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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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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百三十三
 故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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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大全[四](甲寅。选文臣金启温李弘谦。)
 与郑参政劄曰。时论大变。忠贤奔波。亟欲草疏。而恐增国家之累。无益纷挐。臣启温窃惟朱夫子乙卯焚章。谈者只据年谱。谓之遇遁而然者。恐非先生本意。窃详当日时势。甘心于先生。而宁宗之入于左腹。非片言可悟。先生之疏上。则宁宗之失益彰。而徒以激祸而已。与郑参政劄。即先生苦心。而未必为遁尾之象矣。伏未知如何。
与郑参政劄。无益纷挐之训。果是夫子苦心。而遇遁乃焚云云。未必然。
 与魏元履书曰。某看得今日之事。只是士大夫不肯索性尽底里说话。不可专咎人主。臣启温谨按朱子此言。切中近弊。盖非过于畏约。即皆病于柔懦。居家立朝。同一规模。故喜圆恶方。惯若自然。消磨骪靡。日以益甚。敷施虽恢而谠言莫闻。开导斯勤而积习难化。不协不率。固是群下之无状。而董率开广。实在加勉。伏愿反而求之于政令施措之际。益恢翕受之德。益懋导迪之方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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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所谓居家立朝。喜圆恶方。消磨骪靡。日以益甚。而谠言莫闻。积习难化。益恢翕受之德。益懋导迪之方云者。甚得故寔之体。岂可以陈谈而忽之耶。顾今人皆缄嘿。其由专在于不能诚心来谏也。如使谏者多。则士夫间风习。不之即改。决无是理。
 答张敬夫书曰。聚敛之臣。诚可憎疾。为国家者。明道正义。但使之知吾节用裕民之意而不至于病民矣。臣启温窃惟聚敛之臣。能知节用裕民而不至病民。则即非聚敛也。既以聚敛为心。则必不能知节用裕民。故传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然则驭之用何道。而能使聚敛之臣。亦不至病民也。玆敢昧死仰质焉。
百里奚愚虞而智秦。封德彝佞于隋而忠于唐。人才成就。亦惟在人君用之之如何耳。聚敛之臣。其志则虽不可取。而其才则未必是不可用。抑其志而不使之少肆。知其才而任之于可用。则可使为良臣。可使为经济之臣。且天之生才。固未尝不善。何独聚敛之臣。局定于天赋之初。而不有可变之理乎。大抵人君用人。虽斗筲之才。元无可弃之人。尺朽寸长。犹当俱收并蓄。使得备于涵容陶铸之列。则何人之可弃。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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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之不可用哉。如有教之而不率。导之而不我从。则于是罪之斥之。瘴疠之魑魅之。能变则复用。不能变则已之。其或冥顽而不知变。怨怼而不欲变。则是乱臣也贼臣也。虽天地好生之仁。不得以贷之。则诛之殛之。无惜也。夫朱夫子于聚敛之臣。何惜而为此训乎。特言人君用人之道。亦当如此云耳。大哉夫子之训。
 答吕伯恭书曰。康节之虑。固尝讲之。受却前年恩命。亦正为此。臣启温窃惟朱夫子甲午改秩宫观之拜命。未闻有发明其微意者。先生之辞是职。盖以求退得进。义所未安。而先生之拜命。乃在踰岁之后。至有南轩之所深疑。则未知当日先生之所答于南轩者何如。而当时门下诸贤。必有所闻于函丈之间矣。
出处何常。惟义之归。有行可之仕。有际可之仕。有公养之仕。圣人因时制义。未尝有一定之规。此所谓君子所为。众人固不识者也。惟当讲之又讲。究之又究。见得到前日之受今日之不受皆是也之训。然后始可议到于此等义理也。
