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竹石馆遗集册四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x 页
竹石馆遗集册四
 疏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29H 页
辞直阁疏(直阁疏删庚戌十月初三日)
伏以天休滋至。 邦箓无疆。 圣嗣笃生。 丕号诞定。初百之吉日既过。于万之普祝深深。 躬祼仙寝。礼成告庆。 銮跸稳旋。 玉体弥康。神人胥悦。率普同庆。况臣迹忝迩列。获睹 盛事。蹈舞抃跃。有倍恒品。仍伏念臣于日昨。伏承内阁 除旨。闻 命惝恍。五内失守。夫是职也。奉 云汉昭回之章。登奎璧图书之府。地分之清切。遴选之严峻。其难其慎。不备惟人。故历数朝绅。居是职者。指不多屈。今忽以踪地如臣。人器如臣者。苟然滥充。上累 则哲之明。下招过福之灾。玷污妙抡。将自臣始。臣手擎 华诰。有汗沾背。震懔愧恧。历日靡定。臣之一副。究竟不敢。自同无故。累叨三司。辄事逡巡。宁犯逋 命之诛。未怀媒进之计。区区此状。非独通朝之所共知。抑亦 圣鉴之所俯烛。况今所叨。地望尤别。今若徒藉 宠灵。不耻侥猥。小辞大受。前后两截。则纵不自愧。人谓斯何。牙牌体重。冒没承膺。而因仍蹲据。宁有是哉。噫。臣家之得有今日。皆我 殿下赐也。阳春雨露。曲费 造化。既骨复肉。以死为生。而至于臣身。则拔诸幽窞。置之康庄。薰沐之衽席之。 恩数之旷绝。 宠眷之隆渥。顶踵毛发。一归陶甄。臣中夜不寐。抚躬涕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29L 页
泣。惟以生死向前。赴蹈汤火。为一分自效之图。而独于清选一步。迟回不前者。是岂可已而不已哉。间值 幸行。渎扰是惧。今始沥血陈章。仰首哀吁。伏乞 圣上谅臣至恳。将臣职名。亟 赐刊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成疏(大司成疏删癸丑四月初四日)
伏以臣于日昨。待罪喉院之中。伏奉 除旨。以臣为成均馆大司成者。臣闻 命惝恍。五内失守。自惟蝼蚁贱臣。偏蒙 洪造。阖门百口。一毛一发。莫非 殿下之赐也。而臣自通籍之初。最被拔擢。置身深严。昵觐 耿光。殊荣异渥。同朝罕比。匹夫受人一饭之惠一言之知。尚能感激而怀报。况臣实有不世之际遇。则臣虽迷蠢。亦具彝性。 天地父母之之恩之德。宜如何报也。第念萤爝莫裨于日月。涓埃无补于海岳。而弱植易撼。疾走多踬。与其骤躐兜揽。自速满盈之咎。无宁敛藏韬晦。以为不报之报。心口相矢。自量已熟。是宜投閒置散。获全微分。而夷考践历。罔非滥猥。居常兢蹙。如集于木。今又谬恩之来。殆臣命卒之秋也。夫是职也。即古所谓教胄之任。而国家风化之原。州县庠塾之本也。其重如此。故其选至难。苟非学识地望。为一世矜式者。莫宜居之。臣伏睹我 殿下以士趍之日渝。文风之不振。 中朝发叹。慨然思复三古之盛。劝课导率之方。著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0H 页
为政教。发于丝纶者。至为勤挚。对扬训迪。其责顾不在于成均之臣乎。近日人才虽远不及 祖宗盛际。苟求其踰于臣者。不患无人。乃以 圣世师儒之长。授之不肖之臣。大失士林之望。重贻八方之讥。其在量才授任之道。无有是处。臣之出入近密。亦多年矣。本末长短。渊鉴悉烛。今此所叨。初何尝一毫彷佛也。以今浇漓之俗。颓靡之风。无威望可以弹压。无学术可以董励。而不揣能否。不揆侥猥。苟然冒受。黾勉承当。则其势必至于狼狈偾误。陷于大戾而后已。 殿下亦安得每每宥之乎。臣亦化理中一物耳。明知其必无幸。而仰首鸣号。冀赐哀怜者。其情恐不至僭越也。伏乞深留 睿察。恻然垂悯。将臣职名。亟 赐镌免。则生成之泽。有始有终。而亦使举世晓然知 清朝名器之重。非可人人授也。臣不胜千万泣祝。臣无任战越祈恳之至。
辞兼大司成疏(癸丑六月初五日)
伏以臣于泮任。岂有一毫堪承之望。而怵畏义分。逃遁不得。未遂循墙之志。不顾滥竽之讥。遂至于抗颜黉堂。冒行课试。每一循省。未尝不惭汗沾背。不意玆者待罪院直之中。铨曹又以臣兼衔 启下。臣于是益不胜惊惶震懔之至。夫师儒之长。固隽选也。而至于兼任。则其望尤别。历数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0L 页
 国朝名硕居是职者。指不多偻。虽使文华地望为一世所推重者当之。犹当逡巡却走。不敢晏然若固有矣。今忽以万不近似百无一能之贱臣。授之于众望之外。置之于旷是职百馀年之后。其为玷污名器。贻羞 清朝。当复如何。伏况臣前后所叨。无非侥滥。过福之惧。不称之愧。交集于中。若陨渊谷。则今玆之 命。此(此字似衍。与上文若相叠。)殆臣命卒之秋也。苟使臣有一分承当之势。则以臣生死向前之心。何敢饰辞例让。重为不诚之归哉。诚以无才望可以弹压。无福力可以消受。颠沛之立至。必无幸矣。臣安得不仰首鸣呼(呼似号字之误)。冀 赐哀怜也。臣方在院直而株守难改。 祗肃无路。拜章经出。冒犯渎挠。臣罪至此。惟大何是俟而已。臣于本职。亦有所难安者。以此以彼。决难冒据。 殿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伏乞 曲赐矜悯。俯垂 鉴谅。将臣本兼诸任。亟许镌改。以卒终始 生成之泽。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尔之地阀。文华别格。兼大司成。犹可为之。况新式之例兼乎。尔其勿辞察职。
承旨时引咎疏
伏以臣罪犯万死。倖逭严诛。抚躬惭惶。达宵徊徨。诚不知措躬之所也。臣于昨夜。持被内阁。得见李应赫总管 除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1H 页
命。不胜愕贻。私语于心曰。其弟声讨。虽有禁令。其兄除职。便是别件。喉舌之臣。泯默无语。恐非道理。书问于在院两僚。如有院议。必要联书臣名。及其启草之送示也。乃有涉禁一句。而一边示臣。一边入彻。臣虽觉得。已无及矣。 严教荐叠。臣与院直两僚。同被行遣之 命。惶懔战剥。求死不得。旋以臣之未见 启草。独 赐分拣。洞加昭晢。臣心感结。固已万万。而第 启草措语。虽出他人。若论事端。臣实为首。今两僚深夜 严谴。远途苍黄。而臣独过蒙 曲成之仁。倖逭已被之律。翱翔 禁闼。职名自如。负犯相似。荣枯绝殊。惭负僚寀。是诚何人。臣虽忘廉无耻。诚不敢举颜于世也。更漏将阑。渎挠是惧。义重陪扈。不敢言私。臣实自愧。人谓斯何。玆敢露章自列。经出 禁扃。干冒 雷霆之威。仰请鈇钺之诛。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垂 鉴谅。置臣重典。以为有罪倖漏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战越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出纳云乎者。非谓传宣命令。捧入簿书也。经曰。出纳朕命惟允。可颁者即颁。可争者覆逆。允之为准。尔等职在出纳之任。则予之所勉者。岂不在于惟允之义乎。李应赫之升拜首亚将且置之。虽万不及于应赫之微官。其所中批。苟不合于尔等意见。即地封缴。予岂不嘉之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1L 页
乎。至于昨夜事反是。乃敢冒禁拖及于周赫。而周赫事禁令。非寻常不敢闻之教。则为臣子者不收其禁之前。冒禁抗言。往古来今。宁有如许道理乎。言者则当以别论不怕死者。固难责之以法律。如尔等所叨之职。异于三司。此所以有承宣处分也。观此尔疏。所辞太过。发论于应赫事。不以为罪则尔无罪矣。况尔既在阁直。启语中有周赫句语。全然不知。则混请同勘。屑越莫甚。所当还给。而因尔疏。兼欲敷示颠末。如是洞谕。此后颁令诸承宣。晓解义理蹊径。尔其入来察职。
辞黄海监司疏(辞黄海监司疏删)
