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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册十
燕石册十 第 x 页
燕石册十
 疏
  
燕石册十 第 185H 页
拟辞校理附陈勉戒疏(丙戌)
伏以惟天惟 祖宗。诞垂明佑。 圣候康复。躬行 庙谒。亲受庭贺。欢欣舞蹈。小大同情。臣曩叨馆除。适在田庐。未即趍召。自速置对。乍从薄勘。旋蒙特叙。华衔如旧。 宠命愈新。含恩畏义。宜即竭蹶之不暇。而念臣蒙学浅识。本不足以当此任。且臣屡忝言责。一未承膺。今玆所叨。职是论思。则在臣去就。宜无异同。驲召之下。不敢偃处。走伏京辇。冒控微恳。伏乞特许镌改。以重清选。以安愚分。实微臣耿耿之愿也。臣敢因难冒之端。窃附执艺之义。略玆附陈焉。噫。三司者。 朝廷言议之所在。而立殿陛争是非。台阁之责也。备待顾问。补拾阙遗。经幄之责也。今之居是职者。无论才智高下。孰不欲殚诚竭虑。随事尽分。上不孤其责。下不负其心。而顾有所不能。何也。 殿下亦尝究其所以然乎。夫臣之从君。不以令而以其好。上之导下。不在言而在乎心。臣窃伏见我 殿下尝以喜闻过。为三字符。形诸丝纶。匪止一二。慨媕婀之成风。思谠直之日闻。是宜人无不言。言无不容。而辄于从违逊逆之间。显示爱恶与夺之意。或涉论劾。则归之于挟杂不公。少有争执。则谓之以复踵旧习。或口奏而拒之。或躬贬而抑之。事端层生。谴罚相续。于是乎愁沮惴恐。缄口泯默。则又责其故纸之誊传。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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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无闻。不特此也。凡有激恼。辄加钳勒。至令台论之停发。惟从 上意之扶抑。违命则鈇钺是惧。顺旨则公议可畏。群下于此莫省所出。遂乃逡巡规避。浸以成习。其或迫于事会。出而膺命。则居台阁者。不得不顾瞻计较。强搜艰觅。以其不至忤旨而仅可蒙允者。草草论列。苟且弥缝。以为塞责免罪之计。处经幄者。不过挟册登筵。应文备数。所讲读者。只是临文一遍。所陈说者。只是训诂数句。而犹惧其稍涉拖长。或犯忌讳。逶迤屈曲。草率了当。君德之匡规。时政之可否。固未暇论。甚至于加勉例语。亦且嗫嚅不敢为。而近在静摄之中。则所谓讲读陈说。亦未如例。只将 御制警世问答。开卷而读。掩卷而退而已。 朝家所以置儒臣之意。岂亶使然哉。上下相与之际。不诚若此而国能为国者。臣未之闻也。斯莫非群下之罪。而抑恐 殿下所以喜闻过者。以名而不以实故也。呜呼。遭遇明盛。翱翔清华。世所共艳。人孰不愿。而内有尸素之愧。外有触拂之惧。语嘿两难。进退俱妨。视荣途为苦海。以苟免为妙策。是岂乐为哉。其情诚亦戚矣。倘 殿下惕然反省。开示诚心。虚襟容受。俾尽其言。则将见奔走振励。各殚厥职。朝有济济之美。士尚謇謇之风。违逋容嘿之习。不复烦于 圣虑。而昌言谠论。日进于黈纩之前。如臣无似。亦得以策朽砺钝。思
燕石册十 第 186H 页
效一日之责矣。伏愿 圣明留神省纳。务尽优容之道。以开三司进身之路焉。且念人君使臣之道。不在于束缚驰骤。而贵于优裕宽假。不枉其所守。人臣事君之道。不在于趍走承顺。而贵于雍容进退。不丧其廉隅。二者并行。不能相夺。乃所以养人于礼义。而砺世敦俗之方。实在是矣。瀛馆清衔。匪比漫职。凡居是任者。或随除而辄膺。或始辞而终受。又或有终始力辞者。其道不一。而要皆出于揣分量才。不失其尺守之义。则在上者。亦宜涵容善贷。各遂其微尚。是为通志成物之道矣。近则除命才下。严教随降。不少舒究。一例督迫。甚至于一违召牌。便投遐荒。乍稽肃命。辄补绝塞。必使之惶隘失措。颠倒趍命而后已。凡于大小臣工。黜陟进退。皆用是例。 上之以为当然。下之视作常事。是岂 圣朝以礼使臣之道哉。朱子曰。士大夫出处。关风俗之盛衰。盖以人臣事君。惟义是视。未有坏其廉防。丧其执守。而能出而事君者。故其关系之重。有如是者。非细故也。亦愿深留 睿念。导以礼让。毋加督责。俾如臣等辈。亦有以守义自伸。获全其去就焉。
     
(剀切)
     
(恺直类宣公奏议切中似东坡疏劄此种文字尤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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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修撰时陈情疏
伏以臣曩叨馆职。旋获恩递。得以专护母病。少伸子职。攒祝洪私。河海莫量。窃自幸蝼蚁微私。已蒙 俯谅。循是以往。庶得自囿于孝理之化矣。不图玆者。除书复降。召命远辱。臣诚震𢥵兢闷。莫省所以自措也。臣虽不肖。粗识义分。岂敢不竭蹶趍造。仰承德意。而第臣老母。今年七十三矣。素患痰眩之疾。恒有懔缀之忧。及今衰益深而病益痼。老气不能抵敌。诸症迭相侵攻。又自月初。重添寒感。食饮专废。真元日陷。多试药饵。少无动静。臣方左右扶持。夙宵煼灼。其欲进而承命。则离违病侧。人理之所不忍。欲退而伸情。则虚带职名。臣分之不敢安。去留两难。公私俱妨。战悚忧迫。不知所出。至于兼带庠任。方当课试申饬之时。阅月虚縻。尤增兢惶。伏乞 圣慈曲赐鉴谅。将臣本兼两职。并行镌免。俾得安意将护。仍治臣任情蔑分之罪。以昭法纪焉。
燕石册十 第 187H 页
副修撰时陈情疏(丁亥)
伏以臣积犯逋慢而 宠命荐辱。猥请恩暇而 圣慈特许。怀荣于俟罪之际。伸情于旷觐之馀。随处曲遂。无往非恩。岂臣糜粉所可仰酬。仍伏念臣之父母。年俱笃老。而母病长时沉淹。顾臣情私。不堪于久离从宦之实。已悉于前后控吁。固不敢复事覼缕。仰浼崇严。而向来趍命。只为分义之少伸。连值有事。未暇私恳之陈暴。阅月暌违。今始归省。则母病诸节。一倍懔缀。形观大脱。真元益陷。盖积岁沉痼之疾。才经毒痁。苦未苏完。值玆寒节。易失将摄。外感乘虚。诸症迭剧。废却食饮。委仆床褥。臣方左右扶持。有不忍暂时相舍。其欲迟徊任情。则惧瘝旷之诛。欲黾勉赴 朝。则牵乌鸟之恋。臣之去留。其亦穷且蹙矣。玆敢不避烦猥。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如蒙 圣上曲赐矜谅。亟将臣本兼两职。并行镌免。俾臣得以专意将护。则实亦有光于孝理之化矣。
燕石册十 第 187L 页
副校理时乞养疏
伏以臣向从县道。猥陈情恳。乃蒙 圣慈曲赐恩递。将护母病。感祝洪私。曾未数旬。除书复降。含恩畏义。抑情就途。而身触重感。罪犯稽滞。乍从吏对。旋辱牌召。惶陨感激。章皇出肃。仍居禁直。已经多日。盖为粗伸分义之计。非臣情理可以离亲供职而然也。仍伏念臣窃有区区私恳。干冒崇严。极知猥越。而尝闻君臣犹父子也。子之于父。何言不尽。臣请冒昧陈暴。以冀 圣明之垂怜焉。臣父母年俱七十四矣。臣之窃科名觊禄仕。只欲少伸其反哺之私。而不自意滥蒙洪造。谬玷清华。循初心而有乖。揣微分而增惕。又况老母宿病。近益沉缀。私情实难旷违。馆职非比閒漫。臣欲随除辄膺。则去留牵情。未忍离舍。欲迟徊久淹。则官衔縻身。不敢宁处。又欲续续烦吁。则静摄屡渎。实非贱分之所敢出。臣每奉除旨。情穷势蹙。诚恐忠孝两失。彼此无当。徊徨眷顾。方寸徒乱。而重以生事寥落。子职多亏。甘旨之养。无以自致。衣食之累。反贻亲忧。臣每念古人如子路负米。毛义捧檄等事。未尝不反顾戚戚焉。臣伏睹 殿下敦孝为治。体下无遗。凡朝臣之为亲丐外者。皆蒙准许。自惟蝼蚁微私。虽不足恤。倘赖锡类之仁。特推一视之渥。畀以傍近小县。俾臣得以将往。无旷定省。复取俸馀。以资药
燕石册十 第 188H 页
饵。仍使自尽于民社簿书之间。则视今之优游华省。孤负职责。或可为图报涓埃之一道矣。伏乞 圣明俯谅寸草微诚。特命有司。许其所恳。则在微臣获伸便养之愿。在 圣朝益光孝理之政。公私实为两幸。臣屡叨见职。一味尸素。至若情私所迫。则自以忝居迩列。辄敢随例乞恩。俯仰惭惶。尤增死罪。
     
(恳婉简洁)
燕石册十 第 188L 页
辞兼弼善疏(辛卯)
伏以臣负罔赦之辜。荷 曲贷之私。半载岭海。获全性命。仰戴 生成。俯讼愆尤。跼蹐惶慄。自分为 明时之弃物。不图 雷威旋霁。霈泽旁流。在谪诸臣。多蒙疏释之旷典。而如臣重坐。亦与同被 鸿渥。归对老母。获伸情私。颂祝天恩。河海莫量。曾未几何。 特垂甄叙。授之以春坊华衔。恩召之旨。远辱蓬茨。臣惝恍感激。诚不知罪累贱臣。何以得此也。噫。臣愚迷疏谬。不自度量。草草数语。思效一日之责。忱诚莫孚。罪戾徒积。顾躬抚心。若无所容。今乃起之万死之馀。复置簪绅之末。岂臣陨首所能上报。揆以义分。宜即竭蹶趍造。仰承 德意。而自惟罪负甚重。情踪至隘。难冒之端。固非一二。而目今区区情理。尤有万分煎迫者。仰首呼号。不容缓声。尚何暇以他事烦及也。臣母今年七十有八矣。夙抱贞疾。长在床褥。臣之从前屡烦控暴。盖为其离亲供职。实无其望也。矧自数年以来。祸故摧剥。神力形观。日以渐脱。且缘臣不肖亡状。得罪远黜。以伤其意。情弱而触处易感。气薾而与病难敌。近因天时剧寒。外感频乘。寝味俱损。懔缀有加。臣方左右扶持。万无离侧赴朝之势。战悚忧灼。不知所出。玆敢冒死。陈吁于 孝理之下。伏乞圣明深惟情迹之闷隘。曲谅衷恳之切至。将臣职名。亟 
燕石册十 第 189H 页
赐镌免。俾便公私。仍 命重勘臣罪。以为任情蔑分者之戒焉。
燕石册十 第 189L 页
辞副应教疏(甲午)