 答张敬夫书曰。舜好察迩言。迩言浅近之言也。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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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寻常言语也。臣启温谨按孺子之歌。而圣人听之则至理也。刍荛之言。而君子择焉则嘉谟也。惟我圣上即阼以来。求言是先。虽以目下事言之。若臣等之知浅学蔑者。亦许其因文献规。以备察迩之一助。臣等虽无才无学。岂敢不有怀必陈。而亦愿圣明采一善而录片长。可用者用。可行者行。无徒为一场文具。则昌言良谟。将必接踵而至。殿下益留意于以实不以文之戒焉。
宋之韩无咎,真文忠故事。言言剀直明白。引古镜今。由前柯后。无非七月卷阿遗意。诚使尔等摆却策士口气。能踵宋儒美规。则座右之箴。殿上之帖。不于尔等而何求。
 与刘子澄书曰。通书。极力说个几字。尽有警发人处。臣启温谨按理欲分界处。只在几字上。而辨之又不可不早。故横渠只说豫字。顾今化理清明。虽无可畏之几。而于豫字。犹不可以少忽。而况不无其几者乎。恬嬉之弊。庶事颓隳之几也。诐淫之说。正学寖微之几也。台阁无官师之规。则言路非将塞之几乎。州牧无惩贪之政。则民生非渐困之几乎。矫得此弊。亦惟曰豫而已。及庶事之未堕。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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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振励。迨正学之不坠。豫为之奖植。勿以圣朝之无阙。而豫念开广之道。勿以民情之苟安。而豫轸苏救之策。天下之事。其有不豫而立者乎。
莫曰陈谈。自有妙契。
 答吴伯丰书曰。若看大学。则当且专看大学。如都不知有他书相似。臣启温窃惟朱夫子教人法门。皆循次第。未尝使之躐等妄进。尤戒读书泛博之弊。至与魏应仲书。劝戒益详。而一日所读。礼记左传为百遍。孟子为三二十遍。又须看史数板。窃意戴礼左史。恐非初学所急。而又兼之以邹传。则虽约其字数。精其音读。似不免乎浩瀚。与平日教人读书之次第。恐不相副。臣于此不敢有疑而自隐也。
朱夫子教人读书之法。如风水换形。未尝有执一之训。盖随其人品才分之如何。而如堪舆家急处取缓。缓处取急之手段。魏应仲即故人之稚子也。其于受学之初。先读曲礼内则诸篇。俾知检身劬躬之方。辅之以孟子之宏博。翼之以左氏之奇正。以作根基。此与送长子于潘景宪家留宿。而受学于吕成公时。间攻科程文字之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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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范文叔书曰。比年以来。众说尽出。自是无所致疑。臣启温窃惟。无疑起疑。是读书之要法。而众说尽出之后。朱夫子亦以为无所致疑。况朱夫子章句或问诸书。如金秤秤出。则今之士。只当于此著工。强而觅疑。则不过就朱子以后诸儒之说。考校字句之分合异同而已。若又便以为初无可疑。则又非求疑无疑之意。何以则当疑而疑。不徒为口耳之诵说乎。玆敢昧死仰质焉。
朝臣日入殿陛。而辄于转曲升降之际。踌躇怵惕。以问于司仪之导引者何也。以其郑重难慎。不敢以己知而不问也。尔之读书而不知有疑者。与此相反而然矣。字会字义。句会句义。会之不已。至于疑。疑之不已。至于解。解之不已。书与我一矣。然而活看泥看。亦有其时。惟在潜心玩索而已。
 与卓夫人书曰。近世人家子弟谨饬者。亦缘不亲民事。触事懵然。臣启温谨按朱子此书中。不亲民事触事懵然八字。为今日新进之切弊。今人视吏事如不屑。除非荫路发轫者。则盖自出身之初。财赋甲兵。茫不留意。或未经一麾。直升方伯。或未试斗邑。先典雄州。遇事生涩。触处挂碍。近日法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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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典州郡。固出作成之至意。而钱谷筹谟之地。郎官之别有文窠。旧例即然。法之不古。官亦随废。伏愿圣明俯询古规。许以文臣参错于其间。俾习知吏事焉。
