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后溪集卷之五 第 x 页
后溪集卷之五
杂著
杂著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6H 页
[东溪书院叙]
正堂曰立教堂。
小学篇目第一。曰立教。集解曰。立。建也。教者。古昔圣人教人之法也。凡家庭之教。学校之教。师弟子之教。皆是也。又王制曰。乐正崇四术。立四教。言诗书礼乐四者之教也。
右翼室曰惩忿窒欲斋。(以下斋名。皆依本文取三字。故此亦并取四字。且不欲拔墨本一字矣。诸议不一。只刻惩窒二字。)
易损之大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
左翼室曰毋自欺斋。
大学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西斋曰慎其独。
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门曰道一门。
论语曰。吾道。一以贯之。
右东溪书院之堂斋名号也。院始设于 肃宗
正堂曰立教堂。
小学篇目第一。曰立教。集解曰。立。建也。教者。古昔圣人教人之法也。凡家庭之教。学校之教。师弟子之教。皆是也。又王制曰。乐正崇四术。立四教。言诗书礼乐四者之教也。
右翼室曰惩忿窒欲斋。(以下斋名。皆依本文取三字。故此亦并取四字。且不欲拔墨本一字矣。诸议不一。只刻惩窒二字。)
易损之大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
左翼室曰毋自欺斋。
大学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西斋曰慎其独。
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门曰道一门。
论语曰。吾道。一以贯之。
右东溪书院之堂斋名号也。院始设于 肃宗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6L 页
壬午。享惺斋琴先生。 正宗丙午。移建升号。追啜先祖蒙斋先生。盖以同门而同堂也。堂室扁额。自前辈留意久矣。而名号未定。时世笔法。又无可取者。壬申春。余忝洞主席。聚斋儒。亟谋揭刻之役。乃曰。陶山板本手墨中。有可以命斋号之目者。取摸数本。其未备者。摸得易院诸扁。而集字聚画。则可以成样。佥曰。可。于是定扁号。印板本。举皆以全字集成。而惟立字。各取点画。然要之不出手本外也。遂命工刻而妆之。因释菜告庙而悬之。览者皆云。近世祠院之扁。无可与比。是役也并欲摸取易东旧院额中三字。而求得溪字于遗墨中。改刻院额。浑成一笔。使一院扁楣。无有馀蕴矣。力诎未及。以俟后日。(字样小者。刮去点画。就映于日光。或火光。从其影摸之。则字样渐大。惟意充广云。)或有过院者。疑而问之曰。毋自欺,慎其独六字。皆在诚意章。取一章之文。而分两扁之号。毋或偏乎。余曰。不然。先生就经传。拈取切要之目。特书大字。以备箴玩之具。而于易取惩忿窒欲。于诗取思无邪。于礼取毋不敬。一经各取一目。则可知毋自欺。取于大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7H 页
学也。慎其独。取于中庸也。此六字非所以偏取一章之文而偶之也。又曰。不以思无邪,毋不敬名之而取此。何也。曰。思无邪,毋不敬。孰不切于学者工夫。而苟言初学用工之序。莫如毋自欺,慎其独之尤亲切。且思无邪等六字。已有先之者。(三溪书院斋额。)故避汎同之嫌而然也。抑又有说焉。毋自欺。曾传之文也。慎其独。思传之文也。一取曾传。一取思传。以名此院之斋者。其旨义亦岂不衬贴矣乎。或人唯而退。是岁十月之望。真城后人李颐淳。谨叙。
大造殿修理时记事
壬戌之秋七月二十九日。自 孝陵参奉。迁缮工监奉事。八月十四日。差秋夕祭官。赴 崇陵。夜二更。见本监书员告目。则今日划出紫门监代察。行祀后。直造 阙下云。待行事毕。冒雨驰诣 阙外。紫门监书员来告。 阙内大造殿修理。以今日申时始役事 禀定。当待于幕次。及时。到进诣役所云。盖大造殿。即 中宫殿临御之所也。 嘉礼日近。故将修理。而紫门监。例掌 阙内修理之役。与户曹别例房同事。时紫门
大造殿修理时记事
壬戌之秋七月二十九日。自 孝陵参奉。迁缮工监奉事。八月十四日。差秋夕祭官。赴 崇陵。夜二更。见本监书员告目。则今日划出紫门监代察。行祀后。直造 阙下云。待行事毕。冒雨驰诣 阙外。紫门监书员来告。 阙内大造殿修理。以今日申时始役事 禀定。当待于幕次。及时。到进诣役所云。盖大造殿。即 中宫殿临御之所也。 嘉礼日近。故将修理。而紫门监。例掌 阙内修理之役。与户曹别例房同事。时紫门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7L 页
监本色。新差在外。故自堂上划出代察于他员中。以监役事前例然也。申时由金虎门入。至延英门。别例房郎厅。户曹正郎尹光心已入来。待幕次矣。遂对坐移时。待户曹判书之出来。(判书赵镇宽)偕诣役所。入端阳门。行数十步。至神佑门。门是 内殿差备内也。以今役人往来之故。左右张布帐。只通一路。又行百馀步。北转而东折入。见层阶上有屋瓦无脊而最高者。所谓大造殿也。中使前导。户判及别例房,紫门监。以次进。计士后随。奉审 殿内所当修葺处后。使紫门监军士。移奉仪仗等物。捲出铺席以始役。随各衙门所掌。磨鍊修补处。已户判退立于阶下。户判例兼缮工提调。即位新批后。有投刺堂上之例。而近日堂上连进 阙内。身亦奔走公务。未及修投刺之礼。至是相对。不可无一言以修体貌。使书吏禀告其由。仍以进前。堂上曰。此地非可行礼数之所。相对立成酬酢。日暮出来。以无本监入直之员。故直诣监中。陪后三隶(兼带紫门一隶。)呵呼九衢。天上圆轮。照临万户。时则仲秋望日也。十六日晓。书付颐记。(入直见旷。则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8H 页
摘奸执颐。故书付役之由。付诸壁上。)进诣役所。待开门。与别例房。偕入紫门。军禊贡人。进募军下役。洒扫才始。中使传 命曰。过辰时后。更入赴役。以今日辰时。为地下月蚀。其在修省之道。不合役事之故也。退而坐司瓮院。寻有今日停役之 命。故出门还直。去路就堂上本第投刺。堂上具上衣见之。问安毕后。进言曰。郎厅以乡曲迂儒。不娴役事。且本监官员未具。见带入直。一身兼役。有所难堪。请紫门本色上来后。促令出仕。监此役事。答曰。诸般掌色。有难预料矣。数日后。本色见到。则换以铁物色。以故至毕役。仍代察。时人之故为避事。类如此。十七日。依例进役所看事。凡所修补处。必待中使之入内取禀而施行。自是逐日行役事。于是贡人禊进火。长木禊进木。铁物禊进斨器及铁物。鸭岛禊进帚。修理禊进纸。小麦禊进糊。尚衣院进帘。济用监进帐。长兴库进席。义盈库进油蜡。平市署掌涂褙。木手,石手,泥匠,印匠,冶匠,加漆匠,涂褙匠,屏风匠,金工,画员。各执其艺。各趋其事。其中使令者曰官使唤。举行者曰紫门军士。赴役者曰募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8L 页
军。各自衙门一时排进。而户曹总摄。使计士一员。书吏一名。分掌董役。汛扫其尘垢。洗涤其污染。修筑其倾仄。石砌之不正者正之。木槛之伤者补之。丹雘之黝昧者改采。屏幛之漫漶者改饰。庭除之荒芜者锄治。窗户之剥落者加漆。新涂墙壁。复张铺陈。百工俱作。赴功趁期。有序而不紊。国家所以设立规模之纤悉严整。于此可见。殿在仁政殿东。熙政堂北。最深处。中六间为正堂。左六间为东上房。右六间为西上房。东上房六房。西上房八房。前后皆有退。总之为三十六间。前后左右四方。皆设窗户及装子而无土壁矣。堂板之隙。涂以纸。铺以旧地衣。乃以䌽花新地衣加之。堂之北壁当中。设金笺屏两片。著以广头钉。其前设瑶池宴屏十帖。置龙床。床上铺龙文席。问之则安东席匠之所贡云。龙文席上。立交椅。椅前置踏床。左右列笔砚几案香火垆。床下东偏。立短檠而画竿玉台。其上挂诸窗户钥匙。堂之西偏。立月刀手旂于画机上。西南偏。立箑衡。其制如钟鐻样。涂纸两边。画以山水以障之。疑古所称树塞门也。东南隅。设红色方席。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9H 页
置铜雁金蟾金鱼。而鱼口插金莲花。南偏两柱。挂大镜一双。北退两柱。挂中镜一双。南退两柱。又挂中镜一双。堂南二柱。南退二柱。各挂长剑一双。而以黄鹿皮为绶。堂南三间出入处。皆挂朱帘。南北退堂。始铺藁席。上加䌽花席。席外边端。著尺木。东上房。正寝三间。东壁。立牧丹屏。北壁。付九雏凤图。中两栋付苍蝇月光隶字。西付正心修身八分字。最中一间房西壁。立梅花屏。北壁。立竹叶屏。东一户。付梅竹画。铺黄花席。加䌽花灯。每其上。设莲花方席一双。此是正中寝。左右及后诸夹室。或设屏风。或置衣装。南退堂悬龟甲镜一双。置鍮火炉大如釜者。而以盖覆之。西上房二间。南设影窗。馀皆一间。以户通之。北偏两房。皆置大藏矣。凡寝室盘子装子。皆涂以白菱花纸。而以青箔纸为缘。窗户涂以草注纸。漆以蜡油。房室底则付油张板。铺䌽花席。独东上房各间。则䌽花席底。铺黄花席。为重席。外窗户矢门之内。兼设小装子。为重户。窃伏意东上房。为 临御正寝故也。屏风凡为十馀部。而金屏一画七鹤。其馀画仙人者。飞龙者。画珍禽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79L 页
