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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斋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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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斋集卷之五
 疏启
  
惕斋集卷之五 第 95H 页
筵教颁示后言时事疏(庚申)
伏以臣于日前。猥从诸臣之后。伏睹我 殿下涣发明命。敷示 圣志者。屡千百言。谆复痛切。莫非忧念世道。保惜世臣之 至意。臣仰而承聆。俯而思惟。窃愧其身微识浅。不足以对扬万一。及伏读颁示之 筵本。益不禁愚衷之自激。呜呼。今日廷臣。果有能深知义理之所在。而为 殿下一明之者乎。臣闻义理者一而已矣。惇典庸礼之谓义理。章善瘅恶之谓义理。是乃人纪之所以立。国势之所以尊。而天下万世之所共由也。惟我 殿下睿智纯粹。 圣学高明。三十年来。精察而固守之者。不越乎此个义理。苦心至诚。寔惟在是。 盛德大业。亦惟在是。虽其折衷权衡。或各有时措之宜。而叙秩命讨之微旨。无非是心之所推也。故凡厥忠志之士。莫不钦诵激昂。秉义守正。以严春秋之大法。仰赞尧舜之至德者。岂有他哉。诚以秉彝人所同得。而我 殿下所以明伦尽性。建中立极者。有足以感服其心也。然而民志之未壹。世道之不靖。日甚一日。始因见知之参差。终成形迹之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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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炎炎涓涓。渐至于莫可救御。此曷故焉。惟彼干纪乱常之徒。隐伏幽阴。鼓唱讹言。必欲毁坏我大义。仇嫉我善类。以售其投间抵隙之计。当斯时也。苟有忠虑于国者。虽使一乃心力。共奖 王室。五龙之夭矫。不足以当羸豕之蹢躅。况今士气不张。名义寝晦。一脉清议之仅存于朝著者。譬如不食之硕果。在地之微阳。而流俗之论。又从而肆行于其间。同室之戈鋋忽起。康庄之轨辙各殊。并与夫 君臣上下讲明秉执之义理。无复爱惜。呜呼。其亦不仁之甚矣。盖彼言议之所诖误。臭味之所渐染。虽至于为莸为薰。而甘心不辞者。固无足道矣。若夫见理不明。为善不力者。虽其病源之浅深。流弊之大小。或似不同。其为悖理害义则一也。试以近日之一二事言之。义理无古今之殊。严于今日之义理者。正所以有光于辛壬。而尊 君父讨乱贼。盖有所受之也。彼不知 君父之可尊。乱贼之当讨。而乃敢以一段义理。分作两截。要逞其迷藏疑眩之术者有之矣。怀私罔利。持禄保位。视国事如秦瘠。无一分恻怛之真诚。即是今日之俗习。义理之无人担着。亦未必不由于此。故 殿下必欲矫之。而舍本齐末。迷不率教者有之矣。此固形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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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见者也。若其横流之异议。举世滔滔。有非一苇之可抗。臣请历探其情而痛辨之。彼固曰义理吾辈之所共守。大纲既正。则无待乎修明。何必切切然自号。看作一己之家计乎。是则然矣。义理之精微。事事不同。物物各异。苟不能寻绎讲究。弗明弗指。则何以探颐钩深。定天下之至动。矧今邪说未熄。隐忧犹存。其将缄口袖手。置 宗国于相忘之地。不思所以扶卫之道乎。且彼既知义理之当守。则德之不孤。人情之所悦。何故使一二吾党之士。举被淫朋之目。而不见其寅协之美也。此其未可晓者一也。彼固曰非不知义理之可明。而原其论议之所由起。则亦各有偏系之私。虽使此是而彼非。吾不为之苟同也。是则然矣。义理公物也。无论其言之出于何人。苟有助于斥邪除凶之义。则不可以人而废言。又况搢绅名节。草野忠直。奋不顾身。独持清议者。自有其人。则岂可一例抹摋。强事崖异。颠倒是非之公而莫之恤乎。此其未可晓者二也。彼固曰今日之高谈义理者。非能有真知实见。特视 上意之所在。而姑为此承顺也。是无异于桓文之仁义。其言之悖谬。未有甚于此者。 殿下所守之义。一有不合于天理之公。而不能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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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邪。匡救 圣德。乃为阿谀侧媚之态。以徼其宠利。则是诚小人也。今也不然。 上之所以垂教立训者。无愧于大舜周公之圣。而曲避此迎合之嫌。不得将顺焉。则是必昧心汩性。背驰义理而后。方可以幸免讥斥。而强仁慕义之路。自此绝矣。宁有是哉。此其未可晓者三也。彼固曰吾虽不以士流自居。匪类 之声气。亦不相接。则彼焉能浼我哉。盖其左右龙断。若可以自占便宜。然而有阳则有阴。有正则有邪。乃理之常也。故不入于此则必入于彼。曾未有不阴不阳非邪非正之间界地位。况其软熟之容色。骫骳之言论。已为匪类之所乐闻而阴护者。则几何不烂漫同归。而得免于党与之诛乎。可畏如此。犹不知悟。此其未可晓者四也。凡是数说。皆由见识之不明。而利欲之私。展转胶固。遂至于差毫谬千之归。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今我 殿下痛大义之将晦。慨吾道之日孤。 昭揭大训。庸作一世之准则。而悯时病俗之意。蔼然于 丝纶之间。奉读是  教。犹不怵然惊惧。如梦得醒。则是真下愚之不移。而自甘于暴弃者也。然移风易俗。亦非一朝之所可能。必也持之以悠久坚凝之道。然后始可以渐收成效。倘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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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益加兢业。先自振励。凡所以应事接物者。粹然一出于大中至正之域。而审察消长之几。明示好恶之公。使此撑宙亘宇之义理。如日中天。而前日之昏迷沈溺者。咸知如是则为忠为贤。不如是则为逆为邪。得以痛革旧污。偕至大道。则太平万世。其将自今伊始。此实世教升降之一大机会。玆敢不避僭妄。披沥衷悃。伏愿 殿下念哉懋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日月遄迈。 仙驭宾邈。公除倏过。节物已变。伏惟我 殿下孝思无穷。哀慕如新。顾臣冥顽苟活。于焉三十有九日矣。嘅 隆恩之莫报则至痛在心。念国步之孔艰则血泪沾胸。朝夕攀号。吁天无阶。惟愿即地溘然。以效蓐蚁之微诚。而亦不可得。俯仰穹壤。此何人斯。不意乃者。匪分 宠擢。遽下于 前席登对之日。继伏奉司寇 除旨。臣于是惊惶掩抑。益不胜五内之摧裂也。呜呼。惟我 大行大王二纪功化。融液周遍。凡厥簪绅。夫孰不涵囿 至德。膏沐 恩光。若臣遭逢。殆无其伦。臣本菲才蔑学。无足比数。而偏蒙不世之 恩。猥荷 特达之知。爰自下僚。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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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班。内外剔历。莫非简在 上心。而拯拔沈沦则天地生成之仁也。 怜悯孤弱则父母顾复之慈也。 敷心之诲。每奉于 清燕。踰衮之 褒。或形于 丝纶。则又是千古君臣所未觏之 殊遇也。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今焉 真游莫攀。 玄宫永閟。 盛德之光辉。不可以复睹矣。大道之精蕴。不可以复闻矣。于戏之思。虽未忘于没世。涓埃之报。已无望于此生。至冤深恨。贯彻心肝。伏况我 殿下冲年嗣服。煢煢在疚。 国势之孤危。时事之艰虞。若涉大川。茫无涯畔。保护 圣躬。成就 睿学。于以显承我 先王之谟烈。继述我 先王之志事。是乃今日臣民之所共蕲望。臣每中夜屡起。拊膺抆血。自矢于方寸者惟。有为宗国立心。为 君父尽职。夷险一节。生死靡他。毋负我 大行朝知奖之恩。即是臣至愿苦忱。更无毫发馀念。暇及于身家。而分外荣进。尤非梦寐之所到。且今新服之化。八方拭目。协和朝象。绥靖世道。专在于举措之得当。虽微官庶僚。正宜其难其慎。乃以八座峻秩。首畀于如臣不肖之身。其为累一初 清明之治。顾不大欤。臣素性狷介。与世寡谐。惟我 大行大王爱之欲生。视之如伤。屡示忧念之意。 曲垂庇覆
惕斋集卷之五 第 98H 页