汉之九卿。皆从二千石。何尝有清贯美职别设窠级之法哉。门阀之高低。盖出于胡俗。而官由人择。吏随世卑。尔言果有可采者。
 与魏应仲书曰。少说閒话。恐废光阴。勿观杂书。恐分精力。臣启温谨按今世学者之弊。即惟閒话与杂书而已。虽然。閒话之弊小。而杂书之害为尤大。今所谓一经取士之法。盖古专门之遗意。而特以先口读而后文义。故真才不作耳。臣谓宜精选年少学生。定其额数。无论三经四书。授以一部。每月旬晦。考其勤慢。以赏罚之。虽于释褐之后。以其所讲之书。用之于专经抄启之讲。使之终身于此一书。则其实效所暨。岂不为禁杂书之一助乎。
近来六艺。尔于何见。所谓礼者。付之鸿胪之吏。所谓乐者。付之梨园之工。所谓射者。付之军营之校。所谓御者。付之太仆之隶。所谓书者。付之写字之窠。所谓数者。付之计士之辈。而端委庙堂之上。缝䘸林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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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者。曷尝习俎豆而肄干戚。中红心而鸣和銮。究声意而晢句股乎。六艺既不可以复旧。专经亦何可以仿昔。
 答宋容之书曰。平日读书。只为科举之计。贪多务得。不暇子细惯得。臣启温谨按时文之中。稍涉于实用而可资于治教者。惟对策为近之。而儒风不古。剽窃应文。冗谈赘语。日增月繁。虚头之无敢过衍。曾有年前饬令。而才经一科。反复如前。今欲因其名而复其实。则宜先打破科式。取其切时务补治道。而主司之发问。亦宜除却近规。专求实用。至于大庭亲策体段尤重。上而君德。下而时政。盖无不可言者。而近日对策。一未闻有謇谔能言之士。岂亦为程式所拘故耶。惟圣明亟图一变之方焉。
科场文字之如醉人街闹。朱子尝斥包氏矣。各体之中。策为要务。而许多层节。皆有套法。甚非懋实之政。当留念。
 答邓卫老孔颜乐处问目曰。此等处实下功夫。方自见得。臣启温窃惟程子尝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仲尼颜子所乐何事。而朱子以为若学得他功夫。便见得乐处。今欲学他功夫。则先从颜子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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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用力。然后乃能有进步。得见圣贤真个乐处耶。
周子不言所乐之何事。而秖令寻讨其去处。朱子又以学得他功夫。便见乐处为言。则两夫子引而不发。俾后学考索之。至诚苦心。可以推认焉耳。吾于尔亦云尔。试以论语中孔颜问答。念念存在。期有见得。斯可。
 与沈叔晦书曰。朝廷向来蠲减。仅有其名。且许郡守自列。因得条上一二。未知得见从否。臣启温谨按近日文倅之许令陈弊。寔出察眉之至意。虽未知庙堂覆奏之际。果皆参量事势。一一采施。而生民痼弊之无由上彻者。庶得毕伸而无憾矣。虽然。州民之得逢文倅者。固可谓幸而得苏。而文臣之为倅者。十不二三。则外此者。亦安如无向隅之咨乎。臣意则虽非侍从之为守宰者。若有民弊之可以急去者。则许令来告于庙堂。可以采施者。则趁皆禀处。似合于一视之政矣。
文倅之疏。荫倅之农书。即朝家一视之意。
 答张元德书曰。横渠成诵之说。最为径捷。盖未论义理如何。只是收得此心。臣启温窃惟径捷。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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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所贵。而成诵之弊。或有流于口耳者。且不论义理而只欲成诵。则所成诵者。必不能有沉潜咀嚼之味。臣于此不能无疑也。
横渠之成诵。必不若尔。岂有口能诵而心不能思其义者乎。尔说大妄发。于此有起感于尔者。尔先亦以才分之过人。不肯咀嚼沉潜。每当胄筵相对探讨也。闻其言志之说大槩。颇类于今尔为云。尔则勿效之。从吾所教。读之必醲熟。熟又深赜也。
