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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石遗稿卷之八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x 页
海石遗稿卷之八
 跋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0H 页
题国器诗卷后
夫诗不可学古也。由汉魏而下数十百年。历三大国。不复有能汉魏者何也。年代降而声气变也。以中国之大人才之盛。生乎而下之世矣。不能复为而上之语。则宋不可为唐。明不可为宋。诗之道。终不可古矣。东方与中国。大小绝异。风气不同也。才力不同也。时或有以诗名者。其欲自同于中国难矣。况于溯中国以上。学所谓汉与魏乎。诗者发于吾肠。出于吾喉者也。虽欲学宋学唐学汉魏。毕竟落而归之。反归于吾焉。吾非汉魏之人。汉魏不可为也。古慢云一人梦入大舟中。奋棹踔数千里大海。自以为善操舟也。醒者过而视之。则蹋破桥板。卧小洫中。噪噪作上碇声。呜呼。世之为诗者。其不醉者几人。摆去开阖首尾综错经纬之法。别作一种窒窣语。谓以汉魏如是耳。噫。其果汉乎魏乎。与卧小洫而醉。而且语曰涉大海者。同乎否乎。吾见其不能于古。并与自己而病之。未知其可也。吾弟国器少有能诗声。方慕古而锐进者。吾以是戒焉。
书田君(德寿)词曲卷末
田君德寿年七十二。从余游浿上。相守凡四月。健食多睡。步履捷捷如少年。盖老而不衰者也。且善歌曲。每值衙罢夜静。辄掀髯引喉。作长短诸阕。往往有楚声可听。余有旧传词曲三四篇。使之诵而歌之。一览不错一章。口喃喃诵不倦。仍觅纸誊一通。要为归后替玩之资。且乞题卷之言。其不衰固可畏。而壹于事而不懈者。其心尤可贵耳。遂戏书而与之。他日解官归田。琴酒相邀。则能为余一歌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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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金君(载民)绣字帖后
隐而显。绝而续理也。今绣帖出。而乱守之后。复系吾宗。理固不可诬也。然余于此窃有惑者。夫辨宗定伦。其端至微。其事至大。所以辨而定之者。其不可容一发矣。苟使绣帖谓不信。当斥而绝之也。不谓不信。当直书于元谱。以续既绝之伦。今乃曰信亦可。不信亦可。置之别谱。以俟后之定论。今已不信。后其可信乎。今已不定。后其可定乎。若果不信不定。别谱亦谱也。又乌可书之乎。盖刺绣而序其世。作歌而序其事。年代系次。秩秩不错。而末以乱守系清州公后。上附于萝葍山人。然则乱守之子于清州公。曾孙于司正公。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1H 页
逃难于懿悯公之祸者明矣。不然。何必以我金为归。以癸丑为托。又必于清州公为属乎。噫。片锦寸纸。阅劫不灭。复显于世。而独使乱守天叙之伦。不得更续者。是岂理也。然清州公若有子而出而不返。郑夫人在世既久。岂无一言及此。而宗中文献。初不概见。是虽以清州公为父。而非郑夫人所出也。非郑夫人出。而为清州公子者。吾知其为庶而不为嫡也。继此修谱者。宜系乱守于元谱。嫡庶之分。不可不辨也。余将以是告于宗中诸长老。
题金君(寡悔)四戏轴后
古有墨戏画戏。而诗家之有诗戏尤古也。今所谓澄清轴盖戏剧。而谓之诗之戏亦可也。以寡悔之癖于声色。而公然为一僧。以云章之昧于诗律。而亦能为五绝句。且主人簿书鞅掌。废阁笔砚久矣。而今为寡悔。作此漫咏者。都是戏耳。况尹五一以我谓政成多暇。多延韵士墨客。如古节度之迎置温石二处士者。尤戏之最戏者也。寡悔他日归阅是轴于茅山堂中。名之曰四戏轴可乎。乙卯仲冬。戏题于澄清阁。
书与宗人(镐)谱册末