之泽。臣之幸免大戾。获至今日。无非 圣德之攸赐。顾今一身孑立。万事都休。而乃反罔念拙分。冥升不已。则负乘之灾。理所必至。臣虽顽愚。忍以何心冒膺匪据。自速颠隮。仰孤 昔日之德意。俯招识者之讥议乎。兴言及此。只有涕泪。玆敢收召神精。披沥衷恳。疾声号吁于 严庐之下。情虽至切。哀不能文。伏乞 圣慈俯垂矜察。将臣新授职名。亟赐收还。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血祝。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日月不居。 因山奄迫。 菆涂将启。 廞仪已具。仰惟 圣情哀慕。益复如新。仍伏念臣自遭天崩之变。一缕苟存。万念都灰。夫岂有出入周行。奔奏供职之望。而既不能身先蝼蚁。以遂下从之愿。惟有周旋于终事之地。攀号于朔望之班。少泄此穷天极地之恸。故犹且饥食渴饮。忍死至今。冤乎痛矣。是真豚鱼之冥而木石之顽也。不意玆者。伏蒙我 慈圣殿下诞降 恩教。特畀臣以地部之长。呜呼。此何为也。恭惟我 先大王知人则哲。器使群工。以成一代之治化。而尝为度支者。邦赋之所掌也。国用之所制也。苟非其人。必至于伤财而害民。故其难其慎。未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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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历数二十四年之间。居是任者最为无多。此今日廷臣之所共睹记。而怀 盛德于没世者也。臣本百无肖似。谬辱 先朝之殊知。备数任使之列。与闻庙堂之论。亦既有年。而才识空疏。智虑浅短。徒积尸素之罪。莫效涓埃之报。至于财赋之源委。府库之虚实。尤未尝留心讲究。迹其本末。直一迂拙之书生耳。况今至痛缠心。神精销落。虽在閒漫职事。尚难强策。乃于 大礼隔日。客使近境之时。遽叨千万不可堪之任。将何以考核簿书。综理事务。得免于偾误之诛乎。然此犹言臣不称之实而已。若其惊懔忧惧之心。则又有大于此者。夫中批官人。非常之举措也。顾今 圣上嗣服。 太母垂帘。一言一动。莫不有关于 新化。则政令施为之间。正宜兢兢致慎。而忽以有国之重任。加诸无状之贱品。 恩出特简。事异常格。恐无以服一世之心。解八方之惑。而不亦有违于我 先朝为官择人之 圣意乎。大学之论治平。不过曰用人理财而已。今乃因臣不肖之身。将不免一举而两失之。臣虽欲贪荣慕禄。晏然承当。其于累一初 清明之治何哉。玆敢披沥肝血。疾声哀吁于 严庐之下。衷情所迫。言不知裁。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仰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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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朝。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镌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日月不居。 因山之大礼奄过。神人叶从。 世室之徽典诞定。仰惟 圣情哀慕。抚时愈新。仍伏念臣猥以贱品。谬叨重任。方其除拜之初。情实难强。义在必辞。而启 攒隔日。敦匠有 命。若因区区之小谅。竟不得进陪于 廞卫之列。哭辞于 玄隧之前。则至痛遗恨。死且不瞑。故遂敢拚弃廉防。冒昧秪肃。继以有客使延接之役。黾勉蹲仍。行且数旬。每自循省。踧踖不安。虽坐涂炭而负芒刺。未足以喻此心之万一也。臣岂强为是矫激而然哉。顾其中必有甚于得已者存焉故耳。臣请以前疏未毕之悃。冒死而一陈之。仰冀 仁天之鉴照焉。臣闻进退予夺。朝廷之重柄。辞受出处。士夫之大节。上必以太公至正之道显然行之。下无以委靡苟且之态厌然处之而后。人心服而世道隆。今臣之叨是职。果何为也。若谓才识之可取也。则空疏拙劣。无足比数。综事经物。断非所长。若谓位著之承乏也。则旧望新资。不患无人。公听并举。自有常规。而乃因事会之迫急。不待庙堂之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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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遽承此格外之 特简。臣诚瞿然惊惑。莫知所以致此也。臣事 先王二十年。 眷知之深。 奖借之勤。迥出流辈。而授官任职之际。犹未尝以一时之 恩私。或忽于难慎之义。故前后叨窃。虽甚踰滥。臣亦得以随分自效。获免大戾。之 恩之德。于戏不忘。顾今 圣化继明。 慈德遍覆。凡厥簪绅之蒙被任使者。莫不推广 旧恩。俾沾 新渥。然而 厦毡深邃。帘帷靓穆。外廷具僚之长短能否。尚有所未悉照烛者。则斜封墨敕。尤非今日之所宜有。而非常之 宠。忽及于臣身。是必有以不肖之名。上误 慈听者。而我 圣上日月之明。亦不免于遗照也。安得不骇八方之听闻。招一世之讥议乎。臣本一介疏贱。天赋蠢愚。致身隆显。初非所期。自夫 天崩之后。万事都讫。百虑俱空。死生祸福。归之造化。夷险燥湿。付之己分。毕忠尽义。以报我 先王。矢之方寸。皦如出日。而一切世间荣枯得丧之念。曾不足以累于胸次。则得之以非道。居之以无名。臣虽庸陋。窃所耻之。今乃为官尊禄厚也。而遽怀贪恋。不辨礼义而受之。则是真孟子所谓失其本心者也。虽不欲辱 先朝之殊知。玷明时之治化。其可得乎哉。夫如是则臣之去就。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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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言而决矣。且今狗马贱疾。添剧于浃月奔奏之馀。委顿床笫。担阁簿书。已有日矣。正使义无可辞。即此病状。实无振策之望。伏愿 圣慈察微谅之不可以强夺。念重务之不可以久瘝。亟赐镌递。俾幸公私。则天地生成之泽。非臣糜粉所可仰酬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处分还收。复除户曹判书后。引罪辞职疏。
伏以臣不忠无状。自速重戾。 慈教诞宣。辞旨截严。前席迸退。五内震剥。扣心抆血。求死不得。惟愿早伏刑章。少赎通天之罪。不意我 慈圣殿下回明照于覆盆。 垂深仁于入井。原情减律。 恩言旋下。而曾未数日。遽承全宥之 命。复叨 特畀之恩。呜呼。是岂臣此生之所敢期也哉。惊惶掩抑。疑梦非真。百拜九顿。惟有感泪之被面而已。噫。臣罪臣自知之。昏昧之见。莫体 简心之盛意。遍隘之性。只顾蹊田之小嫌。遂以匹夫之微谅。妄效古人之陈言。竟自陷于无严罔测之科。倘非我 慈圣洪恩大德曲赐矜怜。求生于必死之中。则臣虽刳胸剸腹。将无以一暴此心于 天地父母之前矣。臣既奉此 恩旨。惟当𨃃蹶趋承。以伸叨谢之忱。尚何敢仰首鸣号。重犯僭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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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而抑臣有至冤深痛。崩迫结轖。如不欲生者。呜呼。臣荷 先王罔极之恩。授 先王特达之知。陶甄奖拔。致身至此。而朝夕左右。薰炙而讲明之者。寔惟曰义理而已。 先王命臣以一死。臣亦以一介微躯。献之于 昔日矣。今焉 真游渺然。万事呜虖。而危忠激昂。常愿为国家尽节。以效追先报今之义。断断衷赤。窃庶几 天日之鉴照。而忱诚浅薄。尚未能见孚于 慈覆之下。责谕严重。有非臣子之所敢晷刻承闻。凡今日北面于 圣朝者。厥或有顾瞻背驰于此个义理。则无以自免于金木之诛。况以臣而负此罪。是诚覆载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讨。纵荷 圣慈不赐诛殛。伏惟我 于昭陟降之灵。必将崇降不祥。剿绝厥命矣。虽死之日。臣亦将以何颜归拜于 云乡乎。兴言及此。不觉失声而长号也。且今十行 慈旨。诞告多方。追卒我 先王之志事。则忠邪淑慝之辨。尤不可不严。如臣罪名。乃是千古宵小之极恶大憝。而尚逭斧钺之诛。倖厕簪绅之末。窃恐忠邪混淆。淑慝无别。而天经地义。由此而益坏矣。此冤未白。此痛未伸。则复起为人。已矣无望。臣虽欲感 恩畏义。生死向前。衅秽满身。将何以抗颜人世。自立于横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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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乎。冥然蹙伏。蠢动无路。叫叩涕泣。靡所因极。惶陨战慄。深增死罪。玆敢泥首城闉之外。冒万死哀吁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明俯赐鉴察。亟 命有司。将臣前后辜犯。严加勘断。明正典宪。使天下后世之为人臣不忠者。知所警惧。千万血祝。臣无任惶恐陨越涕泣祈恳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壬戌)
