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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册五 第 x 页
燕石册五
书
书
燕石册五 第 5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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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阻阔之馀。乍奉清眄。两皆皤然。中间聚散升沈旺衰之变。足令人嗟惋。而千里关塞。依旧参商。则馀怀又不胜其耿耿。不图征旆才税。华缄旋辱。以申其缱绻。此意良厚。况审冲冒冰雪。上任无咎。是尤何等欣释。至于官事之如麻。固已料得。而平生读书之力。正好于此少试。奚论其燥湿剧易耶。弟久处睢盱。迭受锋镝。所幸因此而并解本兼。稍占閒歇耳。自入城市嚣尘。不复接清谈韵事。忽得诗篇之寄示。昔年承华之陪。天涯玉宇之恋。蔼然溢于言外。有足感动人者。且举南海传筒时事。不信契阔之久。声光之远。吟讽屡回。不能释手。继此有写閒之作。辄用是例。得以频袭清芬。如何。三种海错。故人之贻也。多荷。
与睦泰川(万中)书(丁未)
昨宿龙川之听流堂。溪涧林石。幽清可爱。负手逍遥之际。忽自过拨。褫到华缄。其为忻倒。不啻如安陵得书时。况申以短律。吟讽屡回。恍若相奉于雪崖冰湾之间。前此阻阔。凡几年矣。旅馆孤灯。幸获承际。曾未几日。又以筒札。再寄驿使。有以见属意之勤而忘出塞之愁。为赐诚大矣。某方抵龙湾。满目胡山。只隔一带水。预念过江后意象。已自黯然消魂。奈何。
燕石册五 第 5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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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在忧服之中。未蒙垂问。原其所以然。世故之多端。秪觉嗟惋。而彼此仍遂绝然若不相识者。每念之。不胜疚叹。匪意。忽枉手翰。无异隔世音信。因审年来处静起居。连获颐吉。披复倾慰。曷容名状。弟万死一生。终赖 圣慈。而三年瘴窟。形壳仅存。近又栖屑江干。疾病呻顿。自怜奈何。聚散悲欢。本自无常。而一别十数年之间。家运盛衰之换。人事俛仰之变。无复可言。兀然老白首。独留在世间。屡阅沧桑。饱经忧畏。百念都灰。馀生无几。虽欲以须臾之顷。复求如前日游从之盛。其可得乎。玆承谕及。益觉怆然。而湖山夐脩。衰病缠绵。恐无复相见之日。临书悽黯。想亦同之矣。
燕石册五 第 5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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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胤侄入门。倾喜可知。仍伏奉手教。备悉多少。至于处静节度之详。凭其口伸。殆无异获亲光范。顾玆风波积畏之馀生。每念养高林园。潜心坟典。有得于内。无求于外。形神俱全。消摇自适。虽欲跂羡而何可得也。外王考居停之所。今承来谕。猊川之说。果是恨不早闻于在彼时。放归之路。一访其遗址。以寓风泉之思也。弟还栖有日。骨肉团乐。远近亲戚。几皆来见。胤侄亦其一也。但相望之落落。犹夫曩时。念彼此俱是朝暮人耳。未死之前。何由一瞻颜色。以叙胸中襞积耶。俯饷秋露巨虾。非女之为美也。垂老投荒。能得生还。复尝吾兄情味。却是奇事。到底何莫非 君恩也。
燕石册五 第 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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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桥日斜。酒尽将起之际。去留情界。何可忘也。旅馆孤灯。忽得长笺与赓韵。疾披以读。便觉千里一堂。其为忻畅。曷容名言。仍念向日祖席。当面赠言。则不过屡回吟讽。十袭收藏而止。其味不甚长耳。今于燕鸿相背之后。
与汝成(汉炅)书(庚戌)
曩在棘中。闻本县邸吏姓李者来传清州二字。尚觉有跫
燕石册五 第 5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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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常谓诗之凄其以风。书之俟天休命。易之飞鸟遗之音。为千古文章。日来积雨初收。微凉飒飒。入线孔来。遍身憭悷。却思诗之四字。形容得尽。无以加焉。乃知古人造语之工。不期而自然。为不可及也。
纤云净尽。眼前冠岳诸峰。个个呈露。江明如练。帆樯得西风之利。去去不绝。森罗万象。与案上易卦。互相映发。俯仰顾眄。境与神会。天下之乐。孰有以易此者。然而忽(一作每)被太仓吏月廪辞受之问。正似潘老重阳诗思见败于催租之声。甚矣。造物之多戏剧也。
