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自著卷之四 第 x 页
自著卷之四
古诗
雨中白下故人适至。喜甚赋七言古诗一首以赠之。
春雨霏霏接昏晓。春寒恻恻长安道。白下故人骑马来。访我慰我长枯槁。贫家十日不市肉。青蔬白饭犹堪饱。饱食露腹三四扪。不愿侯门脍与稻。今之君子忧在贫。昔之君子忧在道。道在瓦甓与蝼蚁。莫教老去徒懊恼。
玉洞老人(甲戌)
玉洞老人老益穷。居五十年此山中。断垣林缺藩篱短。空巷日瘦鸡犬罕。粗布一领不蔽骨。鬼麦一匊不盈钵。日暮稚儿向隅哭。苍山漠漠云围谷。此老心事故肮脏。大言激谈惊世上。世人肥瘦为轻重。安知此老真可用。
岁月(甲戌)
岁月如驱驰。时物稍变衰。去岁不能回。衰物不能滋。起来为游目。薄言临山陂。黄鸟对鸣园。芙蓉双发池。
古诗
雨中白下故人适至。喜甚赋七言古诗一首以赠之。
春雨霏霏接昏晓。春寒恻恻长安道。白下故人骑马来。访我慰我长枯槁。贫家十日不市肉。青蔬白饭犹堪饱。饱食露腹三四扪。不愿侯门脍与稻。今之君子忧在贫。昔之君子忧在道。道在瓦甓与蝼蚁。莫教老去徒懊恼。
玉洞老人(甲戌)
玉洞老人老益穷。居五十年此山中。断垣林缺藩篱短。空巷日瘦鸡犬罕。粗布一领不蔽骨。鬼麦一匊不盈钵。日暮稚儿向隅哭。苍山漠漠云围谷。此老心事故肮脏。大言激谈惊世上。世人肥瘦为轻重。安知此老真可用。
岁月(甲戌)
岁月如驱驰。时物稍变衰。去岁不能回。衰物不能滋。起来为游目。薄言临山陂。黄鸟对鸣园。芙蓉双发池。
自著卷之四 第 63L 页
所思在婀娜。深情当告谁。
蜣螂
蜣螂转路傍。蜻蜓翔草末。蝴蝶游花蕊。蝼蚁营土穴。我心岂无感。所触在微物。惜从饮啄谋。终为人所灭。上古豕韦世。鸟兽咸不狘。大舜烈山泽。神禹驱鱼鳖。至今乾坤内。万物无宁日。弃置莫复陈。人情谁得失。
蜘蛛
蜘蛛结网罟。经纬齐间架。网成空其所。虫投急往裹。游蜂聚百花。纳筒备冬夏。塞窦覆其露。拱底防其堕。蝼蚁得谷种。遇湿必曝晒。葬死必异地。逐去其怠惰。蚕老丝为墓。密围自入卧。雁宿蹙一股。轮醒御患祸。牛马畏狼子。生子围以锁。牛外马内向。瞋目警昏夜。一恃角能触。一恃蹄能打。食草犬吐胆。啖蟹鹿愈射。猫以矢誂鼠。猬以身滚果。万物天地间。尘毛之细琐。形形与色色。莫不具机擭。奇奇与怪怪。莫不含造化。莫不爱其类。莫不庇其髂。一一自为地。个个图所籍。人之于物中。称以最灵者。仁义礼智信。刚健直方大。皇天以此授。圣贤其说夥。不能充其德。往往多巧诈。
蜣螂
蜣螂转路傍。蜻蜓翔草末。蝴蝶游花蕊。蝼蚁营土穴。我心岂无感。所触在微物。惜从饮啄谋。终为人所灭。上古豕韦世。鸟兽咸不狘。大舜烈山泽。神禹驱鱼鳖。至今乾坤内。万物无宁日。弃置莫复陈。人情谁得失。
蜘蛛
蜘蛛结网罟。经纬齐间架。网成空其所。虫投急往裹。游蜂聚百花。纳筒备冬夏。塞窦覆其露。拱底防其堕。蝼蚁得谷种。遇湿必曝晒。葬死必异地。逐去其怠惰。蚕老丝为墓。密围自入卧。雁宿蹙一股。轮醒御患祸。牛马畏狼子。生子围以锁。牛外马内向。瞋目警昏夜。一恃角能触。一恃蹄能打。食草犬吐胆。啖蟹鹿愈射。猫以矢誂鼠。猬以身滚果。万物天地间。尘毛之细琐。形形与色色。莫不具机擭。奇奇与怪怪。莫不含造化。莫不爱其类。莫不庇其髂。一一自为地。个个图所籍。人之于物中。称以最灵者。仁义礼智信。刚健直方大。皇天以此授。圣贤其说夥。不能充其德。往往多巧诈。
自著卷之四 第 64H 页
意或倾危险。行或侧僻颇。利小如毛发。骨肉目相左。害大如丘山。亲戚石相下。欲极为喘喉。势存忘茧踝。睨嘬颠颡恬。哺口吻涴。谋身违固密。虑事忽微寡。治水失防疏。医疢差补泻。以玆行世间。大言自谓我。或如舆脱輹。或如船失柁。横罹死机辟。如蛾扑灯火。惜哉以沦溺。哀哉竟聋哑。反不及禽兽。自全犹免过。念此一太息。中夜我起坐。由其汩性命。滔滔皆是也。曷不念厥初。天赋樻不破。温养我灵珠。筑固我神舍。阏绝众奸邪。熏蒸诸福嘏。生犹免刀锯。死犹完头颗。寄语万亿人。我言莫疑讶。
虎食僧(庚辰)
猛虎食人肉。磨牙横道口。一吼苍崖裂。再吼百兽走。意满愈食人。食人如食狗。土人患苦之。入山斩栩杻。为阱于道中。机牙密排布。排布虎不知。勇气徒虚负。误落槛阱中。如天下崩覆。如坠入缿䇶(一作筒)。一入无出路。仰首伸眉须。摇尾劳颈脰。乞一引手救。路人皆掉袖。邂逅老禅师。虎作人语诉。禅师大戚然。申申烦说诱。岂敢惮举手。反噬诚所惧。不见辞韝鹰。饱飏饥则附。
虎食僧(庚辰)
猛虎食人肉。磨牙横道口。一吼苍崖裂。再吼百兽走。意满愈食人。食人如食狗。土人患苦之。入山斩栩杻。为阱于道中。机牙密排布。排布虎不知。勇气徒虚负。误落槛阱中。如天下崩覆。如坠入缿䇶(一作筒)。一入无出路。仰首伸眉须。摇尾劳颈脰。乞一引手救。路人皆掉袖。邂逅老禅师。虎作人语诉。禅师大戚然。申申烦说诱。岂敢惮举手。反噬诚所惧。不见辞韝鹰。饱飏饥则附。
自著卷之四 第 64L 页
虎乃闻此语。叩头如伛偻。车达活吾兄。凤卵兼獜乳。吉童活吾弟。千箱与万庾。但来全我命。勿复疑见误。禅师闻此语。信虎如信母。支足拔其擭。拖指翻其窦。须臾虎出地。眉撑而目努。顾语谓禅师。我饥三日仆。前言聊戏耳。汝可充肠肚。乘风以一啸。蹴土仍三嗅。禅师意茫然。自知难见宥。开口向虎言。我死无所苦。不恨死葬腹。但恨无罪咎。吾寺寺东北。山左与水右。千年老杏树。中有神灵守。且往决是非。便可恣汝取。禅师引虎去。薄言其下愬。神灵便大笑。汝师何愚谬。我昔新结子。主人勤爱护。爱惜如爱孙。护养如护友。相戒勿剪败。或恐迩斤斧。及今老无实。曾不一眄顾。斫我为藩篱。折我为薪槱。在人犹尚然。况乃四足兽。两角老黄牛。夕阳鸣翠阜。禅师过视之。合掌烦一救。低首若有泪。自诉其肝腑。年少健有力。日日事南亩。三时供糜粥。四时饷刍豆。高秋八九月。禾实盈场圃。里人赍缗钱。议我肉肥瘦。庖人扼我吭。剨然磨刀奏。不能自解免。朝夕入鬵釜。人忘恩已甚。虎顽何足数。问之水边村。八九十老妪。老妪泣自言。昔为某家妇。
自著卷之四 第 65H 页
