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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栖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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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栖集卷之九
 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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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恭肃公墓碣
维我九世祖吏曹参判谥恭肃公之墓。在于广岩。广岩。杨州之属乡也。公有 社稷功。其卒也。 朝家礼葬焉。然树墓之表。只书公姓讳与勋号而已。及洪相公瑞凤撰神道之碑。则去公世已远。言行德业。不少见也。不肖孙㻐。尝承 命考 国朝史牒。又因先正所著。得公之绪馀。别为碣以补旧碑之阙焉。谨按 睿宗戊子。南怡诛而 朝廷策勋。公以注书受封。为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其策勋之文有曰。捍 王于艰。克著匪躬之节。周旋不失其机会。奔奏善承乎策筹。又曰。性度渊纯。操履勤俭。夙有倜傥之大志。又曰。记事翰垣。秉阳秋之直笔。出纳演纶。固已别利器于错节。盖于纪功之际。其德益著。自是 上之眷遇日隆。命铨曹每一政。进公爵一秩。至二品而止。又命赐鹰牌。鹰牌者大君及宗臣贵者之赐也。公之为持平也。同诸僚上疏。论时政凡累千言。言多触忤。其略曰。夫爵禄者。天下之砥石。而人主所以砺世磨钝也。近日以来。纪纲不振。赏罚之际。劝沮乖方。使 殿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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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渐不如初。可胜惜哉。假如一块土。人主以为贵。则众从而贵之。一块金。人主以为贱。则众从而贱之。其贵贱。不在乎金与土。而在乎人主之所尚也。官爵之授。可不慎欤。仍举其除拜之滥者。请还收焉。疏入上震怒。御丕显阁。逮公庭诘。罪将不测。然 上雅重公。故只削勋。已而寝其命。特授侍讲院文学。待之如初。时申叔舟,崔恒等。撰 世祖实录而公与焉。盖极选也。寻拜公为继鉴厅堂上。命与叔舟等同纂继鉴。是皆 睿宗朝事也。旧碑曰。 成庙于公有意向用擢亚东铨。而弓剑遽遗。据此则公之事迹。见于 成庙之世者。亦多矣。惜乎。其不可考也。燕山初。公以春秋馆同知事。预修 成庙实录。及戊午祸作。左迁而卒。当是时金公驲孙以史笔死。一代名贤。如金文敬公宏弼,郑文献公汝昌,李公穆,郑公希良诸人。或窜或殛。而公亦坐其事见贬。同入于告庙之文。此公之立朝大略也。尤庵宋先生时烈。铭公五代孙丰安君讳潝之碑曰。 国朝赵氏出丰壤者为胜谱。而葬于广岩者为尤胜。盖广岩之葬。有若典翰讳宗敬。舍人讳廷机。风玉轩讳守伦。校理讳守翼。止斋讳溭。进善讳洓。直节清名闻于世。皆公之后孙。而丰安君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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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祖以靖社功显。宋先生又表公外孙长吟亭罗湜之墓。盛称湜与湜之弟副提学淑之忠节及淑之儿允平之义烈。而又推其所自出曰。其母赵大宪某之女也。有赵氏贤。故能有湜兄弟。又能有允平。一家风节。盖自有源委云。噫。观乎史牒。而知公一身之进退系于世道之污隆。观乎先正之文。而知广岩之族为国朝胜谱者本于公之笃阀启后。又以知夫罗氏父子之忠义莫非公馀烈。则公之盛德为后人可法者。尚有以徵信其万一。岂不诚大幸乎哉。公所述文章。佚而无传。传者惟两汉治乱策一篇。而其言正大。可以为世戒焉。文匡公洪贵达尝赠公诗有所称道。然此于公。何足加损也。公讳益贞。公之考县令公讳温之。赵氏之葬广岩。自县令公始。
仲父副正公墓碣铭(并序)
呜呼。此吾仲父副正公衣履之藏也。公殁后三十有八年。公之孙镇宁。将树碣于公墓。而徵铭于璥。璥怵然而作曰。余小子安敢为公墓之铭乎。固辞不已。镇宁泣曰。吾祖有潜德不显。世谁有知吾祖者。况此吾亡兄庶尹君之遗志也。不有以铭焉。则吾兄之目将不瞑于泉下矣。璥于是不敢辞。谨掇庶尹君所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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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而又以所尝奉教于先君子者附其下。以为之徵焉。公讳尚纲。字子正。系出丰壤。高丽侍中讳孟之后也。入 本朝有官吏曹参判。封汉平君。谥恭肃。讳益贞公之八世祖也。高祖以上连三世。为弘文馆学士。曾祖讳潝。以靖 社功封丰安君。官汉城府左尹。谥景穆。祖讳仲耘。官信川郡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道辅。官敦宁府都正。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 赠贞敬夫人庆州金氏。府使必振女也。公生于 肃宗甲子二月二十五日。 景宗辛丑。筮仕为 崇陵参奉。至缮工监副正而止。内而典设司别检,济用监主簿,判官,掌隶院司评,翊卫司翊赞,司御,训局郎厅,广兴仓守,平市署令,掌乐院佥正,忠勋府都事,汉城府庶尹。外而任实,恩津县监,槐山,杆城郡守,顺兴,利川府使。公之所践历也。 英宗己巳正月三日卒。寿六十六。葬于杨州广岩里乾坐之原。从先茔也。公性度严整。美须髯寡言语。风仪嶷嶷然巨人长者也。早丧妣。没身为至恸。事赞成公尽孝。于兄弟友爱甚挚。雅喜简静。不与人交游。守分任真澹如也。除六邑不赴者三。其宰槐山也。值辛壬大歉。捐俸赈民。民赖以活。杆城。即景穆公遗爱之乡也。公为政。一循遗矩。人皆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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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兴有疑狱。岁久不决。公察其冤为之申理。闻者叹曰。公今世之向敏中也。平居以佔毕自课。上自邃古。下及东国之史。靡不贯穿评骘。尤笃于慕先。凡家中旧闻。虽片言细行。辄皆裒录。为子侄诫焉。六世祖典翰讳宗敬。当 中宗朝斥金安老。为世名臣而墓阙显刻。公慨然曰。