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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石馆遗集册二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x 页
竹石馆遗集册二
 [诗]
  
金刚道中。望长渊寺后峰。类金刚而但色黝。土人谓之桁挂。马上戏为一绝句。
衣桁孤峰扫石颜。搴帷秀色插霄间。谁知戌削金刚骨。浓写河阳水墨山。(郑河阳敾。喜写水墨金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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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长安寺
我行三宿向金刚。铁伊(枫岳记伊作彝。诗与记不可异字。)东北初相望。诸峰罗立何崷崒。削成秀骨撑苍苍。森然魄动不敢乘。下坐遥礼惟心香。清溪屡渡趍深径。奇壁左右分开张。谷口古寺颇恢豁。拥楼枫柏森千章。官厨供给使我饱。日暮衣被投禅房。僧言来日所见好。历历灵源与正阳。支枕閒听未能寐。老兴不知秋夜长。遥泉过笕鸣决决。北斗垂屋光煌煌。天明便将相携起。喜闻寺楼撞钟忙。
淮阳使君。遇于歇惺楼。索诗。
多病蓬莱伯。惊人松桂诗。众香九秋色。红树正阳时。偶尔冥搜迹。还将欣会期。向禽五岳日。能有此缘奇。
歇惺楼。用定斋韵。
众壑深难测。千岩秀复闳。森罗迎夕照。色相肃秋清。衰年怀桂树。何洞长黄精。只合峰峰拜。多劳强与名。
须弥塔
列嶂头头塔。林端欲竦升。相形空界有。雕镂化工能。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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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别。皆成积累层。凭台宜晚对。长啸忆孙登。
过八潭。寻迦叶洞。暮宿摩诃衍。
缘涧蹑危磴。陟厓穿幽林。玆洞蕴灵异。冥搜转邃森。层鸣琼瑶流。夹岸罗奇岑。清听触琮琤。肆瞩延岖𡼲。悬溜喷石龈。自然咸韶音。泓𣿬蓄黛膏。下有虬龙吟。丹叶耀林景。玄冰结厓阴。盘陀辄坐憩。惬我游赏心。穷源更异境。尽日恣奇探。暝投藤萝外。白云招提深。
将踰内水岾
绝涧已冱寒。窾谽冰条直。溪磴过低头。横倒千岁木。
踰内水岾。向榆岾寺。
寒山候吏迎。劈木岭头爇。肩舆下深林。翻堕桧顶雪。
三日浦。次板上简易韵。
明媚湖光镜写蛾。重阳时节縠纹波。环湖晴岫三十六。错访丹题荡桨多。
九龙渊。次三渊集韵。
削屏排剑黝。巨壑蓄膏苍。神物何年卧。飞泉万古忙。饮非虹敢学。吼想雨无妨。暂寄平生快。聊为一啸长。
伊川李使君历过平康。道世旧。闻余将往枫岳。甚以未谐(谐似偕之误)为恨。归路留诗以去。和之。
相逢谈旧意偏长。锦上前游记杜康。枫岳不成行并骑。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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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兼惜近重阳。仙区题石思仍屡。官道留诗意可忘。伊水至今馀恨在。他年未作我桐乡。(余曾为伊川倅而未得赴。)
次屐翁红叶帖所题
寺楼中圣梦回初。何处扶桑紫气疏。百怪荡胸聊戏耳。众香扶我亦怡如。钓鳌竿拂珊瑚树。抱犊藤封石室书。(已上三句梦中作。)安得馀生湖海上。年年得御李膺车。(觉后足成。)
屏风画众香城
山水平生宗少文。丹青能写顾将军。琴书携向群峰住。日照寒窗欲白云。
景混将赴湖南巡察。持余枫岳小石以去。
蓬莱携去案头山。一瞬毗卢再往还。仙伯胸中惟斗墨。画堂相对也閒閒。
酬枫皋寄慰木物回禄之作。时五月五日也(添地部二字则如何似然○不尔则题下另注其事似矣)
判曹叨窃己非才。束带迟徊愧胥儓。俸禄有钱疑去纸。簿书多粟似知财。火攻策下犹思咎。风反能无讵弭灾。忽忆含桃东涧熟。病情归意日相催。
閟宫 亲享日。𥠧教守阁有寄。和之。
踽步蹑天阶。弱魄𢥠尘街。仙僚晚寄缘。真契想渐佳。奇芬挹秀标。清言吐芳怀。行当结茅宇。买田邻颍淮。
太仓点漕船后。溯上挹清楼。酬板上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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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之粳捣玉然。帆樯如束画楼前。长年三老高歌里。直溯银河到日边。
列岫高窗浩渺间。风生洲渚早潮还。中流片帆归何处。纱帽凭栏相与閒。
又为一绝句
琅函叫阖羽林间。曾奉 行宫护 驾还。头白人间哀乐异。此身已负未衰閒。
酬惠甫病里见寄
怜君病忆逍遥游。卧枕群书赋小楼。字挟风霜秪一幅。数竿檐竹已疑秋。
暑月困卧。闻儿辈与金参奉明远,柳检书季行。竟日欢笑。示以所赋诗。走笔戏次。
卧游宗少壁。医技盖公堂。𥠧子留人坐。衰翁爱墨香。桐阴茶碗碧。竹籁食箪凉。渐被疏年大。难追过去芳。
次斗室
先生无事何劳为。正坐胸中多所知。拣择群芳浑入画。判过堆牒更题诗。周旋已办宁为我。陶写犹然常恐儿。试看竹间颓卧者。从人不复问礼衰。(斗室自言衰相故云。)
六月二十六日。奉 命宿华城。翌日奉审 华宁殿,健陵, 显隆园。谨用庚申春北苑斋夜 御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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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殿星辰近。 乔陵岁月深。泪枯为此日。身在屡摧心。惆怅荷陂晓。依迟桧径阴。分司徵制礼。笾实荐来禽。
酬曹判书士元园亭韵
尚书园子内。潇洒复茅亭。枕卧琴书润。衣巾竹柏青。履声公退早。张饮吏歌听。续什同怀颍。顾期拟叩扃。
南僚元平。以正使赴燕。书扇以赠。
判枢犀带未颠苍。出使幽燕道路光。三百周诗君自诵。褰帷驱马意扬扬。
通都游宦集群贤。不独名山复大川。倾盖神交收缟纻。颍亭花发草归田。
词垣奕世盛时名。形秽仙班厕列英。把酒离亭无一语。非缘送别易伤情。
斗室为二绝句。盖言诗道难为难知。壶翁以易义答之。余亦次其韵。
大而翼若天云垂。巧有手堆十二棋。可使眇之兼道拙。从他知也不知时。
衰年意气苦低垂。可喜欣然不但棋。彝下作诗游戏法。壶中读易弄丸时。
春帖
大哉 乾德秉纯刚。是月三阳属履长。舜日尧天咸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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旰宵方励振宏纲。
塌得豳诗 赐近臣。宽如汉诏 布方春。人间大好礼穰岁。天与 吾王厥庶民。
屐翁解北藩归路。遵海入枫岳有书。书中寄桂枝踯躅花。
返节期名岳。官途枉海沙。(舍岭路。遵海入通高。而鸣沙海棠。政其时故云。)忽惊情问讯。欣看字横斜。尺素烟霞气。函红踯躅花。果能寻佛地。恣意试新茶。(余曾为枫岳记。称佛地庵甘露水甜柔。公评云会当痛吸七碗茶。)
自达河楼乘舟。溯上琴湖。
片帆乘潮已渺然。楼台高下出樯前。峰回渚转知何处。遥指名园垂柳边。
洗剑亭
亭子无朱夏。泠泠即洞阴。解衣欣宿契。跂石散冲襟。翛尔烟霞气。自然山水音。玆游已如此。弥忆尚期禽。
酬斗室
才覆玉壶札。继以屐翁书。踵又斗室诗。雅雅而鱼鱼。
秋日西麓。共阁僚用宋人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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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兴诣西园。宿雨收清晓。秋光正湛鲜。佳气动苑沼。片席随沙际。遐想寄树杪。縻官托群龙。怀林似羁鸟。解带松风至。引领壑云杳。且教冲襟盈。莫遣幽思悄。