伏以臣昨于閟宫陪班。伏承 除旨。以臣为黄海道观察使者。臣闻 命惝恍。不知攸措。臣之出入近密。今已十年馀矣。本末长短。渊鉴悉烛。赋性昏昧。气质孱劣。凡于朝廷百执事之任。一无近似。而特蒙不世之异渥。前后践历。涯分踰滥。儱侗疏闇。无往非罪。 圣度天大。随处庇覆。以得至于今日。臣仰戴洪造。俯怵微分。居常恐惴。如集于木。公退之馀。足不出门。惟以息影铲迹。歌咏 圣泽。以毕馀生。期为不报之报。虽系閒仕漫职。亦未尝念到。今此藩臬重任。初岂可拟议也。臣于年来。偏被孝理之仁。屡縻符绂。徒沾厚禄。获遂便养之私而已。民社刍牧。一无报效。距心之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2H 页
罪。倖以免耳。今若更进一步。责以重担。则其所偾误。理必无幸矣。况玆海西一路。道臣之递易既频。使客之来往相续。民悴财匮。艰虞溢目。是宜慎拣方伯之臣。弥纶拯济。如整欹器然后。我 圣上西顾之忧。庶可纾矣。今乃举而畀之于如臣无似。臣身狼狈。虽不足恤。而环海三十州休戚。窃恐非细故矣。臣受恩如天。顶踵毛发。皆归造化。一死以报。自誓于心。夷险燥湿。生死向前。固其所耳。而见今所叨。揣分量力。堪承无路。玆敢披沥肝血。仰渎 宸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 赐镌免。以幸公事。以靖私分。不胜幸甚。
海藩乞解疏
伏以昊天降割。 大行大王奄弃臣民。崩霣之恸。率普惟均。伏惟我 殿下以出天之孝。煢煢在疚。哀号毁削。何以堪胜。臣窃每念而肠裂。欲言而涕咽也。仍念臣不肖无状。最居人下。而伏蒙 先大王不世之恩造。拔擢于布衣之贱。骤跻于卿月之列。出入近密。十有馀年。义则居臣。视(视字更考。或亲字误书。)同家人。上天雨露。若有所偏。疾痛苛痒。曰与尔共。顶踵毛发。皆我 先大王赐耳。臣虽糜身粉骨。陨首结草。岂足以报万一也哉。臣于今春。猥膺藩寄。行当远离。寸忱恋恋。若赤子之去乳。下 玉墀而怵惕。出修门而迟回。逖违以来。一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2L 页
念耿耿。恋结之发。梦绕 枫宸。祈祝之切。手攒华封。乃于今者。遽奉 讳音。一恸陨绝。天地罔极。西来陛辞。遂成千古永诀。而温谆之玉音。尚犹在耳。弓剑莫追。叫号靡及。瞻教书而胸塞。仗节旄而恸摧。珠衡日表。无由复觐。恩山渥海。已矣报答。其将生抱没身之冤。死作不瞑之鬼而已。呜呼天乎。此何人哉。臣自承 讳之日。一片奔赴之心。如矢离弦。按住不得。顷刻之间。若将就途。而官守是縻。身不动掸。则拊心呼天。日复一日。视听恍惚。如承畴昔之警欬。神魂倏邈。恒若陪侍于云乡。忽忽人世。长时歔欷。臣非木石。将何忍耐。伏况居诸流迈。远日行将至矣。惟有及得此时。递解见职。归哭于 玄宫之前。少泄此弸中填臆之至恸至恨。则是诚臣此生馀愿。虽即日退填沟壑。亦所甘心。臣哀冤所迫。不能按抑。玆敢冒万死烦吁于 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谅臣偏苦之情事。将臣所带职名。亟 赐镌改。俾申其至切之恳。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泣血祈恳之至。
海藩乞解疏[再疏]
伏以光阴不留。秋序已深。伏惟 圣孝攀慕号霣罔极。区区下情。实不胜哀虑之至。仍伏念臣顽甚不死。至今食息。曾是木石之不如。而 仙驭寝远。转成千古。叫叩靡逮。谁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3H 页
因谁极。臣于前月。猥陈泣血之章。仰控 闵覆之天。窃祈 圣慈垂怜。获展至愿。及承 批旨。大失所图。四体投地。五内如焚。中夜绕壁。呼天恸哭。日复一日。抆血为命。如穷人之无所归矣。臣事我 先大王十有馀年。荷旷绝之眷。受特达之知。臣之至愚极陋。岂足比数。而 先大王不以为不肖。踰衮之褒。屡发于 玉音。尝于前席从容之时。至以予知汝心。所言皆从为 教。士生斯世。得此于 明主者。历数前古。能为几人。呜呼。士为知己者死。 先大王知臣如此。而臣不能一死。以报高天厚地。臣将何归。臣之老父中年。婴于世故。门户几乎覆灭。而 先大王拔之于坑坎之中。奠之于衽席之上。臣尤草莽贱士。穷困畏约。而 先大王拔擢而用之。置之阁班。跻之卿列。臣性疏闇狷滞。与物多忤。立朝之后。几死者数矣。而 先大王辄指导之拯救之。得有今日。生我者父母也。活我者 圣主也。臣虽不灵。宁不知感 先大王以臣祖有甘盘之旧。视臣家如视家人。臣又职亲地比。朝夕于香案之前。义则君臣。恩若父子。谷腹丝身。疾病医药。无微不轸。臣家有两老。贫不能为养。则屡畀臣外邑。俾遂专城之荣。臣有一弟白徒也。而 殿下册储之日。特授桂坊。恩言及于先故。臣家三世父母(母字似子之误)兄弟。皆我 先大王雨露中人耳。臣虽糜身粉骨。岂足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3L 页
以报万一也哉。臣出入禁闼。瞻依日月。愿不须臾离也。而 先大王之所以记存臣者。亦未尝暂舍也。臣尝数月在家矣。 先大王教臣曰。人心如我心。则宜有恋轩之思。呜呼。至今思之。眼泪成血。臣以孑然一身。四无墙壁。所知者天也。所恃者天也。而 先大王之所以庇覆臣者。不啻若慈母之保婴儿。臣实愚昧。妄恃事君之日长。只谓此事之可常。今天降割。奄罹祸变。此生此世。报答无阶。此诚臣不瞑之恨也。蟠穹彻壤。此恸何极。凡人于敌以下。苟其交契深也。始终之际。尤憧憧焉者无他。知其不可复者而加厚焉耳。臣虽冥顽。犬马之性。得于天赋。今若身绊官守。遂不得一恸于 玄宫未閟之前。则天下宁有是哉。况今九秋已至。 圣节将届。畴昔冈陵之祝。今为攀擗之痛。悠悠苍天。胡宁忍斯。每年此日。起居青琐。班在同朝之前。履曳星辰之上。今乃客馆衔恤。复遭此月。肝肠寸裂。泄哀无地。倘能及此时解归。则犹可致身于 殡殿之庭。少泄填臆之冤矣。且臣伏见 邸报。因阁臣劄请进香。 圣批允许。夫下之所以泣涕而仰请。 上之所以恻然而许施者。诚以阁臣情理。宜异于他臣也。呜呼。内阁之设。创于 先朝初元。而内阁进香。即阁臣事 先王之终事耳。臣虽无状。亦阁臣中一人。而旧差检校。尚今见带。捡校即时任也。以时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4H 页
任之阁臣。不得参于内阁之终事。则臣之情事之恸酷。当作何心。 圣朝体下之仁。恐宜谅其至恳。许令得参于诸僚之后也。臣于辞陛之日。伏蒙 恩教。将奉两老。获伸微私。臣父自夏初。重患泄痢。沈绵数月。真元澌铄。日夕奄奄。大恤以后。一倍尤(尤字更考)㞃。而情急奔哭。驮疾还家。今十许日矣。驱驰之馀。越致添损。症形危笃。气息凛缀。臣自闻此报。心肝煎熬。罔知为计。目下事势。抑情离舍。实无其望。惟祈即速递归。得以救视。则 两朝生成之泽。至矣尽矣。臣之情事。以公以私。末由按住。玆敢冒没万死。不避渎挠。伏乞 圣上俯垂矜怜。亟 赐递改臣职名。俾遂其血恳。仍命有司严治臣屡渎之罪。臣临纸哽咽。言不知裁。伏地战恐。不知所云。
辞京畿监司疏(辞京畿监司疏删)
伏以日吉辰良。 展谒 太庙。爰及 坤殿。礼成 庙见。此实我 国家莫大之庆。八域含生举切华封之祝。仍伏念臣于千万梦寐之外。伏承畿辅 除旨。闻 命踧踖。不知所措。臣本庸孱疏闇。不比恒人。而偏蒙 先朝不世之鸿渥。历扬内外。罔非踰滥。而夷险燥湿。一直向前者。非臣揣分量力。自谓可堪。诚以感戴 恩私。承藉 牖教。以筋力奔走。为不报之报耳。臣于春间。私制甫阕。旋蒙我 圣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4L 页
上收簪之恩。银台京兆。荐奉 恩诰。内阁华省。重寻旧步。怆念畴昔。感结今辰。俯仰怵惕。中夜涕泗。凡有 除命。竭蹶承膺。史事试役。趍走担荷。彯缨束带。扬扬周行者。亦非臣悲苦之情理。稍久而可强也。诚以 大明方升。万物咸睹。萤爝之微。皆愿依于末光。以臣追先欲报之愿。得备百执事之末。闲局漫仕。随处殚竭。庶效涓埃之万一耳。至若世所称华贯腴职。非徒臣才力不堪。顾以销落之精。灰冷之心。未尝念到于是。区区寸衷。谅非假饰。藩臬重寄。尤岂梦想所及也哉。况玆畿藩。拱护 京阙。陪卫 陵园。其重若汉之三辅。而兼以簿书丛氄。词讼滋繁。苟非望实素著。才识俱优者。莫宜居之。如臣最下。求之此数者。无一近似。其不可拟议也明矣。今若凭恃 宠灵。冒昧承当。则其将愦愦劣劣。卒归偾误。上以孤 简畀之德意。下以负拙约之初心。臣罪到此。安所逃也。玆敢不避烦猥。冒渎 崇严。伏乞 圣慈俯谅微恳。将臣所叨。亟 赐递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屏。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麻田查事疏(辞麻田查事疏删)
