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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溪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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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溪集卷之七
 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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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海东名胜录后(戊申)
我东山水之胜。名于天下。其最大而在东者曰枫岳。在南者曰头流。中国人所称。蓬莱方丈在三韩之外者。此也。其他若妙香,九月,天磨,三角,俗离,伽倻之属。布在域中。穷奇极妙者。不可胜记。然而方域殊别。涯角绝远。东人之名于好游者。鲜有一筇遍诸山矣。矧余平日醯瓮之见。未尝识庐山真面目。则纵有仇池之梦江南之画。得以领略其髣髴。岂能有补于山水之观哉。今年夏。以事至偃室。得见海东名山记。自姜君德涵所来者。盖搜集古人游山录。为一部而名之也。东者。详于东。西者。悉于西。凡一岩一崖之胜。一草一木之异。无不该载于几篇之中。使人一寓目。而八域山川。举在几案之间。集众见而会一。若身历而目睹。昔人所谓卧游之乐。其不在画而在书乎。吾观是记。皆吾东方文章钜公之笔。不惟尽状物记胜之美而已。而有得其山水之趣者。有得其山水之乐者。有因其山水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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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而得其道体之妙者。枫岳之胜。耻斋秋江有之矣。头流之壮。佔𠌫南冥得之矣。然则观是记者。只耽山水之奇。而不求古人游观之妙可乎。于其归也。略撮其山名大要。以为他日济胜之具云尔。戊申秋九月下浣。书于晚花园。
先祖家庙 致祭时日记跋(乙巳)
惟我先祖文纯公道德学问。允为百世之师。故自 列圣之朝。修崇报之典。未尝替焉。至我 圣上即祚五年。别遣迩班。 致酹于尚德祠。 仍命道臣。绘进所居陶山。越五年乙巳。复遣礼郎。 致祭于家庙。 亲缀百六十言。克致崇慕之意。此 特恩也。往岁岭儒陈疏。请贞悯公谥。疏入 即赐许施。继下 传教曰。此人即李文纯兄也。因 宣谥日。 致祭于文纯公家。噫。以平日象贤之诚。感疏中天显之义。既 许其谥。又 赐以祭。必欲并行于一时者。岂非 大圣人之所作为。出寻常万万耶。第缘廷臣之靳奏。竟致 缛仪之未偕。苟无当日 特教于知申者。未免为欠典矣。颐淳在泮中。因儒生应制。获造 王廷。亲承 赐祭之教。而至于今日。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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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仪。宛然 玉音之在耳。不觉感涕之盈襟。谨书其事之颠末如右。藏之宗家。以示后世子孙云尔。 上之九年乙巳月日。九代孙颐淳。谨识。
题汉上夜会帖后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传为骚家名节。由苏氏始也。然之日也。即百年一回而已。故人生而有不遇者矣。遇之而有或老且弱。不能成其游者矣。又有以世故之牵掣而为好事者之魔障者。多矣。日吾友金君一老。在 宣陵署贻书泮中曰。是岁是月之会。吾人不再得之事也。方钓碧沼而得鱼。酿红莲而谋酒。以待不时之需。诸君盍相与来会是日也。吾与际可,又文二君。联骑出城。天雨少行人。舟渡汉江。抵于宣斋。曹君伯玉。又自 靖陵来。相笑相语。相顾而乐。因举酒堂中。坐邀明月。俄而风色清爽。云阴解驳。而一片霁轮。浮出松间。辉照万壑。令人不觉。有遗世意也。酒数行。余起而复曰。吾辈俱以岭外人。并时旅游于京城。一幸也。年未老耄。而适会是年之日。二幸也。二君之斋所。皆在汉江之滨。足以供泛舟之役。三幸也。今以 国制之未毕。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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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游。然文酒之娱。风月之乐。尚可以继往事。则乌能无一言以记百年一会之盛乎。皆曰诺。于是伯玉洗斝。一老咏赋。又文占韵。际可挥洒。而稚养识其末。时崇祯纪元后三壬戌秋七月既望也。
金吾禊帖后叙
惟王府。掌邦法应事变。故重其职。置郎吏十人。而其座次。不资不齿。惟口传。先曰右位。后曰新位。自新位升右位。谓免新。免新则分禊帖。旧例也。日余自当直移本府。僚有免新者。因一会。进帖图虎头阁。绘襟绅簪佩。而署官爵姓名。开坐者九(当直不参)。列目十。余观夫帖中名胜。有若躬行儒素。而先烈燀赫。谢家之兰玉齐美。而洛社之耆德并峙。与夫才华之敏。膂力之彊。风裁之雅洁者。槩乎皆清朝誉髦之所萃。而以颐淳之庸愚。叨承微荫。厕列末班。亦与有荣焉耳。呜呼。凡我僚员。同朝出入。一席周旋。忧乐夷险之与同。杯酒言笑之团栾。老少相忘。亲疏亡间。情谊之笃。契分之密。尽有如古人所云兄弟之义者在矣。以是知前后僚契之修明禊帖。其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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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然而已。则宜其有纪述之迹。如司马氏谏院题名记之为也。于是完山李丈英玉氏。以坐中宿望。不能辞其属。著若干言。以申相勉之意。而尹友季涵尾之。既又约以分书诸帖。而广其事。颐淳窃惟家有两世禊帖之传矣。将以是卷归。系之于后。为世藏焉。遂请季涵挥洒。以叙其事而自识云。
题同声社谱后