伏以臣不忠无状。自陷大僇。尚赖 天地之至仁。获保绝海之危喘。而衅负既重。情地愈蹙。杜门敛迹。与母相守。泣血追愆。屏息俟 谴。盖三岁于玆矣。玉署清衔。夫岂臣梦寐之所及。而乃蒙 大化陶甄。无物不遂。如臣滓秽之贱。亦得备数于簪绅之末。 除旨远辱。驲召继降。枯杨华荑。朽骨礼肌。未足以喻此 洪造。臣祗奉 恩命。且感且惶。不自知涕汗之交𨔧也。噫。霜露无非至教。顶踵皆归造化。及今 拂拭收录之日。臣何敢以积戾重累。自阻 仁覆。不思所以竭蹶叩谢。以重速辜 恩慢命之诛哉。第臣目下情理。诚有万分煎迫者。臣母今年八十有一矣。笃老精力。日觉凛凛。疾病淹潜。长委床褥。臣之从前祈免也。将此情势。屡烦吁号。今不敢复事覼缕。而数年以来。衰癃益甚。转动须人。近因风气不适。将摄失宜。外感随乘。诸症顿剧。寝食都废。昏缀有加。臣方左右扶护。实无离侧赴朝之望。战悚忧灼。不知攸处。惟有疾声之呼。庶几蒙幸于 孝治之下。玆不得不冒死烦控。任情蔑分。何往非罪。伏乞 圣慈曲赐鉴谅。将臣职名。亟行镌递。俾得专意省救。仍 命重勘臣罪。以昭法纪。不胜大幸。
燕石册十 第 190H 页
拟辞湖堂疏
伏以 圣候遄复。 邦庆重沓。 俯循群情。爰举缛仪。欢忻舞蹈。小大惟均。念臣以滓秽之贱。蒙 拂拭之私。华秩如旧。 宠除相续。臣含恩畏义。不敢辄形控免。重速罪戾。向叨玉署之 除命。一伸叩谢之微忱。而奈臣母病长时淹潜。实无久留供职之望。旋寻辞单。获蒙 恩递。归伏私次。专意将护。 圣慈随处曲遂。贱分得以少安。诚不自意误恩荐加。以臣还录湖堂。使之乘驲上来。臣闻 命惊惶。殆莫知置身之所也。窃惟 国朝设置湖堂。赐暇读书。乃所以储养人才。贲饰文治。最为儒臣之至荣。而官不必备。惟其人也。故虚其位而不置者。凡六十有馀年矣。乃今修复旧典。 特命遴柬。则是诚昭代之盛事。旷世之荣观。而如臣椎钝不才者。滥竽其间。固已万不近似。况在其时。臣名虽齿于朝籍。臣罪未刊于策书。则臣于是选不当入而入也。既不当入则又焉有还录之可言哉。然其才器之称否。情势之有无。固不暇论。而乃臣区区私悃。有不容自阻于 仁覆之天者。臣本家世孤寒。素性拘拙。远避清涂。谨守常分。自是祖先之所训戒。家庭之所承受者。臣之从前践历。孰非侥滥。而至于见任。其清华贵重。匪比三司宿趼之犹可以黾勉承膺者。此臣之所以冒死力辞。不敢为昧
燕石册十 第 190L 页
分贪荣之计也。炯炯此心。 天日临之。非有丝毫饰情以苟循例让之套也。况臣母年今为八十一矣。精力日觉销脱。痰眩厥有源委。长在床褥。绝少宁日。前此控吁。屡悉情恳。今不敢复事覼缕。而近因风气不适。将摄失宜。旧症如期而发。新恙又乘其虚。辗转增剧。视前倍蓰。目今情理。又安可远离病侧。久淹 京辇。以待不时之召而当副急之制哉。夫人臣爵命辞受。下以量己而自伸其所自守。 上以通志而不强其所不可。虽以近日言之。前后诸臣之引义丐免者。 殿下亦多优容宽假。卒遂其愿。顾玆蝼蚁微私。虽不足恤。倘蒙 曲成之仁。 特推一视之恩。得以自全其微情小谅。则 天地生成之泽。臣当没齿颂祝矣。衷情所迫。言不知裁。惟 圣明恕其僭而许其辞焉。
燕石册十 第 191H 页
辞同副承旨疏(丙申)
伏以月半已过。 因山奄迫。仰惟 圣情哀慕。益复靡极。臣猥陈煎迫之私。曲荷 矜许之仁。归护母病。获伸至情。攒祝 洪私。河海莫量。第惟监印之 命。不过数日之役。而情私所迫。亦不克终效微劳。臣方讼罪于戴 恩之中。不图玆者。特降 圣旨。以臣沉滞日久。 擢授承政院同副承旨。驲召之音。远辱蓬茨。臣惝恍感激。诚莫知蝼蚁贱臣何以得此于 君父也。臣滥蒙 洪造。侥倖科第。出入从班。凡十有馀年。伈睍尸素。毫无裨补。重以情理恳迫。踪迹臲卼。徒有积逋之辜。初无久次之劳。而前后所践历。则罔非清华。有踰涯分。如臣者。岂可谓之沉滞哉。若其空疏实状。则曾叨 胄筵。屡经 侍讲。恭惟 则哲之明。 俯烛无馀矣。不知 殿下何所取而有此 误恩也。且伏念中批差除。自是格外。向日台臣之言。已蒙 嘉纳。则若臣无似。乃由 特恩而骤跻下大夫之列。晏然冒进。尤非贱分之所敢出也。臣之母病。犹未快安。而 促召之下。不敢偃处。章皇就途。来伏 京辇。而揣分揆义。承膺无路。玆敢随 牌祗诣。略暴微恳。伏乞 圣明俯赐 鉴谅。亟行镌免。以重官方。以安私分焉。
燕石册十 第 191L 页
吏曹参议时拟引嫌疏
伏以臣伏蒙 圣慈特许 恩由。归省老母。感祝 洪私。第缘贱疾适苦。不能趁即还 朝。致勤问备之 教。震悚陨越。章皇登途。来伏京邸。才有日矣。乃者以养贼馈问事。诸邑守令。并被罢拿之 命。臣于此有不敢独自晏然者。盖臣亦其时馈问之人耳。在昔 宣庙朝。文烈公赵宪。始与贼泼为切友。及夫己丑狱起。泼以大逆诛死。其母被逮。宪伏谒路左。遗以一毛裘。哭而送之。文敬公金集。于其请谥之状。盛称其高义。窃惟前辈处故旧之际。恩义并行。各尽其道者。有如是矣。臣之于养贼。平日志趣言议。不啻冰炭。而特以有童稚从游之好。科场同事之谊故。臣之待罪扶安也。闻其来配道内。即遗书责之。仍以数种物伴简矣。到今渠之逆节昭著。天讨至严。则臣之悚懔愧悔。已无可言。而今此诸邑宰之勘罪。皆以馈问之故。则臣何敢以海南时一问自恕而倖逭乎。玆敢露章自列。伏乞 重赐勘处。以安私心。以昭法纪焉。
     
(生万物应万事直而已)
燕石册十 第 192H 页
吏曹参议时陈情疏(丁酉)
伏以 严庐茕疚之中。值玆新正。恭惟 抚时哀慕。益难堪处。臣向蒙 慈覆之天。 曲轸恳迫之私。特 许往护。旋赐 恩递。得以专意省救。随处 曲遂。无往非 恩。岂臣糜粉所能仰酬。而属玆始长之会。独阻 起居之班。任情蔑分。厥罪难逭。诚不自意 除书复降。以臣为吏曹参议。臣闻 命震𢥵。不省所以自措也。臣于是职。自知其万不近似。而副急一出。便成宿趼。无端自引。易归例让。遂至有 命辄膺。若固有之。循省初心。每切惶愧。而乃者乍解旋 授。有若非臣莫可者然。在臣一身。非不赫然荣显。而方当 始初之清明。岂宜使铨衡佐贰之重任。非其人而莫之恤也。然而此犹未暇言耳。臣之母病。盖是轮症之重者。大势虽幸少歇。而笃老气力。一经呻吟。凘铄无馀。懔缀有加。专废食饮。尚委床席。臣既蒙 恩归省。不见其稣。而旋即离侧。情理之所不忍。玆敢冒死陈吁。伏乞 圣慈曲垂 矜谅。亟行镌免。以安私分。以伸至情。不胜大幸。
燕石册十 第 192L 页
吏曹参议时引嫌疏
伏以臣于银台直中。忽伏承 除命。以臣移授吏曹参议。臣诚惊惶陨越。不省所措。噫。臣之忝叨是职。前后几遭。夫铨衡之任。自古以为难。而一自旧制之新复。所以分别邪正激扬清浊者。其责专在于佐贰。臣以无似。猥膺是 命。日月亦久。固宜审慎于进退之际。秤量于可否之间。随处着意。临事不跲。以少答 圣明委寄之眷。而奈闻见素窄。识虑未周。衅疣辄生。短拙毕露。反躬循省。罔非罪戾。而至于金方行事。则尤有大焉。夫莫严者堤防。至重者名器。而秪缘臣矇不省识。遂使负犯如彼者。玷累荣选。此其为罪。果何如也。台章之发。臣固瞿然自讼。怵焉自悼。惟常宪是俟。幸赖 圣慈曲庇。察臣无情。 批旨开释。靡有馀蕴。而乃臣辜 恩溺职之罪。则实无以自赎。静言追思。惶汗浃背。若是者。纵未亟 赐斥黜。尚可重辱 除旨。复畀宿趼。有若无故之人。而在臣区区廉义。亦何可晏然冒进于偾误之地。以益其恣肆无惮之诛哉。畏义省愆。承膺无路。玆敢冒上文字。略暴衷恳。伏乞 天地父母。 曲赐谅察。亟命镌削臣职。以存公义。以安私分。不胜大愿。
燕石册十 第 193H 页
吏曹参议时引嫌疏
伏以臣生疏谫劣。百不犹人。当官粗欲审慎。而临事常多率略。惟其粗欲审慎也。故过疑乎不当疑之文。惟其常多率略也。故不 禀其所当 禀之事。致令雩祀之重礼。有失齐明之常仪。自误误人。袭谬成例。苟究厥由。罔非臣罪。乃蒙 圣度宽假。罚止 谴罢。臣俯省愆尤。仰戴 恩慈。缩伏悚慄。无地自容。不图才经一宿。 特下叙命。谓臣无情。还臣旧趼。臣诚惝恍陨越。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国之祀典。所重何如。而乃敢以私智浅识。任自取舍乎朝祭之服者。情虽出于无妄。迹实涉于自专。静言追思。惶愧欲死。纵荷 天地之量。曲赐涵容。重加抆拭。而在臣分义。顾何敢怀 宠匿衅。晏然就列。自同无故之人哉。仍伏念臣不才无能。获际 休明。遍历清华。 恩造浩荡。涯分踰溢。而丝毫莫报。丑拙毕露。如是而徒恃 宠灵。冒进不止。则必将随事生疣。终陷重戾而后已。岂不大可惧哉。日昨政牌之下。冒犯违傲。常勘犹靳。 召命荐辱。含 恩讼罪。弥增感惶。玆敢随诣 阙外。仰暴微恳。伏乞 圣明俯垂 鉴谅。亟行镌削。以严 邦宪。以安私分。不胜大幸。
燕石册十 第 193L 页
辞开城留守疏
伏以臣以千万无似之品。际一初维新之化。首蒙 甄拔。过沐 洪造。半岁之中。所历清涂华贯。殆古之所稀有。而一世之所共艳称者也。回思风波积畏之馀生。疑若梦寐。反顾𤱶亩守拙之初心。弃如弁髦。有时循省。惶愧欲死。然而由中之恳。易归于例让。衔 恩之意。辄先于自引。泯嘿随行。若固有之。是岂臣之本情然哉。不自意又于日者。有陨自 天。擢授臣开城府留守。臣祗奉 除书。惝恍震𢥵。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是何人。前后晋阶。俱出 特恩。而矧玆所叨。秩居宰枢。任重保釐。则尤非闲漫差遣之比。而不由 庙剡。猥辱 圣简。私心惭悚。固无可言。公议嗤点。当复如何。念臣有九耋老母。疾病沉淹。实非离侧从仕之时。而感激 知遇。不敢言私。拟俟少暇。丐得一县。以为便养之计。寸草微诚。寤寐耿结。而乃今升峻秩享专城。荣宠赫然。志愿有踰。 孝理之泽。 曲遂之仁。若偏臣身。迥出常格。感泣铭镂。顾何心以敢辞。第惟跻躐之骤。责任之重。揣分量才。承膺无路。玆敢冒入文字。仰暴衷恳。伏乞 圣明俯赐 鉴谅。亟许递改。以幸公私焉。
燕石册十 第 194H 页
请换海西两面以重关防疏(戊戌)
