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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x 页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经史讲义三
经史讲义三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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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读自第一章至第二章。时秀。读自第三章至第四章。读讫。命各陈文义。
天衡对。心经一部。专论心学。而治心之要。无出于敬之一字。持敬之道。亦在于慎独二字。是以此章先言上帝临女。次言不愧屋漏。其旨深矣。凡人之情虽有一时警发之心。而久则易致怠忽。学之不成。职由于此。殿下苟于平日。恒以惕然严畏之意。存之于中。虽在幽独隐微之中。常有上帝临女之意。则自然收敛身心。警发志气。学无间断之患。德有日新之效。是臣区区之望也。
时秀对。此书为学者心法而作也。首章帝曰二字。其旨深且严矣。自古圣贤治心之要。何尝外于精一之工哉。是以其曰。不愧屋漏。此言治心之工也。又曰。直方大。此言治心之效也。伏愿殿下知之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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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运对。今日才过内阁。又临本馆。甚盛举也。然而犹不能以实心而懋实工。复或有书自书我自我之叹。则非今日临馆之本意也。伏望必于诚字上。加勉焉。
谦彬对。允执厥中之中字。推类以往。则天下万事。莫不各有这里之中焉。故圣王以一心而应万机。随事而中焉。随处而中焉。以至政令施措。动静作为之间。各中其节者。即所谓时中之中也。伏愿以一中字体念焉。
孟养对。人心生于形气。故易炽而言危。道心原于天理。故难保而言微。循形气则人欲肆而危者益危。循天理则性道明而微者乃著。是以精以察之。一以守之。使道心为主。人心听命。则人欲日净。天理流行。动静云为。无不自合于中正之道矣。臣等之所望于圣学者。即精一二字之工矣。
鼎镇对。精一二字。诸臣之奏。非不详矣。而第精一之道。惟在于敬焉。是以。曰不愧屋漏。曰无贰尔心。曰承祀见宾。又曰。克己复礼。错引圣贤之言。编于一篇之中。而其本则敬而已。若于动静幽显之间。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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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对。千古圣贤心法之妙。尽在此一部心经矣。如臣蔑劣。顾何敢敷陈微奥。而第伏念治心之要。何尝舍是诚而他求哉。是以大学曰。欲正其心。先诚其意。又曰。诚其意者。毋自欺也。中庸亦曰。戒慎恐惧。不睹不闻。此皆所以慎独之道。而慎独之工。即诚正之关棙。执中之枢机也。圣学高明。更无容仰勉。而窃愿以慎独二字。深留圣意焉。
以纲对。心经首章。揭执中之训。近思录首章。揭太极之说。盖中与极之义。不甚相远。以学者工夫言之。则至正至大。以帝王规模言之。则大经大法。中字极字。相为表里。今日之会讲此书。诚不偶然。推执中之训。而勉学问之工。演太极之说。而措政令之间。则建中之德。可以有成。立极之治。可以做得。若于燕閒之中。参互反复于两书之训。则庶有益于成德出治之方矣。
文泳对。此章诗云无曰不显。莫予云觏。即是谨独工夫也。幽独燕閒之地。若或怠忽放肆。则朝昼存养之工。有时间断。而无以充养其本心之全体矣。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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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善对。此书集圣贤论心之训。裒为一编。而首之以尧舜授受之心诀者。以其为万古心学之渊源也。与近思录之首揭太极图说。一般意思矣。首章以下。则或言戒惧。或言谨独。或言敬。或言诚。或由外而至内。或自近而及远。其所以治心之方。无所不言。然此特为匹庶之学也。帝王万化之原。则一日万几。无非精一危微之地。而苟不能择善。有何固执之可言乎。必先审察于公私义利之分。然后方可下手用工。朱子以博学审问谨思明辨四件。尽属之惟精。只以笃行二字。属之惟一。从古圣贤立言之旨意。可以想像矣。