凡天下之物。莫不有气有声。气者。声之所以发也。声者。气之所由感也。然气之所禀不齐。而声之所发不同。不同则不能感也。易曰。同气相求。同声相应。又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声气之所以相感者。盖尝以类而应矣。故东海出一圣人焉。西海出一圣人焉。地之相去。万有馀里。而声之相感。捷于桴响。况同里闬同类同好者之有以同其声者。其气之相感为如何哉。吾友千君。有诗声。聚同志之同居一城者。若干人。结社同游。而名之曰同声。于是有声以咏之。无声以绘之。选名胜而播韵。随四时而流响。其声也瀜瀜焉。泄泄焉。有以通心而澈肚。虽使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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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奏峨洋。师旷调宫羽。不足以喻其意也。于乎休哉。社有谱。序其事。而文人韵士多附之者。吾亦同气人也。愿以一言。足于其末。以寓同声之感云。
题文集改刊日记后
谨按。先生文集。更相递刊而为三本。初本成于万历庚子。年谱告文中可覆矣。中本无文迹可记。往在 英庙甲辰年间。门先三嘉公以洞主当改刊。日记草本在本家。今见行本是也。今其日记见逸。虽未详当日事实。然窃考今本一篇之中。字画殊异。精粗错杂。可知随刓随改。亦如今日之为。而前后二百馀年之间。凡四下手也。何其板本之易毁如是耶。噫。夫子之道。是书焉在。后学尊信。亚于四子。环东土士大夫家。举皆家藏户弆。而越海渡江。日月所照。舟车所至。无不遍焉。(辛未通信使李勉求赍来日本。号玉水先生者。退溪书抄刊本十册。自院誊来一本。其类例一如朱书节要。文集之广布。此亦可见。)月川翁所称流之广而传诸远。先生之道庶可行乎者。真知言也。用是四方远近。印传几千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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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何不板本之日就刓缺乎。惟其事力不逮。功役甚钜。自甲辰至今九十有四年。而始能间间修补二百板止。又何其难哉。抑又有所慨恨者。盖闻甲辰日记。有云始役也。因朝廷之言。有禀行营门之规。而据行焉。今以文迹无徵。草草经纪。只于始事之初。巡部之行。(时巡相金鲁敬谒院。知有刊役。以五千文,百束纸。助刊所。仍请文集一帙。故刊毕后印送。)成出刻手完文。而不及于木匠。至有无前变怪。出于本邑官隶。而贻累大事也不少。(时工匠方治册板。自官发差推捉。入刊所作挐。遂撤役。报营刑配。)此岂但世道衰败之故。抑亦任事者疏虞不审之责。有不得辞焉。自今百世之下。此板不泯。不知当几毁而几成。则后之人。可不监于玆而慎事乎哉。且夫是役之艰且剧。比他尤倍。始阅印本。录出残缺。复检板本。简出刓弊。合而通记。卷卷张张。随抄随刻。故首尾不接。上下无次。书张件记。不胜杂沓。非精审铭念。辄易乖戾。今番干事者之积费心力。有难容言。然事不经验。迹无据依。始事而事役多生受之弊。临事而物力有窘塞之患。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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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未都改。每有此患。须先细考烂商而后始役。而又须齐整板本。无使阴阳互换。亦一事也。书庸识哉。以备后考。时 上之十七年丁丑季夏日也。(谨考青壁公遗稿。癸亥答岭伯金尚星书云。理学通录重刊之论初发。而幸值閤下之按道。捐财购板。曲循多士之望云云。从前斯文之役。已有营门与知之规。据此可见。则今番疏忽之责。尤可知也。)
昌黎集续目录后叙(乙亥)
愚尝宦游京城。购得昌黎集二十册来。每于閒中翻阅。至有篇章考检处。辄为之废书而叹也。谨按附注。宋莒公云。冯章靖亲校。旧每卷首。具列卷中篇目。悉以朱墨灭杀之。惟存其都凡。集外别有目录一卷。朱文公考异。亦以为李汉所作。序云。总七百首。并目录合四十一卷。则正与冯合。今考此集编次。自赋诗至表状凡四十卷。则当合并目录一卷而后。为四十一卷。与李公所编合矣。而此本只有赋诗目录。编于第一卷首。而以下许多篇目。并阙焉。殊失古人编辑之例。考校之意。未知中朝与东国本。孰为得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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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耶。然唐本吾未得见矣。此本集末。有白沙李公跋语云。以安平大君所写印本塌刻为活字。首印是书。系以当时干役诸人。而梦村金氏。月沙李公。皆与焉之。数君子者。俱以一代钜匠称。而所跋之语。徒规规于取贩之末。而未尝一言及是书轻重。则可知集中所载宋公朱子之说。都不勘过。而只取省约之功。徒列诗集之目。而漏却别一卷编录矣。愚于是不胜慨然于心。窃不揆僭妄。具列诸卷篇目。足于诗集目录之下。别为一卷。一如李公所编宋公朱先生所论。而遗文及集传。亦尝经先生是正。故并附其目。名之曰续目录。序次既定。纸本未具。未克脱藁。姑依旧例。就每卷首外张。列书卷中篇目。以资自家考检之便。傥使冯公见之。得不复施灭杀之权否耶。乙亥仲夏后溪散人。谨书。
敬书游清凉山题名录后
右题名。嘉靖甲子四月十三日。我先祖文纯先生。与碧梧公及门下诸贤。游清凉山时事也。后二百五十有四年。因改修清凉志。搜取山中故事。得此于琴丈家。琴丈。乃录中门下第三贤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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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公之后。而以富于古迹名。遂拜请受赐而归。盥手擎玩。始知与先生集中莲台诗自注。十四人贯乡姓名字以识之者同。而并及追到之迹。尽有加详之实矣。若其记载之体。则长少皆书表德。可知门下之承先生命而书也。二子特书讳。以先生子孙行也。十二人并低一字书。以皆为先生门生也。书法之严敬如此。笔画虽未详为某贤之手。而端方雅洁。又可敬也。盖见二老当座。群贤列侍。英英乎尽东南之美。侃侃乎得老少之乐。一部片幅之中。宛然有上下同流底气象。与沂水冠五六童六七之篇。千载齐美。则是录也奚但为仙山之胜迹而已耶。昔李汉编韩文公集。凡慈恩塔,惠林福先寺,嵩山华岳等题名。皆序列焉。以古人閒漫文字。亦能使人。想像兴起于风范神采之间。为不少也。今致远庵之题名。孤山台之手墨。为风雨所磨灭。而录亦隐秘于人家箧笥中。不幸不见列于遗书编辑之中。如韩集为也。百世之下。窃不胜慨恨。既又为之追录于山志中。而缮妆本纸。为一帖藏之石室。以代嵩山石刻之传云。(欧公集古跋云。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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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天封宫石柱上。刻韩公题名。) 上之十七年丁丑清和日。后孙颐淳。谨书。(近闻艮斋后孙家。有梅轩所写题名录。亦与是帖同云。)
