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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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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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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李敏辅]
儒者之道贵乎通。为其有所用也。夫徒致谨于端拱徐趍而未足以谋事裁物。能言性命仁义而不习钱谷甲兵之务。则其异于异端之孤槁几何哉。文章之于人。亦类也。秦汉以后。作者不能无偏全之分。或有工于词赋焉者。或有专于歌诗焉者。或有以叙传策论鸣焉者。虽其盖世杰特之才。所就不免止于所长。凡所谓包括百家之文。具擅众体之善者。果若斯其难也。况在偏邦衰俗风气侵染。名为作者一袭冗曼之辙。其所沾沾自喜者。要不过为馆阁之雄。间有感奋慕古。力欲摹拟者。骤睹之。其色若漻然而拘涩不活。如泥塑之像人。适足为识者所笑。呜呼。文所以载道也。岂亶使然哉。杞溪俞汝成。自少治文业既成。取其槁十卷读之。师法盖若不出于诸子者。而本之以聪明博洽。又集古人之长而务以己意刻画。以出变化。故驰骋恣睢。不窘边幅。頫昂逸宕。风神遒动。所著词赋歌诗序记志诔长牍短跋。以至公移文牒之属。篇篇各逞其能。如通儒之怀奇蕴珍。虽处嵁岩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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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而胸中所负抱。周遍该匝。一朝遇其时。投所向而适其用。毋论所造深浅。若是者余闻其语矣。而于汝成见之。岂不奇乎哉。汝成疏傥有守。贫不干禄。时与会心者痛饮。风韵豪举。即人而其文又可知也。使早从事于大人之学。则心力材具之所发施。奚特文章一名而已哉。余晚与汝成游。爱其文尤深。辄以平日所知者为序而贻之云。延安李敏辅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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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俞彦镐]
文章不出乎意与法二者。意无体而法有方。然必绳趍矩步乎无体之中。横骛侧出乎有方之内。然后乃行变化而成体裁也。吾宗汝成自少治古文辞。每夜读太史公货殖传。达朝不休。邻妪至疑以瞽诵。其蓄积博而识解高。故凡临题目出。以在我之权度。低昂伸缩。随其所遇。意以经纬而不失我范乎驰骋之伤。法以组缀而能出奇变乎尺度之外。谓东文纚纚可厌。务为气力以凌驾之。故其文自词赋歌诗序记铭赞传志状诔。以至片蹄残墨状牒申榜之类。各擅其能。体无不具。异而依乎常。奇而离乎僻。苍健而多回旋。质古而含光华。汝成之于斯术。可谓极其力而臻其奥矣。余与汝成游最久。一日汝成悉出巾衍以视之。且徵余一言。余亦喜谭文字者。尝窃以为意与法。如理气之不相离而不相混也。法固统于意而意不拘于法。故必使意为之主而法每听命。然后其文乃工耳。然意者通而无碍故难。法者局而有定故易。世之慕古尚奇者。率多舍难而趍易。自足而高世。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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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血气知觉之为人与土槊木偶之象也。其真赝死活。相去千里。此王元美,李于鳞诸子所以终归于摹拟剿窃者也。吾知汝成深造独得。以意为文者。而较其分数。法终为胜。或恐其推波而助澜也。于是乎言其本末轻重之序。以为彼此勉。族父止轩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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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朴胤源]
余与杞溪俞汝成友善。汝成有奇才。不遇于世。作为文章。以明己见。其辞闳肆奔逸中有法度。人言文章高下。限之以世代风气。而汝成居今之世。能古人之文。岂不亦伟哉。汝成天资聪明。学之甚博。六经探其绪馀。诸史考其治乱。百家究其同异。又察夫物理事情之真。以为识解。勤其心而用其力。文由是工矣。余尝见今人之文有三焉。循乎庸常。不自己出。是谓陈文。务乎险怪。以欺众目。是谓诡文。支而不要。乱而不裁。是谓粗文。玆三文者当世之所好也。是足以掠声誉取荣利。驰骋于当世。而汝成何苦而守古人之文哉。君子不诡随乎人。不苟合于时。一言而几乎道。自以为乐。一事而当乎理。独行不惑。此君子之所用心也。昔韩愈承八代委靡之馀。卓然以古文自立。不肯与世沉浮。尝曰。小惭人以为小好。大惭人以为大好。戛戛乎力犯其难。士之贤豪欲自拔于流俗者。固当如是也。方韩愈之时。众人笑之。举世侮之。且攻排之益坚。至数百馀年而后。得欧阳子。其文终大显焉。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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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成之文。时人固莫之知也。安知后世不有如欧阳子者取而行之欤。汝成益肆其文。毋或少沮焉。潘南朴胤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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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吴载纯]
