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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x 页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日得录十一
日得录十一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5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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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以后。君臣际遇。未有如孝庙之于尤庵。(提学臣金钟秀癸卯录)
静庵以不世出之贤。早被知遇。得行其道。为都宪也。男女异路。一世风动。而但柄用未久。不幸罹祸。故论其事业。犹有未尽之叹。至于尤庵。则历事屡朝。身任世道。使天理明而人心正。永有辞于天下后世。遗风馀烈。至今不泯。而凡所以扶植维持者。皆此先正之功也。是以予于此先正。实有旷感而尊慕最深矣。
贱臣归自华阳。即命入侍。下询致祭时仪节。宣谕后群情。仍叹曰。湖西一路。即士大夫府库也。乔木世族。与国家同休戚。脱有缓急。所恃惟此。而近年以来。人多疑惧。以致士气之梏丧。宁不可闷。彼作逆者。自作逆矣。干他人甚事。今番洞谕。亶出镇安之苦心。而士气则终是梏丧。此予所以悯然而深忧者也。
汉唐之小人易知。宋之小人难知。熙宁以前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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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于夜筵。与近臣论丙丁事。教曰。扶三韩纲常之本。竖万古义理之正。使吾东名于天下后世者。三学士之功也。尚矣何论。而至于轻车壶酒。驰入百万兵前。一席谈笑。能纾燃眉之急。使宗祊保有是日。则故相之功。亦岂小也哉。后之尚论者。或以小人斥故相云。予心甚非之。(原任直阁臣金载瓒癸卯录)
召儒臣读奏朱子封事。谓筵臣曰。我朝立国。专仿有宋。凡世运消长。人才进退。往往有略相符者。至于朱子之逢孝宗。先正之事宁陵。其志事契遇。真可谓今古一揆。而终使衔冤忍痛。有志未就则天也。(原任直阁臣金载瓒甲辰录)
金慕斋资性过人。充养有素。为己卯诸贤之领袖。为国竭诚。当官尽职。虽求之古贤。不易多得。其为太学士时。事大交邻应制文字。皆出其手。每出草时。闭户谢客。吟哦屡日。一字不苟。故其文典雅明快。见称于中国。第其博学文章。差欠守约工夫。故后来之论。虽以为不及静庵。而其成均教胄。以师道为任。一时士类。咸被其陶甄之功。此则静庵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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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西学问文章。迥出当世。见几于急流。得为元祐完人。其节义之大。出处之正。罕与为比。而少时受知仁庙。恩遇出常。每亲临直庐。从容问难。其所进墨竹诗。至今见之。令人激仰。至于天文地理医药卜筮阴阳律历名物度数。无不通晓。盖天姿卓绝。自得而然也。
曹南冥豪杰士也。其言论风采。多有耸动人处。文集中一疏。大圣人容受之量。非徒不以为罪。屡勤旌招。咨访治道。礼遇隆挚。猗欤盛哉。大抵其学尚气好异。弊病亦不少。末流之害。至有仁弘。此所谓荀卿之门。出李斯也。然而岭南节义之辈出。实赖此人之力。后世安得中行之士。此等人亦自不易矣。
李东皋。或云事业胜于文章。而文章亦不让于事业。浑浩通畅。非雕篆者所及。且其姿禀清高。处心宽平。以一身而佩一国安危。不动声色。措国于泰山磐石之安。每于士林间。以调剂为事。以此虽或有疵谤。而其文章事业。可以辉映一代矣。
奇高峰湖南人士之最杰出者。其学问高诣。文章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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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思庵清介有志操。为善类宗主。惓惓以接引名士。挽回世道为己任。其文亦如其人。深疾近体之浮薄险怪者。必欲力变陋习而澡雪之。文集多有可观处矣。
郑松江豪爽俊迈。卓立不群。为牛栗诸贤所推诩。至以冰清玉洁。赤心奉公称之。其文集虽是一卷。俊爽飞动。自然成章。以此观之。可知其名宰相矣。
郑北窗自是异人。而济以学问。三教九流。无不通该。而资禀绝奇。文章亦清新。绝无烟火口气。溪谷所谓逸民而中权者。诚近之矣。其弟古玉。亦高世抗俗。善草隶喜吟诗。与北窗可谓难兄难弟矣。(直提学臣朴祐源乙巳录)
松堂起身弓马。见几而作。读书于洛东江滨。卒能变化气质。为世巨儒。李文纯虽讥其带得禅味。从古武臣中如松堂者。未闻其人。岂不奇哉。且如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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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清阴道学之正。节义之高。不独我国之所尊慕。抑亦清人之所敬服。则文章特其馀事耳。予于称道时。不曰故相。曰先正者此也。向来致祭文中。其文韩曾。其学濂洛云者。指道学文章也。东海之水。西山之薇。举以酹卿。清标是似云者。指节义也。仙源文集。虽止数编。兄弟双节。古无其伦。文谷之无忝厥祖。退忧之不愧乃弟。梦窝之忠节。农渊之经术文章。老圃泽之联芳趾美。信乎前后罕有之名阀。而节义之多。德水延安之李。亦所不及也。
拙修斋自是奇杰士。宏谭博辩。压倒当世。至或以尤翁山峙脚拙叟海腾波并称。且其志文。有曰皇王帝伯。日月星辰。郁其满腹。中自轮囷。无地可布。上蟠穹旻。惜乎其终于匹士也。理气之说。四七之辨。差有异同于诸家处。而才分极高。有非拘儒所可及也。
月川早游退溪先正之门。为先正所器重。每于门人质疑处。辄曰当示赵士敬云云。尝爱薛文清读书录。手圈其要语。置诸几案。又取刘元城自不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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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轩早年魁科。声名藉甚。而读其遗集。绝无浮华。可想其为醇厚君子也。今其子孙。奕世隆显。推为吾东甲族。馀庆之报。岂无以也。每置几案。时时披过。