夫家贫如洗。恒饥卧姑舅。我爨而我织。殚竭劳夜昼。经营万石入。拮据千金富。一朝信谗言。弃我如尘垢。不念糟糠日。心膂勤且劬。谁能既受恩。记忆功成后。嗟哉尔禅师。祸殃实自购。虎乃大欢乐。谓妪于己厚。谓老牛我爱。谓神灵我佑。瞥然摄师去。去去踰培塿。聚集小狐狸。招呼众于菟。解衣挂之枝。出肝充朝脯。肉作腹中实。血作口中漱。我闻此言语。不怡者良久。自古在昔然。宁独此猛虎。猛虎尚自可。人情良足怖。感激自吹嘘。残害生訾诟。伍胥为功魁。髑髅血濡缕。屈原为忠首。怀石江中赴。白起拓土地。杜邮分身首。李斯安社稷。日中五刑具。韩信佐八年。束缚如缚兔。晁错削七国。朝衣斧櫍就。羿中逢蒙矢。西死白公手。训狐食其母。破镜食其父。功高反挤排。恩重或践蹂。德大不见报。劳厚还逢怒。何异出阱虎。吞食不念旧。虎乎莫虚骄。虎乎莫轻吼。岭东金铁蒙。甲山裴次臼。百斤大鸟铳。装药林中候。刺汝之心胸。脔脔实其篓。剥汝之皮毛。𣯶𣯶煖其股。为禅师报仇。他人亦安堵。至时尔虽悔。亦复何益有。不见汝兄弟。穴中安乐寿。
自著卷之四 第 65L 页
两狐(乙亥)
紫狐尾五四。黄狐齿十百。两狐老益狡。各各营其窖。赚熊复引豹。纠结为心腹。小小众嘼子。亦来相依托。两狐子覆之。曲遂凡所欲。不知何郡兔。毛腻竦茸角。看见此嘼子。事狐生利禄。以计夺狐宠。谓言平生足。次结熊与豹。两不欺心目。低看众兽群。汝小矣趢趗。众嘼遭此詈。咬牙睨其肉。田父四五人。暗中环山麓。以网网两狐。两狐化为客。田父释此客。还索窖中伏。熊既夜遁去。豹窜于山谷。嘼子合众力。诱兔守此窖。兔不知父索。守窖以偃息。田父以为狐。罗狐兔反获。汝脚折为两。汝足罥右足。借问汝兔子。此祸何从得。或言由两狐。两狐岂汝虐。或言缘黄熊。黄熊岂汝毒。汝有平生友。汝有亲切族。谁肯为汝言。众嘼实祸鹄。昔汝低众兽。孰不汝咎责。汝不能聪明。不能前觉识。黄熊攫汝馀。两狐不汝恻。哀哉汝兔子。莫怨伤足脚。
蔽芾(辛巳)
紫狐尾五四。黄狐齿十百。两狐老益狡。各各营其窖。赚熊复引豹。纠结为心腹。小小众嘼子。亦来相依托。两狐子覆之。曲遂凡所欲。不知何郡兔。毛腻竦茸角。看见此嘼子。事狐生利禄。以计夺狐宠。谓言平生足。次结熊与豹。两不欺心目。低看众兽群。汝小矣趢趗。众嘼遭此詈。咬牙睨其肉。田父四五人。暗中环山麓。以网网两狐。两狐化为客。田父释此客。还索窖中伏。熊既夜遁去。豹窜于山谷。嘼子合众力。诱兔守此窖。兔不知父索。守窖以偃息。田父以为狐。罗狐兔反获。汝脚折为两。汝足罥右足。借问汝兔子。此祸何从得。或言由两狐。两狐岂汝虐。或言缘黄熊。黄熊岂汝毒。汝有平生友。汝有亲切族。谁肯为汝言。众嘼实祸鹄。昔汝低众兽。孰不汝咎责。汝不能聪明。不能前觉识。黄熊攫汝馀。两狐不汝恻。哀哉汝兔子。莫怨伤足脚。
蔽芾(辛巳)
自著卷之四 第 66H 页
蔽芾千岁木。结根在涧曲。玄蝉号其傍。蟪蛄鸣其北。昼鸣不辞夜。晨号以终夕。不遇公冶长。谁能通其臆。惜哉之二虫。勿复劳喉嗌。是非谅有初。不见乌与鹄。乌黑不待黔。鹄白不待浴。
乔木一首赠亲故(辛巳)
维南有乔木。维北有逝水。水逝无停息。木生无迁徙。是岂自所欲。动静初由理。常恐春夏交。狂风一夜至。拔木以入水。与水千万里。
乌夜啼
乌夜啼。夜入丞相楼前栖。乌朝飞。朝向公子堂上归。公子堂承相楼。春风浩荡杂花稠。杂花重重绕台榭。乌啼乌飞台上下。乌啼每朝朝。乌飞每夜夜。
山映楼
夕阳隐映山映楼。▣▣▣▣▣▣▣。万株之松千头石。太始之阴其气幽。十寺居僧尽弓刀。三营积谷如山丘。南与南汉为掎角。万岁千秋护王州。
山木
山木两交枝。山水双合流。闻郎有一心。故来相绸缪。
乔木一首赠亲故(辛巳)
维南有乔木。维北有逝水。水逝无停息。木生无迁徙。是岂自所欲。动静初由理。常恐春夏交。狂风一夜至。拔木以入水。与水千万里。
乌夜啼
乌夜啼。夜入丞相楼前栖。乌朝飞。朝向公子堂上归。公子堂承相楼。春风浩荡杂花稠。杂花重重绕台榭。乌啼乌飞台上下。乌啼每朝朝。乌飞每夜夜。
山映楼
夕阳隐映山映楼。▣▣▣▣▣▣▣。万株之松千头石。太始之阴其气幽。十寺居僧尽弓刀。三营积谷如山丘。南与南汉为掎角。万岁千秋护王州。
山木
山木两交枝。山水双合流。闻郎有一心。故来相绸缪。
自著卷之四 第 66L 页
其二
千斤炙肥肉。十斗饮醇酒。酒酣骑青𩣭。齐出大道口。
其三
悄悄复憀憀。东家少小妇。夫有两心意。相离至白首。
其四
青梧立脩脩。黄鹄鸣啾啾。如君不我信。请来看吴钩。
其五
黄牛呞大豆。君子在中堂。愿君莫忧思。寿命如川长。
寄远
苍苍彼蒹葭。悠悠远行人。不曾梦见之。何由得其真。
其二
昨梦始见之。不识殊方殊。殊方在何许。端在木栖隅。
其三
商羊知天雨。爰居知天风。傥得声相感。谁能气不通。
其四
南有双飞雁。飞集我西屋。持弓仰射之。有书系右足。
其五
急起取视之。中道长相思。下言来归期。三月二月时。
千斤炙肥肉。十斗饮醇酒。酒酣骑青𩣭。齐出大道口。
其三
悄悄复憀憀。东家少小妇。夫有两心意。相离至白首。
其四
青梧立脩脩。黄鹄鸣啾啾。如君不我信。请来看吴钩。
其五
黄牛呞大豆。君子在中堂。愿君莫忧思。寿命如川长。
寄远
苍苍彼蒹葭。悠悠远行人。不曾梦见之。何由得其真。
其二
昨梦始见之。不识殊方殊。殊方在何许。端在木栖隅。
其三
商羊知天雨。爰居知天风。傥得声相感。谁能气不通。
其四
南有双飞雁。飞集我西屋。持弓仰射之。有书系右足。
其五
急起取视之。中道长相思。下言来归期。三月二月时。
自著卷之四 第 67H 页
西江某
西江江上客。姓某名亦某。交结同里中。老翁张哥贾。
其二
张哥年八十。以贾为衣食。三江万鱼盐。五湖千布木。
其三
何来下道伧。舌言来渔之。除身并其馀。朝移暮复移。
其四
谁知是官物。官责急星火。自分漉无血。以索经头颗。
其五
单有西江某。三年不出狱。谁劝交张君。江边常夜哭。
哀鸟(辛巳)
长安古城西。杂树丛丛生。有鸟巢其间。自飞还自鸣。
其二
双双齐比足。两两俱接翅。接翅下东屋。雄雌翔以戏。
其三
东家羽林子。持彊右挟弹。挟弹弹黄鹄。此鸟误伤残。
其四
