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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书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4H 页
与李稚春(㙖)致道(埦○丁酉)
八秋进去时。团圞三夜话。固不可谓草草。但稚春是识面伊始。致道则约与联镳沙村而不谐。立马回首。怅失已甚。居然岁暮。此时两庭道体。伏未审万康。佥侍馀学履珍相否。每羡佥左右擩染庭训。文质斐然。又与及门诸贤。切磋。其足目所到。必非昧陋所能窥测。而顷者以耽闻函丈之诲。未及叩问。佥亦侍侧中。一于谨默。如稚春尤不闻其绪馀。然观于气像。亦大略知之矣。未知何修而能树立乃尔耶。若宗鲁迷涂伥伥人也。及此晚暮。乍有悔悟之萌。而昏弱无双。行解俱难。向蒙诏牖。不啻其亲切。曾未数月。又觉伎俩依旧。如此而尚何望于进就乎。然而区区之心。终不敢自弃。虽力不能持久。而得朋友药石一言。言下感发。亦不无霎时光景。譬如残灯欲灭。添却点油。则添却点明。若常常添之。纵不敢望。如大炷壮灯。光照四壁。亦岂不留得半壁明耶。以此有望于佥左右尤切。幸以所得频惠德音。使得分寸跻攀。卒免为小人之归。如何如何。
与李稚春(丙寅)
七十翁走千里入瘴海已数月矣。未知起居节能无大损否。此非独从者一人谪也。实万人谪也。望勿以只影为孤。努力加飧。以副相爱者之心如何。老病无人事。兼亦闻之晚。路左送别。亦不可得。今因令再从孙湖上归便。略此寄声。万万惟希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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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致道(癸卯)
日月如流。先先生终祥奄迫。缅惟孝思罔极。益复如新。宗鲁自顾亡状。固不足齿数于门下士之列。而平日景慕之诚。不在人后。亦尝一进于燕申之侧。获闻至诲。则亦非全然阻外者之比。而襄事时以意外患难。既失相绋之计。其后忌疾连炽。一切屏伏。犹谓三霜尚远。终当有得伸之日。乃今几筵垂撤。阻梗依旧。耿耿微忱。他无以自白。芜辞追挽。亦甚无谓。而盖出于不获已。幸望暂展床下。仍即收藏。俾勿烦人眼如何。
与李致道(己酉)
奉别已三年矣。回忆沙村一游。实是浮世胜事。而落落东西。会面未易。寻常怅叹之怀。何可以笔舌既耶。即玆新正。不审雅履起居。茂膺多祉。胤玉昆季皆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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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区区溯𨓏。实非虚语也。宗鲁老亲衰候。种种欠宁。奉侍忧煎。当复如何。 圣恩如天。华斋玉川两令公复官。出于六十年抱冤之馀。十行 丝纶。感泣一路。但未知营门查启果如何。那边则或有详闻之道耶。良庸泄郁。时象如此。向来所营封疏之举。似不免姑且盘桓。以俟其静帖。然此是斯文莫大之事。公议所发。有不容一向持重。道内儒林之论。将欲指定于何时云也。俯托文字。自知无能。决不可承当。兼且识见蒙昧。其于盛德大业。不足以窥其万一。而获奉座下转送二册。凡先生平日言行。备在其中。伏而读之。恍若更造门墙。觑尽光辉之盛。而从来为先生炳然之衷。或未必多让于人。故近试草出一通。思与宗伯相对讨论。不至谓不堪用。则谨当拜送那边。以听具眼之裁处耳。
与柳天瑞(己酉)
入城日承晤数处。可谓忙里閒界。而积年倾向之怀。万未一摅。奉别以还。令人怅叹。西来百无可慰。惟与老兄相逢。为浮世一幸。吾辈同道而生。神交已久。而今乃于洛中识面。他日追随于寂寞之滨。姑未易以岁月期焉。念来人事。安得不欣慨交心耶。即日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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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仕履起居增福。仰贺区区。宗鲁到此已半旬。而别无公事可言。兀坐空斋。作一蓝田丞度了。惟是叠嶂云木之间。涧声鸟语。以时娱人。闭户看字。閒味不减私居。此一节差堪遣日。然终是惶懔之心。不敢少弛。较之还山弄月。放怀自在。则有不可同日而语者。加以乡园杳然。庭音莫闻。太行飞云。只为晨夕陨泪之资。此固吾两人之所同然。足下荣养在近。足慰远游之思。岂如此宜归而不得归者。其心为尤苦哉。李校理行止。果何决也。第缘就直之有期。竟失羁旅中不易得之良晤。怅恨非寻常比也。俞正郎安否亦何如。惓惓厚意。感篆不敢忘。便遽未能修候。如见为致此意幸甚。