书清凉志末编入丽释天因答莲台庵主诗后。
按此诗见载东文选丽朝韵释所制也。志中所载。只是先辈记述。而不及道释家文字。则以此编入。恐不免佛头著粪之讥矣。然窃念记志之体。务从据实。此山胜迹。盖自孤云,金生始矣。而未有文迹可考。只凭庵窟之名而传之。令人有无徵不信之叹久矣。今详此诗。文华之势天下独七字。已逼十二峰真面。而叙山中古事。则曰文昌崔侯始结庐。姚生学书仍接屋。上有金生古庵窟。贝书写出千馀轴。又曰。至今遗迹宛如在。胜事无人书竹帛。于孤云,金生事实。不啻详的。而其文体崇古。时世踔远。实为玆山之第一信迹也。如使见知于周武陵记胜之笔。则必引之为古事明證。而惜乎云林片璞。隐秘几百年后。始发见于今日者。其意若不偶也。抑余尤有感于诗末。虚往实归四个字。有合吾儒家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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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使看山读书者。有所警省处也。遂不以人废其言。不拘年代而寘之卷末。盖亦有微意存焉。览者有以详之。
重修清凉志后叙
清凉志。志清凉山也。志之者谁。故左侍郎钓隐翁也。翁以山之名胜。因吾文纯公而益胜。有如朱文公之于武夷也。依杨恒叔志武夷之例。而编述焉。凡峰峦岩壑之胜。前后记述之美。无不包括于一篇之中。诚山之宝典也。俾僧藏之山中。几成五十年古迹。而不幸山僧谩藏而见逸。遍索山外数百里不得。则具纸本走陶院。请得草本而新之。时院有斯文之役。未暇焉。役毕。搜取本藁于钓翁巾衍中。考订序次。略加增补。而其有书法之与武夷志不同者。亦欲釐正而不果。盖有俟后君子之意也。遂属宗侄寝郎君净写讫。招山之僧稍解文字者。举示文纯公游录跋中藏之石室垂千祀不朽之语。勉令谨守之。而又窃幸托名其末。系以数语而归之。丁丑冬。真城后人李颐淳。谨书。
题太极,通书,西铭,天命图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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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太极通书朱子所以合部题名。刻于严陵学官。以示多士者。而其下又有以西铭天命图说联篇续载者。此则出于后人抄集之意。然若论其所以说天地万物阴阳性情理一分殊之妙诸篇。盖前后一揆也。况太极通书西铭。皆有朱先生注解。天命图有吾文纯公后叙。微辞奥旨。炳然若日星。莫非后学之迷涂指南。则今以类附载者。其意亦岂偶然而已哉。友人光山金元邦甫。游泮邸。携来是册。余借看之。而已被直 陵署。漫笔传写。以为朝夕便览之资。至于后叙一篇。纸尽力倦而不能及。以俟后日阅家稿追补之地云。重光作噩中元节。敬书于君子轩。
敬题高祖知郡公挽祭誊本后
右挽三十五。祭文五。高王考醴泉府君葬时事。而曾王考歙谷府君之所手写誊本也。距今百有馀年后。为求墓道文字事。草修家状之际。搜得古箧之中。篇章虽甚零星。皆是亲戚知旧所记实。而况当世文献如苍雪,东岩。一室亲切如水月轩者。尤当为传信之笔。则其可使之断烂而泯灭乎。遂扫尘煤而缮妆。并与曾考时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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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册而藏弆云。
敬题曾祖知县公挽祭誊本后
惟我曾王考府君在 元陵十四年戊午六月日。赴任关东歙谷县。越明年己未二月十日。捐馆于任所。九月十一日乙卯。返葬于县北安兴洞。时亲戚知旧之挽。总一百六十有七篇。此其誊本也。在乱箧中七十馀年。因修述遗事之役而始出。纪德状实。多有考据者。而又皆当世闻人宿士之信笔。则不可使之蠹败而漫汲也。遂缮妆而藏之。传示后世子孙云尔。
梅花三叠曲跋
夫诗之为言。皆本于三百篇。盖古之弦歌也。夫子尝言三百篇之义。而曰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以其多咏物之作。而梅之为物。又草木之尤者也。故见载三百篇中。固非一二。而后世诗人之为梅赋者。又不胜其多。然独苏子松风亭之咏。最鸣于世。一韵三篇。尽梅家之绝唱。而其后朱先生及吾先祖先生。相继和之。上下数百载之间。三曲九成。朱诗所谓梅花自入三叠曲。先诗和曾三叠僭之句是也。则其引物寓兴。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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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赋。和之又和。不以留连为嫌者。岂亶为一时漫浪之咏而已哉。余每春月清香满发。玉雪交纷。心未尝不怀仰二先生之风。而辄复讽诵其诗句以来。则又不觉清调雅响。泠然铿锵于三叠之中。使人感发兴起之深。不翅如皇华,常棣之以燕乐人也。遂序列九篇。合成一部。取二先生诗语。而名之曰梅花三叠曲。为朝夕歌咏之资。此亦有取诗序所云用之闺门乡党之遗意也。与篇末矣。窃不自揆其僭妄。退出拙陋之所尝续次者三篇而附之。要以述学诗之教。而非敢为曲终奏也。或有问曰。苏氏之学。二先生皆有议焉。而子之合诗为一编。得无取薰莸同器之讥乎。余起而复曰。苏学诚有可议者。然古之人不以人废言。苏氏于诗得其盛。而松风亭韵。尤冲澹简雅。无一字带得葱岭气味。其第三篇。道眼已入不贰门之句。只是借用禅家语而已。则正孟子所谓不以辞害意者也。故二先生尝爱其诗而递和之。以寄旷世同调之感。今于百世之下。可以想得其心事矣。况竹石画之赞。以后彫不移之操美之。赤壁赋之句。以见其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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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叹之。则二先生之有取于苏氏之文。又可见。于此乎无衣共列于诗。秦誓并编于书。圣人盖亦有取焉。或人退。遂并记其答问之语。以谂诸言诗之君子云。