请谢羽林子。子是何为者。无故右挟弹。弹落此鸟下。
西江江上客。姓某名亦某。交结同里中。老翁张哥贾。
其二
张哥年八十。以贾为衣食。三江万鱼盐。五湖千布木。
其三
何来下道伧。舌言来渔之。除身并其馀。朝移暮复移。
其四
谁知是官物。官责急星火。自分漉无血。以索经头颗。
其五
单有西江某。三年不出狱。谁劝交张君。江边常夜哭。
哀鸟(辛巳)
长安古城西。杂树丛丛生。有鸟巢其间。自飞还自鸣。
其二
双双齐比足。两两俱接翅。接翅下东屋。雄雌翔以戏。
其三
东家羽林子。持彊右挟弹。挟弹弹黄鹄。此鸟误伤残。
其四
请谢羽林子。子是何为者。无故右挟弹。弹落此鸟下。
自著卷之四 第 67L 页
其五
阳春二三月。春水苇动摇。天阔高飞去。人谁汝来招。
其六
我见作此歌。此歌伤我心。弃置且弃置。莫唱哀鸟吟。
北使(丁丑)
北使北方来。大小三十七。上胡双轿子。意气颇狞黠。下胡青𩣭马。叫呼恣堕突。深深南别宫。高楼起明雪。初日照旗竿。宴胡楼四豁。上胡踞似狗。下胡猴彷佛。腰间挂七宝。头上岸红靺。与酒牛如饮。与肉虎如啮。怒目或上胡。下胡尤嗔喝。我人奉行急。狐鼠逢豺蝎。户曹行文书。天银登万镒。人蔘出百斤。貂尾生不渴。胡性甚猾慝。徵诛犹未歇。帖文风雨驰。印纸星火疾。吏胥亦何罪。督纳加鞭挞。各各厌意欲。货物较礼拙。譬如项籍兵。所过肆残灭。又如八月霜。摧折田中实。永念所从生。罔非剥民血。
阳春二三月。春水苇动摇。天阔高飞去。人谁汝来招。
其六
我见作此歌。此歌伤我心。弃置且弃置。莫唱哀鸟吟。
北使(丁丑)
北使北方来。大小三十七。上胡双轿子。意气颇狞黠。下胡青𩣭马。叫呼恣堕突。深深南别宫。高楼起明雪。初日照旗竿。宴胡楼四豁。上胡踞似狗。下胡猴彷佛。腰间挂七宝。头上岸红靺。与酒牛如饮。与肉虎如啮。怒目或上胡。下胡尤嗔喝。我人奉行急。狐鼠逢豺蝎。户曹行文书。天银登万镒。人蔘出百斤。貂尾生不渴。胡性甚猾慝。徵诛犹未歇。帖文风雨驰。印纸星火疾。吏胥亦何罪。督纳加鞭挞。各各厌意欲。货物较礼拙。譬如项籍兵。所过肆残灭。又如八月霜。摧折田中实。永念所从生。罔非剥民血。
自著卷之四 第 68H 页
供亿为溪壑。督迫行蔀荜。我国事多门。耗财非二一。筐筥朱门走。川泽诸宫割。况玆频年役。著积弥艰屈。鄙儒忧何补。廊庙存得失。
古诗(辛巳)
取妻不必姜。食鱼不必鲂。仲尼从所好。原思不厌糠。睍睆彼黄鸟。亦集于柔桑。不为蜻蜓苟。不为凤凰翔。急名谅无益。勇功终招殃。引领跂脩程。毋为一日粮。
其二
不言马玄黄。但言道险恶。蒺藜甚蔽塞。因之石多角。石伤我马足。蒺藜伤我肉。道逢步虚人。千里一瞬息。意欲从君逝。安得为黄鹄。
其三
南箕不𥳽扬。北斗不浥酒。良无时与运。谁能免尘垢。游目眄山陂。华叶冒奇树。众人慕其荣。争思袭馨臭。直恐寒凉至。馨香难与久。君傥崇明德。千岁在身后。
章子鹤画题(辛巳)
水尽处。着小屋三四。岩石布其下。若棋置然。而傍有如甲刃摐摐而疏者则竹也。问舆上
古诗(辛巳)
取妻不必姜。食鱼不必鲂。仲尼从所好。原思不厌糠。睍睆彼黄鸟。亦集于柔桑。不为蜻蜓苟。不为凤凰翔。急名谅无益。勇功终招殃。引领跂脩程。毋为一日粮。
其二
不言马玄黄。但言道险恶。蒺藜甚蔽塞。因之石多角。石伤我马足。蒺藜伤我肉。道逢步虚人。千里一瞬息。意欲从君逝。安得为黄鹄。
其三
南箕不𥳽扬。北斗不浥酒。良无时与运。谁能免尘垢。游目眄山陂。华叶冒奇树。众人慕其荣。争思袭馨臭。直恐寒凉至。馨香难与久。君傥崇明德。千岁在身后。
章子鹤画题(辛巳)
水尽处。着小屋三四。岩石布其下。若棋置然。而傍有如甲刃摐摐而疏者则竹也。问舆上
自著卷之四 第 68L 页
翁。翁所向岩下竹耶。水边屋耶。
蓝舆向水去。水尽茅屋出。万竹君所园。千岩君所穴。
其二
千峰云起。万木霜清。旧见剡上图。此近之矣。舟中之人。无乃张季鹰邪。何限秋水浏浏。
青山似剡溪。丹枫宛吴会。为问舟中人。鲈鱼可脍未。
其三
此雨景也。觉众树皆响耳。其涩不能放者。写者必有意为山家之夕烟也。
山木一时鸣。山雨来急急。忽复散馀霏。青烟稍带湿。
其四
脩坂金莎。荫以杨柳。最深处有老人据梧。此老定八十九十或百岁也。
万万杨柳丝。丝丝绿已暖。但看绿千回。莫问春早晚。
其五
少陵白帝之诗余尝读入神矣。石廉利侔釰戟。更好着黄帽郎芒芒色。
苍壁下倒垂。风起波涛立。人向青山去。日暮行舟急。
蓝舆向水去。水尽茅屋出。万竹君所园。千岩君所穴。
其二
千峰云起。万木霜清。旧见剡上图。此近之矣。舟中之人。无乃张季鹰邪。何限秋水浏浏。
青山似剡溪。丹枫宛吴会。为问舟中人。鲈鱼可脍未。
其三
此雨景也。觉众树皆响耳。其涩不能放者。写者必有意为山家之夕烟也。
山木一时鸣。山雨来急急。忽复散馀霏。青烟稍带湿。
其四
脩坂金莎。荫以杨柳。最深处有老人据梧。此老定八十九十或百岁也。
万万杨柳丝。丝丝绿已暖。但看绿千回。莫问春早晚。
其五
少陵白帝之诗余尝读入神矣。石廉利侔釰戟。更好着黄帽郎芒芒色。
苍壁下倒垂。风起波涛立。人向青山去。日暮行舟急。
自著卷之四 第 69H 页
其六
仙凡限以一山。恨秦时此花逐水去世间。令世人知有鸡犬于其中也。
桃花苦轻薄。容易招渔叟。不及篱间鸡。终日守井臼。
其七
有若翼然于云里松间而出者盖楼也。沙上人自应楼上人。但不识谁为主而谁为客。
楼中曲栏干。桐雨散笔砚。不辨人去处。沙𩿨道相见。
其八
遥峰远树。可见而不见。辨此必向夜微月时。然非也。东天气薄红。西林翻宿鸟也。
如烟复似雾。青山非本色。不知缘底事。西边一片白。
放诗(闻柑制有 命。赴 阙下不及门外。无一伩。忽有一人亦不及门。叹息徘徊者。即凤麓也。相与大笑。因共上云台观雪。)
耽罗霜橘涉沧溟。建章云幕列翠旌。日照龙蛇 御座崇。天上落颗光珑玲。 君王七十无疾病。青青佩衿飏明庭。笑我濩落真无分。禁门有限空屏营。白下老人鬓如霜。弊靴短褐非俗情。阊阖深深不可叩。君独胡为路傍行。我辈同是不遇者。松下放歌凌青冥。
仙凡限以一山。恨秦时此花逐水去世间。令世人知有鸡犬于其中也。
桃花苦轻薄。容易招渔叟。不及篱间鸡。终日守井臼。