 贡举私议曰。诸子则如荀,扬,王,韩,老,庄之属。当别讨论。分定年数。臣启温窃惟老庄之说。实杂书之尤者。而今乃与濂洛文字。并许应试。有所不敢知者。且每式应科之书。兼之以时务文字。得不归于博杂而不专乎。此臣之所疑也。
朱夫子贡举议中。诸子如荀扬王韩老庄之属。付之于分年四科试论者。尔所起疑于或欠辟廓。虽似然矣。其实则亦由于上段看书粗率之病。更若细看本文本义。则自可晓然领略。以诸子之为异端也。故以论出题。俾辨其非。夫子贡举之议。不亦真切精当之甚乎。尔又以应科之书太多难之。而使天下之士。各以三年而共通其三四之一。易书诗为一科而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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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年午年。三礼为一科而试之于卯年。春秋及三传为一科而试之于酉年。而年分皆以省试为界。义各二道。又于诸经当试之时。子年则易经。兼试大学义及荀扬论。午年则书经。兼试论语义及王韩论。卯年则三礼。兼试中庸义及老庄论。酉年则春秋三传。兼试孟子义及本朝诸家文字。各于当式。兼出史论。而又于后子式试以诗经。午式试以易经。又于后子午式试以书经诗经。至于后子午式。如初子午之例。如是周而复始。可谓至理存焉。四书诸子及史传别出论。各于原定式。按例试之。其外又以此分年。如经子之法。试诸史时务之策。左国司马两汉为一科。三国晋书南北史为一科。新旧唐五代史为一科。通鉴为一科。共四科。此所谓诸史策也。律历地理为一科。通礼新仪为一科。兵法刑统敕令为一科。通典为一科。共四科。此所谓时务策也。子式先试诸史策一科时务策一科各一道。午卯酉式循次试之。尔何以涉于博杂言之乎。古之士。非今士之比也。不但用力无难。虽以今士之不如古者。使为之四年之间。经与书各一帙。尚何难读。而诸子及史。亦无未尽涉猎之叹。然则尔之疑过矣。士无不通之经不习之史。不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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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之用。未之闻也。
 刊四经。告先圣文曰。六经大训。炳若日星。臣启温谨按六经之后。惟朱书与经相表里。而初晚之别。同异之分。微辞奥旨。或有湮晦而不章者。甚至字句分合处。亦未免缴绕不悟。疑义劄录。虽有成书。而疏漏讹误。尚多未备。及今群籍大备之时。分命读书之士。俾掌笺注之役。勒为成书。俾与一统全部之新书并行。则嘉惠后学之助。岂有大于此哉。
所以向日纶音。特求专治朱书之士者也。
 与刘共甫书曰。间读陆宣公奏议。一一切中今日之病。臣启温谨按今之距宣公之时岁。屡百有馀。而今就其奏议而读之。往往切中时弊。若宣公之朝暮焉。是书之约选与手圈。即我圣上御定。将以酌古参今。措之治教也。伏闻我先大王尝讲宣公奏议。经席问难。具载记注。伏愿清燕之暇。召接经明之士。许令以陆选。因文讨论。一以为述古。一以为鉴今焉。
予于朱子有平生之景仰。于宣公有旷世之契遇。所以尊阁其书。约选其奏。盖将验诸吾身。措之实用。而尔等开口辄说朱书陆奏。果知予尊之选之者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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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若心无所得。而惟上好是从。则非予本意。
 与吕伯恭书曰。程子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臣启温窃惟此两言者。实学者交修之方也。先儒之言敬。曰主一。曰收敛。曰惺惺。曰畏为近。言致知。曰或读书。曰或论人物。曰或处事别其是否。于此枢纽之中。何者尤为要言欤。
外焉而抑抑棣棣。内焉而惺惺洞洞。则此非内外交修之方而何。必欲又求其下手著力之便易𥳑当。则坐不箕踞。言不鄙俚。须自庸常处矜持。则其中已不走作。可保镜水之体矣。
 