平壤宗人硕震。即我 先祖逸溪公仲氏少尹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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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 逸溪少尹公仕 太宗朝。国史家乘。俱可考而知也。今硕震去少尹公为十二世。则与我同十三代祖。比之外城诸宗派为稍近。且簪缨去旧不远。虽使沦落西土。而尚可为西土之大夫士。直以后生多蒙昧不学。佚其系谱。其所私录世派。多差舛讹谬。不得入于我金原谱中。故人之视之如编氓。其自处也。亦不能以世班显于世。戊辰。族大父同敦宁公。得硕震真谱于旧籍。始辨其谬而整其派。俾入于新刊别谱。于是乎硕震之为少尹公之十二世孙萝葍山人之后者。秩然不紊。而可知其西宗中稍近于吾家者也。然而硕震已没。其从侄镐贫馁不聊生。不得自明其班阀系族。泯泯与山氓野户。殆无别焉。其可哀也。今乙卯。余按节箕都。访镐而见之。仍阅其世谱及同敦宁公所记文。果与昔之所闻无所爽矣。后之宰是郡者。若知其为世班之裔。则倘或怜之而不以役侵之否耶。镐请以文识其事。庸为后日之考。遂书此以传之云尔。
嘉庆丙辰四月。宗人观察使▣▣书于观风阁。
尹孺灵遗稿跋
灵斋尹孺灵没既三纪。其胤孟厚收辑其所著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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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将入梓寿其传。要余掇一言于下。噫。孺灵即我外曾王考圃岩公之庶子也。圃岩公文章重一世。为词垣宗主。孺灵以圃岩公为父。而又以超才慧识。刻意专业。是如波斯百货之藏。零金片璧。亦可为宝。何忍使是稿没而不传耶。其诗筋骨劲遒。神韵飘洒。得意放笔之时。往往多楚骚遗音。文亦峭悍纤密。方其奇调变态。生出一层波澜。若可与雪楼诸子。并驾而不相后也。每与会心诸人。共相扬扢。志眇千古。气意谈说。俯仰悲吒。有超埃𡏖恢八极之志。而顾局于时。不得一骋。则只以牢落不遇之音。发于篇章。知者得其文而可知其人。又可以论其时也。第其诗文间多散佚。今得之于乱稿者。十无一二。噫。虽小亦足珍也已。孺灵名心最。坡平人。死时年甫三十有四。
题金(重镒)旌闾录跋
余尝以宗伯。选诸道孝行。启于 上。时诸道以孝行 闻者。道不下屡数十。而如孟笋王鲤陈虎吴雷之奇迹异闻者。十居七八。噫。何其盛也。虽然爱之切而敬之至。日用常行。能尽为子之分者。是所谓纯乎孝而不失其正者也。若然者实未之多见。尽乎孝之难也如是夫。今观金君重镒旌闾录。其事父母与大母。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2L 页
生焉而顺其心。没焉而致其哀。使乡党州闾无不诚服而心悦。是非为人之所不能为。行人之所不能行。卓古今而惊耳目。即不过人之良知良能。有为则为者也。呜呼。纯乎孝而不失其正者。其金君之谓乎。金君既死。一乡之人咸曰。岂可使孝子没而无闻也。状于礼部。闻之 朝而遂旌其闾。噫。如金君者始可谓事亲而无憾者已。金君京师吏人也。今持录而谒余文者。其子景温。景温亦善事其亲云。
题涵斋奇公勤王录跋
此涵斋奇公壬辰勤王时所录诸文字也。公当壬辰之乱。闻 大驾西巡。北向哭三日。传檄列郡。募义谷三千斛义旅四百人。为文誓海神。浮于海。直向 行在。时值冬月。海常多大风。飓于泰安。又几覆于江华。粤五月达于湾。 上喜甚曰。勤苦远来。予甚喜悦。特授四品阶。除刑曹正郎。公上疏辞甚力。今卷中所在若檄若榜。誓文祭文。暨疏章单录。即公航海时所录也。公之后孙校理学敬甫。名以勤王录。将刊行。徵余一言。噫。龙蛇之乱。藩镇皆崩溃。惟诸路义兵四起。重峰起于公山。霁峰起于光州。金忠烈起于锦城。金沔起于居昌。风声所及。足令贼气先死。然率皆战败死。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3H 页