燕石册五 第 6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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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周易六十四卦彖象爻辞之吉凶休咎。专由于卦画之刚柔内外上下。而卦画与彖象爻辞。各占其位。无以参互融会。且二十八反对之卦。名体虽各不同。爻位亦自相贯。而既得此卦。复求彼卦。则徒烦寻阅之劳。未究会通之观。所尝病之者。于是取一幅纸。中画一卦。就左旁。列书六爻辞象。其下系以卦辞彖象。如乾坤之文言。八卦之说卦。亦并书之于右旁。亦如之是则为反卦。而顶蹠相交。左右上下。殊涂同归。一见瞭然。尽为观象玩辞之一要诀也。令傍人日书一张。凡为三十六张。上又有河洛位数羲文卦画之图。书面画离虚中。盖谓一阴一阳也。其行间蝇头细字。乃自写也。老眼借镜。颇费生受。当其时。秪为目下之排闷耳。孰意此生蒙 恩携归故里。以与亲戚朋友。相对翻阅。论凡例而證讹谬耶。此不可无汝成一言以纪其事。留与后人看也。如何。
与汝成(汉炅)书
向承复帖。兼惠继晷之资。纸窗竹屋。灯火青荧。乃古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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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往复之疏数。与月之亏盈相关。自生魄至于脁而朏而绝然无一字。造物者无或视以炎凉俗态否。然以有前约也。或值风和日暖时。浪惊户外跫音者屡矣。一寒无渐。近履增安。此向为送迎 陵跸。触冒东郊晓昏之冷。归即呻痛。可苦。一番风雪。江山物色。顿异旧观。意象殊摇落。而明日又送儿子于乡。独守岑寂。益难为怀也。自去念始近笔研。了得八九篇。先德文字。亦在其中耳。昔欧阳子自夷陵归。于滕子京之乞文也。尚云旧学荒芜。文思衰落。无复少壮之心气。况玆蔑旧学而受积挫者。何能抖擞组缀。以称孝子思显其亲之心耶。惟俟面商。以听可否进退之决尔。圣大亦平善否。其所寄盆菊。方盛开。每泛英独进。恨不与共之也。
燕石册五 第 6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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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辛亥)
向时江冰。赑屃如山积。恐开辟前无可消融之望。无何。劈开一道匹练。帆樯去来如飞平陂。往复之不可常如此。而翻思权万咏渔舟诗云。渠心只在求鱼去。不识傍人画里看。彼冒风波竞锥刀者。秪为岸上人看弄之资耳。朝起拓窗。孤坐淡对。顾无可以语此者。此际清札及之。披濯何可言。凡世间万事万物。如上所云。都不足置念。惟眼前取适为可乐。而所谓适者。各随其性之所好。若僚之于丸。秋之于奕。伯牙之于琴。其犁然而会。逌然而喜者当何如哉。今此三𢎥之还。适及数日之期。颠倒解裹。已觉十指之掀舞。
燕石册五 第 6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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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阿儿归。先问汝成平否。则谓蒙躬枉。且有书来。已喜美痾之脱然。仍检来缄。其腹甚饱。拆缝未暇。细寻条理。亟取诗文。就灯一读于展书之前。自笑结习之未忘。是则人与我。想亦同之。自夫病臂不见手翰久矣。今玆华纸浓墨。其喜倍常。然而至于今未复者。盖以月初忽闻外孙孤儿之夭。心折无寸。其母哀不欲生。急送阿儿。与之偕来。开谕救护。忧扰为日。奚暇及于閒漫往反哉。当重九日。黄花信迟。悄然独坐。回思去年龙山之饮。为之怅想。诗中见称八月十五夜。正是一般意思。唫讽屡回。若有冥会。志文。又是得意笔。顾玆肠间荤血。洗涤不得。旬月锻鍊。秪是一味平易。每见汝成钩章棘句。不觉芒然自失。此所以惑之甚也。第字
燕石册五 第 6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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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前月手复。至今置之丌上。有时摩挲。不惟慰当。参对满纸。谆复巷俚。咸为材料咳笑。亦合典则。尊尝云书牍无法。然法如是然后乃可以观也。志状旁改处。无不犁然当意。信乎取人之善。益于为善也。至于愿死得韩公铭一段。不胜捧腹。礼碑高文。秪为生者之观美耳。死便无知。藉使退之文之。羲之书之。螭之龟之。屹如岘山之石。何有于我哉。今为身后难必之事。遽折眼前可惜之命。决无是理也。故凡吾所乐者。苟有可引之术。则将他千百岁后。尽置现在身前。不放一分遗馀可也。惟此朱墨之互题。筒札之相传。曰可曰否。或批或抹。以为雅则信而自足。以为俗则受而勿辞。正是吾辈之所乐也。喜得知己于此生。安用子云于来世哉。近又有二篇新得者。而以锤钳之有人。故不暇细检。此亦尊之赐也。玆用呈览。一一用已例以还之也。重记。已尽修整否。虽已满秩而或有加年之法。则自不得不随处更釐。如扫几上尘。此实通患。奈何。