与柳天瑞
一渡汉水。故人便隔千里。回忆客里相从。如梦中事。而老兄之德容绪论。宛在心曲。薄此岁暮。瞻向尤倍。未知座下亦时时见念否耶。即日寒冱。伏惟仕履起居益膺休祉。区区仰贺之至。先集进 御事。缘有事故。乱藁修整。自难如期。倩人缮写。今才讫役。而居然之顷。日月已多。 恩索之下。惶懔当如何哉。祖先文字。 君父欲览。事当躬自持纳。而畏痘之踪。末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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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不得已起送从弟。而近闻 朝家多事。趁时登彻。有未可必。凡系周旋之节。舍兄则无与相议。幸望曲为指教。俾得无滞即纳如何。李侍读丧事。言之掩抑。以若抱负。天假之年。立朝处世。终有树立可观。于乃家事。亦当了得。而今皆已矣。如吾辈者又将谁与为徒也。自失致道。倚重于那边者。惟在于兄。而落落天涯。漠无更晤之期。西望喟然而已。
与柳士极(■(氵奎)○丁卯)
宗鲁于执事。虽在后进之列。以两家契谊。同道而居。至今七十之年。乃不得一望颜色。虽向仰之诚。恒切于中。精神之映彻。有在于形骸之外。然迹与心违。情至而事不从。盖以忌疫之踪。无由得出入如意之致。至如奉咫尺之书。以替伸区区。亦未之能焉。自讼之外。尚复有可喻者哉。即日秋霜。伏惟燕养动止万重。仰慰区区。某年来丧威之馀。将息粗保。而顾为虚名所困。日用酬应之间。窘闷之端。不一而足。秖自抚躬惭汗而已。柳下翁丧事。痛怛何喻。少壮相亲。老而益密。今忽至此。岂意以若文雅。卒穷死乃尔。昨年间以谦庵集重刊事。属以弁卷之语。而卒然奉副。疵病实多。拟与商确。今则人事遽变。不可及矣。幸为取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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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可堪用。使之掷去如何。老废人事。拜晤无缘。惟伏祝起居一向康卫。
与柳皞汝
吾侪阻阔。不知几日月矣。曩执事之居武夷也。犹得时时历拜。以叙此怀。顷复过之。则静几已还故里有年。贱迹又无缘及于河上。每念之未尝不东望怅想。即伏闻动止候连获晏重。仰慰曷极。宗鲁侍事粗遣。而迫此晚暮。尤不堪离索之怀。数年前与二三同志。作山海之游。东溟之烟涛万里。离岳之玉笋千叠。与夫仙洞泠泉诸胜。无不厌观而归。此实閒居者一段胜事。故又欲以今春往观枫岳八景。已与诸益有成约矣。却念亲年笃老。筋力虽康宁。有非旷数月远游之时。沿路忌梗。又可虑。竟不免罢休。浩叹如何。向逢竹下翁。见其所和高韵。知执事诗兴。老而不衰。想见眉宇间。清疏之气。犹隐隐可掬。顾无奉际之便。盛作又未得见。重令人起怀而驰神也。竹下翁外和者亦多。故宗亦忘拙步韵。其寄竹梅二老及悼菊下等作。并此书呈。思以木瓜之投。获琼琚之报。幸一粲而曲副之如何。
答李仲章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7H 页
与执事别。忽已四年。区区瞻向之怀。与时俱深。薄此岁暮。尤有所难聊者矣。匪意宠翰忽坠。德音孔嘉。且伏审履玆腊寒。静养起居候。益膺休泰。倾倒慰仰。曷可形喻。宗鲁企及之制。忽焉已尽。罔涯之私。何能以笔舌既也。平生不会作家人生产。数椽茅茨。任分经过。不谓儿子乃能干蛊如此。起得一瓦舍安我。而颇甚静便可意。却恐人或以美其室讥之。今蒙执事乃便艳称之如此。此外推借之言。又缕缕盈幅。其间实有浅弊所不敢当者。而至其自述怀事则又反贬损太过。有若真以我为有所存。而猥欲求益者然。何执事之处人与己。失其当如是耶。奉读未半。且愧且疑。意其于笔尖头生出这话。而不曾少商量于其间也。此岂所望于平日者耶。切祈自今以后。勿复作此等语见施。随事提警而曲诲之。俾得一半分进益。乃为真相爱耳。如何如何。八绝琼韵。殊胜百朋之锡。而近来诗思顿涸。今便未能和呈。令从氏所托先志。亦以仲母病患。方在焦遑中。并俟后日。然如墓道文字。非閒漫吟咏之比。纵使构出。尤何望于称塞见求之意耶。未涯奉际。临书增怅。