伏以臣猥膺居留之恩命。亲承釐革之 圣谕。臣受任以来。日夕兢惶。思所以殚竭愚诚。补苴罅漏。以为一分报效之图。而才识不逮。头绪未定。苟然冒据。倏已经岁。官弊民瘼。一未登闻。循省惭恧。若负大何。窃念本府十数年来。财储益耗。公私俱罄。戎政日以疏虞。民力日以凋瘵。目下已多难支之形。方来实有无穷之虑。苟究厥由。则营府百需。专靠于债殖。民生日用。惟资于公货。上下交征。人日趍末。而其所以致此者。即地狭人众。无可耕之土耳。大抵本府元籍。九千四百馀户。男女三万四千二百八十馀口。籍兵六千。而壤地褊小。一府幅员。虽称几里。然出东门一步。即为长湍地。距南城不数里。亦系礼德。北有天磨圣居诸壮山。环拥周遭。几数三十里。西有青石洞陡崖邃壑。绵亘二十里。险阻硗崅。皆是不耕之土。惟近郭平衍之地。庐居而田作者。东西仅三十里。南北仅五里许。而田少种谷。多耕木绵。惟郭内田。水种一斗。平年收租三石称上上。然土皆白沙。专用粪溉。力穑致然。非素膏腴。则其壤小而土瘠。口众而食贫。可推以知也。民既务本无地。则仰机利于四方。名编军籍而身居远道。平时点阅。尚须豫期数月。则脱有缓急。非可以朝呼而夕至。且其享祀使客。军务敕需。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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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公赋可以供支。而只取赢于十一之殖。则是军额债券。徒为虚簿。恶在其设大镇置重兵。为要冲之关防也哉。今为苏弊祛瘼之道。惟是稍广地界。民有耕食之乐。均输赋役。官无债殖之弊。而民不趍末。自归本业。苟无举债远贾之民。则自有缓急可恃之兵矣。臣请得以条陈焉。本府与海西之金川郡。壤界相接。而中间并牛峰江阴两县。合置一郡。旧牛峰之地。有所谓大小南两面者。逶迤陡入于大兴山城之后。介处于长湍松都之间。广可二十里。长近三四十里。中有白峙佥使镇。镇旧属本府。往在丁酉年间。以营储不敷。移属此镇于海西。盖此两面之地。踰越重岭。隔绝迂回。距本郡为百馀里。而往来路径。反由松都。其于本郡则僻在一隅。土旷人稀。税重役烦。一陈才垦。百陈都徵。故居民日离。田野益芜。实为等弃之土。于松都则府民土田。居三之一。虽若门庭之近。而既非管束之地。自作一区。民俗犷悍。有主原田。不肯输税。欺诈百端。彼此两弃。桑麻耕稼之土。举皆陈废。黄茅白苇。极目萧瑟。冬春之交。野火自烧。四山童濯。便成焦土。一府所赖。樵苏亦绝。以用为弃。宁非可惜。今若得此两面。还属本府。移民垦食。俾有容保之地。实合事宜。且以关防要害论之。白峙镇。距黄海监营。为二百六十里。距兵营为二百八十里。仓卒之际。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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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制。敌若舍大路。直踰兔山。则白峙为其捷路。若使松都而无此镇。是无大兴山城也。何则。大兴既高在万山之中。而无附近镇堡为之声援。呼吸相关。则敌已绕出其背矣。且白峙之距山城。才四十里。距松都为七十里。则揆以便宜。当受节制于本府。而为山城掎角之势。与砺岘镇。为松都之左右翼。以扼西上之冲矣。今也属之他道。离其椅(一作掎)角之势。不听指挥于七十里之近。而远赴乎数百里之外。则其利害便否。果何如也哉。然则中间移属之举。实为失策之大者。海营若以空割两面为难。则本府亦有代换之土。本府所管粘石。屯在于平山。其地方数十里。军额三哨。还谷千馀石。屯田百数十日耕而越在他境。事多妨掣。今若以此属之平山。以平山南面之赘入金川者。割与金川。以次交换。则不惟彼此无损。得失惟均。以言乎海西。则以荒废之土。易既垦之地。以言乎松都。则以此两面。作为屯田。收其租入。以充公用。减其债殖。以安民业。使之平居力田。有事城守。则其为西都保障之利。孰有大于此者乎。顾此两面。在彼在此。莫非王土。则第视其利害便否而已。不须切切乎此疆尔界。而在前受 命居留之臣。亦有陈请之事。海营未谙。陈弃之如彼。本郡不计事宜之若此。直为防格。若较胜负。实非共济国事之道也。噫。松民之积年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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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夕颙望者。惟玆两面之还属。而臣之到官之初。填街拥车。号诉不已者。亦惟是说。则民情大可见也。故臣亲审其地形。熟察其陈荒。即与一府文武吏士。商确便否。敢此祈请。伏愿 圣明特加三思。亟下臣章于庙堂。以为指挥处置之地焉。
     
(指陈别白方略整致而文辞夭矫苍莽可用之策必传之篇)
燕石册十 第 196H 页
辞竹册制述官及实录都厅堂上疏
伏以臣猥差 延祜宫竹册文制述之任。继又有实录都厅堂上差下之命。臣诚惶駴惝恍。莫省其所以也。臣窃惟国家有庆礼。凡厥撰述。必命诸馆阁鸿匠。所以尊国体而重词选也。目今曾经馆任之臣。不患无人。而乃反属之于椎钝无文者。已是恒例之外。而在臣拙分。亦何敢强所不能。以犯代斲之讥哉。至于史厅之命。尤有所万万不称者。夫各房删节都厅纂述。均之为史役。而轻重悬殊。其责重。故其选愈艰。自昔已然矣。历数前后。何曾有如臣之资望素浅者。冒厕于其间哉。噫。 先朝实录。事体严重。在臣子追报之义。宜不敢辞。而滥竽之愧。越俎之嫌。如上所陈。反覆思量。承膺无路。玆因入都。不得不冒暴衷恳。伏乞 圣明。俯垂鉴谅。亟将臣制述官与史厅之任。并行递免。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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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后拟引嫌疏
伏以臣二载居留。一味尸素。上以孤委寄之 圣眷。而下以负图报之初心。居常愧惧。若陨渊谷。重以赋性倥侗。触处生疏。竟犯慢法之科。致勤重推之命。臣伏地震惶。不知死所。抚躬惭悔。亦复何及。噫。臣虽至愚。岂不知启下狱囚之体重。而查事未究。或恐径毙。京外有异。未敢烦禀。欲思从便之道。自速专擅之辜。及其罪人之死也。则不得不据实以闻。而处分未下之前。莫非臣屏息俟谴之日。不图 圣度天大。姑以宽假之意。秪施问备之罚。自顾无状贱臣。受恩何如。而不克随事尽分。乃反上烦 圣念。曲加庇覆。不赐重勘。在臣心。岂不感泣铭镂。而臣之不职之失。于是乎益无所逃矣。玆敢冒入文字。仰暴衷恳。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命有司。勘臣罪负。使朝纲肃而贱分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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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吏曹参判兼同成均疏(己亥)
伏以臣幸逢盛际。过沐洪造。内而历践清涂。外而致养专城。随处曲遂。无往非恩。古人所云顶踵毛发皆归造化者。正是为臣道也。然而才有不逮。事有难谐。三载居官。竟未能革一弊兴一利。以慰故都士民之望。而少答 圣上委寄之眷。循省惭惶。无地自容。是宜亟行黜落。以惩尸素。而乃反申辱宠命。移授天官亚席。在臣身岂不赫然光显。而适足以增臣孤恩负职之罪。臣陨越愧恐。益无所措。噫。铨衡之任。一自复旧以后。地望视前尤别。有非如臣无似者所可苟充。而繇郎署而升佐贰。殆遍历扬。自通政而至嘉善。辄先除拟。臣是何人。乃敢兜揽华要。若己专之者哉。是不惟为臣过福之忧。踰分之惧而已。将不免辱 圣简而累新化。亦岂细故也哉。况臣曾叨三铨。丑拙毕露。纵赖 圣慈曲加庇覆。而自知愆尤。尚有馀悚。其何敢诿以既往。视同宿趼。晏然冒进于已试蔑效之地乎。玆不得不仰暴衷恳。伏乞 圣明亟命褫臣铨职。以幸公私。至于国子兼衔。臣兄某方带本馆司业。而臣乃居其右。法虽无避。义所难安。有不容一日仍据。亦愿并赐裁处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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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参判时引嫌疏
伏以臣向于应射之日。所承严教。万万震懔。虽以宽假之圣度。止施谴罢之薄罚。而缩伏讼愆。无地自容。不图才经数宿。旋蒙甄叙。仍有亚铨特授之命。本兼如旧。宠渥愈新。臣诚惝惶感悚。莫省所措。噫。臣虽不肖。粗识分义。何敢以一时匪怒之教。过自撕挨。而惟是铨任。即臣之曾所引义祈免。蒙恩获遆者也。臣于是职。前后忝窃。非止一二。虽怵分畏义。有命辄膺。而奈瑕尤百出。丑拙毕露。终至于伤廉义隳国体。则固不待人言。而臣亦自讼矣。何幸 圣明俯察微谅。谕之以势难行公。许之以解免本职。天地曲遂之仁。臣庶几终始赖之。乃者乍遆旋縻。有若无故之人。重蹈宿趼者然。臣感激恩私。岂敢不竭蹶趋膺。而自惟区区难冒之义。视前无异。则何可以职名之一遆。自谓处义之已伸。而厌然自掩。扬扬造列。以重其恣肆无惮之诛乎。召牌之下。祗承无路。玆敢冒暴衷恳。伏乞 圣慈曲赐鉴谅。亟命镌削臣铨职。仍治臣违慢之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纲焉。
燕石册十 第 198H 页
辞弘文提学疏