其七
有若翼然于云里松间而出者盖楼也。沙上人自应楼上人。但不识谁为主而谁为客。
楼中曲栏干。桐雨散笔砚。不辨人去处。沙𩿨道相见。
其八
遥峰远树。可见而不见。辨此必向夜微月时。然非也。东天气薄红。西林翻宿鸟也。
如烟复似雾。青山非本色。不知缘底事。西边一片白。
放诗(闻柑制有 命。赴 阙下不及门外。无一伩。忽有一人亦不及门。叹息徘徊者。即凤麓也。相与大笑。因共上云台观雪。)
耽罗霜橘涉沧溟。建章云幕列翠旌。日照龙蛇 御座崇。天上落颗光珑玲。 君王七十无疾病。青青佩衿飏明庭。笑我濩落真无分。禁门有限空屏营。白下老人鬓如霜。弊靴短褐非俗情。阊阖深深不可叩。君独胡为路傍行。我辈同是不遇者。松下放歌凌青冥。
自著卷之四 第 69L 页
一城炊烟满空起。长安大雪映霄明。古来得失共悠悠。雪散烟消回头晴。
江梅篇赠所思
汉城风雨扑面来。西楼楼前百花摧。叶落归根天地冬。江头种梅垂垂开。江雨侵凌不夺梅。江风吼怒不折梅。江风江雨胜汉城。君与花老此江隈。
尝春末登西台。感春物不长荣。故作西台诗。(辛巳)
西北有高台。千尺与云近。之子从绵邈。崇阿期中饭。芳草缘绿阜。金莎冒脩坂。旷然放志念。松风生虚牝。汉阳岂不广。春物繁无畛。花为满城薰。柳为夹道嫩。夕烟起万井。色润笼四远。所嗟今日荣。忽复明日陨。陨荣在须臾。勉哉崇内蕴。
翠鸟(辛巳)
翠鸟在山阿。不为鸡群先。暂逐虞罗往。得托君子前。朝食金华桐。暮饮瑶池泉。自矜有光辉。顾影以翩跹。朝阳照阿阁。引吭鸣向天。一鸣骇鸡鹜。再鸣惊蜩蝉。狂飙一夕起。羽翮纷不鲜。举翮归故栖。饮啄终百年。
夜汎舟游西湖
江梅篇赠所思
汉城风雨扑面来。西楼楼前百花摧。叶落归根天地冬。江头种梅垂垂开。江雨侵凌不夺梅。江风吼怒不折梅。江风江雨胜汉城。君与花老此江隈。
尝春末登西台。感春物不长荣。故作西台诗。(辛巳)
西北有高台。千尺与云近。之子从绵邈。崇阿期中饭。芳草缘绿阜。金莎冒脩坂。旷然放志念。松风生虚牝。汉阳岂不广。春物繁无畛。花为满城薰。柳为夹道嫩。夕烟起万井。色润笼四远。所嗟今日荣。忽复明日陨。陨荣在须臾。勉哉崇内蕴。
翠鸟(辛巳)
翠鸟在山阿。不为鸡群先。暂逐虞罗往。得托君子前。朝食金华桐。暮饮瑶池泉。自矜有光辉。顾影以翩跹。朝阳照阿阁。引吭鸣向天。一鸣骇鸡鹜。再鸣惊蜩蝉。狂飙一夕起。羽翮纷不鲜。举翮归故栖。饮啄终百年。
夜汎舟游西湖
自著卷之四 第 70H 页
水净如铺镜。舟轻如吷毳。是时阴霞灭。月出房心际。西望复北望。波涛浩千里。千里不辨天。百里不辨水。亭堠列东南。棹过如梦里。荒厖吠向人。宿鹭翻其翅。招摇正南转。蒹葭在中渚。涉江采芳兰。倚江空延伫。
江游
游西湖之明日。复乘舟浮江而下。江水与月俱满。适傍船有唱后庭花将进酒者。感而赋之。(辛巳)
白露夜为霜。宵征犯牛斗。有来遵素渚。丝管发宫羽。回船我侧耳。其声怨以诉。声稀振高林。声急惊宿鸨。问谁为此曲。此曲良独苦。上曲后庭花。下曲将进酒。无为唱上曲。令我流下泪。无为唱下曲。令我劳肺腑。
滞雨在江上三日
叆彼山上云。濛作江中雨。适与回风遇。飞扬洒江树。念我初从洛。日照湖边路。曾是不申朝。回薄谁复数。归程碍脩梁。游思隔芳杜。骤雨不终日。庶可晨发赴。
古诗三首赠友人
凤鸟产九苞。不栖非梧桐。偶过桂树下。误落网罟中。纵令羽毛萃。五采愈玲珑。高举视人间。鸴鸠翔蒿蓬。鸴鸠非汝得。凤鸟非汝穷。
江游
游西湖之明日。复乘舟浮江而下。江水与月俱满。适傍船有唱后庭花将进酒者。感而赋之。(辛巳)
白露夜为霜。宵征犯牛斗。有来遵素渚。丝管发宫羽。回船我侧耳。其声怨以诉。声稀振高林。声急惊宿鸨。问谁为此曲。此曲良独苦。上曲后庭花。下曲将进酒。无为唱上曲。令我流下泪。无为唱下曲。令我劳肺腑。
滞雨在江上三日
叆彼山上云。濛作江中雨。适与回风遇。飞扬洒江树。念我初从洛。日照湖边路。曾是不申朝。回薄谁复数。归程碍脩梁。游思隔芳杜。骤雨不终日。庶可晨发赴。
古诗三首赠友人
凤鸟产九苞。不栖非梧桐。偶过桂树下。误落网罟中。纵令羽毛萃。五采愈玲珑。高举视人间。鸴鸠翔蒿蓬。鸴鸠非汝得。凤鸟非汝穷。
自著卷之四 第 70L 页
山中芝草生。山下泉水出。泉清芝亦肥。可以御饥渴。但恐暂憔悴。芳馨遂委灭。复恐暂溷浊。流注还壅阏。至宝谅在己。勉哉终有达。
其三
屈原沉其躬。左丘失其明。太史去其势。韩非陨其生。四贤岂不伟。当世罹怔营。遗芳在简册。妇孺慕其声。困阨莫怨嗟。玄珠万古荣。
其四
暑往而来寒。旸尽而作雨。乐极反生忧。散久还成聚。所以旷怀人。委心忘客主。乃知经历来。愈验前人苦。持与平生亲。歌讽当韶濩。
其五
粲粲灵桃树。朝荣暮或伤。念昔初敷英。谓可御雪霜。岂不感开落。旸谷俄扶桑。哀乐与衰盛。由来安可常。旧居非尔居。今居非尔乡。
其二
鸟去人相忘。鸟下人欲弋。患𥚁岂远至。祗缘机相触。
其三
屈原沉其躬。左丘失其明。太史去其势。韩非陨其生。四贤岂不伟。当世罹怔营。遗芳在简册。妇孺慕其声。困阨莫怨嗟。玄珠万古荣。
其四
暑往而来寒。旸尽而作雨。乐极反生忧。散久还成聚。所以旷怀人。委心忘客主。乃知经历来。愈验前人苦。持与平生亲。歌讽当韶濩。
其五
粲粲灵桃树。朝荣暮或伤。念昔初敷英。谓可御雪霜。岂不感开落。旸谷俄扶桑。哀乐与衰盛。由来安可常。旧居非尔居。今居非尔乡。
其二
鸟去人相忘。鸟下人欲弋。患𥚁岂远至。祗缘机相触。
自著卷之四 第 71H 页
林中已见弓。世间况多石。芝峰碧万丈。其水深百尺。不提生不器。古云而吾亦。
其三
凉风已夕厉。明月欲西隐。美人隔秋水。迢遆难可近。不恨美人隔。但恨秋水远。容颜似宿昔。饮食无减损。嗟哉慎所思。礼乐在念本。
西湖别(壬午)
行不可路傍离。亦不可江头辞。路傍杨柳解罥闷。江头舟楫空载恨。青坡青青西湖汎。我送骨肉岭南县。岭人齐唱山有花。都护紫骝如飞箭。如飞箭去去亦何及。路傍江头终古怨。
弹琴台(壬午)
弹琴台上树森簇。弹琴台下江深绿。往时申公背江水。倚江弹出平蛮曲。二十五弦南风竞。鸟岭竹岭寇如束。运符房琯哭陈涛。事异韩信收钜鹿。古水寒烟二百年。战声寂寞鱼龙腹。雨气常在江中黑。日暮疑有青枫哭。我欲弹琴吊古人。天阴野远江鸿落。