答黄士刚(己酉)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7L 页
续承下翰。谨审冬寒。静履动止候一向康卫。无任仰慰之至。誊来先集。披阅诸卷。字画皆精妙。倘微执事殚心及诸君合手。安能写得如此之多而无欠耶。良感。但隐岭所书。尚未来到。他处觅还之册。不无错漏处。考校修改之间。似费多少日字。进 御之期。坐益稽延。惶悯如何。方欲津送时晦。而半千冰程。往返极似间关。入京后凡节。亦未可豫料。是虑是虑。集中多有商量处。而高驾不得俨临。某亦无抽进之暇。奏 御文字。将不免带了草率之意。只自悚叹而已。
与黄士刚(壬子)
春候不佳。静养起居更如何。仰慕区区。宗鲁老亲感冒澌铄。身家亦以此吟苦。自怜何喻。修稧事今承佥驾齐临玉成。以为相议之地。审如是则其谐可必。岂胜幸甚。第念道院异于他所。则此等事不可不先使知之。故某为作书洞主。示以始事梗槩。则其答以为趁今享礼。当有商处之道云云。幸望谅此自玉洞发文。仍令一儒生奉持门人录而往于道南。要其于享会时。采问录中先辈后裔之为谁某居何地。则必有转相探悉之路。而其有道院近地可易相通者。则令其取便收聚。亦似稳当。未知此果如何。玉洞门楼上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8H 页
梁文。重违勤教。虽为制呈。而平生未尝作俪语。故颇费多少精力。而句体生涩。终不成合用之文。更求于巨手如何。
与黄幼安(辛亥)
近久阻信。即因院使。叩闻大槩。而全欠详细。泄郁只一样也。春雨新晴。山花满发。览物怀人。益不禁伐木之咏。谨问此时静履起居果如何。就控如宗昧陋。何足齿数于乡长老之间。而贵门禀目。猥蒙列书。悚仄愧汗。不知所以措躬也。仍念今玆之议。系是儒宫大节目。苟有一毫未安。诚不可苟然行之。而德门之前后勤渠至再至三。固知其为是故也。第观一乡诸论。似无纯同之望。岂皆有私意而然乎。大抵佥议之必欲合祝者。专以 朝家之赐祭。独于正位。则馀位之从旁受享。为其配于正位耳。今也依前各祝。有若非配享者。以此为未安。而但以事理推之。天子之锡宴于诸侯也。左右率从之人。无不与被燕私之恩。盖未必别有特命。而亦未尝以此自外于醉酒饱德之地。视为常礼。若固有之。以此而言。自 上致祭。虽止于正位。而一庙同入之位。因疏中历陈。既已 下烛之矣。既祭正位则并及馀位之例。似亦已 下烛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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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岂有别般未安之端乎。若曰 恩典只在当位。而不及于他位。则自其致祭时。并设已为未安。不必于今日而后始为未安。若曰 恩典虽当位。而例及馀位。则今之并设。亦如当日之并设。而少无未安之理。当日并设之际。何尝以配食之意。告于正位乎。大抵本院既是额院。则配位合祝。亦当依例为之。而元来各祝。意本有在。此其所以然之故。愚于顷年。已为说尽。今不必叠床。然藉令合祝为十分是当。此自公共之事。而非一家私事。则贵门佥尊姑且静而俟之。徐观舆议之归一。似未为甚晚。又况众论纷纭。有难家喻而户说。如是勤渠。徒费气力。而究其末稍。每每归于无聊之科。乡人之不为我地。固为未稳。而在兄家自处之道。亦岂为有益而无损乎。宗本昧事此等言语。极知迂阔而可笑。但念兄我之间。不容有怀不吐。覼缕如是。垂谅幸甚。
答李德懋
月初专人俯惠长笺。病伏中读之。不觉蹶然起坐。而顾无精力可修复状。令儿辈达此未安之意。想或恕谅。而不敏可喻。即日至寒。伏惟堂上鼎茵万卫。侍馀起居益胜。仰慰且溯之至。示喻缕缕。可见斥邪卫道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9H 页