功竟无成。独公韬甲兵备糗粮。奋棹踔数千里大海。捍卫 行都。供给天师。使 主势少振。军食不匮。虽知其所成者天。而若非忠心所到。可格神明。亦乌能尔也。呜呼。公高峰先生之子也。先生文章德业。为世大儒。而观于论思录一篇。忠君爱国之志。字字堪涕。盖处经幄之中。耻不如尧舜。先生之忠也。赴 君父之急。身先于士卒。公之忠也。所遇虽不同。所欲忠一也。公可谓先生之贤子。而今以是书合传于论思录下方。则吾见其为一代劝也。岂但为奇氏传世之宝而已哉。
题再从(圣益)诗卷跋
辞达理胜。行其所无事。可知其笔老已手滑已。俚腔不如朱弦。野服村妆不如冠冕佩玉。郭令公用兵宽仁。不如邺垒旌旗顿然变彩。圣益勉之。丙寅初秋。德隐病从书。
题琴湖相公续北征诗卷后
诗与文判不相夺。雅颂不可为典诰。左国不可为风骚。是犹兵农虽相寓。其为用未尝一者也。诗以世迁。文逐运移。拗情之体胜。而建安以下文涉于诗。叙事之法作。而大历以上诗近于文。如月蚀诗,南山篇。即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3L 页
有韵之文也。诗于是小变。而至少陵。刱立壁垒。别设机轴。以三百篇兴比之旨。兼二十代记述之手。综错阖捭。极其神化。郁为诗中之太史。方之汉魏。正果虽非最上。犹是大乘。而其流也漫。遂启宋诸家用事之文。去诗道益远矣。今见琴湖相公续北征诗。自春明衔 命之初。至玉河弭节之后。寒燠阴晴。道涂铺台。起居笑谈。车马仆御之一路所管领。壹于诗发之。模写入细。洪纤无遗。诗凡万有馀言。而至反面之日篇止矣。此固鸿匠之巨笔。而在诗家为极变之运也。下上千年。诗运三变。少陵之诗。诗以用文而一变。玉溪昌黎之诗。近于文而二变。琴湖公之诗。纯乎文而自成一家。又不得不三变。是盖愈往愈变。而变到此极矣。变极而诗之道。其将复明于今欤。虽然满纸波澜浩浩乎。不见其涯汜。操我蹄涔小筏。却自有望洋之叹也。
海石遗稿卷之八
 识
  
超然台重建小识
箕城之城西北。枕大野左江水。水北发南注。抱城一面而下。入于海。城之东皆江也。自挹灏楼遵堞南折。未百步有暗门。少北数武。瓮堞亚然东出。陡临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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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谓超然台。上下洲溆横环出两翼。右回而抱江之左。左引而缭江之右。涵渟为一湖。而林末数州之山。如星络花撒。皆在几案间。古有台已墟矣。因旧址建十楹五架。穹其上而覆之瓦。栏栊涂丹绿。檐庑悬铃铎。背通一门。名曰凌虚。每泛舟游江心。望之若空中楼阁。时乙卯秋暮之上浣也。
南汉观鱼亭小识
池有四区。堂在四池之中。名以地水。直堂之西第一池有小岛。环以枫柳杂卉。葱茜有林泽意。就岛上立一亭。上茅下栏。六楹一架。与地水相对。置小舠以通往来。额之曰观鱼。盖取武侯临池观鱼之义也。噫。临池而决胜。观鱼而料敌。坐了魏十万师。其观固有术。而所取者匪在鱼也。后之登亭循名者。其可不知警哉。然顾今四郊无垒。一营多暇。余于春暮。与冠童六七。坐亭垂纶。命酒而落之。时纤波清漪。游鯈剌泼。观而乐之。吾与人未尝不同。而至若所以观之妙。惟观者观之。余将俟而问之。癸亥四月。德隐病夫识。
三幸观识
幸者倖也。得之于不可得之谓幸也。幸岂可多得哉。余阅世七十有三年。窃自幸者有三。生老太平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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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位至上相。得免为小人一幸也。垂死之日。归依于父母山下。又一幸也。噫。人各有一幸难矣。今余以一人而兼有此三幸。岂非天下之倖人欤。遂名所居之室曰三幸观以志之。