奇兽名花异草者。不可胜记。堂之北偏扁额曰积善无为。画大如肱。南曰思无邪。 御笔。南退前扁额曰大造殿。今皆改金。惟思无邪三字。色不渝故不改。东西房南檐西檐。各悬薍帘二部。东檐揭遮阳。灶口皆遮以铁窗。南檐东门曰延春。西曰延秋。堂之南筑石阶。环以板墙。东西南三方。皆设门机。或以帐蔽之。独揭扁额于南曰景福门。筑 御路。下七层阶。以抵宣平门。石阶上。造置石鸡。又立铁杖三枝。以铜索三条。贯于铁杖头。分属于西南行廊。总会于殿之南柱。所谓悬铃索也。东北隅有集祥殿而无屋脊。与本殿同。西北隅。有澄光楼。而与本殿相通。北庭树以怪石花草。有幽閒之致。西偏行廊。即内人侍婢之所居处。并使修理。四方庭除皆锄治。殿宇一新。金碧照耀。令人有肃肃之意。始役三日。 嘉顺宫赐馔。六日。 大王大妃殿赐馔饼果鱼肉汤面各具一盘。以谚书丝纸曰。户曹堂上一员盘只伊一。户曹郎厅一员盘只伊一。紫门监郎厅一员盘只伊一。各展置馔上。计士以下各军人等。并皆同日颁给。然品物差等。有尊卑贵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0H 页
贱之殊。岂记所谓赐君子小人不同日之义。寓于其中耶。伊时监役户曹堂上参判朴宗辅。 嘉顺宫兄也。各觅油纸于户吏。奉裹馀馔。出送其家。顾此一身。家在遐乡。不得以 君赐荣亲。向隅之恨深矣。然亦取为二裹。分送司瓮院入直官所(金主簿珩吉在直。)及泮主人家。亦古人与故旧同享之意也。是役也。户曹首堂一进。亚堂数次进。始终同事者。别例房,紫门监两郎厅也。累日相从。颜面亲熟。当修治龙床前之短檠也。尹郎监治画竿。余则监玉台画竿。一二洗涤。文采焕然。玉台尘垢深染。累磨累涤而后。始还本色。尹誇己之敏。而讥人之钝。余戏之曰。钝敏虽相悬。玉石琢磨之功。何如竹木攻治之事耶。尹笑而谢之。二十四日申时。毕役而退。别例房郎厅入政院。以毕役之意。请告 禀。自始事至毕役。凡十日也。夫大造殿。即 壸闱也。非外臣之所出入处。则虽生于辇毂之下。老于朝廷之上者。鲜有瞻望。而臣以遐土疏逖之踪。参重地监董之任。足涉深严。目睹清淑。荣幸极矣。区区微忱。窃有因是而可献祝者。古之人君。虽于盘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0L 页
盂几杖之微。必有铭以寓箴警。故 先王取经传中八字。揭诸寝壁。至今煌煌。如使我 后登是殿居是寝也。见正心修身字。而思后妃所以奉承文王刑寡御家之化者。见苍蝇,月光字。而思齐妃所以存心警畏。不留逸欲之戒者。勉修内助之道。克勤宜家之政。耿耿一念。无负此八字之训。则齐妃鸡鸣之风。周家麟趾之祥。可复见于今日。岂不休哉。末班微衔。无由以芹𣌑之诚。达 紸纩之听。退而详记事役本末。而系之一言。以寓贱忱焉尔。
上之二年八月日。缮工监奉事臣李颐淳。敬书于直斋。
校宫重修记事
夫学校之教。与世相降。学敝则教亦敝。故先王既建学设教。而又立考工氏之职。掌土木缮葺。凡学宫公廨之颓敝者。以时修补。自国都至郡邑通行。在乡学则守长掌教而兼其职耳。然百年一举。勤慢不同。非有意于右文兴学者。鲜能焉。盖可见一番修补之政。亦有关当日治化之机也。吾礼虽僻小。有儒先之化。礼让之风。士皆
上之二年八月日。缮工监奉事臣李颐淳。敬书于直斋。
校宫重修记事
夫学校之教。与世相降。学敝则教亦敝。故先王既建学设教。而又立考工氏之职。掌土木缮葺。凡学宫公廨之颓敝者。以时修补。自国都至郡邑通行。在乡学则守长掌教而兼其职耳。然百年一举。勤慢不同。非有意于右文兴学者。鲜能焉。盖可见一番修补之政。亦有关当日治化之机也。吾礼虽僻小。有儒先之化。礼让之风。士皆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1H 页
知俎豆之重。而大夫之来。亦必拳拳致力于学校之教不衰。今侯长水黄公䆃莅任数载。日益孜孜。每月朔谒 学庙。悯 先师所处。有雨漏之窘。乃于丙子二月十三日。斋沐具状。告方伯而闻于 朝。五月辛丑。 祝册自京师至。八月丁丑。因舍菜礼。告移奉 庙位。命工修葺 庙宇。涂塈丹雘。次第新之。九月庚申告成。还复如初。次及堂斋厨庖。随毁随缀。一宫改观。是役也事钜力诎。始以为艰。卒措置有方。董督以时。不烦民力。而剋期讫功者。皆侯之力也。落之日。侯命有司记其事。有司携日记来属。颐淳诚非其人也。拜辞而复曰。昔邺侯李繁。新虔州孔子庙。而昌黎韩公美之曰。邺侯为政。知所先后。可歌也已。顾吾邑以先辈遗戒。歌颂大夫之不敢。则请以故事献焉。学中旧有规约。故邑侯孙公英济。重修校宫。与乡贤讲定祀享守护之节。兴学养士之方。凡十有四条。而金侯光遂。继而补之。著为永式。垂之来后。皆良法美制也。然因循废弛。不讲久矣。今因重新 圣庙之馀。而又能申明旧约。逐条讲服。昭示劝惩。使一方文献。咸与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1L 页
惟新。则将见学校之教。复兴于今日。而侯之风声。亦永有辞于来世。恶用是区区撰述为哉。有司曰。诺。遂系其说于日记之后而归之。是岁九月庚申。乡人真城李颐淳。谨书。
游陶渊录
永嘉府东三十里许。有临河县。县前有川。川北有川前村。即青溪金先生之所卜。而子孙世居。有名人韵士文献官冕。为岭中最。而其中叶尤著者。崇祯处士瓢隐先生。是也。丙子后避世。隐于川之最深处陶渊上以终世。 圣朝嘉其节。褒赠之。至甲申三周之日。士林立祠渊上。而俎豆焉。于时会者千馀人。某以病。未参骏奔之列。所以想慕风节与夫落渊水石之胜。未尝不慨然于中矣。越三年暮春之末。乘病间。命驾南行。过瓢谷。哭中表叔柳公之殡。一宿至川前女家。翼午与婿君上舍彭老。先登白云亭。亭在村南一里许。青溪筑之。龟峰传之。至今为上舍家别业。而上舍君重新之。丹碧照耀。庭除净湜。山川景物。顿若改观。又翼日向陶渊。孟厚(坤寿),以凝(羲寿)昆季前导。遂并辔。涉南川。而舍川入谷。踰
游陶渊录
永嘉府东三十里许。有临河县。县前有川。川北有川前村。即青溪金先生之所卜。而子孙世居。有名人韵士文献官冕。为岭中最。而其中叶尤著者。崇祯处士瓢隐先生。是也。丙子后避世。隐于川之最深处陶渊上以终世。 圣朝嘉其节。褒赠之。至甲申三周之日。士林立祠渊上。而俎豆焉。于时会者千馀人。某以病。未参骏奔之列。所以想慕风节与夫落渊水石之胜。未尝不慨然于中矣。越三年暮春之末。乘病间。命驾南行。过瓢谷。哭中表叔柳公之殡。一宿至川前女家。翼午与婿君上舍彭老。先登白云亭。亭在村南一里许。青溪筑之。龟峰传之。至今为上舍家别业。而上舍君重新之。丹碧照耀。庭除净湜。山川景物。顿若改观。又翼日向陶渊。孟厚(坤寿),以凝(羲寿)昆季前导。遂并辔。涉南川。而舍川入谷。踰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2H 页
一岑。山之名曰景山。青溪衣履之藏。在其上。下马步行。见山下有村。村有景山精舍旧基。转行数里。有水自南北折而出者。即川之上流。而畏垒翼然临于其上者。景山祠之移建。而今为泗滨书院者。水镜山屏。尽有如密翁所记也。少憩楼上。拜审庙貌。元位曰 赠判书青溪先生。东一位曰药峰。西一位曰龟峰。东二位曰云岩。西二位曰鹤峰。东三位曰南岳。位皆旷后。庙奴或左或右。并从后开椟。其便如此。奉审影帧。玄冠贝缨。昭颜皓发。俨然清肃。尽是有德君子之容矣。猗欤。父师当座。子弟列侍。一堂六贤。百世庙食。岂徒然哉。午饭后。又涉川登粉岘。岘之南麓尽水回处。闻有绝胜者曰仙仓。而路甚倾险。马行无路。故不果寻。孟厚言漱石翁尝见仙仓水石甚异之曰。吾欲诛茅于此。愿乞分山。有一族人辄许之。族中众攻之以为痴人云。余笑曰。漱石此言。不过过去说。然江山本无主者。昔张文康公借居权东峰所占立岩。名其斋为友兰。今此数十里许。多閒漫之境。岂可惜一片土。不容他人占取乎。遂下岭。又见水自东来。南折而入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2L 页
粉岭下。此又为泗滨之上游也。山之回抱。水之弯环。不知为几曲。而峡束洞隘。愈深愈险。则由玆以上。岂无异境奇观。为灵真之所窟宅乎哉。并水行五六里。石棱崖角成坦途。以冠盖轮蹄之多出入故也。中有巨石。捍据路之左右。所谓石门也。过石门。渐闻有声。崩汹轰转。若䨓吼电击然。掀动一山。万壑响应。此其为瀑布声也。则落渊之得名。诚以此也。既至其上。凛不可窥。日又薄曛。石刻古迹。不能寻玩。但见北来山麓。抵川斗断。山脉石根。绝流横亘。仅令一束水通流。旋复陡起渐峙。南走几百步而止。以抱陶渊一区。此所谓隔尘岭也。未知岭之得名。始于何时。而非在瓢翁避世之后。则抑古之地号山名。多有自然相应者而然耶。时川水清浅。或缘彴。或乘马。渡瀑布上流。入陶渊精舍。舍之西。有卧龙草堂处士遗墟碑。而未及登览。俄而金友亨万(会运)。自秋月追踪而至。四友联枕。自晓雨大注。不得瞻谒景节祠。以俟日晴。第见其祠屋讲堂。制甚雄伟。挽近罕比矣。窃伏惟大瓢翁。清风高节。与名山大川相与终始。一鉴渊澄。其德业也。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3H 页
