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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4H 页
答李巡相(泰永)
伏承下书。恭审巡宣体度连享万康。伏慰不任下诚。万运老父病情。日渐危笃。药饵无效。自数昨来。乖證叠发。冷痰填塞。胸膈满腹。轮囷刺痛。粥饮全却。气息奄奄。私心煎泣。何可尽喻。日前呈上辞状而伏蒙眷庇之盛德。特赐下问。谆谆诲谕。开示备尽。十回擎读。惶感交并。苟非木石。宁不感动。万运虽甚昏迷。何敢上负罔极之 天恩。坐违谆复之勤教。干冒严威。自速大何。而顾今亲病。万无顷刻离违之势。方寸乱矣。肝肺凿矣。苍黄煎迫。颠倒错乱。凡百事为。罔知攸措。尚何能规画邑事。剖判簿牒哉。下官私情。虽不足恤。独不念一邑公务民忧之一向废坏乎。万运之去官溺职。将至一朔矣。胪列瘝旷之罪状。亟行谴黜之常典。法理当然。事面似无嫌难。即当驰进。面达危恳。而方此焦遑。末由遂诚。谨奉咫尺之书。敢此替陈。尤增惶汗。伏望俯量情势。夬赐罢斥。则其恩轻重大小。宜如何报也。一夫不得其所。古人所耻。区区仰首鸣号。实出于控引之至情。刳肝沥血。言不知裁。伏惟矜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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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垂恩另施。不胜千万祈恳之至。
答湖南伯李(得臣)
逖矣虫鹄之分。未遂车笠之愿。乃蒙前者俯赐慰问。矜吊悯匈。兼垂各种赙仪。哀感篆骨。玆又伏蒙华翰。带便面耑付岭峤之外。窃惟不弃遐远。致此眷存之勤者。实出于追先故而念葭莩也。玩复珍谢。无以为喻。因伏审炎夏。巡宣履度。对时康卫。仰慰不任区区。万运丧馀危喘。形壳苟存。无足道者。昨夏谨修覆状。嘱人传达记府。能免洪乔之叹否。无缘奉袂。替伸微悃。
答樊岩蔡相公
逖望台垣。慕用政深。不自意承拜下书。擎读忻耸之馀。仍伏审燮理匀体。对时万康。仰慰不任下诚。万运将老粗保。莫非 天恩。而邑弊民瘼。去益层生。自顾驽劣。无计救济。惶愧悚闷。何可尽谕。先世碑文。特蒙恩慈。有此委送。感戴庄诵。详谛教意。字挟风霜。句著衮钺。千周万遍。深觉造化之全工。百年沈没之遗迹。阐发无憾。一时奸壬之匈肚。绽露莫掩。义理森严。光焰炳烺。非特世世子孙之衔感无穷。而冥冥中不昧。亦必曰后世之子云知我矣。烦缕是惧。辞不尽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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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造。虽糜粉何能酬万一耶。惟伏祝崇深保重。用副瞻仰。
答南宗伯(汉朝)
邪说滔天。而吾党君子倡明正学。兴起后进。可知其天不忘也。策蟹跪蹑骥步。岂不欲自勉。而癃朽此甚。腊月且尽。每诵往者不及来者不闻之语。深叹古人之先获也。
答南宗伯论天学辨
老氏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斯固异端之祖业。而出世明鬼。又出浮屠之法门。则三仇之说。自是其本色伎俩矣。
司马温公书仪曰。世人亲死而祷于浮屠。是不以其亲为君子而为积恶有罪之小人也。今西学之言恶堕地狱者。不得来享而祭。则魔鬼来食云。其亦悖甚矣。盖其学妖诞。自陷于魔鬼。故言言魔鬼。事事魔鬼。但知有魔而不知有祖先。欲与之辨则言之辱矣。
答南宗伯启蒙疑义
 勉斋黄氏太极图云云