是日晚登六阁原。用宋人七律韵。
闭户看书悔昨非。出门携手莫相违。楼台返照参差丽。枫栝新晴的历肥。啸志歌怀元我辈。秋光岳色共谁归。问他海客真忘否。此老胸中不置机。
浮碧楼。酬板上牧隐韵。(己巳)
春水江涵壁。飞檐亭对楼。绮筵樽似海。罗袖剑如秋。霸业怀陈迹。雄词忆旧游。(丙辰。与按使朴公赋诗于此。)官舟移棹晚。风定更安流。
赵判书(尚镇)六世。七入耆社。皆同堂也。卿相布衣。多赋诗美其事。赵公贻书索余酬韵。
共道如公世莫过。西楼盛事问如何。颜华不改真仙近。齿爵兼尊奕世多。城市百年闲日月。冠裳昭代少风波。颇闻张大倾朝野。定有兰台采咏歌。
屐翁车中诗。盖自比于红颜羽翰。而委我以鞭鸾追陪也。假使真如其言。已失不欲勿施之义。况未必然乎。遂攀和如左。欲其无物我而去不远。屐翁以为如何。乞就枫皋文丈正之。己巳仲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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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名欲遁辄相仍。解脱如公恐未能。何限林泉平地上。不须辛苦学飞升。(与我共携于林下可耳。何乃自谓飞升。而不思我神秽之非仙才也。)
   原韵曰。皓首词盟十载仍。青毡遗业愧无能。三千八百今宵满。双袂翩如白日升。(盖仙家虽龙虎丹成。度得人传得道然后。方能白日飞升故也。好发一粲。)
屐翁以前韵用仍字为诗谶也。有诗曰。关西刺史节旄仍。艺苑诸公挽不能。还汝杨州腰十万。任他鹤背让人升。复和之。
清词丽句来相仍。下笔千言公独能。不妨嘲雄还作解。何须汗籍与同升。
屐老文章奕世仍。枫翁不矜莫争能。同时大手推燕许。异代高名付毕升。(毕升始为活雕印书者。)
藩维匪分况迁仍。欲说所诠初未能。尚赖太平无一事。圣朝熙运日方升。(能所。本出佛氏语。朱夫子有能觉所觉之语。)
行部至成都将还。泛舟沸流江。舟中共赋。
主人送客木兰舟。雨歇芳洲西渡头。翠袖凌风环四座。牙樯载酒宛中流。箫腔倒荡鱼龙窟。人影同摇十二楼。石壁镌名今视昔。适来聊复詑清游。
次枫皋书中所示之作
公如老杜懒朝参。我似嵇康七不堪。安得清湍修竹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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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陌北复阡南。
夜登多景楼
宵热追凉园里楼。浩然风露满长(长字本江字)洲。遥知渔火青蓑客(客字本者字。更考。)。赤脚閒眠舴艋舟。
重修浮碧楼。与浿城尹吴州宰。溯江登楼以落之。安定令,大同丞追至。乘月而归。时七月既望也。
崇楼架曾霄。危堞俯脩渚。丹碧适已新。轮奂美如许。栋楹抗秀壁。瓦甍泛晴屿。溯滩理舟楫。肆席延宾侣。飞剑动豪竹。华觞递芳醑。素曜属既望。清商按初序。微雨洒高樾。凉飔飒轻纻。饮虹明返照。鸣蜩曳残暑。林月忽吐升。水气转容与。桧棹荡流光。纱笼映列炬。由来子牟心。渺怀琼楼处。作赋忆苏公。凭虚思列御。叨藩恒集木。永夕今閒所。适意贵忘筌。岂在鲂与鱮。
酬兼台郑学士(元容)
峻标兼豸戴。熙运际虹流。遐士看公道。清诗纪壮游。襟颜高阁夜。逢别老榆秋。荀令还三宿。馀芬定画楼。
练光亭。次李亚使(潞)韵。
解道江光似练光。谁为亭者翼如翔。粉谯宛转沙汀迥。青樾回通官道长。银烛催觞管弦急。金屏留客绮罗香。中流尽日船相逆。汊港常看簇簇樯。
次儿辈与诸客共赋之韵(庚午)
拄笏高窗对远天。恬风迟日共怡然。直须商度春江兴。柳岸西头系画船。
又赋
诸生居止次汀洲。何恨春光揽不收。闲抱琴书向园脚。却寻楼阁出江头。渐欣百纸文思诣。能使频时簿领投。磊落眼中多后辈。衰翁此外更何求。
儿辈与诸君公园雅集
雅集从年少。公园高树林。柏香沾砚墨。江色抱樯阴。未妨笙歌去。还将步屧寻。好栽花百本。佳赏拟春深。
谢恩正使李周玉辞 陛宿高阳。夜坐怀甚。书此却寄。
行人一发已燕云。去任孤灯总夜分。休问心中多少事。君应怀我我怀君。
寄回还正使沈稚教
公言不可我无言。后约回辕到栅门。(公去时谓我曰。吾行。子不可无语。趁还到栅。须有诗文送来。)行李清严专对敏。只宜身上问寒暄。
君行未见吾能说。汉塞秦城一出游。已把文章动蛮貊。多收古器置书楼。(下二句集宋唐句。句换一字。盖闻公七言律诗一篇。登于先来状启。见者叹赏故云尔。公虽简严。傥遇古昔奇器。定倾橐以购之。故末句及之云尔。)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56H 页
临行问疾高轩过。(去)一宿由旬尺素贻。(公临行。枉驾问疾。首路至高阳。有书相问故云尔。)此意情知怜我甚。君归又减送君诗。
阁僚北园集日。次斗室韵。书其扇。
良辰夏四晦。芳宴酒百壶。词伯小林园。齐契贤大夫。丽泽悦朋习。水天乐宴需。军校共决拾。徒吏任喧呼。濠梁观与惠。沧浪歌有孺。数见情所欣。欲起日已晡。
扶病进药院。昼永困睡。忽思唐人近来溽暑侵亭馆颇觉清谈胜绮罗之句。戏为此诗。呈阁中文丈。
绕屋鸣蝉禁树多。晚风吹雨散高荷。自知病思常清净。溽暑题诗胜绮罗。
是岁六月。内阁奉 圣谕。开印 先朝御制集。亶出于  追感是月 圣慕无穷也。屐翁有感怀之作。寄枫皋,斗室及余。和之。
宸慕梧云远。分司画省凉。能忘不世遇。重睹烛天光。眵暗编摩眼。温存剪贴香。每朝知旅退。犹复揽衣忙。
适有情病。久违印所旬有馀日乃进。诸公间有多少雅戏唱酬盈卷。应接不暇。瓶荷墨竹。即其一也。斗室鲈字诗韵硬。而累篇愈不穷。殆不可读。试次之。
未拟行人自句吴。徒闻张乐洞庭湖。枯荷净合修瓶史。墨竹醇如品盎醐。地理證明安市凤。方言注解葛台鲈。(东俗谓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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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市。故世谓唐宗所攻。即今之凤城云。○余尝游仁安海上。土人呼鲈为葛台。然亦非巨口四腮。未知何据。)坡仙写作岩廊像。(李伯时敬。东坡尝画为岩廊像。时诸公皆写真故云。)争似人间游戏图。
枫翁初度。送肴馔于监印诸寮。要以诗为谢。
应是星辰河岳来。 两朝文武出群才。晬盘绮食情相赠。既醉从今几度杯。
我家是月屡河清。积庆莘邰特地荣。愿言遐福厖眉古。长记康衢鼓腹氓。
贺晬何人画五湖。端宜来去任飞凫。绛实仙桃盘似月。为公须写极星图。
金判书忠伯。乞养出宰洪阳。感昔日周旋之旧。伤衰年离索之情。为三绝句。以贺其将奉板舆之行。
八座莱衣五马騑。板舆安稳道途辉。伫看百里皆兴孝。凫藻家家寿酒肥。
湖乡鱼稻正时新。瀡旨官厨迈八珍。康健颐期前古罕。似公方是养亲人。
离别亲朋每怆神。衰年无奈弱肠人。送君岂道前期远。为是银台旧近臣。
用枫翁韵。书豆溪扇。
旷怀委混迹。大道期穷宙。绪风款易感。动摇人怀袖。逸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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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羁笼。老马恋栈豆。兰省厕群彦。摛藻竞标秀。交契敦衰暮。持操愧迁就。道义固所欣。清虚亦能瘦。
尝见陈眉公题自写梅花曰仙人萼绿华。今余所藏梅。甚似眉公所写。心异之书此。
每恨描真图画家。和铅嫌俗墨疑鸦。对君始悟麋公妙。独写仙人萼绿华。
复用前韵(此篇删)
少日寻春不在家。软红停驷绿藏鸦。老贮梅花书屋暖。岁寒还自葆芬华。
有言前诗韵𤁧难和。戏叠一绝句。
未妨纸閤作君家。黯淡深青壁似鸦。不复山翁看似雾。宁教太白著铅华。(宋玉赋。著粉则太白。)
人有闷梅迟开者
种时秪为见开时。芳润都输似赴期。微展情知看不见。从君日日苦嫌迟。
梅萼破苞未舒
姑射全身冰雪肌。有情还复敛芳姿。大夫自是如皋晚。始识从前索笑痴。
倒垂花始破