鸟岭
其三
凉风已夕厉。明月欲西隐。美人隔秋水。迢遆难可近。不恨美人隔。但恨秋水远。容颜似宿昔。饮食无减损。嗟哉慎所思。礼乐在念本。
西湖别(壬午)
行不可路傍离。亦不可江头辞。路傍杨柳解罥闷。江头舟楫空载恨。青坡青青西湖汎。我送骨肉岭南县。岭人齐唱山有花。都护紫骝如飞箭。如飞箭去去亦何及。路傍江头终古怨。
弹琴台(壬午)
弹琴台上树森簇。弹琴台下江深绿。往时申公背江水。倚江弹出平蛮曲。二十五弦南风竞。鸟岭竹岭寇如束。运符房琯哭陈涛。事异韩信收钜鹿。古水寒烟二百年。战声寂寞鱼龙腹。雨气常在江中黑。日暮疑有青枫哭。我欲弹琴吊古人。天阴野远江鸿落。
鸟岭
自著卷之四 第 71L 页
惟天有设险。鸟岭壮南服。上岭朝日出。下岭西日昃。积气青濛濛。蟠结里数百。北鸟愁攀援。南鸟不能北。荒哉天所限。惨憺异气俗。五里一设关。三关互掎角。古昔申元帅。御贼失其策。岭势失形便。江流无气力。獭水云一去。谯楼可痛哭。误事何足论。死事犹可赎。
观打鱼
五月湖水绿如油。下见水底鱼可求。南方没人惯水性。出水没水如白鸥。一没捉小鱼。再没攫大鱼。大鱼拨剌小鱼怒。不肯下就人刀锯。雪翻青丝味无两。四座落筋情浩荡。箫鼓轰天晚回船。箭疾已迫江楼前。倚蓬欲赋打鱼篇。才短远愧少陵仙。
陶山
我行入陶山。山水马前动。来峰凤翼翔。去波龙鳞送。上有万株松。窅然中作洞。下马肃余容。徘徊瞻画栋。再拜庙门前。慕情如隔梦。不有先生贤。畴迪此土众。导以礼让俗。播以诗书种。岭人重为邪。馀训宗祏奉。卓为南纪标。迥接东方统。昔我 恭宪王。画图垂天宠。至今通三家。一辞无异颂。小子苦生晚。但抱图书
观打鱼
五月湖水绿如油。下见水底鱼可求。南方没人惯水性。出水没水如白鸥。一没捉小鱼。再没攫大鱼。大鱼拨剌小鱼怒。不肯下就人刀锯。雪翻青丝味无两。四座落筋情浩荡。箫鼓轰天晚回船。箭疾已迫江楼前。倚蓬欲赋打鱼篇。才短远愧少陵仙。
陶山
我行入陶山。山水马前动。来峰凤翼翔。去波龙鳞送。上有万株松。窅然中作洞。下马肃余容。徘徊瞻画栋。再拜庙门前。慕情如隔梦。不有先生贤。畴迪此土众。导以礼让俗。播以诗书种。岭人重为邪。馀训宗祏奉。卓为南纪标。迥接东方统。昔我 恭宪王。画图垂天宠。至今通三家。一辞无异颂。小子苦生晚。但抱图书
自著卷之四 第 72H 页
诵。先生今不在。且与鸢鱼弄。
丹阳下津(壬午)
昔在柔兆岁。我祖忠简公。目见辱 君父。抗言完升中。不可妄言和。屈膝臣犬戎。其言大见忤。斥谪丹阳东。丹阳古峡郡。人稀俗朴蒙。田畴辟鸿荒。室屋补虚空。至今百馀年。尚见先世功。子孙寒无力。不能守其宫。譬如周衰后。日益荒镐礼。所以我王父。歌咏不忘衷。及余所寤寐。栖此以长终。岂无勇往念。世故缚其躬。经行一问津。羡尔钓鱼翁。
大滩(壬午)
环鞭(滩名)险难越。惶恐(滩名)悍可畏。盘涡正喧豗。狠石相经纬。白日有雷霆。蛟龙中自沸。长风动呼吸。行云结叆叆。黄帽不变色。谈笑轻一苇。密逞双篙手。开头捷神鬼。苍鹰疾回眸。彩鹢翻拖尾。巧从石曲去。瞬息经碨礧。方看济川妙。谅知长年贵。滟滪汹我前。此滩君莫谓。
水寒食(癸未)
已雨水寒食。欲雨阴寒食。阳出火寒食。风起风寒食。凡此四寒食。称水为第一。其次阴与火。最下风拔木。
丹阳下津(壬午)
昔在柔兆岁。我祖忠简公。目见辱 君父。抗言完升中。不可妄言和。屈膝臣犬戎。其言大见忤。斥谪丹阳东。丹阳古峡郡。人稀俗朴蒙。田畴辟鸿荒。室屋补虚空。至今百馀年。尚见先世功。子孙寒无力。不能守其宫。譬如周衰后。日益荒镐礼。所以我王父。歌咏不忘衷。及余所寤寐。栖此以长终。岂无勇往念。世故缚其躬。经行一问津。羡尔钓鱼翁。
大滩(壬午)
环鞭(滩名)险难越。惶恐(滩名)悍可畏。盘涡正喧豗。狠石相经纬。白日有雷霆。蛟龙中自沸。长风动呼吸。行云结叆叆。黄帽不变色。谈笑轻一苇。密逞双篙手。开头捷神鬼。苍鹰疾回眸。彩鹢翻拖尾。巧从石曲去。瞬息经碨礧。方看济川妙。谅知长年贵。滟滪汹我前。此滩君莫谓。
水寒食(癸未)
已雨水寒食。欲雨阴寒食。阳出火寒食。风起风寒食。凡此四寒食。称水为第一。其次阴与火。最下风拔木。
自著卷之四 第 72L 页
我行至野中。此说闻老农。老农年八十。寒食验礼凶。谚称死稷飞。其年秋无实。火赤地千里。阴犹未纯吉。未若水寒食。水均年谷登。今朝雨新足。流下沾沟塍。我言水与火。其极为旱涝。旱伤则萎损。涝伤则沦漂。雨旸燠寒风。五者咸均适。然后谷稔熟。民免凶年杀。惟水阴火风。未用相爱恶。
水烦(癸未)
水烦鱼不大。鞭长马不及。喟哉造化权。乃从空中入。于传亦有之。人无信不立。譬若适万里。车怠路险涩。路涩尚自可。山狨吼急急。郁塞我中肠。两足仍缚絷。欲一登高去。望远开忡悒。山川日月徂。鬓发霜霰集。千年去莫睹。万年来莫挹。苍然落照前。空为临岐泣。
田丞相(癸未)
汉家田丞相。恩宠冠一代。依倚日月光。力可掀嵩岱。绸缪肺腑亲。势可翻河海。膏腴上上田。括入为疆界。甲乙深深第。规耴(一作取)占爽垲。韦曲春三月。繁华众中最。左右夹道柳。相门森戟。入门复入门。楼阁空中大。中堂画猉獜。内屋罗瑁玳。上拂红氍毹。色迷濛雾霭。
水烦(癸未)
水烦鱼不大。鞭长马不及。喟哉造化权。乃从空中入。于传亦有之。人无信不立。譬若适万里。车怠路险涩。路涩尚自可。山狨吼急急。郁塞我中肠。两足仍缚絷。欲一登高去。望远开忡悒。山川日月徂。鬓发霜霰集。千年去莫睹。万年来莫挹。苍然落照前。空为临岐泣。
田丞相(癸未)
汉家田丞相。恩宠冠一代。依倚日月光。力可掀嵩岱。绸缪肺腑亲。势可翻河海。膏腴上上田。括入为疆界。甲乙深深第。规耴(一作取)占爽垲。韦曲春三月。繁华众中最。左右夹道柳。相门森戟。入门复入门。楼阁空中大。中堂画猉獜。内屋罗瑁玳。上拂红氍毹。色迷濛雾霭。
自著卷之四 第 73H 页