鄙尝于勉斋此说。亦有款启之疑。今得来谕。可谓先获之矣。大抵朱子于图说解。既以生行之序。分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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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阴阳。而于此解剥图体。则不分生行。只曰水阴盛火阳盛。故勉斋所以有此疑也。然窃想濂溪当日立图本意。其于第二阴阳圈。既示互根之妙。于五行圈。亦为左阳右阴。于五行阴阳两圈之间。为左右交系之象。以示其互根而生五行之妙。若曰水阳而火阴。则是阳生阳阴生阴。而于交系左右之义。又无取也。虽若不背于河图之序。而其于非濂溪立象之本义何哉。且水火之为阴阳。固无定论。虽据其始生而言之。水则阳少而阴多。火则阴少而阳多。勉斋第二说云天一生水。而其下系之曰水阴火阳。尝论河图。亦云天一生水。地亦包外。阳少阴多。水始盛成云云。其论河图。犹云水阴火阳者。就多者为言故也。况太极图。只取五行上分阴阳。未必追考乎河图而一一蹈袭其迹。则后之论者。只当据此图而玩其意。何必拘泥于河图之数而执定为说耶。通书曰。水阴根阳。火阳根阴。通书者。所以发明太极图之蕴。则濂溪盖未尝分别生行而异言之也。朱子又于原卦四象下注曰。周子所谓水火木金。以水火为太阴太阳。此又非所以说流行者也。执此以观。则水阴火阳之说。于生出流行两处。可以一例通看。而两夫子立象设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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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可以通透洒落。无许多疑难也。若图说解。则所以分阴阳者。又非止一段。岂可以彼而疑此哉。然已经大贤定论。不敢妄议。更乞批教。
答南宗伯启蒙疑义[二]
 金火相为用。数可易也云云。(传疑)
只可拟议于图书互发处。若只就河图而言之。则图以生成为主。未及克制之象。九金在西。七火在南。各得其位。各居其所。何处见其有相克迭用之妙耶。双湖说。本就河洛三同二异上说。则固不可少。而传疑遂取之。以證河图之数。此愚之所未谕也。若如来谕只以阳之太少言则得矣。而若只言金火之相为用。则考之河图。诚不知所以为说也。愚之所疑。正在此处。前书辞不达意。致来谕反覆之多端。而于愚陋所惑则不能端的说破。故此更申。伏望批教。数可易也一句。以来谕之意推之。疑有是理。盖南为正阳之方而九为阳数之极。则九之为数。疑在南矣。而今反在西。故曰九七之数易其方。以此意观。却无害。愚之前疑。妄也。敢不敬服。
 启蒙一六共宗而为太阳之位数
窃疑此亦不是别有深意。只是主其一而统言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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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其位而兼举其数。要在看者活络不滞耳。然洛书虚其中章下玉斋说一六老阴之数云云。疑亦祖用朱子此意而各以明其说耳。而老先生于传疑。极论其非是。幸检看之见教也。
 流戊就己