伏以日吉辰良。 贺仪诞举。 閟宫行礼。 銮跸稳旋。庆忭之忱。中外惟均。仍伏念臣猥以无似。忝叨重寄。居常陨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5H 页
惧。如集于木。乃于去月末。因前衔金应斗疏论𢊆(一作麻)田郡流民还弊事。有令本道查实之 命。臣按道未久。道内事固未周知。而至于𢊆(一作麻)田还弊。槩有所领略。盖遇灾代捧。转生弊端。已十有馀年。昨冬麻民之联诉。槩似应斗之今疏。臣闻而惊骇。问于该郡。则谷名还作。俱有依据。幻弄染指。实无把捉。本郡还弊。又非今年之事。而土民之告讦地主。其习不可长。先将状头之罪。严加惩治。及应斗疏出。则其说比民诉尤重。曰流民。曰白徵。件件可愕。臣遂差出查官。使之行查矣。日昨忽有人自称前都事金应斗。委来臣营幕府。末乃直到臣之家。而其所为辞。大段胡乱。臣不敢枚举烦浼。而要之以营邑关节之说。为恐喝胁持之计。此诚一大变怪也。因渠疏论。行查有 命。渠言而是。则不患不立。如或未莹。亦宜静而俟之。今乃计出于钳制。按臣于营于家。恣意历抵。谎言丑语。公肆咆喝。何其着急之太甚。而纵恣之乃尔。今日纪纲虽曰颓坏。亦不料其至于此极也。其在 朝廷事体。恐不宜仍以置之。一任其跳踉而无所忌惮也。臣虽人微。顾其职则按道之重任也。语其事则奉 命而行查也。苟有威重足以弹压于平日则岂有是也。而乃为如应斗者所敢轻视。欲售其胁喝之习尚。何可以奉扬 王灵。盘覈事实乎。区区私义。决难冒当。伏愿 圣明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5L 页
俯垂谅察。亟 命别遣按查。俾查事明白出场。仍治臣溺职之罪。以肃 朝纲。千万幸甚。
因文跃渊疏。陈加平乡约始末疏。
伏以臣伏见礼曹关文。因台臣文跃渊疏论乡约焚券事。 批旨有令道臣查实严勘者。臣未知台臣所言。定指何道何邑。而以臣所部内言之。竹山加平两邑。刱行乡约。而停罢于今春。故以烧券事有无。问于两邑。则加平果有是事。所当论列状 闻。仰请勘律。而第其事实。有不可不一番仰暴者。臣请详陈之。恭惟我 先大王临群下二十有五载。声明文物之治。驾轶百王。而每以世级日降。民俗日渝为忧。思所以回淳返朴。使民日迁善而咸趍于礼让。此乡礼合编之所以作也。 颁下之日。八域风动。三古之隆。庶几复见。而若其设施之方。必欲行之有渐。措之得宜。优游浸渍。有耻且格。亦必待为官长者。察风俗顺民志。可行无弊而后。讲而明之。臣虽鲁无知识。出入迩密。亦有年矣。屡于 筵席。承聆 下教。惓惓 圣意。亶在于文质名实之必欲相副。此盖臣佩持庄诵中心不忘者也。臣于昨冬。闻两邑乡约。颇有民弊。两新倅之来见臣也。俾详探事势。可罢则罢之。及见两倅论报。则两邑约事。诚有弊端。故并令姑罢。竹山之弊。既非焚券之邑。则臣不敢猥陈。至若加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6H 页
平则其约条中募入良丁。敛钱取用。已是可骇事。择于官吏。名以约吏。定于官隶。称谓使唤。吏则捧疤军保。出纳牌子。隶则推捉民丁。徵督钱物。如是之际。小民不堪其苦。守令坐失其柄。此等条件。何尝彷佛于乡礼。而其俗习之浇薄。与 先朝颁书之本意。不翅相反而已。故臣因邑报而许其姑令停罢矣。今闻该倅以此约券。乃私自成出者。而条例亦多可骇。既罢之后。留置其券。恐有更起之虑。烧火于官庭云。盖其事实。如右所陈。臣无可以更查者矣。且念烧之非臣所使。而罢之固臣所许。非惟许之而已。论其起端。实自于臣矣。臣何暇以此论守令之罪乎。玆敢露章仰控。伏乞下臣此疏于庙堂而询其可否。臣如错料。无所逃罪。惟 圣明裁处焉。臣无任战越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焚其私券。为祛其收敛之弊。则初非登闻之事。而亦何关于乡礼合编乎。卿其勿辞察任。
因兵判曹允大疏。陈畿驿补把非宜疏。(不果上)
伏以 陵园 展省。 真殿躬禋。霜露怵惕。 圣慕克伸。日辰良吉。 銮跸稳旋。忭祝之忱。小大惟均。仍伏念臣猥叨匪据。丝毫蔑效。居常愧惧。如集于木。即伏见兵曹判书曹允大疏本。则缘臣 筵奏。引义自辨。而大要以臣之所仰奏者。为有违于事实。臣诚悚然而继之以讶惑也。谨稽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6L 页
己酉冬。 下谕于道臣。若曰。今番畿驿之劳困。即设驿以后罕有之举。若无别般轸恤。何以苏弊救瘼乎。顾恤驿属之方。即令道伯细察物情。论理状 闻。其时道臣以兵曹司仆添补马。 陵幸时各十五匹。城内动 驾时毋过五匹。 筵达仰请。 批旨若曰。依为之。京 举动时入把马。永为除之。如是区别定式之后。或有滥把之弊。则该寺该曹郎官。当以滥骑律论。以此永为定式施行可也。翌年庚戌秋 幸时。自本道依定式。兵曹司仆添补马各十五匹入送矣。兵曹因司仆关。知委本道。 驾轿添补马十二匹内。差备所骑马十七匹。使之入把。则本道据定式而防移。只以两处补把都合三十匹入送。自是之后。虽值入把之时。司仆兵曹各以十五匹入把。合以计之。为三十匹耳。此外未尝有一匹加把之时。全减则有之。而加把则无之。今番则兵曹司仆所入把。合为四十一匹内。兵曹补把为十五匹。司仆补把。则迎华分属后十二匹。合二十七匹为元补把。其馀十四匹为加把之数。臣 筵奏中元数外十四匹加把云者。即指此耳。此其为说。本自分晓。前后事实。不过如此。重臣之谓臣未及细究者。未知何事也。其疏有曰各年依例入把云者。皆指三十匹入把之年也。此政臣所谓元数者也。臣何尝以三十匹入把为不可乎。若使重臣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7H 页
觅出来三十匹外加把之例。则臣言为未细究耳。此(此下疑有缺字。觅得。)例终不可得。而重臣之龂龂然执以为例者。乃是三十匹入把之例。则其必于臣所奏。有未及看详而然矣。己酉所定式。即三十匹外。无得加把之式也。今臣所仰奏。亦三十匹外。更无加把之请也。如是也。故臣之举条。曰元数外云者。即元数内三十匹则当把之谓也。曰十四匹云者。即元数外十四匹为不当把。而加把之数之谓也。一回留览。自可瞭然。今乃引三十匹入把之例。谓臣言非是者。臣诚未晓也。且其疏又曰 陵幸补把不与焉云者。岂重臣未见己酉道臣举条 批旨欤。与焉而曰不与焉何哉。重臣又以臣之不往复太仆为辞。夫太仆不曾以十四匹加把事。直关(关当作▦)于臣营。而知委臣营者即兵曹。则臣营之往复兵曹固也。臣之愚意。本欲此后之无此弊而已。据实仰奏之际。不得不仰提 先朝定式。而重臣特未详本事。致此葛藤也。臣与重臣所言者公。只当徐究事实。岂容徒主己见。而重臣既露章引辨。臣不得不更陈委折。臣虽愚闇。何敢因一微事。与人争较为哉。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仍治臣妄言之罪。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因台言乞解疏
伏以臣才从行部还次。病情添剧。伏枕叫苦。此际伏闻兵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7L 页
曹判书曹允大因台臣疏。有问 启之举。而其中注文佥使李元礼罢状还送一事。专属臣身。此事诚有委折。臣岂敢厌然自掩于 听卑之天乎。盖李元礼者有医名。适有恳要问药者。而圻沿镇将。毋论水陆。因事来京。其例甚多。故臣果发关招来矣。月初。兵判以乔帅之状罢元礼事问臣。而该营誊报又至。取见则措语之际。不无碍眼。元礼之上来。即臣所招也。巡营招之。而水营罢之。有关事体。故臣乃推送状本于该帅之家。使报其营阃体貌之不当。然伊日往复兵判。推状政院之多少转折。事涉烦琐。不敢胪陈。而他人求医。干臣甚事。发关招来。已涉没紧。该帅状辞。诚有未安。则状闻论列。何所不可。而直为推送。迹涉方便。由前由后。莫非臣愚昧错料之致。重臣遭参此事居一。台言声罪。至曰壅遏。臣心愧恧。当复如何。惶懔之极。措躬无地。短章首实。冒渎 崇严。伏乞 圣明俯 赐照察。重勘臣罪。以肃法纪。不胜幸甚。