伏以天星再周。春序将半。仰惟 圣孝无穷。孺慕如新。臣民痛陨。愈久而愈深。仍伏念臣自奉新 除。五内失守。四体投地。寤寐永叹。莫知攸为者。亦已屡日矣。呜呼。自古人臣。无一功能之可称。窃位叨荣者。亦复何限。而如臣地望。如臣姿识。忝是职而当是任。窃有是否。庙堂荐剡之意。诚不识其何谓。而 圣上光御。至明照临。抑亦奚取于臣。遽有此 误恩也。大夫国人之闻是 命者。必将相顾瞠然曰。名器亵矣。 恩典僭矣。朝廷之用人从可知。臣亦未暇为臣身忧。而窃为 圣明惜此举措也。臣本一介庸陋。不足有无于当世。而受 先王罔极之恩。遭国势至艰之会。炳然一念。只有 君父。所恨者识不明而才不逮耳。苟其义之所当为。如其力之所跂及。有可以少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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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者。利害祸福。非所较计。惟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诚不忍俯仰瞻顾。屈曲趋避。为苟禄便身之图。以负 昔日之知遇。然若今所叨。揣分量己。实非可堪。惟我 先王亦尝俯烛其本末。方臣之待罪亚铨也。悯臣褊滞之性卒难变化。怜臣孤弱之植易致颠隮。 前席恩言。至为郑重。遂不复授以其职。登 筵诸臣。尚有承聆而感激者矣。况今世道之忧虞。朝象之泮涣。比之往时。果复何如。冢宰之重。又不止如贰卿之承佐末议而已。乃以臣绵力薄才。罔念拙分之踰滥。公议之嗤笑。自据睢盱之地。自任铨衡之责。则譬如操漏船于瞿塘滟滪之险。欲望其毋臭尔载。必不可得矣。臣身颠沛。固不足道。在国事。竟何所补哉。呜呼。 云乡已邈。 玉音在耳。 天地生成之恩。父母顾复之慈。非身未死之前所可图酬。而今臣之危迫穷隘。不啻如热者之思濯。溺者之望援。则安敢不以得之于 先朝者。蕲幸我 殿下之前乎。杜门蹙伏。静俟多日。而司直之论。寂然无闻。玆不得不收召神精。披沥肝血。仰首哀号于 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察臣不称之实。谅臣至苦之恳。 俯垂深仁。亟赐镌改。俾重任无旷。私心获安。仍治臣辜负 恩命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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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警具僚。则臣虽万殒。实所甘心。臣无任惶恐战灼屏营祈恳之至。
陈情乞暇。仍辞本职疏。
伏以臣忝叨见职。居然三朔。 天心至仁。无物不遂。而臣未能自尽其诚恳。名器太亵。有识窃叹。而臣未能自安其义分。趋走为恭。黾勉从事。是岂臣宿昔之志也哉。愧古人循墙之节。冒匹夫怀璧之罪。每一念之。未常不冰炭交中。寝食靡安。忽忽然不自知其置身之所也。然此犹臣一己之事。惟是屡度行政。丑拙毕露。坠失常格。违咈公议者。已不可以偻数矣。窃尝闻朱子之论治道。曰某做时。且精选一个吏部尚书。使今日求治之道。有异于朱子之言。则非臣之所敢知。如其不然。此时此任。尤岂如臣不肖侥倖叨窃。胡乱行走之地乎。夫明知职事之偾误。而强欲承当。无所顾畏。则非为国之忠也。自度私分之僭踰。而苟怀贪恋。不思引避。则非守身之义也。舍忠与义。其将何所藉手而立乎清朝。士大夫之行己有耻。事 君以诚者。亦当羞与之同列矣。臣虽顽愚。宁忍安此。今玆所陈。流出悃幅。毫无矫饰。以 圣上天地父母之德。必有所 照谅而裁处之。且臣窃有区区私恳。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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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达于 崇听者。臣之祖父母坟山。在于京畿永平地。宅兆不利。疵毁多端。间尝移厝傍近。又值意外事故。未克完葬。权寄浅土。而臣诚孝浅薄。不能以亲心为心。积年经营。汔未有成。近始占得新兆于距先茔一舍之地。而年时适利。日期已涓。臣以主事之人。礼当躬视。而始终往来。将逾旬月。若使铨衡重任。因此而瘝旷。臣之罪又滋大矣。伏乞 圣慈察臣不称之实。谅臣至切之情。将臣所带之职。亟赐递改。仍许格外 恩暇。俾得安意卒襄。以幸公私。千万恳祝。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正言姜时焕论斥辞职疏
伏以日月不居。 孝元殿祥事奄过。 音容邈矣。冠裳变矣。伏惟我 圣上孝思慨廓。益复靡追。薄海悲慕。宁有穷已。仍伏念臣以若孤畸。以若庸闇。猥当重任。倏已半载。知臣者怜臣冥行而不止。不知臣者谓臣苟冒而无耻。臣乃只信此心。不有其身。奔奏乾没于睢盱之场。早晚颠沛。固理之常。挨到今日。诚非臣始料之攸及。乃者谏台引避之启出。而臣之所以上负 隆寄。下咈舆论者。无所逃罪矣。噫。欲严义理。先严堤防。欲严堤防。尤严党与之诛。而彼两人护邪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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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罪。已发台章矣。当停望而未即停望。不当送西而遽然送西。致此公议之峻发。臣之满心惊愧。固无可言。而抑臣别有所自悼者。臣虽无状。凡属严义理严堤防之道。窃自期奉而无坠。不后于人。秪缘冒叨匪据。一番蹉跌。自底狼狈。莫非沧浪。尚谁怨尤。且况台阁者有国之所重也。扶植士气。恢张言路。尤是 圣世之先务。今乃由臣疏谬。为台臣引避之一端。虽以清朝忠厚之风。不欲直请勘断。姑令知所警惧。而臣独何颜。复据铨席。冒厕周行。仰贻朝廷之羞。重犯放恣之辜乎。玆敢冒死自列。仰渎 宸严。伏乞 圣慈亟命有司。议臣当勘之律。以重台体。以谢人言。千万血祝。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正言姜时焕论斥辞职疏[再疏]
伏以无状贱臣。自速台言。猥暴危恳。冀蒙 严谴。 圣度宽大。批旨温谆。臣于是含 恩省愆。惶感交切。而若其情地之狼狈穷蹙。益不知何所自措也。夫国家之置铨官。盖将使之辨别淑慝。激扬清浊。于以正世道而扶国纲也。如臣愚贱。初何尝依稀髣似于是任。而谬辱 圣简。遽膺重寄。屡陈情悃。未蒙 体谅。逃遁无门。侥冒至今。非不欲强自策励。以效一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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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而奈此知识之疏闇。材性之蹇拙。矫揉万方。终不能变。毕竟偾败。乃至于此矣。纵荷 圣慈倖逭诛罚。而私心愧懔。尤有甚焉。臣虽不肖。一段廉耻。尚有未泯。名以冢宰。贻误 国事。得罪公议。而晏然无故。冒没蹲仍者。宁有是理。岭海在前。鈇钺在后。官职去就。更无可论。而政期隔日。铨衔尚縻。进退维谷。惶隘罔措。禁堂口传。末由举行。薄昏 召牌。坐犯违傲。臣罪到此。金木犹轻。玆不得不冒万死疾声申吁。迸出郊次。恭俟 严诛。伏乞 圣明俯垂鉴谅。亟降处分。以昭法纪。以安微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正言姜时焕论斥辞职疏[三疏]