答黄仁卿书曰。在官何尝不可为学。臣启温谨按古之仕者。未仕而学优。既仕而行其所学。及夫科目取人。而侥倖时文。窃取科举。夷考其实。空空蔑取。此先儒所谓不幸也。妙年通籍之人。既无科举之累。害吾身心。许以长暇。俾专读书。则庶几无未信之仕。而有通经之实矣。
今之抄启。即古之赐暇也。今之讲制。即古之月课也。培养作成。即予苦心。而设选几年。未见食效。尔之此言。独不愧于心乎。
 书仁寿庐条约后曰。即县南为舍一区。使道路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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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之民。咸得以托宿。臣启温谨按我朝惠民典医之设官。诚美制也。昔在先朝。或言其可罢。教以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安知他日不有因其名。复其旧者乎。大哉圣言。辞意恳至。修举之责。实在今日。而京外民庶。才经前春之疾病。幸遇今秋之稍稔。宿逋新税。恐不无大病劳复之虑。此在目下。尤宜调护而爱养之。并愿留意焉。
视民如伤。与物同春。王者之心也。奚独今年为然。抚摩之得宜则有司存。
 延和奏劄曰。臣所居建宁府开耀乡。有社仓一所。臣启温窃惟社仓之法。百世可行。而出入收息。既使乡人主之。则县官之所不能敛散。同里君子。恐不足以管摄。不得其人。则又必有徇私糜废之虑。何以则持久能行。而亦无不得其人之弊欤。
予于华城粜籴。特除其耗。略用社仓之遗意。法无古今。惟在行之之如何。曾闻东峡诸邑。秋事登场。不用官吏检田。田父各于田头执实。可见古俗犹传。金华乡人之掌。岂复有门外之徵租索钱耶。
 李寿翁志铭曰。君为元首。臣为腹心。股肱耳目喉舌。各有攸主。臣启温谨按喉舌之任。比他尤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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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近密。日觐耿光。随事绳纠。盖有耳目之臣所未及闻见者。责任顾不重欤。今人则以徒习格例为贤。而惟允之义。亦且阙如。宜选正直学问之士。峻通拟之限。畀以出纳之权。俾得弼违而补拾焉。
喉舌之职。地密任重。而不得不稍广其路者。自昔然矣。御极以后。频膺是任者。亦指不多屈。只患未得其人。何可拘之以排拟之限哉。
 张魏公行状曰。自台阁而为守贰。盖使之更历世故。谙晓民情。臣启温谨按文学政事非二致。近日文倅之差遣。固仰圣意之所在。而列朝盛际。崇奖良吏。多从荫路拔擢。非抄选而任风宪。非勋旧而掌铨衡。惟才是取。盖有二千石至九卿之遗意焉。今则荫吏之得跻绯玉者。亦甚罕见。又有限年之法以狭之。使不得展其所蕴。非古制也。愿于经术之次。亦用此等之人。以为奖劝之一道焉。
今之荫吏。古无是法。予欲一切罢之而未能也。乃比之于西京之良二千石。尔言迂矣。
 答汪尚书书曰。道在六经。何必它求。臣弘谦窃惟朱夫子平生精力。都在六经上求之。然于礼书则用工甚苦而犹未脱藁。书经则手正典谟而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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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编。楚辞集注。韩文考异。皆是平日所用工者。而比诸书礼。自有先后轻重之分。至若魏伯阳参同契。终是脩养家说话。则以先生斥异之义。拳拳斯编。至与季通订正而终夕不寐者。抑何欤。
夫子编定之经史子集。各有所以然之微意。所当然之至理。楚辞魏契。即亦微意而至理在焉。但当崇信之而已。安问其他。
 与赵几道书曰。纲目看得如何得为整顿。续成一书。臣弘谦窃惟紫阳之纲目。即夫子之麟经也。如渊明之表出晋处士。扬雄之特称莽大夫。尽得精义处。何等明快。而惟汉高帝之击淮代。不曰征讨。高力士之为将军。不加宦字。唐宪宗之迎佛骨。揭而特书。汉明帝之通天竺。则不为大书。荆轲之匕。张良之椎。同是义气之事。而于良则褒许。于轲则称盗。凡此数条。皆臣之所尝讲究而不得其说者也。