此子孙之责也。遂乞文于朴赞善弼周。文成未刻而公已殁。悲哉。然尚有以徵后者。公之力也。配淑人连山徐氏。进士徽世女也。贞淑有妇德。生于甲子九月十一日。卒于癸巳九月九日。有二男。长曰棨。进士官正郎。次曰晵。后配淑人咸平李氏。学生命植女也。庄慎谦巽。治阃有则。壬申四月二十一日生。壬申十月三日卒。甲子一周也。无育。两夫人皆祔葬公墓。正郎子。镇宪。进士官止郡守。即庶尹君也。镇宁。中生进两试。今参奉。镇宰。出。继女。李奎象,洪时泳,闵承赫。镇宪继子。哲永。女。尹致常,徐有望。庶子。泽永。镇宁子。哲永,晢永,吉永。女。沈鲁岩。李之子。长载。洪之子。秉一,秉五。馀幼。晵继子。镇宰。镇宰子。翊永,弼永。馀皆幼。璥之少也。先君子教之曰。汝知夫读书之则乎。昔者吾兄弟之读书也。吾与伯氏尚书公虽勤读。读不过夜漏三下。仲氏辄至鸡鸣而后已。虽祁寒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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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未或不然。是汝之所当则者也。又曰。仲氏于书仿柳公权。日写累百字。书虽未就。然字画硬直木强。见其书亦可知其人矣。又曰。伯氏之掌铨也。仲氏居比邻而杜门不接客。其律己之严。吾无间然。又曰。壬寅之岁。凶徒颛国。则仲氏弃官不仕。及丁未秋。其党复进时。则有外邑之除而又力辞不就。使仲氏显于朝。则其大节必有毅然可观者。位不称德。惜哉。璥受而藏之。不敢忘也。今先君子墓木已拱。而璥冥顽不死。猥以文字铭公之德。所述者先君子之言也。感念畴昔。怆然悲咽。曷敢有一辞之溢乎哉。传曰。刚毅木讷近仁。后有拜公之墓者。观于先君子之所称。则庶乎知公之仁矣。铭曰。
仰之巍乎若山岳之重者。公之气象也。即之严乎若绳准之正者。公之事行也。是皆不可以复见而可见者。特一片之碣数行之文。文亦出于小子之私言。又安得不衋伤而烦冤。
荷栖集卷之九
 墓表
  
前妣墓表
杨州东十里。有洞曰广岩。环其洞累累而封者。即我丰壤赵氏之世葬。而先妣 赠贞夫人星州李氏之
荷栖集卷之九 第 388H 页
墓祔焉。墓旧无碣。噫。夫人之卒距今六十有八年。不肖等虽欲徵夫人之一言一行而莫从而信焉。记昔先君尝栉。见刷发帚。悽然曰。馆洞之物独此在耳。馆洞者。夫人父母宅也。时不肖等请闻夫人遗德。先君不答良久。叹曰。人于疾命也。夫人贤矣。其于命。何哉。盖夫人有奇疾早卒。故其德无自而见焉。悲哉。夫人讳日之祭。尝大寒月甚明。先君顾谓不肖等曰。祭者祭时也。今之时犹夫昔矣。冻屋疏棂。病无护而丧无襚。吾至于今悲也。又曰。汝知夫祭之有伦乎。前母后母。于伦一也。汝尚克虔乃诚。神其享汝矣。又曰。始汝之生也。夫人之考淳昌公。遗余书曰。吾女厚于德而薄于命。吾常戚焉。今而得嗣。神有托矣。神若有知。其必同余而喜矣。其书绝悲而又可忘耶。先君既殁而其言犹在。遂书而表诸墓。以见夫人之贤而无命为不幸可悲。而又使夫不肖等之子若孙者。永奉先君之训。勿之有渝。此不肖等树碣之意也。夫人远祖讳兆年。仕高丽封星山君。谥文烈。入 本朝有讳稷。官领议政。谥文景。曾祖讳俊耇。官礼曹参判。祖讳镇周。官参奉。考讳蓍明。官淳昌郡守。妣庆州金氏。 赠判书斗徵女也。夫人生于 明陵乙丑正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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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丙申十二月十二日卒。享年三十二。先君讳尚纪。官原州牧使。 赠吏曹判书。而夫人从而 赠焉。以不肖㻐之推 恩也。男长曰瑍。文科再擢登俊试前大司谏。次曰㻐。文科前判书。次曰瑗。生员前郡守。女适都事李舒永。皆继妣贞夫人长兴任氏出也。瑍子镇明。进士。今都事。㻐子镇球。瑗子镇奎。进士。镇翊。女适金鲁钟。次幼。李舒永子羲简,羲赞。女适吴叙常。镇明子得永。次幼。镇奎子女。镇翊女。皆幼。夫人既祔于广岩。而广岩族葬也。其属愈疏。其葬愈密。先君忧之。使术人卜地。地未定而岁且久。遂遗戒于不肖等曰。墓久而迁。使神不宁。非孝也。古亦有异葬其父母者。尔曹识之。今先君之葬在泉川。夫人墓间一冈。而不肖等不敢迁而同竁。遵先君言也。铭曰。
远于夫子之室而所迩者。舅与姑也。生则无育。而殁而如己出者三丈夫也。况神者无间于远迩。诚者不囿于形躯。后千百祀。尚永昭乎厥孚。
亡室墓铭
延安李氏葬此丘。考讳天辅子镇球。夫曰赵㻐铭于碣。虚其右旁期同穴。相公之女尚书妻。生犹贞疾死又奚。呜呼夫妇犹日月。月之光闇从日出。妇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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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于夫。君虽淑德奈吾愚。
自铭
居士既铭其妇碣。又自为铭铭于左曰。居士丰壤人。始祖讳孟。高丽侍中。入 本朝。累世为弘文馆学士。高祖讳潝。佐 仁祖靖 社。官左尹。谥曰景穆。考讳尚纪。官原州牧使。 赠吏曹判书。妣贞夫人长兴任氏。高丽太师懿之后也。居士生而灵慧。见文字如有自知者。先君忧其气清难于寿。不欲早劝学。然居士闻人读书。从旁诵不忘。五岁能属文。既龀诗益清。有曰。扁舟系广津。疏雨落秋江。汀空不见人。白鸟下双双。伯父尚书公抚其顶曰。此吾家千里驹也。稍长略治功令能中窾。意甚易之。谓可以不劳而获也。遂有志穷格之学。自夫性命精微。以及仙释医卜阴阳术数奇奥之书。悉欲研究。于诗尤癖焉。卒濩落不得其要。患疢疾几死。心灵由是顿减。而志日益渝。已而先君殁。居士恸甚不欲生。赖先妣庇之得不死。越六年心稍定。始专攻公车之文。三年而擢乙科。官于是显矣。居士虽仕于荣涂乎。顾平生志业无一之有成。而成者只科宦耳。心戚戚不乐。每除命至。辄固辞不就。就亦不久自免去。然朝廷不知其不才。猥为之推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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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崇班。凡所受告身以百数。内而大司谏,大司成,副提学,两馆提学及大司宪,大司马,大司寇。外而留守,观察使。其践历之大者而古所称行道之职是已。然其进如退其达如穷。其见于施措者。皆强而为之。以应世缘。实非其所欲也。尝嘅然叹曰。世之人惟簿书期会之是事。弊弊焉已矣。道其自行乎哉。吾亦不免于俗。聊复尔尔。闻者怜之。病既甚。告家人曰。吾学未能闻道。孝未能尽分。其罪大矣。而况能事君乎。我死敛以士服。既月而窆。勿赠玄纁。勿设旌翣。侇衾椁亦去之。祭则饭羹饼面鱼肉蔬果各一楪。足矣。礼与其繁也。宁简。况余以罪欲自贬而可繁耶。又口占四韵诗曰。我生观即是。旧事认依然。白玉心持戒。青山梦作缘。亭亭如有照。漠漠渐归玄。谁谓云无迹。祇应在彼天。盖居士幼时。梦执白玉圭。入山参禅者屡矣。及游枫岳。始悟梦中所见。恍然若前生事。发于诗者有以也。