徽之对。此章尧舜禹相传之心法也。后世帝王。尤宜拳拳服膺。盖道心人心。非是二心。原于性命之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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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淳对。人心道心。本是义理形气之别。而帝王与匹庶无间。苟能于危微之际。闲邪存诚。无处不敬。则自底于精一执中之域。危者安。微者著。此是尧舜禹传授心法。而实为千古帝王之柯则。苟或不能致力于精一之功。至有偏倚之患。则其害至于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故鲁论终篇。首载尧告舜之辞。而复以此八字系之。其意尤为深切著明。伏望益加体念焉。
熤对。学问治道。本非二致。圣王之治。实在于心法二字。心法之治。自周公以后。绝而不传矣。真德秀集千古说心之书。作为是编。以为问学出治之要诀。而开卷第一义。即尧传舜受精一执中之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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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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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植对。心经一篇。即宋臣真德秀类聚言心处。编为一书。脉络互相连续。而人心道心章。编之于首。为开卷第一义。此所谓万世心学。此其渊源者也。舜禹传授之心法。最是帝王之学吃紧处。而人心道心之说。诸臣已皆陈之。至于允执厥中之中字。非于人心道心之间。执其中者也。尝见先儒以中训极。中之训。亦尝以极。盖中与极之义。为四方之中。人见而有若标准之意也。精一然后可以允执。所谓精一。不可只曰精只曰一。一场口说而已。允执之工。必如先儒克己须从性偏处做将去之言。如此用力。然后可以允执。伏望圣上。于此深加留意焉。第二第三章。无贰尔心。辑柔尔颜。皆所以用力于慎独之工也。虽在于匹庶。尚不可忽。况以帝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4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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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圣对。尧舜之传授心法。只在于人与道之分别而已。盖人之心。岂有二件。但出此入彼。出彼入此。势不得两行也。危微之际。必须猛加省察。而省察之要。又在于不愧屋漏。夫幽独之中。亦能操存。自省不愧。则至于显著之处。其操存之功。尤可知矣。故治心之道。莫紧于敬矣。
参赞官。亦各陈文义可也。
𡊠对。心经首章。即尧舜传授之心法。帝王出治之本原也。人心道心之分。必加省察。区区之望也。
有防对。今日登筵诸臣之反复陈勉。不啻为千言万语。而顾其本则终归于勉君德三字。伏望一一留神。察其要而体验于圣工焉。
应显对。尧舜大圣也。宜其无所事乎学。而必以精一之学。终得执中之效。以成唐虞之治。盖学之一字。虽始出于说命。而学之之道。自尧舜已然。伏望必于学字上。加工焉。
志俭对。此章即尧舜传授心法。真德秀所以为心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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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先正。得之于旅邸。而断𥳑残编。错杂无绪。不成一统之书。故先正蒐整考證。以为晚年之工焉。盖附注与按说。不但各自不同。程篁墩则学失正路。言多误解。向非先正之明辨。则安知无误后学之叹也。然而经传之大训。圣贤之要工。尽载一编。历历可考。则烛昏于来世。柯则于末学。上自皇王。下及匹庶。其全体大用之工。舍此书而何以哉。先正所谓不在近思录下者。真切实语也。予每尊信此书。而愧无平日之工。今与卿等。讲得其一二可乎。
熤对。今日至尊亲临。馆阁诸臣。挟册登筵。竟日开讲。讨论经训。是实一代之嘉会。千古之盛举也。惟是群下不能发挥经旨。启沃圣心。至于如臣蔑学。亦忝于经筵之任。臣诚自顾惭叹。虽然。勿论阁臣馆臣。其所敷奏。藉曰。卤莽舛错。无足以当圣心者。末梢一转语。举皆以勉君德之语结之。或曰诚。或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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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果好矣。诸臣之谓心谓性。互陈迭奏者。言虽多。而意则同。要皆君德上仰勉。譬如入此室者。或从东而入。或自西而入。各从其入处而入。而毕竟入此室则一也。诸臣之各自规勉。亦何异于是哉。竟夕临筵。饱闻诸臣之昌言。充然如有得于心。而今将还内矣。可不以实践之道。猛省而深思也。且曰。中者。即圣人之极工。此篇之准则。然而无象可见。无迹可寻。悬空而说去。则既没把捉。即物而为喻。则居无定位。末学謏儒。每以为滉瀁难知。高远难行。其所以谈道说经者。徒是皮膜外影子。终无实地上见得。苟欲形容此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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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善对。执中非难。知中为难。知之而后。可以行之也。