高台与曲池。林苑压阛阓。苑中何所有。桂树枝芾芾。枝上何所有。孔翠鸣哕哕。孔翠上徊翔。游鹿下成队。侍婢艳倾城。华胜照粉黛。双双擎玛瑙。行酒酒如渭。薰浓驼蹄羹。软滑雕胡馈。髹盘压橙橘。金鼎烹鳖蟹。欢乐乐未央。曜灵西匿彩。丹豹髓作油。白凤膏去滓。煇煇列如星。照耀失幽晦。哀管逐清瑟。秦声间赵𩋧。中筵动钟鼓。下筵殷笙呗。长缨尽与宴。贤王咸赴会。平津席上伛。魏其床下拜。口唯唯阿阿。一呼三应对。齐言盛德大。齐道令闻恺。伊周不足高。萧曹不足泰。绩可纪太常。业可铭鼎鼐。万口喧其美。莫敢撄其眦。遂令意骄溢。所为多戾悖。扬扬复得得。豁豁兼快快。怒则秋霜肃。喜则春煦蔼。大儿鲁三家。小儿秦四贵。公侯是我弟。卿相是我价。御史出其门。片言位登宰。刺史出其门。姻娅咸琐琐。绣衣出其门。鸡狗之鸣吠。校尉出其门。鸿鹄之毛毳。朝而一眉睫。骠骑拂旌旆。夕而一眄睐。大农居财贿。盘蹊与曲径。潜狐与暗鬼。横苞与纵苴。小筐与大篚。山海万车登。闽粤千船载。胡椒八百斛。夜光三千介。连连牣箱庾。沓沓充内外。
自著卷之四 第 73L 页
婢仆厌粱肉。犬马馀稻稗。日出朝紫闼。威棱压簪佩。骄嘶五花骢。顾影自矜态。通逵树曲旃。白日明锣铠。百僚不敢仰。市童为屏气。下马登玉墀。天子虚己待。天子见其入。龙颜倏一改。再拜前奏事。天下太平既。陛下过尧禹。圣德天地盖。廷臣多稷契。心膂罔或怠。间有工兜奸。锄去不容寀。借问稷契谁。公孙乃俊乂。借问工兜谁。汲黯多慢喙。朝廷日清明。四方无忧畏。阴阳以顺轨。风雨不破块。五谷繁盛昌。六畜滋息倍。天马涉流沙。芝草生殿廨。嘉禾产郡县。甘露降阶陔。天子闻此言。心中大欢爱。内帑青蚨钱。万襁增赐赉。宠昵及孩稚。顾眄超等辈。汉家诸贵戚。孰如田氏贵。汉家众丞相。无如田氏最。
吾友
吾友朴永叔。其人富文章。为文凌两汉。为诗轶三唐。谓我亦粗解。我实惭颉颃。比来客牙述。牙述跨海彊。数年观于海。目阔不可当。大读近思书。剖划其中藏。长书月一至。一书一百行。行行动波澜。字字堆琳琅。前后累万言。一一为学方。我亦已老矣。浮华倦猖狂。
吾友
吾友朴永叔。其人富文章。为文凌两汉。为诗轶三唐。谓我亦粗解。我实惭颉颃。比来客牙述。牙述跨海彊。数年观于海。目阔不可当。大读近思书。剖划其中藏。长书月一至。一书一百行。行行动波澜。字字堆琳琅。前后累万言。一一为学方。我亦已老矣。浮华倦猖狂。
自著卷之四 第 74H 页
古者圣贤书。转觉意味良。理气心性情。周孔程朱张。其道日月明。其说丝毛详。所以其文辞。万古不灭亡。行之必可信。传之必可长。譬膳脍与炙。譬谷稻与粱。岂若悠悠徒。搯擢劳肾脏。纵或惊世俗。终竟失经常。史迁质而肆。货利极布扬。班固典以雅。忠义不显彰。曾巩号博识。子瞻高翱翔。所学或不醇。沦佛又杂扬。是皆极知力。道离多孔疮。自圣人观之。尘垢与秕糠。吾友其于此。一饭先我尝。继此相告语。庶使不迷方。
戏赠任生
任生只眼明如镜。眼贯九州一炊顷。赖是九块在掌上。不然君足十年胼。我昔梦见利玛窦。俛仰再抚欧罗境。以神以目故殊观。请君废书随其影。
谢李生赠笔
李子自作笔。俞子无畜笔。李子自作妙。绝胜宣城葛。灿灿礼狐毛。毛长一寸劣。千毛拣一毛。百毛为一聿。缘以雉头氄。尖若春葱末。慇勤赠俞子。俞子方绎说。大言广无倪。小言细入发。譬如河决口。日出千万诀。虽多苟无录。曷以传不灭。援笔作颂辞。报君心贶密。
柏马篇赠申翁(甲申)
柏生蓬蒿中。不以蓬蒿残。马在狐狸间。不以狐狸奸。申翁出闾巷。文雅迈等班。性癖业畜书。异帖积缃纨。终日执书玩。谓言老此间。元灵死往年。处颜亦青山。翁今六十馀。白发秋风寒。厌向世间出。与我数往还。我穷不遇时。闭门息五官。独喜与翁语。语辄百更端。听之实有味。胜听丝竹弹。我昔过下里。所遇多钝顽。两耳照金玉。四体被貉貆。息息不胜肉。米气上眉颜。譬若蛴螬虫。生灭秪牛栏。嗟哉汝申翁。一笑永相看。
悼夭(甲申)
我昔梦浮济。赤日东出海。仰看文明极。俯视度量大。汝降应是梦。琴老作此解。但道金与石。弗虞或亏碎。
子冕柱六岁夭(甲申)
吾父不食报。吾兄贤而晦。吾今入四十。虽生已羸馁。入室怨孤弱。出门绝希觊。门户晚抱汝。眉目秀可爱。
其三
我欲捕痘神。千刀万刀割。人间十痘病。八九非命杀。攻击以百毒。煎熬以众热。三日紫芝晚。我实不如活。
戏赠任生
任生只眼明如镜。眼贯九州一炊顷。赖是九块在掌上。不然君足十年胼。我昔梦见利玛窦。俛仰再抚欧罗境。以神以目故殊观。请君废书随其影。
谢李生赠笔
李子自作笔。俞子无畜笔。李子自作妙。绝胜宣城葛。灿灿礼狐毛。毛长一寸劣。千毛拣一毛。百毛为一聿。缘以雉头氄。尖若春葱末。慇勤赠俞子。俞子方绎说。大言广无倪。小言细入发。譬如河决口。日出千万诀。虽多苟无录。曷以传不灭。援笔作颂辞。报君心贶密。
柏马篇赠申翁(甲申)
柏生蓬蒿中。不以蓬蒿残。马在狐狸间。不以狐狸奸。申翁出闾巷。文雅迈等班。性癖业畜书。异帖积缃纨。终日执书玩。谓言老此间。元灵死往年。处颜亦青山。翁今六十馀。白发秋风寒。厌向世间出。与我数往还。我穷不遇时。闭门息五官。独喜与翁语。语辄百更端。听之实有味。胜听丝竹弹。我昔过下里。所遇多钝顽。两耳照金玉。四体被貉貆。息息不胜肉。米气上眉颜。譬若蛴螬虫。生灭秪牛栏。嗟哉汝申翁。一笑永相看。
悼夭(甲申)
我昔梦浮济。赤日东出海。仰看文明极。俯视度量大。汝降应是梦。琴老作此解。但道金与石。弗虞或亏碎。
子冕柱六岁夭(甲申)
吾父不食报。吾兄贤而晦。吾今入四十。虽生已羸馁。入室怨孤弱。出门绝希觊。门户晚抱汝。眉目秀可爱。
其三
我欲捕痘神。千刀万刀割。人间十痘病。八九非命杀。攻击以百毒。煎熬以众热。三日紫芝晚。我实不如活。
自著卷之四 第 75H 页
其二
吾始生二子。吾兄无血嗣。汝兄继吾兄。兄弟各一子。自谓足已分。兼复信天理。失汝抚汝兄。肠肺热生死。
其三
荒荒一撮粝。为饭不盈口。粗粗大同木。为裤不掩股。使汝长饥寒。父责终何有。生前不解悲。死去方恨窭。
其四
维扬十二月。北风天雨雪。二奴槥汝去。凿冰埋汝骨。骨肉有时土。昔人去忉怛。夫妇执相哭。今我愧放达。
除夜述怀
