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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x 页
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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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堂赵公谥状
我朝贤士之祸。莫惨于己卯。而静庵赵先生首被 后命。当时士大夫。或不能无改换头面图全躯命。仁寿堂赵公以先生族侄。痛泣忧愤。殆欲无生。不恤其一身祸害。而气节益劲确。终至名列己卯录。噫。后人之尊慕赵先生者。览公实迹。而其所兴感。岂不有倍于他哉。公讳抃字浩然。系出汉阳。丽朝佥议中书事讳之寿为鼻祖。自是世有显人。至讳仁璧。官左政丞汉山伯襄烈公。夫人李氏。即我 太祖姊也。是生签书中枢讳师。是生县监讳孟发。寔公高祖也。曾祖讳承源官郡守。祖讳玮内赡寺正。考讳光彦官县令。妣文化柳氏节度使睇女。判书季闻之孙。公以 弘治庚申正月十五日生。幼聪敏。稍长魁伟醇悫。早游静庵先生之门。文辞赡博。而不屑为公车业。专意为己之学。学日进。超出侪类。甚被先生称诩。年甫弱冠。遭斯文祸厄。伤痛不已。公与安公处谦素相善。当辛巳安氏家鞫狱之起。事有株累。酷被栲掠。流窜康津。论者多诿以刚方之操。见嫉于流俗矣。谪中遭祖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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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承重居庐奉筵几。一遵礼制。公幼失怙恃。及长常欲追服丧制。而以祖母在堂。不敢冒行。至是亦缘毁瘠沈痼。未克伸其志。遂为终身至痛。戊戌始蒙 宥还。自是杜门敛迹数十年。惟以琴书自娱。是时赵先生言行之可为世法者。乃反为世所讳。而公笃信默诵。守死不渝。及己卯重回之春。有感怀诗曰往事悠悠多感慨。不堪论与有情人。此实百载之下。足使人一读增涕。况其惨祸馀。直气摧沮之时。犹有有情人可与论往事。秉彝之不可泯有如是矣。公平生患腓三度。出碎骨五片。壬午年八十三。有微恙。一日解衣带倚枕曰吾今大卧。遂翛然而终。是九月初五日也。公宽柔和易。敦睦邻族。尤惓惓于奉先。遗书以命诸孙曰先君早世。汝父亦夭。皆不得奉祭吾祖父母。至汝当祧。情甚怆痛。须仿古礼祭高祖可也。葬于龙仁之蒲谷先兆子坐原。 英宗戊辰 褒赠议政府左赞成。配广州安氏。弘文馆博士汉英女。判书润德之孙。生于甲子殁于己未。墓在公封茔之左。有一男寿麟。先公殁。侧室男寿麒。孙男长诩察访,次询,次諴县令,次谊大将,次谌监察,次讱郡守。诩生二子国弼参判,国瑞。询生一子国廉佥正。諴生一子国馨。谊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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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国哲宣传官,国信县令。谌生一子国老奉事。讱生一子国俊判官。玄孙以下不尽录。呜呼。今距己卯为数百年之远矣。公之德行文章。始终徽迹。家乘所载者屡阅兵燹。殆至堙没。惟己卯录有足考徵而犹病疏略。惜哉。然其师友之贤。志节之卓。且若孝慕之诚。逮耋龄而不衰者。可见其资禀之美。固有过人矣。而学问之力。亦不可诬也。撮其大者而论之。尽可以垂耀无垠。若其幽潜之不得详。顾何足恨也。 国家之于己卯群贤。既多侈以节惠之典。公之 赠秩。又法当谥。今公后孙将请易名于 朝。要余为状。谨第录如右。以备太常氏之采摭云。
赠右议政黄公谥状
公讳大受字士谦。昌原之黄。以丽朝平章事恭僖公石奇为始祖。是生讳昌。知平州事。是生讳善庆。大兴县监 赠参判。寔公高祖也。曾祖讳礼轩缮工监正赠判书。祖讳衡工曹判书谥庄武。尝讨倭以武略显。考讳瑗造纸署别提 赠吏曹参判。妣 赠贞夫人茂松尹氏。司直玉坚之女。公以 嘉靖甲午生。幼而失怙。无所资于提诲。而克知为学之方。致志笃课。文艺日就。二十二登司马。三十一阐大科。由承文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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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正字荐为承政院注书。当 明庙丁卯 上候大渐。不能顾命。大臣李浚庆等受 王妃教命。以定储嗣。乃使都承旨李阳元同副承旨朴素立等往迎于德兴邸。公以史官亦与焉。而谓李阳元曰不问当迎某君耶。阳元曰已定之事。不须问也。公曰事虽已定。不宜草草。仍问于大臣曰当迎德兴君第几子乎。且此何等重大。而只凭口传耶。大臣始悟曰然。遂启 内殿。命史官书其事以去。公乃书德兴君第三子入承大统可也十二字。而第三之三字书以参字。举示大臣而出。至阙门无马从。德兴邸距阙西门不远。皆欲步进。公曰虽在仓卒。不可失仪。以骇瞻视。乃得骑至邸。承旨不言其迎某君。只欲通谒。公曰当通谒于谁耶。如此大事。