 此居士自铭也。铭成而病忽苏。未几蒙 恩为京兆尹大宗伯。皆不仕。以度支长被 特旨。擢授判金吾兼 奎章阁提学。出为关西伯。进拜右议政。恩愈重而报益蔑。此其罪视畴昔自铭之时。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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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焉。呜呼。释氏有三生之说。果尔则余所以赎罪者。庶于是在。居士旧名㻐。改㻐为璥。自回甲始。
荷栖集卷之九
 碑
  
萱棣 恩会台碑阴记
台在铁岭之上。是维关东北之交也。 上之元年丁酉冬。㻐蒙 恩为关北按使。奉太硕人踰岭之任地。滨海去京师千里。太硕人春秋临九耋。居之不乐。翌年夏还京。于是㻐上疏请解官归觐。 上恻然悯之。然重其任不许。既又官㻐之兄瑍以淮阳之邑。为太硕人养。淮于关北。一岭界之。是岁八月。㻐行部抵界觐太硕人于岭上。太硕人为之留高山馆。二日己亥春。㻐复至岭上。太硕人又来临如初。岁未周而其觐也再。伯氏则地主也。季弟瑗自洪川至。亦邻邑宰也。伯氏子镇明。镇明之子得永。瑗之子镇翊俱会。而童而侍者。㻐之子镇球也。两地父老相与聚观。莫不荣之。太硕人顾谓不肖等曰。今日之会。伊谁之赐也。尔曹其勖哉。不肖等皆起拜曰。唯吾 君圣君也。孝准于天而推其馀。以及乎臣。于德为仁。于政为恩。敢不夙夜警励。以图其报效也哉。既退。遂记太硕人之所以为勖者。与夫余兄弟感激铭镂之心。刻石而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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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敢为夸也。盖所以荣 君之恩而彰 君之仁也。
永柔县三忠祠纪事碑铭(并序)
永柔之县有山。曰卧龙。山之东数十里有祠。曰三忠。而三忠之像在焉。其一。汉丞相诸葛公也。其二。宋少保岳公也。其三。宋信国文公也。诸葛公。则我 宣庙之所创祀也。岳少保。则我 肃庙之所并享也。文信国则我 英庙之所追配也。而赐号三忠。扁以 御笔。祠有二碑。文贞公李敏叙,文清公南有容之文也。维我 圣上十年丙午之春。 特下大内所藏 肃庙御制赞三忠图像三本。移奉祠中。 遣待教臣尹行任致祭。以臣㻐忝为道臣。职兼内阁。 命又立碑纪实。臣拜手稽首飏言曰。于戏。我 先王尚贤之德。其盛矣乎。我 圣上述事之孝。其至矣乎。是祠也。当诸葛公之始享也。孰知夫岳公,文公之次第同祀乎。而我 肃庙特旷感于三忠。图其形赞其烈。表章之如一。我 圣上又为之移奉于是祠。与 英庙御笔灿然并耀。其为玆土之荣。謷乎大矣。而 肃庙御赞之成于三忠未名之前者。若有所待。先为之兆。岂不诚异乎哉。况祠故有像。而今又以秘藏之本并揭之。所以如见其人者靡不至焉。噫。今去三忠之世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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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然其大节之感人。赫赫如昨日事。而我 先王尚贤之德。我 圣上述事之孝。又有以鼓动而兴起焉。玆土之人。苟有秉彝之天者。其岂不油然而激感乎。夫大节三忠之迹也。秉彝人人之心也。因其迹而求之于心。能尽夫所秉之彝。则其修身也斯可以明志致远矣。其率职也斯可以尽忠报国矣。其立命也斯可以成仁取义矣。夫然后始谓之激感兴起而不负于朝家鼓动之化也。玆土之人。可不勖哉。祠距梨花亭不一里而近。亭即 宣庙之所驻跸也。庭有梨树八九。其大皆过十围。每春至花开。邑中人士相与往来游赏。溯当时之遗迹。诵 先王之盛德。而仍又指其祠曰。三忠在彼。其击节感叹留连而不能已者。尤岂无所自而然也欤。系之以铭曰。
三忠烈烈。用享西山。知风之自。百世可扳。义惟鞠躬。诚则涅背。柴市之节。炳乎衣带。异代同调。千古一辙。三后所命。其祀有秩。煌煌图像。出自 大内。事若有待。旧幅增彩。西人曰咨。我 王圣明。匪直尚贤。 先志是程。旷世风云。值运明夷。寤寐兴想。恨不同时。鄂渚波咽。文山草芊。矧伊汉季。邈若先天。大地昏蒙。正气衰微。英灵有知。想亦悲欷。一片乾净。信美斯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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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联翩。其来由由。西人稽首。必敬必虔。一方风动。罔非 国恩。待文而兴。凡民亦能。式昭 宠命。铭焉是徵。
荷栖集卷之九
 行状
  
先府君行状
府君丰壤人。始祖曰孟。当高丽初开国有功。官至侍中平章事。入 本朝。有讳益贞。事 睿宗, 成宗。官吏曹参判。封汉平君。卒谥恭肃。葬于广岩。广岩者杨州之属乡也。其后世皆从葬焉。高祖讳守翼。官校理。校理之考讳廷机。官应教。应教之考讳宗敬。官典翰连三世为弘文馆学士。而典翰父子皆选南床。尤庵宋先生曰。我国赵氏系出丰壤者为胜。而葬在广岩者为尤胜云。曾祖讳潝。佐 仁祖策靖 社勋。官汉城府左尹。封丰安君。谥曰景穆。祖讳仲耘。官信川郡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道辅。官敦宁府都正。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 赠贞敬夫人庆州金氏。考府使必振。判书南重之孙也。府君生于 肃庙丁卯四月十九日。是日赞成公梦贵人乘轺入门。心异之曰。吾门岂其昌欤。六岁遭大夫人丧。丁酉成进士。甲辰丁外艰。丙午制阕始仕。授 思陵参奉。戊申升济用监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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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事。转广兴仓副奉事。己酉迁尚瑞院副直长。庚戌升直长。历汉城府主簿。拜工曹佐郎。辛亥升刑曹正郎。复还工曹。拜正郎。时凶党有为判书者。府君不仕。其徒㘅之。黜为燕歧县监。又不赴。于是屡启欲加之罪。 上不许。壬子授训局郎。又不就。癸丑。为典设司别提。迁宗簿寺主簿。除狼川县监。狼瘠邑也。岁又荐饥。民死亡殆尽。府君赈以活之。事闻。 上降玺书锡马。甲寅迁锦山郡守。将行不受刷马钱。又留官俸之馀者。以蠲民役。狼之有蠲役库自此始。一境父老为之具酒馔送至江争挽舟。舟半日不得行。其后民追思不已曰。生我者赵侯也。为勒铜碑以颂其遗爱。到锦。锦在两湖之交。其俗喜讼。府君莅之以至诚。讼者往往多自服。俗为之稍变。丁巳。弃官归。寻拜户曹正郎。戊午除利川府使。户曹奏请仍任。己未。