千丈壁立。其气象也。卧龙庵中。隔尘岭内。独保大明日月。古人所谓别有天地非人间之句。政指此也。令人低徊俛仰。岂胜感慨之怀哉。渊之南相望地。有仙刹庵。冒雨越溪而上。庵中方有长𦤎世稿印出役。故本家人多有会者。世稿曰野庵也。(云川孙。)曰无为堂,一柳堂,牧庵也。(野庵子。)曰七滩,质斋,月滩,龟洲也。(野庵孙。)祖子孙三世八人。皆以文章鸣。各有稿。合成一部。世居川上之长𦤎。故稿名云云。其盛矣哉。于是前后会者。并与题名于寻真录中。以继古事。雨终日。川大涨。不得通。仍留宿于庵。庵前有仙游亭。亦青溪之付与云岩者也。乘雨少歇。随诸友杖登。亭在石角陡绝上。前对隔尘岭。洛渊水溢而分流环岭。由亭下出。亦亭之一奇观也。还宿于庵又一夜。自刊所供一日费亨友。以亭之主人。继供一日。会中诸人戏余曰。尘人之游此山者。遇雨则称为洗尘雨。余答云。余于入山之初。即雨以洗旧染尘埃。使山之真面更好。而又为之留行。恣赏仙景。岂非仙分之多于前人欤。在山三日。领略山之胜槩而论之。夫洛渊瀑之为南州奇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3L 页
胜者。以其绝山横流。有若天成而然也。然吾则谓未也。夫水之性就下。每从山尽洞开处。回转而去。其势然也。今川之势。当循隔尘岭之趾。南回北转而出。似是古道也。而今不然者。窃意隔尘岭之过峡也。山势低伏。石脉融结。一为甚雨急流之所触齧。而土崩石颓。转成空隙。水涨而踰落而成渊者。本非其势然也。夏禹氏之凿龙门以导河。只是顺水之势也。然尚矣不可论。如南康庐山之瀑。吾东朴渊之瀑。有名焉者。皆是山谷间直流之水。无他去处。故其势之飞流落下。自是天成也。山川形胜。天作为贵。今使水由隔岭下古道。东而南而北出。则其奇胜反有浮于今矣。故愚谓大筑石木。以塞瀑布之口。可为报佛恩。抑又思之。岭之大川。有河洛焉。洛之源。自太白山而有穿山直出者曰穿川。河之源。自日月山而有割岭直下者曰落渊。东南奇胜。双峙并立。而河洛之间。儒贤辈出。未知天地造化之妙。为吾岭钟灵之故。而自然天成也耶。又复评品一川之形胜。则陶渊之为山。幽深宽旷。允宜隐者。盘旋之所。而遂为儒林俎豆之乡。与隆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4H 页
中之卧龙祠,浔阳之归去来馆。相上下。则不须以一槩形胜言矣。特地孤绝。仙亭有其胜。而终少宽閒之意。山回水抱。泗滨有其美。而不免寥寂之病。仙仓吾未之见。梦仙今无其阁。至如占高壁而不为骄。頫大村而不于俗。山容明媚。水色涟漪。幽夐宽敞。兼有俱备。白云亭是也。则当以川中之第一胜。归之于此矣。霁翁有言。吾亦云云。大氐川之入府境三数十里之间。上自芝村兰谷。下至秋月锦水。一门诸族。百世盘据。士夫窟宅。甲于吾岭。则宜乎杰人硕儒。前后相望。文章气节。辉映一代。尽是山川淑气之所钟毓也。人杰地灵之语。亦岂诬哉。雨止而水犹盛。无路涉川。不得已先发。取道水浅处。与孟厚偕至陶渊。拜景节祠。别孟厚。寻龟岘。宿金季和(致运)之为兰翁嗣孙家。借得同里切姻家一僮。涉山达川。至沙村。信宿于女家。转向韶邑女家。留数日。复路更踏宿趼。过秋月村。访亨友题凤。入川前。则向时同游诸君。自陶渊归。已有日焉。相与更做一日话。独亨友不复遇。可怅。先是闻婿君本生家。有世传宝物。而未之见焉。请主人金镇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4L 页
纲赍来。其一文章剑。其二梅竹砚。其三青玉箫。其四烟霞枕。俱以神物。传之累世。至今灵气宝辉。焕然未沫。而不跃不飞。又不朽焉。无亦为岳渎灵鬼之所呵护而然耶。今吾之行。能尽一川之奇观胜赏。乌得无发之形容吟弄者。而顾川中诸先辈长杠巨笔。摸写尽矣。焉敢以区区雕虫之手。走马之便。反以污秽江山乎。由是行橐枵然无一字。归卧敝庐。历历有仇池岷岭之想不能自已者。聊述一部行程历。以寓卧游之兴云。
论粜籴(戊午)
世之谭时弊者。必称三大政。田结也军籍也粜籴也。三者。实有国之大务也。然田结与军籍。虽有弊而不若粜籴之甚。田结与军籍其弊也非可猝然变通。而粜籴则容有可变通也。呜呼。我东生民之弊。莫粜籴若也。举其槩而言之。春授虚壳而其斗缩。秋敛精实而其斗赢。除耗外斗数。虽曰相似。而谷数焉不啻倍蓰。则名曰敛其所散。而其实无异横徵矣。富民图免不受。贫民独受其害。多者至十馀石。小者不下五六石。贫
论粜籴(戊午)
世之谭时弊者。必称三大政。田结也军籍也粜籴也。三者。实有国之大务也。然田结与军籍。虽有弊而不若粜籴之甚。田结与军籍其弊也非可猝然变通。而粜籴则容有可变通也。呜呼。我东生民之弊。莫粜籴若也。举其槩而言之。春授虚壳而其斗缩。秋敛精实而其斗赢。除耗外斗数。虽曰相似。而谷数焉不啻倍蓰。则名曰敛其所散。而其实无异横徵矣。富民图免不受。贫民独受其害。多者至十馀石。小者不下五六石。贫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5H 页
民之秋来所穫得五六石者几希。而没数输纳。又不足则质田卖犊。又不足则离散逃匿。以至邻徵族徵之患。及于无辜。其他害千头万绪。不可支堪。故当春穷室罄之日。得一斗得一升。尚可以全一朝之命。则分粜可喜。而受之者。不以为喜。旋以秋来收纳为患。肩负虚壳。眉带实忧。一年而有一年之忧。终身而有终身之忧。皆曰还存则民亡。还亡则民存。推一家而可知一境之皆然。推一境而可知一道之皆然。推一道而举一国之皆然。从可知也。窃意庙堂之上。任经理之责者。必有吁谟宏算。可以救此者。而不闻一言之及矣。从知县从弟。得伏见乙卯 御题策问还饷试荫官者。无虑近万言。而州县铢两之奸。闾里丝毫之弊。无不纤悉。实仰 九重深邃之中。 圣鉴所烛如是其详且切也。谨就其中措救之方。有因廷议而历举者凡十条。而主据古法言者以为古今异宜。有难辄行。主据时宜言者以为节目间事。不足举拟。 圣意诚然矣。臣之愚窃不自揆其僭妄。辄有一说焉。董氏之言曰。王政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5L 页
也。今之还饷之弊。必有大变通大更张而后。乃可救也。然而所谓救弊之道。必知其弊之所由生之本。而救其本而后。乃可为也。今还饷之弊之生。果不由于敛散乎。当其敛也。仓吏已知此谷之当散而弄奸。当其散也。仓吏又知此谷之当敛而弄奸。敛之散之。民独受其弊。然则可敛而不之散。可散而不之敛。其为救弊之道乎。三代以上。不可考也。自汉以下。有户口之赋。而今之还饷。以户口分焉。依古户口之赋。岁收民户口谷。大户一石。中户十斗。小户五斗。皆以精实收之。残户独户。亦各有等。我国土所宜者。非稻则粱。多稻之地多取稻。多粱之地多取粱。牟麦亦略收纳。民必乐从之。以一岁还饷十许石。五六石收纳者。但得输皮租一石或十斗而止。虽无田至贫之民。岁收数斗租而已。则必无不堪之理。而亦不必苟图避籍之计。生民之宁。户口之增。其不在此乎。民不避籍。户口日增。则万户之邑。当不下万石。千户之邑。亦不下千石。比今还饷。虚实不同。分其半。足以供京外之需用。而其数犹胜于还饷之取耗除用矣。以其馀者。待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6H 页
春播种之时。察其贫无以耕者。补其不足。而永为划给。非如还谷之待秋备报。则其实惠如何。又以其馀者。备凶年赈给之资。比诸虚壳还谷。用半而功倍矣。今年所收之谷。待明年收谷而后。始为发用。每储一年。以备不虞。何患乎粮饷之不足乎。已前还谷。依旧自在。虽未知总数之无所赢缩。而此则随势贸易。如汉常平仓之法。不关由于民。亦宜无弊。而足于用矣。未知当日对策之士。有此等议论。而见彻于 圣鉴耶。客有扣门而过者曰。子以草野之士。妄论民国之事。岂不有违于思不出位之训耶。余应之曰。大学。是学者事也。而及于治国平天下。治平之道。亦学者职分内事。今此之论。不过推民好恶之心。以及生财之道。则何莫非大学絜矩之道乎。客又曰。还饷之法。一散一敛。上下转环。有若还报然者。为其恶横敛之名也。若子之言。不免于横敛也。曰。子之言似矣。然今之还饷。以虚壳散以精实敛。散之时斗谷有缩。敛之时斗谷有赢。以所散之谷二三石。不能当所收之谷一石。其实无异横敛。而民皆不堪怨恨欲死。一户一石。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6L 页
民皆易为而乐从。非横敛也。乃所以利民也。客曰。古人有言曰。无改古法。无刱新规。还饷之设。即我朝四百年古规。而一朝变革可乎。且户口之谷无于古。与其刱新规也。宁依古行李悝之平籴。朱子之社仓可也。否则仍旧制。略加釐革可乎。曰。汉哀帝时。师丹建言曰。君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然所以有改者。将以救急也。今还饷之法。不可不变通以救急也。如其救急。此外无他道。李悝平籴之制。其法观岁之上中下三熟。大中小三饥。而以为常。则还出于田赋。田赋今世固行之。不可加徵。朱子社仓之制。固美矣。而居今之世。不可自乡主敛散之政。此二条。于 圣策中已言其不可行矣。因其旧制。略加釐革。岂无其策。而朝而改之。暮而如旧。随事生弊莫可救也。所可救得一分之道。莫如愚之所言。而此法非刱出也。月令曰。唐设租庸调。而所谓租者。即粟米之征也。不可谓之无于古也。且世道如江河之运。而法制随之以变。圣人作法。亦未有久而不弊。弊而不变者。岂可以改古刱新之难而不思所以革弊救急之道乎。客曰。法久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7H 页