伏以臣于所带提学之任。屡逋召命。自速置对。及蒙恩宥。犹不知改。至于三日悬牌。自甘慢命之诛。臣虽无状。岂至全昧分义。而矧玆华贯显秩。人所艳称者。臣独何心。一向把持。自就迫隘。至于此哉。诚有万不获已者存焉。一则自量人器之不称。虽欲抗颜而有不可得也。一则以赵㻐未撤之疏。以其艺文提学拟差之由于臣也。盛加非责也。一则伊日荐违。臣与赵㻐无异。则罪实同犯。罚独倖逭。终是私义之所难安也。臣其欲承命。则有此三者之罥碍。欲前而还却。其欲引义。则牌不得呼望。疏不得登彻。于是乎狼狈穷蹙。靡所措身。毕竟迫于严教。遂不得不章皇出肃。而反省初心。无面可显。臣犹自愧。人将谓何。虽然。臣之决不容因仍蹲据之端。不止一二。而若其上所言不称之实。臣既自知之明。而不一吁号以听处分。则是臣自阻于仁覆之天也。臣请冒死陈之。噫。臣之从前践历。罔非侥滥。而既辞不获。则或有可以强拙效愚者。或有可以随众塞责者。遂至黾勉趍承。苟且䌤缝。而乃若词垣重任。则惟能文者居之。上不可以责其所不堪。而下不可以强其所不能也。今玆新命。奚为而及于臣哉。臣窃惟弘文主考试。艺文主撰述。所掌虽殊。其为词学之选。润色之任。则两馆一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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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倖科第。遍历清华。而秪缘前此。罪弃沦落。在朝日少。底蕴未露。故人或不察。不至谓全不识字。而顾其中则枵然无一之有焉。盖其才性甚鲁。蓄积无素。少日影响之寻逐。字句之剽掠者。及今聪明之衰。前忘后丧。收拾不得。而况其思之太苦。出之甚艰。俗下应副文字。犹且移日腐毫。惟其如是也。故或值滚急之际。则内无应卒之具。外有露丑之惧。气瞀意阏。茫然不知所措。斯实侪友之所共识也。今若怵迫义分。冒没承膺。而卒当不时辞命。殆无异于眢井之求水。枯松之钻膏。则私心之赧缩。傍观之嗤点。固不足恤。其为玷华选而隳国体。当何如也。臣受恩如天。啚报无地。惟有筋力奔奏。庶效尘露。故虽屡叨匪分之职。未敢伸自引之义。则何独于是任。抵死力辞。有若择燥湿占便宜者为哉。诚以自量已审。自画有素。不敢为昧分贪荣之计。而亦非苟循例让之套也。区区此言。实出肝膈。上天鉴临。其敢矫饰。况臣所叨之职。即前任提学臣黄景源等引义许解之代也。今有人。以物让人。其意诚美矣。然受之者不辞而恬若固有。则不几于无耻之甚乎。先进之推逊。虽是古例。无似之冒当。大关廉隅。此又臣难进之一端也。伏乞天地父母。俯察由中之辞。特垂体下之仁。亟命刊去臣提学之任。得以自全微谅。实愚臣耿耿之恳也。
     
(思苦出艰所以可传)
燕石册十 第 199H 页
辞本兼诸职。仍乞终养疏。
伏以臣向申哀吁。冀赐遆免。及奉 圣批。不准所请。又于日昨。特下备忘。责谕严重。趣臣上来。臣伏地惶闷。不知所出。盖臣母病。虽似一时偶感之證。而积伤于今夏酷暑。失摄于初冬猝寒。旧疾新𧏮。乘虚迭作。中间虽有少剧歇。而笃老绵气。一经呻吟。神力形观。不啻落下数层。今过三旬。一味懔缀。有非时月之间所可差复。臣之不忍离舍。尚此濡滞。谅非获已。何敢为夤缘恩暇。旷日迟徊之计哉。饬教之下。益无所措。而上以惧逋慢之诛。下以牵乌鸟之私。去留两难。冰炭交中。臣之情势。其亦穷且戚矣。仍念臣之恳迫私悃。常欲一暴于闵覆之天。而感激恩私。严畏分义。言出口而不敢吐者屡矣。见方母病益深。臣情益急。及今不言。更待何时。臣请冒万死仰号。以冀 圣慈之垂怜。噫。臣母今年八十有六矣。臣只有一兄。而年迫七十。疾病癃癈。臣母膝下。可以任扶持护养之节者。惟臣一人耳。此岂臣远离从宦之时哉。且臣所居之乡。去京都近二百里。一往复。动费四日。臣数年以来。职名未尝离身。省觐不获以时。当淹滞京邸之日。每闻户外跫音之急。则辄觉目瞿心怔。久而后定。臣抱此情理。虽随众奔奏。对人言笑。而其中安得一刻自安乎。臣自春徂夏。连值国家有事。七朔暌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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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向始蒙由归觐。则臣母执臣手。汪然出涕曰。几乎不省面目矣。臣以 陵幸在近。不日告归。则臣母曳踵至户。扶阈以送之。臣亦不忍回顾。以伤其意。即此逢别之欣怅。有倍乎前。而乃其气耗心弱之岁加而月甚者。自可以验知也。臣于是窃自伤。许身事 君。无丝发裨益。只令老母贻戚。不孝不忠。未有臣比。每念九耋之亲年。逝水颓景。馀日几何。恐为莫追之憾。以成难赎之罪。臣窃惟君亲本无轻重。而恩义有时相夺。以故祖宗定制。有八十以上亲者。二子许其归养。即所以体人情而敦孝治也。顾玆蝼蚁之私。虽不足恤。而其情则人理之所当然。浅薄之诚。何望上格。而其事则国典之所应许。臣之为言。或不至僭越之甚矣。噫。臣以万死馀生。遭际 圣明。首蒙甄拔。遍历清华。骤跻宰列。为臣亲老。特畀专城。备极荣养。曲遂私愿。隆恩盛渥。若偏臣身。从古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有几人哉。臣之母子。相对攒手。日夕感泣。臣虽无状。亦具彝性。岂无眷系依恋之私。而又况职在内阁。昵近清光。宫壶御烛。魂梦耿结。臣含恩怀荣。尤岂欲一日乍违于轩墀之侧哉。特以情事绝悲。敢为此乞身之请。昔皇朝御史陈茂烈上疏请养。其言有曰。君恩犹可以再酬。母年不可以多得。臣三复斯言。有泪沾襟。衷情所迫。辞不知裁。区区血恳。天实鉴之。恭惟
燕石册十 第 200H 页
我 殿下至德配天。无物不遂。深仁体下。各从其欲。倘蒙哀怜臣情。亟命镌革臣职名。依祖宗成典。放臣终养。卒伸至情。则一物之微。并得涵濡于雨露之中。岂惟臣之母子陨结图酬而已。实亦有光于 圣朝孝理之化矣。臣固当趍诣辇下。斋沐拜疏。而顷刻离侧之难。如上所陈。不得不附上县道。亏分任情。尤增死罪。
     
(孝子至情一字一涕)
燕石册十 第 200L 页
承批后请谴疏
伏以臣以母年益高。母病益深。敢恃闵下之天。愿丐事亲之日。冒陈血恳。冀赐矜察。及至批下。辞旨截严。至于末段所教。尤是臣子不敢承闻者。臣惊惶震懔。五情失守。继以惭痛抑塞。直欲溘然而无知也。噫。臣之病母。以其年则九耋耳。区区终养之愿。何尝一日不絓结于中。而特以前此筋力精神。不至有朝夕懔懔之忧。犹可以黾勉供职。故不敢为言私之计。而奈笃老绵缀之气。如日下山。不可以昨年之旺而望其今年亦然。不可以去日之安而保其来日亦然。重以目下见患之症。屡旬进退。一味凘陷。人子至情焦迫。罔措所以。仰首哀号。不暇缓声。而窃自谓公私恩义之间。有所裁量。庶几蒙幸于体下之仁。今忽承非常之责谕。是臣之欲效子职。沥尽肝血者。徒为虚饰辞说。厚诬聪听之归。抚躬自悼。尚何及矣。噫。无状贱臣。受国厚恩。曾无毫发报效。秪缘其行己无素。事亲不诚。遂至上累清朝孝理之化。下启群下欺诞之习。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俯仰跼蹐。将安所容。臣既奉此教。不遑顾私。惟有竭蹶趍承。恭俟处分。而第惟念人臣进退。自有所据。臣才已为亲乞养。而旋复怵迫严命。离舍病母。扬扬就列。不顾言行之郎当。心迹之剌谬。则臣虽奊顽不知为耻。当世之士大夫。必将羞
燕石册十 第 201H 页
与为列。而虽以 圣度之包荒。亦当视作何如人也。臣既不可晏然冒进。又不敢昧然退处。情穷势蹙。靡所因极。固知渎扰之益增死罪。而不得不更诉危衷。惟愿亟被威罚。俾私心少安而邦宪无隳而已。
     
(一何婉切至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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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刑曹判书疏(庚子)
伏以臣昨于筵退之后。忽被宠擢恩旨。日未及改。旋授以秋官之长。臣诚怵然震恐。惝然惊惑。继以惭汗浃背。不省所以自措也。噫。臣眇拙一措大耳。拟诸百执事。无一可当。而何幸际时休明。过沐恩造。四五年中。节次推迁。以至今日。袖然进据八座之列。是岂臣梦寐之所思哉。踰分之惧。过福之忧。固不暇言。而辱清朝名器之重。累始初官人之政。非细故也。况伏念臣之情私。万无离亲供职之望。或值国家有事。则时来时去。以少伸区区情礼而已。每念公私俱妨。涓埃莫效。秪有日夕兢惶。靡所容措。而若其不堪从宦之实。则斯固通朝之所共知。抑亦 圣明之所俯烛者也。前此所叨。犹是宿趼例调。而今又加之以上卿高显之秩。则恩数之虚辱。私义之难安。尤当何如哉。昨违严召。弥增悚懔。玆始冒控衷恳。伏乞 圣慈曲赐鉴谅。亟命收还滥资。仍将新授职名。并行镌免。以重公器。以安贱分。不胜大幸。
燕石册十 第 202H 页
史局饬教后陈情祈免疏
伏以臣受恩罔极。致位至此。臣虽无状。亦有彝性。岂不欲殚竭鲁钝。生死向前。而奈臣情私。实无离亲供职之望。或值有事入朝之时。则虽不敢为久留之计。窃冀家信报安。少效奔奏于职事之末者。素心耿耿。而向于新膺宠擢。方赴译试之际。又不得不自犯擅行之诛。揆以常情。夫岂乐为。其亦戚矣。何幸 圣慈宽贷。许解本职。俾便救护。随处曲遂。无往非恩。而臣之任情蔑分之罪。益无所逃矣。惟是实录纂修之任。何等紧重。而自昨冬以后。一味虚带。所掌年条。尚未了讫。纵缘情势之使然。而日夕兢闷。如负重何。乃者因史厅草记。有另加申饬趣来编摩之教。臣闻命震恐。亟宜竭蹶趍承之不暇。而第臣母病。盖是近来轮感之最重者。阅旬弥留之馀。大势虽幸少歇。而笃老绵缀之气。一经添痛。神力形观。不啻落下数层。尚委枕席。昏涔不省。药饵扶将。顷刻难舍。虽欲黾勉赴朝。其势末由。抑塞惶闷。不知所出。噫。臣自顷承教之后。感激严畏。固不敢复申前恳。屡渎崇听。而目下情理。如上所陈。玆从县道。冒死仰号。伏愿天地父母。特加哀怜。将臣史局兼带。亟行镌免。以便公私。不胜大幸。