溪山世稿跋
溪山世稿。述家学之书也。惟我祖文纯先生遗书一部集成。为东方道学之宗。而当日亲炙之贤。后世私淑之徒。盖多有传述者。自其家传而言。则有若蒙斋公。以夫子之孙。闻过庭之训。笃志力行。为同门诸友之所推重。越四世而复得青壁公。则生姿近道。一生从事性理书。而尤致力于先人遗集。日用躬行。动遵模范。当世以是家是孙称。又三传而晚湖子出。早废举业。专治经术。穷格之方。超诣之识。卓越群儒。而馀事诗笔。亦能逼臻家法。盖由文纯以来六七世二百年之间。得家学渊源之正。而以继述名者。有此三贤。虽其才智高下。造诣浅深。非后人所敢拟议。然若皆假之以年。卒究大业。岂无晚年著述之功。有以发挥遗绪者。不幸不得其寿。自蒙翁已然。故荷谷许氏。以中庸未辑之语。载诔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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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二贤亦然。而晚又促焉。天意有未可知也。昔程夫子论颜氏之夭而曰。衰周天地。和气有限。养得仲尼。已是多也。吾知文纯之一部遗书。亦已多于吾家。而天之气数。无古今之殊而然耶。然其平日讲读之暇。情性之感。而间有一二发之于言者。大氐多从孔氏家法来。则不可以寂寥片言而泯没无传。况蒙斋草藁。曾经先生之所点化。而手泽尚新。已自家先有编摩之志。而不肖晚生。重加蒐辑。将序次之。则惜其零金片玉。无以备九成之章。遂寻求馀韵。下逮青壁,晚湖二代之文。而足之为曲终奏。总若干篇。试尝开卷。上下音韵相接。恍乎如闻。祖传孙受底旨诀。赓然于篇章之中。而不觉感发而兴起焉。如使吾门承学之士。沿溯而玩味。益求所以继述之道。则是书之于是为功。顾不大欤。篇成而名未成。或见谓曰。先生尝取所为溪堂山舍之作。而手写一编。别于原书而名之曰溪山杂咏。夫先生之道。在溪山之间。而今其子孙世居其地。世讲其道。其为学也。亦不离乎溪山阃域之外。惟此二字。乃一家之世业也。况溪之有源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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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有脊脉。譬如家学之有渊源来脉。则取此以名其书。岂不有以称情也哉。遂拜而题之曰溪山世稿。又为之叙编述之意。书诸卷端。而藏之溪山之间。俾来世有以知家学渊源之有自来云尔。 上之二十有四年甲申秋。七世孙颐淳。谨书。
蒙斋稿后识
公讳某。字某。文纯公适孙。生嘉靖辛丑。中辛酉生员。仕至司酝署直长。万历甲申卒。年四十四。早承文纯公训诲。笃志力行。得家学渊源之正。而不幸不假年。同门荷谷许公祭之曰。中庸未辑。而遽夺阙里之孙。见诸子录。士林立享东溪书院。著述无多。又颇散逸。家藏诗藁间。有文纯公手笔点改者。凡数十篇。并后来裒稡诗文若干首。编为一卷。附以挽诔铭于下。
青壁稿后识
公讳某字某。蒙斋之玄孙。生 明陵癸酉。中 元陵癸卯生员。荫补斋郎。后以荐。授 世子翊卫司侍直翊赞。皆不仕。戊辰卒。年五十六。笃行力践。传述家学。尝请益于密翁之门。闻为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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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晚来修辑先生言行通录。先生续集及诸子录著述。只有诗文若干篇。编为二卷。附以季胤知县公所撰行略。
晚湖稿后识
公讳某字某。青壁从父兄之子。生 元陵庚戌。卒于丁亥。年三十八。志尚高迈。行谊廉介。自少不事举业。专意家学。杜门孤居。潜究性理之原。文体高古。尤长于诗。心画典雅。深臻家法。有时放迹江湖。寄趣渔钓。飘然有高蹈逸民之想。不幸早世。未究素业。有识无不嗟惜。平生著述亦多。而临病搜出乱稿。烧于庭。惟诗藁一二短篇。自题为湖山赘言者在。大氐皆浸淫性命之义。游泳江湖之乐。而非若俗士漫浪之吟之比。则此犹足以传后矣。今编之为二卷。惟其平日志行。未有记述之迹。故略道耳目所逮。比类加详焉。览者有以商之。
易院重修事实后识
本院始祀先生。在隆庆庚午。而乌川诸君子。与日休,勉进,惺斋三先生。实干事。事必禀于陶山门下。而并请侑文。院中所藏月川翁记实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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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四周甲。而庙宇改修之役。适在是日。干其役者。别任琴象濩。勉进斋六世孙。李龟孙。文纯公八世孙也。往来监蕫者。斋任琴象熙。惺斋七世孙。金成教。挹清亭九世孙也。及竣事还奉之日。舍伯以洞主尸祝。颐淳又忝备撰述之末。先后庚年甲之相符。数三家后裔之同事。诚有不偶然者也。况地主郑侯烈。以寒冈大爷之后来莅官。备笾豆之实。以继往年郭侯故事。而重有光于斯文之举乎。呜呼。体前辈勤劳之意。为斯学慎重之道。保护院力。不废讲习。吾辈又盍相与勉之哉。文既成。继而略叙事实。一以寓今日旷感之私。一以备后来掌故之考云尔。
晦斋先生年谱后叙标识
谨按文元公年谱后叙。谱即卢苏斋因李浚请而次辑者也。其言曰。惟朱子谱程先生。若朱谱。未免后儒惜其任意增损。又曰。虽不得考亭心。亦尝见伊川面耳。盖言谱体慎重。叙次之不可不审也。而其叙复官条曰。丙寅秋八月。李全仁具疏进。进修八规。 上悟遂命复爵。此条不免有可疑者。文纯公丁卯。与全仁书曰。得一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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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院蒙恩人等奉承 传时。某某等三四人。往年已奉承 传。故今不奉事入 启。乃知先生曾有复职之 命久矣。自愧闻知之晚。今见来胤之言。本家亦未得闻知。何以如此。须遣人请受职牒于铨曹。奇高峰撰文元公神道碑曰。先生被斥以殁十有三年。始与复官之列。李白沙墓志曰。先生卒后十三年。而天日重明。复先生官秩如旧。先生易箦在癸酉。则碑志所云十三年。乃乙丑。而与文纯丁卯书中往年字相符。则先生复官之 命。实在 明庙乙丑。而谱乃载之丙寅秋。八规疏进之后者。窃意苏斋一依浚等写来之本。如朱子之于张魏公墓文。而不觉有照勘之失而然耶。且观谱末附录碑志。则一册之中。有年表相左之碍。今虽猝难追改。亦可付标板头。以毖朱谱增损之责。恐亦为不负苏翁之意耳。谨玆私识。要与玉山院儒相商云。