除原州牧使。原素饶谷。府君节用以储曰。此公粟也。岂徒为太守餔歠资哉。辛酉秋。大雨崩山。州西荡析。遂发储以赒。冬弃官归。谷犹有馀。则减其被灾者之田赋焉。甲子拜宣惠郎。乙丑除坡州牧使。不赴。授工曹佐郎。不仕。寻迁刑曹正郎。丙寅转司䆃寺佥正。为汉城府庶尹。不仕。拜缮工监副正。除沃川郡守。沃有义仓。实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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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先生之所创也。其法一仿朱子。而日久弊滋。有自募之役。选富徵徭以助其需。民不堪苦而仓且废焉。府君叹曰。是岂宋文正立仓之意耶。遂罢自募。省冗费割俸而补之。于是仓复其旧。民亦大悦。庚午。大疠邑无药。府君为之贸万有馀剂。散于民。民赖而不死。其死不能葬者。皆助之。秋弃官归。至壬申追忆六岁时失恃。其孺慕如始丧。忽梦作一诗。诗曰。泉下他时如复见。母能知否子何知。既觉于邑不能已。然不为之税服曰。末俗虚伪吾何蹈焉。而况非古礼乎。冬拜尚衣院佥正。已而谢病不仕。乙亥八月二十五日考终于莲坊之第。府君尝曰。吾先人九世之葬。皆在广岩。广岩地尽不可以祔。然葬我其无远广岩也。不肖辈不敢违也。乃窆于泉川里丑坐原。去广岩二里而近。越十八年壬辰。 赠吏曹参判同知义禁府事兼副总管。以不肖㻐之推 恩也。前配 赠贞夫人星州李氏。考郡守蓍明。参判俊耇之曾孙。先府君三十九年卒。无育。后配贞夫人长兴任氏。考府使最。副提学献之后也。有三子一女。长曰瑍。文科再擢登俊试。今承旨。次曰㻐。文科。今府尹。次曰瑗。生员。今县监。女适士人韩山李舒永。瑍一男。曰镇明进士。㻐一男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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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三男二女。曰镇奎,镇寅。馀皆幼。镇明,镇奎皆有男幼。李舒永二男一女亦幼。府君容貌丰厚。眉眼朗然以秀。仪度凝重。望之俨如。自少有志于学。及长治公车业。屡发解竟不第。所著功令之文有数十卷。尝取古圣贤格言。编为一书。名曰心警。书虽未完。其为学之笃。尚可考焉。与伯氏尚书公,仲氏副正公友爱融至。扁其堂曰三友。事寡姊克谨。遇人必尽其情。辞气之际诚意油然。居官简澹。未尝为皎皎之政。人称之为儒太守云。在家常杜门。非有事则罕出洞。尝买屋过数十年。旧主之子忽疑屋直有馀逋。不为之辨而偿之。家有庄田柴场。公子某占广葬地。使不得耕且薪焉。遂与之而不问。人有受惠者觇知其有官无马。牵献一骏则笑而却之。身未尝华服。食未尝兼味曰。俭吾先人之遗则也。庭不植花卉。案不蓄书画曰。是亦役心也。前后授官。或就或不就。除七邑不赴者三。赴亦不过数年。盖禄仕。非其志也。尝欲退身林野。以卒其藏修之业而竟未果焉。每吟金三渊诗心厌京居犹附赘。身非物役每奔波。辄愀然曰。三渊翁岂役物者耶。盖自伤也。临终整衣冠撤衾。召诸妇女各有遗教。意安閒神气益灵明。户外事往往知之如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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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纩。犹若有不昧者。诔者一辞称正终焉。府君尝谓不肖辈曰。人所当勉者行实耳。近名之行。勿之为也。过情之誉。勿之喜也。有三戒。曰知分。曰勿侮人。曰勿与人争。恒谆谆焉。及不肖辈出入场屋。则又戒曰。所贵乎士者学也。汝辈于学。当以人一己百为心。岂可效贵家子倖第耶。虽倖或得之。苟其无学。则何以藉手事君乎。又曰。不愿汝为及第进士。只愿汝为学问文章。不肖辈或出而暮归。则辄严责曰。何不在家读书而与人作閒谈耶。不惟汝虚度一日。人亦由汝而废一日之业。此日可惜也。每夜寝晓起曰。天明而卧。心不安矣。窗白则辄微吟曰。国之将治。如日之将明。不知明而自明。盖其反身修省之意。未或暂弛也。不肖辈得之謦欬之馀者如此。若其中心之所存。则仰事三十年。只见其浑然笃厚而莫窥其涯涘。盖惟不事勉强而自符乎和。无所矜饰而自底乎顺。宁受欺也而不忍发人之隐情。宁失治也而不欲摘人之微罪。虽喜不甚喜。虽怒不甚怒。由由然一循于真性。顾不肖辈学蔑识昧。未能名言其万一。则其于文字形容。尤有所兢兢而不敢焉者。府君雅不喜交游。退然自晦。世未有知德者。宋赞善明钦常遇于沃。归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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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曰。见赵使君。悃愊蔼然。如接西汉之人。李相国天辅。密姻也。尝曰。某德之花也。对之辄觉和气薰薰。是二言尚或知府君也欤。然犹之浅也。记昔不肖㻐之通籍也。 上俯询曰。尔乃某之子耶。尔父善人也。予曾见之。今犹想其容矣。仍顾谓筵臣曰。卿等知其人乎。真忠厚长者也。噫。府君屈于下位而为 君上所记念。既没之后。追奖而不忘。非有实德之符外。则岂如是哉。府君讳尚纪。字子善。传曰善人国之纪也。王考所命。盖取其义。而 明主之褒又及于此。呜呼。其至矣哉。
荷栖集卷之九
 谥状
  
服斋奇先生谥状
己卯之贤。有若应教奇公与赵文正公光祖同道云。公讳遵。字子敬。世称服斋先生。幸州人也。其先出自箕子。高祖讳勉。工曹典书。曾祖讳虔。号眩庵。官判中枢。谥贞武。选清白吏。祖讳轴。丰储仓副使。 赠承旨。考讳禶。弘文馆应教。 赠吏曹参判。妣安东金氏。前妣坡平尹氏。皆 赠贞夫人。公以弘治壬子二月二十三日生于京师之青坡万里岘旧第。甫数月而孤。金夫人教公必循规矩如严父焉。公天资颖异。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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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日记数十百言。七岁通小学。十三成文章。人皆谓奇氏有人。既冠慨然有求道之志。专心学问。一以程朱为法。事亲奉兄。尽其孝敬。推之事物。亦皆尽其伦理。自是行益高名益盛。交游益附而公犹以任重道远为忧。尝从赵文正入天磨山。深处为静坐修省之工。间又䌷绎经传。究其理奥。夜以继昼。三更而寝。五更而起。历数月不懈。赵文正呼公曰。子敬勤苦如此。不已劳乎。盖心与之也。癸酉。中司马两试。甲戌对策擢别试丙科。而赵文正亦以翌年乙亥登第。当是时中宗大王新即位。朝廷清明而 上方励精图治。将极选经筵之官。以资其启沃。遂以公为弘文馆正字。而赵文正为修撰。寻皆 赐暇湖堂。公时年二十四。搢绅大夫莫敢望焉。俄升著作。迁博士。尝于讲席奏曰。人之百行。本于孝悌。