弊生。随时变易。固无害矣。但今国家内以曹司。外以营官之需用。多出于还饷。还饷在时。尚患财用之不足。若废还饷。则京外之需用。将于何取给也。余笑曰。京外之需用。有田赋焉。有户布焉。其所以出于还饷者。不过取耗而已。今收户口谷。大邑累万石。小邑累千石。折其半。为京外之用。折其半。为救恤之资。则京外之所取用。当不下于除耗之用。不特然也。我国官司无论中外。贪黩之习。侈靡之风。专由于多财故也。百姓之困苦转深。耗损不已者。专由于聚敛故也。易曰。损下益上。为损。损上益下为益。传曰。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今若废还饷之法。则财聚于下。家给人足。闾巷之间。有仰事俯育之乐。蔀屋之下。无叹息愁恨之声。有子所谓百姓足。君谁与不足者。其在此矣。吾子何患乎国用之不足乎。客曰。还饷不特为国家之用。特以救缓急之费也。即不幸有二三千里之旱。国胡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十百万之众。国胡以馈之。曰。噫。子以为今之还谷。有可以救急之储者耶。名为半分而岁必倾库。敛以精颗而化为坌糠。此有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7L 页
分给之弊故也。如使户口之谷。留一年递用。则其谷自在矣。各邑所储。足以支用。各道山城所储之米。不令分给。逐年贸易。贵时粜。贱时籴。如常平仓之为。则此岂非一助乎。至于歉岁。谷价翔贵。不待其半可以供京外之用。以其过半。赒赈贫民。岂不为备荒之资乎。以此以彼。其所足用。与还饷不可同日而语矣。客曰。食货之政。不可人人议也。其才足以济时。其计足以谋国而后。与论郡国之政。使当世赖其利。后世传其法。今吾子才干鲁莽。志虑短浅。一家十口。尚难济接。恒不免饥寒之忧。而乃能妄论一国之政。何其不自量而为僭妄之归乎。余曰。嘻噫。吾始以客为通人。而随问进愚矣。今使人大失图矣。苟如吾子之言。是有禹稷而后论播种之事。有周公然后论井田之制耶。管子之器小。而作轻重货。李悝之尚利。而制平籴法。岂君子学古之道。任济世泽民之责。而不能论救世之政乎。脱若以空言无施为不可。则孔子何以论足用乎。孟子何以陈制民乎。是必有其道矣。客于是瞠然自失。逡巡而去。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8H 页
谥辨
谨按谥典。制为百二十六字三百十六注。俾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而无相踰越。故文王曰文。武王曰武。异字各注。而谟烈之分也。周公孔子曰。文而取经天纬地之文。朱子曰。文而取道德博闻之文。同字异注。而有圣贤之别也。若夫地丑而德齐者。同字而同注。无所分别。然要之不浮于行。而称其情焉。实万世不易之典也。粤在 宣庙癸酉。文纯公之易箦已四年矣。大臣 筵臣三司启请 赐谥。 上始以行状未出靳之。复 启曰。李某行状。无人可撰。而其道德之盛。昭如日星。何待行状。事在堂后日记。右相卢苏斋守慎。副学柳眉岩希春。大宪卢玉溪 稹(一作禛)。侍读赵▣▣廷机。参赞李栗谷珥。检讨金东冈宇颙。正言金鹤峰诚一。 于是 特许议谥。太常议以为后程朱一人也。道德博闻。取朱文公之文。中正纯粹。取程纯公之纯。此则同字同注。而以一字谥复字谥。为古今之别也。当是时。满朝名贤。智皆足以知言。亦以为法仪一代宣著之迹。定百世尊显之名。而前乎无有乎尔。则后
谨按谥典。制为百二十六字三百十六注。俾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而无相踰越。故文王曰文。武王曰武。异字各注。而谟烈之分也。周公孔子曰。文而取经天纬地之文。朱子曰。文而取道德博闻之文。同字异注。而有圣贤之别也。若夫地丑而德齐者。同字而同注。无所分别。然要之不浮于行。而称其情焉。实万世不易之典也。粤在 宣庙癸酉。文纯公之易箦已四年矣。大臣 筵臣三司启请 赐谥。 上始以行状未出靳之。复 启曰。李某行状。无人可撰。而其道德之盛。昭如日星。何待行状。事在堂后日记。右相卢苏斋守慎。副学柳眉岩希春。大宪卢玉溪 稹(一作禛)。侍读赵▣▣廷机。参赞李栗谷珥。检讨金东冈宇颙。正言金鹤峰诚一。 于是 特许议谥。太常议以为后程朱一人也。道德博闻。取朱文公之文。中正纯粹。取程纯公之纯。此则同字同注。而以一字谥复字谥。为古今之别也。当是时。满朝名贤。智皆足以知言。亦以为法仪一代宣著之迹。定百世尊显之名。而前乎无有乎尔。则后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8L 页
乎则亦无有乎尔可知矣。而后数百年。后彫公子孙为后彫请谥。亦曰文纯。而文是博闻。纯无二注。则字同而注亦同。都无前后之别矣。夫后彫之潜德幽光。始阐于百载之后。而其三命之辞。同听松处义。七月之哭。同河西秉执。尽有如家状所云。则求之百二十六字三百十六注。自有其字其注。而乃与大贤先正。同其谥。如朴文纯权文纯二家之为。噫。后彫之于二家。居相似也。道相若也则已。不然而其于事体道理上。大未安之私。有异于彼二家者。何哉。礼曰。人生于三。事之如一。言弟子所以事师之道。犹子之于父。臣之于君。当行而避路。当坐而避席。没而祠也。亦不敢并列而左右配。其地分之截然。不可相犯。明矣。夫谥者。所以象其德行而著为名号。 国家之所宠锡。士林之所尊称。则非人人之所可犯逼。况门弟之于师门乎。是故。四圣之曰复曰宗曰述曰亚。皆取传述底意。而程门杨谢之号。无犯纯正字。朱门五百得谥者十七。而无一字谥。以至我东文献之盛。如李文成宋文正之门。亦未闻以成正字为谥者。此古今成宪之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9H 页
所可徵者也。况陶山门下七十人。通京乡得谥之多。与朱门相上下。而无一同师谥者。吾南则后来私淑之贤。亦皆避先正之号。此则当日子孙之情。朝廷之议。知所避嫌而然者。又可推测矣。今乌川七君子。俱以同乡学道之贤。朝夕亲炙。蒙被诱掖。切近的当。不啻若高峰所称父母天地之恩。故先生之丧。皆衣素食素。方丧一周。其遗风馀韵。至今为子孙家家巷之所传袭。而不幸耆德沦没。后生卤莽。但知祖先推极之荣。而罔念师门侵逼之嫌。十年京国。日夜周旋者不在乎他。而只在此二字。在家相议。与人图嘱。毕竟成就。祖与师同。遂至岩轩函丈之席。忽焉比肩。洛社同堂之榻。巍然当座。于是而后彫在天之灵如有知。其肯与同门诸友。列侍如初乎。昔孔门人欲以所事孔子事有若。彊曾子。曾子以为皓皓乎不可尚已。而孟子引之以责许行。今以师门之谥。谥门人者。其亦异于曾子。而其弊也将使天下后世。藉为口实。侵犯师门。无所难焉。不但西河之人疑夫子而已。则斯文之弊。吾道之衰。未必不由今日始矣。一愚夫坏了一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89L 页
世之患。岂其微哉。虽然。非独此一人之责也。当初家状之始出也。觅取草本而见之。则与近始斋所撰遗事墓志。不啻为别本。而卷首有朋友之三字。其意盖言进道早晚之异。然较其甲论其世。恐不可以后人臆揣之私。而彊自论断。如是丁宁。则此三字。不免有惹后弊之虑矣。而及见谥状。又多有家状所不载之语。怪而问之。则谓有别一本。所谓别本。不知谁人所作。然如山云诗寓讽。屈岳传感诵等语。恐未知为后彫翁当日自道之辞。而至若所引栗谷书云云者。不但石潭日记。及原集见行书无之。文纯公赠栗谷诗题云。李某(表德)见访溪上。与月川书云。李生某(讳)来访。关雨三日乃去。据此可见拜后彫于陶山。累日讲讨之说。恐是逆揣彊合之病。不能掩其迹者。则未知家状也。别状也。谥状也。谁当执其咎也。凡谥议必从谥状。谥状必从家状。如使家状一本。依程先生所云。一发不似。便是别人之戒。而终始据实。如近始公所撰。则谥状得其情。谥望亦得其正。无有踰越之弊也。而今也不然。其责有所归矣。且况状中多藉先师之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0H 页
说。以褒贤弟之行。而反以取师门之谥者。于礼有援尊之嫌。于道有丧真之弊。因后人不审之责。而致先灵不安之嫌。其可乎。朱夫子之启手足四年。始议谥。而考功郎刘弥正议以为先生晚为韩文考异。其心有合于韩子。请以其谥。谥上。虞陈绛駮之曰。周公孔子之文。天地之文而乃道之极也。先生之文。宜不以更此。而仅同于韩子。固疑先生之灵。不甚安于此者也。愚请今为太常士駮之。谓后彫之谥。上同于师门。后彫之灵。亦为之不安于此矣。而其所不安。反有甚焉者也。虽然。朱子之谥。因陈公一言之辨。而可以安矣。后彫之谥。因百世公议之在口。而无可安时矣。岂不为之重惜也哉。呜呼。世道交丧。事变层生。至有无前僭逼之举。及于莫重师门。而无一人救正者。惟其尊德卫道之义。本孙与士林。无有间焉。故不避嫌涉。相议本家。图所以变通。而反被主事者所激发。促令入 启。亟期宣 命。不得已略陈门状。不参当日之会。乃闻其参会者。不过近地若尔家。而为同门后生之家。则无一来赴者。可见秉彝之所同也。然于此窃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0L 页
有所慨然者。当谥望之初。自道内发通。极陈未安之道。为陈疏改请之举。则彼虽以 成命。欲为钳制之端。自古私谥外。孰非君命。而如王俭之谥。改献为宪。许敬宗之谥。改缪为恭。多有其例。士论峻发。岂有不谐而苦待数月。终无一言。事过之后。虽未参会。有何益乎。前此道内先辈。凡为先正地。如文字毁板之举。辄叫阍奋发。而近来士风之委靡不振。视古宁不有愧也耶。慨惋之馀。谨稽古今以来。师弟无同谥之證。辨说如右。以俟后世之公议云。
金阐儒单辞条辨