甲申十二月。月终三十日。箭遍(一作漏)陌上递。爆竹街头发。弱妻与病嫂。一子兼二侄。夜阑方秉烛。慇勤旧岁别。旧岁剧怊怅。新岁增惕怵。岂无盘中蒸。岂无俎上割。惜哉少欢娱。欢娱在髫龁。岁岁当此夕。穷人情内热。是冬哭幼子。埋玉维杨穴。至情无稚壮。肠肺如釰刮。百哀迫交年。沉思多呜咽。上无父母乐。下无兄弟悦。外叹勋业晚。内愁衣食绝。出而愧文章。处而违道术。况乃蚤得衰。羸弱变形骨。苍苍头上物。一二化为雪。
吾始生二子。吾兄无血嗣。汝兄继吾兄。兄弟各一子。自谓足已分。兼复信天理。失汝抚汝兄。肠肺热生死。
其三
荒荒一撮粝。为饭不盈口。粗粗大同木。为裤不掩股。使汝长饥寒。父责终何有。生前不解悲。死去方恨窭。
其四
维扬十二月。北风天雨雪。二奴槥汝去。凿冰埋汝骨。骨肉有时土。昔人去忉怛。夫妇执相哭。今我愧放达。
除夜述怀
甲申十二月。月终三十日。箭遍(一作漏)陌上递。爆竹街头发。弱妻与病嫂。一子兼二侄。夜阑方秉烛。慇勤旧岁别。旧岁剧怊怅。新岁增惕怵。岂无盘中蒸。岂无俎上割。惜哉少欢娱。欢娱在髫龁。岁岁当此夕。穷人情内热。是冬哭幼子。埋玉维杨穴。至情无稚壮。肠肺如釰刮。百哀迫交年。沉思多呜咽。上无父母乐。下无兄弟悦。外叹勋业晚。内愁衣食绝。出而愧文章。处而违道术。况乃蚤得衰。羸弱变形骨。苍苍头上物。一二化为雪。
自著卷之四 第 75L 页
左车第二牙。无故动摇脱。目从去年花。夜字乌头列。耳自近日䨓。人语虎喉出。念玆莫为托。怆怆难为匹。耿耿达晨朝。悠悠怀𨓏悊。颜渊好为仁。二十先改发。曾参歌商颂。肘见而踵决。至若庄周等。混彭殇为一。是皆知命徒。旷怀全素质。穷亦由命穷。达亦由命达。哀乐与忧喜。夭寿及存殁。一一皆由命。莫能逃豪末。圣人安其命。安之若饮渴。贤人委其命。委之如解括。愚者怨天帝。不肖恒忉怛。村鸡第一声。我思旁觉豁。抑情去屏营。放志释絓结。解颐作羹谑。破涕为愉佚。且慰眼前事。樗蒲较优劣。
于友人宅观梅
书以不书能。画以不画称。琴以不鼓取。棋以不着贵。为之生得失。不为含巧拙。我欲作梅诗。昔人犹遗之。观梅妙自有。观梅不在口。绝华去皮壳。专气神知觉。庶几色相妙。一一罗孔徼。虚静实见微。搯擢乃泄机。愿君息孤咏。与我成三影。开落莫忧喜。嗒焉长隐几。
赆成欢丞(甲申)
于友人宅观梅
书以不书能。画以不画称。琴以不鼓取。棋以不着贵。为之生得失。不为含巧拙。我欲作梅诗。昔人犹遗之。观梅妙自有。观梅不在口。绝华去皮壳。专气神知觉。庶几色相妙。一一罗孔徼。虚静实见微。搯擢乃泄机。愿君息孤咏。与我成三影。开落莫忧喜。嗒焉长隐几。
赆成欢丞(甲申)
自著卷之四 第 76H 页
天理有双行。人事非一出。祸或转为福。得或翻见失。念君驰亨衢。脂车在玄发。成欢忽为丞。大言得罪罚。
其二
大言得罪罚。至言招祸殃。所以文忠公。迹不安庙堂。迹畸终何伤。秉道贵不亡。君但崇明德。努力追前光。
其三
努力追前光。努力树荣名。荣名不在贵。贵富多亏声。荣名不在今。善恶身后生。君但念始终。持此全芳馨。
夜集三清(辛巳)
我久不出门。闭门春多病。叔父动我起。老友三四请。勉强为梳头。庶往畅幽怲。明月欲东出。寒树初生暝。缓步入三清。三清路非夐。所居况幽僻。更喜尘事屏。空翠杳蔼中。古松杂树等。清光照耀之。积水横藻荇。急呼主人出。对此为幽兴。主人欢我至。延我扫中径。左右整文茵。张烛罗华凳。敕厨倍常羞。杯盘净器皿。嘉殽上异鱼。美味添珍饼。岂惟老友情。兼见贤助性。终宴不知疲。用意存厚敬。夜阑道旧故。笑谑随涕哽。世故与人事。何事不心冷。忆昔移南村。与君接里井。
其二
大言得罪罚。至言招祸殃。所以文忠公。迹不安庙堂。迹畸终何伤。秉道贵不亡。君但崇明德。努力追前光。
其三
努力追前光。努力树荣名。荣名不在贵。贵富多亏声。荣名不在今。善恶身后生。君但念始终。持此全芳馨。
夜集三清(辛巳)
我久不出门。闭门春多病。叔父动我起。老友三四请。勉强为梳头。庶往畅幽怲。明月欲东出。寒树初生暝。缓步入三清。三清路非夐。所居况幽僻。更喜尘事屏。空翠杳蔼中。古松杂树等。清光照耀之。积水横藻荇。急呼主人出。对此为幽兴。主人欢我至。延我扫中径。左右整文茵。张烛罗华凳。敕厨倍常羞。杯盘净器皿。嘉殽上异鱼。美味添珍饼。岂惟老友情。兼见贤助性。终宴不知疲。用意存厚敬。夜阑道旧故。笑谑随涕哽。世故与人事。何事不心冷。忆昔移南村。与君接里井。
自著卷之四 第 76L 页
君与我兄好。复与姊兄并。其馀五六人。年齿相乙丙。饮食无虚日。徵逐无旷影。俛仰二十年。哀乐秪俄顷。存皆各星散。半亦归山顶。枯荄广陵阡。宿草楼山𡽹。当时座中客。二叔亦暮景。我时发覆额。已欲霜满镜。姊兄有两儿。纵皆成项领。三日一日食。恤恤忧性命。至今沧桑后。谁能免伶俜。喜君独无恙。振振繁子姓。幸各保身躯。追续旧驰骋。
原湖别(甲申)
中也有父风。典刑兼怀抱。弘也得母性。慈谅绝忮媢。譬如一双雁。齐飞游水藻。岁初联两骑。东下江原道。江原峡中地。寒气犹作暴。岂不畏层冰。人道重綦缟。赠言仁者事。且将经历告。忆在辰卯间。血泣呼苍昊。家运迫雪霜。身计飘蓬蒿。汝父重高义。挈我下南隩。威迟浊川上。漂泊介耶奥。穷山未卸鞍。馀殃及相好。我姊执我哭。日月为失皓。收泪慰姊言。二子千金宝。莫作无益悲。性命各自保。语罢出门去。万杵如肠捣。其后十馀年。存殁难具
原湖别(甲申)
中也有父风。典刑兼怀抱。弘也得母性。慈谅绝忮媢。譬如一双雁。齐飞游水藻。岁初联两骑。东下江原道。江原峡中地。寒气犹作暴。岂不畏层冰。人道重綦缟。赠言仁者事。且将经历告。忆在辰卯间。血泣呼苍昊。家运迫雪霜。身计飘蓬蒿。汝父重高义。挈我下南隩。威迟浊川上。漂泊介耶奥。穷山未卸鞍。馀殃及相好。我姊执我哭。日月为失皓。收泪慰姊言。二子千金宝。莫作无益悲。性命各自保。语罢出门去。万杵如肠捣。其后十馀年。存殁难具
自著卷之四 第 77H 页
道。我实忧汝等。匪直为躬悼。蓬麻弱易摧。羽翮氃欲耗。幸玆历险艰。如孩免襁褓。到今各长大。颜发俱苍傲。亦既毕婚姻。兼复理井灶。岂料有今日。喜极忘悲到。直置𨓏事论。庶期来祥导。成家聚骨肉。力学秉头脑。兄弟勉无忝。禔身以为报。聊凭赠行辞。历书仍寓祷。
西原别(甲申)