故有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夫在上者。能自尽孝悌以立其本。则下亦感而化之。各亲其亲长其长而民俗归仁。若先之以刑政。则是无本不可为也。又曰。治理何有古今哉。但在乎为与不为耳。虽三代之时。若不力行。则岂能致治乎。夫尧舜之业。诚若巍巍难及。然论其性。则尧舜与涂人一耳。而无古今之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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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拘于习俗。不知教化之有术。乃曰。世级已降。不可以复古。此妄人也。苟能精一执中。行之不已。则岂不成三代之治乎。又尝因文义奏曰。汉之光武匡复帝业身致太平者。以其敦尚儒术也。然不能为修身齐家之学。故废正后杀谏臣。此失德也。人主于学。其可忽乎。先是 王妃慎氏逊于私邸。金公净,朴公祥劝 上复其位。几陷大僇。故公援古讽今。冀以感动上心。其忠爱之志。见于言外如此。又请为 鲁陵立后。以奉其祀。事虽不行。识者韪之。丁丑。升拜修撰。时有圃隐郑文忠及寒暄金文敬从祀文庙之议。议久不决。公进曰。郑梦周理学之宗也。东国之学。自梦周而其源始开。金宏弼少师金宗直。得程朱绪馀。以惠后学。其功皆可祀也。 上乃以郑文忠啜享而命公制其文。人皆荣之。已而。有李诚彦者。投书劾台阁之臣。曰言论过激。又曰。政归时议。诚彦南衮之党也。滥录靖国之勋。为士论所弃。故猜怨正人。阴欲搆害。于是台臣被 特旨尽递。公方病。奋而起曰。此祸之兆也。遂草疏累千言。以发其憸邪荧惑之罪。其略曰。台谏人主之耳目公论之所寄也。言之不尽。无以见事之情。言之不直。无以达己之心。今之任台谏者。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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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发。愿忠于 殿下。宰相苦之。群小忌之。而抗论不挫者。惟恃 殿下而已。 殿下又厌之。则谁肯为国家进言哉。向者任士洪请谴台谏。谓其言不可尽听。柳子光诬捏士类。罗织成狱。终贻废朝之祸。彼诚彦合二人之奸。而欲售其馀术于 圣明之世。凡有血气者。孰不欲加以显戮哉。自古小人之谋害君子者。必曰。政柄在下。激怒人主。人主不察。一有所惑。则忠良摈逐而其国必危。可不惧哉。夫君子之立朝也。行身以实。论事以正。不可以他诬。若曰政出于下。则一网而尽之故也。然不独诚彦一人也。其被驳于台谏者。咸怀怨愤。骋讪驰毁曰。某于 上前陈某言。大是异事。曰某与某相讲学。此朋党也。胥动浮言。务为倾轧。呜呼。小人之恶治好乱。乃如是欤。夫贤邪用舍实关治乱。 殿下果知其贤。则信而用之。不为谮言所移。果知其邪。则去而绝之。不为浮议所动。明示好恶。然后佞人绌而正士进矣。愿 殿下日近儒臣。益笃问学。穷理以开其智。持敬以养其气。常令此心之德。光明正大。不容一毫之私焉。则谗邪不能惑而修齐治平之本。其在是矣。疏入不报。群小益侧目焉。是岁为校理。转议政府检详。历司宪府掌令。戊寅春。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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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馆拜应教。而赵文正擢秩为副提学。其出处相先后焉。赵文正既以挽回世道为己任。而公为之左提右絜。将以偕至于大道。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而匡主德。下而淑人心。以行激扬之政。而群憾旁伺。必欲煽祸。公既先见其几。知道之难行。贻书于赵文正曰。吾已无当世之念。将欲敛身于山林耳。赵文正叹曰。吾亦然矣。于是相与求退而终莫之遂焉。及己卯冬十月十五日。公方直宿弘文馆。南衮率沈贞,洪景舟等潜入阙上诬告。是夜公与赵文正同被逮入狱。翌日又同窜。而一时贤士皆以罪去。朝廷遂空。而衮,贞等始得志猖獗矣。公初谪牙山。庚辰春。又移谪稳城。时赵文正已死。衮,贞等之所欲杀者。惟公是已。公之在牙山也。尝登山望母夫人所居。至是衮,贞等将诬以亡命。囚其邑守裴铁重者。䝱使之为證。而又逮公至狱恣其锻鍊。竟不能成其罪。还谪于稳。稳穷发之乡也。地边胡去京师二千馀里。公数月之间。三往返而犹无恙。于是衮,贞等又加律为栫棘。而太守希其旨。积棘围屋。其高压檐。望若荒冢。公自知其必死。心怡然如在乐地。读易不辍。暇则为诗以抒其思君恋亲之心。又即其棘中所居者推义命名。户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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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之户。庭曰从容之庭。架曰载道之架。杖曰不屈之杖。盂曰日新。巾曰自洁。带曰解惑。席曰禁怠。自夫文房笔砚以及釜鼎灶突。莫不有名。名凡六十而铭亦系焉。皆自警之辞。而亦以见朝闻夕死之志矣。辛巳。有宋祀连者起诬狱。灭贞悯公安瑭之家。而衮,贞等勒之加罪于公。金吾郎持后命至。公下庭而迎之。问上候。既不复为一语。但曰。吾孝未尽于事亲。忠未尽于事君。学未尽于闻道。遂沐浴正席。从容就尽。实十月二十八日也。寿才三十。闻者莫不流涕。是年返葬于高阳郡元堂里壬坐之原。从先茔也。后二十五年。仁宗大王命复公官如初。 明宗朝又赠秩为吏曹判书。 宣祖元年。因李文纯公滉言。始大雪己卯诸贤之冤。而南衮等皆追削焉。于是北之人士即公谪居之墟。而立庙以祀公曰。此奇先生读易处也。又指其庭曰。此当日受命之所也。相与咨嗟不已。而自京至者入其境。辄先问奇公庙何在。呜呼。是孰使之然哉。盖公生禀英睿。辅以正学。审于义利而择术必精。专于践履而立志必确。虽夜辄整衣冠以坐。如对神明。故在家而宗族称其孝。乡党服其义。至其进于 王廷也。则以为致治有道。行道有本。以孝悌为导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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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尧舜为标准。而尤兢兢乎淑慝之别。知其为君子也。则舍一时之祸福而必欲亲之如兄弟。知其为小人也。则忘一己之强弱而必欲逐之如仇敌。凡所建白猷为粹然一出于正。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法。其见于事者。或赵文正之所倡而公和焉。或公之所启而赵文正成焉。每上殿。赵文正在前。公在后。昌言嘉谟迭发于前席。人皆想望其风采而衰俗为之一变矣。及其事与心违。则敛退之计。又出于公独见之明。而赵文正亟称惬焉。欲与公同其去就。则公于赵文正。