寻常以此等谓非急务而略不究思。今因明问。反覆数过。盖是古人以十干配八卦。以缺晦朔弦望明暗生死之象。三十日。晨月在乙。晦夜则日月皆在地中。取暗在外而明在中之象。于卦为坎。坎象水故曰流。朔昼则日月皆在天中。取明在外而暗在中之象。于卦为离。离象火故曰就。而戊己者。十干之中也。故以二干分配坎离。其曰流曰就者。只是于其分配中。略取其阴阳燥湿之义耳。恐别无深意。传疑说戊就于己云云。诚如尊疑。来谕水流为戊。火就为己两为字。亦似未稳或换于字如何。盖曰坎水流于戊故纳戊。离火就于己故纳己。流字就字。如震受庚之受字。艮直丙之直字耳。故其本文曰坎象水流戊。离象火就己云云。曷尝曰戊就于己。己流于戊也。亦何尝曰为坎为离云耶。传疑说固可疑。而来教所云水流为戊而其象为坎云云。则水何以为戊。戊何以为坎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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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与坎。岂是两物乎。恐是命辞之际。遂成语病耳。
 考变占
愚尝谓朱子苑洛之说。各是一义。不可相无。何者。天下之理。不可以一槩局定说。用九六不用七八。是易中大体义理。而或有时而用七八不用九六。亦是易中义理。夫易。变易也。不可典要。惟随时看如何。若以一说局定。不可移易。则岂所谓易也哉。尝以事理推之。动之用在静。静之用在动。如行道之人。当看其所止泊处。静坐之人。当看其所发动时。以朱子而或考其独静之故。以苑洛而或究其乱动之妙。则其于考变之道。不其周遍而贯通耶。然则七八。不待推其为变然后可占也。即此独静于乱动之中者。其妙自可观也。苑洛咎其不用九六。则虽已固矣。而于此乱动之中。亦自有可观之妙。惟在善观者默识之如何耳。以此意观如何。且如今飞伏占。不看动爻。惟看用爻。生旺休废。以占吉匈而无不应者。又岂问七八九六之数哉。
答南宗伯启蒙疑义[三]
 金乘火位。奚取于克制也云云。
窃谓金入火然后方能镕铸而成器用。非但克制而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7L 页
已也。
 己流于戊。戊就于己云云。
此愚昧所以寻常未晓者也。语类曰。离纳壬坎纳癸。与今纳甲法不同。又曰。乾一爻属戊。坤一爻属己。流戊就己。方成坎离。以此语观之。虽谓之为坎为离。无不可也。此传疑之所自来也。皆所未晓者。愚前所云云。恐是妄也。容俟日后更思。如有所得。亦为回教。
 隔八相生
此亦未尝深究其所以然。不敢强对。然以杨辉纳音法。推算干支。以定五音。初若零星散乱。未有条绪。而及其既成之后。序次六十甲子而从头数去。则皆是隔八相生。井井而不可乱。直是造化妙处。其必隔八者。不知何故。或疑八方八卦八音八风之属。皆数至于八而穷之则复生故耶。必有其说。而未见古人论断处。不敢臆说耳。
 考变占
观占之法。乌得无所主耶。故当以朱训为正。然卦如明珠悬空。正看斜看侧看横看。无有不照。虽就乱动之中。而仔细玩味。则亦当有见。如乾之坤云见群龙无首吉者。又岂不以乾六爻皆变。故谓之群龙。而刚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8H 页
尽为柔。故谓之无首。以此意看如何。
 若论他太极
来谕云。若以濂溪太极之义。论圆图中太极。则中间虚处。便是太极云云。窃谓此数句语。正是愚意中语也。既曰若以濂溪云尔。则若论下他字。非濂溪者乎。盖朱子以濂溪太极。借(缺)于圆图中。若论他太极者。即濂溪太极之议论之之义也。其下所云中间虚处者。方指示圆图之中间耳。更以此意细玩如何。
 阴阳老少所以条。蔡氏胡氏之意各异云云。蔡论消息二字。不必互换。
窃谓蔡氏非专以阴阳言。乃以阴阳老少奇策多寡而言。其曰少阳奇数二十(止)由老阴而息云云。老阴奇数二十四。则自老阴二十四而息为二十耶。抑消其四数而为二十也。得此意看。消息二字之互换可知。来谕又谓朱子则以少阴奇数。次少于老阳云云。胡氏则以少阳奇数。次少于老阳云云。只此数句语。恐不能无病。盖未论朱氏胡氏。其曰多少云者。以阴阳相换而见其有多少之数也。老阳挂扐。只有十二。则视少阴之十六。少阳之二十。老阴之二十四。为最少故也。其曰少阴十六为次少云者。以其视老阳之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8L 页