燕石册五 第 6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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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日有事于庙。退而明烛孤坐。回思一期之间。存殁聚散。已不胜其变。而弸中之感。亦无可与语者。此际憧憧往来。惟在苍崖雪屋之中。书出于其日者。忽焉入手。倾喜可知。且其所云。有可以捧腹者。有可以惺魂者。正为来书道也。凡得人之书。寻常寒暄之问。见辄束之书襻。独于盛札。长不去坐旁。以便时时翻阅。盖为尚其辞。奚直以代面之慰也。便巳月正第三日书又至矣。顾玆尊属尽零。只影独存。兰洞岁时之候。亦止于昨昨年矣。年既耆艾。无所为礼。而受人之礼。此生秪益悽感。安得如尊犹上有此叔与一从兄。白首行卑幼之礼也。仍惟甲年重回。新休鼎至。瞻言慰满。非比常岁。古人论寿于百年中。除老稚之日。截取三十年为世。然其强壮繁华之倏忽。反不如葱竹游嬉之日之长。犹有可能记忆者。然则彭咸八百之龄。亦犹是也。有何可乐哉。向于穷溟丛棘中。过得本命之年。情界固无可言。而推此知彼。虽在在家安乐之日。窃想风木之感。嬴博之思。此时尤难自抑也。前书六之之辨。岂无可复者。而其说甚长。直以南华所谓予谓女梦亦梦也。为断可乎。黄四娘满蹊之花。赖有子美以发之。然徒为后人之观美耳。藉使复起四娘而问之。则千朵万朵与娇莺戏蝶之句。彼乌得
燕石册五 第 6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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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汝成(汉炅)书
前月所寄复书。至今置之丌上。思至辄展读一回。欲状其爱玩倾慰之情。则向之得我书也。所称精华照映。天真澜漫。于我则过。而若其犁然而会者。形容得尽。何能求脱乎先获之语哉。其间积雪。几与山平。养牛之突。四壁犹凘。苍崖白屋。桂玉之愁。不至太甚。而熟炭明灯。能有新得之趣否。此意外右趾生疔。其毒如水浸纸。如火逐絮。不得不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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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圣大(骏柱)书(丁未)
去留两相黯然。而斜日长亭。送后独归之情。尤可想也。行到西塞极处。忽得两缄书之所不尽。诗以发之。华纸浓墨。粲然可喜。安得于燕山丈雪中。获玆只字。以抵千金也。此前临鸭水万里。只隔一苇。徙倚望辰楼。无以为怀耳。终归一别。言亦不须多。惟加爱是冀。
燕石册五 第 6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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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日间。能行能言能食。是谁之赐。罔非天地再生之德。而自知罪负至重。无以自立于世间。重以风土之恶。计活之艰。万无一分得活理。念吾何才何德。致位至斯。福过则灾。理宜有此。惟愿早自溘然。以少赎此罪。以少安此心耳。云海杳茫。消息两绝。虽生犹死。无复馀恋。家人亦勿置念于此中。长幼各自保护以为生。而罪人家人自处之义。不可不十分加意。勿出门勿接人。戒婢仆无大声。从近尽室下乡为稳。而凡事克加畏慎。无少放忽焉。吾至今不着笠不韬发。不束带不开户。不敢自厕于人类。家人宜体此意也。茧窝预言。太过分数。所以将不得用耶。蝼蚁乌鸢。一任造化。而虽死不忘君。一念炳然。 内赐柚杯。用于三年后祭。前后 御制与笔。奉安一樻。常置椅傍。以慰逝者瞻天耿结之心也。
(岂有不照之天)
(公之一字我有千涕)
(▦▦▦▦▦▦▦▦)
与儿书(己酉)
前月。朴戚自其任所。因边君送致兰洞。小纸如从天降。倾喜难状。且闻家信之安。此身已担阁一边。而苟使眷集。依旧平稳。则可并与系恋之私而忘之。此外更何求哉。即以片蹄数行回报。而追闻边君交付时。为便于藏身。去缄而挼之。作一团火绒云。然终若传去。则自当入眼也。吾善吃
燕石册五 第 6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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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也固忘矣公自列铁汉无让也)
(虽卓契顺之高风何加焉)
与儿书
罪谪者拘囚困苦之极。古人亦不免焉。黄山谷始至宜州也。有氓某氏馆之。太守抵之罪。有浮屠某氏馆之。又抵之罪。有逆旅某氏馆之。又抵之罪。馆于戍楼。盖圄之也。其跋李资深书卷。有曰予所僦舍。虽上雨旁风。无有盖障。人以为不堪其忧。余以为家本农桑。使不从进士。则田中庐舍如是。又可不堪其忧耶。既设卧榻。焚香而坐。用三文买鸡毛笔。书此云。余所处一间茅屋。虽甚低窄。而固不减于同安十年。居住底蓬庐。足以庇风雨安寝处。而近得一平床。