其见重有如此者。是故其在玉堂也。有馆中双璧之誉而公其一也。其没也。李文纯公悲之曰。邓林美材陨于风霆。后之评己卯之贤者曰。金铿玉润。深得濂溪之学者。奇某也。虽衮,贞等之搆杀公者。犹曰奇某动法古人云尔。则公之所以为公者。其可知已。噫。既谓公动法古人而捏之以亡君之命。抑何心哉。是故太学生辨诬之疏有曰。奇某与赵某。志同道合。又曰。陟屺之行。有顷而返。是可谓之亡乎。苟其欲亡。夫岂自返乎。宋文正公时烈称其疏曰。此明道伸冤之第一文也。斯可以有徵于后世矣。夫赵文正大贤也。其同游之士率皆以道相从。观乎世所传己卯锢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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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数至于百有馀人。何其盛也。然考其受祸轻重。则其人之道德高下与夫奸党之所仇嫉浅深。皆可见矣。故赵文正首婴其锋。公与金公净继之。而太学生之所讼冤者。亦惟三先生而已。则诸贤虽多。公尤其杰然者矣。呜呼。在易泰之初九曰。以其汇征吉。蹇之六二曰。王臣蹇蹇终无尤也。若公者当国家休明之会。倡率群彦。接武并进。可谓得汇征之时矣。随事献替。效其忠谠。则可谓有蹇蹇之节矣。而道违其吉。身罹于尤。岂易之道非耶。然我东道学之大明。自己卯始。金文元公长生尝曰。己卯之治。乃箕子后千载一时也。则公之所遇。虽未克终于征吉。而其为功于东国者大矣。又谁谓之尤也耶。公平日所著文章。既见佚而馀者无多。有德阳稿一卷行于世。其对策论师道者。文辞沛然有气力。与赵文正乙亥试策相上下。诗亦往往有警拔逼古者。朴相公淳尝读公遗稿。至于流涕。为之跋曰。公克己为学。尽性知命。而馀事文章。亦必本于忠孝。真所谓关世教而树风声于百代之下。君子以为知言云。按公家谱。谓公笔法有钟王之格。天文地志亦皆洞究其精微。然公既先立乎大者则其细者可略也已。公娶坡城君尹金孙之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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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一女。子曰大恒。文科官判尹。谥贞坚。女适尹思和。孙曰应世。以孝旌闾。事在续三纲录。曾孙曰自献。官领议政。死于甲子之狱。后伸冤复官。曰允献。官郡守。允献有子。曰秀发。文科官正言。其后世寝微不复有仕于朝者。故公有 赐谥之命久矣。而至今未之请焉。盖斯文之阙典也。玆据公后孙锡垕所述年谱。又略掇其事迹之见于先贤文字者。告于太常。以为公易名之考焉。
判敦宁鱼公谥状
粤在辛壬之际。有所谓三谏臣。判敦宁鱼公。则其一也。先是 景庙违豫未有嗣。朝野忧惧。辛丑秋。 上册 英宗为 王世弟。 国本于是有托。而凶党反怀二心于 世弟。凤辉首陈疏。危逼 东宫。泰耇继上劄语益惨。公时为司谏。与诸台合启讨其罪。累月力请竟不 允。冬 上命 王世弟听政。锡恒入对。命遂寝。凶党乘机必欲为网打计。泰亿倡之前。韩配夏,洪万朝,朴泰恒和于后。而世良之疏又出。至谓阴移 天位。其言绝悖。公连上四启。悉发其动摇 国本之状。请罪泰亿诸贼。而请世良绝岛栫棘。一时士类。皆倚公以为重。未几 上复命 王世弟听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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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率百官请还寝。 上终不许。至有 世弟可乎左右可乎之 教。而辞旨转益恻怛。于是金忠献公昌集,李忠文公颐命,李忠悯公健命,赵忠翼公泰采。遂联劄请如丁酉代理之例。而泰耇潜入宣仁门。求对于政院。政院以泰耇不有合启擅入 禁闼。不许启禀。俄而司谒自内出。忽传 上命。命泰耇入 侍。公启言臣僚晋接之关。由于喉司者。乃三百年定规也。今泰耇不由喉司。缘何径而禀请乎。此路一开。后虽有北门之变。无以堤防。请拿覈其承 传司谒。 上允之。公又启曰。泰耇昨年冒嫌之说固已叵测。而到今 国本大定。神人胥悦。自非与凤辉同一逆肠者。孰敢有不满之意。而泰耇顷又上劄。至以忠赤奖诩凶贼。是其心不但护逆而已。合辞请讨。实出杜乱萌之义。渠乃视 朝廷若无。偃然着公服突入求对。政院斥其不可。而引见之 命忽下。此既政院所未禀。则未知泰耇从何路得彻 天听。致有引见之 命耶。司谒虽已拿覈。而泰耇交通宦寺之状。昭不可掩。噫。 圣朝卜相至及于宦妾知名之人。已是失政之大者。而古语云。事关阉竖。莫不丧气。今在大臣之列者。甘与阉竖潜通。若不明覈痛惩。 国之危亡。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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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请泰耇拿鞫处断。 上不允。时朴公致远以掌令与公同其启。李公重协在玉堂。亦上劄斥泰耇。此世所称三谏臣也。公讳有龙。字景雨。其先盖冯翊人。南宋末避地入东国。遂为咸从人。自讳化仁历十一世至讳变甲。官集贤殿直提学。讳孝瞻。官判中枢府事。谥文孝。讳世恭。官户曹判书。录敌忾功臣。封牙城君。谥襄肃。三世事行。俱在名臣录中。又历三世至季瑄。官议政府左参赞。讳云海。为李文成,成文简诸贤所推。以六行俱备被荐。除外台。卒官郡守。 赠吏曹参判。讳梦麟。童蒙教官。 赠左承旨。寔公高祖也。曾祖讳汉明。以水运判官当丙子虏乱。有江都护涉之劳。为媢嫉者所沮格。官遂不振。 赠左参赞。祖讳震陟。官刑曹正郎。考讳史商。登丁丑文科。未官而卒。 特赠注书兼说书。后以公贵。正郎公 赠吏曹判书。注书公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 赠贞敬夫人原州元氏。 赠参判舜宾女。公以 肃庙戊午三月七日子时生于麻田郡炭谷里。幼凝重不妄言。及授书不烦诃督。十岁淹贯经史。未弱冠已有名誉于场屋间。戊寅丁赞成公忧。庚寅中司马试。癸巳登增广文科。丙申隶槐院。冬除侍讲院说书。丁酉升兵曹佐郎。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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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司谏院正言兼带禁卫郎。 上命毁尹宣举书院。寻 命勿毁。公启言其不可不毁。士论韪之。戊戌。由司书。复拜正言。历司宪府持平。移文学。己亥。复为正言。是岁 肃庙入耆社。耆社吏持名帖私谒 差备门。公慨然曰。事体不当尔也。请治其吏而罪其官。被严旨辞递。又拜司书。还正言。劾岭南守令不法者二人。复以司书乞养为安阴县监。其历辞也。金公昌集语人曰。他日任 国家大事者。必此人也。其见重于前辈如此。庚子冬。