十二则为多。故曰次。而以少阳之二十。老阴之二十四观之则为少。故曰次少。然则少阴谓之次少于少阳或老阴可也。岂当曰,次少于老阳耶。下段所论胡氏说。亦然。
 凡此不唯章权衡符契
此段是愚之所尝致疑者。而与尊兄所疑略不同。何者。夫自上文阴阳老少章。以至老阳居一章。皆所以明阴阳两端迭为消长。挂扐过揲。互相多少。而其下继之曰。凡此不唯阴之与阳云云。其下以一而字转其语。而乃云其一物之中云云。则自此以下。直至所能取舍而有无云者。皆是一串语意。一串文势。其曰权衡符契者。皆所以发明挂扐过揲之数。自为一物。而一物之中。有此二端。迭为消长。互相进退。或低或仰如权衡。或判或合如符契。皆出于天理自然。非人谋私智所能取舍而有无之者。盖当世有废置挂扐。而独以过揲为断之论。如下章所云。故于此更加一转语。以申明其不可取舍意。然则凡此不唯以下至而其以上一般语。口是承上接下辞。而非此章精神所在处。下文所论权衡符契。岂当复论于阴阳上耶。非是说得不行。恐非朱子立言本旨耳。判合。如来谕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9H 页
说得矣。低仰亦当如此说。或以多为贵。则过揲低而挂扐仰。或以少者为贵。则挂扐低而过揲仰矣。观其结语。其意尤明。人岂就阴阳上。欲以私智为取舍哉。
答郑理卿(台摄)
碣文固知荒谬拙陋。无能为役。谨承来教。玆以依条添删以呈。其或未尽如教者。太简则无引起转折。太烦絮则反不如要约。前既备载则后不必重复也。未知盛意以为如何。路多拘忌。尺书反覆足矣。何可亲动耶。
答郑监察(元善)
秋气憭慄。朋从之思。政自难聊。际玆珍重一札。字字兼金。古体三章。个个宝珠。披复玩赏。不觉云树之迥隔。真可谓千里面谈一片心印也。仍审直中起居对时增福。曷胜欣畅。春初遭制。承来惊怛。即惟霜寒。诸节一安。仰慰旋溯。无任切切。万运癃朽转甚。作一尸居。世间事都付无何。独寤寐耿结。恒在于同人。顾以意寄勤至。引重过分。深为愧怍。而亲胜已喜。警益之念。亦不能自已。不知此生更有稳接清仪大家团圞之日耶。一怅又一企。馀非尺书可既。惟祝益懋崇深。用副瞻想。
与李稚春(㙖○丙寅)
𩃬曀乍滥。恩沛自天。感祝洪造。何以报答。途见章子厚回返。古人当让执事一头地矣。伏惟素位居易。髭发胜昔。税驾果在何日。而长程跋涉之馀。能无撼顿之损。区区仰贺。旋切驰溯。万运癃疾。便作贰负。满室忧病。恒事愁恼耳。顾此蛰伏。无由躬进轩屏叙劳。苦道襞积。瞻望怅缺而已。惟祝燕养崇深。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9L 页
答李稚春朱蕫二说不同辨
阳仪生八卦上阴爻。而阴仪生八卦上阳爻。则谓之交。阳仪生八卦上阳爻。阴仪生八卦上阴爻。则谓之不交。(坎离各得本画。谓得两仪阴阳之本画也。坎离以四象言则交。而以两仪本画言则不交也。)
又按朱子以下。盖明上爻得本画之义。故谓艮兑震巽交而坎离不交也。盘涧蕫氏云者。本亦朱子说。(见语类及系辞刚柔相摩小注。)而直明四象生八卦之义。故谓震巽不动而坎离交也。二说不同。各有发明之意义。而胡氏所释。下语矛盾。分析鹘突。故见之易致疑惑。未知如何。
窃意震兑艮巽交云者。震巽虽是阴象生阴。阳象生阳。非四象之互位而生。而以两仪言之。则乃是阳仪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0H 页
上生第三画之阴。阴仪上生第三画之阳者。与兑艮同。故谓之交。坎之第三画得阴仪本画。离之第三画得阳仪本画。故谓之不交也。而以四象生八卦言之。则乾坤震巽。阳生阳阴生阴。故谓之不动。兑离艮坎。阳生阴阴生阳。故谓之交也。盖前说其重在于两仪。后说其重在于四象。所重既异。故前后之说不同矣。
胡氏解前说而乃云。四象生八卦。独震巽交而坎离不交者。似不衬著。又与坎离之交在第二画阴上生阳。阳上生阴者。自相矛盾。若乃震巽第三画阴上生阴。阳上生阳。则其例自别矣。