纲目不但未定之书。亦非夫子纂辑。小学亦然。邓伯道事。况有夫子正论。此两书所以不欲同编于来头一统汇集之时者也。
 年谱曰。王文宪云远游写真二诗。为学之始终。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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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谦窃惟诗者。人心之感于物而形于言者。故其心正者。其所感无不正。而其所言皆为教。试以朱子诗观之。则如感兴篇。观天理之原。仁术诗。喻本然之德。易象之微妙。验于万户千门之咏。心体之虚明。见于半亩方塘之句。则平日诸作。无非学之全体大用也。独以右二诗之有初晚之别。槩之谓成始成终之学者。不几近于偏而未全欤。
然。
 奏台州免纳丁绢状曰。若免纳一半丁绢。本州自有趱剩䌷绢。可以通那支遣。臣弘谦谨按宋之丁绢。即我东之身布也。宋之丁绢。每丁绢三尺五寸。并钱七十一文。朱子尚以为太重。则我国之每丁四十尺布。无已太过乎。况游丁者多。而所谓出布之丁。例皆疲癃衰老之氓也。不徒是也。已朽之骨。在襁之孩。亦不免横徵。故臣则曰莫如户布之便。今若举未遑之典。试自朝臣之户。一令而行。则非特有补于经用。实为苏瘼之一端矣。
难。
 按知台州唐仲友状曰。催税急迫。致得民户流移。臣弘谦谨按我东三百六十州。孰非督税之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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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或有不忍人之政者。稍缓捧税之限。则必居下考。是故今之所谓有声绩守令者。无非当时之仲友也。常税之外。又有前代所无之还弊。邑邑吏逋。便成巨瘼。而岁末催督。鞭扑狼藉。且谷多民少处。分还之数倍多。故徵纳之道尤难。不可不一番釐正处。或荡减以存实数。谷总多于民户处。减其谷数。移划于民多而谷少邑。以为相当分给。则庶为救民弊之一端矣。
然。
 上宰相书曰。明公忧国之念。不如爱身之切。臣弘谦谨按读朱子此书。而无慊然自疚之意者。非人臣之心也。然而其责不但在于人臣。而系于人主用人之如何。戊申封事曰。伏节死义之士。其在平世。必能轻爵禄。而能不诡随。今日之翱翔荣途。担当世务者。皆有全躯保家之心。言民事则以为数年丰稔。不足忧也。论义理则以为堤防已严。不足虑也。苟究其原。都出于耽爵爱身。故身自身国自国。而未见同休戚之志者。伏愿慎厥用人焉。
亦然。
 与赵尚书书曰。今日之事。第一且是劝得人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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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身心。保惜精神。臣弘谦谨按一身之精神有限。天下之事为无穷。以有限之精神。尽无穷之事为。虽圣人有所不能也。窃覵圣上躬亲庶务。而簿书之事。亦贻圣劳。亲御𥳑策。而函轴之烦。无不费神。夫机务不可不亲。而汗漫冗琐之务。则有司应行之事耳。𥳑策不可不御。而文华博洽之工。则帝王不急之务耳。朱子当日之训。愿为我殿下诵之。
亦好。
 书太极图解曰。周子之为是书。语意峻洁而混成。臣弘谦窃惟周子手是图。授之程子。程子未尝布告于及门之徒。而至朱夫子。始据图而解之。因说而注之。夫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太极之静体也。动用也。而惟其动静之无端。即所谓一源也。至若周子之为图微。而紫阳之为说显。若有前后之不同者。又何也。臣窃意阴阳造化。非下学之事。此周程所以不为阐发。而朱子之时则世益衰道益降。惧此图之泯然。为之注解。盖如孔门之不言性。而至孟子时。必称性善者也。伏未知如何。
善看得。