因台言乞解疏[再疏]
伏以臣情地危蹙。冒控短章。恭俟严诛。猥蒙圣度天大。曲赐包容。 恩批隆挚。昭晰备至。臣方且惶且感。无地自容。乃者大寮劄论。过加宽恕。而 批旨褒嘉。迥出寻常。 谕之以废务之为过。申之以饬令其察任。华衮煌煌。转罪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8H 页
为荣。臣诚惝恍惭腼。感涕交迸。莫知措躬于何所也。台臣避嫌 启辞。论及臣身者。有曰无忌惮。又曰作俑。为藩臣而有此罪。当被何勘。此臣所以满心怖懔。求死不得者也。台阁之论。事体自别。清朝之上。廉防为重。台避声罪。遣辞截峻。似此题目。虽在閒漫官师之相箴。犹不容晏然。今是言也台阁之言也。臣身去就。宁有他议。臣虽无状。亦尝备任使之末。粗识廉防之不可坏。尚安得忍耻包羞。抗颜于承流之地乎。非但臣义分之所不敢出。其在 圣朝礼使之道。亦恐不宜置臣于四维之外也。见今秋务方殷。民事宜亟。而缘臣瘝旷。为罪滋大。泯伏多日。益切闷蹙。玆敢冒死露章。沥血控吁。伏乞 圣上俯垂鉴谅。亟 赐镌免。仍治臣罪。以肃 朝纲。臣亦以馀日。退伏畎亩。歌咏 圣泽。庶图不报之报矣。臣无任。
辞直提学疏(直提学疏删)
伏以臣抱难强之情势。负难贳之罪犯。缩伏私次。恭俟重勘。曾未几日。收叙遽降。 恩旨郑重。曲赐原恕。官秩如旧。 牙牌继下。霜雪雨露。莫非 至教。闻 命感泣。五内震掉。臣之日前负犯。臣亦自知其罔赦。而顾念臣身铁限在前。实出于万万不获已耳。以今视前。情踪固自如矣。罪戾则益有加矣。是岂有一分冒出之望。而违 牌路阻。俯仰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8L 页
不得。惶闷阨塞。计无所出。遂不得不随 牌而进。奉 诰而退。于是乎腼影于金华之省。蹐足于红药之步。无面可显。抚心自悼。臣实自知。人谓斯何。星辰曳履。世所艳称。而今臣未觉其官之为荣。祗见其身之可羞。高天厚地。若无所容。臣情到此。吁亦戚矣。国之所以维持风教。下之所以藉手事 君。惟廉耻是已。廉耻之称为廉防也者。盖以廉耻为人之大防。而甚言其不可踰越也。臣之向来所遭。即无论事之大小。台地声罪。左右迭发。遣辞之峻。令人懔怕。臣虽无状。既受此名。弹墨犹未乾耳。今若贪恋 荣宠。扬扬周行。则是廉防谓可坏也。天下宁有是哉。臣固不足恤。亦岂不为清朝士大夫羞乎。内阁之班。素称仙僚。而直学之官。尤系峻选。历数从前。人器如臣。踪地如臣者。未尝滥充于其间。则今玆之拜。大致名器之玷污而已。是岂不备惟人之义哉。臣之目下义谛。虽閒司漫职。犹将逡巡而不敢当。况是职也。岂可以迫阨一出。遂谓之究竟。因仍蹲据。自同无故也。玆敢披沥肝血。冒渎 宸严。冀 圣明之矜察也。且臣亦有私义之难于冒居者。由前由后。义在必递。至若筹司吁谟之地。尤非如臣滓秽之踪所敢拟议。臣自承 命之初。岂不欲仰首一号。以丐 鉴谅。而臣于其时。归依松楸。杜门讼愆。循例控辞。分所不敢。泯默至今。臣罪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9H 页
滋大。敢此冒万死。牵连仰恳。伏惟 圣上天地父母。怜臣情之至为穷蹙。察臣言之非出假饰。将臣内阁筹司之任。并 赐刊改。仍命有司重治臣罪。俾四维张而法纪昭。千万幸甚。
辞直提学疏(直学再疏删)[再疏]
伏以臣情穷势蹙。冒控一疏。稽首瞻天。赍诚泣祝。恭俟闵覆之仁。俯垂鉴谅之恩。及伏承 批旨下者。昭晰备至。谕以行公。无状贱臣。何以得此。感祝之极。有涕无从。臣之章皇一出。只为 牙牌之不敢违耳。夫岂谓承膺之当于义也。以公则冒犯违傲。亏义分也。放倒廉防。坏风教也。以私则从前之情势自在。目下之私义难强。若使古之士大夫当之。有一于此。必将务积诚意。全其辞受之义。而臣则不能然也。不免为破坏四维之归。抚躬惭腼。此何人哉。臣自解藩任。杜门缩伏。凡有 除拜。亦不敢循例辞巽。自同恒人。昨者冒恳。谅出于万不获已。辞不达意。大失所图。今若徒怀屡渎之惧。不思所以更暴。一日二日。因仍蹲据。则 朝廷廉防。转益隳损。班联周旋。竟奈掣碍。伏惟 圣朝体下之德。有以处此矣。玆敢冒万死。疾声更吁。伏乞 圣慈察臣由中之恳。谅臣必辞之义。将臣职名。亟 赐刊改。并递臣筹司之任。名器无令久亵。仍治臣烦猥之罪。朝纲俾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39L 页
以益励。不胜幸甚。
乞收嘉义新资疏(嘉义疏删)
伏以惟天惟 祖宗。默垂佑骘。 圣痘平复。玉候弥康。太平万岁。自今伊始。匝域含生。蹈舞惟均。仍伏念臣于日昨。因 上号都监赏典。猥膺升秩之 命。惝恍踧踖。不知攸措。臣本庸愚。百无肖似。而过蒙 两朝不世之渥。班次卿月。历扬华要。自顾涯分。踰滥极矣。居常懔惕。如集于木。更进一步。实非始望之所及。且夫爵赏者。国家所以御世之大柄。非其人而与之则侥倖启。无其劳而施之则贤不肖混。故明主惜之。今臣以人则无片善之可名。以劳则无寸功之可纪。而徒藉宠灵。冒叨侥猥。贻累懋赏之政。玷污命德之器。此诚非细故也。玆敢仰首控吁。冒渎 崇听。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收还臣新授爵秩。俾名器无亵。微分获安。不胜幸甚。
乞收资宪新资疏(资宪疏删)
伏以光阴不留。转眄之顷。 大行大王大妃隧宫永閟。伏惟我 圣上攀号靡逮。益复如新。区区下情。实切忧虑之忱。乃者因都监别单。臣以 志文书写劳。猥蒙升秩之典。臣诚惝恍踧踖。不知攸措。夫功懋懋赏。明主磨砺之大柄也。揣分量力。人臣辞受之大防也。臣本庸闇愦劣。无所肖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0H 页
似。幸际我 先王不世之洪造。迹厕迩密。班列卿贰。在臣分量。已万万踰猥。万万满足。逮至 圣朝。不遗簪履之旧。俾备任使之末。臣感戴衔结。身不自有。惟以筋力奔走。为一分报效之图。而每自循省。愧汗沾背。集木之惧。寤寐不忘。况此八座峻秩。地望自别。是岂臣梦想之所自期。而国有是爵。将以命德。则亦岂可容易加之于如臣等辈哉。又况臣蒙 恩升秩。才过数月。辄以濡笔之小技。荐被进步之 殊宠。国体之屑越。官方之骤躐。谅非臣一己之惶愧而已。以劳而无可纪。以人而无可取。徒按例而縻之重爵。非所谓懋赏也。不揆涯分之踰滥。不顾名器之玷屑。贪恋荣宠。冒没承当。小器易盈。过福招灾。毕竟颠沛而止。则非所谓揣分也。左右思量。无有是处。历日经宵。转益兢蹙。玆敢披沥衷恳。仰渎 崇严。伏乞 圣慈俯垂怜察。亟命收回臣新授爵秩。以重公器。以安贱分。千万幸甚。
刑曹判书时引义疏(刑判时引义疏删)
伏以臣蒙 恩受暇。归省先阡。貤诰焚黄。荣动松楸。孤露之情。悲深不洎。感祝之忱。倍结幽明。臣之依近邱垄。已历日矣。 赐告之限。无多馀矣。趁期反面。义分之所当然。而狗马贱疾。适添此际。盖其病祟。源委已深。脆质易凋。未老而衰。六七年来。辗转沉痼。即其著于外者。而肌肉消剥。目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0L 页
视昏花。见者为之危之。今春疡生于头。头者百体之元而病发焉。则其兆居可知矣。丑秽之状。不敢仰 闻。奔奏供仕。若无病人。史局则课日趍诣。使命则千里趱程。其不颠仆于道路。实 王灵之所暨。非臣力之所能。果然还次数日。伤在于内者。一齐发作。暑热上攻。头目烘晕。积气兼肆。喘息促短。气血既耗。众骸俱痛。委身床席。宛转叫苦。似此证㨾。皆非时月可瘳。纵欲扶舁登途。其势末由。且念臣所带之官。即虞士周司寇之职耳。非臣湔劣所可拟议。滚急承膺。中实自恧。向日宾对。台臣论法官不择。请令铨曹极择久任。臣于其时。登 筵耳闻。赧汗沾背。夫择词讼之任。台臣言是也。词讼诸司。臣曹居先。而臣职一曹之长。则是又宜择之尤者也。是必先递如臣者然后。铨曹方得以因其阙而择人以代之。而名实始副矣。此个事理较然明甚。左右思量。无望仍冒。廉防所系。惟有速递而已。玆从县道。略控情病之实。伏乞 圣慈特垂昭察。镌改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仍治臣渎扰之罪。以昭法纪。不胜幸甚。