燕石册五 第 6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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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抱诏泣传舍者何其憨也)
与儿书
人家几皆藏四书三经。而治经应举者外。惟周易一帙。未经手泽。虽故犹新。是不惟不自翻阅。人亦无求见者。束之高阁而然也。盖是书。穷性命之原。通幽明之故。广大悉备。艰深难解。且为人不曾去向这里。望其藩篱。譬如无舌者初不知甜苦之为何味。所以抛却一边。而其实不过道一阴一阳而已。阴阳之分。则有奇偶之画焉。一卦之体。则有文王之卦辞。孔子彖象之传焉。六爻之用。则有周公之爻辞。孔子之小象焉。因画以玩辞。因辞以得象。因象以求理。自有间架路径。可以依据凑泊。不是没摸捉难形容底文字。夫经书中若无统绪最难理会者。莫如中庸。今以二书。较其难易。则易胜于庸矣。且为士者。于经书虽未能融会贯通。而易则初不开卷。故凡见羲繇之散出于诸家者。不惟不识其义。或不能句读者。多有之。岂非所谓懵前经而不耻者耶。宜及此暇时。屏去他书。读了一通。而程传全用义理说去。有违羲文之本旨。音释注解。一从朱子本义。可也。
(圣人于此韦编三绝)
与儿书
燕石册五 第 6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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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儿书(庚戌)
今年六十一。居然为望七之龄矣。念昔幼时视此等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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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小而秋毫大彭祖夭而殇子寿为此论者必真知此境也)
与儿书
此人过期太久。意或见格于新旧伯交递之际。疑虑百端。至三月十六。始泊别浦。盖闻两月之间。漂风者再。几入鲸吻者。一阅却无限危涂。毕竟生全。特天幸尔。虽非岁后近音。喜审其间诸眷一安。惟洪女所遘闵凶。不忍闻不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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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俗)
(公平生学老悟妙观理海上三年全数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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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图解精粗本末之义。栗谷,沙溪,尤庵。皆以气有精粗本末。而理无彼此为言。而三渊,圃阴。独取熊氏精与本为理。粗与末为气之说。所与论辨。非不精切。而但作如是看。则于无彼此之义。似未衬合。从栗沙诸贤之论。为是。
五行各一其性。按此性字。以本然之性言之也。注说。虽曰随其气质。所禀各异。然各异之中。论理本体。则无不各具太极。盖各一二字。气异故曰各。理同故曰一。注说所谓随其气质以下。即指气异也。浑然太极之全体以下。即指理同也。今以所禀之各异。而却把这性字。看作气质。则恶在其万物各具一太极之义乎。
人之极也此极字。即太极之谓也。盖以人心能灵。具太极而独不失故也。尤翁以为合心性之称者。亦以是耳。然则所谓人极者。奚特在灵而已。三渊亦以为若谓灵是极。则不识宾主之别云矣。至若邵子所云道为太极。心为太极者。只以流行统会分言之也。万物各具一理。万理同出一原。则心与道。果为二耶。通书匪灵弗莹之灵。注说。既言人心则不是以太极为灵也。太极宁有声臭之可寻。名言之可拟耶。朱子所训最灵者纯粹至善之性云者。不以辞害意可也。盖所以灵者。即理也。无理则灵何从生。不可以此
燕石册五 第 6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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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于先丈。辱知最厚。常以一直字。交相勖励。况于先丈之子弟。又有一饭之先。凡有所蕴。其敢隐乎哉。左右既以愚忝在先执之列。猥属以显亲之图。则宜加审思。务主诚实。而始也面请碣文。忽又因人致辞。改碣为状。是何郎当之甚也。愚固无足道。而恐非左右重其事之义也。此正古人所云婚姻不备贞女不行者。而却念彼此契重。左右年少。不合责以苛礼。故不得不冒受。正拟强拙效愚。其后细阅家状。则纤悉周匝。无少亏欠。藉使愚极意缔成。殆亡以加焉。第不无一二可议处。随见增删。庶母孤俯托之勤。此意曾已具告于尹生。计或关听也。今始签讫。并与礼币还纳。可以谅之。
与洪伯能(乐舜)书(辛亥)