不可糊涂。古人有褰帘然后乃拜者。今当请三王孙皆出。亲见而后可以扈归。当时闻者莫不称善。后升成均馆典籍。历工刑户佐郎。入骑省。转升工曹正郎。辛未以赈饥为岭南敬差官。殁于星州客馆。即五月十四日也。墓在杨州洪福山某坐之原。以子贵 赠左赞成。 英宗癸巳。特念公注书时善处变。 褒赠右议政。仍下致祭之。 命曰黄大受随承旨而有此举。若寿州董生。止于骑郎。可胜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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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效韩愈作行。特褒加对扬继述之意。闻其子黄慎位至正卿。必已赠职。其特赠议政。以示予意。又 亲撰祭文以下曰。呜呼暮年。意在维昔。曾已饱闻。今乃大觉。若闻于古。郎署岂屈。今者此命。专在继述。卿子若孙。先后功节。呜呼一皓。尚今掩抑。嗟哉卿门。一何巍卓。秋月寒水。诗载濂洛。调用奉祀。特赠相职。本牧设馔。承宣奠酌。瞻彼维杨。恍然如昨。灵其不昧。感予歆格。噫。公殁数百载之后。 崇褒之典迥出寻常。猗欤盛哉。公年未及强仕。位不过郎署。则居家立朝。始终事迹。固宜无甚著显。若其志行之卓异。亦岂无一二可举。而兵燹屡经。文籍莫徵。凡在后人。孰不叹惜。惟梧阴尹公斗寿述公碣文。有曰公天性刚直。不为威利惕疚。人不敢干以私。今 上自潜邸入承大统。公以注书往迎。扈卫下人欲援乙巳录功例争投名冒进。公一切却之。承旨愧屈。造次之际。卓有所守。人以是益知公非凡人焉。其在秋官。搜罗幽隐。必得其情。剖决如流。一府为之无事。凡所履历。益勤不怠。人咸冀其展布。而不幸短命。识与不知。莫不惜之。至于栗谷先生经筵日记记其迎 储君时事甚详。卢苏斋守慎所撰李东皋浚庆行状曰。黄某以注书。仓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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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能致察如此。人皆赞之。柳西崖成龙所记甚赞公之处事明敏而曰。黄某素有胆气。尤庵文正公论黄氏世德而称公曰。当 宣庙明受际。以有识度善职事大有名。呜呼。公之焯焯群行。虽不可详。而惟此一端。为当时所叹赏。为后世所诵慕者有如是焉。亦既昭载于国乘野史矣。况 先朝之旷世隆典果如何。而至于子若孙之巍功卓节。并被 称奖。尤岂不伟哉。然则公之实迹不可谓堙晦矣。若其节惠之典。尚阙于崇秩加赠之后。则倘所谓犹有所憾者欤。公配 赠贞敬夫人清州郭氏。内赡寺正怀英之女。后公二十九年己亥四月一日卒。葬与公同原。有二男长慎官判书谥文敏。当壬辰倭乱。秉大义斥和议。名振华夷。次惕蚤殁 赠参判。一女适徐潝。文敏公取参判独子一皓为后。登第为义州府尹。丙丁乱后尊周之义炳然如丹。卒以此受祸于虏。女适舍人沈光世。徐婿子景霱。府尹生三男。玧文参议。琡 赠承旨。琎参奉以孝行 赠持平。四女婿进士申炅,大司宪李敏迪,参判李选,右议政金锡胄。内外云仍。不能尽录。今公后孙诸人将请公谥于 朝。公之七世孙载谦录公行来示。仍托余为状。顾荒陋无以阐扬。谨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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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录。略加檃栝而叙之如右。以备太常之采摭云。
赠判书柳公谥状
公讳就章字汝进。文化之柳。以高丽大丞车达为鼻祖。中世有讳彦琛。以功封晋州遂移籍。丽季有门下赞成玽。逮我 朝屏居自靖。历四世至讳辰仝工曹判书号竹堂。以一疏请弛小学之禁。复斥元衡之党。退溪李文纯公称以一阳消息。 当宁赐谥贞敏。寔公六世祖也。高祖讳珩统制使 赠领议政。背涅尽忠报国四字。随李忠武公露梁之役。有功不居。 当宁赐谥忠景。曾祖讳忠杰翊卫。丁丑抗疏斥和议。祖讳燂然 赠大司宪号结网处士。早游尤庵文正公之门。以倜傥奇伟见许。考讳星彩统制使。受学于文正公。文正公奇其志气卓荦。劝业武。书示 孝庙密教。俾知薪胆大义。写与春冰虎尾四字。勉以真正英雄。妣贞夫人平泽林氏。县监崇之女。公生于 显庙辛亥。武艺夙就。蚤岁登科。前后所践历者。内而宣传官,都总府都事,经历,训鍊院主簿,副正正,堂下千总,内禁将,内乘副总管,同中枢,训局中军。外而凤山郡守,朔州,肃川府使,南原营将,全罗水使,庆尚右兵使也。当 景庙壬寅。诬狱大起。公被祸酷毒。先是训局
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59L 页
都提调金公昌集大将李公弘述以群不逞之情迹闪倏叵测。深致忧虞。乃为扈卫 宫城。诇察奸宄。李公始辟白时耇为中军。白公寻出为平安兵使。又辟李森以代之。森谓有实病。屡求递免。都相大将皆不许。森见兵判李公晚成。备言难强之状而愿出为忠清兵使。李公曰训中重任也。忠阃异于平统。不可无端左迁。吾若出外。谁其代之。森曰近闻诸武将公论。今晋州兵使柳某以名阀峻望。当朝夕登坛。中军可代者何患无人也。又见都相而恳恳不已。遂得除忠阃。公乃升训中而还朝矣。未几狱事出。赵洽招辞以为闻李正植之言则金相与训将惮李森之为中军。嘱兵判出之外。代以柳某俾掌扈卫等事。仍搆以凶慝之说。即渠徒所云三手之一也。一镜时为禁堂。得此为奇货。白地锻鍊。无所不至。逮问李公晚成李公弘述。两公历举李森前后实状而为供。则森素狎凶党。方带将任。其所自言。一反前日酬酢。而惟依正植诬招。两公遂殒于桁杨。贼臣普昱以台官发启。公乃就逮。一镜诱䝱百端。判义禁光佐则曰洽植之證招明白。狱案已成。汝若以知情自服则妻子可保。不则孥戮难免。公供曰训局国之肘腋。扈卫讥察乃职分