磬口微弇嫌漏泄。檀心已(已或作欲。更考原本。)吐惜芬芳。柔梢倒缀看青萼。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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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粉须著淡黄。
对月复赋
寸根移贮暗书墙。月落参横已断肠。当年千树江南路。静婉临溪照额黄。
对梅读林和靖,高季迪诸诗。
花花摹写复枝枝。记自西湖处士诗。无人解道全身别。本是清高绝俗姿。
花发。用高启韵。
唤作名姝拟着仙。此翁终竟有清缘。盈盈欲语黄昏月。脉脉相看黯澹烟。杏颊冶妍应郐下。竹身寒彻愧卢前。信知禀得无争性。公占群芳不妒天。
复用高启韵
看花未可与人知。手把高枝复下枝。玉树标清论后辈。缟衣情重许相思。徐移淡月徘徊影。取次新英的皪时。画史寻常那写逼。老翁聊试十篇诗。
甲戌延祥诗
缛礼元正 圣孝光。景春前殿瑞晖长。瑶觞复续南陔什。万岁三嵩 玉体康。
方至如川庆。今年胜昨年。近臣知喜色。䨓肆报开筵。
春帖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58H 页
丹蓂叶叶已全抽。舒柳条风度御沟。万姓衣裘垂袖缓。太平佳气画桥头。
力田孝悌民皆是。守法清平吏尽然。快活因之千亿廪。陈陈红粟九登年。
及健相公入耆社。屐翁有诗识喜。谨酬其韵。
传家盛德始光辉。三继西楼见所稀。省识生绡双白鬓。看他求食与求衣。(求食求衣。见东坡醉白堂记。)
元夜卧痾。闻诸寮会稷下。枫翁寄诗索和。甚盛事也。忘陋书呈。蕲诸公莞留。
秪合身依枕。都无客款关。空怀稷下酌。閒看林端山。朽质应难记。清词未易攀。忆曾南北陌。扶醉五更还。
醉眼(▦画题更考)
弦如条套数游移。瞳似晨星欲堕时。作意傍人看不定。自家观物任然疑。
赋新笺。呈竹里直学士。
芝兰杂佩意怜渠。蛮纸匀柔老茧如。界栏塌得裁新㨾。不数成都薛校书。
[缺题](题未记)
绳以取其直。准以取其平。此意君所佩。寄与诸友生。
贺韩同枢进士回榜之宴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58L 页
仙乐殷轰降紫宸。殿前宣对耸时人。弱龄秀发登庠日。大耋康宁重榜辰。闻喜华觞如夙昔。稳称襕服宛青春。洛南再至应回忆。手捧鸠筇若受新。
晓雨
春睡曚胧破五更。瓦沟百道有佳声。四郊已作饼饵想。绿吐红腴未管情。
朴忠献公致祭日。次席上韵。
此筵此日怆如新。 王曰 先朝一介臣。只手伦纲惟尽分。寸心生死敢求伸。 君恩成就看终始。士气兴扬阅岁辰。盛典恭瞻增叹息。似公真副不赀身。
早起。忽忆屐翁在江上。提壶便往。既归。屐翁为诗还其壶。和之。
晨兴欲何适。怀人在水中。携酒往从之。修瓶如凫翁。吾归瓶独留。瓶还知已空。(韦苏州诗。山瓢知已空。)无弦但适意。瓶空何异同。且可枕之卧。热日怀高风。
屐翁以余遗叆叇还之而有诗。遂酬。
察毫与矇舆。大都年岁殊。少日目如炬。虎头那能摸。(顾恺之曰。传神写照。在阿睹中。)居然恃叆叇。重踰径寸珠。可笑蠹书虫。区区造次俱。遗却岂天意。瞑目还老吾。
早诣左掖。枫翁病未赴。抵书阁僚求诗。忽忆坡公因病得閒殊不恶之语。与诸僚酬其韵请教。
几年粉署共含香。此日东曹拟趁凉。鹿几梅楼公卧极。蝉声苑树我怀长。诗凌鲍谢犹求侣。睡到羲皇不觅方。(公书有裸卧北窗下之语。)曾道交情如淡醴。野尊还惜未同尝。
列圣御制续印竣役。阁僚有诗识感。次之。
开局分东省。编摩阅岁馀。典谟瞻续塌。奎璧耀 全书。僚座怜情熟。名题愧绩疏。忍言终事毕。相向涕如初。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59H 页
屐翁卧病多日。余适患痔。未往见也。屐翁忽寄示古体诗一篇。喜甚立和之。
余适困馆客。忽闻君卧疾。此老甚康宁。何病敢唐突。颜发著韶润。脾官捷运斡。得非过自恃。如满有小溢。余衰真可怜。向口生汵(一作泠)绝。无妄药戒试。山雷食云节。以此持赠君。何有病芽孽。立使霍然已。拨云如睹日。脐腹常温煖。纯白不受涅。并马东出郭。开襟既望月。
雨中喜对石翁来过。开竹露饮之。戏为一绝句。
青篁滴沥和仙露。谁寄衰翁深巷来。其实琅玕闻凤啄。此壶今始为君开。
閟宫秋谒日。以提举先诣祗候。屐翁病枕送诗。和之。
宫臣候驾趁晨班。仙仗来时识 圣颜。隔水相思人卧病。枕书烧烛映林间。
李侍郎君受。溯江还峡。阁僚饯于其第。席上次枫皋长僚韵。
已谓舟中在。(君受以病退其行期。)翻从稷下欢。坐深怜病厚。(主人以我病甚。坐之温处。)杯到欲辞难。惜别林原夕。悲秋峡水寒。白驴来往易。飞瀑拟同看。
酬枫翁秋园感怀绝句
秋园秋叶间青黄。秋实垂丹亦缀苍。竟是骚人閒意绪。秋风搔首怨新霜。
几何皓发且为黄。后辈看看亦老苍。秋士无端悲节物。林园作意护寒霜。
滩樵远寄山泉。以橘团为谢。
嘉树可师闻橘颂。名泉品第著茶经。邺侯水递徒豪贵。那比樵朋致瓦瓶。
枫皋长僚阅东省校馀集。用紫极宫韵见寄。遂酬。
弱龄学周诗。抗志美淇竹。后素少起予。采绿岂盈掬。结撰愧自珍。寡和悁所独。见赏荷朽雕。投好敦桑宿。肯向旗亭饮。不就成都卜。萧辰感群动。芳讯遣三复。仰觉山更高。往类篑始覆。寸愚平等观。酬酢路歧熟。
阁僚共会杞菊园。枫翁追赋其事。寄示求和。
曹溪真去固欣然。也复园巢省扑缘。浩荡郊原连骑出。水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60H 页
流花发拟他年。
径造高轩种菊篱。扫除门馆已多时。传呼巷陌相惊怪。款汝深林道是谁。
饭抄云子气饛饛。供给贫家语屋中。如饱少施吾岂敢。强将三九问遐风。
临水登山话后期。旧知难忘惜新知。总缘雅老为今日。可耐樵人有所思。
特地高原远眺明。宸垣西北晚霞生。乔林步屧重阴合。深处时闻堕果声。
钩衣石角小岖崟。公到来时叹赏深。且置金刚能出世。愿将嘉树并论心。
何氏山林路不迷。平桥野竹势高低。长康图画蒲葵扇。焉得书如六角题。
旧醅新禁正堪愁。未忍将投未敢羞。恰尽委输高士腹。杯行樽卧总无尤。
追游却忆并时人。见在眉须亦化银。晚契情深今视昔。可怜丰采气如神。
行马朱门一壑栖。肯呼园叟许相携。幽期翠壁看红叶。低小筠亭罨画溪。
[缺题]
懒滑未凝酥。芳甘异化腐。淮南枕中宝。公从何处布。
方言混名实。豆腐未始腐。譬如妄意者。官桩吉贝布。
文章固多术。新奇化臭腐。菽味焉用文。文则其文布。
昔守宁边。入妙香山。行过江岸。见人家去江未数步。滩高岸低。水欲入户。一老妇织于庭。生理萧然而有自得意。马上得句曰纺绩江光里。屡思未能属对。今读退之诗而得之。因以足成。
纺绩江光里。人家水半扉。栈悬官道转。篱缺断崖依。浓阴一猧睡。闲花双蝶飞。沙头征盖驻。滩日动晖晖。
余不解为禅家语。见李君(李君二字。易以李学士鲁卿似好。)扇画。为折枝佛手柑安石榴。戏书此。
千手离离见树头。剪枝寒碧过淮秋。可怜颜貌甘芳气。指爪长伸破石榴。
酬蓉湖次苏集喜雨之作
久乾忧自昔。今雨亦甘霖。天意知赢缩。人情异浅深。霤湍扬骇鼓。林滴写幽琴。永保留俞赐。微诚愿以箴。
桐渔出按关西。书扇以赠。
太古巢居父。尧衢击壤人。(巢居击壤。皆我居室名。)有朋能托契。此别最伤神。主敬存吾道。(与公书牍往复。每写敬字为缄。)分歧(我亦承居留之命。)总一身。不劳扇鄣夏。新雨自无尘。
迎华亭。次韵明远。
歇马高林内。红亭极目遥。叠水荷身腻。窥汀鹭意骄。休官犹仗钺。垂老负归樵。忽此江湖想。聊怜菱芡饶。
金君明远少有诗名。从仕官为郎署。老去。忽负羽从我。其诗有自嘲意。故酬其韵以解之。
分朋犹幕府。行阙共留看。话旧应怜老。论诗且罄欢。酒香沼荷净。蝉噪井梧寒。(是日七月七日故云。)粗迹行藏事。冲襟随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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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邦彦除弘文修撰。以 宸翰批下。至荣也。诗以耀之。
御笔亲除捡讨官。雪笺颁下耸朝端。从今学士藏书屋。碧落祥光夜夜看。
初秋日。喜蔡墨翁来过官斋。拈坡集韵。箕儿与金明远共赋。余亦和之。
索居怜岁久。能过荷情深。对酒犹豪气。论诗道苦心。长亭愁马倦。凉树爱蝉音。定识湖乡日。相思辄话今。