仪礼丧服章。只云从父昆弟。故备要注仍之。开元礼则曰从父姊妹同。故备要图式如此。虽非开元礼与备要图式。既曰昆弟。则姊妹自当见包于其中。丧服注疏。已有所云矣。然则从父昆弟姊妹。于长中殇。当俱服小功。而见谕小功之殇。中从下当为缌者。诚不识其何谓也。凡言大功小功之殇云者。盖据本服而为言也。今此从父昆弟姊妹之于长中。俱服小功。正是大功之殇。中从上者也。至于国制之缌。虽止于长殇。而于中下殇。亦用中从下之例。当并服缌。安有大功之亲。昧然无服之理哉。
与洪伯能(乐舜)书(癸丑)
嫡母在。为其母当降不降。开元礼云。嫡母卒则为所生女申。宋朝服制令。又有无嫡母则为生母服之文。故寒冈诸贤之说虽如此。而通典范宣之议。最为正当。其言曰嫡母虽贵。厌降之制。父所不及。妇人无专制之事。岂得引父为比乎。且家礼系之三年条。只言为父后者降。不言嫡母在则降。当以通典家礼为正。陶庵当服三年之论。良以是也。
燕石册五 第 6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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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谓佥尊近日举措。大失斟量。夫多士之庭立。非万不获已则决不可径行。以损自重之道。而其所自重者。乃所以重书院也。顾玆区区所执。虽自谓深思熟计。而终果不概于盛意。则再请三请。不得请则不止。虽至有过中之举。是则犹有说焉。今既重违勤命。勉回初心。而秪为目下私义。有所难安。以姑徐之意。罄尽底蕴。冀赐谅纳。则其在处人以礼恕物以情之道。固合静以俟之。而乃督责之不已。使人至于迫隘靡容。此岂所望于佥尊者哉。昨日要以文字往复者。实由于意穷辞竭。而冀有以或开愚惑之见。及奉多少盛谕。不过以公私条件之有异为言。此则曾已备陈。无容复赘。而虽曰士林公共之议。安有先失自处之义。而见容于士林公议之理乎。至于所引朱子事。诚有是也。然程子迁居龙门。止四方来者曰。不必及吾门。圣贤所处。随地各异。佥尊何为舍是而必举朱子事以为證耶。橘林院长之见许于谪归之路。似指山水权公。而窃计当时事。则一谪旋放。自同无故故也。不可比诸鄙人之虽带职名而跧蛰讼愆。无日非俟勘之踪也。亦不当以此为援矣。今以盛教。反复筹度。终未得其可执之说焉。则迷滞之见。视前无异。惟愿佥尊亟思改图。不然则更以一言明教之。
燕石册五 第 7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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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与质。有阴阳生成之分。故其清浊粹驳。各自不同。
补亡章。补其阙也。如诚正二章添补之注。补其略也。
不差之差。即上应序文记诵词章。虚无寂灭。权谋术数。百家众技之类。
穷至事物之理。是格物也。极处无不到。是致知也。穷亦有小大浅深。穷而至于十分极处。然后方为致知。则穷字。未见其涉于致知。
三分有二。以服事殷。则所云国人。似非专指周国之人也。
幽独之独。盖承上文閒居字。而己所独知。身所独居。虽有内外之分。其为独则一也。
明德者。本不出孝悌慈而已。然修身以上。未暇将外面行事上说去。始于齐家之首。特为说出。以明其修己治人者实不外于此三者也。
孝悌慈之理。皆具于心。是为明德之体也。举而措之。推而广之。是为明德之用也。玉溪所云发见者。即指其用。
鸡豚。六畜之小者。而察者。察察之意也。何必以虽有而不察看得耶。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上文。重在于以利为利。下文。重在于以义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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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太极含动静。以本体而言。则太极先乎气也。又曰。太极有动静。以流行而言。则太极合乎气也。盖理与气。虽不相离。而亦不相杂。以其不相离也。则动亦太极之动。静亦太极之静也。以其不相杂也。则太极。不可以动静分体用也。今来谕。以理岂有动为疑。是不知其不相离也。朱子岂不曰理无动静。气何由而动静乎。又以理寓于气为言。是不知其不相杂也。夫至高至妙至精至神之理。虽为气所乘。而初何尝堕落在阴阳窠臼中耶。盖太极之动静也。以其先有动静之理。而使之动静者。即气也。是以论太极之本体。虽近乎静。而亦不可曰静。若曰静则这便倚着一偏。不成道中正底太极也。故朱子曰。静者。太极之体所以立也。此体字。非本体之体。而乃体用之体也。观乎此。则可知太极之含动静。而动静之非太极也。今以动而生阳之故。而却教他冲漠纯粹之中。带着一段神气。把作生阳之根柢。而刱为三气之说。一则别属于太极之内阴阳之前。二则分属于阴阳已生之后者。岂非破碎穿凿之甚乎。
易本义所称卦体卦德卦象之义。来谕得之。至于卦义卦才。如同人大有之义。是卦义也。刚柔相推而生变化者。是卦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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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治国章兴仁兴让之兴。平天下章兴孝兴弟之兴。不释于前而释于后者。盖以前则只就道理上说。故兴字虚。后则直就事上说。故兴字实。而且上行下效之化。到得平天下地位所及者尤广。故于此始言感发兴起。以释兴字。