伏以臣罪臣自知之。冢宰国之重任也。以臣之庸浅愚劣。不恤私分之太滥。不知苟冒之可耻。遽然承当。恬若固有。上辱清朝之名器。下坏匹夫之素守。此臣之罪也。既居其职而未有涓埃之报补。徒积邱山之愆尤。以至寻常注拟。亦未审慎。竟致堤防之溃决。公议之沸腾。此又臣之罪也。口传之 成命经宿。大政之禀期隔日。而罔念趋走之大义。只循咫尺之微谅。迸出都门。窜伏荒郊。虽缘情穷势迫。靡所因极。以至于此。而论以法纪。亏损无馀。此又臣之大罪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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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岭海金木。不足以少赎其万一。况臣负此三罪。乃蒙我 圣上天地包容之大德。 威命不加。 饬谕荐降。臣诚惶懔震越。求死不得。而不惟情地危臲。万无变动之理。以若辜犯。竟逭诛殛。肆然进身。复厕周行。尤非义分之所敢出。泥首席藁。惟鈇钺是俟。抑臣窃尝闻文简公臣金昌协之告于 肃庙曰。宽容尽下。不强其所不可。君之仁也。守义自伸。不苟于从其令。臣之贞也。二者各尽其道而上下交孚焉。此所谓礼之善物也。在昔人臣之力辞君命。自今观之。疑若偃蹇不恭矣。然当时之人。未闻以为非。而君上亦为之勉从所请。然则君臣之际。其不专以督责为威而奔走为恭者。亦可见矣。臣每三复咏叹。有味乎其言之也。今臣罪在难逭。义在必辞。进退去就。虽甚区区。亦不至于全然无据。而必欲其粗保廉防者。正所以自伸分义也。以 圣明体下之德成物之仁。正宜曲 赐谅察。亟降谴罚。俾得以自遂其性。而今乃苟屈邦宪。屡烦 辞教。使决难复进之身。责不可复强之任。莫非臣为臣无状。诚意浅薄。以一介衅尤之贱。累 昭代清严之治。此又臣万殒难贳之罪也。今玆所陈。极知僭猥。而是不独为臣一己之私义。在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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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陶甄庶物。礼使群工之道。未必不为丝毫之补。故敢效将死之鸣。冒昧而复陈之。伏乞 圣慈亟命司败。勘臣罪状。使为人臣辜恩慢命者。知所警惧。千万恳祝。臣无任惶陨战灼屏营祈恳之至。
收叙入城后。辞知敦宁府事疏。
伏以居诸易得。中月之禫制奄终。 隮祔之殷礼肇举。 圣德至善。普切于戏之思。 清庙朱弦。弥增愀如之想。而 銮舆祗谒。 圣孝克伸。宝册恭进。 慈徽丕阐。区区下情。窃不胜庆祝之至。仍伏念臣咎深偾事。罪积慢命。上负 隆眷。既蔑涓埃之报答。徒辱恩言。殆若豚鱼之冥迷。论其辜犯。岭海犹轻。而 圣度天大。罚止递罢。臣于是仰戴 洪私。俯省愆尤。中夜永叹。祗有感涕。不意乃者。 恩叙遽降。 除旨联翩。臣诚惝恍陨越。不知衅尤之贱。何以得此于 圣朝也。在臣分义。曷敢不扶策病躯。祗肃 天陛。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违抗之罪。虽蒙薄勘。偾误之辜。竟逭严诛。则公议犹未快伸。国纲尚有所损。惶恧之情。危臲之踪。依旧自如。伏况向日 恩批之开释。至谓台避之过当。此虽出于曲庇之 圣念。顾臣私心。尤有所万万不敢安者。夫纠劾官邪。振肃朝著。谏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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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也。苟有可言。何事不可。臣之疏谬溺职。情虽无妄。孽由自作。则台论之激发。正是清朝之美事。而奉读 圣教。乃反以搀及他事。显示不概之意。如臣无状。纵不能为 圣朝激扬清浊。砥砺名义。以酬 隆恩之万一。是又将以不肖之身。上累 圣明恢弘之德。下沮台阁直截之风。臣罪到此。尤无以自赎矣。更何敢凭恃 宠灵。扬扬周行。重自陷于无忌惮之诛乎。且今狗马贱疾。重伤暑热。肿毒流注。步履尚患艰辛。泄痢交作。神精日益委薾。种种丑秽。虽不敢烦陈。而束带趍朝。万无其望。缛礼载举。百僚咸造。而舁伏禁扃之外。独阻嵩呼之列。太常粢盛之滥封。事体至重。而以此病状。亦无以奔奏自效于齐明吉蠲之地。召牌荐临。坐犯违傲。 饬教继降。末由蠢动。伏枕惶陨。生不如死。玆敢略暴肝血。冒渎 崇严。伏乞 圣慈俯垂鉴谅。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改。仍治臣孤 恩亏分之罪。以昭法纪。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即一介辜 恩负累之踪耳。揣分省愆。理合自靖。而猥荷 圣慈屡勤收录。惧深干渎。义重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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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既因事而一出。终又有 召而辄膺。拊心增惕。顾影多惭。从玆以往。窃自期置身冗漫。敛迹要膴。以为息黥补劓之道。而不图日者。又伏奉地部 除命。臣诚惝恍踧踖。靡所自措。臣闻人臣之义。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知其不能而犹且贪冒。是谓无耻。臣受 两朝恩遇至厚。涓埃报答。岂非素愿。而资性驽下。见识庸昧。当官率职。无一称塞。及至近日。疵咎布彰。情踪恧蹙。不惟臣自量之深。庶几知止。在 圣朝举直错枉之政。亦不宜复辱任使。重招讥议。今玆所叨。非重任则已。苟谓不然。亦是臣已试蔑效之地。往日之徒窃廪禄。获免罪戾。直是幸耳。况今国有庆礼。职忝鸠功。事务之繁缛。簿书之丛积。又非宿昔之比。假使臣无他逡巡之端。尚难堪任。矧以臣懔惕之私。危臲之迹。昧大易恶盈之戒。怀小人侥倖之志。徒藉 隆庇。自诿宿趼。依旧兜揽。无所愧畏。则其如私义何。公议何哉。祗奉  天牌。末由趋承。玆敢猥暴情恳。仰渎崇严。伏乞 圣明俯垂矜谅。将臣本兼诸任。并 赐镌免。俾得以勉守愚分。卒承 大惠。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乞收正宪新资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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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舟梁之盛礼载举。 坤闱之宝位诞正。关雎麟趾之化。肇自今日。庆溢 宗祊。欢均区宇。如臣无似。幸值嘉会。猥叨重任。周旋六礼之班。躬睹百两之仪。区区忭忱。有倍他人。不意昨者。伏奉 东朝下教。遽侈晋秩之 恩。臣诚惝恍兢惕。靡所自措。夫罔功之赏。在典为僭。不称之爵。于分为倖。以臣庸陋。厚蒙 洪造。滥跻隆显。渊冰之戒。恒切于中。纵使殚议竭力。趋事赴功。粗效尺寸之微劳。犹未足以自尽其常分。况今国有大庆。名忝有司。奔奏鸠功。乃其职耳。免罪则幸。功于何有。且臣受任最后。蕫事日月。比诸僚尤浅。始也 恩赏之混被。尚切惶愧。矧玆一资加进。是何等 隆典。而乃敢晏然冒受乎。恩亵则善不知劝。位亢则荣反为惧。玆敢略控情恳。仰渎 崇严。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仰禀 慈旨。亟命收回新资。以重 恩典。以安愚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陈情疏
伏以皇穹笃棐。 陟降垂祐。 两殿疹候。不日康复。大庭举嵩呼之仪。药院辙轮日之直。此诚 宗社臣民无疆之福。欢忻庆抃。率土同情。仍伏念臣猥以贱品。滥跻卿班。陶铸生成。罔非 造化。有何祈愿。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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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听。而伦纪所重。窃抱情恳。敢此控吁。臣以继别之宗。主先祖不祧之祀。而不幸年迫五旬。未有子姓。每念累世似续。不觉怵焉疚怀。臣母以臣弟经九之长子蓍永。俾臣子之。今既长且冠矣。支子之继大宗。礼经所许。而兄弟之子犹子也。臣母命之。又不可以予受论也。以 圣明继绝之仁。庶蒙矜允。而臣之具由陈 闻。或不至于僭汰。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鉴谅。特命该曹。照例许施。则曲遂之 圣德。不惟臣阖门感祝。世世子孙。亦当啚报无止矣。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伏奉天官 除命。行且旬日矣。臣始焉惊惶。终焉悸懔。诚未敢知 圣明奚为而复有此 误恩也。呜呼。当官偾事。 熙朝之所必斥也。昧义饕荣。清议之所共鄙也。宜斥而反举则是谓阙政。见鄙而不惭则是谓贱行。夫如是则是职也。岂臣所可再叨之地也哉。不独臣言为然。仰惟 圣鉴孔昭。亦必不以为不然也。人臣之任官居职。无有大小。孰敢曰我能堪此。而奴耕婢织。亦或有能有不能焉。