之见。出寻常万万。而凡为吾党之士。夫孰无是心耶。往在十数年前。闻顺庵安公忧有所谓乖常之异端或炽于国中。为著天学考或问等书而攻破之。因申文瑞之往来其门下。得见其立论若干条。则其辞而辟之也果甚勤至。遂即奉一书仰赞。以为功不在孟子下。南友损翁又作辨禀。以发其真赃者。尤为痛切。然罢散一老与遐远布衣。俱无弹压气势。寂寥文字。未必能遽使止熄。春府丈明正学论。又极郑重。其为世道虑。盖亦至矣。而若其未易为力。则亦未始不一般。故寻常隐忧于心者。实不浅鲜。所恃者时我 正考以天纵大圣。日月之明。无幽不烛。䨓霆之威。无邪不震。既已戮其人火其书。又为之屡降丝纶。使八域臣民。皆入于教化陶甄之中。故意谓重风所尚。庶草皆偃。设或有不免流入于彼者。必当改心革面。以作于变之俗矣。及戊午秋。李台季受以辇毂下一脉种子之绵绵不绝。书报我以致其忧叹之意。而不指言其谁某。其后姜文举 启请严查。而为宪长者又为继发。然亦以其因置不问。意其必无足为虑而然矣。岂料其潜滋暗长。包藏祸国之心。乃至于此极哉。今自 朝家诛罚大行。凡其窝窟根柢。无不荡扫而痛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199L 页
锄之。自今以往。必无毫发邪气更有馀痕。何其幸也。大抵天地间莫强者是正理。故自古以来。未有凶邪而不败者。虽使得逞于一时。而其逞也若甚则其亡也益厚。况且开辟以来所未有之异端。有甚于夷狄禽兽者乎。今虽诛灭之如彼。而闻其所为。尚令人扼腕裂眦。直欲食其肉而寝其皮。如使预知于 朝家未发觉之前。则草野声讨。固是断然不容已之举也。奈在于隔绝不相闻之地。全然与聋瞽相似。今则已晚而且后。邪党不待是而已伏其辜。 王法不待是而已究其施。匹似为无及于事。而不足以摅此愤惋。未知盛意以为如何。乃若明正学一款。此诚今日之急务。而较平时尤加惕念者也。顾此昧陋之物。本不足为人师表。加之昏愦转甚。屏伏如此。只邻近后生辈。亦无以倡率而教导之。况于一路多士。尤安敢坐而指挥。使之相率响应。靡然而从之乎。此则座下所以责我者。固出于相期之厚。而实非吾所能。且念吾南自我两先正暨诸先辈以来。遗风馀教。愈久不坠。环峤七十。一不迷向。已入于 先大王圣褒之中。虽以目今言之。凡厥经学之士。处处皆有。其所讲明。无非圣贤之书。苟能因是而少加之意。使人人皆得而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00H 页
从事焉。则是其鲁一变至道。又不须鄙人而足矣。至如吾商者。近故静窝赵丈尝当皋比之任。致有弦诵之盛。今则其责在于杜陵。自道院总领而奖劝之者。既不患无人。各面训长。又皆老成宿望。其于教导后进。似已有功绪可纪。但以财力之不赡。有未能源源会讲于一处。愚意座下所设讲学所。既为是经纪矣。若复与之合力。使其常行而不辍。则久久讲习之馀。安知一乡之正学。不由此益明。而风声所及。莫不兴起争相慕效。惟恐不及。则又安知一路之正学。不由此益明也耶。诚如是也。将见吾道本旨。如日中天。凡所谓异端者。虽其近理之言。亦如魍魉之遁其形矣。矧玆灭天常绝人纪。万古所无之邪逆。已伏邦典而无遗类者。尤安足更污齿牙而渎纸笔哉。鄙见如是。而不自知其是否。惟熟思而更教之幸甚。
答郑辉祖(㙔)
邂逅漆溪。不记在何年。而伊时颜范与辞气。常娟娟于心目间。虽此病蛰之踪。终无进拜之势。而有时引领。不禁瞻溯之怀。每见杨柳诸益。辄问执事动静。以自开泻。顾荒废甚。迄未能以数字仰候。徒切不敏之讼。不谓玆者。辱先惠书。垂问甚勤。且伏审冬令。德履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00L 页
起居对时增重。既感且慰。不翅如更接音容。十回披玩。不忍释手。第其称道假借之辞。太不近似。令人欲走避而不可得。何高明之谬褒人至此哉。仆之虚名无实。众所共知。今又年龄衰迈。精力消亡。设有些见解。尽归乌有。便作枵然一虚壳。真是韩子所谓木居士也。望勿复过为推奖。自今以后。频加箴警。俾得有一半分进益之道。乃为真相爱之意。玆岂非千万幸甚者耶。
答金斐仲(是瓒○己巳)
谓外承耑翰。如复对晤。但审经履起居不无添损之节。仰悯无已。幸望十分善摄。期速复常如何。某昏愦依昨。而薄此岁暮。感绪自多。损翁山变。又极惊惋。不知吾党。是何运气。而使此老身后事又如是耶。坐念其家景色。第切于邑而已。示意谨悉。盛论诚然。无论公私庙祭。以尊统卑宜矣。以卑及尊。罕有其例。又况河西升庑时。只得告奉安文于当位而止者。足为明證。愚意依此行之。恐合事理。而此是重大仪节。幸须博询而审处之。俾无未尽之端如何。二十景琼韵。乍看已好。久阅当愈佳。方拟珍藏。以侈胜区。幸荷可言。南白安过否。知欲更枉。故悬企殊切。为致此意。仪天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01H 页