燕石册十 第 202L 页
被叙引嫌仍辞史局召命疏
伏以臣向陈恳迫之私。恭俟擅行之诛。乃蒙 圣慈宽贷。特许恩由。得以专护母病。感祝洪私。河海莫量。而自念无状贱臣。以私妨公。无往非罪。顷日台疏覆启之不及举行。亦由于颠倒径归。是虽情势之使然。揆以事体。合被重勘。而不图曲庇之仁。薄施谴罢。曾未几何。旋降宥叙。内阁史厅兼衔如旧。继而有申饬上来之命。臣含恩畏义。固当竭蹶趍承之不暇。而第臣老母之病。今近三旬。进退无常。盖其笃老沉缀之气。值玆无前潦暑。饮啖脱着之际。动辄妨调。一有添损。复致弥留。凘铄日加。差复无期。目今情理。焉有离侧赴朝之望哉。噫。臣之前此控暴。非止一再。辄蒙 圣上宽许。得囿于孝理之中。而僭猥之极。臣犹知惧。苟非万不获已者。何敢随即干吁。以益其烦渎之罪。而其欲进而承命。则方寸难抑。欲退而伸情。则瘝旷有诛。臣抱此崩迫之悃。又安得不冒死申吁于天地父母之前哉。伏乞 圣明谅臣血恳。许解臣兼带史衔。俾得安意将护。不胜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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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促旨乞解兼带疏
伏以臣向伏蒙慈覆之仁。不加擅行之诛。特许恩由。仍解本职。得以及时归省。安意将护。亦既月有馀矣。噫。臣之前后所被我 圣上孝理之泽。与天无极。欲报何由。母子相持。日夕攒祝而已。乃者伏奉承政院所下传教。以臣方兼馆阁。祭文制进时急。使之及期上来者。臣闻命感惶。亟宜趍承之不暇。而第惟区区情私。有不容不冒死申控者。顾臣老母之病。何时不懔然。而入寒以来。将摄易失。外感频乘。积陷之气。抵敌不得。又自前月念后。添得别症。寒热交作。似疟非疟。寝食都癈。危缀有加。臣方左右扶持。焉有暂时离侧之望哉。臣伏见 圣教。若臣难强之情实。已蒙天日之明。曲赐鉴烛。臣固不胜感泣。而至于时往时来。即臣所以自效奔奏之义。少答体谅之恩也。苟非万不获已者。有命即承。从前已然。顾何敢复待饬谕之勤。而目下情势。如上所陈。去留两难。因极无所。玆不得不更将恳迫之私。冒犯渎扰之罪。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命镌遆臣兼带馆阁之任。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燕石册十 第 203L 页
辞江华留守疏(辛丑)
伏以臣忽伏奉除书。以臣为江华府留守。臣闻命惝恍。揣分悚慄。莫省所以自措也。窃惟江都保障。为任最重。而一自统御新设。责任视前尤别。今以如臣不经事之一学究。猝然受此隆畀。毕竟驯致偾误。则其奈国事何哉。虽然。此则以人器之称否言耳。乃臣区区私恳。有不容自阻于仁覆之天者。顾臣老母。今年八十有八矣。疾病淹潜。长在床褥。人子情理。有不忍远离。虽以臣衔结图报之忱。犹不得依近京阙。以少效奔奏之义。有除暂膺。才到旋还。终自陷于因私废公之科者。是岂臣之乐为哉。诚有不得已者存焉。而前后孤恩蔑分之罪。臣亦自知其难赎。苟非我 圣上敦孝体下之仁。则安能随处获遂。以至于今也。噫。臣之不能从宦。秪为病亲之难违。而至于见职。则母子有相守之便。公私无两妨之患。重以拥旄之荣。专城之供。一世之所共艳。人情之所同愿。则臣固将乐赴之不暇。何苦为祈免之计。而第惟臣母筋力精神。比之三四年前。又不啻落下数层。房闼坐卧。尚须人扶。则焉有二百里外跋涉将往之望哉。若是则臣之难强之情。可辞之义。于内于外。又何间焉。反复揣量。承膺无路。玆不得不冒死仰暴于天地父母之前。倘蒙 圣明俯谅血恳。亟赐恩遆。则慈覆之德。臣
燕石册十 第 204H 页
将终始赖之。
燕石册十 第 204L 页
蒙叙后辞内阁兼带疏
伏以臣受恩如天。负罪如山。谴削之命。非罚伊宠。仰戴生成。俯讼愆尤。跼蹐惶慄。无所置身。曾未几何。特降甄叙。授臣内阁前任。促臣上来行公。辞旨隆渥。开释备至。此岂罪累贱臣梦寐之所思。手奉恩言。惟有感泪之被面也。噫。臣之向日事。今欲追提。益觉腼颜。而盖其无知妄作。始辞教文之代撰。故欲免班驳。终至政牌之屡违。伊时情实。不过如斯而已。然其劻勷颠错之失。口虽不形。固已内省而多疚。人虽不言。有难厌然而自掩。矧玆公议之峻发。其将何辞以为解乎。仍念臣不才无能。猥蒙我 圣上不世之殊眷。推迁无渐。冥升至此。过福之灾。理所必至。毕竟遭值之不幸。遂致衅垢之难洗。罔非自取。尚谁尤哉。惟我 圣上察臣无他。随地曲庇。凡所以拂拭而全保之者。辄勤 圣虑。靡遗馀力。至若昨年之宠擢。今日之恩叙。别是臣再生之会也。欲报之德。天高地厚。古人所云糜粉身骨蹈赴汤火者。奚足以喻臣感恩思效之忱也。宜即竭蹶趋造。叩谢天陛。而自念臣身之负戾至重。相奏之声罪甚严。至今追思。懔然体粟。获保性命。亦云幸矣。复厕班行。尚暇论耶。薰沐之盛意。非不欲仰承。而滓秽之贱踪。终无由冒进。恭惟我 殿下使臣礼优体下恩隆。必不以一物之微。而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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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廉坏防。以重贻朝廷之辱也。区区所仰恃者。妄窃在此耳。臣拜命有日。而方患毒痁。出入死生。昏缀不省。玆始自力陈恳。附上县道。伏乞 圣明治臣逋慢之罪。削臣见带之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得以将母优游。歌咏 圣化。以卒天地覆焘之泽焉。臣治疏将上之际。继伏奉本阁成贴有旨。以再明动驾时班仪不成。命臣及期进参。而情病之难强。如上所陈。恩旨荐辱。转动无路。惶懔震越。尤增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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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内阁径归请谴疏
伏以 惠庆宫诞辰载届。我 殿下躬率百僚。肇举缛仪。圣孝益光。群情胥欢。仍念臣衅负至重。情踪至隘。岂复有抗颜趍朝之望。而自念不肖无状之身。徒烦造化陶甄之力。迨玆再生之馀。益切一觐之愿。黾勉而行。冒没而进。瞻宝座而惝恍。若梦奉恩言而涕泪交迸。臣虽即日退填沟壑。志愿永毕。夫复何恨。独臣之所自悼者有之。 殿下于臣。所以曲费鸿私。骤加甄擢者。岂欲其毕竟辜负之至此。而虽以臣之无似。亦何尝自待如此也哉。有时循省。无面可显。乃今徒怀轩墀之恋。罔念进退之义。晏然驰逐。自同无故。则臣虽无耻。人将谓何。至于内阁兼带。臣之忝窃匪据。亦已有年矣。当其少事之日。犹切尸禄之惧。矧今科条新定。制度大备。上之所以董饬振刷。下之所以策励殚竭。以为育人才振文风之本者。所系不轻而重。则体面事务。非复向时之比。而顾臣情私之难强。视前益甚。末由从群彦之后。效奔奏之义。多屏田庐。虚带华衔。一切阁务。无所干涉。纵使时有往来。茫然不知头绪。其为废事不诚。孰大于此。无其实而冒其名。不惟私心之日夕难安。揆以公家事体。亦岂容一任其瘝旷而莫之恤也。惟有亟卸重任。安意省愆。犹可以少补于 圣朝懋实之政。乃敢不避僭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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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控血恳。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谅。许解臣提学之任。俾公私两幸。不胜大愿。臣之自来情理。实无多日离亲之势。而即接乡信。臣母宿症。复添于近日酷炎。呕眩交作。食饮全废。沈顿危缀之状。比臣在侧之日。不啻倍蓰。臣方寸煎灼。不容迟徊。敢并陈于辞疏之末。而径寻乡路。亦愿 圣明勘其擅行之罪。以肃朝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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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礼曹判书兼知 经筵疏
伏以臣恭遇 圣节。为伸微忱。顿忘滓秽之贱。冒赴起居之班。获近清光。屡沾恩酝。惝恍如梦。感激欲涕。噫。无状贱臣。偏荷洪造。前后拂拭之私。慰宠之意。臣虽至迷。岂不铭镂心肺。陨结图酬。而每当束带趋朝之际。顾影踧踖。对人忸怩。若不知置身之所。盖亦自省其愆尤。有不敢凭恃仁覆。自同无故故耳。重以情理之恳迫。视前有倍。因私废公。莫效奔奏之劳。乍去旋还。徒犯擅行之诛。蔑分任情。何往非罪。而辄蒙 圣度天大。曲垂宽假。不惟不加刑章。乃反申辱宠命。春官经筵除旨联续。顾玆 圣眷之愈挚。误恩之荐被。而臣之辜负知遇。于是乎益彰其罪矣。闻命震惶。抚躬惭讼。尤何以自措也。虽然。以臣衔结叩谢之义。既已冒承于阁职。则新命之下。一肃伸分。于义当然。第念臣之母病。自今月初。添得轮行毒感。首尾二旬。无减有加。笃老绵气。惟食饮是资。而殆至全废。日就凘铄。淹潜床席。方有凛凛之忧。固不敢细举證形。仰溷崇听。而目今情势。实无顷刻离侧之望。不得不冒死陈吁。伏乞天地父母。特加哀怜。亟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免。得以安意将护。仍命重勘臣违慢之辜。以严邦宪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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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吏曹判书疏(癸卯)