如臣不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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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执事之末。自知其无一可者。而至于冢宰重任。实非涯分之所可堪。盖其门户单孑。一不可也。人望素蔑。二不可也。局量褊浅。三不可也。见识寡陋。四不可也。迹畸性拙。与世龃龉。五不可也。有此五不可者。而忽入荐拟。竟辱 圣简。已不免为清朝之羞耻。况其一番叨冒。狼狈无馀。上而贻累于 盛化。下而得罪于公议。孽由自作。为世所笑。倘微我 殿下曲庇之恩。臣虽欲得免大僇。其可得乎哉。至今追惟。惶汗浃背。于是乎上所谓五不可者。又添此一重公案。而铨地一步。即为臣难毁之大防。今玆 宠命之复及。安能不闷蹙抑塞。直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在前日则 上之所以授之也。独为试可之道。下之所以膺之者。或诿自效之义。在今日则伎俩毕露。衅咎难洗。而又何试何效之有。以 圣人含垢藏疾之量。虽不欲遽加斥绝。而知其不可。犹且贪冒。反求诸心。愧甚挞市。一之已误。其可再乎。屡违 严召。坐孤 恩命。非不知罪不容于诛灭。而抑尝闻之。国之所以为国。以其有四维也。诗云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盖无礼无耻。则污贱鄙悖。将无所不至。故诗人甚言之。以为不如死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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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而圣贤亦言其所系甚大。 圣明在上。方将导一世于礼义廉耻之中。而虽臣无状。亦尝备数于任使之列矣。岂忍独置此一介疵贱于四维之外。设令臣不念国事之至重。不恤名义之可畏。丧心失性。趍走为恭。堂堂 圣明。得一无忌惮之鄙夫。使盈廷百僚。听进退于其手。则其如八方何。后世何哉。臣虽万死。污不忍为此。玆敢披沥肝血。干冒 宸严。伏乞 圣慈俯垂矜察。亟 赐镌免。俾遂微谅。仍 降威罚。以励臣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陨战恐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矢心自画。沥血哀吁。窃庶几 曲遂之仁。不枉其性。即 赐体谅。俾遂微愿。及伏奉 批旨下者。字字 恩言。丁宁谆复。 慰勉之教。眷毗之恩。蔼然于辞旨之表。臣以首顿地。感涕交颐。呜呼。 君命不可慢也。 圣恩不可孤也。以臣铭镂之忱。顾何敢迷不知变。甘伏 严诛。而惟其区区私义。自量已熟。盖自昨秋逋 命之日。一步铨地。便是铁限。是岂独以一时遭罹。直为此悻悻也哉。窃自伤其事 君不诚。行己无耻。负初心而坏国事耳。呜呼。 圣明在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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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邻。有欲必从。无愿不遂。苟使臣当重任之始叨也。全匹夫守株之谅。效古人辞枢之义。披肝沥血。积诚祈免。 听卑之天。宁不感激。而不肖无状。竟未办此。奔走为恭。黾勉从事。终至于狼狈颠顿。几陷大僇。然后始乃踉跄而去之。呜呼。人虽至愚。自知则明。不知则已。知而不能。是诚何心。其所以辱朝廷而羞当世者。真可谓死且难赎矣。夫折臂而成医。谈虎而变色无他。知之深而创之真也。今臣之惩艾怨悔。不特折臂伤虎之比而已。则安得不拚 宠命而若惊。抚旧愆而增惕。大声疾号。冀获悯怜于 慈覆之下也。抑臣闻之。 祖宗盛际。士大夫敦尚名检。砥砺廉耻。出处辞受。惟义是视。方其深量于去就之际也。未必皆有难洗之疵众弃之累而后。可以辞之也。心有所不安。才有所不逮。则辄皆毅然勇退。不俟终日。而 上亦优容宽赦。以成其志。此所以风流笃厚。气象宏阔。致一代休明之治者也。如臣奊诟。虽不足为役于前辈。而若其平日愚忱。所以仰望于 殿下者。则不在于尧舜三代之下。又安敢苟且淟涊。欺心欺天。忘畴昔冒进之失。重今日遂非之罪乎。孔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知其过而又复蹈之。臣不忍为也。秪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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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牌。蠢动无路。荐承 饬教。惶陨弥深。岭海金木。拱手以俟。伏乞 圣慈亟命有司。重勘臣罪。则是亦 天地父母生成之大惠也。臣无任震慄战灼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三疏]
伏以臣死罪死罪。臣闻趍荣避辱。好生恶死。人情之常。臣亦喙息企踵之一物。岂不识岭海之可苦。斧钺之可畏。而犹敢坐孤 隆恩。力抗 严命者。今已屡日矣。固知其罪当万戮。又伏见夜下院启 批旨。尤不胜震懔抑塞。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第伏念 上天至仁。 父母孔迩。臣既抱此危迫之情。终不敢自阻于 悯覆之下。冒死而毕陈之。臣之力辞新 命。是岂可已而不已者哉。诚以庸谬之才。决不能复强。 而偾败之地。决不敢再叨故也。有一于此。尚不可冒进。况兼之者乎。人臣之仕。非为其身。所以为国也为公也。揣分量力。明知其无补于国。有害于公。而不思惩前毖后。犹且兜揽不已。则是贪位而丧耻。见利而忘义也。臣虽欲昧心汩性。忍作此鄙贱之行。要免目前之诛罚。其可得乎。 圣明之所以责之于微臣者。亦岂欲如是而止哉。然则臣之必不敢不辞者。较然
惕斋集卷之五 第 109H 页
明甚矣。先正臣李珥之言曰。上自三公。下至庶官。皆有欲去之心。则国事可为也。先正臣宋时烈尝举此语。告于 肃庙曰。以常情言之。大僚小官。皆思谢去。则君上谁与为治。而珥之言如此者。盖以大小之臣。皆有欲去之心。则必不至贪利冒禄。欺君上而误职事故也。夫岂不义而先正言之哉。今臣义难复进。罪在罔赦。 殿下一下威命。以其法诛之。更择贤俊。委任而责成。则济济明廷。不患无人。而何必使一介疵累之踪。包羞忍耻。奔走蹩躠于铨衡之席。然后方可谓充位而备员乎。臣虽无状。顾其官则冢宰也。披诚沥胆。既曰矢死而自画。又敢以若复冒出。将不免为无忌惮之鄙夫。质言于 君父之前矣。如有一分可进之理。初何敢遽陈此说。而曾未数日。怵迫 严威。变易素志。抗颜承 命。则其将置前言于何地。虽自谓畏法纲而伸分义。是乃慢法纲而亏分义也。以此事 君。将何以自立于天壤之间乎。臣受 恩罔极。身非己有。苟利于国。虽使陨首陷胸。皆所不辞。至若今日去就。自量甚审。心已铁而肝已石矣。言至于此。有死而已。伏惟 圣慈垂谅于难夺之志。兴哀于将死之鸣。下臣司败。勘臣罪戾。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惕斋集卷之五 第 109L 页
伏地攒手涕泣以俟。臣无任崩陨战灼屏营祈恳之至。
肃命后引罪疏
伏以臣负万殒难赎之罪。犯一死靡他之志。泥首 禁扃之外。冀被斧钺之诛。 圣度天大。终靳诛殛。及夫入侍有 命。而仓卒劻勷。唐突登筵。 二圣同临。缕缕诲谕。每及于今昔之际。而至有臣子所不敢闻之 教。臣于是时。神魂陨越。衷情掩抑。遂以黾勉奉承仰对而退。拟试望而行政事矣。对人无语。顾影增惭。诚无颜面复立于世。俯仰跼蹐。此何人斯。呜呼。人之所以为人。以其心也。而言者心之所发。有是心而不能守。谓之不仁。有是言而不能践。谓之不诚。不仁不诚之人。是所谓罔之生也。幸而免(免字上下有误落)。生亦何为。臣之一出。所以仰承 严命也。至于因仍蹲冒。实为朝廷之羞耻。当此药院镇日承 候之时。臣职忝保护。亦不得晏然趍造。玆敢冒万死哀吁。伏乞 圣慈俯垂矜怜。将臣本兼诸职。并行镌削。重勘臣前后辜犯。以为为人臣不忠无状者之戒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都政后辞职疏
惕斋集卷之五 第 110H 页