亦何如。并不能忘耳。
答权大甫(朴),相后(㮨○己未)
即拜佥下疏。谨审比来新凉。佥候动止。对时增重。伏慰之至。宗鲁顽状依旧。只为儿子过虑。致令远近疑其有疾。哀闷奈何。郑奉事之不次作宰。固意其早晚或当如此。而倘微 圣渥之旷绝。亦岂于数年乃尔耶。从此文简公官享。遂得早一日以奉。其为感颂。又奚但本孙而已耶。第 御诗揭版一节。果如来教。则诚为难处。窃伏念此等事。古无所考。而今无其例。未论谁某。只得手分世界之外。恐无他道理。切望参量事体。从长指挥如何。鄙见则祠宇既不可猝建。移奉夹室。亦似未安。盖不但于神道为然。莫重 宸章。揭奉于生人所居之私室。揆以事体。尤未稳当。为今之计。莫如汲汲焉别立一间虚阁于见今龛室之前。以为揭奉之地。则此不过数日间事。而别无难容之端。徐待异日建祠后移揭亦未晚。未知佥意果如何。
与权大甫,相后
日前谢疏。荒迷中又缘客扰。语无伦脊。且未该悉。追思愧悚。岂敢望下恕耶。即玆秋晴。伏惟佥候动止万重。哀慰且祝。郑阳川家 致祭之令又下云。百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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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之馀。是何等异数殊荣也。但其祗受一节。泮中诸议。皆欲于本家行之。使吾岭章甫。皆得瞻望。则比之祗受于官衙。尤为赫耀云。其言极是。政合士林之愿。未知阳川果欲如何云耶。改题一节。须当于 致祭之前。而峄阳公神主。已为亲尽。则势当埋安。然向闻令族氏之言。其家先意。有不然者云。若尔则将为别庙计耶。乃若文简公神主。以岭中通行礼言之。当为不迁之位。而不迁之位。元无别庙之例。沙溪则以五世为未安。而云当移奉高祖于别庙。然木斋议论。大以为不然。其说见本集中。试为考阅如何。此是莫重礼节。恐不可不十分审处。又有谓今此 御诗。只为桐老而赐下。则揭之他神主并享之庙。似为未安。然此与书院。 赐额一般。虽只为一先辈。而 赐额他先辈之从享者。似为傍照之端。且念自 上令揭家庙时。其有他神主在于庙内。似亦已下烛之矣。若又为 御诗揭版。奉安别庙。则亦未知其果合于宜。然謏闻浅见。不敢质言。望须博采众论。务令归于至当之地如何。
与赵学孙(丁巳)
春后音信更漠然。即玆秋阴。奉晨馀棣履起居甚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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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妹及甥儿辈。皆无恙否。仰溯且念。某阅岁待罪之馀。近邑换补。除朝辞之 命。出于 特眷。感泣之私。已无可言。其在往役之义。奉檄之喜。更无可辞之说。已于前念间。奉板舆到官。而邑小政繁。便同滕辥大夫。日以公事恼挠度了。是闷曷既。加以精力衰耗。白首吏役。实非本分可堪。故初欲暂出承膺。以答 恩顾。即为投绂之计矣。不意一脚才动。百务来绊。有令人转身不得者。顾念素志。实深愧负。然亦安能久縻于此。以取前头无限狼狈耶。早夜所思。惟在于早寻得一个好机会。以遂初服。而世间败意事。十常八九。是为虑耳。久欲致伻。而自尔多掣。今始起送。万万非书可既。
与赵学孙(乙丑)
一年将尽。消息杳如各天。此岂人情之所宜有者耶。某今老且病矣。起动行役。转无其势。兄亦渡江未易。每念及此。未尝不黯然以悲。况如吾妹。非我往见。则其来望断。从此死别必矣。尤何伤如之。而春夏以来。祠役痘忧。鳞次无间。兼有掣肘之端。不止一二。儿辈进候。既拘于路梗。一伻探信。亦且晚后。此在平时。犹不成情理。况今年是舍妹甲年。而感怀尤自别者乎。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02L 页
远地人事。种种可叹。奈何奈何。即玆穷冱。兄履起居连胜。庇下均宜否。某自昨冬病眩以来。便作废蛰一物。有时精神。茫若堕烟。委卧度日者居半。衰年如是亦例也。无足言。所幸家庙新成。得以奉安于积年未遑之馀。儿孙九个。今皆作经疫之人。渠曹则无复馀忧。此吾家所无之庆。卯君偶以丹渐少苦。今已累日。尚未完复可闷耳。