从县道陈恳。仍请掖隶用法疏。
伏以臣情病俱苦。委顿田庐。冒上县道之章。仰控 闵覆之天。及承 批旨。大失所图。臣于伏枕呻呓之中。闷蹙惶。如添一病。臣之目下引义。是岂可已而不已也哉。诚以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1H 页
廉防至重。瘝旷为惧。参倚揣量。惟有一递。夫然后公而贤路不妨。私而微分获安。今若谓一疏之伸义而扬扬冒出。是诚何如人哉。且臣伏闻本曹罪人李庆郁结案启目 判付。有减死刑推。绝岛为奴之 命。臣虽愚昧。岂不知天地好生之大德也哉。第念古昔圣王。制为刑辟。夫岂有歉于仁爱而然也。有罪犯罔赦。必断之以死刑一人而天下惩。故曰生道杀人。曰刑期于无刑。皆是物也。不如是。民心无所惩畏。小人轻于犯法。其弊也终至于莫可收拾。则此非所以爱惜人命也。可不惧哉。庆郁虽曰卑贱。系是掖隶。乃其所犯情节。至凶绝悖。实前古所未有之大变怪耳。虽臣曹议律。拘于法文。论以待时。而究其情犯。决不可晷刻容贷。故臣于 宾筵。仰请 下询大臣。出付军门。而大臣亦以臣言为是。仰陈其可从。然则此非臣一人之言。即亦廷议之所同。今 殿下不从大臣与法官之言。竟施次律。将使国纲不振。顽俗无惩。非细故也。古人有言曰求生于必死。是求其可生而蕲其得之之谓也。未尝曰活之于必死也。书曰罪疑惟轻。惟其疑也。是以从轻。如其无疑。宁容屈法。伏愿 圣上穆然深思。收还判付。亟从臣筵奏施行。不胜幸甚。臣以情以病。义在必辞。造次食息。心口相语。惟愿速得鞶褫。安意调病。玆因执艺之义(义字似章)。兼暴至切之恳。伏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1L 页
惟 圣上天地父母。曲赐哀怜。俯循微愿。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
乞解秋曹剧务疏(乞解秋曹疏删)
伏以 仙寝展省。 圣孝克伸。 閟宫亲祼。回銮万安。臣民颂祝。小大惟均。仍伏念臣向在乡庐。荐控情病之实。而诚浅辞拙。未蒙 体谅。怵畏义分。不敢更渎。遂不得不反面而行公。臣本无他才能。惟以筋力奔走。为一分报效之图。故每不量其力之不逮。凡有公故。无论紧漫。未尝或后于人。苟使狗马贱疾。少有可强之势。岂敢累控于 崇严之听哉。第其病祟。出于积悴。源委已深。症形皆恶。肉脱目暗。左臂痿痹。乍寒乍热。无时而至。自额至腰。不劳而汗。胃气最弱。啖食日减。种种形现。皆系劳症。而上焦有火。不敢以补剂治之。虽其能自盥栉。束带趍走。外面观之。似可自力。而其实则比之一时委顿医治可瘳者。安危轻重。不翅悬殊。若不及此时得暇调治。实有追悔莫及之虑。而如欲调治。亦无他策。如是是病。不如是是药。臣之病源。在于力悴。则惟有息其思虑。休其筋骸。如是数月然后。方可着手矣。虽在数月之间。臣非敢全然丐閒。内阁之班。筹司之务。不甚鞅掌。犹可以收拾残精。强勉自力。惟其秋曹剧务。万万非目下痼疾所可承当。且臣寻单有日。而未得仰彻。曹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2H 页
坐缘此而久阙。词讼剧地。若是瘝旷。病里惶闷。如添一病。人有疾痛。必呼父母。惟我 圣上天地于臣。父母于臣。至仁厚慈。无愿不遂。伏乞 察臣难强之实。怜臣将危之喘。亟递臣秋曹本职。俾臣得以安意疗病。少延缕命。不胜幸甚。
引咎疏(引咎疏删)
伏以莱府译辈。交通异类。受赂卖国之状。即前古所无之变。而俊,俭两汉。鬼诛先加。此尤万万痛惋者也。今其诸子散配之典。自臣曹举行。而俊汉之子思勉。致俭之子命淳。皆言无他兄弟云。故并发配矣。追闻俊汉又有二子。一则在京。一则生居东莱云。始乃溯考帐籍。果如所闻。臣之溺职之罪。于是乎无所逃矣。草记发配。事系刑章。虽不得不冒当。而臣心悚恧。当复如何。罪人散配。何等重典。而只缘臣之昏闇愦劣。应行之事。不能如例。几使凶孽倖漏。似此做错。不可但以偾误言。惶汗浃背。无面可显。玆敢露章自列。仰渎 崇严。伏乞 圣上俯赐照察。亟降威罚。以为有司不职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持平郑取善疏后。县道自引。辞 志状监印疏。
伏以臣赋性疏愚。随事愦劣。向叨秋官。自速台评。情踪危蹙。积犯违傲逋慢之罪。岭海是期。 圣度天大。罚止薄罢。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2L 页
且惶且感。无地措躬。臣于月前。以先垄移厝事。远出乡外。得闻台臣郑取善疏出。而遣辞甚凛。拟律且重。八字论断。无复馀地。虽蒙 圣批曲赐全保。而臣身之危𡰈。不翅万倍于前矣。完襄之后。不敢冒入城闉。归伏穷山。杜门铲迹。惊魂褫魄。居常惴惴。乃者 先朝志状开印有 命。而负罪贱臣。猥厕于监印之末。臣虽至愚。亦有以仰认我 圣上不遗簪履。无物或弃。拂拭之薰沐之之盛德至意。而顾臣僇废之踪。已绝进身之望。文字控辞。亦所不敢。泯泯缩伏。深增死罪。乃以贱臣去就。仰烦 圣虑。自阁自院。饬教连下。臣闻 命惝恍。感泪迸泻。不知衅戾如臣。何以得此于 圣主也。伏况是役。即 先朝终事之地。而未死馀生。一分自效者。于是乎在。臣亦有一段不泯之彝性。尤岂敢有逡巡之意哉。第臣大质已亏。滓秽满身。不可以复齿于横目之列。今若抗颜周行。岂不放恣无忌惮之甚乎。臣固无状。不足比数。而亦尝备 圣朝任使之末矣。纵使忘廉丧耻。扬扬冒出。堂堂清朝。岂容有如此之类。而当世士大夫。宁不羞与之为伍乎。伏惟 圣明亦必谅臣此情。不待臣言之毕矣。 恩召之下。蠢动无路。臣罪至此。尤合万殒。重入脩门。此生已矣。瞻望云天。有涕沾臆。且臣痔漏宿疾。遇寒肆㞃。丑秽之状。不敢烦陈。而虽于床席之上。不能暂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3H 页
坐。一直僵卧。不类生人。将近二旬。生意日铄。命之穷矣。秪自悲悼。玆从县道。略暴哀恳。伏乞 圣上俯垂鉴谅。重治臣罪。以昭法纪。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
持平郑取善疏后。县道自引。辞 志状监印疏。[再疏](再疏删)
伏以臣于迸伏俟勘之中。伏见杨州牧因本道观察使关。知委二度。当日口传 下教。有令臣今日内上来者。继又追下 传教。以昨日疏批之后。尚无去就。 饬教截严。有令政院严饬。使之即为董役。入来后入禀者。闻 命惶惧。五内震掉。臣于日昨。冒陈沥血之章。仰控 闵覆之天。赍诚泣祷。惟在于遄被 严诛。少赎罪戾。及承 批旨。不惟不加之罪。至谕以已尽昭晰。至若 先朝志状监印以下二十有七言。字字 恩旨。丁宁恳恻。以臣即 先朝近臣也。勉之以追先之义。责之于终事之地。臣以未死馀生。承闻此 教。当作何怀。捧读未半。声泪交迸。臣于前疏。略陈此意。臣虽至愚无状。亦不至如木石之无知。则忍于是役。暇遑他顾哉。第伏念人臣事君。分义为重。而若有廉防之大关系处。则参互较量。有时而轻重。诚以廉防者天下之大防。而非一人之私也。一有放倒。四维不张。而朝廷为之不尊。如是也。故古之人莫不于此而兢兢致慎焉。臣虽不足言。尝备 圣朝之任使。叨窃至此。苟或冒没于去就之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3L 页
际。则亦足以辱朝廷而羞当世矣。虽在闲漫官箴。此理炳然。今臣满身泥涂。虽倾江海。未足涤濯。杜门穷山。忧畏日积。自分僇废。更无馀望。尚何可拟议于重入脩门。厕迹群彦。与闻于监校之末乎。今若凭恃 宠灵。拚弃讥议。扬扬周行。则人将不食臣馀矣。镇日屡渎。亦非负罪贱臣分所敢出。泯泯度日。惟鈇钺是俟。今玆 饬教荐下。辞旨谆复。所以拯拔而拂拭之者。蔼然若春和之润枯荄。且感且惶。不知措躬于何地。苟使臣有一分可强之望。岂忍一向逡巡。屡烦 恩教。若不知监董之为自效之图乎。伏况以若情踪。有若 恩谕。而不思所以少伸叩谢之忱。亦岂常情也哉。无奈其身已僇。此生此世。不复可以抗颜对人。百回思惟。动掸无路。且臣狗马贱疾。转益苦㞃。户庭之间。不能运动。缩伏本次。以俟诛罚。臣罪至此。生不如死。积雪穷壑。形影相随。念 圣恩报答之无阶。悼臣身辜负之日深。伏枕涔涔。有泪成血。臣非不知再渎之深增死罪。而迫阨之极。计无所出。复从县道。申控哀吁。伏惟 圣上天地父母。俯谅微恳。严加 处分。以肃 朝纲。臣虽死之日。当图结草之报矣。臣无任云云。