伏以岁籥重新。景禄滋至。邦基永奠于泰磐。舆情胥切于蹈抃。仍念臣每拘恳迫之私。未竭瞻依之诚。而至于朝正之礼。则未尝或阙。及至今岁。适值母病之增剧。独阻青琐之候班。瞻望云天。寤寐耿结。乃于岁初。我 圣上。以臣母年九十。特施恩典。夐出常例。母子相持。感泣攒祝。自惟无状贱臣。偏被孝理之陶镕。无往非恩。与天罔极。而每念报答无路。辜负实多。中心悚惕。其何能一刻自安哉。不意玆者误恩荐加。以臣为吏曹判书。令速上来行公。臣闻命惊惶。继以忧愧。莫知所以自措也。噫。天官冢宰。地望自别。是岂如臣庸愚无似者。所敢叨冒也哉。然而此犹未暇言耳。乃臣区区私义。有不容自阻于仁覆之天者。冒死陈之。臣于年前。敢乞不肖之身。愿假事亲之日。秪缘臣诚意浅薄。不获卒遂至愿。而及承筵教之谆恳。则感激严畏。遂不敢复申前恳。或值朝家有事之时。乍来乍去。以少伸犬马依恋之忱。而自念进退无据。公私俱妨。未尝不循省愧恧。然前此所叨。犹是宿趼漫职。或可诿之于黾勉义分。至若铨省之长。则其责任何如。其显要又何如。而罔念情理之难强。徒知宠命之可怀。晏然就列。若固有之。则世之人。必将指点而窃笑曰。为亲乞养者。固如是乎云尔。则臣虽有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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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其何以自解于人言乎。然则设欲贪荣抗颜。而内疚外怵。有不可得也。惟此为臣难冒之大端。至于职名之万不近似。则亦不能备及焉。臣之所仰恃者。惟我 圣上体下之仁。必不以一个之微而使其隳坏廉防。上以辱清朝。下以负素心也。伏乞 圣慈曲垂鉴念。亟许镌免臣铨任。以全微谅。不胜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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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收新资兼辞吏判疏
伏以日属良吉。礼举崇报。 圣孝增光。邦休永孚。臣猥厕迩列。躬瞻盛仪。得与鸟兽率舞。以效华嵩之祝。欢忻馀忱。久而深切。第玆情私所拘。按住不得。自犯擅行之诛。反蒙曲许之私。臣方戴恩讼罪。感惶靡容。不意玆者。伏奉教旨。以臣写进璿谱御序。特升为正宪大夫者。臣闻命震𢥵。不省所出。窃伏惟皇天陟降。笃垂眷佑。元嗣诞降。国本永巩。宝牒增录。宸章弁卷。斯诚宗社莫大之庆。而粪土贱臣。适逢嘉会。获与操管之役。荣幸虽极。惶愧方深。因此晋秩。岂臣梦寐之攸思。强所不能。劳无可纪。而论叙之典。混及罔功。私心悚赧。固不暇言。其为名实之舛。恩赏之亵。非细故也。伏愿亟收新资。以安贱分焉。仍念臣所带铨任。夫岂有一分承受之望。而恳辞莫遂。庆礼在前。不得不冒没趍班。夤缘肃命。而以臣疏闇之姿。僻陋之见。猝当政席多窠排拟之际。摸𢱢窘涩之态。有愧政吏。贻笑傍观。至今追思。惭汗浃背。反省初心。无面可显。藉使臣无故在朝。决知其不堪于铨管品藻之任。而况又有恳迫之私。咫尺之守。曾于所上辞本。已悉陈暴。虽欲晏然久据。而何可得也。顾臣母病。自入今岁以来。益有朝夕懔懔之忧。向赴贺仪。计其往还。不过七八个日。而间复添损。不免颠倒径归。臣抱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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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从前所自效于时节起居之候者。亦不能如初。则未论职事紧漫与私义可否。目下事势。尚何暇议于远离从宦也哉。今以千不近似之职。委诸万无可强之身。任其瘝旷。不即变通。致使下僚独贤。事体苟简。此尤臣之所难安。而抑亦朝家之所宜轸念者也。噫。愚陋无状。过沐洪造。八岁之中。超迁五阶。湛恩汪泽。与天无极。历数朝列。未有臣比。惟有筋力奔趍。或可为图报涓埃之道。而奈臣情势。既无以依近京阙少效殚竭之义。又不敢虚带重任。辄渎崇严之听。抚躬自悼。何往非罪。并乞 圣慈曲垂鉴谅。特许镌免臣铨任。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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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参赞时陈情疏
伏以臣向伏承政府除旨。继有乘驲上来之命。臣伏地祗受。感惶靡容。而属遭臣兄之丧。方在悲遑之中。既无由进肃天陛。又不即冒暴衷恳。多日泯嘿。深增悚懔。乃者。伏蒙我 圣上悼念臣兄。形诸丝纶。恻怛恳挚。既又亲制诔文。遣官致命。是皆特数也。阖门聚首。诵传恩言。感泣铭镂。幽明惟均。仍念臣家偏沐洪造。及至今岁。恩数重沓。春初优老之惠。今日隐卒之典。遍及生死。旷绝古今。臣虽糜粉身骨。奚足以仰酬万一。而奈臣情事之悲切。视前愈加。徒抱衔结之忱。莫效殚竭之义。抚躬自悼。流涕何言。噫。臣之自来情理。既无远离从仕之望。而犹能以时膺命。因事趍班。以少伸犬马依恋之私者。特以臣兄之在母侧耳。今则臣兄死矣。可以任扶持护养之责者。惟臣一人。而臣母年来。渐益癃眊。凡于日用百为。省觉不逮。独于悲哀一节。偏倚系着。憯怛由中。宽譬无方。膈烦不寐。口苦却食。形观神力。懔懔有难言之忧。而才经一番震剥。心气益复虚弱。臣或不在左右。则观顾惝恍。不能自定。臣以孑然单身。日夕扶将。方寸煎沸。盖此伶仃孤苦之势。真古人所谓不一宿于外者。而况臣所居。去京稍远。非可以朝发而夕还。则目下难舍之情。固未暇言。而从前所自效于时节起居之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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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无其路矣。回望终南。若隔天上。眷系迟徊。不胜于悒。玆敢离次封章。附上县道。伏望天地父母。特加哀怜。将臣本职。亟行镌免。至于内阁之任。尤何等紧重。而一向虚縻。公私俱妨。亦愿并赐变通。得以安意将母。以毕馀生。俾蒙终始孝理之泽焉。
燕石册十
 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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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陈戒劄(丁亥)
伏以臣等。于晓钟之后。忽闻有殷殷之声。呜呼。此何为也。近年以来。秋冬之雷。岁以为常。动辄如期。上下狃安。恬不知惧。每当遇灾之日。 殿下只下减膳之教。以为修省之策。大臣只陈乞免之章。以为消弭之方。院启堂劄。草率塞责。要不过为文具之归。则惟彼不虚应之天。其将孚格于斯而有以转灾为祥耶。呜呼。其亦殆矣。傅会之说。君子不取。而灾必有召。古人所云。则今玆之雷。亦岂无所由而然哉。噫。 殿下一心。即万化之源。而涵养之工。犹有未尽。故见于施为。发诸辞教者。率不免轻遽而猝暴。随处为病。遇事辄发。烦恼之多端。而易失中和之体。动作之不节。而每多急迫之患。虽以近日事言之。儒生照讫。宜付有司。而至烦亲试。台官在外。不是异事。而过费辞气。名器宜可惜也。而班秩宠擢。不少难慎。近倖宜可抑也。而邑镇特除。自归滥亵。凡此数者。适足为 圣德之累。人事之失。则皇天之仁爱警告。顾安得不如此乎。伏愿 圣上毋谓雷异之恒有而或懈 圣心。毋循应文之故事而益加懔惕。留意于端本清淙之工。政令施措之际。俾无一毫过中之举。则其所以收回天怒遵迎和气之道。岂有外于是哉。惟 殿下懋哉懋哉。
     
(实弊名言)
     
(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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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救权震应劄(辛卯)
伏以臣等。即伏见 传教下者。有咨议权震应特递其职。还下其章之命。臣等窃不胜慨惑之至。盖顷年处分。实有欠于大圣人崇儒重道遵先裕后之谟。前后台阁草野之臣。相继陈章。岂亶为先正也哉。以其为 圣德之累莫大乎是故也。而况震应。是谁之孙。而其可以不言乎。噫。 殿下待震应以经术之士。处震应以抄选之职者。为其能绳守其祖之绪馀也。今 殿下斥其祖而礼其孙。则为其孙者。安得不引义自列。据实陈暴。而其情也迫则其言也切。亦其势然耳。而况玆事所关不细。非直为一家一身之私者乎。 殿下明圣宜垂鉴谅。而不赐一字之批。反有许解之教。是岂 圣朝所以礼待之道哉。臣等职忝论思。义难缄嘿。忙具短劄。略贡愚忠。伏乞 圣明翻然回思。收还成命。仍令更入其疏赐批。以优容焉。至于铨官不叙之典。尤涉过中。并即还寝。以恢转圜之量。亦臣等区区之愿也。
