。百中虽能。善止为哲。处于昏朝。最公高节。卧龙之原。我作铭辞。乡中君子。过必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