三峰集印本绝稀。向令岭伯誊进其后孙家旧藏。不但文章奇伟。发难经义处。又多可观。
宋龟峰翼弼。交游牛栗。天资透悟。剖析精微。人所不及。诗词妙绝。世多传诵。然家有世累而不思盖覆。身居贱流而过自尊大。自谪而还。犹且大言高论。讥诋时事。识者以此病之。而亦可谓不易得之人也。
南溪集六十卷中。礼说最可观。盖说礼家。每以自己私智。多所傅会。此所以纷如聚讼。而若南溪之说。无一自家擅论。只得收聚许多文书来。以彼證此而已。惟在好礼者就其中去取之耳。
文翼公实记,林塘集。东莱之郑。有此二集。而当己卯祸作。傥非文翼牵裾之忠。其孰能感回天心。少霁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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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望族。先数德水之李。盖道学则如栗谷。将略忠义则如忠武公。文章则如容斋,泽堂。以一门而集众美。且其各派中科甲。不为不多。而无一人罪关恶逆。身犯诛戮。此又他族之所未有也。至如故相睡谷。肃庙末年。际遇隆重。待以儒相之礼。而却能就閒江湖。保其名节。如此出处。不可但以急流勇退论也。
柳西厓少从退溪学。及当壬辰倭难。羽书旁午。文移山积。左酬右接。动合机宜。象村手记曰。公以余为疾书。必命余执笔。口呼成文。联篇累牍。迅如风雨。而笔不停写。文不加点。焕然成章。虽奏咨文。亦然云云。如许才具。如许文章。可谓间世人物也。予则曰多少吹觅之论。亦出偏心。使彼诋毁者。处故相之时。行故相之任。虽有如渠百辈。何敢当故相之万一也。昔唐宗语李泌曰。此子精神。要大于身。予于西厓亦云。盖其自幼少时。已屹然有巨人志也。如刱置训局。设射手杀手炮手。又欲设屯畿内。养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5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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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冈金宇颙。以曹植门人。与李文成同时出入经筵。宣庙尝临筵教曰。听尔说话。知尔质美。仍命作箴以进。可知其学问中人也。不幸朝论歧贰。被人诋毁。向予因道儒请院额之疏。特命致祭。伊时台臣虽有论斥。予意则盖有在也。原集文字。甚多可观。至若宋元纲目。其功不少。张旅轩所谓真事业者。未为过也。
李白沙德望事功文章节槩。得其一而犹可为贤宰相。又况以一人而兼有之乎。世所传谐调之谈。未必尽是白沙之事。而都人士女之至今爱慕。有足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6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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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阴埋骨燕山之语。亦与白沙一般忠义。而文章事业。又可谓相伯仲矣。明史中见诬。宁不绝愤。大抵汉阴,西厓。求之中国。未易有出其右者。而因讹传讹。至载不刊之史。在朝家奖忠报功之义。须思辨明之道可也。然既刊之书。卒无以釐正。故明史中此一板。删而去之。以寓予笃不忘之意云尔。
鹅溪尚多疵议之论。而若以倭寇之跳踉。归诸首相之误国。则未知其为然。大抵秀吉。以天生鸷贼。睥睨中原。其意不但在于我国而已。虽有良,平之智。折冲于入境之后则可也。顾何以伐谋于越海之前也。遗集颇多可观。论人固未易也。
默斋集。不修边幅。不嫌重复。有怀辄言。有言辄尽。其于议礼之论。与迟川颇合。卒定邦礼。上下无憾。撼之而不挠。摧之而不挫。庶几国家之柱石也。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6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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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于遣官祈雨之夜。召见承史。教曰。为民祈雨。一念憧憧。瞻望云霓。不遑暇寐。方欲坐待行礼之毕。庸寓躬祷之诚。故特召诸臣。以永今夕。然云烟渐散。星汉昭回。一霈终无意耶。诗人所谓忧心如惔者。正指今日予怀也。仍教曰。我朝立国。与宋朝规模相似。故前辈之于风俗人物。每多比而论之。宋朝相业。当以何人为眉目耶。诸臣对曰。恐当以韩,范为优矣。教曰。王朝,吕夷𥳑则何如。昆秀对曰。吕蒙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6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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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6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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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诵坐久月沈陵柏暗。不知何处跪陈词之句曰。此先正宋文正清心楼作也。忆己亥年。予谒宁陵。仍御此楼。见壁上有此诗。予三复咏叹。倍切尊仰。千秋之下。足令志士沾襟。盖孝庙于先正。其知遇也际会也果如何。譬得高宗之于傅说。昭烈之于孔明。不必专美。祠屋邻近。古人有言骊江一隅。怎无先正侑食之所。那时已有提教。迄今未遑营建。院额亦未得颁宣。岂不诚斯文欠典。其令士林亟就之。
杨嗣翁名缵。以紫霞为号。即宋恭圣后侄杨石之孙。廉清自守。贵戚皆见惮。又晓音律。尝云琴一弦可尽诸调。自制二百馀操。又当广乐合奏之时。有一字之误。必觉得。老伶皆服。称为贤戚里。大抵戚里不必干与朝政。只当好风流。歌咏恩泽而已。戚里虽贤如广国。犹难委任。况下广国一等者乎。
弘斋全书卷百七十一 第 36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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