凡天下之义理。无两是双非。此是则彼非。彼是则此非而已。今见贤关佥君子之回谕安东儒会所文者。其辞旨以金生之单与道儒之通。互相矛盾之故。不免信疑相参从违难的。有若低昂于其间。使是非无底定之日。苟无有真实之见。破眩幻之辞者。孰从以释疑取信。而定于一哉。盖后彫公家状中数段语。引据无明證。而反有所侵逼师门之嫌者。故某等以同乡相规之意。尝一再往复。以明其不然之端。而道内士论
金阐儒单辞条辨
凡天下之义理。无两是双非。此是则彼非。彼是则此非而已。今见贤关佥君子之回谕安东儒会所文者。其辞旨以金生之单与道儒之通。互相矛盾之故。不免信疑相参从违难的。有若低昂于其间。使是非无底定之日。苟无有真实之见。破眩幻之辞者。孰从以释疑取信。而定于一哉。盖后彫公家状中数段语。引据无明證。而反有所侵逼师门之嫌者。故某等以同乡相规之意。尝一再往复。以明其不然之端。而道内士论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1H 页
继而峻发。欲明是非。伸义理于国中。实一道之公议也。彼乃为对举之单。而不恤士林之议。专斥本孙之罪。慌言乱辞。无所不至。某等敢不冒嫌涉。而就其单条辨之乎。其一。山云诗云云。家状中以此诗。为答先生勉出书而作也。而其诗盖有讥先处后出之意。则非自比也。乃讽人也。盖寓讽三字之结。尽说得诗意也。然若以此诗为呈先生之诗。则岂以后彫笃信师门之地。而有讥讽师门出处之作乎。且先集中唱酬后彫之篇多。而独无此和什。则某等已疑此诗非后彫之诗。而得见权松溪诗集而后始破惑焉。于是后彫百世得免讽师门之疑。而盖寓讽三字。亦为权诗之结语。能避议先正出处之嫌矣。然则权诗之出。为今日幸者多矣。而彼以陶院之印来松溪院藏之板本。谓有别样诡诈者何耶。权集印本。散在道内。诡诈之说。不难卞破。然彼之故为此说者。以眩人之耳目。而仍存此诗于状中。以实寓讽之意也。是为向来收聚无实之迹。徒归脱空。为其罪案是恶。而祖先之受疑不之恤焉。则此何足责。但泮通中主客难信。真赝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1L 页
未分之谕。为遁辞之所眩。而有欠知言之明。是为之慨然。其二。朋友之云云。家状中。若只言朋友字而止。则称以切磋琢磨之友。无或怪也。而朋友之下。继以长少之字。随时分等。但说计年齿相接之道。则此朋友字。不过友之云乎也。十五岁以下乡子弟。而友十五岁以上乡先生长者。其非为傲视年德之嫌乎。是以状者。始谓闻诸邻乡老人之言。而旋觉其未安而删去之。今反假子贡之辞。借曾子之友。自归有识之类。而不知世之真有识者。寻绎家状本文之义。无以逃其辞也。此人之前后言辞。皆此类也。政所谓哀哉之言。非耶。其三坚素节云云。家状以六晦仁山之哭。三辞 祠官之命。谓有乙巳节义。而近始斋所撰伯考遗事墓志。只以婆娑林下。不求闻达。先生诗而赞之。其诗即戊辰勉出后所赠。后彫主人坚素节。除书到门心不悦之句也。而诗有一节字。以此为乙巳节义之断案文字。某等以为当日时义不可显言节义字。故家庭纪述之中。初无隐微之意可见者。今以诗中素节字。把作节义看。恐未安。道内识者之言。亦皆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2H 页
为然。凡系久远无徵处。必以文迹为准。故某等之言。不出本家文迹之外。而乃以打破节义目之。谓侮贤也诬先也。不知何者为打破。何者为侮贤为诬先耶。其四,其五。即栗翁书以下云云。栗谷书八字。道学之證也。酒隐诗一句。节义之證也。而二家之全书也。遗稿也。布在京洛。文字之虚实真伪。一世之所可洞悉。奚待某等之缕缕乎。栗翁戊午来访时事。先集中与月川书。亦有可据者耳。道通中搆虚凿空云者。似指此等处发也。而但欠言巽之义。宜见斥于忠厚之门也。至于同谥云云。渠草既言之矣。父子(文王,周公。)同谥尚矣。不可论。师弟(阳村,圃隐。)同谥。亦有可言者。由前则不敢。由后则不同。而以是二者。为今日之證。有若临场举子之断章取义。以备问者然。此何足与论义理上事乎。百世之圣典自在。一国之公议难诬。非一二儒士之私自论说。然终古孔孟之门无孔孟。程朱之门无程朱。先儒以此诿天地气数之变。则回谕中文纯之门。复有文纯一节语。恐未知为不易之论耶。呜呼。某等虽无似。诵习先训。粗识尊贤尚德之义。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2L 页
而况于同乡及门先辈事乎。合辞褒扬。同心荣幸。自谓不后于人。而不幸状中数三条。系是私家先德之所逼拶者。故区区所以为先为斯道之义。不得已开口说文字之爽实者。而见忤于主事者。重被诋毁厮坏之罪。沧浪之取。不足自恤。但因此而一世是非。有颠倒之虑。其为吾道之忧尤极矣。窃欲为对卞之举。而有若聚讼两造之为嫌。略为辨破文字一通。以听公眼目正是非之论。览者有以商之。幸甚。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3H 页
清凉精舍名堂轩记事(讷翁谋创白云庵。论堂室之制而曰。清凉亦先师之云谷武夷也。云谷之晦庵三间。武夷之仁智堂亦三间。陶山书堂亦三间。故依书堂制。复置斋轩。而其东南。增设退柱二尺。稍广数人之座。名斋轩云云。而合而扁之曰清凉精舍云云。○按先辈讲定堂室之论如此。今当取而为法。而一道会所。止于三间。恐有难容之虑矣。陇云精舍。即门徒居业之所。而与书堂同时所命者。则实有合于所营之意。故依其六间之制为图。而与堂室位置。稍异其制。以便于群居云。)
吾山堂。 取清凉山录跋中。为吾家山之语。(又朱子云谷记云。山北民。耕且食于吾山者。皆翁之徒也云云。翁方士吕翁。曾居于山北也。)
云栖轩。 取清凉诗入山篇。更怜吾党静云栖之句。
时习斋, 止宿寮, 陇云精舍斋号。
(右清凉精舍堂室名。合取遗书。为清凉作诗文中语。为之允好。而题额。亦为摸取陶山书堂与精舍扁中手墨字画尤好。故如右云云。至于斋号。摸揭陇云精舍中二扁。揆之事体。恐无不敢之嫌矣。)
秋月寒水亭揭扁记事
粤在 明陵乙未春。捡讨苍雪斋权公(斗经)。为陶山洞主。与胄孙知县公(守谦)。为建新屋六楹于寒栖庵外故宅遗趾。以羽翼寒栖。盖所以表著遗躅。传示来世之意也。后生徒凭传说。称新屋为外寒栖者。以无名号故也。近闻雪翁遗集草稿中。有考證者。以溪上遗址建屋表坊时。有
吾山堂。 取清凉山录跋中。为吾家山之语。(又朱子云谷记云。山北民。耕且食于吾山者。皆翁之徒也云云。翁方士吕翁。曾居于山北也。)
云栖轩。 取清凉诗入山篇。更怜吾党静云栖之句。
时习斋, 止宿寮, 陇云精舍斋号。
(右清凉精舍堂室名。合取遗书。为清凉作诗文中语。为之允好。而题额。亦为摸取陶山书堂与精舍扁中手墨字画尤好。故如右云云。至于斋号。摸揭陇云精舍中二扁。揆之事体。恐无不敢之嫌矣。)
秋月寒水亭揭扁记事
粤在 明陵乙未春。捡讨苍雪斋权公(斗经)。为陶山洞主。与胄孙知县公(守谦)。为建新屋六楹于寒栖庵外故宅遗趾。以羽翼寒栖。盖所以表著遗躅。传示来世之意也。后生徒凭传说。称新屋为外寒栖者。以无名号故也。近闻雪翁遗集草稿中。有考證者。以溪上遗址建屋表坊时。有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3L 页
议之者。故公采摭古人之为贤居表饰之迹几许条。编为一篇。而并署新屋所定名号于其中。斋曰理韵。取先生朱书节要序。年薄桑榆。馀韵难理之语也。堂曰玩佩。取先生自铭我怀伊阻。我佩谁玩之语也。而堂斋额下。各以四言八句赞。附之左旁。以仿玉山之例。合而扁之曰秋月寒水亭。取鹤峰金文忠公所记。有高峰奇文宪公称先生之心。如秋月寒水之语。如濂溪光风霁月亭之引。黄太史尝称周茂叔胸次云云之语而名之者也。又曰。缭垣树门。揭名以道学渊源坊。此则盖亦依建阳三桂里文公阙里前。立此四字坊之例也。凡命名四。而道学渊源一。榜则并与旧时所揭。山南阙里。海东考亭。颜乐亭诗三扁。已列于堂楣间。新刻三扁。次第揭列。于是屋始有名矣。门闾增高。溪山动色。焕乎海东一区。直与闽中阙里。相上下。呜呼我公。后先生百有馀岁。而私淑盖久。笃信诚切。羹墙之慕。随遇而感。所以有补敝增饰之功。命名取义之实。可俟百岁而不惑。惜乎。当日之记录未著。后人之表揭差晚。岂贤人君子之文字显晦。亦有关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4H 页
于吾道而然耶。于时胄孙今郡守汇宁。搆新屋于溪东。移家庙于其左。方修复故宅之制。而秋月寒水之役。适与相继。事若有不偶然者。颐淳不计老废。跃如而起。与相斯役。顾名思义。窃有感于心者。夫秋月照寒水之句。晦庵朱子所以觑得千载圣贤传心之妙。形容咏叹者也。而后朱夫子五百有馀岁。传朱子之心者。惟先生一人也。文宪以是称之。文忠以是记之。而雪翁亦以是取而名之于百岁之后。苟非智足以知者。何以善观而善言如是乎。自今登斯亭者。当天晶风凉之日。见溪光月色之交映澄澈。则想像乎夫子神明之昭临乎上。兢兢乎使吾一片灵台。去纤毫私欲之累。读书诵诗。理瑶琴之遗韵。玩我佩之馀光。知与行交修并进。则庶几不负临流有省之训矣。又窃念雪翁考證中。引虞道园考亭记所云。邹鲁之风。闻乎天下后世。以密迩圣贤之居之语。以勉励我子孙及诸生。凡我后生。尤可不勉受其赐也哉。夫记录。所以徵信后世。而所谓考證之名有异记题。只令缮写一通。谨藏于亭中。辄不自揆其僭率。略述建屋揭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4L 页
扁时事之肇卒。而附之扁左。俾后人有以识之云。时距乙未一百一十有五年己丑某月日也。
文纯公宅里水石亭台祠庙
温惠。(一云温溪。) 在礼安县东北十五里宜西面龙头山南麓下。东西溪合流于前。西溪上流。旧有温泉。故里名云云。或称温溪。或称兜溪。先生王父进士 赠判书公。永泰甲戌。自安东周村移居。子孙世居焉。