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60H 页
内事。为中军者苟有向国之忠。孰不尽其责乎。提调大将顾何必逐李森而引我若济私之为乎。且自岭阃移训中不数月。见拟平安兵使首望。虽未蒙点。领相果若引我而必置之训局则为中军未几。何以拟外任耶。赵洽即吾四寸妹夫也。岂有白地诬我之理。与之对质则可判其虚实。仍奋曰欲杀则速杀之。何乃以妻孥之戮不戮恐䝱为也。禁府不许面质而直加淫刑。公辞气愈厉。贼镜饬造别杖。栲讯益酷。见公昏塞。渠自草出其问目供辞。威喝罗将替受侤案。公则全没省觉矣。按狱堂郎虽皆镜党。而亦以为待罪人少苏捧侤为宜。则益咆哮督迫。公竟至陨命。乃七月二十三日也。时人为之语曰生禁堂为死罪人招。死罪人受生罪人刑。惨矣酷矣。当时之祸。尚何忍言。先朝元年命放公亲属之坐谪。后十数年 命复公职秩而洗冤。 当宁壬寅因大臣金公熤奏达。 赠公大司马。今又以左揆沈公焕之 筵白。特降 赐谥之命。猗欤盛哉。 圣朝显忠之典。至是而无遗憾焉。公配贞夫人全州李氏。水使斗千之女。贞淑之姿。有女士行。当祸变饮药自尽。特被 旌褒。有二男长善基训鍊正。诚孝卓异。竟随坐而死。 先朝旌其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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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左承旨。其妇淑人李氏同死于尊姑自尽之日。亦蒙 旌典。次男仁基出为季父后。二女长适县监申焕。次适兵使李昌寿。训正二子长镇夏北兵使。次镇说水使。申婿子兵使光翼,光孝。兵使一子达源防御使。四女适士人金准孝,府使申凤周,进士李泰赫,士人李永建。水使二子长和源前府使。次命源今内将。一女适李仁植前营将。玄孙以下不尽录。和源之子相弼为防御之嗣。方主公祀。呜呼。公之居家立朝始终徽迹。固多焯焯可记。而惨祸之馀。无所徵录。惟其孝友之行清白之操。人所传诵。久而不已。今撮其大而叙之。馀可略也。以公卫国之诚。为一队忠贤所推许。而见嫉于凶逆之徒。终未脱祸。乃与四大臣三大将同归忠节。而名联五节度中。垂耀后世。岂不伟哉。至于季氏会宁公之自刎于北衙。李夫人之自决而下从。长胤训正之笃孝。李淑人之贞烈。庶弟之吃杖咋舌而死。以至二奴一婢之为主致死。其正气之萃于一室者。又何盛也。其非公之刑御所及欤。近者五谥状五烈传之印颁。实出于旷世 恩典。而今公谥议适在是时。亦岂偶尔。公之曾孙和源方远来要余为之状。余于是窃有兴感者深。昔在楚山遘祸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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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制公弃官南走。趁 后命前。随柩过葬而归。坐是而谪稳城。及更化始宥还。噫。公之罹祸最酷。未必不由于黄巴馀祸。而在公其为趾美而光前者果如何哉。谨第录如右。以俟太常之采以上闻。
右议政李公谥状
   本贯全罗道全州府。
   高祖讳成禄。刑曹参议 赠吏曹判书大提学。妣海州崔氏 赠贞夫人。
   曾祖讳厚舆。训鍊院都正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务安朴氏 赠贞敬夫人。
   
祖讳敏叙。吏曹判书大提学 赠议政府领议政谥文简公。妣原州元氏 赠贞敬夫人。
   考讳观命议政府左议政大提学 赠谥文靖公。妣德水张氏 赠贞敬夫人。妣安东权氏贞敬夫人。
公讳徽之字美卿号老浦。 世宗大王别子密城君琛。寔公九世祖。初谥章孝。以 恭良王徽号之同。今上辛丑。公筵白。改之以孝僖。历三世属疏而其已致者曰佥正克网。早登小大科。 赠左赞成。是为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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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考。参议公当昏朝。与其弟牧使绥禄守正不挠。都正公志气豪迈。魁捷武试。牧使公生领议政文贞公敬舆号白江。 孝庙朝有鱼水契。 上每称大人先生。文简公即其所生子。号西河。文章名节。震耀一世。文靖公号屏山。清名直道。克趾先徽。公以 肃宗乙未二月十四日。生于镇长坊斋洞第。权夫人出也。幼聪悟绝人。其始学不厌读书。甫踰十岁。已通经史。有一搢绅长者见而奇之。乃授纲目百馀行。读一遍使诵之则无一字差错。一座大加叹赏。亦期以国器。及长屡魁泮庠之制。华闻益著。癸丑丁文靖公忧。哀毁踰制。婴疾几危。辛酉中司马。甲子除 崇陵参奉。丙寅升西部奉事。丁卯升尚衣院直长。移济用监。戊辰遭权夫人丧。守制致哀。一如前丧。制除除平市署奉事。移翊卫司侍直。辛未升司仆寺主簿。迁户曹佐郎。寻复为仆簿。升判官。出为永柔县令。政务一切清简。课试邑士。多所兴发。蠲赋祛瘼。惠洽一境。民皆感戴不忘。逮其去后。建宇绘像而祀之。乙亥移咸兴判官。未几缘其官号之升为牧使。以品秩之不称递归。拜司御。迁内资主簿升尚衣佥正。出守淳昌郡。莅任之初。见氓俗险诈。慨然发叹。乃招境中父老。遂定为乡