胡氏所解后说乾坤震巽不动者。阳象还生阳爻。阴象还生阴爻。兑离艮坎则交者。阳象乃生阴爻。阴象乃成阳爻也。所谓不动者。阳生阳阴生阴。故著还字交者。阳生阴阴成阳。故著乃字。前后两盖字以下。俱是胡氏解释朱子说之语也。
位次相挨傍者。恐是艮兑在二太之上。震巽在二少之上。故见其位次而知其二太交而生艮兑。二少交而生震巽尔。胡氏并指乾坤而谓六卦相挨者。亦似可疑耳。
答李稚春朱蕫二说疑义[二]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0L 页
少阴交少阳而生一阴。为震上画云云。
按蕫氏说。亦本朱子说。而胡氏注误称蕫氏矣。前后说。俱以阳生阴阴生阳谓之交。而前说明两仪生第三画之义。故曰艮兑震巽交而生。此言艮巽上爻之阳生于阴仪。兑震上爻之阴生于阳仪也。曰坎离不交者。阴仪生第三画之阴。阳仪生第三画之阳。故谓之不交而各得本画也。又谓坎离之交。在第二画两仪生四象时交了者。阴仪上生第二画之阳。阳仪上生第二画之阴也。
后说(即蕫氏云者)太阳太阴不动而少阴少阳则交者。亦言二太之阳仪生阳象。阴仪生阴象。故曰不动。二少之阳生阴阴生阳。故曰交之义。而自四象生八卦以下。则所以明阳象生上爻之阴。阴象生上爻之阳曰交。阳生阳阴生阴曰不交。故谓之乾坤震巽不动而兑离艮坎则交者也。两说盖以下。即胡氏所解之说而全不分晓。其所谓四象生八卦。震巽交而坎离不交云者。似失朱子本意。朱子若以四象生八卦。谓坎离不交则坎离与兑艮。同是阴象生阳。阳象生阴。何独言坎离不交乎。震巽阴象生阴阳象生阳。则何可与艮兑同谓之交乎。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1H 页
朱子答袁机仲书曰。少阴交少阳而生巽坎。少阳交少阴而生离震。则震巽坎离。俱可谓之交。而此言震巽交而坎离不交者。岂不以震巽第三画阳仪生阴。阴仪生阳。故谓之交。坎离第三画。各得两仪本画。故谓之不交耶。且朱子明言少阴交少阳而生巽。胡氏反谓之生震。朱子明言少阳交少阴而生震。胡氏反谓之生巽。其误明矣。前说上段少阴少阳交而生震巽者。意与答袁机仲书同。而下段所言。别是发明阴阳相交之一义。横说竖说。恐不必致疑也。
与李致道(埦○己酉)
顷日所禀心经中孟子饥者甘食章注。朱子曰人心亦皆有害一句。赵氏谓人心为私欲所害。此说甚善。盖饥渴害其知味之性。则饮食虽不甘。亦以为甘。利欲害其仁义之性。则所为虽不可。亦以为可。此一段载在孟子小注。亦以朱子曰书之。而发挥以西山真氏曰书之。当考出于西山集中及孟子或问等书为教矣。考出后详细回示千万。
答金道彦(宗德)
南轩之意。以与天地万物一体者。为爱之理。朱子以为爱之理。是自然本有之理。不必为天地万物同体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1L 页
而后有也。(见上又论仁说第三条。)今南轩乃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之下。始言爱之理得于内。则似谓仁体必待血脉贯通而后始有。故朱子辨之曰。盖己私既克则仁之体(即爱之理)无蔽矣。理无蔽则血脉贯通而用无不周矣。爱之理。乃本性之所有。非以血脉贯通而后存也。今此数句。有少差紊云云。(今此数句。即指用形于外以上。盖字以下辨此。而小注此数句。亦未安。即指无物非仁及非彊为之两条也。先辨上数句而又将逐段论辨于下。故书以亦字。观下所辨二段。可知矣。)性理大全所载南轩仁说。乃是见此答后。改其前说而尽用朱子之意。盖字以下。其为朱子说明甚。恐不当认为南轩说也。
答金道彦
来教。此句未安统结盖以下(止)如何见得耶。结形于外以上。又云二段分结云云看得。文理甚精。语势甚顺。而但有些商量处。果如来教。则统结既曰此数句。分结又曰此数句。语句混同。未见统体分段之别。统结书以小注。分结书以正行。巨细错例。了无提纲絜目之义。上果统结则下三段分结。当一直连书。而又云二段别行各书。此亦可疑。盖朱子与南轩所辨大旨。最在于仁只是爱之理。不可将天地万物夹杂说。故其辨形于外以上数句。则直言其差紊而正行大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2H 页