辞礼曹判书疏(辞礼曹疏删)
伏以臣身陷大僇。自速 严命。置对圜扉。分甘重典。特蒙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4H 页
 圣慈矜怜愚迷。不加邮罚。曲赐全释。至 谕以参班于志状奉进之日。以死为生。转罪为荣。 圣恩浩大。天地莫量。而顾臣病随情深。证形丑恶。退归私次。僵仆叫苦。及夫进书之时。未随诸寮之后。亏分阙礼。重添死罪。抚躬自悼。兢凛度日。乃者千万不自意。春官 除旨。遽下于此际。闻 命惝恍。五内失守。臣闻人有疾痛。必呼父母。今臣情事之危苦。非特疾痛之比。而 殿下之于臣。有父母之慈。臣请仰首鸣吁。以丐终始生成之泽矣。臣本疏闇愦劣。直一碌碌庸品。而猥蒙 先朝旷绝之遇。拔擢于穷约之中。全保于颠沛之际。逮我 圣上。过垂优假。俾备任使。节次推迁。居然叨滥至此。臣身之得有今日。皆 两朝赐耳。然而臣性本拙滞。命又畸穷。薄材无补。而疮疣百出。小器易盈。而偾败随至。自知多咎。人岂曲恕。昨秋以来。台参迭发。周岁之间。凡四遭矣。风波怖畏。神魄遁失。形壳虽存。其心已灰。臣于昨年遭罹之初。所宜固守微谅。而乃反全昧曲木之可惊。强作弹绵之复起。贪恋不已。更进竿头之步。推以事理。宜难完全。果复狼狈。更无馀地。莫非自取。尚谁怨尤。大质已亏。滓秽满身。苟使一步出门。人将掩鼻过之。惟有息影铲迹。毕命𤱶亩。生而歌咏 圣泽。死而图报尘刹而已。断断此心。可质神明。今我 圣上大度包荒。至仁遂物。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4L 页
拯拔拂拭。靡不用极。既赦逋慢之诛。旋纡甄录之荣。德意所被。蔼如阳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感激之极。有涕无从。臣虽至愚。亦具彝性。瞻觚棱于积违之馀。伸微忱于叩谢之礼。是岂非区区至愿。而顾念莫严者台言。至重者廉防。而若臣所遭。古今罕比。一被此目。江海难洗。今若抬头抗颜。忍耻包羞。臣何足言。有辱 朝廷。此个情实。前已悉暴。夫监印往役也。所重又何如也。而犹不敢冒当者。是诚不获已也。今此所叨。系是官职。无是二者之义与名。则辞于前而受于今。天下宁有是哉。前衡参倚。此理较然。左右思量。冒膺无望。 天牌踵临。辄犯违傲。岭海鈇钺。伏地以俟。文字控辞。实惧滥猥。而情穷势蹙。计无所出。冒死露章。干冒(冒与上冒字叠似犯) 宸严。伏乞将臣职名。亟赐镌改。仍 命有司议臣当被之律。以励臣分。不胜幸甚。
乞省墓疏(乞省墓疏删)
伏以天时届雨露之濡。 圣孝增羹墙之慕。 陵园行礼。 真殿亲禋。銮跸稳旋。 玉候深康。庆忭之忱。小大惟均。仍伏念臣于昨年冬初。移厝先垄于京畿长湍地。而时值短晷寒冻。茔域之封。苟完目前。盖将迟待今春。补土立石。区区私心。惟俟冻解。而适值 幸行有 命。不敢言私。今则微分粗伸于 陪扈。至恳益切于省扫。节序渐晚。役期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5H 页
已近。臣之情私。可谓迫矣。而念臣见职。任重且剧。未宜久旷。至于药院之任。尤异于闲司兼带之可以请暇。玆敢短章仰暴。伏乞 圣慈俯垂照察。将臣本兼两任。亟赐递免。仍许臣旬日由暇。俾得从便往来。完事先墓。是臣至切之望也。臣无任云云。
辞弘文提学疏(辞弘文提学删)
伏以臣迂愚疏闇。最居人下。无足比数于百执事之末。而遭逢 两朝不世之隆遇。居然官列九卿。而世所称清官美职。殆无或遗。臣是何人。侥猥至此。每一循省。不寒而栗。乃于千万匪意。伏奉提学 除旨。臣始以赧汗。继以忧叹。不料 圣明之世。官人之失当至此也。臣性本懦惰。不能有志于文学。少又穷蛰。未尝从事于科举。即无论作家藩篱。并与功令末艺。一切昧昧。重以六七年来。哀霣摧剥。神精遁失。家世旧闻。亦且销忘无存。空空然鱼鲁之不可辨。堂堂 圣朝。岂容有似此文任也哉。服不衷者。身之灾也。器之盈者。水所覆也。倚伏无门。理有难逭。臣之从前颠沛。无非踰滥所召。弱植易撼。匹夫知罪。人怒鬼猜。何所不有。而惟我 圣上以臣世禄之遗裔。 先朝之旧臣也。谅其朴拙。矜其愚钝。不忍视其被推挤而入罟阱。累费造化。曲垂陶甄。拯拔拂拭。以至于今日。臣身之得免齑粉。是谁之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5L 页
赐也。中夜屡兴。涕泗交颐。自伤过福为咎。谋身无术。徒积 河海之恩。曾蔑丝毫之补。惟有投闲处散。随分自在。仰藉雨露之泽。获遂丘壑之愿。为馀生不报之报。区区此心。天日临烛。况臣老母在堂。衰病日深。崦嵫屡顾。刀圭为事。平居掩门。趋朝亦罕。荣涂进取。万念已冷。今玆之 命。岂臣梦寐攸期。而亦殆臣命卒之秋也。自闻是 命。五内失守。四体投地。叹昭代名器之玷污。忧臣身负乘之致寇。惴懔惶畏。如穷无归。惟物议之驳正是俟。侧听多日。未有闻焉。荐违 庚牌。转觉危蹙。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 圣明怜之救之。将臣所带文任。亟赐刊改。仍 命选部勿复捡拟。俾公器无至久亵。微分获以少安。仍治臣逋慢之诛。以肃法纲。千万幸甚。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惟天惟 祖宗。默佑邦家。 圣断廓挥。天讨亟举。贼窝始破。舆愤少泄。太平万岁。自今伊始。仍伏念臣退自宾筵。伏奉秋官 除旨。惕然而惊。淟然而惧。诚不知措躬之所也。司寇之职。邦刑是掌。而臣实昏愦。不称之为惧也。词讼之地。簿领是萃。而臣实孱病。强策之无望也。此犹不敢自恤。臣于是职。实有难冒之义。铁限已成。通朝共知。臣于昨年。猥居是任。荐遭台言。坑埳薤粉。迫在朝夕。幸蒙我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6H 页
圣上天地以覆焘之。日月以照烛之。拯拔拂拭。靡不容极。方其遭罹之初。臣亦自分无幸。其能获全身家。得有今日。非臣始望之所及。自是以后。秋曹一步。梦魂犹噩。冒昧复叨。断无是理。伤弓之鸟。见曲木而惊。今臣所叨。非木也。弓也。今若诿以时月之稍久。晏然若宿趼之例受。则是禽鸟之不若也。臣虽无状。岂忍至此。伏惟 圣朝礼使群工。无物不遂。必不待臣言之毕。而有以处之矣。 庚牌之下。微谅莫回。岭海鈇钺。俯伏以俟。情穷辞蹙。惟有泣祷。伏乞 圣明先将臣秋曹之任。亟赐镌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法纲。千万幸甚。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获蒙 恩暇。往觐老母。情私粗伸。感祝深深。千万匪意。度支 除命。遽下于是时。宠荣所暨。瞻聆咸耸。臣虽愚迷。宁不知感。而若臣之情。则惟有惶汗之浃背。私而惧涯分之踰溢。公而叹 圣朝官人之失当至此也。臣本樗栎散材。百无所当。久备任使。未有可纪。空疏闇劣之状。无所逃于 渊鉴。此人器之无可取也。以蔑能之庸品。被不世之 洪造。从前历扬华显太甚。居常懔惕。若临渊谷。屡致颠沛。辄费 陶甄。惟有投闲处散。杜门守分。庶收桑榆之功。以图尘刹之报。此分量之所自知也。顾今所叨。夫岂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6L 页
梦想所到。司农重任也。掌版籍而管财赋。 国计之赢诎。系于其人之贤否。周官之领以冢宰。尚矣无论。汉唐以来。拜是官者。具载于史。以验其时之得失。其重如是。岂宜人人而轻授。伏况挽近以来。经用日匮。收不能当其支。凛凛乎若不虑朝夕。有识之寒心久矣。必得良有司以钩考然后。方可以牵架补漏。不至大窘。如臣驽下。岂容拟议。臣性既钝拙。理财之术。尤所昧昧。今若猝然遇之。支计之端绪非一。尾闾之渗泄不赀。必将左右顾而不知涯涘。不量而入。虽悔何及。过福之咎。徒失素守。臣固不足恤。其于重务之偾误何哉。此臣所以惝恍恧蹙。久益靡措。今始还次。不敢泯伏。冒控衷恳。仰渎 崇严。伏乞 圣明俯垂鉴谅。将臣职名。亟赐镌改。回授可堪之人。公私幸甚。臣无任战越祈恳之至。