昔君向长安。雪深至牛目。今君返故乡。草生及马腹。来喜动雪白。去愁罥草绿。两端剧无常。于中为桎梏。小得小于虻。及丧何足辱。大笑出门去。去矣非君独。安国不复出。达甫归山麓。有田耕其确。可以饭菽粟。有网截其流。可以脍鲿鳆。愿君葆光辉。莫向长安谷。
太仓(乙酉)
我家太仓头。朝夕见太仓。仓路枕要冲。势欲跨全坊。陶瓦河滨竭。伐材徂徕荒。百间复千间。万间交脩梁。譬如巨鳌脊。鳞鳞接相当。中恢敞以庭。四围缭以廊。当中建高廨。管属分八方。官人据其上。胥徒罗其傍。自晁至日入。自昏至夜央。米尘暗如海。铜臭反胃脏。
西原别(甲申)
昔君向长安。雪深至牛目。今君返故乡。草生及马腹。来喜动雪白。去愁罥草绿。两端剧无常。于中为桎梏。小得小于虻。及丧何足辱。大笑出门去。去矣非君独。安国不复出。达甫归山麓。有田耕其确。可以饭菽粟。有网截其流。可以脍鲿鳆。愿君葆光辉。莫向长安谷。
太仓(乙酉)
我家太仓头。朝夕见太仓。仓路枕要冲。势欲跨全坊。陶瓦河滨竭。伐材徂徕荒。百间复千间。万间交脩梁。譬如巨鳌脊。鳞鳞接相当。中恢敞以庭。四围缭以廊。当中建高廨。管属分八方。官人据其上。胥徒罗其傍。自晁至日入。自昏至夜央。米尘暗如海。铜臭反胃脏。
自著卷之四 第 77L 页
岭木咸吉布。高于丘与岗。斗斛龠升合。度算衡尺量。半秸岂缺包。一叶无缩襁。国大古秦楚。货出多门房。名名复色色。杂出千涂场。巍巍大司农。关子印一张。邦家事大小。经用自有常。或威以法津。或胁以纪纲。拨使晨如飞。夕已颁裔乡。守令大惕然。诚恐获罪殃。大索闾里间。隶徒皆虎狼。徵逋血两胫。催税努双眶。礼年尚自可。凶年五谷荒。瘠壤无遗秉。废畴稀滞粱。岂肯念艰难。徒令皮肉伤。寒女冻欲死。疲男颠且僵。一一爬其发。个个扬其糠。破其釜与鬵。撇其箱与筐。三南千艘漕。两西千马装。三辅百里输。六镇千里粮。一时京口泊。同日都下藏。理宜国有馀。左藏千斯箱。平时汉充溢。海内齐富强。九水与七旱。庶不忧尧汤。胡为用恒屈。直愁杼柚亡。九府内空虚。列郡外疵疮。萧然百岁木。老大积风霜。蝼蚁穴其腹。所馀皮壳黄。一遇辛壬杀。庙堂忧始长。移粟巧破补。毁储劳蔽障。稍食割十五。官结用阴阳。牵架急救火。危迫浩望洋。吾侪则小人。朝夕谋所臧。蔬水御饥渴。布帛备衣裳。奈何千乘国。千里跨有疆。不能深其猷。侐侐常未遑。
自著卷之四 第 78H 页
便否岂我责。永言徒怀伤。
赠友人(乙酉)
两宋出恩津。之子同一宋。子之祖二世。文辞兼理综。好善如好凤。疾恶如疾䝋。两宋表我东。俨俨垂道统。义理明人晦。志业开世雺。维时霁月翁。翱翔归并用。佳胤复踵誉。大老垂橘颂。陛陛名父子。士林之所诵。前有己庚礼。后有辛壬讼。终始见家法。雅望优天俸。子实邓林种。声誉自佩㡝。伯氏更觉骏。性不喜弥缝。华艺祁庠并。妙词机云共。以玆绍旧武。食菜于种葑。我谓伯必显。季又为世供。霜蕙叶中折。蹶骥鞚未纵。不忍吊弱弟。闭门绝游从。况乃中作别。世故遂种种。时一与遇语。自持颇自重。渐欲刬其华。甚为吾所恐。每语及君伯。呜咽泪下雍。惜不生与君。馨闻沮会灉。惟君尚努力。勉疏门阑壅。庶不坠箕裘。重袭旧袍𩌋。聊举二公贤。为君补线。
其二
君之为文章。包括汉唐宋。上下数千年。一一归核综。意欲一变化。搏虎如搏䝋。蔚有少时誉。卓为众中统。
赠友人(乙酉)
两宋出恩津。之子同一宋。子之祖二世。文辞兼理综。好善如好凤。疾恶如疾䝋。两宋表我东。俨俨垂道统。义理明人晦。志业开世雺。维时霁月翁。翱翔归并用。佳胤复踵誉。大老垂橘颂。陛陛名父子。士林之所诵。前有己庚礼。后有辛壬讼。终始见家法。雅望优天俸。子实邓林种。声誉自佩㡝。伯氏更觉骏。性不喜弥缝。华艺祁庠并。妙词机云共。以玆绍旧武。食菜于种葑。我谓伯必显。季又为世供。霜蕙叶中折。蹶骥鞚未纵。不忍吊弱弟。闭门绝游从。况乃中作别。世故遂种种。时一与遇语。自持颇自重。渐欲刬其华。甚为吾所恐。每语及君伯。呜咽泪下雍。惜不生与君。馨闻沮会灉。惟君尚努力。勉疏门阑壅。庶不坠箕裘。重袭旧袍𩌋。聊举二公贤。为君补线。
其二
君之为文章。包括汉唐宋。上下数千年。一一归核综。意欲一变化。搏虎如搏䝋。蔚有少时誉。卓为众中统。
自著卷之四 第 78L 页
遇不遇亦命。风雨倏雺雺。卜遇乾之九。其兆潜勿用。颜蹠只须臾。渊诟随膝讼。走入山谷中。万卷其口诵。诵之如己言。籍湜来听讼。是足乐忘饥。胜似千石俸。羞向马足中。汗出劳拭㡝。我方泯町畦。众乃觅罅缝。我纵不泯之。古远今谁共。上乘不遇阳。下体多弃葑。江山为庭户。草木当资供。江神不汝猜。山鬼容汝纵。屏迹混樵牧。潜居谢宾从。君子贵出处。出处非一种。忘世岂云高。职由有轻重。君有后百年。毋为一日恐。在洛亦青山。风波隔杨雍。文辞与义理。所贵沮会灉。江海流万里。肇自泉水壅。乌牛胜驷马。绿蓑优紫𩌋。吾宁惜举手。下结王生。
自我(乙酉)
自我视古人。郐之于晋宋。少颇欲有为。务为名实综。未解治家猪。妄拟追山䝋。方洋事之外。未能得其统。世人笑其愚。尔胸何雰雺。愈笑愈益愚。不恨不见用。乌鸦见白怪。见黑群相颂。麋鹿见走安。见飞惊相诵。古者田巴生。辩决千口讼。遇仲连气悴。惝若失其俸。墨墨竟不能。处子衣帼㡝。是以昔之达。不授人以缝。
自我(乙酉)
自我视古人。郐之于晋宋。少颇欲有为。务为名实综。未解治家猪。妄拟追山䝋。方洋事之外。未能得其统。世人笑其愚。尔胸何雰雺。愈笑愈益愚。不恨不见用。乌鸦见白怪。见黑群相颂。麋鹿见走安。见飞惊相诵。古者田巴生。辩决千口讼。遇仲连气悴。惝若失其俸。墨墨竟不能。处子衣帼㡝。是以昔之达。不授人以缝。
自著卷之四 第 79H 页
我欲敛其用。昔之达人共。彼哉忧我者。忧我贫食葑。驷马为我乘。粱肉为我供。恤恤常不暇。安所得放纵。至乐慰妻子。有命宽仆从。且可乐嚣嚣。何有忧种种。亦无厚与薄。亦无轻与重。无荣可恋慕。无辱可惊恐。无毁阿誉墨。无恩丁怨雍。逸者惠据梧。劳者禹凿灉。宁为死而通。勿为生而壅。哀哉夸毗徒。鲜袖华其𩌋。一夜三喘喉。一日五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