伏以臣冒膺重任。倏逾半载。是岂臣忘廉无耻。真敢以见职自居而然也哉。诚以 圣眷至厚。 威命至严。既不能退守微谅。则惟可以追效愚诚。故遂乃趍走为恭。黾勉从事。以至于今。考庶绩而行大政矣。然而念私义之不可以全坏。知宿愆之不可以终贳。则未尝不自愧衾影。如陨渊谷。窃庶几 日月之明。俯垂矜恻。鞶带之褫。不俟终日。而三度加由。 恩踰常格。臣诚惶惧踧踖。靡所自措。噫。臣罪臣自知之。盖其庸陋疏闇。不能堪任之状。虽不敢更事覼缕。重犯渎屑之辜。而第伏念人臣事君。惟一个诚而已。曩臣之力辞 新命。十违 严召。三控血恳。泥首俟勘于 禁扃之外。岂不知抗 天威坏国纲。罪不容于诛灭。而卒乃怵迫 严命。丧失素守。颠倒趍承。视若固有。去就郎当。犹属臣一己之狼狈。其所以辱朝廷而羞簪绅者。无复可言。夫观人大节。莫过于辞受出处。而臣之自处若是无状。甘作两截之人。而恬不知耻。其为不诚。孰甚于此。伊时庙堂论勘。至请谴削之典。虽荷 圣慈曲赐包容。国体之莫严。盖可见矣。 圣明在上。方将整顿纪纲。振肃朝著。以成一代之治。曷尝有方命如臣。亏分如臣。而终逭金木之诛者乎。庙堂
惕斋集卷之五 第 110L 页
即蕫正百僚之地。虽微官末职。一经论勘。尚难冒居。又曷尝有名以冢宰。被谴削之律。而竟得晏然而已者乎。迄玆盘礴。犹或以义分自解。今焉京察已过。瓜期便熟。尚且淟涊不去。则其如四维何哉。臣猥当铨注。信心冥行。疮疣百出。无往非罪。至于都政日。承宣望筒。做错尤大。实深惊悚。臣之曾被人言。一则以沈奎鲁送西事也。其后奎鲁未尝入于银台之望。伊日望单。混入其名。而全失照检。循例入 启。及夫再次修整。始乃觉得。仍即拔去。夫奏御文字事体何如。而初不审慎。致此错误。以若昏谬。久叨匪据。虽欲获免于大僇。其可得乎。由前则积罪未勘。由后则新愆难赎。强颜蹲冒。断无是理。虽以 殿下闵覆之仁。顾复之慈。亦不容每加宽赦。重伤事体。其所以 哀怜而财处之者。不待臣言之毕矣。玆敢罄暴穷蹙之情。兼附自劾之义。仰首鸣号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赐鉴谅。亟 命镌改臣职名。仍令攸司重勘臣前后罪戾。以警具僚。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都政后辞职疏[再疏]
伏以臣猥控血恳。仰渎 崇严。历日徊徨。寤寐祈祝。
惕斋集卷之五 第 111H 页
惟愿 天心垂怜。俞音遄降。及奉 批旨。未蒙开允。臣诚惶陨抑塞。不觉四体之投地也。 上穹尊严。惧深渎挠。且臣春初登筵。 恩谕谆切。至以从后祈免行且体谅为 教。曲遂之 圣意。臣实铭镂。至今缘臣不肖。诚浅辞拙。既不能一言感格。则生死夷险。惟当一听造化。顾何敢更事烦吁。而 殿下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臣若抱玆危悃。自阻于闵覆之下。则亦非愚分之所敢安。玆又冒死而毕陈之。臣之向日去就颠倒昌皮。贻羞朝廷之状。已暴于前疏。不须架叠。而盖其处义无状。不惟臣自知其然。一世之公议。莫不谓然。不惟公议之如此。 圣明亦必不以为不然也。臣虽奊诟。一段廉耻。尚不至于全然凘灭。迟回半载。晏然供职。其能一日而安于心乎哉。然且隐忍泯默。式至今日者。诚以怵畏义分。不敢妄有祈祷。而大政为铨家之瓜限。过此以往。窃庶几 体下之仁。终必有以曲谅而成就之耳。然则今臣之追陈愆尤。仰请处分。揆诸道理。实非获已。而国人之言。亦皆曰义当一递。纵荷 圣慈不欲遽加斥绝。有此慰勉之温言。臣若徒藉 宠灵。苟贪荣利。迷不知返。则舆儓走卒。必将指点唾骂曰。彼夫也始若固辞。终又冒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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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论勘而无意自处。已经考课而不肯引去。是不可以廉防责之矣。臣虽喙长三尺。将以何辞自解乎。此个事理。不啻较然。则臣之所以哀鸣苦恳而不知止者。非独为一身之事。盖欲以区区进退。仰裨 圣朝治化之万一也。如或一毫丝(丝似缘)饰。强事自引。私为占便之图。则 殿下虽不臣罪。神必殛之矣。开政有 命。召牌屡临。而趍承无路。诛罚是俟。伏乞 圣慈俯察微恳。特推深仁。亟命镌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安贱分。则终始生成之恩。非臣愚劣所可称塞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辨铨堂疏语。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臣再控危恳。冀解铨任。兢惶蹙伏。惟谴何是俟。伏蒙我 圣上俯垂鉴照。特赐体谅。俾此一介疵贱。得保四维。涵育于 大化之中。天地曲遂之恩。非臣陨结所可图酬。此际又伏奉秋官 除旨。在臣分义。固当感激𨃃蹶。而第臣非分之职。虽幸递免。方命之罪。竟逭诛罚。内自循省。尚切怵惕。且臣伏见前参判李勉兢疏本。论重臣金思穆拟望之事而举臣为證。尤不胜瞿然讶惑之至。向臣之陈恳引入也。亚铨适为来访。语次以重臣之久枳为问。故臣答之曰。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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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家。顾惜之论。亦或有之。而寻常官职。虽与铨望有异。此等事。难信一人之臆见。宜采举世之公议。盖其私室泛论。辞虽委婉。审慎之意。自在其中。况铨法至严。设令三堂并席。臣虽曰可。三铨既曰不可。则固当更相商确。徐俟归一。今乃不待诸堂之参坐。不问众论之同异。造次独决。举拟无渐。而反以臣藉口。有若直为停当者然。诚未可晓也。臣果明知其公议之何如。则臣之居铨。亦不为不久。何故一不检拟。今独断言其一切无碍耶。然苟使臣言议明剀。见孚于僚寀之间。岂有是也。自顾惭恧。无所措躬。玆敢略陈情实。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亟降邮罚。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凶贼李敬臣事拟疏(闻左相已有筵奏。不果上。)
伏以臣自数昨以来。适感风寒。委顿呻呓。今日宾对。亦未趍造。 召牌俨临。坐犯违傲。伏枕惶陨。惟谴何是俟。且伏闻日前有前掌令李敬臣者持疏到院。要彻 天听。盖其扬言于公座者。多论臣罪状。而乃以前衔封章。有异常例见格。而退守 阙不去云。诚有是也。臣窃不胜其骇惑焉。夫言路者。有国之命脉也。古者圣王。兼听广纳。恒恐一夫之不尽其情。于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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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循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当是时也。天下岂有不可谏之人。又岂有不可言之事乎哉。上之人。惟当视其言之可否而裁择之。谅直者嘉之。讦犯者义之。愚浅者恕之。狂诞者容之而已矣。今敬臣之所欲言者。虽未知云何。而其人则疏逖也。其所扬言则盖将论斥时宰也。以疏逖而欲论时宰。抱牍徊徨于 九阍之外。而竟不得自达。则八方闻之。孰不解体。甚非所以开不讳之门。倡敢言之气也。如臣庸孱。固无足道。万一有安危所关。贤邪所系。不可不极言竭论于 君父之前者。而草野忠谠之士。视此为戒。杜口结舌。则其何以为国乎。臣之一身荣辱。置之度外久矣。所重者言路也。所惜者国体也。所忧者无穷之后弊也。区区悚蹙之私。有未暇自恤。玆敢先具短章。僭陈愚忱。伏乞 圣明俯垂察纳。明 赐处分。以广进言之路。使此疵贱之臣。亦不至于有罪倖逭。则其于择刍荛肃纪纲之道。俱有所补矣。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李敬臣处分后。请解本兼诸职疏。