士有牢骚者。霜颠吾爱深。倾座谈龙辩。当年跃马心。啖荠闻攻业。焦桐说解音。酒渴团茶至。羊毫抽试今。
高居散烦郁。留客戟门深。密树通园脚。腻荷净沼心。朱李呈盘实。玄琴辨指音。山家应酒熟。一酌缅怀今。
盆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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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亭亭真洁性。播馨冉冉更芳姿。从渠自在从君看。莫道风披雨打时。
儿辈有啸墅诸作。屐翁见而和之。遂次其韵。
逢别常多耐远思。林泉偶坐席无移。明朝总去还城市。却话东皋石上时。
未须独往客。欣会此行多。便到亭庐在。其如林壑何。正自情人引。翻惭长者过。已非身健日。怊怅旧松萝。
屐翁复和思字。余以啸墅在涧亭三字。为韵赋三篇。请屐翁更和。
垂老负幽痾。寡欲就敛退。每窥竹素园。神交许询辈。新秋气湛鲜。驱马出阛阓。故山殊可过。太华遥看黛。忽惊长者车。已携紫气叆。秋原杳芊眠。朝霞变霮䨴。庭际众木合。云中数犬吠。舒簟拂交疏。煮茗汲沆瀣。相看抱冲默。耳根静风佩。涧石一水萦。池柏诸峰对。巢深悦鸟性。游空怡鯈队。林间见孤烟。供给惭鲑菜。已识天机妙。转觉我形秽。公肯再过时。披帷其人在。
浮生白首犹做宦。去如双凫来乘雁。躯干半伛长似晏。书帙全抛花缬盼。兴来出郊车膏锏。东洛逸老追随惯。华山秀色淬如铲。我家薖轴于彼涧。元舅旷度吾无间。野人举止容疏慢。孰谓高驾蹑溪栈。一骑飞鞚二僮环。相携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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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及骭。列坐盘石衣解襻。且将芋栗等刍豢。不以云鹏委榆鴳。开口大笑未易办。百年尘羁一梦幻。二公应复悟不谏。我亦免被中庭讪。
鸡犬图书会性灵。幽居数亩扫岩扃。行收药草聆风佩。闲濯眉须到水亭。留客杯觞云入润。挂衣萝薜柏交青。何时二老园庐接。多种黄精制百龄。
蓉湖旧有贻诗而未和也。秋日忽思到。强拙奉酬。
结交回忆几贤豪。老去深知宋玉骚。见在世间馀夙契。小桥南畔尚公皋。
秋蛩得意未应哀。复有闲行鹤啄苔。饮酒赋诗吾自在。君思我便小舆来。
蓉江渔父皓须眉。对石山翁迹太奇。鼓腹老人应饭足。长歌共饱舍伊谁。
菊稍挺枝杞实繁。小巢铺置翳林园。相看除是胜常话。多事论文酒一樽。
休问眼光看鬓霜。任他书帙乱抛床。君将叆叇知何用。药火无时持向阳。(蓉湖适求叆叇故云。)
看苏集其别子由诗。有感于怀。盖与任世别三年矣。书尺去来。计已近百。独一见为不可得。余年去六十无几。遂书此送示任世。余亦次其韵。任世宜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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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远别爱嗣音。得书寄书辄记日。平平无事能心宽。往往悲辞遣纸湿。我思君颜识君怀。我老颓朽惭连璧。古人作诗获我心。为君抽笔书之疾。
竹石馆遗集册二
 [诗]
  
十月之望。小雨无月。官斋卧疾。忽忆苏长公赤壁后赋。使箕儿拈苏集。得竹叶酒诗。俾和之。
何限骚人委似云。我于苏子爱清芬。风光忽惜良宵过。词赋犹从异代闻。载酒扁舟歌渺渺。横江一鹤月纷纷。自怜老抱安心病。且把烧香看篆纹。
衰龄无复气凌云。强喜痴儿笔吐芬。常怪阶庭宁愿鲁。秪应家世共尊闻。礼年酒肉淋漓喜。胜地楼台应接纷。遣汝三冬文史足。彩丝终补舜裳纹。
官居暖阁气蒸云。病忆园梅未吐芬。山郭雨过寒月隐。水乡霜薄远鸿闻。抛杯海内交朋少。脱帻灯前鬓发纷。慰意诸郎佳句在。渥洼看作五花纹。
筱斋宗丈。与彝,箕两儿同游。访我官居道中。颇作诗。余次其迎华亭一篇。
久有官斋期。玆游初夏时。涉江应缓棹。连骑定酬诗。野桃临断岸。堤柳覆清池。总为陂亭好。欣迎未怪迟。(涉江连骑。皆有其诗。野桃堤柳。皆写迎华亭所见。)
维夏之初。河豚不可得。怅甚有作。次东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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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无数满枝枝。芹叶胡麻美独知。惆怅河豚又送节。苇鱼应复递持时。
长乐堂蘋婆来禽
数树来禽青李枝。幽香秪有晚风知。回廊昼寂桐阶绿。倚遍栏干多少时。
次西将台韵
地势东临敞。层台绝顶西。绿陂千顷阔。高柳两行齐。列雉周遭郭。盘蜗曲折梯。衰颜登眺意。春物雾中迷。
蘋婆全树皆花。粉蝶千百纷集。
蘋婆数树偎栏头。傲吏身闲花满楼。一榻鬓丝春睡起。绕枝无数见庄周。
桐湖舟中。次两儿之作。
踯躅千层映渚蘋。俳佪霁日荡游鳞。横江一棹如天上。白鸟双飞不避人。
葛山途中
燕子斜飞水满塘。秧针细细麦身长。微云宿雨阴晴半。拂地东风饼饵香。
次韵关西按使桐渔李公
   仆之以凫藻题楹。盖以凫是水鸟。藻是水草。窃附于坡翁徐州黄楼意尔。今蒙一绝句见寄。旨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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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感曩兴怀。以副索和之盛意。
问余凫藻书楣意。苏子黄楼亦复然。繁华往事江山在。但借桐渔更多年。(仆尝妄谓浿之山川佳丽。今虽凋残。终当还他繁华。惟在得人而任之久尔。因诗以发之。公未必乐闻之。)
竹石馆遗集册二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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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序(送人序删)
国家自壬辰之难。设置重兵于内外者二。内曰训鍊都监。外曰统营。李如松之破行长于平壤也。实用戚少保继光纪效新书。少保浙江名将。屡破倭有功者也。 昭敬王以千金购其书。募都下游手子弟。授其櫑炮火车之具。进退击刺之状。此都监之所由设也。李忠武之镇南海也。倭船犯湖岭者几百艘。累战尽歼之。常以舟师扼海道。故贼之充斥八路。皆从釜山下陆。而水路常无虞。此统营之所始立也。二者皆以为备倭也。然都监实为辇下亲兵。则岂但使其用于制倭。一遇他敌。则曰非吾所学。晏然而已哉。然北虏之变。 圣主去豳。颠倒狼狈。无以异于壬辰。而其辱又有甚焉。曾未闻都监之兵。举一刃发一矢。婴其锋者。其于胜败之数。未有毫发损益。岂御倭之法。不利于御胡欤。予睹少保小传曰。公在浙则有纪效新书。在蓟则有练兵实纪。而北虏畏公与谭纶。并称号为谭戚。然则新书之法。以公自用而犹不利于御胡。又故(又故二字。似换故又。)有实纪之作也欤。后之人不料彼我之长短。敌势之同异。而一以是从事者。是犹为龙之饵而欲以擒虎。设虎之阱而蕲其钓龙。不亦过欤。盖壬辰之后。所以惩创而图后。思患而豫防之者。其事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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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言。而及夫丙子之败则无闻焉。未知此虏之利。在野战欤。城守欤。速战欤。持久欤。吾不知也。可以飞炮击乎。铁骑躏乎。长弓射乎。短兵接乎。吾不知也。数者未有定焉。则吾知其卒然遇之。造次恇攘而卒颠沛也已。南北二虏。皆常逞于我矣。若今之忧。则又在北而不在南。何者。万历之间。岛夷强盛。四出侵掠。福建闽浙常苦其害。我之被兵。即其一事耳。比近以来。其国日弊。