 劄本入写时。自盖顷年处分止一身之私者乎。并去之。代以噫震应是谁之孙也。顷年处分之后。新除抄选之职。欲暴其祖志事之未尽俯烛者。其在私义。不得不然耳四十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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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请诛两贼劄[第二劄]
伏以臣等。猥将沐浴之义。 筵奏劄陈。罄竭衷曲。而及奉圣批。终靳允俞。此莫非诚浅辞拙不能孚格之致。臣等相顾惭惶。继之以抑郁忧迫之至。噫。彼两贼贯盈之罪。既已昭布于国人之耳目。备悉于前后之合辞。则固不容复事胪列。而及至今番鞫狱之后。益闻其所不闻。益知其所不知。其包藏之祸心。排布之凶谋。表里交煽。后先唱喁者。愈复彰露无馀矣。臣等之前劄所陈。盖以其真赃断案。实为根抵于近日群不逞之徒。则尤不可不亟加天诛。永绝乱源。故其所敷陈。只举大义而已。臣等请复逐项条列。以冀圣鉴之洞悉焉。夫以厚谦幽阴之势。而凭恃缔交。肠肚相连者。即麟汉也。以麟汉盘结之固。而为其爪牙。跳踉恣睢者。即今番诸逆也。试就诸囚鞫案。溯源而论之。则雠视重臣之疏。公传不道之言者。是谁之倡欤。凶国之妖云。启之于先。酬恩之逆渊。应之于后者。是谁之使欤。暗图切友之作相。网打善类。布列掖庭之私人。伺察禁奥者。究厥心肠。将欲何为欤。至于谋除宫僚。以孤 储闱之势。潜探 圣候。欲遂翻覆之计。则至今追思。骨惊心寒。噫嘻痛矣。为人臣子。忌嫉 贰极之英明。沮遏大策。危摇 国本。是何等极恶大罪也。又况煽动浮言于潜蓄未发之先。密布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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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凶图既露之后者。其首尾情迹。灼若观火。历举其阴谋逆节。即𨓏牒之所未闻者。有一于斯。固已在法罔赦。矧玆集众恶而萃一身。乃使支流馀党。独被邦宪。而厥魁则尚且假息于覆载之间。岂有如许法理哉。国人之所共诛。王法之所难容。虽以人主之尊。亦有所不得低仰于其间。则殿下何若是一向靳持。罔念王纲之徒隳。群情之益激也耶。臣等以为此贼不诛。则国无以为国。人无以为人。玆又不避烦复。齐声仰吁。伏乞勿复留难。夬降 明命。使王章得伸。乱贼知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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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请诛两贼劄[第三劄](丙申)
伏以臣等。申控严讨之义。颙俟 开许之音。及伏奉 圣批。若曰其所条列。虽见沐浴之义。迄今靳允。意亦在焉。卿等须谅之者。臣等聚首擎读。始焉而喜。中焉而惑。终焉继之以抑塞忧遑也。臣等窃自念。前后所陈。短拙肤浅。奚足以见概 上心。而只是出于为 国家讨乱贼之公心。故殿下不以为不可。许之以沐浴之义。此所以为喜也。上之于下。从违可否。惟义是视。义之所在。意虽不欲。勉而从之。乃明王所以取人为善之道也。今于讨逆之大义。 殿下终不报可。辄以意有在焉为教。臣等愚迷。终莫晓 圣意之何在。此所以为惑也。今此大论。非臣等之言。即百僚之言也。非百僚之言。即一国之言也。非一国之言。即天经民彝之所不容已者也。然而一日二日。上下相持。应行之显戮尚稽。潜滋之凶图未戢。臣等之抑塞忧遑。庸有极哉。恭惟 命哲伊始。化理维新。刑德并流。施措俱当。臣等窃以为虞朝之四罪咸服。庶几复睹于今日。而况彼二贼。罪关宗社。恶贯天地。臣等言之竭矣。 圣鉴烛之尽矣。有何一毫顾惜于此辈。而乃以一时不忍之意。欲屈万世不易之法。是岂平日所仰望于奉三无用五刑之 圣世也哉。臣等连日齐吁。至再至三而不惮烦者。非敢为循常应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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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以国贼不可不讨。乱源不可不防。而不得请则不可止也。 殿下何不谅臣等之心。而徒欲使臣等。谅 殿下之心也耶。惟愿 圣明恕其强聒之罪。察其公共之愤。快赐处分。明正典刑。使 宗国去危而就安。使臣等转忧而为喜。不胜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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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续明义录劄(戊戌)
伏以臣等奉 旨开局。纂成明义录三编。方其祗献也。窃以谓 霜露均施。刑德并流。庶将因是而劈破既往之凶图。逆折方来之奸萌。导一世而咸囿于会极归极之治。孰意前逆既锄而后出愈憯。原书才上而续编复成也。噫。人心之难化。 邦运之不幸。胡至此极也。虽然。赖 皇天 祖宗诞垂冥佑。罪人斯得。 天讨亟行。曾是呼吸之危。卒底泰磐之安。而凡诸贼之同条而共贯。连肠而结肚者。咸得其情状而莫逭乎鈇钺。呜呼。其亦不幸而幸矣。自古乱逆之作何限。而要之非一朝一夕之故。自辛壬而为戊申。由戊申而为乙亥。其植根既固。流波渐大。此必至之势而已然之验也。然则今玆之逆。繇末而知本。探微而究显。其故可得而详也。夫危逼沮遏。麟谦之为元恶也。剪除戕杀。恒简之为剧逆也。当其外内构煽。后先唱喁。种下种子。寔繁有徒。其计莫售于当日。其毒益炽于死后。范凶始俑。述慝遥和。为兴文之匕。为龙辉之鞭。为孝任之诅咒。为启能之推戴。气机之所关通。言议之所传述。始也 君父之与抗。终焉 天日之敢射。危机在乎半夜。 宗祊懔如一发。思之骨惊。言之发竖。此其前者有浮于耇辉。后者倍蓰乎麟亮。苟于千载之下。历观今日之世。则其有不歔欷痛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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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国家之多难变怪之层出者乎。呜呼惟我 殿下以圣神不世之姿。有天地好生之德。凡于惩讨之际。 克体惟恤之仁。每遵罔治之义。则嘻彼凶徒。亦有心肠。尚或怵威怀 恩。为一分自戢之图。而奈枭音不息。狼性愈肆。幸天网之太恢。乘 主势之方孤。啸聚纠结。辗转滋蔓。卒为此罔测不道之事。而自初渠辈之必欲先除者。惟是翊 储存 社之一介臣。而乃今凶蛊馀螫。又不在别人。若相传法。且述贼之以赃投北也。置符咒枕中而去。则其积怼显逞。已在 听政之初。吁亦凶且慝矣。至若逆禶。则以王室近宗。乃为此辈所藉口而把弄。认作奇货。推为乱本。以致民心震荡。 国势岌嶪。上自公卿。下至舆儓。莫不奔走号呼。不欲俱生。于是乎臣等流涕而争之。 殿下流涕而谕之。勉回恻怛之心。务合经权之宜。义精仁至。于乎盛哉。至是而臣等所以钦诵于 德音。愤惋于逆徒者。尤有倍于向时。噫嘻痛矣。原夫前后之逆。固非别件。则原编既在。宜若无待乎续。而然其一团打成。一串贯来。自隐而著。始缓而急者。不有以明之。则孰知夫首尾之共连。根脉之相通也哉。臣等敬依 明命。类次成书。若乃纂辑义例。一从原编。以其续也故。各于私次而祗役焉。书既成。谨拜手稽首封进焉。仍伏念臣等受 殿下罔极之恩。曾不能杜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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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之渐。清凶逆之源。致使 至尊独忧于上。其为罪固已难赎矣。然而自经近日之变。虽愚夫愚妇。莫不扼腕裂眦。崩心沬血。幸 宗国之奠安而快睹丑类之殄灭也。于以见天畀之所同。而 朝家典刑之服人心也。况是书之出而忠者愈见其为忠。逆者益著其为逆。将使览者。晓然知向背之分。而伦常之不可侮也。以之明天理于将晦。正人彝于既斁。则实为维新 邦命。迓续天休之一大机会也。臣等又不胜其欢忭而颂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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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移摛文院劄(辛丑)