然矣。知中果为难。何以则为知中之要道耶。明善则知中耶。穷理则知中耶。今欲先从入头处下手。则将如何而为知中之要道乎。学者之为学。如医者之医病。今使医者对證而下药。则必先知甚材为补。甚材为泻。甚材为温凉。甚材为辛甘。各循其性。各当其方而后。乃可合而为剂。随證而收功矣。今学者之知中而得中者。亦何异于医者之知药而用药耶。何以则可为知之之要。而始得以下工耶。
徽之对。果如圣教。中者。非指一处也。事事物物。各自有中。故惟精惟一。可以察守其本心之正。而自无过不及之差。中庸序曰。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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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对。真积力久。义精仁熟而后。乃可以执中。仓卒之间。猝难得执矣。
仓卒之间。不可执之云。则将于何时。始可为执中时节耶。
徽之对。处事得当。则中在这里。岂可作一定界限。谓之以仓卒不可执耶。
极字则曰建极立极云。而中字则单举一中字而言之。中之上下。更不下一字。若曰执中则易归于子莫之中。若云时中。则时字只是顺说去之意。亦非区处此中字之义也。将下得何样字而后好耶。有曰建中。又曰受中。亦曰降衷。衷者即中也。建受降三个字之间。何者为好耶。中和之中字。与建中执中之中字。同欤异欤。
命善对。中和之中。与建中执中之中。似不同也。
命植对。中字用处虽异。其意则同。降衷之衷。则天命之性也。受中之中。则即人得之而为性者也。建中建极。则有所标准之谓也。其为意义无所不同。而用处则各异。似不可执著某字。而为一定之用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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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中者。随事善处。无过不及。则即是中也。日用事为。各自有这中。本非别般甚高底事。知到一事之中。则行一事之中。知到二事之中。则行二事之中。终至于无处不中。无事不中。每当千百万事。各得其中。则是乃为大中至正之道。若以这中字。挂搭在别处。直待义精仁熟而后。始欲执之。则是终无可执之日矣。文王始道敬字。而学者知居敬之工。成汤说得性字。而学者知性理之学。尧舜传授之际。又拈来一中字。而天下后世。乃知大中之义焉。其义则一也。古昔圣王。何尝用工于名物度数而后乃中耶。此等处活看好矣。三代以后。教人之说。愈久愈多。千歧百派。各主其见。俗学蒙儒。实有迷所适之叹。降自近世。学者便以穷理之工。看作别般技艺。经学与科目。分为两条门路。自是以来。科目从事者。视经籍为弁髦。人无读书。士皆懵经。举世有面墙之叹。此岂非衰世之事也。予每以是为深忧浩叹。而终不得矫救之道矣。
命善对。圣教诚然矣。经学即日用当行之事。一自科举出后。便作别般工夫。衰世之教。诚得当矣。教化不明。世道渐降。故科目与经术。分而为两路矣。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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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圣对。设令尧舜复起。今之风俗世道。必将因以为治。似无复用尧舜时规模制度于今时之理矣。
文泳曰。同经筵之言。大有所不然者。在上者。以尧舜之道为治。则日迁善而不自知。人皆可为尧舜之民。况且移风易俗。惟在人君一转移之间。则决不可诿之时势。而谓不可做尧舜之治矣。
昌圣曰。风俗世道之比古渐降。自是运气之使然。虽尧舜之圣。复挽淳古之风。亦恐未易。三代之忠质文互变。圣圣相承。岂欲更张。盖亦迫不得已也。井田封建之废而不复。亦缘时势之不可行也。张横渠尝欲私试一乡。而卒未及行。以此推之。圣人为治之道。贵在随时。不可专主于泥古非今也。
文泳对。俄者内阁。以文风之不振。言路之不开。求助之教。丁宁谆复。臣不胜钦叹之至。臣屡登前席。终无以阐发经义。仰裨圣学。出入三司。亦不得敷陈昌言。称塞圣旨。臣尝讼罪之不暇。而以文学言之。殿下于文教上。靡不用极之教。臣屡已承聆矣。
弘斋全书卷六十六 第 55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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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奏好矣。继自今敷陈昌言。以为资益之道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