至于信使常行。久亦不请。则彼方困不能自举。何毒人之敢图。清人之有天下久矣。语曰胡无百年之运。彼诚一朝不支于中国。悉众而北归船厂。则所以平日欢忻要结于我者。将执左券而诛其报。当是时也。顺之则财贿不足以厌其求。逆之则兵力不足以待其怒。呜呼。何恃而不为之所也。 上之九年。擢洪忠节度金公。为统制使。金公忠刚廉朴。尽心 王事。所至必缮甲兵修城池。统使之职。实统岭湖西南三路舟师。为海防第一。所居馆屋壮丽。又有鱼盐之利。橘柚之包。竹箭之美。其富甲于一国。每当海操。艨艟巨舰舳舻百里相望。旌旗蔽日。笳鼓之声。燀赫侔鬼神。趍走之吏。听其号令者。自节度使以下。其任可谓重矣。方今 圣化东渐。海波不扬。故为是官者。率以妓乐为娱。以货财自饶。享其富乐而忘其忧。若金公之贤。固异于流俗苟且之见矣。非狃于一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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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而忽百世患者。必将登龟船临大洋。访忠武之遗迹而慨然思齐焉矣。岂独如此而已。其转而为西阃。进而为上将。皆不可知。则夫于制倭制胡之同异长短。与夫孰为远虑孰为近忧否者。公其讲之熟矣。公亦尝慕戚少保之为将乎。其必镇于南而有可称道。如纪效新书者然后。又信其转而西进而将。而有所施设。如练兵实纪也。于公之行。吾将闻其作为。而知公之可与为忠武也。可与为少保也乎。而其威折冲于千里之外。如猛兽之在山者。亦可以卜矣。公之幕客某将行。畀余言。某之为人也谨而信。其于佐幕也何有。独书余所期望于公者。俾以献。倘公不以书生言而忽之。
送屐翁赴燕序
上之三年癸亥。太史大宗伯李公。以上价赴燕。报聘也。将行。遍告其僚友曰。二三子何以送我。于是阁学士设饯赋诗以为别。酒酣。余复于公曰。使之职三代重之。载于礼见于诗。则冠裳玉帛。备其物采。四牡皇华。劳其还往。其事也。春秋书通使者多。其最显者。吴之季札。郑之子产是已。二子者能善其辞令。则虽大国。敬之而不敢加。今公之贤。可以知所勉矣。然而朝衣朝冠。稽首髡庭。习性异宜。言语不通。是不可以体荐折俎揖让酬酢者之所为望之也。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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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度。遇事险夷。凡情所欣戚。冲然若不经意。方将临鸭渌水。登常孝孙所献城。历杏山。吊古战场。过沈阳。访袁总兵熸虏迹。入山海关。叹徐中山版筑之壮丽。胸中勃勃然发之为诗。必瑰伟雄博。战斗鬼神。于公之行。有握手临都门外。刺刺儿女语者。非知公者也。吾何言以送哉。虽然吾之望于公者有之。公知夫心乎。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有此心也。今公与我。与凡众生。日用而不可阙者。皆前世有心人之所为也。士之有心者鲜矣。有是心而无是位。利泽亦不及于民。公好古之道。慨然深心于民国。今其适也。又通衢大都。人物邑居之所会。舟车货巧之所凑。吾知其行之不徒还也。嗟夫。吾大公之才。而望其小用焉何哉。遂系之以诗曰。
我怀有心人。端为民 国计。期会眼前止。非敢薄才艺。触目须丁宁。补益无巨细。此言众不省。亦知公相契。
东方实卤莽。兵农为之最。其具见在者。颇自王圻绘。仿象昔有人。苦心今所赖。那无后出巧。送君吾计大。
轩皇作舟车。盖通霜露坠。东海舟如马。东土车何异。掺之苟无术。等是非利器。勉哉学执御。慥慥千里意。
文蕫岂不佳。书道亦少变。吾侪师羲献。镂塌讹屡转。岂无天下士。仿临淳化卷。以此访其人。墨本致余见。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66H 页
昔有褚河南。精笔书乃佳。朽竹以篙舟。恶札滔滔皆。独有湖州制。入手心不乖。聚之退可山。投我竹石斋。
风水一有说。𨓏哲所不刊。人子心无穷。然后方自安。其书实满家(家似架之误)。方位与星峦。杨曾单传诀。愿言忘寝餐。
不花亦有实。折枝旋种生。前修域中致。佳果利皤婴。发挥得李老。汤液證阳平。明年便对啖。伫企今公行。
利川徐氏族谱序
谱者史之类也。史之为书也。以日继日。积而为月。以月继月。积而为年。以年继年。积而为世。故史必续修而后无阙文。谱奚以异于是。上推其所自出。旁收其派分枝别。下逮乎曾玄云仍。上推孝也。旁收悌也。下逮慈也。一成谱而三善备矣。虽然年代之久。似续之衍。而纪载之所不该。则上推者寝远而寝晦。旁收者弥广而弥疏。下逮者愈多而愈失。三善之道。或几乎息矣。此谱之所以宜修者欤。利川之徐。自讳得亮。始修其谱。后数十年。有讳麟寿继修之。又今四十馀年。名麟德续而成之。凡三修其谱。而其修也。辄请序于吾宗。吾曾祖文翼公始为序。今以属于余。吾宗籍达城。而旧序称达城利川。同祖阿干。其有所稽矣乎。利川之徐。今与余几路人矣。而犹畀余一言者。岂非亲亲之义百世而不可泯欤。余于是有油然而感于中者。且善其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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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修谱无阙也。乃书孝悌慈之义以遗之。踵余门而言者。处湖西而名益禄其人也。
李参奉集后序
故李参奉先生遗集四卷。呜呼。先生天下士也。其文章固已贵重于世。士大夫翕然师尊之。每一篇出。珍而弆之莫佚也。而所收若是寥寥也。然岂在多乎哉。尝试论之。有文字来。作者众矣。而标令誉名后世者。历累千载。盖无几焉。其能卓然高蹈。雄视古今。勒成一家之言而为百代法者。虽以汉唐宋之盛代。仅一二人而已。岂非以其人之难得欤。天将命是人以斯文也。则必畀之以至精之气绝异之才。是人者全其独得之禀。如金之有铣璗。玉之有玙璠。然后发于口而为声者。英秀俊伟。非学之可至。斯其所以难也。在 本朝。先生其庶几乎。先生持峻裁内沈颖。风度冲远。有尘表想。其为诗文。思深而语警。文从而理晢。清新特绝。苍菀古劲。盖其超悟朗诣。探天下之至赜。匠心独运。极天下之至巧。摩荡糺错。成天下之至文。从容矩矱。居天下之至适。以之写物则辞气整暇。而物之形神肖。以之属事则情性恻怛而事之理致著。宁介无苟。宁伉无俚。宁见异而不蕲合。夫惟无作。作则必可传无疑。倘所谓全其独得之禀。而其人之难得者欤。太史李公,侍郎申公。既序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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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荣辅亦与闻于发雕。宜有一言。荣辅世通家。敬慕最深。义不敢辞。先生之高风洁行。二公之文可考也。独书其文章之大致。以俟后之赏音者。然先生之学。本原经术。苦心爱物。故凡所言皆慈善。可感动人。读是集者。又不可不知此。
红叶帖序