海石遗稿卷之八
 杂著
  
舂客李命培
余有诗交曰舂客。舂客贫甚。操杵臼舂米。日输之市食其殖。人皆号之舂客。舂客亦不耻之。自以舂客称焉。舂客生善诗。其才高而纯。其识静而透。根之梗木。发以奇謦。淡泊而不失于太枯。强抗而不归于太险。推二陈之道。必求其中而出之己言。诗出而神骨崚𡼲。往往多绝俗语。又善楷字。临书必钳纸勒笔。排模范整身貌。神运笔前。毅然据古而作之。其书佶老苍悍。时之以笔名者。亦放而诩之。舂客盖奇才也。往者有号柳下者得渊翁。以诗律鸣。后之服其诗者。聚首咸啧啧。莫有议者。呜呼。舂客之才且识。如遭渊翁。岂出柳下下也。今或有知其诗者。其能信于人乎。使舂客生而穷其身。死而没其闻者谁也。噫乎甚矣。舂客年三十。始知余。三十八死。余知舂客仅八稔。而知舂客者莫如余也。知舂客之诗者。亦莫如余也。是故余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5H 页
益悲其有志有才而穷且夭也。舂客居西湖牛山下。既死无子。惟老母在云。舂客姓李。名命培。京师吏人子也。
策题
  [檀箕建都平壤]
问。平壤檀箕古都也。二君之必建都平壤者。必有所以欤。山川则无名山大川之限。城池则无金城汤池之固。而二国相传。历世最久者何欤。地近西鄙。无控制四方之势。化行东表。有郅隆三代之治者。其故何欤。檀君肇名国号。箕子因旧不改。其所以命名之义。可以详言欤。东明则骑獜上天。卫满则自燕东来。自古建都于平壤者。不独二君欤。高句丽之千年建国。刘仁轨之三战败绩何欤。永明寺果是檀君时旧宫。普通门果是箕子时所刱欤。九井之制。废于何代。八条之教。始自何时欤。太师遗像。或云赵孟頫所画。而真本不传。仁贤古墓。或云武刚王所葬。而传者非真。其说果有所据欤。古镜之出自土中。而背刻廿字。铁碇之藏在波底。而上有三枝者。迹涉荒唐。事载邑乘者何欤。李文通万年王气之说。朱天使不让金陵之论。至今相传。而此皆以地理而为言欤。酒岩之酒生岩下。银滩之银出滩中。果是灵淑之所钟。而绫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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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属成都。影池水之源接浿江者。未知孰见而孰传欤。大抵中天下而御入垠。定一王之居。巩万世之基。如辰居所。若水朝海。以为不拔之势者。即皇王定都之制。而檀君首出。箕圣踵至。必以平壤一方。为开邦出治之所者。实与周武王之卜洛。元圣之相鲁。同一其揆。而遂启小中华之治矣。洪惟我朝 圣神继绪。文明立国。仁贤东渐之化。复明于今日。则尧民于变之效。宜自箕都伊始。而挽近以来。习尚日下。人心渐坏。弦诵莫闻。弓马是尚。逖矣西土。变作边鄙之俗。刀锥之辈。竞事货利。章甫之徒。惟知干谒。至于校乡之争閧。科场之淆乱。尤是伤教坏风之大者。日染月渝。实有所莫可矫救者。噫。西关即箕封古邦。而平壤乃箕封中首善之乡也。岂可一任前习。不从新图。以承 朝家一视同文之治哉。今若革陋变俗。以复檀箕之化。则其道何由。诸生必有所得于中。愿闻其要。
策题
  [大学之制]