性潭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62H 页
约而择里之望士号以都尹。各掌其里之约。使得劝惩而革其污习。又与诸生定行月讲。必以小学等书而训迪有方。士民之感奋如西邑时。己卯升移延安府使。临归为文谕诸都尹。以乡约事深致惓惓。而恨其未见成效。勉以克底有终。闻者举益钦叹。至于送到境上。设馔以饯者甚众。及赴延。尽除吏民之弊瘼。甚得其欢心。时异趣者为方伯。殿最居中。乃弃归。图得一亭于露湖上。徜徉吟哦。悠然有自适之趣。庚辰差宣惠郎厅。辛巳除司仆判官。壬午出牧星州。才过数月。以新伯有嫌。投绂而归。癸未差均役郎厅。丙戌登庭试丙科。升资通政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移兵曹参知。时 上下教曰乙亥以后义理益明。 大训句语中亦不无釐正者。且金龙泽辈地处异焉。今日时原任大臣处既谕心腹。原 大训中字句付标以下。依此洗补。大臣未即举行。 上屡下严教。公进曰 先王之盛德至仁。 殿下之孤竹清风。光洁无瑕。可质神明。惟彼群凶乘 先王违豫之时。恣行胸臆。谋危 宗社。则龙泽辈地处何如。而亦岂无扶社之心。坐视国亡耶。况且拟宋朝赵鼎之故事而行之。则大义所在。孰不曰不可。必有辞于天下万世矣。臣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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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伊时则当为金龙泽矣。 上奖之以胸中豁然。后 上复与大臣语及 大训。以大臣失对 震怒。驾诣彰义宫。连下不敢闻之 教。仍谓诸臣曰辛丑年予以储君入阙。今日干支乃辛丑。今还旧邸。决不可复入阙门。亦不可复对群下。皆使退去。公以同副承旨奏曰 上教未还收前。臣等虽死阶下。不敢退去。再三徼还。 上严批不从。起而将入宫内。公升阶诣前。陈请益切。 上曰承宣之心可尚。须以此心终始事予。越二日 命公持 大训入侍。使读之而有所删正。丁亥连除兵曹参知参议同副承旨。时尹屏溪凤九为权文纯公陈章伸辨。语及裕昆录。 上使公读疏而辞教甚严。仍 命书传教。公乃曰先正臣权尚夏是 三朝礼遇之臣。今尹凤九以 殿下从前眷待之人。为其师有此疏辨。若 赐优批则 圣德益盛矣。 上厉声曰其在严君君臣臣之道。不可循例赐答。公曰太过矣。 上严教曰承旨不知君父。只知尹凤九。极为唐突。遂 命罢职。秋除右副承旨。冬连拜吏礼二曹参议。戊子拜大司成。屡递屡除。连拜礼曹参议右承旨吏曹参议。因大臣建白除承文院副提调。盖以堂上兼之者极选也。己丑拜大司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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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疏略曰 殿下每有不豫之事。辄下非常之 教。搢绅忧迫。舆儓惊惑。虽即还收。不如初无。伏想事过之后。穆然深思。亦必有感悔矣。昔卫武当九耋之年。因一时之失。作抑戒诗。使侍御朝夕讽诵。以是时人作淇澳诗赞美之。臣愚敢诵二诗。以寓新年颂祝之诚。伏愿 殿下益懋 圣德。毋或少忽焉。呜呼。国家万事。亶在于辅导 东宫。而其辅导之方。不必远求。在于 殿下之躬率。 殿下于动静云为之际。示以先王之法。俾我 东宫是则是效。习与性成。则虽欲为非礼之事。心有所不忍也。惟我祈天永命之道。莫大于是矣。诗云贻厥孙谟。以燕翼子。惟 殿下留意焉。 上甚加嘉奖。寻迁大司成。旋递复除。连拜左右副承旨吏兵礼参议。庚寅献纳尹弘烈疏论铨长。仍及公。公时居三铨。 上震怒其倾轧。连 下备忘。有曰予于李某。熟知其人。尚在下大夫犹可惜。岂忍此言。诚极无状。特削弘烈职。又 教曰吏议雅尚。因党人甘心。其惜曷喻。其在礼使。姑递本职。仍除大司谏。公乃陈疏引咎而退。除刑曹参议。引义径出江舍。有县道辞单。 优批回谕。出于异数。后以不参候班罢递。叙拜大司谏。寻移右承旨。固辞不出。擢拜汉城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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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兼副总管都承旨。亦皆不就。 上震怒出补洪州牧。居半载迁大司谏同义禁。以在外递。辛卯拜大司宪同经筵礼曹参判。陪奉 肇庆庙主神辇往全州。复 命之日。 上亲书以故相子今番效忠八字 赐之。又锡鞍马。除吏曹参判兼副总管辞递。寻除礼曹参判兼同义禁备局提调。又提举社稷瓦署。除都承旨。壬辰拜吏曹参判提举惠民署。寻拜大司谏。