乞暇省觐疏(乞暇疏删)
伏以日月迅迈。 孝安殿终祥奄过。伏惟 圣慕哀霣。廓然罔极。仍伏念臣于昨秋。获蒙 恩暇。往省老母。仰戴 洪造。俯伸微私。母子兄弟。聚首感祝。离违以来。月又五易矣。臣母夙抱贞疾。居常凛缀。每一承信。宁日恒少。臣身縻朝籍。虽不得数数请由。而其情之煎迫。未尝食息暂弛。今当岁改之后。臣心之恋母。母心之思臣。一倍于他时。诚有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7H 页
按住而不可得者。臣之所带本兼。俱是重任。固不敢为久旷之计。而情理之切恳。如右所陈。在 圣朝孝理之政。宜蒙矜念。且臣弟任所程途稍近。不过旬有馀日。可以往还。玆敢冒昧仰渎。伏乞 俯赐谅察。特许由暇。俾得往觐。少伸至情。千万颙祝。
乞收崇政资疏(乞收崇政疏删)
伏以 太庙之祔礼载成。 彤庭之贺仪诞举。臣民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荐被 恩赏。遽跻崇班。其间不过旬有馀日。臣是何人。骤躐至此。臣之初受 命之日。冒上辞疏。适会值斋而见却。又当差 祭而受香。僶俛承膺。仍诣役所。公私轻重。虽有斟量。晏然泯默。人谓斯何。拟待竣事。悉暴衷恳。今玆新 命又出于千万意虑之外。臣诚惝然而惊。怵焉而惧。不劳自汗。当食忘餐。此殆命卒之秋也。夫是爵也。班资既高。位望尤别。自古及今。跻是阶者。或以齿德之耆宿。或以履历之久次。为一世之所推然后。縻之而不滥。居之而无愧。臣未尝有一于是。将何名以堪之乎。臣本愚陋。最居人下。而受知 两朝。官列九卿。自顾涯分。踰溢已甚。居常惴恐。若陨渊谷。数年以来。疾病交攻。里(里似迭字误书)相侵寻。目暗肉脱。半体偏枯。年未盈艾。而谆谆然具朽铄之状。此皆官位亢极。无德以将之。犯天道之所忌故耳。今又疾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7L 页
走忘踬。冥升不已。譬如已盈之器而益其水焉。不待智者而知所惧矣。臣之供职于都监。并计前后。仅为数旬。总大体则都相在矣。理细务则郎寮职耳。臣何有焉。假使臣粗有筋力奔走之劳。即亦臣子常分。况其空空如此乎。臣固知 圣意特以事体之重。混降 恩典。而古圣王懋赏之政。懋于有功。曷尝施之于罔功如臣者哉。臣之所大惧者。非直为臣身之私而已。 仁天覆焘。无物或遗。 圣化陶甄。无愿不遂。臣虽庸贱。其亦造化中物耳。其情至迫。其言非饰。倘赐照烛。庶蒙矜恻。玆敢仰首鸣号。以渎 崇严。伏乞亟收臣新授两阶。以卒生成之泽。千万颙祝。
辞艺文提学疏(辞艺文提学疏删不果上)
伏以臣伏奉本月二十五日 教旨。以臣为艺文馆提学者。臣诚惝恍却顾。不知所以自措也。两馆峻选也。下之人固不可徒然冒受。 上之所以授之。亦宜难慎。今臣何人。自彼移此。左右兜揽。若非臣莫可然哉。目今人才虽远不逮古昔。堂堂 清朝。群彦蔚然。苟求踰于臣者。其人何限。乃以如臣无似。朝科诚而夕词命。 圣朝官人。宁容苟简若是。八方听闻。岂不笑 朝廷之无人也乎。臣之待罪弘文馆者三年矣。每当考试。迷闇钝劣之状。庶蒙 渊鉴之俯烛。臣虽徒怀严畏。奔走供职。乃若其情则未尝一日忘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8H 页
其兢蹙。行将积诚丐免。而顾其妨贤之咎。久已难赎。况玆新叨。转益失图。臣何敢曰两馆一也。恬然冒当乎。臣本陋拙无文。凡有撰述。虽寻常应副。辄戛戛乎艰𤁧。其淹迟而后仅成者。无几耳。至于骈俪文字。尤所昧昧。虽欲画葫。亦不可得。似此文任。非但为昭代羞耻而已。馆阁需用。自有期限。终必大偾误矣。此岂公私之利也。臣之此言。实非假饰。伏乞 圣慈俯垂谅察。亟赐镌免。回授可堪之人。千万幸甚。
辞职疏(辞职疏删)
伏以 中宫殿患候遄即平复。臣民欣幸曷极。第中外颙祝之情。亦不胜抑塞之至。仍伏念臣获蒙 洪私。往觐老母。从便往来。亶出 异渥。信宿还次。感祝深切。而素患积聚。触冷而肆。脐脘之间。有亘如杠。屈伸俱妨。呼吸皆碍。落席叫痛。都无生意。而病里一念。惟以重任在身而一任瘝旷。簿领有期而无计管省。耿耿不宁。如添一病。此际得见副应教李勉升疏本。则以金吾囚赵荣庆原情捧入事。论斥禁堂。诋之以曲循捧入。责之以不请加等之律。此臣冒叨金吾时事耳。夫原情异于口招。虽曰有衍语。非禁堂所可删改。则其势不得不捧入矣。至于加等之律云云。法府议谳。自有体段层节。方请行查。又请勘律。岂有是例。况罪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8L 页
之轻重。各有当律。按罪勘法。又岂有加等之可论哉。臣不敢费辞自卞。重伤事体。而第其论列。有曰地处势力。曰畏缩等句语。虽不过数转。而把持侮弄。太无馀地。臣诚莫晓其故也。臣受 国厚恩。致位至此。今又老白首矣。而受人凌踏。至于斯极。尚何颜面。复厕周行乎。臣本禀性狷滞。赋命畸穷。半生田野。望绝荣涂。幸蒙我 两圣朝天地父母之恩。得有今日。前后扬历。罔非侥滥。而数年以来。骤跻崇显。猥掌要膴。居然作宥密吁谟之身。虽缘感激 恩造。夷险向前。不敢为祈免之计。而才非堪任。力不从心。每经一事区处。辄有一遭尤悔。臣实自知。人谓斯何。执迹而言。是诚蹲仍不去。若固有之者。而若臣之情则未尝一日不如集于木也。今于人言之峻发。何敢以金吾之已递。厌然自同于无故。扬扬于簪绅之列乎。见今 太庙冬烝。 亲祼有命。誓戒在于不日。臣之见职。例差 享官。顾玆情踪。铁限在前。闷蹙之极。冒渎 崇严。伏乞 圣慈俯垂鉴谅。将臣所叨。划即刊改。俾得以退伏𤱶亩。以卒馀景。千万切祝。臣无任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堂论句语。果甚未安。然卿若在金吾。则虽或引义可矣。至于本职。初岂相干乎。卿过矣。大抵一荫倅。有何势力。而又喷于捧供之卿。则尤为非矣。该儒臣从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9H 页
重推考。卿其勿辞行公。
辞平安监司疏(辞平安监司疏删)
伏以臣情既难强。病又适苦。日昨短吁。亶出肝肺。仰首赍诚。冀蒙 上天之鉴谅。庶解重任。归养老母之馀年。断断此心。谅非假饰。及伏承 批旨。首尾七十有馀言。昭晢隆渥。迥出寻常。虽使臣自为之说。亦无以及此。凡在瞻聆。莫不耸感。况臣铭镂。河海莫量。双擎九顿。有涕沾臆。乃于此际。遽奉西藩 除命。臣诚惝恍震惕。莫知攸措。臣本绵力薄材。无足比数。 两朝沐 恩。莫效涓尘。三年掌财。徒糜廪食。黔驴不可强策。铅刀不可屡割。及此钟鸣而漏尽。只合投闲而置散矣。臣母夙婴奇疾。渐老益痼。近年以来。宁日恒少。臣又禀气脆薄。年衰病至。偏枯瘦削。忽忽多忘。借镜而视。倩人而衣。母子相对。互相忧之。居常凛惴。世念都灰。是岂臣出而从宦之日也。然而内以地部。外以雄藩。节次推迁。左右兜揽。是诚梦想之所未到也。况慈关西。 国之大藩。为西塞之门户。控幽燕之道涂。关防之重。有如此者。服箕圣八条之教。据句骊千年之基。洋洋弦诵。赳赳干城。人民之盛。有如此者。谷帛货宝之产。舟车工商之聚。仓廪府库之积。甲于诸路。赀财之富。有如此者。然而近年以来。边政戎务。日益疏虞。民风法纪。日益隳坏。闾井萧条。公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49L 页
私荡然。识者为之寒心。虽使才识干力。如古人者当之。尚惧其莫可收拾。夫岂如臣庸下。所能有济。臣猥忝筹司。以编书 禀裁。每登 筵席。伏睹我 圣上睿智卓越。眷眷乎諴小民之本。此宜慎拣方岳。宣布 惠化。使遐土苍生。咸囿 圣泽。而今乃以西界之重。畀之于最下之臣。不审 殿下将何以纾西顾之忧也耶。伏况 朝廷之上。四维为重。辞受之义。圣训所严。臣之以情势乞解。甫数日矣。今若诿以一疏之已伸。晏然冒赴于是职。则前后郎当。无有是处。其将何辞谢四方之嗤笑乎。反覆思量。冒应无望。历日泯伏。徒增罪戾。玆敢悉暴衷曲。猥渎 崇听。伏乞 天地父母。俯察由中之恳。亟赐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俾重任无旷。仍许臣退伏丘壑。歌咏 圣泽。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云云。