经传忠信二字。朱子多以尽己以实为解。而独于大学不然者。盖大学之道。修己以治人。故篇内每以己对人而为言。今以发己循物。分释忠信者。无亦以是。而于末章成己成物之极功。尤为衬切而然欤。
日月之行。有经有纬。经则从而纬则横。日月之合也。或同经而异纬。或同纬而异经。则不食。须经纬同然后乃食。日月之望也。其食亦然。盖两轮的对。无偏而后。太阳全受月掩而日为食。地球直遮日影而月为食。此所以日月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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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妇之被劫不敌。受辱而自杀者。其舍命之勇则虽可尚。而恐难道是节烈之妇也。唐时赵元楷妻崔氏。为盗所逼。毁裂其衣。缚于床箦之上。将凌之。崔佯许而逊辞。盗稍缓之。崔遂乘间自引。以全其节。惜乎。是妇不能办此。毫釐之差。徒死无名。所遇者有幸不幸焉。宁非可怜哉。见谕颜杲卿事。拟议不伦。其受禄山之金紫。将以有为也。乌可以污身言之哉。忠与烈同然。设有如杲卿之义勇。其死也若在被胁屈膝之后。则恶得以见与于圣贤君子哉。
燕石册五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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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皇穹不吊。离明奄晦。月朔既改。玄隧已卜。匝域含生。莫不奔走冤号。如不欲生。伏况我 殿下以止慈之情。遭无涯之戚。痛悼悲念。尚何宽抑。区区下忱。只有抑塞煎迫而已。仍念臣去丧不死。复齿恒人。俯仰惭痛。万念灰冷。而乃蒙 圣朝特烦收录。本兼除旨。前后联翩。奔哭义重。积违恋深。不得不走诣京辇。祗肃恩命。而自顾馀哀在心。慨廓犹切。重理缨弁。起趍名宦。是岂私情之所可忍哉。然而此时未敢以言私漫职。不可以引义。秪得泯默随行。怵惕惶愧而已。乃者。天官新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惝恍震𢥵。莫知措躬之所也。噫。铨衡至重任也。初非如臣庸愚无似者所敢叨冒。而臣于顷年。蒙被误恩。偶忝是职。揣分量力。夫岂有一分承当之望。而时值庆礼在前。夤缘出肃。才经一政。丑拙毕露。至今追思。惭汗浃背。乃于数年之后。复叨此不敢当之命。便若宿趼之重寻。已觉私分之增恧。况臣哀蛰乡僻。废绝人事。日月既久。闻见愈窄。甄别流品。激扬清浊。固不可拟议。而凡于按例循常之事。亦将瞠然四顾。不省所措。则臣之一身狼狈。虽不足言。独不念清朝之政。用舍为大。六官之长。冢宰尤重。而轻而畀之于已试蔑效之身。毕竟偾误颠沛。势所必至。此臣之所以闻命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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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铨衡重任也。以臣昏短之知识。消耗之精力。夫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秪缘荷天地罔极之恩。殒结是期。值哀遑多事之时。渎扰为惧。遂不得不黾勉膺命。冒没行政。是岂臣自诿宿趼。视若固有而然哉。循省惭悸。若无所容。三告祈免。寔出血恳。非敢自附于循常备例之举。而乃于颙俟恩递之际。忽承辞单勿施之教。开政有命。召牌荐降。臣于是益复忧闷迫隘。不省所以自措也。噫。国家设官分职。孰非可以难慎。而惟玆铨选之地。实主进退之柄。一或瘝旷。所系不轻。若臣之绵力薄材。虽在平时。尚恐其不能称塞。况其哀蛰乡僻。世念灰冷。复厕周行。为日属耳。激扬甄别。已矣无论。官方政格。都属茫昧。日昨大政。窘滞钝涩。丑拙毕露。以至数三铨注。全失照管。喉司大僚。相继请推。而臣之溺职之罪。益无以自赎矣。且伏念铨家之以一经都政。为当递之瓜限者。自是古规。今若怵分畏义。因仍冒据于匪分之任。不恤其玷名器而速官谤。则私心悚蹙。固未暇言。公议嗤点。将谓斯何。抑臣之事我 殿下。始自胄筵。以至叨跻卿班。居然为二十五年之久矣。依日月之清光。沐雨露之洪私。长短本末。莫逃渊鉴之照。生成拯济。曲费造化之力。区区所自矢者。惟在于随处殚竭。生死向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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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礼葬奄过。月朔又改。臣民恸冤。愈久愈新。伏惟我 圣上止慈之痛。尤何以自抑。仍伏念臣叨据匪分之任。居然四朔于玆矣。辞未获准。遂至于冒没行公。时非言私。窃附于筋力自效。一日二日。若固有之。是岂臣之本情然哉。窄陋之见。自谓审慎。而动辄生疣。訾谤之来。始觉尤悔。而亦复奚追。