老松亭。 判书公所筑。在温溪。厅前植老松。故名。先生以弘治十四年辛酉十一月二十五日己亥辰时生于此第。至今胎室存焉。即先生之宗宅。
芝山蜗舍。 在温溪之南搴芝山之北。坊名阳谷堂。先生始筑小舍。有芝山蜗舍诗。以人居稠密。颇未幽寂。丙午冬。移寓于东岩。(今于遗址。有人居焉。)
养真庵。 在温溪之下流五里许。搴芝山南麓尽处。有岩曰东岩。先生自阳谷堂移寓。筑小庵。名曰养真。(今有遗址。)
霞明洞。 在东岩东一里许紫霞峰下。得地营
文纯公宅里水石亭台祠庙
温惠。(一云温溪。) 在礼安县东北十五里宜西面龙头山南麓下。东西溪合流于前。西溪上流。旧有温泉。故里名云云。或称温溪。或称兜溪。先生王父进士 赠判书公。永泰甲戌。自安东周村移居。子孙世居焉。
老松亭。 判书公所筑。在温溪。厅前植老松。故名。先生以弘治十四年辛酉十一月二十五日己亥辰时生于此第。至今胎室存焉。即先生之宗宅。
芝山蜗舍。 在温溪之南搴芝山之北。坊名阳谷堂。先生始筑小舍。有芝山蜗舍诗。以人居稠密。颇未幽寂。丙午冬。移寓于东岩。(今于遗址。有人居焉。)
养真庵。 在温溪之下流五里许。搴芝山南麓尽处。有岩曰东岩。先生自阳谷堂移寓。筑小庵。名曰养真。(今有遗址。)
霞明洞。 在东岩东一里许紫霞峰下。得地营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5H 页
室未毕。又洞近洛川。川乃官禁。不宜居。子孙迁于竹洞。
漱石亭。 在紫霞峰之东洛川之上临流。有岩石。拟名漱石。将筑亭未毕。诗有漱石亭基已卜来之句。后孙(野淳)筑室搆亭于其址。仍名漱石亭。
竹洞。 在东岩之北数里许兔溪之后洞。先生自东岩又迁于此洞。(己酉五月。游小白山录末云。栖涧病叟。在竹洞时。)以洞狭而无溪流。 又迁焉。
兔溪。 在温溪下流三里。先生以兔字俚俗。故改以退字。因以自号。
松斋所撰判书公碣铭草本。有卜筑兜溪曲之文。而先生注云。公所居实在温溪。铭云。兜溪者。叔父意。岂不以溪之上下可通。谓之兜溪耶。溪之下似指兔溪。而兔与兜。以其声相近而通称。故如是云云耶。(按阙里先圣墓前。有庐墓。秦始皇发冢。有白兔出。逐之。至曲阜。入八里沟。后人仍称曰兔沟云。今兔溪之名。与白兔沟相符。若不偶然。故特书溪之本名于此。览者详之。)
漱石亭。 在紫霞峰之东洛川之上临流。有岩石。拟名漱石。将筑亭未毕。诗有漱石亭基已卜来之句。后孙(野淳)筑室搆亭于其址。仍名漱石亭。
竹洞。 在东岩之北数里许兔溪之后洞。先生自东岩又迁于此洞。(己酉五月。游小白山录末云。栖涧病叟。在竹洞时。)以洞狭而无溪流。 又迁焉。
兔溪。 在温溪下流三里。先生以兔字俚俗。故改以退字。因以自号。
松斋所撰判书公碣铭草本。有卜筑兜溪曲之文。而先生注云。公所居实在温溪。铭云。兜溪者。叔父意。岂不以溪之上下可通。谓之兜溪耶。溪之下似指兔溪。而兔与兜。以其声相近而通称。故如是云云耶。(按阙里先圣墓前。有庐墓。秦始皇发冢。有白兔出。逐之。至曲阜。入八里沟。后人仍称曰兔沟云。今兔溪之名。与白兔沟相符。若不偶然。故特书溪之本名于此。览者详之。)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5L 页
寒栖庵。 在兔溪。先生己酉冬。以病辞丰基郡守。庚戌二月。始卜居于兔溪。盖三迁而定居始搆草屋于溪上。俄移于溪西。名曰寒栖庵。堂名静习。读书其中。有诗曰。身退安愚分。学退忧暮境。溪上始定居。临流日有省。辛亥又移搆小堂于溪北。有溪堂偶兴十绝。后迁居溪东。移寒栖于其旁。今二间屋是也。
光影塘。 𤨿鸣濑。 皆有诗。系于溪西搆庵时。
弹琴石。 在溪之西北。旧寒栖之前。今水田中两大石是也。
古藤岩。 在溪之东北临溪。斗断上可坐数人。先生女孙家金氏赘居。筑寒溪亭于其南。仍命岩为临省台。取先生诗意也。后世还于本居。川前亭有遗址。岩存旧号。
附秋月寒水亭。 肃宗乙未。冲斋先生后孙修撰苍雪斋权公(斗经)。为陶山洞主时。以寒栖庵前故宅遗址。为他人之所耕犁。无以表遗躅。为欲庄修。宗孙县令公。赎还其址。遂建屋六间。名曰秋月寒水亭。斋曰理韵。堂曰玩佩。坊曰道学渊源。皆权公所命。而未及刊揭。惟有山南阙里
光影塘。 𤨿鸣濑。 皆有诗。系于溪西搆庵时。
弹琴石。 在溪之西北。旧寒栖之前。今水田中两大石是也。
古藤岩。 在溪之东北临溪。斗断上可坐数人。先生女孙家金氏赘居。筑寒溪亭于其南。仍命岩为临省台。取先生诗意也。后世还于本居。川前亭有遗址。岩存旧号。
附秋月寒水亭。 肃宗乙未。冲斋先生后孙修撰苍雪斋权公(斗经)。为陶山洞主时。以寒栖庵前故宅遗址。为他人之所耕犁。无以表遗躅。为欲庄修。宗孙县令公。赎还其址。遂建屋六间。名曰秋月寒水亭。斋曰理韵。堂曰玩佩。坊曰道学渊源。皆权公所命。而未及刊揭。惟有山南阙里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6H 页
海东考亭。颜乐亭诗等诸扁先揭。后人不知谁所命也。后得亭号堂斋之名于苍雪集中。而谋揭焉。
家庙。 旧在溪西宗家之右。后 英宗丙戌。自河阳官宗家。移寓于浮罗村。故新建祠庙于寓居。 正宗壬子。复还溪西。重建祠庙于旧址。丙戌建新屋于溪东。移庙于寒栖之左。
丧葬仪节
碣面祔左之左。主面左旁之左。同异辨。
合窆或双封。表石不用二而用一。则当从墓位考右妣左之次。一面双行。亦宜如二石各书之例。而不可变易其左右方位矣。盖墓位从北向南。则西为右东为左。有如河图洛书前午后子左卯右酉之方位也。今通考石物条所引旅轩说。当中题某公。左旁低而题某氏云者。其义似若避二尊之嫌。而夫妇敌体之义。既同坟而同圹。则左右固有分。而上下恐不必论也。抑又其左旁字。虽未详的指何方。然以其下所引明斋说观之。则其曰左旁。亦从写者之左而言。从可推知。而明斋又引先生所论神主旁题事。而以
家庙。 旧在溪西宗家之右。后 英宗丙戌。自河阳官宗家。移寓于浮罗村。故新建祠庙于寓居。 正宗壬子。复还溪西。重建祠庙于旧址。丙戌建新屋于溪东。移庙于寒栖之左。
丧葬仪节
碣面祔左之左。主面左旁之左。同异辨。
合窆或双封。表石不用二而用一。则当从墓位考右妣左之次。一面双行。亦宜如二石各书之例。而不可变易其左右方位矣。盖墓位从北向南。则西为右东为左。有如河图洛书前午后子左卯右酉之方位也。今通考石物条所引旅轩说。当中题某公。左旁低而题某氏云者。其义似若避二尊之嫌。而夫妇敌体之义。既同坟而同圹。则左右固有分。而上下恐不必论也。抑又其左旁字。虽未详的指何方。然以其下所引明斋说观之。则其曰左旁。亦从写者之左而言。从可推知。而明斋又引先生所论神主旁题事。而以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6L 页
为分明可据。窃意旁题是分注之例。则以上行已书之下为左者。不啻正论。而至于墓碣。则不然。考妣官号一体双行。与奉祀名分注有别则何可舍墓位之左右。而从写者之左右乎。是以墓道石面祔左之左。一从墓位。而举世通行。此是无可疑贰者。二家之说如是。而通考中。亦未有加案字论断之注。可更商也。
治棺
孔子为中都宰。为送死之节。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孔子之丧。桐棺四寸。柏椁五寸。(家语。)○大夫里棺玄绿。士不绿。里棺。谓以缯贴里也。大夫四面玄。四角绿。士不绿。悉用玄。(丧大记。)○有虞氏瓦棺。(始不用薪。)夏后氏堲周。(火熟曰堲。烧土。以周于棺也。)殷人棺椁。(通典。)○闻有人伐东汉时墓。柏椁尚在。又韩修王城圮。得古柏木。皆坚润如新。谚有松千柏万之语。(止)求坚莫如柏。求完莫如漆。(二程全书。)○松木白边。即毁烂如土。黄肠则岁久不朽。木理不解。缝隙亦无独不朽破。以此观之。则如不得黄肠。全板须尽斫去白边。连接为板为好。虽用全板。犹有缝隙。何嫌
治棺
孔子为中都宰。为送死之节。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孔子之丧。桐棺四寸。柏椁五寸。(家语。)○大夫里棺玄绿。士不绿。里棺。谓以缯贴里也。大夫四面玄。四角绿。士不绿。悉用玄。(丧大记。)○有虞氏瓦棺。(始不用薪。)夏后氏堲周。(火熟曰堲。烧土。以周于棺也。)殷人棺椁。(通典。)○闻有人伐东汉时墓。柏椁尚在。又韩修王城圮。得古柏木。皆坚润如新。谚有松千柏万之语。(止)求坚莫如柏。求完莫如漆。(二程全书。)○松木白边。即毁烂如土。黄肠则岁久不朽。木理不解。缝隙亦无独不朽破。以此观之。则如不得黄肠。全板须尽斫去白边。连接为板为好。虽用全板。犹有缝隙。何嫌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7H 页
于补板之缝乎未。子曰。合众材为椁。古人亦用补板。则棺椁同为亲身之物。合众材之黄肠。以为完久之计。于义何害。(会通。)○松板。厚二寸。广上狭下。(五礼仪。)○礼记。天子桐棺云云。○杉木。未详何木云云。(礼仪补遗。)○护丧命匠。择木为棺。油杉为上。柏次之。土杉为下。其制方直。头大足小。但取容身。勿令高大及虚檐高足。(虚檐天盖。出于四边如屋之有檐。左传宋文公卒。椁有四阿是也。高足。地板有足。古时棺制如此。中国人至今犹然。据西厓杂录可知。家礼之不用此者。恐圹中宽豁有害。)内外皆用灰漆。内仍用沥青溶泻。厚半寸以上。以练熟秫米灰。铺其底。厚四寸许。(周尺。)加七星板底四隅。各钉大铁环。动则以大索贯而举之。(灰漆骨灰和漆也。久则坚硬如石。或以用骨为嫌。而丧大记。有牛骨错琢之文。苟利于死者。古人已不嫌矣。○沥青。松脂蚌粉黄蜡清油合成者。出高氏厚终礼。○七星板。左昭二十七年云。褊附。所以藉干。注。褊附。棺中苓床也。干。䯈骨也。今七星板是也。其为七星。恐不过直北向南之义。通典元陵仪。有七星板。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7L 页