书。彊为之也以上数句。则不过大旨差紊之旁證馀病。故亦识其未安而小注细书。(或疑此亦字。承上有不及情之辨。而若然则何必言以小注耶。)观于差紊剩语两处下语。则可知大小紧歇之分矣。此句未安。似非统结。盖著其此数句。虽是小节。而亦不可阔略之意也。作如是观。莫无大害于本旨否。聊贡所疑。以为求教之地。详赐辨诲如何。
答金道彦心经讲录刊补疑义
语类除是除非之义。朱子答吕子约书。除却是非。答徐子融书。除是无物。方无此性。语类解。除非是得孔子还魂。敬斋箴注。除非那人做工夫大段迫切。近思录致知条。伊川曰。除非烛理明。自然乐循理。合此观之。则除却是非。除非是。除是除非。皆无别意而可一例看矣。
 底与的通。并音地处也。
或注底当处。或作的。(音地。)又或注底。汉语。与的通。草本似是檃括此两注。而的字华音디。故谓与的通。但华音虽作디而的韵乃入声。不当谓并音也。心经注中底字甚多。而语势指意。作语辞看则俱稳。恐不得以处字训也。语录解的字注以语辞。此底字。亦曰语辞。未知如何。(地去声。底之为去声。字书无所考。)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2L 页
无斁亦保
考误严氏说。甚不分晓。庸信以下。亦欠简洁。注家用先儒说者。或多修润之例。按下添入。考误。本引诗注严氏说云云。而仍存不刊似好耳。
 打酒有灰
医书无灰酒不杂他物者云。则有灰似是杂他物而有毒者。若只酒滓。则岂至乍饮动脏腑终夜耶。
 坤之六二章
近似常人。按二程全书。有所论二字。篁墩删没。以致旨意不明。可怪发挥收入此二字。(全书入关语录常人下。)
 牛山之木章坏字音怪
物不自败而毁之则音怪。物自败则胡怪切。按以文理观之。这个不干别人事。须自著力。若胜他不去。是自坏云。则此当从胡怪音。此音怪三字删。未知如何。诚意章有欲炙下小注皆不慭。左传皆未慭之慭。注。缺也伤也。交绥两退。故言无缺伤也。不欲自强之训。恐误。
答崔士久(华镇)启蒙传疑纳音图说
五行相生之次。本以北东南西水木火金为序。而此
默轩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3H 页
图金不居西。寄居甲子。向南下生。则金火木水。不得不皆从支干所生为次矣。此特纳音相生之义。不可以五行本序之反易致疑也。
支干自东右行向南。五音始西而右行向南云者。支干之自东。理之固然。而五音则金本居西。而从支干从甲子为序。故必言始字。又著而字。以明金之本始于西。而今乃配位支干。故右行向南也。
金之寄于甲子。五音之中。金居最先。而甲子六甲之首。故为金之寄位。子为北方则金之在北之义。可推矣。(五行之中。金声最彰。所以金先云云。见本注。)
旋相为宫之法。十二律迭起。必以始音称宫。子为十二支之首。便同黄钟之宫。而金起甲子。火起戊子。木起壬子。水起丙子。土起庚子。故五行迭运。亦谓之旋宫。此与隔八之说。虽不吻合于律吕之数。而大槩相似。故比类称之耶。
答郑复汝(𡑿)问目
絜矩。只是推恕之意。诚正修初不干事。家国则便有絜矩底道。而但以动化为本。渐渐推广。至于平天下。方著推恕之极。故特言絜矩。以见其不惟化之而又有以处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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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两言慎独。陈氏小注。有身心云云。而退溪集李宏仲问目。两说初非辨别上下。独字之义。只辨閒居之义。与独知之独有别也。先生答曰。两独字。今人误看陈说而有身心之分。近方觉其未然云云。幸考本集如何。