心驭形者也。妙于心而为言曰神。神之为用也。运乎瞬息之顷。摄乎毫芒之内。执之而莫测端倪。察之而不见形声。是故其神凝者。不期而至。不誓而信。不言而喻。爱莫厚于亲戚也。而朋友之相与深者反密焉。神会也。曩余游金刚山。入山之日。见红叶焉。则思枫皋公与屐翁。折枝附书以寄。其与枫皋公书曰。见枫叶。甚思枫皋先生。时屐翁按节关北。未见余寄枫翁书也。及复书至。则乃以红叶背起为卷。具载其寄枫翁诗及答余书。其书曰。玉壶子是枫叶主人。宜得其题卷。玉壶子枫皋公一号也。何其言之似余也。书中备言已以余在山里时临东海观日出事曰。昔王元美自居以回风紫澜。许于鳞以雪中峨嵋。吾两人山海之游。何遽不若王李。又谓余闻除书径还。如叔夜不应达道。余得书读之至十百回。夜阑乃寐。梦里酬其诗。觉而记之。语不可了。而有曰钓鳌竿拂珊瑚树。抱犊藤封石室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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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诗者曰。子未尝学王李也。而此句甚类何哉。余乃悟诗之如此。由屐翁书之有王李语。故心异之。而枫皋公亦未之闻也。后枫皋公题其卷。则公尝读元美别徐中行诗。平生之交。李与徐之语。有感而酬其诗。对柳惠甫言之。此又屐翁书出以前也。何其异哉。夫二公为文章宗匠。望隆当世矣。而辱与余厚。若古之友道交。方其相视而笑。莫逆于心。虽我与二公。亦不自知其何故也。其必有不期然而然者。且二公虽不愧于元美诸子。若推余而进之于吴兴。余不敢当。然而二公之为此语。在于千里之远数月之久。又余之为诗。发于宵寐。三人者未尝谋也。而其意寄若合契然。岂非所谓神会者欤。此可与知者道欤。余不能文也。而念此事不可以埋没。遂足成其诗。牵连书于卷尾。以还屐翁。倘屐翁不谓我妄言。以此卷附阿庆。使三家后生。知吾三人交际如此也。
释顿认诗文稿序
西岳诗文稿二卷。西岳法名顿认。本关西人。年十五。出家为空门。顾喜为诗以自娱。其词多清警可诵。昔在庚子。始与师遇于临湍道上。见其貌颀而秀。心异之。问其所住何寺。叩之以文。师对甚敏。与之共行几十馀里。马上听其所为诗几篇。皆可喜者。临分意相惜。而自是亦不复相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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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余守宁边。师自香积来访。出其诗一卷。益淡雅如其为人。盖慕韦左司之风者。相见喜甚。留数日。所唱酬亦累篇。丁巳。余解官归。三年之间。还往甚欣也。而师夙婴疾癯甚。余固已怜之。乙丑。余以傧使赴龙湾。师会余于安州之百祥楼。赠余长律一篇。师已老且病矣。余感其意勤而闵其早衰也。戊辰。余按节至浿城。则师之徒天倪。抱师之诗文。谒余为序。盖其示寂。已在于丁卯矣。余览卷而歔欷良久也。夫人生世间。形骸役于外。利欲炎于中。常苦不能全其寿。若师者早从浮屠。绝俗缘去外慕。而其生犹若是其倏何哉。岂脩短有命。不系于修养欤。悲夫。余不能文。独叙与师相识之始终。以塞天倪之请。逝者有知。必将欣慨于斯文。如与我歌唫笑呼之日也。岁在己巳孟春。竹石山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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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周玉赴燕序
求玉者必之于荆山。求马者必之于冀北。然自往者未必能获。而必使卞和,伯乐往焉何哉。知不知不同也。人之有生也。莫不宫室以居焉。被服饮食以养焉。苟如是。凡可以济此者。宜无所不用其极也。东国之人不然。自耒耟杵臼弧矢舟楫栋宇畜牧佃渔日用之不可阙。而圣人之所尽心者。任其疏卤而莫之恤也。今夫燕都。天下之所会同也。是其于百为万物也。犹玉之于荆山。马之于冀北。 国家与中国通几年矣。朝正庆贺。请谢之使适彼者几人矣。而未尝闻盈尺之珍。千里之乘至焉。岂荆与冀之无玉与马欤。抑有之而不知求欤。余之为是说久矣。 上之十三年春。将报聘。朝廷以余充正使。 上怜其老病。因疏辞而许之。判中枢桐渔李公寔代之。余固有四方之志者。人皆疑余之有恨于是役。而谓余之自叹其衰也。然余方以得公以代为喜。反甚于余之自行也。余之往者。能知求之而已。求之而未必获也。今公之贤。固已进用于朝。显闻于当世。余尝长短相方而自以为不及。岂非所谓卞和伯乐者欤。今公之行也。入其境。见其农于野者。则有疆理种耨镈赵碌碡耙耞锹钁之具。见其贾于途者。则有牵车牛服骡驼任载推挽之物。历其边。见亭障堡戍烽堠台墩候瞭之制。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69H 页
入其国。见城郭版筑之壮。宫阙都水之巧。阛阓衢术衡纵条剧。从古王霸之所经略也。观其治兵甲楯楼橹飞炮火兽戈矛戟弩櫜兜辔鞯。古昔良将阅百战而成实用者。园圃陂泽。果瓜草木。可茹而济生。可药而疗病。而本草所阙漏者亦有之。此其大略也。夫以公之存心于民国。其智足以目击而道存。其识足以引伸而触类。苟得以利民用。以厚民生。斯公之所屑为已。吾知公之行。必有获也。公之归也。将见举斯民而受其赐。然则余之幸其不自往而幸公之往焉者。何异于求玉之必使卞和。求马之必使伯乐也。公勉乎哉。呜呼。不有曰文献也乎。求人于四海之广。通邑大都之华。而曰无人焉。余不信也。傥有贤士多识前言往行者。而与之游。相与讲明修己治人之大道。则又何必区区于识其小者也哉。
竹石馆遗集册二 第 369L 页
逍遥斋集序
孔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又曰。质胜文则野。夫先进野人也。而质胜文之谓野。则先进者其质胜于文者欤。夫子既以为野矣。而又曰吾从先进。夫子之所与。可知矣。文章之为道。亦犹是焉。六经以下。贤人才士刻意为文章者极多。然序代之升降。皆有可言。而治道常与之隆替。如圣人之门。用文章也。则其与论礼乐也。必不异矣。 本朝 累圣相承。至于 成宗。治教大同。 上方倾意文学之选。蜚文染翰之士。龙摅鸿翔。波至云委。时则吾宗四佳公主文柄二十年。号称得人之多。后皆相继为馆阁。故副提学逍遥斋崔公其一也。公以俊才华闻。乘运高蹈。与佔𠌫,乖厓诸公。高视并驱。为诗文。浩汗赡缛。气燄之相薄。不相上下。可谓盛矣。尝谓文章与政通。故古之为文。朴实峻茂而其气厚。后之为文。彪蔚典则而其章炳。自其大而言之。三王之忠质文是也。自其小而言之。汉之东西二京。唐之初盛中晚。亦是物也。大羹不豉。皮弁无文。而盎齐始于大羹。黼黻本乎皮弁。见盎齐黼黻之旨且华也。遂欲以相尚焉则甚不可也。当公之世。人淳俗厖。士无浮慕虚骛。读书必熟读深究。为文多积而后发。故其词雄深汪洋。沛乎若原泉之不可竭。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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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难也。后公数百年。文道浸明。作家大兴(大兴之大或代)。淬鍊琢磨。铿锵宣朗。于以鸣国家之盛者不绝也。风气固日启矣。而淳朴亦渐漓焉。其弊也而为轻薄噍杀。则可无讥焉。然而有识之士。常慨然于斯者。岂不以治道之隆替在是也欤。此余所以深致意于斯文也。公之诗文。略见于东文选。而全集无传。诸后孙相与谋。蒐其残简断编杂出于野乘者。为诗文一卷。畀余为之序。余念公之文。固已见重于当时。垂耀于后世。非余言所可轻重。独以诵公之诗。读公之文。而论公之世。嘐嘐然有慕焉。以托名于是集为荣。遂书此以还之。盖窃自附于吾夫子从先进之意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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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岩诗集序