时以大司成通望事。 上疑其为首相金公致仁指使植党。连有 严教。三司论削金公。公力辞违牌。终迫于 严命。诣台避嫌。以为臣与削职罪人金致仁有喃妹之亲。 上声色甚厉曰昔任士洪即朱溪君深源姑母夫而犹弹劾。此则轻重悬殊。公又启以喃妹便有兄弟之义。未及毕说。 上严责以人臣分义。不当若是。公不敢更陈。缩伏俟罪之际。大司宪赵荣进不相与议。独自发启。公终不起。伏而退。见启本之联名书出。甚致慨叹。亟欲自列。搆疏未及呈。正言柳焵持平俞恒柱等迭发论斥。 上遂命岛置两台曰面饬姑母夫喃妹轻重。而终既避嫌。予有严责。故俯伏听教。而赵荣进独启而已。岂有关系也。公力辞递。拜兵曹参判。寻除兼同经筵。复拜大司宪俱不就。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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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弘文馆提学。累辞得递。甲午拜沁都留守。公乃以保障之重。极其绸缪之谋。状请荡涤其军饷旧逋。得蒙 优批。至以今留守即古尹铎为教而依启。乙未春复上章陈弊为数千言。缕缕致意于战舰防守之策。戎械修完之道。 上赐批曰卿今回甲。犹勤保障。予庸嘉尚矣。所请令备局依施。昔赵简子谓尹铎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户数。噫。彼沁都岂比晋阳。卿其勖哉。及解归。岛民筑去思台。颂惠甚盛。拜二馆大提学。又提举备局。再上辞疏。 批旨谆复。若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况一国文衡乎。三世文衡。舍卿谁先。予有深怆者。卿父昔年为此任。今卿于予亦然。其即膺 命。听我前席之谕。夏拜吏曹参判社稷提调。冬擢拜兵曹判书兼知义禁。时 上命巡监军受点于 东宫。吏兵批使中官禀于 大朝。受点 东宫。公以内局提调奏曰 圣教俱是。国务重事。不宜使中官奉教往来。以臣愚见。 东宫侍坐而代点恐好矣。 上以所奏关系非细削职。翌日 下教曰提调所奏。不过辞未畅之致特叙。顾谓筵臣曰其为人甚从容矣。丙申复拜大提学。制进 大殿加上尊号玉册文 孝章世子加谥承统竹册文。又制两次陈贺时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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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二月 上因 世孙上疏。 特命洗草。壬午日记。使公制进颁教文。措辞甚难。而促 命之下。操笔立就。无少疵颣。朝绅诸公莫不叹服。寻除兵曹判书。三月初五日 上宾天。公自请别为护卫。设幕于差备门外。露处七日。终日夜察视事机。及 当宁嗣服。制进颁教文。除都监提调兼知经筵春秋馆事提举济用监。五月制进 储庆宫加上谥号竹册文 真宗大王追崇玉册文。拜吏曹判书。因徐迥修疏论洪乐信兄弟之不拔承宣望辞递。拜右参赞不就。移礼曹判书。制进 大行大王谥状。亲受内厩上驷。寻为明义录纂辑堂上。复除礼判提举典医监兼都总管。丁酉辞递本职。旋复除拜。为吊敕伴送使。移汉城判尹提举校书馆兼大提学。移拜兵曹判书提举司仆寺兼实录都厅堂上知春秋。上章祈免。略曰伏念臣猥以庸陋。待罪周行。误蒙 先大王特达之知。臣诚感陨不知死所。今 仙驭上宾于天已期岁矣。臣瞻望乔陵象设。虽不得追攀 龙髯。抱持遗弓。如能挥兰台之笔。形容乎天地之德。绘画乎日月之光。庶可以小答 鸿私矣。然臣之区区私义。有不可冒当史事者。臣从父忠悯公臣健命方 先王升储之时。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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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公臣金昌集忠文公臣李颐命忠翼公臣赵泰采实赞大策。又与联劄请 代理。卒陷大戮。自甲辰乙巳以来。始蒙昭雪。至丁未又复追罪。久而后得复官爵。数十年间凡台阁疏启之论与 筵席奏对之言。皆四大臣是非也。史臣执笔而临之则其将据实而备书之乎。抑将避嫌而不书之乎。为人子侄。于父兄事。贬固无可论而褒亦固不可也。论次实录。凡是非关系义理者。以父兄之故。削其语而不载。阙其事而不论。不足以传于后世。又不可也。夫辛丑建 储代理。 两圣之处分。磊落光明。 先大王授受之义理至正至大。有辞于万世。而实录缘臣私义之难便。不得揄扬其万一。则臣将为国家之罪人。所大惧也。况春秋馆时政记承政院注书日记载四大臣是非者不可胜记。臣非徒不能撰。亦不忍抽卷而视也。伏惟殿下敦圣孝以正万民。明天伦以体群臣。清燕之中如追念臣从父事及臣情私。将有恻然于 渊衷者矣。 国朝故事实录厅开局分房。必以时任大提学为都厅。主管史事。然臣私义既有所不可冒当者。反复思惟。祗有涕泪。敢陈恻怛之情。伏乞 圣明曲察。亟递臣文衡之任。因解都厅。回授可堪之人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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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答曰见疏恻然。