问。大学即三代教胄子之所也。圜水曰璧雍。泮水曰頖宫。天子诸侯之各异其制者。果有所可考欤。瞽宗米廪之称。刱在何代。振鹭采芹之咏。亦有深意欤。三德三行教。莫盛于宗周。六艺六仪名。俱在于戴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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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历言而条举欤。冬诗夏礼。贤士攸关。而执丑讯囚之必于是何欤。尊师重儒。圣王盛节。而饮酒割牲之必于是何欤。太学之大学小学分在东西者。果在何书。天子之元子众子亦入学校者。抑自何时欤。 圣庙之必在于学宫。即古今之通礼。而先贤之并配于 圣庑。有历代之异制何欤。殿楹设樽。西晋之遗规尚传。竹林舍菜。考亭之至意可见欤。汉帝临雍。诸生耸圜桥之观。殷浩修学。四方效云集之盛。学校之化人。若是其捷何欤。大抵学校之制。有国之先务。王政之大本也。校于夏序于殷。而至周乃大备。宾兴之方。始于党塾。作成之化。溢于区宇。以启八百文明之箓。而顾其本则不越乎太学教人之政矣。逮于我 朝。建学训迪之术。悉法成周。若其左校右庠。仿盛制于授馆。至于朝薤暮盐。极礼养于继廪。读经诵书而尽诱导之方。肄讲课制而开登庸之路。凡培养启导之道。靡不用其极。则庶见兴发薰陶。用答鸿化。使周家鸢鱼之盛。不独专美于古。而奈之何挽近以来。文教益勤于上。而士风渐渝于下。乂髦为元气于国家。而淆漓成俗。科目乃士子之公器。而蹂扰是先。以致贤关有首先之责。而弦诵未闻。乡遂无观感之所。而工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6L 页
课全抛。经传义理之学。罕有闻于今日。功令雕篆之工。亦不及于往时。俗趍士尚。厌厌有日就下之叹。此岂但 圣世之殷忧。而实为诸章甫之所深耻者也。苟欲丕回丕变。以复古太学教胄子之化。则其道何由。
策题
  [兵学指南]
问。兵学指南。即学兵者指南之书也。刱书在何代。命兵亦何义欤。升帐炮之三举则吹打。一举则擂鼓何欤。掌三号之行营要向往。正操要收回何欤。开金象阴。止金象阳。其所以阴开阳止者何欤。正旗为正。别旗为奇。其所以正一奇偶者何欤。坐纛之制。带各有画。而狐兔蚓鼠狗之亦取其象。果何所据欤。悬灯之法。色必从旗。而一二三四五之各异其数。抑或有仿欤。大军制之必具三十八正旗。则三十三天之外。五当属何欤。五方旗之必画关赵马神将。则关赵马王之外。温是为谁欤。天鹅即长鸣之鸟。而要摆列吹天鹅声何欤。草木乃易动之物。而要止军传草木枝何欤。圆牌居四手之首。而反以骨软者定额。火兵任一营之炊。而欲择庸碌者充伍者。岂非编制之不可晓者欤。古之王师动以井井。而今则战必用奇兵何欤。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7H 页
古之良将益办多多。而此曰军不过十营何欤。开营行之脚下转身。则身反在脚下欤。方营制之面中分角。则角当生面中欤。进以鱼贯。退以花叠。喻鱼喻花之义可言欤。分曰星散。聚曰蚁附。比星比蚁之旨可言欤。内既云子围。则外当曰母围。不曰母而曰外何欤。前则云暗营。而此又曰夜营。不曰夜而曰暗何欤。单曰尚左。双曰尚右。单双左右之别。果能历陈欤。金声主止。鼓声主作。金鼓作止之意。亦有所由欤。伏路兵之各定名数伏数。则虽当临敌麌战之时。亦用此例欤。轮射手之必分番次放次。则若值追奔逐北之际。当遵何制欤。两仪阵之奇生正正生奇。其妙何在。三才阵之只用哨不用营。其义可详欤。九军图则圈表字辨。九叠奇正者何欤。八阵图则内地外天。四列风云者何欤。六花则七七相联。而中间起灭之理。今可演说欤。变阵则化化互应。而个里分合之制。亦皆指陈欤。大抵指南一篇。出自奇效新书。而新书即 天朝戚元帅征倭之法也。我 朝自经龙蛇之变。购得新书。撮要挈领。节之为指南五卷。以为兵家程式之书。如礼家之有五礼仪。医氏之有宝鉴书。凡后之学兵者舍是书。则无以入其门而得其方焉。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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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家开局刊书。大行中外。使一代韎韦之徒。莫不口诵而目染。户传而家习。又寘能么一厅。选年少聪颖可合武学者。要为从事于是。