修身章加著一其字于修身正心之中云云。或指齐家一章耶。此等片言只字。零琐缴绕。恐妨通融展拓之工耳。伊川先生曰。齐其家其字衍。可知其别无意义也。
存养省察。只当随时随处著实下切己工夫而已。何须牵连分属耶。
明德。大学第一纲领。未发已发。中庸精微。至训读大学时。不知有他书。而惟恐明之之不能实用其力。读中庸时。不知有他书。而惟恐中和之不能真致其功。专一孜孜。方为善读者也。必欲句句排比。段段拟议。则徒费閒气力而无补于本领矣。未知以为如何。
各条深奥之义。实非蒙陋所可勘破。而问寡询荛之盛意。未敢虚负。强此录呈。必多谬误。幸赐辨驳而回教切仰。
答郑复汝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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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情用工各占地头
心者妙性情之德者也。言心则性情在其中矣。且性上别无工夫。只存心便是养性。扬雄修性之言。先儒讥之。
 大学传文所谓字在字
前示传文中所谓字在字。因经文云。故谬答以经文无所谓字。而在字亦非因经文在字尔。非谓诸传之不因经义也。八条中格致独言在字。故朱子以为在字。紧得些子。至于每传在字。乃是明此工夫之在于彼工夫也。如书之王位在德元。中庸之为政在人。经文首大学之道在三纲领。无非此例。何必专以格致之在字贴看乎。
 如保赤子
或问之非外铄而有待于强为者。与章句之不假强为者相合。汪德辅所谓或问与今或问不同。或问亦改初本欤。传之不中不远。及章句之训。以或问所引程子之语。及大全小注三山陈氏之说观之。似无可疑尔。
 修身章无修身说
心在于视听食。皆修身工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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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戒惧慎独
戒惧是体统工夫。则兼看谨独。有何不可。但尤可谨三字。须猛著精彩。
 未发只言七情之四
退溪先生曰。子思言喜怒哀乐。礼记言喜怒哀惧爱恶欲。伊川言喜怒哀乐爱恶欲。圣贤拈出数语。偶有不同。其义则无不同也。
 心性非有两项工夫
朱子曰。先存心而后养性。陈潜室曰存心则养性在其中。故养性在存心下。
来示具众理者虽或存得所具之理不瑕有害云者。似非本意。所谓存心。岂或之云乎。常存不舍则其性顺而不害。故朱子曰心具性。敬以存之。则性得其养而无所害矣。此先儒所谓非存心外别有养性工夫者也。未知如何。
 每传因格致在字。 章句三当字。所以释纲领三在字。
前日鄙说。盖以泛言之。则在字无不同。而若以为每传必因格致之在。则朱子明言此在字紧于六个欲与先字。故愚意传文在字。正如经文章首在字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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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在字之例。不必偏以格致之在字贴看云。而来示一向挥斥。间有未尽照勘处。然此等辨说。非关义理肯綮。而节上生节。反害无益。只增悚恧。当字释在字。恐非本旨。经言大学之道在此三者。而章句三当字。盖言学者用工之当如是也。胡云峰曰。格致在字。与章首三在字相应云。观此则可知其非有别义也。
 传九章或问未及改
大全。汪德辅曰。考之或问。有曰言此以明在上之人能推保赤子之心以使众。至于教成于国云云。今看或问。无此等语。必是或问亦改旧本故也。章图云未及改者。可疑。