其名盖久矣。○退溪曰。南斗司生。北斗司死。)○程子曰。杂书有松脂入地千年为茯苓。万年为琥珀之说。盖物莫久于此。故以涂棺。古人已有用之者。(三条。并家礼。○玉川解义曰。油杉谓松木之美者。朱子避家讳。言油杉。土杉桧属。木之杂者也。棺厚二寸馀。其缝合。皆以灰漆涂入。遂用隐钉。且以缯帛涂棺。秫者。粘黍。灰。即春之作屑者也。不去皮亦可。盖糯灰炼熟。则久不变。又能杀虫。故古人用之。清油者。法油。一名麻油。胡氏云。合用油蜡。则松脂不得全其性。此说未然。松脂既为溶化。则虽不合油蜡。岂得全其性哉。所谓茯苓琥珀之说。恐是未为溶化者言耳。)○杉。未详何木。(说文曰。似松而材良。)柏。今人指海松。结实如巴头者为柏。非也。今之所谓侧柏。是也。人未尝取以为棺椁。其材之中。用与否。未可知。亦绝难得大者也。○礼记。天子柏棺。诸侯松棺。大夫柏棺。盖柏胜于松。故天子用柏。诸侯嫌于逼。故用松而不敢用柏。大夫位下而无嫌。故得用柏。疏家之说如此。又程子论棺椁。有松千柏万之语。而并不言杉为可用。何也。可疑。(二条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8H 页
西厓。)○司马公曰。棺欲厚。然太厚则重。而难以致远。又不必高大。占地。使圹中宽。易致摧毁。宜深戒之。椁虽圣人所制。自古用之。然板木岁久。终归腐烂。徒使圹中宽大。不能牢固。不若不用之为愈也。孔子葬鲤有棺而无椁。又许贫者还葬而无椁。今不欲用。非为贫也。乃欲保安亡者尔。○朱先生既主不用椁之说。而有灰隔之制。鄙家遵用之矣。(尤庵)○人有葬父母。或不用外棺者。其子不敢变命。不用椁。此则情理固当。至孙曾以下。世世守之。恐太泥。或用棺。稍杀其度。为合宜否。(南溪。○礼疑类辑。)
择地占穴
冢人物土。(土丧记。物相也。)墓地不请。(墓地有族葬之序。人不得以请求。己亦不得以擅与。○王制。)○程先生以昭穆定穴。不用墓师。以五色帛埋。旬日视色明暗。卜地气善否。(全书。)○南方人试葬地。将五色帛。埋于地下。经年取观之。地美则采色不变。恶则色变矣。又以器贮水。养小鱼埋经年。以死生。卜地美恶。取草木之荣枯。亦可卜地之美恶。(理窟。)○胡伯量问旧闻风水之说。
择地占穴
冢人物土。(土丧记。物相也。)墓地不请。(墓地有族葬之序。人不得以请求。己亦不得以擅与。○王制。)○程先生以昭穆定穴。不用墓师。以五色帛埋。旬日视色明暗。卜地气善否。(全书。)○南方人试葬地。将五色帛。埋于地下。经年取观之。地美则采色不变。恶则色变矣。又以器贮水。养小鱼埋经年。以死生。卜地美恶。取草木之荣枯。亦可卜地之美恶。(理窟。)○胡伯量问旧闻风水之说。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8L 页
断然无之。比因谋葬先人。周旋思虑。不敢轻置。既以审诸己。又以询诸人。既葬之后。略闻或者茔竁坐向。少有未安。便觉惕然不安。乃知人子之葬亲。尽心择地。以求亡者之安。亦未为害以答。伊川先生。亦破俗说。然亦自言须是风顺地厚之处。乃可。然则亦须稍有形势控挹环抱。无空阔处。乃可用也。但不用某山某水之说。(大全。)○玉峰宝传曰。龙势雄猛。石骨多空。土脉粗疏。阴气彊而阳气弱。则有地风转尸之患。蔡西山曰。开圹之际。试以灯烛。虽孩提之童。断可自识。(右礼仪补遗。)○朱子曰。丘墓中棺木翻动。皆是地风。盖风在地中。气聚出地面。又散了。(右家礼附赘。)
程子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地之美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若培拥其根。而枝叶茂。理固然矣。地之恶者。反是。然则曷为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父祖子孙同气。彼安则此安。彼危则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
程子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地之美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若培拥其根。而枝叶茂。理固然矣。地之恶者。反是。然则曷为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父祖子孙同气。彼安则此安。彼危则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9H 页
专以利后为虑。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谨。须使他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者所夺。不为耕犁所及也。一本云。所谓五患者。沟渠,道路,避村落,远井窑。(右家礼)风水之说。其希觊富贵之说。虽不可信。若夫乘生气以安祖考之遗体。盖有合于伊川本根枝叶之论。先儒往往取之。文公先生与蔡季通预卜葬穴。及没。门人裹糗行绋。六日始至。盖亦慎择也。昔朱子论择地。谓必论其主势之彊弱。风气之聚散。水土之浅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后可以较其地之美恶。后之择葬地者。诚本朱子是说。而参以伊川光润茂盛之验。及五患之防。庶几得之矣。(家礼辑览。)○朱子说(答孙敬甫书云云。)可考阴阳家说。前辈所言。固为正论。然恐幽明之故有所未尽。故不敢从。然今亦不须深考其书。但道路所经。耳目所接。有数里无人烟处。有欲住者亦住。不得其成聚落。有舍宅处。便须山水环合。略成气象。然则欲掩藏其父祖。安处其子孙者。亦岂可都不拣择以为久远安宁之虑而率意为之乎。但不当极意
后溪集卷之五 第 199L 页
过求。必为富贵利达之计耳。此等自有酌中恰好处。便是正理。世俗固为不及。而必为高论者。似亦过之也。(尤庵。)○墓地不可倒用。既曰倒用。则可见其违理矣。况有程子定论。复何疑乎。(上同。)○压临先葬龙尾。勿论考妣。皆极未安。义理所不安处。则宁不葬。不可行也。(陶庵。○右礼疑辑遗。)
作灰隔
穿圹既毕。先布灰末于圹底。筑实厚二三寸。然后布石灰细沙黄土拌匀者于其上。灰三分二者各一可也。筑实厚一二尺。别用薄板。为灰隔如椁之状。(无盖。)内以沥青涂之厚三寸许。中取容棺墙高于棺四寸许。置于灰上。乃于四旁旋下四物。亦以薄板隔之。(灰炭之间。)炭末居外。三物居内。如底之厚筑之既实。则旋抽其板。近上复下炭灰等而筑之。及墙之平而止。盖不用椁则无以容沥青。故为此制。又炭御木根避水蚁。石灰得沙而实。得土而结。岁久结而为金石。蝼蚁盗贼。皆不得进也。○程子曰。古人之葬。欲比化者。不使土亲肤。今奇玩之物。尚保藏固密。以
作灰隔
穿圹既毕。先布灰末于圹底。筑实厚二三寸。然后布石灰细沙黄土拌匀者于其上。灰三分二者各一可也。筑实厚一二尺。别用薄板。为灰隔如椁之状。(无盖。)内以沥青涂之厚三寸许。中取容棺墙高于棺四寸许。置于灰上。乃于四旁旋下四物。亦以薄板隔之。(灰炭之间。)炭末居外。三物居内。如底之厚筑之既实。则旋抽其板。近上复下炭灰等而筑之。及墙之平而止。盖不用椁则无以容沥青。故为此制。又炭御木根避水蚁。石灰得沙而实。得土而结。岁久结而为金石。蝼蚁盗贼。皆不得进也。○程子曰。古人之葬。欲比化者。不使土亲肤。今奇玩之物。尚保藏固密。以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0H 页
防损污。况亲之遗骨。当如何哉。世俗浅识。惟欲不见而已。又有求速化之说者。是岂知必诚必慎之义。且非欲求其不化也。未化之间。当宝藏如是耳。(或曰。可纯用石灰否。朱子曰。纯灰或不实。须杂以筛过细沙。久之。灰沙相乳入。其坚如石椁。外四围上下。一切实以炭末。约厚七八寸许。既辟湿气。免水患。又截树根不入。树根遇炭皆转去。以此见炭灰之妙。盖灰是死物无情。故树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变。问范家用黄泥拌石灰实椁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久之。亦能引树根。又问古人用沥青。恐地气蒸热。沥青溶化。棺有偏陷却不便。曰。不曾亲见用沥青利害。但书传间多言用者。不知如何。○杨氏曰。朱子答寥子晦书曰。所问葬法。后来讲究。木椁沥青。似亦无益。但法中不许用石椁。不敢用全石。只以数片合成。庶几不戾法意耳。家礼小注。 ○加灰隔内外。盖先度灰隔。大小制薄板一片。旁距四墙。取令吻合。至是加于柩上。更以油灰弥之。然后旋旋小灌沥青于其上。令其速凝。即不透。板约厚三寸许。乃加外盖。实以灰三物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0L 页