书孙儿千字文后
文纯公手书千字帖。自商山归漱石亭。窃覸字画遒迈。认是中岁时笔法也。卷末有题。盖十七字许。而缺落过半。所可记者。惟岁在二字。季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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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书四字。及蒙斋公小字二字而已。然其为蒙斋幼时。授课而手自书与者。可以昭据。则此书实祖传孙受。为家学渊源之所自始矣。岂可以小数而忽之哉。时有稚孙年五岁可授字学。遂体仿传写。阅十数日而卒一千字。笔力本拙。眼视甚昏。点画无一依似。小技犹然。况其他乎。自顾平生抛弃艺业。至于晚暮。追悔靡及。为可愧惧也。凡尔后生所以知戒勉进者。其亦不在乎是。为识书诸卷尾。以勖小孙辈云尔。六十二岁翁。书于后溪书堂。
家礼辑解后叙
礼之质文互变而仪礼作。古今异宜而家礼成。实表里书也。然而仪礼难读。而有郑贾二氏之注疏。然后大义明焉。家礼则始缘童行之窃去。未经先生之手订。而门人杨氏之注。不免有间断本文之病。故后来言礼者。未始不为家礼分疏。自 皇明暨我东。礼书之以家礼二字。冠之为篇名者。不啻数十家之多焉。虽未知何书之有得家礼本旨。而以吾所尝得见者言之。近世约斋南公辑解之书。其殆庶几乎。盖其为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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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正文为纲。本注为目。而仍复分门逐条。汇辑众说。名物度数。则三礼之古而引而證之。节文仪则。则百家之繁而采而附之。随分轻重。各有统纪。要以发明家礼之旨。推广家礼之文。裒然成一部羽翼之书。而其规模之大。节目之详。书法之谨严。真得古作者之体。而非后世类聚家文字之徒事规规于应文之末者比。则虽以此续之于郑贾注疏之后。而又谓之相与表里。恐未为不可也。或有以是书之详于经常。而略于疑变。病其太俭者。而愚则为未然。礼有本有末。经常本也。疑变末也。本立则末可得以治矣。经正则变可得以通矣。故圣人言礼。必以本为主。观于夫子与奢宁俭之训。可知俭为本而非为病也。况文公家礼。语常不语变。而辑解因之乎。故曰后来礼书之有得家礼本旨者。惟辑解为然也。孟子曰。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吾闻公隐居海上。以孝悌闻。平日用工。多从务本上做去。故其为书如此。此书之行于世也。下可以救末俗文胜之弊。上可以补先王崇俭之化。槩可知已。惟其篇帙浩穰。未易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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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藏在巾衍。世有好礼之士。为之删繁。就约亟谋。所以传布之道。则岂非幸哉。顾玆浅陋如不佞者。以若窥管之见。徒有望洋之叹。何敢妄容一喙。以犯汰哉之诮乎。玆于还书之日。略述一二所感于中者。以谢贤孙氏之谬嘱云尔。
后溪集卷之七
 箴铭
  
读近思录。撮大纲五条。为铭以自警。
天有太极。是生阴阳。一理玄玄。万化洋洋。命人为性。厥德有四。心以统之。有用有体。寂而常感。动中有静。日用存省。学问纲领。(右道体。)
既尊德性。必道问学。尧汤钦敬。舜禹精一。一个心法。万世渊源。下学上达。希圣希贤。穷理居敬。博文约礼。从事于斯。终身不怠。(右为学。)
天生万物。物物有理。欲明其理。须是穷致。论人辨别。读书讲明。日格一件。积累贯通。其知既真。与行相须。为学之道。莫先此夫。(右致知。)
复言闭关。艮云行庭。目未接物。心未发情。优游涵泳。理气灌胸。提醒此心。如日方升。昼宵瞬息。莫不有养。养之维何。惟诚与敬。(右存养。)
维人有身。便有己私。气质之偏。物欲之危。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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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取。为我蟊贼。克去难克。孤军彊敌。果而又确。斯无难焉。天下归仁。心君泰然。(右克致。)
泮舍座隅铭(掇取先集至言要训。叶韵编句。以自警勉。)
守正多碍。随众失身。硬著脊梁。牢定脚跟。末俗易高。险涂难尽。内植其志。壁立万仞。低人一头。退人一步。勿挠人言。勿迁外慕。
三图屏铭(并叙)
    右三图。我文纯公之所尝屏揭。而诗以志之者也。诗曰。屏玩三图未契天。自注云。家有短屏。写河图洛书太极图。昔朱文公磨崖刻河洛先天三图。而今取太极为三者。何也。观夫易大传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又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夫图书。阴阳象数之已著见于文者也。太极则一浑元之理。冲漠无形象之可指言者也。当夫子时。世无圣帝明王可以继羲禹致文明之祥者。故有图不出。吾已矣之叹。而特言其理之有如此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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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生两仪也。生四象也云者。盖可见夫子胸中已有个太极一圆图矣。后几千百年。而至有宋生周子。膺聚奎之运。探造化之原。画出一个图子。然后无极二五之圈。与方圆奇偶之文相符。如三才之并立。三正之相因。不可阙一也明矣。而历五百有馀岁。玩屏作焉。万世理数之学。如珠贯日朗。数片纸本。直与阁皂山石刻。并将不朽。而世级已降。家毡敝尽。祇今手泽无所徵焉。呜呼惜哉。不肖晚生。寻常诵诗之暇。犁然有契于心。窃取遗意而新之。图下各有馀地。仍又推之以八卦九畴图。附河洛之下。而于太极则以天命图系焉。夫八卦九畴。固河洛之派流。而天命为图。亦从太极图中化现出来。故天命说后叙以为一依濂溪之旧图之三而六。而非臆揣彊合。乃所以推广一理之义。而以见夫阴阳变化无穷已之妙焉耳。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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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乎哉。遂以修述之意。僭附一言于末幅之端。而为之铭云。