伏以内阁之设。岂直为一时贲饰之具哉。上以虔奉 圣谟。则远仿乎龙啚宝文。下以储养人才。则近参乎贤殿湖堂。所以酌古今而传悠久。以启吾东亿万年文明之运者。于是乎基矣。其在作事谋始之道。可不审欤。用是特纡 圣虑。维怀永啚。申命阁臣。禀成仪式。规模始立。节目大备。且于设施调度。不烦经费。非复向日之草刱紊乱。而至若移院于永肃门外者。尤可以见 大圣人深远之谟也。盖其职太亲而迥异诸臣。地太邃而密迩大内。眤陪则殆逾唐之学士。深严则非比宋之翰苑。以太亲之职而处太邃之地。臣等之周旋起居。固常有怵惕不自安者。自外廷观之。当以为如何。幸今 圣明在上。百度维贞。措置防闲。保无他虞。但内外之限。不甚严截。出入之路。亦系奥僻。其于微渐之戒。辨别之际。久而无弊。有未可必。此所以不得不移也。然其所处。只隔一门。逼近难便。视昔无异。且其地势倾仄。屋宇矮窄。仪虽已定。地无可施。不可不恢拓改搆。则又将费了许多财力。以此以彼。恶在其移置惜费之本意哉。是宜于稠广之地。占得仍旧之所。与瀛馆而邻并。偕群彦而接武。俾一院之典章。昭代之文教。皆得以耸听改观。有所兴起。而苟求其可移之处。则禁中诸省。无可通变。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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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总府有新旧两所。曾亦以时屡迁矣。本院不可以远处总府。既自有已例。则互相推移。在彼无损。在此为便。可以得其所而省其费。是岂非一举而两利哉。第惟总府。即御帖之所奉安也。 先朝之所尝御也。臣为是趑趄。取考府中故实。则御帖尊阁。初无一定之处。府之所之。随而移奉。盖自万寿旧基。移于东所。自东所又移于旧总府。以至庆熙昌德宫之两府。每当时御。迁徙无常。则御帖之移奉。非今斯今也。且伏见 先朝庚辰总府御制悬板。则历书自壬辰至甲午 除拜入直月日。而有曰。甲午季冬。复直差备。七年侍汤。又曰。岂意四十七年。复见昔日直处乎。今以是而考诸 肃庙朝日记。则自壬辰至甲午。时御之所。皆在庆熙宫。然则 先朝之所尝御。即庆熙之总府。非昌德之总府也。所重之在是。初非可论也。于斯二者。俱无所碍。则以总府而还之旧所。以本院而移于此处。可谓无妨于公私也。伏况在昔 孝庙。尝因儒臣请移本馆之奏。特命有司。相地改搆。至今传为盛事。本阁事面。重于玉署。不烦营造。亦甚简便。何所拘而不为也。臣近始还朝。时入本院。周览形便。深惟事势。终有所不可仍者。既有区区愚见而不以上闻。则非所以体我 圣上经始虑远之啚也。臣敢为此哉。略具短劄。仰请睿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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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坊达辞(丙戌)
伏以皇穹垂佑。 圣候遄复。我 邸下躬率百僚。载举缛仪。八域含生。鼓舞忭欣。伏惟 邸下屡朔尝药之馀。倍切欢庆之忱。仍窃伏念。两筵之停废。以月计之。已及半年矣。伏未知 邸下于侍汤馀暇。披阅几卷书册。而第念进修之要。必资于讲劘。上下之间。最患于疏隔。臣等之为 邸下。寸阴之惜。十寒之忧。庸有极乎。今幸 上候渐臻康复。药院亦已退直。而一味因循。虚抛时月。诚为可闷。虽未能如例开讲。而倘或简其礼貌。时赐引接。就前日所讲之书。或商确义利是非之分。或评论历代治乱之迹。人物贤否之别。及复问难。以极其趣。则其于收拾心神。开广聪明之道。未必无少补也。臣等忝叨宫僚。职在劝讲。而虚守直庐。迹阻 离筵。今已久矣。不胜忧爱之悃。敢将数语。略贡愚忱。惟 邸下深察而亟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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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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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厅讨逆启[第二十七启](丁酉)
伏以臣等相率庭吁。于今六日。而前后陈 启。已至二十有六矣。每奉 圣批。例报不允。沬血之辞已穷。而 听卑之天愈邈。祸机迫遽。举措伈睍。自惟诚浅言拙。不足以格回天心。是则臣等之罪。而 殿下独不念王法之所难容。舆情之不可遏耶。古语云。明主可以理夺。夫以人主司命之权。废公法而施私恩。孰之敢御。而然惟圣帝明王。酌量乎经权之际。屈伸乎轻重之间。务归天理之当然。于是乎在下者强聒而不为咈。在上者勉从而不为绌。此臣等所以仰望于 圣明之下。而疾声沥血。不得请则不止者也。呜呼。 殿下所以不忍于禶之置法者。非谓其罪名容有可贷。特以 至情所在。低徊未断。求其生于必死之中。而第念自古人臣。曷尝有名入推戴而得保其生者乎。是知不易之公法。终不可废。而不忍之私情。终莫能伸也。然则 殿下虽欲以区区小仁。濡忍姑息。而毕竟禶无可生之道。目下国有危亡之形。则是果何补于欲生之 圣意。而徒使天讨久稽。民志靡定也耶。以 殿下阅理之明。虑患之深。何为此泄泄也。惟愿 亟允所请。以安 宗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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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厅讨逆启[第三十八启]
伏以臣等沐浴之请。至于昨日七吁。而沥尽腔血。殆无遗蕴矣。盖前后所陈。反复乎公私屈伸之际。剖析乎恩义轻重之间。远而举历代可据之例。近而引 国朝已行之事。冀有以开悟 天聪。而及夫昨日之 启。则因大臣劄 批中经权情迹之 谕。逐项分解。极口争难。声愈疾而情愈迫。庶几 日月之明。靡有遗烛。而犹复一例 靳持。噫。殿下何若是迈迈于万口一辞公共之论也。臣等不得不更以公私恩义经权情迹八者。为 殿下复之。以听可否之 命焉。今禶之罪名。公法之所难容。则私不可以胜之也。禶之致讨。大义之所当然。则恩不可以掩之也。权而得宜。经在其中。则权自合于经矣。迹在当诛。情不暇论。则迹有重于情矣。以是言之。臣等之所力请者。决知其不悖于精义。允合于彝宪。而乃 殿下终始拒之。何其拘小仁而忽大义也。呜呼。明主御世之方。圣人处变之道。当观夫时势之安危。人心之疑信。为之弛张于用法之地。弥纶于防患之谟。公以灭私。义以割恩。不失经权之宜。然后可以杜祸乱之源。奠悠久之业。顾今 国势之岌嶪何如。民心之疑惧何如。而 殿下直为此雍容暇豫。当断不断。反使凶贼遗孽。有以窥 殿下不忍之心。而长他日不逞之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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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今日转危为安之机。惟有 克断私爱。亟循群情而已。伏乞更加 三思。夬赐一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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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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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大司成疏。学规通变议。(癸卯)
朝家劝课之政。只及于在廷新进之士。而独于贤关根本之地。尚未有一定规模。实为欠典。乃者大司成闵钟显。疏陈教士选士之方。或援列朝之成宪。或举先正之定论。其言俱有所据。尽是敷教造士之大经大法。今若依其言而斟酌损益。要为经远可行之图。则其于兴起振厉之道。岂小补也哉。因窃念后世学校之政。有其名而无其实者。以其有科举之法。别开利诱之一涂。诈冒之捷径。与古宾兴之制。所取异路。所尚异术。其本不正。其弊愈滋。其所以矫救之者。只就其末。反有以增奸长伪耳。今以选士一节论之。其法实本于宾兴之制。而但古今异宜。名实易混。五部八道之选举。政曹仪曹之取舍。未必其一循乎公。则重其选别其称者。适足以启侥倖奔竞之门。而毕竟都不过如今吏才人才等荐之应文。备数而止。则恶在其通变之本意哉。大抵自古及今。法未尝不善而弊未尝不生。今夫内而馆学。外而乡校。原其教养之术。课讲之规。未始不仿于古宜于今。而徒有其具。少无其效。何也。此非法之过也。有司之所以行之。士子之所以应之。不以实故也。然则弊之生。不由于法。法之行。惟系乎人。是则在上之导率何如尔。故程子论矫俗化民之方。未尝不归本于朝廷笃诚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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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教。其告神宗曰。愿陛下稽圣人之训。法先王之政。一心诚意。体乾刚健而力行之。孟子曰。徒法不能以自行。今此学规之釐正。亦惟在 圣明之一心诚意。以为行法之本。又须得人而委任之。以责其成而已。
     
(以实为案恰恰中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