伏以臣褊性寡谐。穷命多仇。久处要显。理合颠沛。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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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横逆之至。乃有如今番李敬臣之事者。盖其尺疏叫 阍。三日守 阙。听闻惊愕。苟非忠愤所激。系国安危。未应至此。及见其疏。满纸胡乱。诚不知为何说。则是亦孟子所谓妄人也已矣。于妄人。臣又何难焉。敬臣北人也。臣本不识其何状。去岁居铨。始接其面。及臣再叨。来求台职。忽又贻书。盖言 圣上有恭己之象。 太母有辟夷之功。而风俗之玩愒。纪纲之懈弛。乃由 谅阴中听冢宰之故。将以此言上彻 天听。愿闻臣可否之论。瞰臣之亡也而投之。夫言事之臣。先以其所欲言者。取质于铨官。已属骇异。且详其书意。阳托颂美。阴售眩惑。敢欲惎间我朝著。其所以归咎于冢宰者。盖指故相臣沈焕之而言也。臣实痛之。果未有答。居无何。敬臣来诘其故。臣问曰。书意已悉。而冢宰云者。果何谓也。敬臣嗫嚅不言。臣遂语之曰。当庚申祸变之初。国势缀旒。茫无涯畔。而弥纶赞襄。勤劳 王家。故相之功。亦伟矣。今此冢宰之云。未知旨意之所在。故不敢答也。敬臣怃然而起。归而有书者再。大意皆申前说。而嘲讪转深。求官愈急。臣或答或不答。其后又来言粜籴之弊。盛称常平之法。臣认以为泛论。答之曰。常平固是美制。但古之粜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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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谷互用。权衡其贵贱。今之粜籴。以谷敛散。是所以名同而实异也。不知此言亦为渠所讥。及臣冒行大政。敬臣复投一书。至以富人除官隐映为说。公肆诟骂。盖自臣居铨以来。北道 陵官之见差者。三南关之人居其二。适值 定寝郎之有缺。又欲收用北关人士。而搜访未易。偶问于朝臣之曾经北邑者。或有言钟城人金始声有睦姻之行。臣取阅本道荐簿。果有其人。年最老而荐颇久。遂以是举拟。敬臣之忽造此谤。曾所不意。然言既无伦。不足喜怒。故弃置不复道矣。未几。前参判臣李勉兢。以敬臣之求官不获。贻书诟臣。诵言于政席。停其台望。臣书问其从何闻此。始知敬臣袖辱臣之书。往吓亚铨。竟遭此罚。臣心窃以为渠固无状。而言出私书。事关长僚。不相通议。遽施铨罚。颇为亚铨惜之。前后事实。不过如斯。而敬臣之诪张悖说。惊动 宸听。乃至此极。诚莫晓其故。圣鉴孔昭。 处分严正。不惟其言之无足更卞。臣亦本无可卞。实不欲滋笔费辞。重为识者所笑。然疏中所论。或及于 至尊至严之地。而直置臣于大不敬之律。臣诚不胜其骇惋。夫以遐土疏贱。出位进言。论斥卿宰。苟其言之是也。何所不容。而今其为说。若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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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至于侵诋故相而了不顾忌。朝廷之不尊。世变之无穷。可为寒心。诚使臣忠诚足以感服人心。清裁足以惮压物情。虽有敬臣十百辈。宁敢乃尔。其所辱明时而羞当世者。莫非臣故。静言思惟。实深忧愧。玆敢猥暴危恳。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先解臣本兼诸任。永赐斥黜。则 圣朝所以饬我卿士。纲纪四方。宜莫先于此者矣。是臣之所大愿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李敬臣处分后。请解本兼诸职疏。[再疏]
伏以臣顷陈危恳。猥渎 崇听。圣批隆渥。迥出寻常。拜稽奉读。感愧交极。臣虽驽劣。忝叨崇显。所顾者朝廷大体。岂因此理外横逆。直为是悻悻哉。其言也类非常情。其事也自有公眼。一番提说。已属臣万斛羞耻。何足更道。第究其诟诬之语意。至为危险。往往有非臣子常分所可睹闻者。惊痛骇怖。历日未已。诚不敢以事属虚诞。言无伦脊。晏然自在。孟子曰。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苟使臣事君行己。粗有可观。见孚于朝野之人。则其所受侮。宁至于此哉。位著由臣而益轻。纪纲由臣而益堕。虽以 圣上含弘之大度。曲赐照烛。更勤慰勉。而如臣无似。忍耻耐辱。复厕于簪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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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则窃恐已轻之位著。不可以复重。将堕之纪纲。不可以复整。八方听闻。亦必滋惑于朝廷之举错矣。臣之自治无素。贻羞当世者。亦既多矣。又何敢不知尤悔。毁伤廉防。重辱清朝。若是之甚也。 太社奉审。事体至重。 召牌荐临。严命屡降。而自顾情踪。蠢动无路。玆敢申暴微悃。干冒 宸严。伏乞 圣慈亟命镌削臣职名。仍降威罚。以尊朝纲。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寻乡后辞本兼诸任疏
伏以臣所抱情恳。至为迫切。猥控短章。径出都门。迹涉擅便。实深惶惧。 圣恩宽大。不赐谴何。臣遂得以迤逦数郡。逾历旬日。经营邱墓之事。而诚力浅薄。计不如意。窃恐至愿未就。遗恨永结。始于日昨。来抵先茔。谋求新壤。而不意狗马贱疾。重添于长途间关之馀。风火内薄。失血无度。寒痰壅阏。勺饮不化。种种症形。类非一时无妄之祟。盖由禀质素脆。受伤已久。少有劳顿。辄致危。苟失将摄。理难痊完。顾臣所带度支之任。最号繁剧。矧当岁末。考课在迩。簿书丛集。一日瘝旷。为害甚钜。至于 经筵筹司。俱系紧重。不容虚縻。而目今病状。无由蠢动。进退维谷。狼狈实大。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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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呻呓。诚不敢晷刻自安。窃伏念疾痛呼父母。人情之常也。 殿下之于臣。父母之慈也。臣安得不仰首呜呼。幸冀其哀怜而全保之也。臣本菲材贱品。百无肖似。而厚被 恩造。偏蒙任使。迩来践历。常在要显。策励愚顿。念虽切于报答。叨冒 荣宠。罪反深于孤负。毕竟成就。不过为无补于国。有害于身而已矣。每一思惟。未尝不中夜屡起。抚躬悲叹。而侥倖之愿。犹冀其勉强岁月之间。少陈筋力之效。又不幸而病随年痼。志与气衰。才及五旬。发白齿脱。奄成癃残。今玆一疾。亦非偶尔。馀生图酬。自量无几。命之穷矣。谓之何哉。玆敢猥从县道。疾声哀吁。伏乞 圣慈曲垂矜察。亟解臣本兼诸任。俾得以跧伏乡庐。安意调治。获延残喘。则未死之日。尚或可以俯竭蚁忱。少答 鸿恩矣。臣无任瞻望云天屏营祈恳之至。
辞知敦宁府事疏(甲子)
伏以岁籥载新。 茀箓鼎臻。长乐隆养。 慈德弥彰。庙宫祗谒。 圣孝增光。下情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情地危臲。疾病沈淹。幸蒙 洪慈获解重任。跧伏乡庐。安意将息。伏闻法殿告灾。拚死奔慰。再登 前席。仰瞻 耿光。微诚粗伸。私分已展。而不意昨者。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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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敦府 除命。 恩及簪履。感深铭镂。第臣狗马贱疾。根委已痼。形壳徒存。气血内凋。忽自月初。又添非时毒痢。宛转床笫。今已五六昼夜。尚无分减。且闻近日儒通。便成一场闹嚷。而臣名亦在其中。举世传说。不啻喧藉云。虽未知其言之谓何。而以臣伤弓之踪。惊曲木而慑虚弹。势所固然。以情以病。实无以趍承严召。秪肃 天陛。伏枕呻呓。倍切惶陨。伏乞 圣慈曲垂矜察。亟解臣本兼诸任。俾得优游散地。调治病躯。以延残喘。以安拙分。千万幸甚。
辞大司宪。仍请勤学求治疏。
伏以宝册扬徽。 慈德丕彰。法殿受贺。 圣孝深光。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向来遭罹。至为丑悖。上辱朝廷。下羞簪绅。念国体之愈卑。言虽无卞。悲身世之已亏。理合自靖。加以疾病侵陵。筋力凋耗。窃自期从玆以往。优游冗散。歌咏 恩造。不料世变层生。怪鬼肆行。飞语四起。朝著一空。而如臣弹射馀喘。又入于风波荡潏之中。危辱纷藉。听闻惊骇。言出无根。 虽蒙 圣鉴之照烛。祸存伏莽。益切私心之懔蹙。杜门蛰伏。抚躬悼叹。忽于此际。伏奉宪长 除旨。臣诚惝恍震悸。莫省自措。臣本匪才。误蒙任使。灾由负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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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招衅尤。三载之间。三见颠踬。因事论斥。犹谓相规。理外诟诬。实非所堪。至若近日所遭。虽甚荒忽。前悸未定。后患旋至。身不离于骇机。魂常游于潜彀。古人所谓众怒难犯。孤根易危者。正道臣今日情事。尚以何心迟回贪恋。终必至于无幸而后已也哉。惟有敛避荣涂。勉守愚分。以答 圣朝全保生成之德。是为臣不报之报。况此台端。即臣三十年抱痛衔恤之地。粤自通籍之初。已矢自画之志。盖其情理之悲切。踪地之穷迫。不惟举世之所共谅。即亦 先朝之所尝怜。故间或叨拜。辄 赐递解。竟未敢一肃 恩命。在下僚而犹然。矧玆长席。岂敢冒居。顷当 宫城环卫之日。仓卒闻变。神魄飞越。