虽以向日承旨新望言之。临政仓卒。未及秤量于通拟之际。及闻物议。固已不平。而至有重臣伊后筵奏。则臣亦未尝不受以为过矣。即当思所以谢公议之道。而文字烦渎。义所未安。疾病沉剧。仍遂引入。阙礼违召。非止一再。致勤今日提饬之教。惶陨震懔。靡所容措。牌勿呼望。何敢更事逡巡。而所患寒疾。尚未祛体。头疼神眩。诸症俱苦。假使无难安之情。即此病状。实为宜遆之端。乃敢略暴情恳。仰渎崇严。伏乞 圣慈俯垂怜察。亟命镌遆臣铨任。以安私分。不胜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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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向叨宪职。冒登前席。数语奏对。自速谴罢。惶陨震懔。至今未已。曾不数日。特叙旋降。艺苑敦府。除旨联翩。臣且感且悚。靡所容措。仍伏念臣久处睢盱之场。不能随世俯仰。早晚颠沛。可立而待。乃者以金宇镇请讨之事。堂劄宪疏。次第迭发。而拈出一二政注之失。搀入千万不当之人。囫囵为说。龂龂不已。此实臣意虑之所不到也。原本或下或不下。无以详其遣辞之何如。而第以堂劄观之。可知其事非别件。言是一串也。噫。臣之与宇镇。不啻如冰炭燕越之状。世孰不知。而今于稔恶始露。声罪方严之时。忽以一时之作僚行政。强引捏合。把作攻臣之奇货。未知有何着急之事。可怒之端。而为言若是危怕也。臣始焉满心惊骇。终焉不觉一哂也。至若通清一事。堂劄所云。盖有指的之人。而臣虽无状。粗知义理。岂或一毫放过于斯哉。第念堤防与疏通。固当并行而不悖。苟其人地可合。趍向素正。则不可坐其姻亲之累。废其众议之公。故果费十分商量。遂至举拟台选。若如言者之言。则今日朝廷之上。不幸与凶孽连姻者亦有之。而未尝以此见枳。然则何独于是人而为此深刻之论乎。若其所谓求媚之说。不知媚于何人。而门徒之称。又是曾所未闻。此等架凿之言。自有公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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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皇天陟降。眷佑在上。慈教诞宣。天讨克行。臣民庆幸。曷有其极。而乱本未除。忧危自如。舆情愤郁。小大惟均。仍伏念臣情地危蹙。一味缩伏。秪缘沐浴义重。鞫坐庭吁。镇日随参。而廉防自归拚弃。私心转益惭恧。乃于此际。忽伏承西藩新除。臣闻命惝恍。实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藩屏之责。孰非可以难慎。而唯玆西门锁钥。最为重寄。边圉之防守也。钱谷之管辖也。专系乎按道之得人。是以历数从古膺是任者。其弹压之威。综理之智。率多有赫赫可记焉。若臣者。疏迂拙劣。百不犹人。凡于一切事务。殆无异聋𥌒之责听视。不惟臣自知之明。人亦初不以是期之。则今玆宠命。奚为而及于臣身哉。念臣受恩罔极。前后扬历。无非清华。而独于腴膴之地。幸未一叨。循省拙分。尚可为一分自安之端。而今乃加之以千万不当之任。则盈满之惧。犹属私事。偾败之患。理所必至。窃恐无补于公私。而适足为玷圣简。而速身灾之归。况其情踪之臲𡰈。私义之闷隘。有不敢自同无故扬扬冒出者哉。辞朝有命。而末由秪肃。玆敢不避僭猥。略控短章。仰渎崇严。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新授职名。以重藩寄。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燕石册五 第 7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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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无似之贱品。荷不世之殊遇。粤自嗣服之初。首蒙甄拔之恩。拂拭生成。曲费造化。一纪之间。骤跻崇显。前后扬历。罔非侥滥。及至昨夏以后。内而铨衡。外而雄藩。迭次兜揽。有若无适不可者。夙宵忧惧。如集于木。不意贲然宠命。有陨自天。乃以臣擢授议政府右议政。臣惊骇震怖。内眩外战。历累日而罔知所以自措也。噫。有国所重。固莫先于置相者。不待臣之陈述。而其难其慎之义。 圣明亦已审察矣。其何敢以陈腐常谈。费辞支离。以苟循饰让之套也哉。呜呼。臣之事我 殿下。于今二十有六年。而宫僚旧事。至蒙提谕。其本末长短。固已莫逃于渊鉴之下矣。夫此任之不合于此身。不惟臣自知之。即通朝之所共知。而乃于一朝。拔之众望之外。置诸具瞻之地。臣反复筹度。未敢知 圣意之攸居。岂或容光之明。偶有遗照而然欤。抑臣之眇福既盈。天将有以趣其灾也欤。噫。臣姿本庸下。性又疏闇。素乏综物理务之能。无所猷为。则世或谓之避事。常怀以荣为惧之心。辄事退逊。则人或疑其占便。夷考其实。则自知其悾悾无有而然耳。然而由中之恳。易归于例让。含恩之意。每先于自引。既辞不获。有命辄膺。华贯膴仕。恬若固有。是岂臣之本情。而此则犹是有司之职耳。或有可