拌匀者居下。炭末居上。各倍于底及四方之厚。以酒洒而蹑实之。恐震柩中。故未敢筑。但多用之。以俟其实耳。○乃实土而渐筑之。下土每尺许。即轻手筑之。勿令震动柩中。并家礼。 ○竹溪杂仪曰。灰炭之间。又用隔板者。使不得相接也。炭末及三物。皆以秫酒榆汁。洒而蹑筑。则速凝而弥坚也。家礼灰隔内。以沥青涂之厚三寸。今人或引用沥青于棺椁之间。无乃有火彻柩乎。况南方地气蒸郁。不无所谓溶化偏陷之患。不如止用灰隔之愈也。○右家礼附赘。)杂书。有松脂入地千年为茯苓。万年为琥珀之说。疑物莫久于此。遂以柏为棺。而涂以松脂。特出臆计。后嵩山法王寺下乡民。穿地得古棺。裹以松脂。乃知古人已用之矣。(全书。)○答权章仲。家礼不用外椁。而顾多用沥青。故别用薄板。权为外椁之形。姑去其盖板。而涂沥青于地板四周。以此代椁。而安于圹底灰炭之上。乃下棺于其中。正如下棺于椁中也。然后始用。今所用灰隔。而下灰隔。依今下灰隔之法。转转筑土及隔之平而止。则其状亦如椁外用灰炭也。于是方加此内外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1H 页
盖。盖无椁则沥青无所施于涂。故为此制。专为用沥青设也。故此灰隔者。所以隔灰与沥青也。今所用灰隔者。所以隔灰与炭也。今人未有无椁而葬者。其用沥青。又不如家礼之多。而只用于外椁之外。则无所用于此灰隔为也。(退溪。)○淡酒用以洒灰。(止)近人有迁葬旧墓者。多言开圹后。尚有酒臭在于灰间。而皆不坚硬。以手掬取。虚软无力。其无酒气处。却稍坚凝。以此知用酒洒灰。有害而无利。惟用榆皮汁和灰坚筑者。实皆凝结如石云。此则得于目见之说。○按家礼。既下三物。恐震柩中。故不敢筑。但多用之以俟其实。实土每尺许。即轻手筑之。勿令震动柩中云云。礼文之意。于此极加详审。○沥青高氏云。以小蚌粉,黄蜡,清油合煎之。乃可用。不然则裂矣云云。朱子之葬蔡氏兄弟。主用松脂。不用油蜡。以为松脂不得全其性。然但云去油蜡。而不言去蚌粉。则合煎松脂无疑也云云。蚌粉。即古所谓蜃灰。宋文公之葬华元。始用蜃灰。此则必以蜃灰代石灰云云。若杂于松脂而用之。则所入至少。且不费力。何害于义也。近始以松脂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1L 页
十分。加蚌粉三分。黄蜡清油少许。合煎镕化。既凝之后。以物叩之。铮铮有金石声。性甚坚完。且无燥裂之患。与单用松脂不同。似为有益。第未知入土岁久后。坚否又如何耳。刘氏以为斧斤不能加。得于亲见。彭止堂。又以为宜于北方。江南用之。适为蚁房者。又何也。大氐松脂之用。国人亦多异议。尝有人言。见迁葬者。松脂灌在棺椁间者。悉皆融烂。仅如豆粥。少间见风日。还凝别无利益云。岂随处土品。有燥湿之异而然耶。不可臆料。假令不至坚结如石。终是辟水有功。似不可不用云云。更按沥青造法。丘氏仪节已载之。而其法出厚终礼。○朱子后论黄土引木根。不可用之云。灰沙皆是燥物无液。终难粘结。恐当以家礼为定。若疑其木根。则黄土比细沙略减分数用之无妨。且观人家葬时。三物各置。临时斗量。不能均一相和。故细沙黄土。或多或小。不相▦入。今拟将三物。筛去杂物后。又斗量相杂重筛。如医人剂药筛末之法。则灰与沙土均适。无偏多偏少之处矣。(西厓。)○答郑仁辅。家礼虽用书仪不用椁。其实所谓灰隔。乃今之外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2H 页
棺也。如得良材。固当用椁。但今难得许大好木。与其用多节。而用白边者。必备其制。决不如不用之为得也。盖木虽良。终归腐烂。与骸骨相杂。且令圹中宽广。不能牢固。然则虽有良材。不如不用。况合两棺于一椁之内。其占地尤为宽大。使圹中易于摧陷。岂非可虑之大者乎。隔板用灰之制。虽出于近代。石灰之坚完精致。比木椁片片相合者。不啻过之。以此附棺。有何小欠于孝子必诚必慎之心乎。圣人复起。必不以此制。为不厚于其亲矣。(愚伏。)○今人于圹底。多不用灰而其说有二。其一曰。隔断土脉。吉地无应。此则术家无理之说。不足致疑。一则曰湿气壅郁。令椁易朽。此则理或有之。故孝子之心。不能不为疑。今按周礼掌蜃掌敛。互物蜃物。以供闉圹之蜃。注。互物。蚌蛤之属。闉。犹塞也。将井椁。先塞下以蜃。御湿也。疏曰。未施椁前。以施蜃灰于椁下。以拟御湿也。据此则古人于圹底。固已用灰矣。夫湿气在土。由下蒸上。筑灰于底。使木不亲土。乃所以御湿也。今不虑此。而乃忧在内之气。壅郁而成湿。不亦颠乎。(右礼仪补遗。)○下外椁。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2L 页
椁底灰从俗不用。更思之。甚大谬。虽悔曷追。四墙灰炭。依法用之。乃筑一板而见之。则灰性浮燥。愈筑愈不固。灰隔连炭处。亦因而不固。两物并用。有似无益。故去炭隔。纯用灰隔。务令坚实。平满四墙而止。松脂先时豫备镕化。而未得其法。只纳于无水之鼎。使之融液。以粗布。漉注于冷水盛器。候其微冷。出置安盘上。以手作片。此实易于为力。而更思之。火气甚烈。熬煎太急。恐或失其性也。于是鼎中先沸水纳松脂。随其融液。挹取漉用。馀法同上。至用时。亦于沸鼎中。累为镕化。度其圹内广狭。以容棺为限。豫涂四墙。及底。厚几二寸。外盖之内。亦豫涂之。以备下棺施为之窘。棺与涂脂。相去才五分。用松脂末。以填之。令无罅隙。次布铭旌。次布玄纁。又裁油芚。只限柩身而覆之。然后即用松脂。执事豫沸釜中水。相续镕化。列置冷水盛器于左右。使其易而为力。及其未冷。而并手陶甄。使无水气。随物随填。务令平满。乃加外盖。使内外棺椁。合成为一。又加灰隔于其上。极其坚厚。然后实土渐筑之。(龟峰终天录。)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3H 页
改葬(吕氏春秋。惠公说魏太子曰。昔王季历葬于过山之尾。栾水齧其墓。见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公必欲一见君臣百姓也。夫故使栾水见之。于是出而为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之。高诱注云。棺题曰和。)
将改葬。先择地之可葬者。治棺具敛床。布绞衾衣。○治葬具制服。(仪礼丧服记。改葬缌传。称举下缅者。缅犹远也。)○久远改葬。片竹敛尸。○任龙潭问改葬重事。人多轻之者。或曰。年岁久远。且为薄葬者。则启墓之后。极为无形。难可收拾。事至罔措。则别以板子。详量初棺之长短广狭。而造棺。去地板罩盖。还敛筑以成坟为得。或曰。虽至无形。若妙手则移敛安顿。不至散处。虽百岁之久。亦可移安。此两说不知谁善矣。寒冈答曰。后者之言是也。虽百岁之久。虽无形之甚。若著手精妙。百分谨慎。则用竹片移奉。无形之形。敛袭安顿。不差毫氂。(家礼辑解。)
翣
君饰棺六翣。黼二,黻二,画二。皆戴圭。大夫四翣。
将改葬。先择地之可葬者。治棺具敛床。布绞衾衣。○治葬具制服。(仪礼丧服记。改葬缌传。称举下缅者。缅犹远也。)○久远改葬。片竹敛尸。○任龙潭问改葬重事。人多轻之者。或曰。年岁久远。且为薄葬者。则启墓之后。极为无形。难可收拾。事至罔措。则别以板子。详量初棺之长短广狭。而造棺。去地板罩盖。还敛筑以成坟为得。或曰。虽至无形。若妙手则移敛安顿。不至散处。虽百岁之久。亦可移安。此两说不知谁善矣。寒冈答曰。后者之言是也。虽百岁之久。虽无形之甚。若著手精妙。百分谨慎。则用竹片移奉。无形之形。敛袭安顿。不差毫氂。(家礼辑解。)
翣
君饰棺六翣。黼二,黻二,画二。皆戴圭。大夫四翣。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3L 页
黻二,画二。士画翣二。皆戴绥。圭。谓两角皆戴圭。玉绥。谓用五采羽。作蕤缀翣之两角。(丧大记。)○以木为匡。如扇而方。两角高广二尺。高二尺四寸。衣以白布。柄长五尺。黼。画黼。黻画黻。画。画云气。其缘皆为云气。皆画以紫准格。(家礼。)○问翣制曰。既曰如扇而方。则高广皆二尺。欲使从横正方。而只两角高四寸而已云云。(沙溪。)○同春问翣扇。似当用造礼器尺。而其高出于棺上。似不稳。势当用周尺。曰用周尺似可。(沙溪。)○问。翣制。家礼,五礼仪用三角。丘氏仪节用两角尖。丧礼备要。两角方云云。曰。两巳相背。取其方也。此乃黻翣。俗传为亚翣。画以云者。饰也。家礼图。出于元人之手。不可从。从备要两角为得。(遂庵。)○士者。上士中士下士之称。本非无官职者。所可得之。然礼穷则同。只当摄用云翣。而俗人不知其不敢。举用黻翣。甚无谓也。(南溪。)○问。翣本文如扇而方。图则杀其下。何所据耶。答曰。造法依本文。(寒冈。)
志石
用石二片。其一为盖。刻云。某官某公之墓。无官
志石
用石二片。其一为盖。刻云。某官某公之墓。无官
后溪集卷之五 第 204H 页
则曰。某君某甫。其一为底。刻云。某官某公讳某字某某州某县人。考讳某某官。母氏某封某年月日生。叙历官迁次某年月日终。某年月日葬于某乡某里某处。娶某氏。某人之女。子男某官。女适某官某人。妇人夫在则盖云。某官姓名。某封某氏之墓。无封则云妻。夫无官则书夫之姓名。夫亡则云某官某公某封某氏。夫无官则云某君某甫妻某氏。其底叙年若干。适某氏。因夫致封号。无则否。葬之日。以石字面相向。而以铁束束之。埋之圹前近地面。二三尺间。盖虑异时陵谷变迁。或为人所动。而此石先见。则人有知其姓名者。庶能为掩之也。○下志石。墓在平地。则于圹内近南先布砖一重。置石其上。又以砖四围之而覆其上。若墓在山侧峻处。则于圹南数尺间。掘地深四五尺。依此法埋之。复实以土而坚筑之。下土亦以尺许为准。但须密杵坚筑。(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