所请依施。秋除艺文提学。拜吏曹判书辞递。冬除知敦宁尚衣提调。拜大司宪。陈疏略曰臣闻人君之治国。如大匠之画宫。先筑基址。然后柱石可安。堂宇可成矣。自昔圣王哲辟。不先立志。则规模无所施。政令无所行矣。是故君心譬则基址也。规模譬则柱石也。政令譬则堂宇也。窃观 殿下聪明睿智超越百王。圣学之高明。义理之昭晰。实三代后罕见于史册者。八路含生。莫不拭目翘足少须臾无死。欲见馨香之治。而以今所为。观今所效。未闻有大奋发大振作。而只是因循弥缝。悠泛度日。臣愚窃以为我 殿下愿治之志。未得其要而笃行。纲纪由是而不举。德行由是而未究。臣僚徒遵苟安之套。风俗顿无丕变之休。此臣所以耻当世而怨明主也。呜呼。都俞吁咈。唐虞之盛事。而窃瞷一堂之中。但见都俞之美。无闻吁咈之诚。惟我 圣明非无拜昌之德。而英明太露。诚意未孚。婉顺之言。犹踵旧习。謇谔之风。自沮初政。敕天之歌。不作于前席。此正上下交勉处也。向者科制之特询变通。愿堂之初 命革罢。甚盛举也。臣钦仰大有为之志。出寻常万万。而姑且中止。未免仍旧。临朝听政。求治勤挚。宣 教恳恻。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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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肤浅之论。或拘积久之弊。大哉之言。反归虚文。一哉之心。未克孟晋。臣实惜之。又陈讨复之义。极其明剀。递拜工曹判书。戊戌春移兵曹判书提举备局知经筵成均馆。因 传教为知实录事。又提举 祔庙尊崇册礼等都监。制进 祔庙颁教文。夏用都监劳擢崇政拜判义禁。制进 惠庆宫尊号竹册文。六月朝参时。公奏曰惟我 圣上即阼以后。初行朝参。诞降 纶音。求治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在廷臣僚。孰不钦仰。而第念 列圣朝金条玉科。非不美矣。年久弊生。民生困悴。国计板荡。顾今百务。无不受害。 圣明既洞烛。有此恳恻之 教。许多众瘼。不可一时釐革。只为一番洞谕而无所救正之事则不过纸上空言。臣谓 下询大臣。讲究最急可以先行之事。及今变通。继此而今日行一政祛一弊。明日行一政祛一弊。如是讲磨。以期实惠下究。治化大行矣。 上嘉纳。秋 上将亲行阅武犒馈而无定规。公制纳仪注。诸武将之每忧其举行节次之失措者。见之而皆甚喜。上奖诩曰何暇讲习兵书若是耶。阅武罢。乃锡马。冬连除典牲署内局提调。己亥春除弘文提学知经筵实录事太仆筹司提调。夏除司宰监提举兼同成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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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刑曹判书兼判义禁旋递。秋拜吏曹判书。陈章丐免。又有引义之端。 筵恳甚切。 上曰尊冢宰乃所以尊朝廷之义也。迭换两铨于此重臣。取其为国之心。久居铨地。致有不安。亦非敬待之道。特为许副。未几出为关西伯。及辞朝 上手书五绝以授之。冬拜奎章阁提学。仍 命兼带。使之递来后肃谢。庚子春拜议政府右议政。时适与庶尹射侯。两矢既发。拨人来纳一简。公览已曰是岂吾任也。复发三矢。连中正鹄。庶尹心怪而不敢问。少顷一营喧扰。始知公大拜也。后庶尹对人多称公器量弘深。公屡上辞疏而 恩谕益隆。及其登 筵。力陈讨复之义而曰。臣不敢以大臣自处。而有所陈戒矣。后因次对奏白。略曰 圣学高明。以臣肤浅之见。固不足仰勉。而窃瞷 辞教之间。或伤严急。施措之际。太拘烦文。是故下之举行。惟簿书期会。碎细格例。是竞是急。鲜以义理裁制者。此岂非 殿下所当省察处乎。窃恐 殿下涵养之工。犹有所未尽而然矣。存察之方。莫急于 经筵之频御。如值万机丛挠而不遑。或当斋日而停辍则亦当简其礼貌。召接儒臣。或昼访夜对。俾缉熙光明之学。无少间断。则德日进而大有功矣。又曰优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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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乃 列圣朝家法。而我 殿下即阼以来。尤重是道。五年之间。未尝罪一言官。宜其忠言谠论裒然盈庭。而含默成习。 衮阙无闻。若谓 圣朝无阙失则尧舜之世亦有吁咈。况今国事时政之间。岂真无可谏者耶。言念至此。足为寒心。伏愿广开进善之门。优施旌直之道。亦令百工执艺而谏。以为明目达聪之方焉。又曰才难古犹然也。况位著太乏。人物眇然之时乎。才不借于异代。天生其才。自然了一世之事。况近年以来。屡经奸凶之浊乱。屈指当世。殆无完人。 圣教所云老病之人。元气未复之谕。诚为允当。今若以其一时亲熟。朝击一人。暮击一人。则非但有欠于原情定罪而已。必将举怀危惧。人心无所底定。朝廷殆将空矣。若其负累之重者无可论。而其馀可恕可原者。随才收用。俾开自新之路。申饬铨曹。使之激扬疏滞。并行不悖。亦令各道荐才。无忽举行焉。又曰管子以四维之弛张。系国家存亡。顾今之急务。莫如励廉耻。