入为持平。时睦来善,李玄逸,李凤徵及㮒焕,赫灿诸罪人职牒还给之 命下矣。公启请还寝。已而柳重茂上疏言。满朝之臣。举皆朋奸放肆。沮塞言路。又言赵泰耇,李光佐顷年之疏重触时讳。心事未暴于 先朝。愿降明旨昭释。公入对启曰。一自国有大戚。不逞之徒妄揣 天意。欲售眩惑之计。而柳重茂疏语。尤憯毒阴险。上自廊庙。下至三司。未有不罹其锋者。噫。 先王处分。皎如日星。 殿下下教。出于遵守。而 山陵甫毕。谗书遽上。彼重茂独非 先王之臣乎。请削黜。不 允。李真俭又投疏追论 先朝独对事。斥李公颐命。又曰。颐命之赴燕也。请得银货而敢引丙子奏请时。彼人所言大明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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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此非人臣所可言也。遂摭取会典中语以捏成其罪。公又启曰。宵小之搆陷人者。何代无之。而岂有如真俭之巧慝者哉。大臣断断之忠。即 圣鉴之所烛也。彼真俭心怀媢嫉。敢欲戕害。乃以公货一款。架虚做说。便同急书。至于注释会典中语。敢逼不敢言之地。渠虽急于陷人。何其无严之至此乎。且如独对事为 先王臣子者。宜不敢追提于今日。而满纸龂龂。不顾其语犯 先朝。是可忍欤。请真俭远窜。 上赐批嘉奖。辛丑。升献纳兼实录编修官。除掌令。廉察湖南右道。还拜司谏。三谏臣之启实在是年冬也。金吾既拿推司谒金天锡。天锡供曰。宦官金景杓使臣传 命引见。臣怪问其无请 对而有引见之由。则景杓督令臣往传云。金吾请拿景杓。 上命勿问。又于堂劄。有 严批。公遂引避辞递。无何复拜司谏。而李㙫,李正臣疏诋台启甚力。公复上疏痛辨。已而贼镜之疏入而朝著一变。凶党竟得志而三谏臣首先拿鞫。盖将覈宦妾知名之言根。为蔓延屠戮计也。公被逮。家人惊惶泣。公神色自若曰。国事至此。吾何爱一死。老亲之奉。有群弟在耳。闻者悲之。领府事金公宇杭上劄言。言官不可鞫问。大司谏梁圣揆亦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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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国朝以来言事者。非罪关恶逆。未尝鞫也。 上遂令庙堂原情定罪。朴汇登以承旨覆启。而正言金潍发启请鞫。并不 允。锡恒请允潍启。 上不答。及退锡恒。汇登矫称 上批为依启。将书出举条。洪公圣辅以史官独抗言曰。草册既书曰 上无发落。而公等何忍为此举乎。力争不挠。汇登乃以聋不能详听 下教。陈启请待罪。又请推史官之不善记注。以觇 上意。 上命勿待罪勿推史官。仍 命以勿烦书其批。事遂寝。然自是凶党交口迭奏。得请乃已。公既就鞫。供曰。臣虽无状。职是言官。一言妄触。遽下牢狱。使 圣朝待台阁之道。由臣而坏。此臣之罪也。泰耇赐对之命。先下于喉院未启禀之前。听闻所及。莫不疑惑。臣果论启而宦妾知名云者。截取古语。以寓规切之义。岂有言根之可对乎。判义禁沈檀与贼镜等奏当严讯。 上判曰。观其供。可知其妄言。再加严问。有违待台阁之道。其命放送。承旨南就明,沈樘缴还其判付。至三启不止。以俟台启之发。而正言申弼诲果请还寝。于是 上命格而不行。左尹金公兴庆上疏言。鱼某等放送之命。 圣意有在。而喉院缴还。在台职者。又从而强请反汗。导君上以讯鞫言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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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辈媚谀时相之计则得矣。独不念 祖宗朝优待台阁之规乎。不报。群凶遂迭相连启。请再鞫。至五月。又得请。时虎龙已上变起诬狱。金忠献诸公并被惨祸。善类鲜有免焉。而群凶之所猜怒者。尤在于三谏臣。盖以其启劄。劈破其交通密径故也。至是必欲锻鍊成狱。而按狱者皆三臣之所尝声讨者。故互相嫌避。未敢遽鞫。冬。同义禁金始焕奏言。滞囚经年。盘问无期。锡恒遂请三臣边配。公窜灵岩。既抵配。李公喜朝及金公砺。后先谪一郡。凶党又忌之。癸卯冬。移配公于泗川。泗瘴乡也。人不堪其苦而公处之晏如。乙巳春。蒙 宥道拜司谏。是维 英宗大王即位之初也。公上疏曰。自古圣帝明王。笃于爱人而奸凶则斥之必远。慎于用法而义刑则断之必严。今 殿下天资至仁而或欠刚毅果决之德。典学甚勤而未究光明正大之体。尚贤之念虽切。而毒正者一不惩治。褒忠之典虽举。而戕善者反加容贷。惩讨之论。疑于报复。罪罚之加。虑其悲怨。此不几于拘小仁而忽大法乎。愿 殿下明天理裁大义。凡诸处分。一主于严正。则治理清肃。庶有辞于后世矣。又曰。四大臣合启首发者。既 命窜配。其追刑破潴之启。尤益惨毒。亦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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覈其首发者。一并投畀。又曰。领议政金昌集被祸之后。彼沈埈者。益肆凶狠。又复僇辱其名父贤弟。石室俎豆。终未免毁撤。士林之愤。容有极哉。今既复享。则其毒正之罪。不可不严惩。至于洪启迪之冤死。尤有所不忍言者。启迪适居喉司之长。力沮冒弹而潜入者。由是凶徒切齿必欲甘心。赵镇禧承望贼镜之指嗾。挺身请鞫。终至扑杀。埈与镇禧宜并远窜。 上嘉纳。夏。朝廷以伸冤狱削伪勋事。将告 庙颁教。领议政郑公浩,左议政闵公镇远请于告文及教文。勿讳大行朝违豫之节。以著本然懿美之德。以彰奸凶窃弄之罪。 上从之。于是有郑锡三之疏。公与三司合辞启曰。向来奸凶之恣行胸臆戕杀善类者。实由于玉候违豫。乘时欺蔽之致。 教文中添入之命。乃所以明其本事也。今日陈请之臣。犹恐伤 先王之德。而彼辈则必欲欺讳。将以归过于 君上。要掩其擅弄之迹。情状叵测。请锡三绝岛栫棘。 上允之。俄迁执义。寻擢广州府尹。丁未夏。拜黄海监司。秋 上复进用一番人。公遂坐罢。归振威田舍。戊申。凶党称兵将犯阙。公以一马一僮奔问于朝。而 叙命已下。夏。授兵曹参知。关东道臣启言。贼徒流入三陟者多。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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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有威望者为守以镇之。于是公膺是选。将乘传赴任。而守令赴任者。例见大臣。大臣光佐也。公曰。吾尝以光佐为逆而讨其罪。今岂可造门纳刺乎。遂不见。光佐怒请罪之。 上命下公金吾。旋宥促辞。而 上教截严。仍命政院督敕之。院隶织路。公自金吾直出东都门。终不见光佐。 上命即其地定配。公欣然赴谪。闵文忠公镇远先已谪原州。以书劳公曰。闻君外除已料有此行矣。盖其相知者深矣。明年 宥还。庚戌。拜刑曹参议。移承旨。自同副转右副。时金吾鞫戊申馀党而其干连者多贵强族。 上不欲究其狱。命烧其文案。