拔迹于是。用以奖劝于一世者。今至二百年之久。顾是书岂可少之哉。挽近以来。世不闲兵。士不尚武。武学渐至荒隳。兵制由此破败。五营乃京阙宿卫之地。而校士全昧形名。藩阃即 王室翰屏之任。而将卒不识节制。旂鼓为耳目于三军。而无以辨色承令。阵图为准绳于一营。而不能随机知变。折冲御侮之功。尚矣何望。而坐作进止之法。亦不知方。水陆诘戎之政。全归废阁。官镇点伍之规。反成儿戏。目今桑土之备。殆至莫可攸为者。专由于不习是书之故耳。况又虽习句读而不解旨义之本领。只事讲诵而适为口耳之末学。则是所谓徒能读书。而在缓急需用之意。诚末矣。今若使学兵之士。各自淬励。向实下工。以指南一书。不离于心目之间。探要赜微。刃破觿解。凡旂鼓营阵之制。奇正杀活之方。曲畅旁通。瞭如指掌。而推以及于新书十八篇之学。使戚元帅指授后人之意。复明于吾东。则其道何由。愿闻其说。
筹司取才判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8H 页
洞开九门八窗。轩豁呈露。宋艺祖之心法也。平生所为。无不可对人言者。司马涑水之心法也。若使涑水佐艺祖出治。当不在三代下也。君臣之不相遇。君子惜之。
司马子章作项羽本记。至钜鹿大战。摸写如神。若可以鞭霆呵风。可谓得意战得意文。而读者到此。亦足以一番得意。
诗三百一言蔽。曰思无邪。学诗者不可不先收放心。后之诵诗谈诗者。只是鹦鹉之能言。
金华鞭石。黄初平羽化之手也。未知石化为羊欤。羊化为石欤。使之化者谁欤。
马陵万弩。孙膑之神变也。鱼浦八阵。武侯之奇权也。或曰。武侯八阵。出自孙膑万弩之法而更高一等。噫。武侯真天下士也。
弦诵之儒。不能射一札。弓马之士。不能通一经。岂治世长久之道乎。郤縠之诗礼。祭遵之雅歌。尚有三代并用之馀化。
阴陵鬼母之哭。乌江亭长之语。皆是子房所妆送云。如非鬼母亭长之内煽外激。项羽不可除。赤帝不可王欤。子房妆送之语。出自何书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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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兔罝之野人。尚为公侯之干城。今使世家尚武之士。果尽卫内捍外之功。兔罝之化。岂独专美于周室乎。勖哉诸君。
武经七书。如儒家七书。或曰。孙武子可仿尚书。三略可仿孟子云。所以仿之本。可以明言。而七经中何书可仿周易欤。
将在军中。君命有所不受。然胡亥矫制。蒙恬就死。金牌宣召。岳飞班师。在臣分则可。在军法。抑或不可欤。
帖月露营风骚阵左右中军
用兵之法。纪律与行阵而已。纪律明则众志壹。行阵整则士气张。然而纪律行阵。本非二道。古之善用兵者。明纪律以整阵。整行阵以威敌。今诸生之对垒争衡。斗能较艺即战耳。此所谓寓兵于文者也。自一而十。自十而百。百而分十。十而分一者。孙武混元之法也。一日而动。二日而作。三日而进者。司马三驷之义也。若其分为月露风骚。各领部曲。两两对对。互相制辖者。即是行军必用䲶鸯队之制也。其所分伍定行。极有条络节度。而惟其将卒不习。号令不立。昨日演阅之时。行阵则全失队伍。纪律则若无统领。叠呈之士。罪干军法。雷动之券。事关师令。一日用武。百度皆
海石遗稿卷之八 第 469H 页
弛。实恐江左之师未出石头。而成都之兵先溃夔西。如是而将何望提孤兵而犯劲寇乎。固当按律立纪。以砺一阵。而特循三令之义。左右中军。姑先记过。更玆明告于众。始自今日。诗三中以上。左中军将之。在降仙楼为左阵。赋三中以上。右中军将之。在留仙观为右阵。诗赋三下及次等以下。结营于十二栏前轩。以殿尾曲。以斋长为队长。一以管焉。士勿交肩。人各别座。以五步六步为限。无相犯伍。疏密如星斗。散合则如云鸟。可望而不可语。相唤而不相授。凡行住进退。一听于中军营节制。毋或越厥。自抵于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