 资治通鉴纲目序曰。统正于下而人道定矣。臣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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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窃惟正统之论。自古纷纭。欧阳公有正者正不正。统者合不一之说。或者又有正而不统统而不正之语。则是正与统。分为两项说者也。朱夫子以为天下为一。诸侯朝觐。讼狱皆归。便是得正统。与上项正与统分而为两之义。煞有不同者。而明儒方孝孺之论。以晋宋齐梁取之不以正。秦与隋守之不以仁义。为不可为正之證。此与统而不正之说。政相似也。前后诸子之说。若质之于朱子。则朱子或有取与于其间欤。
退而更究。
 
乞看详封事劄子曰。看详。择其善者。条上取旨。以次施行。臣弘谦谨按朱夫子前后章劄。无非务积诚意中出来。而犹以看详施行。亹亹仰恳。其旨尤切。臣等今日条上之文。虽异疏劄之体。却为实事之用。我圣上逐条亲览。或至明发。此已旷绝之恩数。言可用则用之。言不可用则置之。用舍之间。工拙自判。姑舍考栍之法。宜轸实用之益。以为名实相副之道焉。
不书栍。何知优劣。
 辞免待制状曰。至于经帷。又仰关帝学。臣弘谦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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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有宋之待制。即亦我朝之馆职也。论思之地。责任之重。审如是也。近来玉署。称职无人。请牌就直。所业何事。随参宾对。缄嘿成习。是安在经幄重选之义哉。定自今日入直时课以读书。出直时进以故事。则庶为循名责实之一端矣。
尔等之中。亦有玉署出入者。
 与魏元履书曰。里中大稔数年。所无幸事。然小民债负。亦倍常年。比收敛已。想亦无馀。臣弘谦谨按丰年。虽为小民之幸。而顾其情则反不如凶年。试以近年事观之。数载告歉。朝家恤民之举。每出常典之外。故使斯民忘饥。至于今年。则年事既登矣。公赋私债。其将一时并督。而上自庙堂。下至方伯守令。付民事于年丰。不复为忧矣。故曰丰年之民。尤为可怜。伏愿殿下益加轸念焉。
此予所以夙宵憧憧。丰岁忧民。无异歉年。
 与留丞相书曰。太祖皇帝尝语侍臣。唐太宗虚心求谏。容受尽言。固人主之难事。然曷若自不为非。使人无得而谏之为愈乎。臣弘谦谨按为人主者。求谏于无过之时。然后自不至于有过。若以衮职之无阙。谓之谏书之自稀。则终必至于訑訑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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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今我殿下圣德罔愆。真如宋祖之谓。而翕受之量。不啻贞观之比。则宜有敢言之士以效益勉之戒。而是何白𥳑之风常寂。丹扆之箴无闻耶。宋制。谏官入台不言。则有辱台之律。今日言官。固合此律。而究其本。则乃求言之不诚。伏愿益加勉焉。
求之之不诚。予当益勉。辱台有律。亦自美规。
 学校贡举私议曰。制科词科之属。亦皆究其利病。而颇更其制。则有定志而无奔竞之风。臣弘谦谨按夫子贡举之议。虽难一一遽行。而其要不过曰设科勿为频数。以优工课之力。场屋勿为荡弛。以禁杂乱之弊。讲规则勿拘于音释。而归重于文义。如斯而已。此数件之弊。惟在临时矫正之如何。而若严科场一款。断自今谒圣科。不可不申禁矣。
何乃不言正士习。而只言严科场。严之可以正之耶。
 与陈丞相别纸曰。大学一篇。乃入德之门户。学者当先讲习。知得为学次第规模。乃可读语孟中庸。臣弘谦窃惟。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故夫子之训如此。朱书一部。亦一经传。臣窃意当以大全之书。参订乎经书。如讲学庸。则就他论学庸处参订。读语孟。则就他论语孟处参订。推之诸经。莫不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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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庶见彼此互发之益。而此书之中。亦必有先后之序。于书牍见义理之原。章劄尽治平之要。性情之善。发于诗文。事物之变。具于杂著。当以何者为先。不归躐等之科耶。敢此仰质。
以大全之书。参订于经书。尔言是矣。于经书循序。则读朱书。亦当自归于循序。