未遑他顾。颠倒趍召。而若其平生铁限。不可以临急一出。遂致毁坏。至恸所在。义固当然。一日虚縻。心实不忍。仰惟 殿下仁孝为治。 体谅之恩。必不待臣言之毕矣。伏乞 曲垂矜察。亟赐镌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伸私义焉。臣情既难冒。不宜进言。而耿耿愚忱。实有所不能自抑者。玆敢冒昧而一陈之。臣窃观近年以来。咎徵叠见。自京而外。炎火告灾。其害甚烈。有不忍言。天意幽微。固难测度。民情绎骚。实深忧惧。乃者奸宄之变。又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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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之地。 九阙震惊。百僚奔遑。而阴谋莫测。鞠事方张。虽未知冥冥之祸伏在何处。而国势之岌嶪。人心之泮涣。殆若危亡之迫近。臣中夜彷徨。痛心抆涕。诚莫知其攸济也。然而因灾致祥。多难兴邦。明王之懿范。为今之计。惟有实心修省。大加警动。整顿朝廷。开纳忠谠。聚精会神。皇皇讲究于保民安邦之策。如救焚拯溺。然后庶或可以仰答天谴。逆折乱萌。而其本则专在于 殿下之一心。盖 圣心一有所蔽。则虽使嘉谟谹议日陈于前。徒为无益之空言。臣请以勤学求治之大要。先为 殿下仰勉焉。臣闻程子曰为国之道。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谓定志者。至诚一心。以道自任。以圣人之训为必可信。先王之治为必可行。不狃滞于近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致世如三代之隆而后已也。为人主者。不愿其国之治且安则已矣。如其不然。舍是说而奚以哉。恭惟我 殿下承 列祖传付之统。受 宁考艰大之托。念自休恤。罔敢自逸。四载于今。方且 亲总庶政。光昭 前烈。不惟八域臣民蕲向颗若。伏惟我 于昭陟降。眷顾期望。日监在上。此政我 殿下夙夜宥密自贻哲命之时也。不审 殿下先定 圣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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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大本。其果如程子之言乎。臣固知 殿下圣明。必不肯以尧舜之道。谦让不居。然窃观夫进德修业之工。则犹未有以深喻乎 圣志之所在。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夫以圣人之生知安行。其所为学。宜若无渐次阶级之可言。而自十五岁时。便断然以圣人为志。至三十而后。始觉其有所自立。圣人之自强不息。有如是矣。 殿下今日。即孔子志学之䄵也。虽幸 睿智天纵。 圣德日新。不可失者时也。岂可一毫因循。斯须悠泛。不思逊志时敏之道乎。且伏念古者人君。自在储贰。日亲正人。日闻正言。凡所以薰陶德性。涵养气质。固已靡不用极。故及其居尊出治。措诸政令。发为事业者。是皆平日所学躬行心得之馀也。 殿下粤自冲龄。侍我 先王。观感 身教之德。承聆遇物之 诲。非不亲且切矣。胄筵讲读。日月未久。宾僚既罕进接。而友臣之义莫讲。经传多未温绎。而典学之功犹疏。盖其工夫之积聚。根基之培养。已不免多少欠缺。而 履崇高之位。 抚艰虞之运。内则有耳目之迁诱。外则有机务之纷沓。其心易以摇夺。其事难以专一。则其所以向学求道者。笃实恳切。用人一己百之工。然后方可以填补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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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阙遗。收拾将来之功效。而 殿下之所自治。抑有异于此者。 经筵之停阁已久。召对之作辍无常。间或 临筵。暂时开卷。不过为备礼应文之具。而未尝有从容涵泳。欲罢不能之乐。以至临政处事所留神者。类多寻常格例。閒漫酬应。而若夫治体政谟。规模纲领之大。利害得失之源。又未尝孜孜延访。反覆讨论。以务其聪明之实。故窃计一日之内。亲贤士大夫之时。大抵无几。而十寒一曝之患。已不胜其可忧。苟究其病。专由于 圣志之不立。而检身接下之际。非不知敬德之当疾。而持心每流于安肆。非不知庄士之可贵。而适意不及于亵眤。理欲交战。公私并立。不能无内外宾主生熟甘苦之别。故一日二日。积习潜滋。而发于其心。害于其政。是乃自然之理。必至之势也。可不惧哉。朱子曰。人主以渺然之身。居深宫之中。其心之邪正。若不可得以窥。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者。常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而不可掩。是以古先圣王。兢兢业业。持守此心。虽在纷华波荡之中。幽独得肆之地。所以精一克复。如对神明。如临渊谷。未敢有须臾之怠。犹恐其隐微之间。或有差失而不自知也。建师保之官。以自开明。列谏诤之职。以自规正。使其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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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前后。一动一静。无不制以有司之法。而无纤芥之隙。瞬息之顷。得以隐其毫发之私。此所以由内及外。自微至著。精粹纯白。无少瑕翳。而其遗风馀烈。犹可以为后世法程也。 殿下试就此说。默省体验。则必有所怵惕警励。知前日自治之犹有所未尽。而尤不可不汲汲致意于端本澄源之道也。然为学自有次第。必也先立其志。如上所陈。然后必有定向。始可以朴实用力。虽欲立志。若不讲学而明理。则又无以辨析乎义利诚伪之分。而日用事为之间。自谓天理者。便不觉流入于人欲。并与所立之志。而亦不能固守。此所以大学八条。格致居先者也。伏愿 殿下始自今日。卓然自立。勤御讲筵。频接儒臣。而必择其端方正直所可严惮之人。常置左右。和颜色而导之。简礼貌而亲之。无以不知为耻而遂忽于质问。无以耐烦为苦而自安于暇豫。纠谬之论。虽或逆耳。必知其爱我也而受之。责难之言。虽或咈意。必知其敬我也而说之。使此身心。终日不离于方册之中厦毡之上。而非辟之念。无得以间焉。或值燕闲。不时宣召。又使之陈说 祖宗故事。讽道古人格言。以至军国猷为。闾里疾苦。随意咨访。以通其情志。以广其闻见。又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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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衍义,圣学辑要诸书。及有宋诸贤我 朝先正封事奏议之有裨君德。切中时病者。朝夕省览。常若对其人而听其言。则志气日明。智虑日固。自当有怡然涣然心会神融之处。讲学之要。固不外此。夫然后吾心之大本已立。而应事接物。各当其理。沛然而莫之能御矣。若夫为治之大经。又有道与法之殊。崇礼义重廉耻。优游渐磨于教化之中。使民日迁善而不知者。是所谓道也。严律令尚威刑。拘制束缚于条禁之内。使民苟免罪而无愧者。是所谓法也。以道化成者其国治。以法把持者其国危。道不明而法不行者其国乱。为人上者。将何择焉。王道平易。本乎人情。礼义廉耻。非在于外也。即不过因其性之所固有。而兴起感发之而已。故德修于上而教成于下。如风行草偃。此三代所以不易民而教者也。若或安于苟且。沦于卑近。不知道之当行。而徒以法为可恃。则是乃流俗杂霸计功谋利之说。而差毫谬千。危乱相随。即亦何利之有哉。时有古今而道无古今。亦愿 殿下其监于玆。奋发 圣志。以定一代之治规焉。臣知识浅短。今此所陈。虽甚迂愚。惓惓忠爱。所以期仰于吾 君者则如此。傥 殿下少回 崇听。俯察迩言。则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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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幸也。如以为常谈死法。无甚新奇。虽未必如是。亦足以架漏牵补。过了时日云尔。则非愚臣之所敢知也。先正臣李珥之言曰。志于道而使一世为唐为虞由我也。志于欲而使一世为叔为季亦由我也。志之所向。不可以不慎。此真痛切之语也。臣敢重为 殿下诵之。伏惟 殿下恕其僭而察其衷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