燕石册五 第 7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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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册五 第 7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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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逖违轩陛之馀。来伏城闉之外。而秪为不敢当之职名。缠绕罥碍。天门咫尺。进身无路。至令褊裨。替纳密符。瞻望象魏。微衷耿结。惟是所陈血恳。庶蒙仁天降监。体谅之恩。伏地颙俟。及奉批旨。不准所请。诞宣别谕。所以奖借而敦勉之者。愈益隆重。罔非贱分所不堪承者。臣之前此披沥。只是冀收误恩。而乃反重辱优礼。至再至三。臣于是乎一倍惶陨。莫省措躬之所也。噫。以臣自知之明。揆诸所叨之任。真所谓千不近万不似。则譬如僬侥之遇千匀。𥌒矇之当五色。虽欲强之而不可得。必欲辞之而不敢居者。论以恒情。决知其匪貌而伊衷也。然而至恳反归于例让。圣慈尚靳于矜许。抚躬惭悚。若无所容。第念天人格感。其理可必。则何敢徒怀渎扰之惧。自阻仁覆之下。而不更悉暴其衷恳。以冀 圣明之垂察乎。窃惟论相之道。与世升降。各有所取。或以德望经术。或以器量风裁。或以才能干局。其道不一。而要皆极一时之选。不然则宁虚其位。不可以苟授。若臣者。其于上所陈数者。初何尝髣髴。而乃于一朝。举以畀之。臣诚惶惑。未敢揣 圣意之攸在。岂以任使之稍久。姑为假借高位。以荣耀其身而然欤。岂以辅相既得其人。则其馀僚位。不妨备员充数而然欤。凡此皆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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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册五 第 7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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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士之生世。逢明时致显位。至荣也。大愿也。如臣者。幸值千一之嘉会。猥蒙简畀之特恩。苟有分寸之长。可以仰塞明命。则抑独何心。一向逡巡。胶守而不知变。屡渎而不知止哉。诚以自知甚明。自量已熟。上惧公器之玷辱。下忧私分之踰滥。欲前而还却。如缚而求解耳。盖此情实。已陈于前后。恳辞悉出忱悃。匪敢假饰。而每奉 圣批。一例敦勉。荐命史官。临宣别谕。优旨隆眷。无替有加。臣抑塞兢蹙。益不知所出。今则意已竭矣。辞亦殚矣。宜不敢更申吁呼。而第惟区区私悃。有不容自阻于仁覆之下者。请有以毕其说焉。噫。臣迹本畸孤。性又拘拙。立朝虽久。与世寡合。动遭颠踬。屡经忧危。倘微我 殿下繇始汔终。曲费造化。阱石而援之。蜮弩而防之。则臣安得保有今日也。欲报之德。天高地厚。岂臣陨结所能仰酬。惟是过沐雨露之泽。长依日月之光。凡所扬历。无非要涂峻选。天道恶盈。小器易溢。亟颠之忧。过福之灾。夙宵懔惕。如蹈渊冰。况自昨冬以来。伤弓之馀悸尚在。吹薤之至戒当念。而今乃昧知足之训。犯冥升之讥。昂然冒据于百责所萃之地。则鬼猜人忌。理所必至。天地庇覆之德。父母顾复之慈。虽可以凭恃无恐。而愚不量己。力不胜任。毕竟偾国事而召身灾。则蝼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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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罪臣自知之。当伊日法讲之停。而不请台官之谴。罪一也。以私心悚恧之切。而冒犯渎扰之诛。罪二也。因一时贱疾之剧。而未赴召役之命。罪三也。一犹罔赦。况有是三者乎。臣自承筵教以后。惊惶震懔。欲钻地而不得。俯仰跼蹐。如穷人之无归。毕竟处分。止于谴罢。匪罚伊恩。且感且悚。而自惟重罪薄勘。无以自赎。缩伏城外。秪俟鈇钺之诛矣。不啚 圣度天大。曾未几日。旋命收叙。复还职秩。而乃若匪怒无隐之教。已示涤瑕敷心之意。继又特遣承宣。诞降别谕。一字一句。罔非出于丁宁恳恻之 圣念。至以一番洞泻而后已为教。以臣无所似之庸姿。蒙此异于众之 殊知。臣擎读至斯。尤不觉声泪之俱发。不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也。噫。从古人臣之受恩于君父者。固亦何限。而岂有若臣之顶踵毛发。罔非 君赐。拯济生成。曲被洪造者哉。前后 圣教。辄以臣宫僚时事为谕。臣每一承聆。自不胜感激涕泣。而若其遭遇之始终。在古亦罕。身命之屯亨。无往非恩。臣虽顽如木石。亦有一段彝性。生陨死结。啚报一念。炳然如丹。神鬼可质。而祗缘臣忱诚未孚。情实莫白。自归孤恩负德之科。满心惭痛。抚躬踧踖。是将生为不忠之臣。死为不瞑之鬼。乃今恩言旷绝。容光毕烛。臣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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