答蔡筮范
比于岑寂中。瞻溯一念。不啻倍切。顾彼此俱衰谢。无相往来势。有时引领。徒深怅惘之怀。匪意惠翰忽至。忙手开缄。况奉颜范。且伏审静履起居。连获康卫。欣耸慰泻。曷可胜喻。宗鲁素患风眩。间尝大发。虽以刀圭之力。得免危死。而自后精神。益觉消亡。些少记存。尽归乌有。枵然虚壳。喘喘焉寄在人世。静循初心。岂料其如此遂已乎。惟是一片灵台。犹有不全昧者存。时以旧所钻故纸。遮眼消日。而义理精微。无由穷究到极处。管窥咫闻。亦只为霎时光景而止。旋即思之。茫不知何谓。则古所谓画脂镂冰及漏器盛水者。政此物今日之谓也。用是抚躬自悼。无复向朋友说道。而今老兄之所期望料揣者。甚不近似。乃至于此眷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03H 页
念之厚。虽极感荷。而奈此旧忘新昧。承当无路。只益愧死何。别纸下询。厚意不敢虚辱。谨以浅见。略此仰复。而其言之中理未必。于此亦可见空疏已极。无足与语。然倘赐驳教。俾知其误则为幸大矣。如何如何。
  别纸
 朱子曰七情横贯四端云云。四端是理之发。七情是气之发。而理气二者。不相离不相杂也。若以不相离言则虽谓七情之横贯四端可也。而若以不相杂言。横贯二字。得无径庭否。
七情于四端横贯过了这一句。此间朋友。亦未能晓然知之。何敢妄为之说。然若以旅轩理经气纬之说推之。以四端之理发为经。七情之气发为纬。则纬之于经。果是横贯过了者。而又须知七情之于四端。缘何能如此。然后方得晓然。今且以见孺子入井言之。此时恻隐之心。不觉地出来者。固理之发也。然若己之手势。远未及救。而适有人在傍救之则必喜矣。其人不救之则必怒矣。救之而赤子得生则必乐矣。不救而赤子遂死则必哀矣。是何故。己之于赤子。本爱之而欲其生故也。又以见人之将为不善言之。此时羞恶之心。亦不觉地出来者。固理之发也。然彼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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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言。而遂辍不为则必喜矣。闻人之言而犹必为之则必怒矣。辍焉而遂为善人则必乐矣。不辍焉而遂为不善人则必哀矣。是何故。己之于不善。本恶之而欲其不为故也。以此推之于凡辞让是非之发。七情之间见迭出。无不皆然。且道此间见迭出于四端之间者。非所谓横贯过了而何。来谕所谓不离不杂。朱子之意本专就太极而言。是单说理字者。至于所谓四端。已是此理之堕在气中。而从本然性发出来者。则所言之地头。微有不同。第观程子所谓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此专指理字。)及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此指理堕在气中者。)等语可知矣。且四端固是理之发。而此是主理而言之。故以为理之发者此也。其实四端亦未尝无气而自发。今乃以是专归之不相杂之理。而有若无气而自发者然。得无未安矣乎。又况所谓不相杂者亦理也。虽曰不相离。初非杂气而言者。而今便就此不相离处。谓七情之横贯。以是故耳。则是亦于地头上看得。殊欠明白之致如何。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先辈论说多矣。而或专主理言。或兼指气言。将何所适从欤。
朱子论理有动静者凡六条。论理无动静者凡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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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山先生各为之类聚。因著一说曰。天地之间。只有理气之动静。理也者。所主以动静之妙也。气也者。所资以动静之具也。故据其所主之妙而言则其所以能动而能静。与动静之不失其序者。皆此理本然之妙也。以其所资之势而言则其动者即阳之辟。其静者即阴之阖。二者皆形而下者。而理特乘载于其上。以主其发挥运用之妙耳。以此言之。理之动静。虽无形迹。而通天下亘万古。凡气之所以动静者。皆此理之所为也。如何如何。
 五行各一其性云云。此所谓性。指本然之性欤。指气质之性欤。