天地呈祥。河马洛龟。圣人则之。五星聚奎。太极成文。再辟混沦。理数头脑。圣贤心法暗符逆合。玄思妙契。列三贯一。家屏手笔。片幅乾坤。昏衢日星。斯文复明。图不尽意。诗以言志。为我重指。毡敝韵馀。旧图新画。依样黑白。一气类推。系八与九。暨天命后。三而六而。还统于元。匪多乎前。珠点玉圈。炳若丹青。其奈瞽盲。象显而隐。理微而著。思得其庶。满壁图书。传家符诀。敢曰述兮。(铭三十六句。分为四章。章九句。)
六艺杯铭(先集三图屏诗句。以杯停六艺难知味为俪。同注云。家有六艺杯。杯之制虽未可详。然窃意瓦杯写六艺字。如今盆院器之。以胡青画矣。因宗侄赴仕京中。转托盆院官制。杯为六棱。青写礼乐射御书数六字燔来。与三图屏为偶。而有时衔杯。辄思名义而自警。)
酒有礼乐。有序有和。和而不流。序则不乱。揖升立饮。君子之争。鸣銮应和。以合节奏。写时持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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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性攸关。斟量少多。照验得失。凡物有则。其则有隅。举六反三。何适非道。
圣学十图赞(并序)
    自河洛出。先后天作。而天下始有图。盖义理之渊源。道学之本根也。然方圆奇偶之妙。阴阳老少之变。虽井井而有绪。尚浩浩而难测。则此后人所以则河洛。而画出圣学上许多般名目。以示学者下手用工之方也。然图出于前后群贤之手。而散在方册之中。见之者得乎此而遗乎彼。勉其一而忽其二。遑乎不省其规模节目之如何。致明交修并进之工。则此我老先生所以裒集群图之最关于圣学者十条。合成一圆物事也。于是学者之见之者。遵路而入门。溯流而寻源。众理毕举。始终兼该。则此固裒集之功。岂不与西山之掇心经。晦庵之编近录。同一例也哉。试尝就其全图而论之。揭太极于首。为道学头脑。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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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大学。置之第三四。上而包太极西铭二图。下而包白鹿洞规以下六图。上二图。是求端扩充。体天尽道极致之处。而为小学大学之标准本原。下六图。是明善诚身。崇德广业。用力之处。而为小学大学之田地事功。而若其用力之方。则皆以敬为主。此敬斋箴之又以为一篇之关键也。或曰。此十条有说。或有箴则使人讽诵而玩味之可也。奚以图为哉。曰。其意似矣而犹未也。夫人之为学。必潜心寓目。有所警省处。乃可有得矣。故古人于盘盂几杖。皆有铭。为参究潜玩之具。惟我先生有见于此。画是图。献之 先王。请列于屏障之间。以替亵御之箴。以备观省之资。而奏劄中。又提思学字。而为致功之方。则是于指点寻觅之间。所以惕虑警发者。未必不更深于专务诵说而已尽。知图之实有助于圣学为如是夫。遂为之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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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玄太极。再辟混沦。示我广居。订顽之言。爱亲敬长。小子之学。修己治人。大人之德。建学立规。彝伦是明。心为郛郭。统乎性情。天地大德。生生曰仁。维人之学。治心最先。惟一敬字。为厥元符。主一无适。夙夜罔逾。凡此十者。圣学规模。有图无说。有说无图。或仍其旧。或补以新。皆有所述。岂多前人。裒成一圆。炳若丹青。平生苦心。为国茕茕。一幅十圈。再拜九重。 先王曰嘉。揭之屏中。朝夕观玩。缉熙光明。命镌书馆。以遗后程。万世圣学。此其渊源。恭惟 后王。监于玆焉。
后溪集卷之七
 上梁文
  
孤山亭重修上梁文
有亭翼然。临至今高山仰止。厥子乃肯搆。仍旧轮奂。美哉杖屦遗芬。山川改色。惟我惺翁挺生南峤。卜筑东溪。寸胶深工。受河南之旨诀。尺雪馀教。陪陇云之追随。肄业就閒。每寻古人仁智之乐。隐居求志。必得名山栖息之方。眷玆一曲胜区。岿然数间精舍。孤山之梅鹤幽绝。境同和靖之隐居。考亭之溪峦邃清。意取晦庵之筑室。江山得主人畅著。世称别界乾坤。岩壑被丈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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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题。吾爱佳名。日月纪胜以列三十六洞。有宝录于追庭。遗馥尚留二百馀年。守弊庐于传世。第缘风雨之磨荡。遂致栋宇之倾颓。武夷冬不宜居。难免烟霞之埋没。颜巷井渫而圮。那堪松菊之荒芜。玆追桑梓恭敬之谟。载谋园亭葺治之役。考世代于往迹。重建在崇祯后七十年。继堂基于来孙。经始于丁巳夏四五月。因旧楣而缮治。烟霞增辉。换新栋而高飞。猿鹤助喜。是谓追先志也。若或有神相之。云窗窈深。想像主翁之遗躅。瑶砌净扫。宛见洞仙之飞筇。平泉之树石犹存。奚但一家传守之地。濂溪之风月无改。庶为四方追慕之坊。聊述短长之词。用赞脩梁之祝。儿郎伟抛梁东。瑞旭初升日出峰。瑶圃琼台千万状。超然如坐画图中。儿郎伟抛梁西。万丈悬崖不可梯。移向曲栏仍伫立。送晖峰下夕阳低。儿郎伟抛梁南。一发孤山滴翠岚。千载风流仙棹远。祗今犹有鹤栖岩。儿郎伟抛梁北。十二仙峰临咫尺。回首寄言江上鸥。莫教渔父泛花觅。儿郎伟抛梁上。峥嵘玉宇开云阆。一声铁笛破龙眠。疑是仙人降飏飏。儿郎伟抛梁下。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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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一鉴寒潭泻。寸胶功力为身珍。心法从来有自也。伏愿上梁之后。灵真呵噤。造物閟藏。净几明窗。保守百世之遗迹。寒矶翠壁。妆点一区之胜光。山益远水益深。永矢考槃之乐。琴宜鼓诗宜咏。盍勉讲习之功。敬诵隔水问主之篇。以寓临墙慕贤之悃。
后溪集卷之七
 哀辞
  
三弟将仕郎君哀辞
惟我第三弟将仕郎君。寝疾数载。竟以己卯腊月八日。不起于寓第。即与先祖文纯公讳辰同日也。越明年二月三十日丙辰。大归真宅。其仲兄稚养。日奔走悲号。神精荒乱。不能搆思以记情。略仿古人哀辞。以若干言。告诀于柩前。而仍复揭竿以将之。其辞曰。