诗者情之宣于外者也。情者性之发也。读其诗。可以知其性矣。孟子谓人性善。由是言也。天下之性皆同。而天下之诗。宜亦皆同矣。然盛世之诗。敦厚而沨融。衰世之诗。漓薄而萧飒。盖其善者理也。所禀之有薄厚者气也。诗道常与世升降。以此故若余者。犹及盛世之为诗也。士大夫皆知体裁陶谢。上下唐宋。弘长尔雅。泱泱乎美哉。当是时。委巷之士。亦蔚然多能诗者。俭岩范君生于 英庙戊午。年十七八。已解属辞。丰秀见头角。缙绅诸公。多延誉之。君疏旷喜饮酒。于物无所好。顾嗜为诗。至老不休。既殁之十有四年。诸子编其诗为二卷。将刻之。徵序于余。君吾家旧人。知君者罕如余。然君之所以为君者。不待余言。揽(揽字更考览)君之诗。可以得其人而论其世也。君诗凡▣百有▣▣篇。闲居咏物。赠酬哀挽之作。固有之矣。其得于朋友追游名山寺刹水石亭榭之间。与良辰暇日。幽园小集为尤多。想其连袂挈壶。遇景杂坐。濡毫写横卷。相与歌吟笑呼。陶然若天下之乐。无以易此适也。可谓盛矣。夫惟天机深者而后。能愉佚怀思一于诗抒之。即君可知已。至于朋会欢喜。觞咏舒散。则非独君为贤。其友之如君。又可知已。君与其友皆然也。则并世风俗之尚。因此而可见。呜呼。君其盛世人乎哉。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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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诗之和平温厚。蔼然有治世之音也。今去君未二纪矣。余不知闾巷之人相过从。以诗为娱。如君之时乎否乎。为诗也则能醇厖如君。无衰季噍杀之音乎否乎。此余所以重致意于斯集也。君白晢美须。休休有长者风。有子六人皆驯谨。能守其家者也。君性情之善。固不失其本然。而受气之厚。亦有过人者。故能生老太平。官跻枢贰。而贻祉后人未艾也。遂书此以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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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轩集序
君子之道。有馀不敢尽。不足不敢不勉。故曰君子胡不慥慥尔。夫以颜子之圣。有若无实若虚。曾子之孝。自以为直养而已。推而上之。禹之不自满假。文王之望道而未之见。亦是物也。余恨后世之士合于斯道者罕睹也。读懦轩朴公文集。庶乎其近之矣。公古之遗直也。当 仁祖初即位。择方正时望。充馆阁。公新进。选为南床。以忠受 上知。推迁至亚卿。始终在 仁祖朝。时夷狄猾夏。国家多难。公上下其间。遇事直前不避。常持正论。邦礼有歧议。公所言。与文元金公同。朝廷议与虏和。抗章斥之。及虏兵逼江都。乞精卒一千。自将击其尾。不省虏退。至平山。雨涨不得进。请遣舟师。径由马滩以蹙之。又不报。虏再寇。从行在于南汉。受命督战。 昭显质沈阳。以宾客从。经年还。寻与文正金公系沈狱者再。事具载本集。由是而迹公之平生本末。盖挺挺持直道。卓然自立。常伸于万物之上。无俯仰脂韦。可谓勇矣。方其大敌摩垒。介马云腾。武夫悍臣。气夺不敢出一手。公乃欲出奇以薄之。又画计因天时蹑其后。虽古之雄猛奇伟勇夫。不能过之。何其壮欤。拘身于幽朔玄冰之中。饥渴切于内。刀锯拟于外。而夷然康庄视。是其贞苦之操。至死不变。岂非圣人所称强哉矫者欤。然而公犹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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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足。而以懦自命焉。是其心必曰我未能刚而立也。我未能直而伸也。于是乎懦而已也。遂以是名也。甚矣。公之好刚也。推此志也。虽使鄙夫壬人。心破胆裂。遂至于与日月争光可矣。呜呼。斯其所以为公。斯其所以为君子之道欤。公遗文故散失。传于家者。诗文仅略干篇。而辞采峻洁忼慨。想见公之为人。疏奏指陈是非。劈划利害。有古直士干臣风。附录诸篇。则公六世孙今侍郎士文所蒐辑也。公皇考南郭公。与▣▣先祖忠肃公为友。道交甚善。公之祭忠肃公文。可考也。今士文畀余序公文集。余不敢以陋辞者。自以通家后裔。宜有执事以相斯役也。亦窃附古人执鞭之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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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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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轩墨迹跋
古之时。工执艺事以谏。书亦艺也。书之事可以为谏者。亦必有说乎。柳公权对唐穆宗曰。心正则笔正。此为近矣。然李斯峄山之碑。为万世师法。而曹操之书。为朱子所取。则工于笔者心不必正。而心正者笔未必皆正也。其说可谓泛而不切矣。某尝侍于从祖秀轩公。公之论笔曰。笔之刚者用之时。拒手倔强。不以为恶者几希矣。其柔者应手妥帖。运掣无有粘滞。未始不称善。以为合作。然而拒手者书必工。而应手者反拙。夫人君之于臣。可畏者用而其国治。可喜者进而其国颓。故书之工拙。而笔之刚柔可见也。国之治乱。而臣之贤不肖不可诬也。公之论书盖如此。此所谓书之事可以为谏者耶。公既下世。其书益可贵重。遂流涕而书于卷末。俾后之览者。知先生有道者而进乎技矣。
春雨琼林宴绿袍联句跋(壬子)
我 圣上十六年季春。颁 御题于太学。 命上下舍生制进赋铭诗上梁文凡四体。应试者三千馀人。中选者八十人。悉 御定也。粤翌日。引诸生于 便殿。赐以秘府书内库纸笔墨以差。从容问姓名。论文高下长短。 天语温谆。酬酢如响。将退。 宣法酝珍馔于庭。 教曰。记曰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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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酒。以观其德。诗不云乎。不醉无归。尔等宜尽饮。以红潮上面为令也。使阁臣承旨监觞政。酌用内阁八环杯。既三酌。有不至醉者。许令复饮。臣泰曾尤醉甚。 上曰。昔在 肃庙盛际。故学士吴道一前席 赐酒。醉不能起。传为美谈。今其孙又醉此堂。亦奇事。是日也。春煦舒畅。时雨霏纤。诸臣诸生。莫不欢欣乐洽。 上曰。此事不可无记识。当与在筵者联诗。 御制起结。诸臣诸生。以句成为先后。猗欤休哉。方今 圣人御世。右文贲治。泮制试士。至盛举也。 御笔亲擢。至光荣也。而每岁春秋。率以为常。华衮之褒。匪颁之锡。或屡试赐之第。或剞劂寿其传。所以宠之荣之者。至优渥也。而若以韦布之微。登金华之筵。以疏远之踪。随迩密之列。手奉奎璧之章。身被昭回之光。昵侍燕閒。如家人父子之礼。授简摛藻。迈金马玉堂之选。则亦未有若是之盛也。夫薰殿敕天。赓载之祖也。而米廪之俊秀不及焉。柏梁赋诗。联章之始也。而对策之贤良不与焉。然则今日诸生之所遭遇。殆亦古昔之所未闻。盛唐曲江之游。有宋琼林之宴。固不足比论也。世之览是卷者。尚知斯时之为千载一遇。不世出之嘉会。而咸自淬励。以答 圣朝作人之至意则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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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健李公续北征诗跋
惟我 春宫邸下受册之岁。领中枢及健李公。以正使赴燕。请封典竣事还。为诗以纪行。名之曰续北征诗。其事则受命于役。其体则以事系日。其文则一句五言。其不以文而以诗者。皇华四牡之意也。凡万有馀言。大而山川州县亭馆邮递。人物邑居之盛衰。政治风俗之得失。小而从者名姓。厨传怠恪。远而古今沿革。细而草木鸟兽。至于道涂劳苦。家国音信。为喜为忧。一皆载之于篇。心所欲宣。笔无不从。文所难道。诗以能该。纚纚乎使人解颐。往往秀句错出。修辞之精鍊。直与骚人专门争其工。甚盛哉。独公命名之意。则读者疑之以为公以昭代元老。衔命专对。轻裘结驷。驺御如云。其行甚华也。徒以首路幽朔之故。而反自拟于子美之值难漂泊。憔悴困苦之作。意若有慕于子美而不及焉何哉。荣辅闻而笑曰。公之慕子美。岂遇不遇之谓哉。古之为诗者众矣。独推子美为宗师者。岂不以一饭不忘君。忠爱蔼然。有诗人之意欤。斯公之所以自托于子美者也。是故公立朝四十年。相 两朝位元辅。身佩安危。而不自以为慊。退处江湖。而炳炳孤忠。如廊庙时。贤士大夫莫不愿公享期颐。蓍龟于国也。由是观之。公之意必曰微子美。吾谁与归。此诗之所以名也欤。公家世有文章。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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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忠公。逮季氏屐翁。凡五主文盟。同朝搢绅家莫之京也。顾公不喜以文自名。平居罕有述作。而劄疏奏读著于世者。明白剀切。皆可为法。今见公诗之钜丽。遂以为公之至则未也。荣辅以公命为跋。愧不能文。独书公所以命诗之义。以复于公。不知公以我言为得之也否乎。