朱子曰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据此则此性字。固是气质之性。而又曰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所不在。又可见矣。据此则此性字又是本然之性矣。夫岂是二个性哉。试更绎思之如何。
答姜子惠问目
 程子曰人与物本性同。及其禀赋则异。朱子曰性者人物所同得于天。横渠曰凡物莫不具其性。而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南轩曰性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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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得气之正。故性亦正。物得气之偏。故性亦偏。中庸二十二章章句曰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大抵性者均是天命之性。堕在气质中。一本而万殊。则人物之性。有所谓同者。有所谓异者。知其所以同则亦知其所以异。然后可以论性云云。
说得尽条畅。大槩固如是。然又须知所谓气质之性。亦不外于本然之性。彼气质之所以异者。其实即本然之同使之然。然后方见理为之主。而气之千变万化。皆非外理而自能如彼。故虽于各异之中。其本同者故在。苟不如此看则何处见得理为之主。而所谓理者无端在气上。却与死人之驮马背相似。而与气不相关。得无未安矣乎。且如来谕中许多取譬。亦古人之所已说了。然理之于气。非若水与碗之各自为一物而偶尔相合。此既如是则他可类推。试更商量而回教之如何。
 近思录曰功用之谓鬼神。妙用之谓神。鬼神之此神字谓之神。此神字有异同之义乎。功用之用。兼精粗而言。妙用之用。专言精乎。
妙用只在于功用之中。则神亦不在鬼神之外。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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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神。以气之能伸者而言。谓之神之神。并与其能屈者而言。彼其能伸之中。又有能屈之理。能屈之中。又有能伸之理者。其妙用之神。为如何哉。周子曰物则不通。神妙万物。以此言之。鬼之有静而无动。神之有动而无静者。便是物则不通。方动而有静之理。其动也不可便谓之动。方静而有动之理。其静也不可便谓之静者。即是神妙万物。然则妙用之神。谓之专言精者固是。而亦何得谓粗处便无之云乎。
 朱子曰心为太极。又曰心比性则微有迹。太极既无形迹。则微有迹之义。何以形容。
心之所具。无非天理。故朱子云然。然又不曰性犹太极。心犹阴阳矣乎。心之所具。虽无非天理。而心者终是气之精爽。故虽其虚灵不昧。神明不测。而寂感动静之际。自不免乎微有迹。不似太极都无形迹者此耳。盖阴阳比理。亦显有迹者。故虽其精爽之具夫理。而只所谓虚灵神明。已是微有迹。第观于寂感动静之际则可知。如何如何。
 真西山曰北辰常不移。故能为列宿之宗。人心常不动。故能应万物之变。朱子曰心通贯动静。所谓不动者。非无运用之谓。而虽动犹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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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是。北辰亦非不动。天转则亦随而转。以常居其所。故谓之不动者此耳。今谓人心之不动。与此何别。若一主于敬而常在神明舍里。不放出躯壳外者。亦可以不动言。若此者虽酬酢万变。其动犹静。而亦一北辰之居所耳。
 邵子曰性者道之形体。朱子曰性者道之骨子。夫道费而隐则惟求之于性而后见。其所以为道之形体骨子之谓乎。
说得是。然又须知所谓形体者。如何而谓之形体。所谓骨子者。如何而谓之骨子。然后方得。试更为说以示之如何。
 朱子曰继之者善。是已发。自其天理流行者而言。故谓已发乎。成之者性。是未发。自其降衷成性而言。故谓未发乎。