邀圣之北山。崔巍而崒嵂兮。吾曾考衣履之遗宅。邀圣之北洞。窈窕而幽深兮。吾贤弟寓室之新接。山之左洞之右。营建宅竁兮。吾弟之柩。将归于先兆之侧。呜呼吾弟。仁孝之性根于天赋兮。凡系为先卫宗之事。靡不用其极。卒乃晚卜垄下。循省樵牧。死藏楸阴。密迩几舄。此地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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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先君子诸昆弟之所卫护而来往兮。尔将朝暮徜徉上下于其中。以终千万岁。日归见先父兄于地下兮。又将有辞有面目。呜呼迹尔平生。尔有心兮。本之慈详恻怛。尔有量兮。足以爱人济物。而穷居无所施为兮。邻里乡党。亦不能有以深测。今当山事之牴牾。熟察人情之节拍。莫不感服。居邻之义兮。无敢阻梗起土之役。苟非吾弟之深仁厚德浃人悦人者。一能厎此之域乎。据玆一事之微兮。可验平日之迹。嗟我兄弟之数不些兮。能与博陵氏。相将不友之罪。吊于天兮。已亡三之一矣。馀皆年老而身病兮。逝将次第以相逐。惟一日未死之前兮。曷任此心之如割。幽明分涂。千古永诀。有泪兮泉澈。有声兮天彻。呜呼万事今已矣。悠悠天地何嗟及兮。
后溪集卷之七
 诔辞
  
柳仲玉诔辞
故麒麟丞柳君仲玉。自官病归。卒于家。其尊府河南老人。七旬残景。重遭逆境。又以其远涂中折之惨。尤为疚毁倍常之地矣。其将何以慰之耶。昔黄鲁直为石君美失子而悲。书韩公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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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东野灵龟假命之词而遗之。以乱思而纾哀矣。今闻君大归有日。取杜子诗徐卿二子歌中语。假官名作麒麟词一篇。以勉老人。而又有小助薤露之役云。
河之水清且涟漪。毓天上麒麟儿。河之水呜咽不止。送去麒麟儿入地。嗟呼麒麟号为灵。生死之间足嘉名。昔有鲁郊一角踣。尼父为之反袂泣。气数之所会。圣人亦无奈。纵然麟经载昭昭。至今祥光犹未沬。今亦吾党所系。犹使荣名传后世。比之朝藩暮登廊。其寿与之谁短长。老人问此以收悲。倘如东野拜谢玄。夫辞河之水源源自洛川。西流百里为玉渊。泪题寄向去。麒麟词一篇。
后溪集卷之七
 祝文
  
社稷坛祈雨祭文(丙寅夏恩津莅任时)
社祭后土。稷祭于谷。通行郡国。民命攸属。台莅玆土。尸厥苾芬。夙夜兢兢。恐职弗率。徂玆中夏。潦极而旱。亢炎赫赫。如焚如烂。三旬有馀。一气弥酷。嘉苗槁尽。四野将赤。民情喁喁。若鱼失水。灾虽大同。恫实在己。遑遑齐沐。告于方伯。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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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闻。命修圭璧。不遑简良。一路同事。赍诚虔祷。先走灵壝。载物之德。粒民之功。惟神是有。运化无穷。守土有罪。宜降疾殃。哀彼无辜。曷不惠宁。万民之望。一雨之泽。洋洋如在。庶几昭假。
净土山祈雨祭文
天作高山。镇玆一县。兴云出雨。功利斯遍。如何神怒。久靳一霈。环于四境。苗尽受害。下民怨咨。号彼穹苍。望霓无日。其雨恒旸。职在刍牧。夙夜茕茕。罪堪归躬。责任殚诚。奔走遍祷。敢劳神止。我闻神明。夙著灵异。今玆民竭。宁不为戚。驱风驾霆。运化顷刻。将事之始。已有冥应。愿言普洽。慰满民望。
佛明山祈雨祭文
天地蕴隆。万物槁枯。十日无禾。况四旬馀。一阵微雨。才过太虚。有若点雪。依旧涸鱼。我祷靡懈。陟彼崇雩。雄镇灵境。广庇人居。民将尽刘。神不为虞。率彼百灵。䨓动风嘘。变化顷刻。普洽寰区。舆望如渴。时不可徐。半夜穹坛。将吏奔趋。区区自责。有罪在余。
土神再祭文(时怪疾急炽。村村祈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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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言兮龙城柳。有神福民兮制丑。山川盘兮各有守。讵若今兮不如古。时旱魃兮肆威。同疟鬼兮骄驰。若燎原兮不可向。在呼吸兮人之命。嗟我无辜兮将尽刘。惟尔有神兮宁不忧。东山北山兮香烟相望。一祷再祷兮诚云以凝。赖地灵兮有相。保土人兮无恙。或流踪兮寄寓。恐馀波兮染污。要令廓氛而清野。苟非神力而谁可。惟至诚兮感神。羌不厌兮申申。吉日兮辰良。荔丹兮蕉黄。齐沐兮儒冠。左右兮罗山。罗山下兮洛水滨。昔贤遗风兮民俗颇淳。岂弟神劳兮自有验。夫微之显兮矧可验。灵洋洋兮降监。钦报事兮棐忱。
土神三祭文
灵无不应。诚无不孚。四围燎原。一片净地。纵不可度。知谁之功。有时窅冥。如闻呵叱。鬼敢逼近。人恒悸忧。山外恶声。室中褫魄。商俗敬鬼。周制明禋。礼渎奚嫌。功勤乃贵。袯襫才退。衣冠重兴。敢告于山。吉日维戊。陈礼刍狗。假辞巫咸。愚氓何知。明神是恃。既多受德。无已求禧。上下俱宁。终始毕惠。兼调风雨。普济饥寒。诚必有孚。灵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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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应。
家宅开基时。祭土神文。
伏以人居无定。如鸟择栖。久拟莺迁。方营鸠拙。溯溪夹涧。爰契我龟。昔贤攸庐。肯搆遗址。茅亭已就。我石我泉。陟彼高邱。景山与水。日月为祖。汾洛馀流。终古巨灵。实司下土。钟奇毓秀。其验孔昭。玆当肇基。以祈永命。天时地运。叶吉通亨。既安且宁。神休是赖。
清凉精舍开基时。祭地神文。
高山天作。岳中之仙。维岳降神。海东夫子。地以人胜。晦翁武夷。六六有歌。惟我知者。读书讲道。剩馥播芬。衣被昭光。岩泉草木。英英济济。甲子清和。莲台题名。于乎绝笔。山颓之痛。今三百年。吾山岿然。天悭鬼护。昔贤杖屦。后人庄修。古例有稽。道谋是倡。乃访遗躅。载就名区。莲花之东。金塔之北。祝融前对。佳气瀜瀜。佛宇稍遥。儒宫允叶。古庵遗址。相宅其宜。崔仙金生。接邻庵窟。砚滴卓笔。钟毓文华。于是学徒。乃弦乃诵。斯文兴起。其在斯欤。斲山之材。写涧之石。陇云遗制。清凉旧名。玆涓吉辰。载拓新宅。即事之始。虔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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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灵。惟尔有神。永垂阴骘。