参议公诗札帖跋(代作)
南原金斯文寿民。袖其家旧藏诗帖以示。帖中有我高祖考参议公诗札。公尝随赞成公南原任所。与金君先祖澹虚公。同为头流之游。此其唱酬往复者。而郑重致意。百年之下。犹可见托契之深且厚也。金君属余为尾跋。余老且病。不能文。使儿子谨识其事。盖欲使两家后生。益知先世相与之谊。讲而敦之云尔。
题圣起金刚记后
圣起貌不及中人。而其游名山也。勇往必先于人。今入枫岳。不用骑。行色飘然。穷内外山。浮大海观日出。数旬而返。此圣起之勇也。余懦甚。尝渡花江踰铁岭者三。而遂未一鞭驰到。得圣起游山记然后。喜其摸写有致。不以未见为悔。且余抱幽痾。志气日退。但愿圣起以此勇。移之于圣贤之学。使余得见君子儒。斯可矣。是与未见猦岳。而读此卷如亲见者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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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月。坐欣会亭读此卷。如濯清风。待八九月红树时。携入妙香山。展看于内院万壑中。尤是佳致。药山病吏又书。
书静庵集写本后
荣辅叨守宁边。到府之三日。谒静庵先生书院。盖先生尝随其大人监察公于鱼川邮馆。而时则寒暄先生谪熙川。先生从而受业。卒传寒暄之学。实为我东道学之渊源。二州之士。慕其德而怀其躅。建祠而俎豆之。熙之两贤祠。宁之药峰书院是已。先生遗文。梓行于世。而院无所藏。自弦诵于斯院者。已不知先生为学立朝之本末。于是慨然求得汉城知旧家藏本而移写之。荣辅首写五版。馀悉分属于府之人士。士皆乐趋。数旬而讫。遂谨藏于院。且念本集附记先生祠院者备矣。而宁之院不见焉。盖院之建。以 肃庙戊辰。而后二十年丁亥。始 赐额。集之成。先于建院三年乙丑。此其所以未该也欤。遂牵连书。以备先生祠院掌故云。 圣上二十年丙辰秋。后学宁边知府达城徐荣辅谨识。
书静庵书院搢绅礼请帖后
静庵赵先生宁边书院刱建也。朝之搢绅大夫相其事。而时则 肃庙戊辰也。贤士之多于斯为盛。荣辅高祖考晚静公与湖堂诸贤。如西坡吴公,定斋朴公皆与焉。其帖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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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留于院。抚玩兴感。遂谨加装贉。樻之而藏于院。
书杆城五士事迹后
岁甲子。杆城金生名孝范。录其先祖事行。遍走搢绅间。求为铭颂诗文以咏其事。按金公讳自泼。万历壬辰。倭寇入杆。据郡学以屯兵。公与二弟自泽,自溶。朴公应烈,应勋。直至贼所大骂。负板椟而出。贼愕不意不敢犯。五士得无事瘗版他所。贼卒火校宫而去。乱平。五士谋曰。郡学燬当新。顾官府力不能。盍图之。乃尽卖田宅赀产。竭力重修。奉旧板还。妥侑如旧礼。事闻。 宣庙嘉之。并授训导官。纪其事于告身以旌之。邑之人士诵其功。每岁遇公讳日。瓣香祝册。来祭公祠云。夫五士固烈矣。其卒免死何哉。或谓倭义而释之非也。五士之不死殆天也。倭苟义之。岂忍驱鳞介而躏俎豆。集丸剑而窟楹庑。是夫子之不敬。何有乎五士。夫子夷夏古今之所共尊。虽狂胡剧盗猖獗甚者。过曲阜。必相戒不敢犯。故西京以来。孔庑众碑至今存。中州人士。雕书以板。归之孔氏。然则彼倭者。狂胡剧盗之不若也。余故曰五士之不死天也。非倭义之也。余既伟五士之迹。且感金生之义甚恳。书此以与之。
书东老,蓉湖酬唱诗后
有与我异者辩。于是乎生。巧拙形而胜负成。譬之邹与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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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则夫人识其弱小输而强大赢。若夫晋楚治兵。未知孰主齐盟。是故师旷虽聪。不能不塞兑于纵横。今二公胸中。十辈子墨客卿。雕锼幽怪。掀倒岳瀛。开口大谈。放笔千言。使闻者瞠乎若惊。夫以东老之壁垒坚而戈甲精。蓉翁乃见敌强而身始轻。东老固以逸待劳。兵以应名者也。岂蓉翁自居以十则围之欤。不然。何为驱锐师。尝其中权之勍欤。余未敢知已。二公之异。吾不能使之同。则徒见骚坛对垒。龙挐虎攫之状。风驰霆击之声。公输九攻。墨子九守。终莫得决胜于一枰。安得如市南,宜僚弄丸于军前。两阵解而战尘晴也耶。诗曰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斯二公所以示人以杜德机。非所谓以辩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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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梁水使垸握奇图说后
三代以上之治天下。封建也井田也。此二者是已。而为政之本。皆出于井田。有国斯有兵。故以田赋出兵。因其国之大小而有千乘万乘之号。乘者车之谓也。当是时。天下之为兵者。莫不用车。行则人与马常有馀力。止则交辕为门。连毂为垒。有恃以为固。师行不过三十里。远攻止用弧矢。且诸侯之地。大者百里。小者六七十里。其势不可以有强国。是故两国交兵。未尝大败。亦不大胜。止于自捍卫也。故以车为战而无不足也。春秋以降。诸侯兼并。至于战国。裂而为七。嬴秦并吞。而罢封建为郡县。废井田开阡陌。兵农分而为长征之卒。于是乎车战之法遂废矣。骑战昉于赵武灵。直阵刱于王孙雄。劲弩火炮射疏及远之具。逾巧而逾毒。敌之所以加我者如此。则我之所以应敌者。不可得以雍容暇豫。其势然耳。卫青以武刚车为营。李陵以火车为营。此皆因势取便于一时者也。如其用于一时也。则是与木罂之潜渡。裹毡之越险。何以异哉。马隆用之则胜。房琯用之则败。假使马隆为陈涛之役。亦必以车矣乎。未可知也。宋神宗问沈括以兵车之制。括对曰车之名太平车。谓其用于太平之时也。盖言后世之难乎为用也。兵无常势。因时制宜。韩信驱市人而胜。彭越拥群盗而强。皆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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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而制之也。我国之法。出于民者。常赋之外。一切兴作。民不与知。今欲(欲字下似有漏字。于。)常赋之内。有所作为。则战车五百能具之乎。不能也。战卒三万能养之乎。不能也。且夫虏之逞于我以骑也。而我不能骑者。以无马也。知无马之不能为骑焉。而不知无射(射字更考财)之不可以为车也则奚可哉。故我东名臣之谋国。辄以设险守要为计者。是亦因我之势而制其宜也。今梁氏之书。欲以措诸实用也。则吾未知已。虽然尝试论之。五帝三王之为政也。爱人而已。兵者不祥之器。故不得已而后用之。又必为之法。要在乎惜人力而禁多杀。仁爱恻怛之意。常行乎威武果敢之中。推是心以类之。制民之产而贫富略等焉。则强弱不相陵矣。立学校而谨其教。贤不肖有别焉。则上下不失其辨矣。奚但兵制之当师古昔为哉。此有志之士所以慨然于三代之既远。而哀斯民之日趍涂炭也。梁氏之为是书。亦此意也欤。梁氏以武举进者。故其志之见于言者。只在于兵法而不及乎其他欤。读是书者。因其言而求其志则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