只就元亨利贞上见得诚之通诚之复则此理已跃如矣。来谕见得。亦良是耳。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天地间事事物物。莫非实理所在。而子思引之以譬道体之无所不在乎。佛书所谓青青绿竹。莫非真如。灿灿黄花。无非般若。亦如鸢鱼之比。故朱子引之于语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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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举此二物。可见天地间万物。皆与此一般矣。是故章句亦曰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云云。而小注其因弟子问。默然微诵语。政以补子思之意。深味之则可见。至于佛书数句之引。亦是此意。然彼佛但见此理之无不在而已。至于吃紧为人处。活泼泼地。渠何曾梦寐见得耶。朱子之引之。不过断章取义耳。
 朱子曰寂感者此心之体用。此心存则寂然时未发之中。感通时中节之和。心有不存则寂然木石而已。感通驰骛而已。勉斋曰敬是束得个虚灵知觉。住心之存不存。惟在持敬与否。而寂感之寂字。含活底义乎。
持敬则心存而活。寂非灰木。感非驰骛。然必也致其中然后常得以立大本。致其和然后常得以行达道。而未可猝然能之者。如其不然。虽有霎时光景。亦何足恃此而遽有望于悠久得如是耶。此惟在持敬之工。无时无处不用而已。今日吾辈。于此果何如。寂字含活字义云者。亦甚善。
 喜怒哀乐爱恶欲。自是七情。而乐字唤做惧何义。乐者惧之所由生。惧者乐之所由生。故改以惧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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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乐二字。迭居于喜怒哀三者之下。未尝一唤做惧字。而遂不复用乐字。则今必曰改以惧恐未安。至于其所以迭居之义。则愚亦尝如是看。以为是互藏其宅之义。然未知其果是。此外又有可取象者。如以喜怒哀乐配四时。则喜属春怒属秋哀属冬乐属夏。而夏为长养万物之时。故谓之乐者此也。配五行则喜属木怒属金哀属水乐属火。而火为旗帜剑戟之象。故谓之惧者此也。(周礼六官。亦以夏官为司马而掌兵。兵固可惧者也。)如是看亦一道。而亦未知其果是。为今之计。但当于七情之发。克致节约之工。未论惧与乐。咸使中节而后已。乃为第一要务。至于其或曰乐或曰惧。不必苦苦分别。如何如何。
 心经云司马子徽作坐忘论。是所谓坐驰也。朱子曰身在于此而心驰于彼。其不为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几希矣。此之谓坐驰乎。
人有思虑。如何都忘得。且是合思虑者。便当随分而思虑之。得其理乃已。其不合思虑者。便即扫除之。使心得虚閒可也。今乃苦思虑之纷扰而欲绝去之。作坐忘论。则只此一忘字。又横在肚里。心常系着于此。而虽欲暂时休息。亦不可得矣。是即所谓坐驰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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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身在此心驰彼云者。是直以心不存之病言之。驰字虽同。而与其有意坐忘者不同。试更细思之如何。
答姜子惠别纸
所询疑节。既以父在母丧成服。而旋遭父丧。合葬时以显妣题主者。乃不得已变通之事。则因以此为重而厌尊之义。象生之道。全然担阁。直行三年之丧。恐非人子不忍死其亲之意。盖题主虽不得已而以显妣。成服既以父在母丧为之。则只得依成服礼次第行练祥之意。具由以告于考位及妣位而后行之。似或合宜。至于禫事。方持斩衰中。初无行之之例。练祥服。亦以各服其服之义。服之于当位行祭之时。亦似合宜。故世之并有丧。遭此变礼者。多如是处之云。而似此昏谬之见。不敢臆断。更须博询于知礼之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