向缘奸凶弄权。风俗颓靡。曷胜叹哉。目今化理清明。朝著维新。正宜士大夫砥砺奋发。脱去旧习。以责新效之时。而惟俗尚已痼。莫可矫救。此固群下日相勉励之处。而亦惟在 殿下导率之如何。虽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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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官职处义一事言之。有情势而不可强者。必曲谅而许伸。如其无可引之端而只事逡巡者。必责励而督出。无使分义偏胜。廉义莫伸。宽而居之。礼而使之。务尽上下交泰之道。而守正不挠者优奖之。希合自利者显斥之。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则四方风动矣。上皆嘉纳。正言洪柱翼疏论故护军姜世龟保护 东宫子母鹿等说。其孙忱投疏强辨。公陈劄论斥。略曰为其子孙者。为其祖先有可辨之事。则只当痛迫详辨而已。何敢颠倒国是。曲成义理。荧惑 天听。若是无严乎。所谓保护二字。有可危而后为之保护。而初无可危之事则有何保护之可论哉。往在辛巳。惟我 肃宗大王止慈之仁弥笃。主鬯之位永奠。神人扶卫。朝野延颈。则实无可危之端。而托以深忧。作为保护之说。是何意也。噫。彼一种阴邪之徒。潜怀乐祸之心。强取不当言之二字。文饰唱和。以掩其迹。末梢眩乱之甚。欲售网打之计者。固为国家之罪人也。今忱也不思公议之已定。罔惩当日之严勘。甘心旧习。恣意跳踉。吁可异也。夫世龟疏中一句语。极其骇悖。其时为世龟出力伸救者。犹曰语不择发。又曰妄率。彼亦不能自掩。誊诸疏中。而反以此无伦悖戾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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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建天地不悖者。一何放肆之甚也。秋因雷变陈戒切至。仍请递免。 上嘉纳而不许所辞。辛丑春 陵幸时以班列之不齐坐罢。旋仍恳辞不就。退居湖亭。 恩谕累降。有曰昨日史官之去。略伸心曲。而急于敦迫。未遑详悉。既乖礼待之义。重违虚伫之心。经宵歉叹。无以为谕。续见来疏。一味牢让。无意出肃。卿胡不念予至此也。况今春寒尚峭。无异严冱。此时江外兴居。凡百必多龃龉。益为卿虑之不置于中。向日处分。所谓遂事之遂事。从玆以往。凡于振励董饬之方。予与卿尤宜相须共成。勉其所不勉。面谕当务。亶不在于外是。若乃慰解之语。犹属虚伪底事。于戏。君臣之间。尚云贵在诚信。矧伊元首股肱之际也哉。卿其谅事势之不得不然。念大义之不可不尊。当日入城。仍即谢命。以副予侧席之企。似闻卿所止住之处。距四忠祠不远。卿之是岁在是任。予每自语于心曰天道不可诬也。日昨致侑之班。卿之未参。岂非欠事。祠在咫尺。奚论越境。卿于还程之路。历瞻而回也。公感泣入谢。夏因事递付判府事。秋以实录总裁之劳。受鞍马之 赐。冬复拜右议政。壬寅春领相徐命善请讨兵判蔡济恭之罪甚重。公初以为难明其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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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闻国荣以济恭为奇货而和应之说盛传都下。不胜骇愤。乃举其实以讨之曰。济恭若不包藏此心。岂为不逞辈嚆矢乎。此实为世之深忧。而无一人言之。臣实痛之。又因蔡济恭自明之疏而陈劄对举曰。臣闻脍炙之言。而不敢不陈。彼反以此谓之含血污口者。其果谓自脱之端耶。苟使济恭无此心无此论真如其言。则国家之幸世道之幸。而传说喧藉。人心疑乱。臣之一言。实是为 国之深忧。复岂有私憾也哉。大司谏李义行谓以缓讨而极其诋诬。公径出城门。陈疏力辞。 批谕曰卿之所遭。非不孔憯。而搆虚捏无。予所洞悉。假使人言虽或彷佛。犹可恃予无恐。况其遣辞下意。专没把捉。甘心倾轧者乎。寡人所以必欲敦勉于卿。非直为卿而已。亶出于靖朝廷镇世道之意。卿若念及于此。恐未暇自恤。公连上书启。转向江外。 上又遣亚卿别谕勤挚。公黾勉承膺。贼臣泽徵以正言受人指嗾。亦论斥甚急。 上乃命罢泽徵窜义行。公益不能安。退处江舍。承史络绎。期于偕来而终不出。 上问于诸大臣而即下 传教曰。朝筵诸大臣云云。今予意无甚异同。其在敬礼之义。岂无体谅之道。今姑许副。又 命左相洪公乐性宣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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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而劝入。公一味引入。 上谓左相曰李判府事何至今不来。实非新卜后所望。极为慨然。公不胜惶感。胥 命城外。适值 幸行回銮时。 特命入侍驾前慰谕。仍与入城。秋有泽徵有白之逆狱。李最中叔侄名出逆招。诸大臣联劄请讨。左相与李最中有至亲之谊。别劄讨罪。 上教以处事殆近两截。 特罢左相。公实与左相联劄。乃以罪同独逭而胥 命。 上敦谕曰卿之断无他心。曾所稔知。岂有一分歇后于惩讨而然哉。