论关西谷划给湖南便否疏
伏以岁籥载新。天休滋至。 玉体弥康。 尺衣渐长。 宗社增磐泰之安。区宇腾辉润之颂。臣逖违 轩陛。再逢新元。区区忭祝之馀。益切恋结之忱。臣于日前。伏见备局关文。以本道谷五万一千九百馀石。划给湖南。使之从便取用事行会矣。昨年湖南之失稔。殆是振古所无。民命近止。若将沟壑。上而我 殿下丙枕忧勤。玉食靡甘。丝纶之出。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0H 页
八方咸仰。蠲恤之政。迥出常格。下而百官忧于朝。万姓忧于野。臣身虽处外。岂敢食息而忘此忧也。今该道臣之疏控。即由于赈粜之不继。而庙堂覆奏。亦其难其慎。计无所出。知其事之难为。而犹不得不为之。臣虽至愚。亦岂不知此举之非可已而不已也。第臣区区之愚。有不可不一陈者。惟 圣明垂察焉。今有问于人者曰。使关西出粟五万有二千。其费诚大矣。驾千百里之远洋。致数百艘之利涉。其事诚难矣。而其视湖南累万生灵之安危生死。孰重孰轻。孰缓孰急。夫人也皆曰。南民之事。为重且急也。虽臣亦曰云尔矣。若使行之而谷准其数。运能如期。南民得奠于衽席。则虽倾一道之仓储。竭一道之民力。惟当奔走奉行。如恐不及。万一行之而无及于南民之济活。徒使关西一路颠蹶狼狈而止。则是岂若初不始之之为愈。而臣岂容默然而已乎。以臣愚意。窃揣事情。实有是虑。此臣所以仰首一吁而不自止也。庙堂所奏中从便取去云者。盖指船运与作钱二条路耳。船运之难。庙堂之所已悉。故设为二条。俾开便宜之路也。臣请先以船运一条详陈之。凡船运之难行其事有四。一曰及期之无其术也。二曰谷物之无以办也。三曰公私之费过于元数。而西民有难保之忧也。四曰觅船无策。而领运无统也。凡此四条。即其大纲。其馀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0L 页
许多窒碍之端。臣亦不敢一一枚举也。何谓及期之无其术也。臣道之距湖南。乃是天涯而地角也。历海畿湖三沿而后始至此。亦就本道之终境湖南之初境而言。若自本道之龙铁而计之。是历四沿也。入湖南而又过几站。是历五沿也。窃见各道漕税船达于京师者。槩在于四五月。而岭南则或拖至六七月。今本道之抵湖南远近。不翅悬殊。此其为势虽头运不免于入夏矣。其后者又不知在于何时。夫移粟也。将以救麦前之饥也。今乃期以深夏。则彼开口望哺之民。将何所及。而恶在于船粟之本意乎。本道谷之移转。其例绝罕。在昔谷储陈陈之时。虽或取用。亦皆止于畿内。至若过畿沿而往济两湖。在古未之闻焉。岂非因其道远而无以及期也乎。明知其不能及期。而徒使本道之民。宛转绎骚。何补之有哉。何谓谷物之无以办也。庙堂区划五万一千九百十二石内。别军饷大小米各一万五千石。巡钱谷小米大豆合折米万石矣。取考本道谷总。则别军饷都数为十万四千九百馀石。而就其中除其各谷三万五千三百馀石。则大米元数三万六千五百馀石。小米元数三万三千馀石。而其中大米五千五百馀石。小米三万二千馀石。以城饷及总戎厅请得条,户曹请划条除之。则实在大米为三万九百馀石。小米为九百馀石。小米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1H 页
则非但馀数之不能满千。年例应下之兵营立番军兵犒馈米。义州戍卒料不足条。宁边铁瓮城将士料米。修城物力。皆以此小米及各谷用之。外此以军饷补饷入用者。该衙门谷。或值不敷。则辄皆推移用下。然则小米与各谷。更无可论。惟大米骤看。虽似可以容手。而例贸蔘价。小米以四两定式。而谷价每不能准此。则辄以别军饷大米换用。已成应行之例。其数每年七千九百馀石。今若损此大米。则例贸蔘价。将无以弥缝矣。以巡钱谷言之。大豆为四万馀石。小米九千九百馀石。而与军饷田税互相通融。一自癸丑各镇罢敛给代之后。军饷田税。岁益耗缩。赖此巡钱谷而姑为目前之牵补。且本谷耗条。三分一划给谷在各邑。以补民库。今若更除区划之数。则各邑民库。必将大诎。此亦非细故也。凡此两谷。皆有归属。今所区划。无以除出。且念船运之法。必取谷于沿邑者。以其通船路也。本道会付各谷。虽曰八十馀万。槩多积峙于边峡之僻邑残镇。至于平野近水之邑。在在枵然。臣于昨年应 旨文字。有所论列。伏惟 圣明已赐俯烛矣。今以沿海之自中和至龙川十二邑。及三沿六邑言之。谷总满万者。仅二三邑。其少者或二三千。最下者甫过一千。本道昨年农形。未能免歉。方春排粜。无邑不艰。就此而抽出。已是罔措之甚。而况谷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1L 页
名之不能一遵会案。其来已久。见今仓储。多是皮杂谷之准折代留。今若按簿而索出大小米则末由也已。何谓公私之费过于元数。而西民有难保之忧也。远输之谷。必皆添谷斛量。俾勿亏欠。又必密织石子。防其渗漏。今以已捧之谷。欲其斛量之。准充石子之精致。其势必分排于民间。使之当其量缩。改其石子。今以此绰略揣量。则量斛之缩。每石二三四斗。石子之费。每石七八十文。通计五万石。则民户所担当者。米假令一万石。钱假令四万两。穷春下户何以当此。且况出浦之劳。不得不责于民。此又在于准斛改石之外矣。今若督令为之。则西民之困悴。不几近于南民乎。船运者必有船贳。本道已例。定州以南。每十石贳一石十斗。郭山以北。每十石贳二石。此皆自本道抵畿沿之例耳。至于湖南转输。曾无其例。虽未知其当为几何。而若十而贳三则为一万五千石矣。贳四则为二万石矣。欲抽于元数之内。则所致者几何。若别取他谷而给之。则何从而办乎。况骑船监色驾海之粮。不可不量给也乎。以此论之。公私所失。已远过于元数矣。何谓觅船无策而领运无统也。本道海船。大抵体小。其大者极不过四百石容载。而其数甚少。馀皆仅容二百馀石。今五万石之运。须用船二百馀只。此非本道之力一时可办者。至于领运之差员。纵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2H 页
自湖南差来。二百馀船之一时装发。既无其术。陆续开洋。先后迟速。莫可预定。又岂一差员之所能管辖也哉。觅船之无策既如此。领运之无统又如彼。将何以踰越三道。出没层涛。以期其万全也乎。船运之不可行。有此四条。虽欲强而行之。竟亦行不得矣。至于作钱取去。比之船运。差有便否。而第其及期之难则等耳。今夫开仓出卖。已与捧籴时执钱。大有不同。以折米责米直。其势固难矣。最是目下钱荒。诚八路通共之大弊。而本道尤有甚焉。以今歉荒。视今谷价。不可曰腾踊者。非谷之裕。乃钱之贵也。昨冬本道谷应作钱者。尚未毕捧(捧似收字)。此是年例。应作民间之早已备豫者也。秋冬者亦民力最饶之时。而经冬经岁。犹未离于见督则其艰可知矣。钱者流行之货也。一钱而应十钱之役。故数十万之钱。办出于一道之内者。由于此也。其不能一时齐到。必差迟四五个月。而或先或后者。亦由于此也。若先入者不出。则后纳者无以继矣。今若使关西十七万钱。一一输送于湖南千有馀里之远。有往而无返。则虽尽括一道之钱。决知其不能矣。是岂一两月之内所能集也。而秋冬之所不能。又何可责之于春穷之时乎。况今户曹请划谷二万五千石。亦将作钱以去。两条并发。应接不暇。纵使徵捧之际。略存缓急。钱之所出。非有别蹊。哀此西民。何
竹石馆遗集册四 第 452L 页
以立办。此又作钱之难行也。无论运输与作钱。并赐置之则诚大幸。如其未也。罢船运之议。以镇民情。减划谷之数。以存边储。只留可划无碍之谷。俾作钱以给。而亦须稍展勿迫。使民纾力。得以措手。则湖南虽枵。恐不无藉此而经纪之道矣。臣自承此 命。心肝俱焦。左右思量。不知所以为计。今欲一言也。则人必曰。是夫也徒以官守之各异而自占便宜。虽闻南民之殿屎。而若视秦瘠。臣将何辞自解也。遂欲不言也。则明知其事之万无可行。西民之必底无幸。而不早陈 闻。坐送时日。竟致偾误。又非臣义分之所敢出也。玆敢披沥陈章。仰彻 崇听。伏乞 下臣此疏于庙堂。俾即 禀处。仍治臣渎扰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今见卿疏。运谷作钱。其大有弊于民。予亦岂不知也。尤因卿疏。益加闷然。予之视民一也。西南何异。然南则急于目下自致。西民之搔扰已量。如此之弊。有所询策于备宰。而姑未决定。又将此疏问于庙堂。使南民有实效。西民亦无贻弊。卿其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