 传十章恤孤不倍
不曰幼幼而必曰恤孤。不曰兴慈而必曰不倍者。盖以平天下之道。不但在于使民兴慈。而必以民心不倍为急务也。圣人发政施仁。必先鳏寡孤独。此承上章慈者而言。故单举恤孤欤。
 喜乐之异
乐者悦之极而发于外也。不必分内外。
 此心不息者诚
经传言诚。各有所指。诚之不可掩。盖指鬼神之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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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也。非指此心不息也。若言至诚之道。则指人之实有此理者而言也。
 首章至十五章。忧斯道之不明。十六章至末章。惧异端之得肆。序文所谓忧深言切。十五章以上之谓。虑远说详。十六章以下之谓。
中庸一篇。传道之书。吾道既明。则异端自不得肆矣。不必以十五章前后分言明道辟异之界限也。
 天命之性。以天道言。率性修道。以人道言。
率性。非人率之也。朱子有训。
 费隐天人字。始出于十二章及二十章。
虑远说详。正谓此等处。
 致中和便是天道。位育便是人道。
中和位育。圣人之能事。不当分天人。
 先言至圣。后言至诚。先言用言表言小。
至圣是德之发见乎外者。至诚是里面存主之全体。至圣之德。细分条贯。故曰小德。至诚之道。总言大经大本化育。故曰大德。小大先后。已见三十章。而至圣之所以成德者。实由能知至诚之道而造其极致。故以是终言之欤。
 再言行之者一也。所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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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一则诚而已者。盖言一者非他而即是诚而已矣。下文一者诚也者。上文已明一之为诚。故直以也字。为结辞者欤。
 一有不诚。蒙上句一者之义。
一有不诚之一。当以才字或字比而看之。犹言有一分之不诚云尔。发挥敬恕章一不敬。便私欲万端。敬与仁条。才不敬云云。以一作才。才即才字也。
 利与善之间。程,朱训释不合。
程子曰。才出于善。便以利言。朱子曰。毫釐之差。千里之谬。以此观之。所争毫末。而其分冷热。两贤所释。岂不相合乎。
 读书录须弥纳芥子
须弥大而芥子小。故曰须弥纳芥子。以形言。人于方寸之内。包括万代。牢笼六合。故曰芥子纳须弥。以理言。
一有不诚之下小注。西山真氏曰。德虽人所同得。然或不诚而勉强矫饰。则德非其德矣。又大学序文一有之下小注。朱子曰。才生得一个恁地底人云云。正心章一有之下小注曰。心才系于物。便为所动。按此则鄙所谓一有之一。当以或字才字看者。似不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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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未知如何。
精一则先精后一。至于致中和章句。承上文两节而释中和。故先言约而后言精。言各有攸当也。
先生文集中书箕子碑阴后。有曰韩退之识得箕子心事。虽不敢强解。然文王箕子。同处明夷。心事亦同。其所以识文王之心者。便是识箕子之心。故援以證之欤。
来示各条。通畅辨博。可见用工之进进不已。而愚昧精力消亡。包罗不得。恐不足挂眼矣。
答桼溪会中别纸
东山之名。于古有之。正堂及楼号。亦似稳当耳。
东西室。东曰本立。西曰可行。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