拟祭服斋奇先生墓文(代人作)
恭惟先生。贞武闻孙。己卯名贤。烈烈遗风。文正并传。祠留瘴塞。兆近桑乡。邈乎衣履。二百馀霜。世代推迁。子孙绵缀。流寓南国。省扫稀阔。风雨磨荡。茔颓石泐。封筑不时。行路犹恻。念昔 仁庙。有命还秩。先正陈 启。益彰其烈。适玆邱陇。 孝陵西山。文纯之孙。实为司官。巡省火巢。上读苔碑。兴言咨嗟。有意修治。爰谋爰度。山下旁裔。旁裔力浅。不克自逮。及闻是言。亟图始事。事若有待。实非偶尔。既藉人力。姑因地形。先急后缓。粗复封茔。于乎灵魄。百世玆阜。惟尔樵牧。毋或躏蹂。因事旷感。怆慕深敦。酹酒敬告。嗟我门孙。(先生墓在 孝陵南火巢外。而悯其封域颓圮。无人修筑。乃与议于山下所住奇生数人。而为之募丁具粮。方指日试事矣。奇生忽来言。高峰后裔之来仕于京者。大以为不可云。故余亦不能彊之而止。遂使其封茔。渐无馀地。良可伤叹。)
易东书院庙宇修改后。还安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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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先生。百世攸宗。龙门馀韵。唐介遗风。得我夫子。斯道益彰。由来揭虔。二百馀霜。文载国乘。化溢黉弦。宫墙续修。始事周年。前岂无乎。今不偶如。庙貌重新。仪设如初。旷世清风。多士骏奔。鳌山峨峨。鳌水源源。敬蒇泂酌。式陈微诚。于休陟降。永绥无疆。
东溪书院堂斋扁号揭板时告由文
院之堂室。久阙揭刻。前贤格言。先师遗墨。谨就板本。印字集画。堂曰立教。斋曰惩窒。毋欺慎独。左右翼室。出入之门。扁以道一。字字心画。言言旨诀。门楣辉映。溪山增色。因事兴感。想像当日。趋庭侍侧。敬听亲切。于玆标揭。允惬情实。顾思名义。勉哉来学。即事之始。厥由敢告。
奉安后告文(庙宇修改时)
伏以庙貌既修。有湜其庭。像设如初。西壁东楹。儒襟骏奔。僾然墙羹。敬荐醴齐。以慰以宁。谨告。
陶山书院 致祭时告由文
圣上临御。肇锡侑祭。缘宰臣疏。 许筵席启。壬子盛典。如今复睹。王人将莅。先事敢告。
先生文集改板时告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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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 先生之道。于书乎在。流布四达。渡江越海。岁传万纸。板故多顽。乃当 进御。益觉未安。载谋改刊。度力计事。姑先尤甚。二百板子。方伯助费。士林殚诚。经始四朔。功役粗成。有未尽者。以俟来百。斯文竣事。敢不敬告。兼以宫墙。颓乎雨湫。将用修筑。并陈厥由。谨告。
桐岩里社 赠持平龟岩权公奉安文
人之百行。惟孝为原。嗟哉我公。得其大焉。感发邻师。服驯慈母。化质反性。片言只句。气揉跅弛。节折孙弟。事亲始终。致于诚礼。吮痈尝粪。格天冥骘。藁处露宿。灵感及物。终身孺慕。六年悲哀。古之颜丁。何以加哉。本立道生。馀可类充。民恤施爱。 国讳移忠。彼顽彊盗。亦化贤主。凡厥懿行。匪直天赋。伦篇礼经。在手不释。岂曰未学。学必真实。于岭于湖。咸服所存。遗化归厚。伤哉皆然。没世称名。 圣朝以闻。风宪华秩。伦化可振。于乎不显。允矣百世。世教攸关。祀典有例。惟其微隐。至今未彰。旁裔传袭。粗识礼让。私议寓慕。彝好成美。密迩桐岩。筑旧庐址。楸阴暧暧。泪痕斑斑。于焉象设。孝心攸安。乡里卿士。争颂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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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宫有侐。肇祀孔嘉。四方来观。油然兴起。后人何知。讷言是恃。观于友信。益验亲顺。诵诗蓼莪。致酒洗腆。洋洋左右。如见愉色。是用世享。以祈永锡。
常享祝文
百行之原。二连之俦。华纪 衮褒。永世垂休。
松斋先生影帧改摹后。还安告由文。(代本孙作。)
伏以有俨遗像。三百馀祀。尘埋烟沈。古帧䵝昧。如不改图。渐至湮晦。羹墙之慕。更无其所。孱孙是惧。载谋载营。邀笔洛师。买绢燕商。十日之功。七分之精。蝉簪茧袍。玉色金相。焕乎丹青。烂其盈视。不显其光。亦云外耳。高远韵致。清秀神骨。文纯睹记。百世髣髴。愀然如见。嗟我云仍。旁裔儒林。奔趋瞻仰。揭虔新绡。松林旧槛。升香告成。深增旷感。高架宝函。依旧庙藏。伏惟英灵。是安是宁。
先祖祠板还奉文
伏以经岁南衙。奉还故园。溪山如旧。宗族咸奔。净扫祠屋。恭祝慰安。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
家庙权安时告文
伏以基宅不宁。撤屋移建。今奉祠庙。将安后亭。谨以酒果。用伸虔告。
奉安后告文(家庙移安时)
伏以权安祧庙。夙夜靡宁。载营新祠。阅世卒业。草草茅屋。有拘伤哉。惟此岩泉。自出堂搆。尊灵陟降。是居是安。班祔如初。故室孺妇。节气当午。感慕增焄。蒸糕醴齐。用伸虔告。谨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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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贤祠邹川孙公奉安文
恭惟先生。大树华胄。广理望族。早岁穷经。明时通籍。学优而仕。圣训是服。出宰宣城。鲁之下邑。重新文庙。增修学规。弦歌日盛。夫子闻之。簿书馀暇。从容函丈。疑难就质。博洽蒙奖。退与门下。道义来往。山梁夕颓。倡祠寓慕。不有真知。孰能笃好。六载遗爱。一行实归。仕优而学。其亦庶几。昔者诸友。皆从事斯。至今乡里。俎豆相望。胡乃密人。独迷归向。兵燹馀祸。文迹无凭。遗孙是惧。北访桐乡。桐乡终古。文献彬彬。百年箱箧。几编诗文。学问之力。德礼之治。玆焉足徵。多乎奚贵。只字如璧。一脔知胾。陶儒咸颂。归祀先生。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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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胜。慕里之名。芬躅依依。允宜妥灵。经之营之。乃庙乃堂。于焉揭虔。日吉辰良。秉彝攸好。襟佩跄跄。何以奠之。荔丹蕉黄。嗟二百祀。清风如昨。苾芬孝祀。永世无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