天下之物。无不以气为用。文章岂异乎哉。六经之言。其犹元气常运而不坏者也。诸子百家之言。虽大小精粗传近远久速之不同。亦未有非气者也。然六经尚矣。至如诸子百家之流。能得其大且精者几希。文章不其难乎。吾友俞子汝成。以瑰材博识。力治文辞。其言曰文主于气。气不足以帅之。文以卑弱。蚤夜矻矻。至老不倦。虽不偶于时。业日益以成。其为文。包括众长。运以匠心。坌涌宏博。驰骋恣睢。如长江奔驶。鱼鳖鼋鼍游戏于中也。穹林钜野。风雨骤至而云霞四起也。尽乎其气之盛也。倘令汝成少而得志。勋名官位。掀耀一世则易。而文章之美。遽能至斯则难。吾不知其孰为得失也。昔韩子有言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皆宜。此自古作者所难能。而汝成一朝造其妙。固已高于当世矣。荣辱升沉。又何足道也。然凡物之气。不宰以理。其将汗漫而不收。无以佐天地之元气。而况文也乎。传曰。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则馁。夫人之与文。其赢乏未始不相通。文也者气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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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者理也。汝成果能敛英就实。深究圣人之书。求所谓道与义者以配之。然后始可谓尽善尽美。驾诸子跨百家。羽翼乎六经。其于施今而垂后也无疑。苟非宰之以理者。其孰能之。余于汝成。久要也。乐其所成就。思欲辅之无穷。故于弁卷之言。不徒为赞美。而窃附箴规之义。尚不至于僭也否耶。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兼吏曹判书判义禁府事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春秋馆成均馆事知 经筵事世子左副宾客五卫都总府都总管 奎章阁检校提学首阳吴载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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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成大中]
正以为奇。朴以为巧。淡以为甘。文章之至者也。理顺则辞雅。义精则文简。虞夏之文。不过是也。然修辞之妙。后之巧者。不敢望也。文法固如是也。不然。何以立言而行远哉。然说者谓三代无文章。两汉无文法。是犹上德之不德。而燕粤之无弓削也。下此一等。其犹兵家之势险节短者乎。然犹之以法胜也。统之则在气。气不足以济辞。则辞虽巧不昌。故左氏之奥妙。南华之玄悟。离骚之幽眇。岂非文之圣者。而气则逊于马迁。故彼犹为衰世之音。而汉之文章。特为千古之宗也。气盛而悟解见。昌黎之文至巧也。然巧不外见。由气盛也。东坡则见焉。所以不及韩也。东坡尚然。况其下之者耶。故求文之备者。铏范五之。气格三之。慧悟二之。方可称十全之文。今之知此道者鲜矣。俞公汝成。今世之钜匠也。其文理胜于辞。法胜于巧。未尝以慧悟自命。而工妙则自足也。乃其气格则殆欲跨古人而上之。铏范固无论也。公雅喜吾文。谓可与同调。而余亦乐从之游。皓首相勖。惟此道而已。至若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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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以眩世。侧巧以媚人。公与我所同耻也。匪惟耻之。亦所未能也。公命余作集序。遂书此以归之。昌山成大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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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序[南公辙]
公辙先君子。既致政家居。故参议著庵俞公。时以进士。抱刺立门外请谒曰。某于先生。有山斗之仰久矣。顾布衣不敢迹宰相之庭。今先生悬车退朝。某见之无嫌。先君子亟迎见之。公状貌魁梧。真博茂君子也。数语后命酒饮至醉。罄其全书使读之。公起而曰。盛矣富哉。百官仓廪。不肥不寒。会其有醇道在斯矣。始公为文患蹇涩。先君子劝读战国策。公读战国策既熟。觉奔放不可御矣。先君子又劝读檀弓。公读檀弓。其文益简切无支言。公自以有文章知遇。故其祭先君子文中。余曰公师。公曰汝友者。真实录也。公少好诸子家言。玉溪金公纯泽尝语公辙曰。著庵喜诸子文章虽好。醇则或未也。其后公辙以玉溪语。质于醇庵吴公载纯。仍言著庵近颇专意为性理之书。醇庵闻而喜曰。吾亦尝勉以敛华就实。然则其文当益善。玉溪醇庵。皆公所从游者。而时玉溪已卒。未及见公晚年著作。为可恨也。窃尝论文章有二道。尚辞者务为新奇宏肆。以炫曜一世。其病在夸。主理者或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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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取先儒之𦵩魄哇肉。以为脯醴。此所谓学究文耳。太史公以天纵之才。历叙黄帝至太初二千四百年之事。号称良史。而其上黄老贱仁义。与以孔子列之世家者。多舛于大道。苏氏父子议论驰骋浩汗。辨天下古今之变。而终未免纵横家习气。若此类多见斥于程朱之门。惟昌黎韩子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其言蔼如也。故谭文者独称韩子为因文悟道。作者之难。盖如是矣。观公之集者。不知有初晚之别。则非所以知公也。文章之根柢。在乎载道而明理。然圣人亦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公之文能卓然成一家。而卒返之以经传。发于言者皆笃实而可传。夫辞华而理实者。此乃天下之至文也。公为诸子而不离于道。从事性理之书而不啬于文。公庶几由文而适于道者耶。公不偶时。尝屈首为州郡。而所至皆风流在人。谈辩横竖。必依于名义。未尝循人为訾笑。非公事。不一造公卿贵人之门。年至八十。其行益翛然不污。为长德名流。今其集将付剞劂。而嗣子晦柱以先契之重。请公辙为序。世之人皆知公文章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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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辞理俱备。醇乎为儒者之作。则公辙可以能言之。且以为公不但传之以文。当以人而传文。宜阳南公辙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