 易学启蒙序曰。圣人观象以画卦。揲蓍以命爻。臣弘谦窃惟朱夫子于易经。惟以象数卦爻。亹亹于吉凶悔吝。一与程传专就义理而言者不同何也。臣窃意程子之意。恐人之以象学先于义理。故所以专言之也。至朱子时。则又恐全失卦画爻辞之本义。故已发明之义理。不必叠床。所未讲之卜筮。所以著训也。立言虽异。而其意实同。伏未知如何。
朱夫子之作本义。未必以程子已有发明之义理。不欲叠床也。尔所谓立言虽异。而其意实同者。亦未免笼罩说。
 答董叔重书曰。如张氏说则乡党篇可废矣。臣弘谦窃惟朱夫子尝撰六君子赞。如濂溪之光霁。明道之金玉。与夫绳准之严风霆之豪。各因气象而言之。气象之为君子元符。盖如是也。故张氏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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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归重而严斥之者此也。臣尝闻程子以孔子之温良恭俭让。为道德光辉之气象。则气象之发于外。乃存养之由于内。学者若或一向观法于容貌之间。而不察乎操存之实。则反必以矫伪粉饰者。认为气象。未知如何。善观圣人之气象耶。
矫伪粉饰。与道德光辉。即天地悬隔。若或误认。焉用彼学者。故曰善观。
 与陈丞相书曰。所谓对偶骈俪。谀佞无实。以求悦乎世俗之文。又文字之末流。臣弘谦谨按世道之污隆。可验于文体之邪正。而凡今功令之作。章奏之文。皆袭浮丽之套。全失淳古之味。是何圣明之世。邈然无治世之音也。是以我圣上。乃以一部朱书。为范世陶俗之具。仍令燕市之行人。申禁唐本之出来。庶几文风丕变。而好观杂书之弊。已膏肓于人。若不拔本而塞源。则末流之弊。又将依旧样矣。凡稗官之书。亟令搜而火之。俾专义理之文焉。
嘉禾秀则稂莠不能害苗。大音希则郑卫不敢乱耳。尔且俛首读六经四子。莫管他束阁之几部杂书。
 答张敬夫书曰。夜直之际。请问业之所至而推明之。臣弘谦谨按夫子特以夜直之时劝讲之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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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道者。岂徒然哉。乘夜气清明之际。接从容讨论之席。酬酢如响。开纳必易。此非君心契悟之时乎。惟我圣上每以三馀。轮诵经书。岁以为常。时敏之工。何时不勤孜。而盖以夜长之时。尤宜工课之就耳。亦我元子宫讲学之工。日益进就。复何待仰勉。而第念惜寸之勤。可爱冬夜之永。宜令僚属之官。轮日入直。仰对质问。则尤有益于睿学矣。
夜气清明。最好孚感。正合胄筵之受用。
 上宰相书曰。爱惜名器。在于抑无功幸得之赏。臣弘谦谨按政令不公。则名器不重。名器不重。则朝廷不尊。朝廷之于名器。顾非重且惜欤。近来格外之赏。每加于无功之人。骤升之荣。常出于望实之外。且杂歧之官。几乎遍满朝行。名器之亵。一至于此。故纪纲亦随以颓弊。殿下苟欲尊朝廷而立纪纲。必轸政令之公平。以保名器之重惜焉。
是。
 沧洲精舍告先圣文曰。周程授受。万理一原。曰邵曰张。爰及司马。臣弘谦窃惟以康节英迈盖世之姿。内圣外王之学。既并列于沧洲配侑。而独未参于渊源录者。何也。夫子于此。别有微意于其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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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夫内圣外王之学。自程子己有微意。论其渊源。亦自有界分。
 陈魏公行状曰。赃吏最可恶。比亦有己经勘结。而直降内批改正。天下何所惩劝。臣弘谦谨按陈俊卿平日立朝抗言之节。固多可记。而必以论覈赃吏之说。首著状德之文。夫子之意。盖有在耳。惟我国家素重赃吏之律。以劝廉白之风。而近来世俗渐渝。滔滔趋利。竭民膏血。润屋广田者。名未显而人必目。只缘仁厚之风。久废烹阿之典。无所惩艾而然。申明赃法。在不可已矣。
柳台佐亦言之。而未闻有真个大廉大贪。则旌瘅之典。将何施焉。有是哉优孟之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