公以鞫体争之。 上下严旨特罢。已而叙出为江陵府使。以善赈有锡马典。壬子。升本道监司。癸丑。秩满还西枢。甲寅。拜承旨。时献纳申晚言事忤旨。正言洪公启裕救之。 上怒并谴罢。公启请还寝。上不许。递授大司谏,礼曹参议。丁巳。除安东府使。戊午。遭内艰。公年方周甲而执礼不懈。庚申。服阕。复授大司谏,承旨。明年秋。为淮阳守。值岁大侵。公竱心抚摩。赈政为一道最。道臣褒 闻。壬戌。升嘉善。冬授副总管。癸亥。复拜大司谏。 上因疏决 命岛配罪人闵允昌出陆。公 启曰。允昌身为守土之臣。不思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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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之义。誊凶书而不讳 御讳。是亦凶徒也。请仍前岛配。 上从之。甲子充冬至副使。授户曹参判。乙丑。复命。丙寅。复拜总管。丁卯。以 肃庙侍从推恩进秩嘉义。拜汉城府左尹。戊辰。以大司谏疏论李宗城营救私党非斥合启之罪曰。今日朝廷少有纪纲。则人之无严。岂至此极。此而不治则堤防大坏。变怪层生。忘君护逆之论。必将接迹而起矣。仍论掌令闵洙彦规避不言之失。 上赐批诲责。公遂辞递。自是数年之间。连拜左尹,总管,工曹参判。癸酉。复以 肃庙侍从恩升资宪。甲戌元朝。 上幸灵寿阁。 特除公为知中枢府事。入耆社。夏。拜汉城府判尹。丙子春。进正宪。秋升崇政。皆以 东朝庆推恩也。是年 上命画诸耆臣像。藏于耆英阁。公实与焉。丁丑。以年八十进秩崇禄。拜判敦宁府事。冬。公与诸耆臣六人入侍。 上起而迎之曰。此敬老也。又曰。今日君臣共读大学。为耆老讲。可乎。讲讫。 命各陈文义曰。此乞言之义也。顾谓公曰。此会若添二人。则可谓九老会也。仍宣酝。辛巳。复授判敦宁。癸未。升辅国。以 圣寿七旬推恩也。例付知中枢。间尝兼造纸,归厚二提举。是岁 上复命画诸耆臣像。甲申夏。 上以特旨从享文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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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朴世采于文庙。而公病不参贺班坐罢。寻叙复拜西枢。七月三日。考终于建德坊本第。享年八十有七。讣闻。 上辍朝吊赙如礼。九月。葬于广州凤岘鼎盖山之北。乙酉春。 上追思公悼伤。 命即赐谥。又命录用其后孙。隐卒念旧之恩。至矣。公元配完山李氏。都正溶之女。广平大君玙十一代孙也。配德无违。宜家有则。先公三十五年卒。寿五十五。从 赠贞敬夫人祔葬公墓。继配贞敬夫人宁越辛氏。进士圣洙之女。弘文博士应命五代孙也。后公十年而卒。寿六十。葬于公墓右十步而近。元配举一男一女。男曰锡仁。进士义禁府都事。先公三年而卒。女适郡守金乐祖。继配举三男一女。男长未冠而夭。次曰锡休。出继叔父郡守公后。次曰锡儒。女适进士赵学慎。侧室男曰锡俭。司正。二女。适洪大有,徐有恭。锡仁有三女。无子。取从兄县监锡文子用谦为嗣。女适李甲辅,李绥永,宋文英进士。锡休有一男。曰用观。锡儒二男一女。并幼。金乐祖二男一女。男曰星焕进士。曰星赫。女适朴相文。锡俭有二男二女。洪大有一男一女。用谦四男二女。女长适李渊九。馀皆幼。内外孙曾。总若干人。公性度庄重。操履坚确。平居虽苦热。未尝废巾袜。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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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盥栉正冠危坐则精爽逼人。惰慢之容。不设于身。戏亵之言。不发于口。屏曲糵远博奕。不事交游。不营家事。恂恂自虚。常若无所为也。孝友其至性也。常以早失所怙为至痛。大小祀。虽耄必躬行曰。馀年无几。吾安敢不自力也。事大夫人顺适其意。外戚无所归者。皆率致于家。仲氏负士望而不幸早世。公每语及。辄泫然流涕。抚其孤如己子。两弟都正公,郡守公。皆寿踰稀龄而家同闬。日夕相对以为乐。韶颜白发。辉映于座人。皆艳慕若天仙焉。郡守公盛夏尝有疾。公手箑而凉之曰。吾兄弟今已老矣。虽欲久为此。得乎。后有人赋诗挽公曰。手扇清病枕。盖记实也。于宗党甚睦。凡有廪俸。虽小必分曰。此祖先馀荫也。吾岂可独享乎。虽在疏远。亦必周恤焉。其使燕也。有来谒者曰。他房所馆。商胡填咽。而公独淡然閒卧。甚可敬也。其廉洁能使殊俗感服如此。居家门屏萧然。客至清坐。无异韦布。屡典州郡。按藩者再。而公用之赢。辄皆留簿。归橐如洗。民皆刻石镂铜。以颂其清白。当公之就吏也。安阴民闻之大戚。各醵钱来献而公不受。民守狱门涕泣终不去。公以刘宠故事留十文钱谢遣之。纸署有大讼而甲贫乙富。讼久未决。公一听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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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署隶大服。立碑颂之。京司之为颂碑者。古未有也。噫。公历事 三朝。直声闻一世而顾不喜矫激之论。虽同己者。未尝雷同而诡随之。虽异己者。亦未尝讦摘而倾陷之。秉心以正。不为祸福所挠。虽以此沽怨于故旧势族而亦不恤也。中岁以来。见士大夫气节风习日趍浇漓。益无意于世。厩不置马。车不脂轮。殆四十年。公尝谓子弟曰。吾于古人。皆不可企及。而独所谓朝隐者。庶几无愧。又曰。如我者不致仕而已。自致仕。又何必强觅三字衔。以求其自高乎。世之知公者固鲜矣而公亦不欲见知于世。有如此者。然其谨于居官而有李幼几之洁焉。严于辨慝而有石守道之刚焉。流离岭海。九死靡悔。而有刘铁汉之确焉。则一代之舆诵。未尝不同然也。呜呼。辛壬之祸。凶焰弥天。 宗国剪焉将覆。公以眇然一谏臣。抗孤忠而战群凶。危言直笔。凛如斧钺。有足以折其角而落其距也。故彼耽耽者。必欲杀公。至于钩致诏狱。矫诬 圣旨。二年于缧绁。终又投之瘴疠。而公犹不死。国亦复安。岂非天耶。昔汲黯好直言而淮南之叛谋戢焉。彼耇辉诸逆。未能尽售其凶图者。安知非如公辈直言之力哉。我 英庙闻公之卒。 命即赐谥者。夫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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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公墓之木已拱。尚未有易名之典。今之太岁。又在辛丑。追惟三谏臣之始出狱也。都人观者。咨嗟太息。往往为之泣下。朝廷之士。想慕公风采至于今不衰。而天时已一周矣。况我 圣上近又 赐祭于四忠之祠。人情尤有所激感而悲切者。公之谥。殆若有待于今。玆因公家状。略加删润。以备太常之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