至于处分之一为一否。实有斟量。卿则无前后异揆之失。又不亲承宾筵之教。在卿毫无可引之端。安心勿待命。时台疏堂劄相继诋斥。公出居龙山村舍。陈疏待 谴。批曰卿老大臣。夷考立朝本末。岂或有疵瑕之可摘。而忽地闹端生出。一场风波。使卿饱人诋毁。栖屑江干。重为卿闷念而不能弛也。况今秋谒隔日。留都恃卿。在卿道理。尤非言私之时。玆又呼烛申谕。卿其谅之。公黾勉入城。适值 王世子诞降。不得已膺 命。癸卯春制进 王大妃尊号玉册文。夏献 景慕宫尊号时用乐当否议曰。 太庙上尊号时。乐止于庙门外者。有压尊之嫌。而今于景慕宫既无压尊之嫌。且有例用之乐。备仪用乐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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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上以正合予意为教。秋 上亲临摛文院。命阁臣进讲近思录。自 上所询为十馀条。而一一仰对。颇得精详。甲辰入耆老所。 上命图像二本。藏于耆英馆及内阁。在昔辛卯岁除日。 英考幸承文院。公以知申陪从。时韩相翼谟当入耆社。 英考使公进纸笔。书止甲年灵三字。乃易纸书一联以 赐韩相。仍以初书三字者 赐公曰。异日卿当入耆社。以此预为德谈耳。至是公怆感不已。遂引礼请休致甚恳。上谕以予何忍舍卿。卿何忍舍予而终不许。又以公请暇出露湖。犹嫌其远离。 命占江北近城之地。以为任便往来。公乃买舍沙湖之上。扁以恩咏亭。有时简其驺御。于焉逍遥。以为终焉计。除禁卫营内医院宗庙署都提调。秋制进 贞圣王后加上徽号玉册文。冬以正使赴燕。时彼请以年位俱高人遣参千叟宴。 上特命公发往。 赐玉刻图章及七律以宠之。乙巳春复 命。 上预遣史官。持蔘料待湾上劳问。盖优老之 恩数也。十月初五日。随 驾诣 太庙。翌晓神气微有不平。舆还庙洞本第。考终于耿介堂。乃初六日辰时也。讣闻 上震悼。隐卒之典备至。十二月二十七日礼葬于交河郡之大招洞负壬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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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度恬雅。容仪端重。凡持己接物。皆务从忠信。发言而绝无畛域。措事而绰有规度。孝行笃至。根于天性。当文靖公疾革将割指。而为傍人所遏。每以为终身之痛。权夫人病疽甚重。吮而得瘳。非公故则未尝离侧。愉色婉容。顺适其意。前后居忧。戚易俱尽。每于丧馀之日。哀哭如袒括时。而是月不赴宴集。友于兄弟姊妹而克致其湛翕。厚于宗族知旧而必恤其穷厄。自少不喜从游。及登朝亦罕与相访。公退之暇。闭户端居。阒若无人。对人酬酢。随事详谨。未可以言则无所相及。其才谞之美。识虑之明。甚为搢绅间所推重焉。际遇 圣明。历扬清显。三典文衡。八掌政铨。其试取遴用。克务公平。以期矫革积弊。逮其位跻大僚。益致意佛仔。夙夜尽瘁。不以衰病而少懈。退在江干之时。清标萧洒。无一事婴怀。而恋 君之忱。日夕颎颎。如闻朝廷得失。忧喜不能寐。居常谦冲自持。每于一资之进。辄惕然曰无德与功而致高位享厚禄。讵无满盈之惧。仍以此诫诲子侄。亹亹不已。公优于文学。而亦不疏于政事。自州郡茂绩。以至廊庙宏模。而流惠甚盛。馀事词章。尤长于馆阁应制矣。尝以 圣上有耿介之褒。遂揭二字为堂扁。黄尚书景源记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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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曰余尝与美卿。同研久矣。美卿才思如水涌不可及。而精妙敏达。余亦心服。其后登第为大提学。凡庆贺有大文字。能挥洒动笔如飞。顷刻立就。诸大臣九卿百官会于庭者。无不叹息以为神。及为大冢宰。注一官必循久次。除一吏必采望实。一不顾力势轻重。鉴既空矣。未尝有一发之翳。衡既平矣。未尝有一铢之差。公之见重于当世诸名胜类如此。遗稿诗文若干卷藏于家。初配丰川任氏。府使崇元之女。判书文僖公埅之孙。妇德克备。六亲称服不已。生于癸巳。以己丑卒。葬于大招洞。后移厝祔公墓。继室清州韩氏。学生铨之女。男轮祥进士任氏出。侧室子运祥武科万户。女适朴宗蔓。轮祥初娶主簿金和行女。生一女适赵基俊。再娶学生成一柱女。生二男长英世次幼。运祥娶判书金圣应庶女。生一男英植。呜呼。公出于德业文章三世震耀之后。以其文衡之重。鼎席之尊。而承 恩尽职。趾美垂裕者甚盛矣。居家群行。立朝细务。何必历历尽记而后可阐扬哉。今公胤子进士君将请易名于朝。属余为状。谨就其家乘。略加檃栝而第录如右。以俟太常氏之采择焉。
判书郑公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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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枋字士直。系出迎日。远祖讳均之。高丽门下侍郎平章事。自是世袭簪绅。至讳思道。宝文阁直提学封乌川君谥文贞公。是生讳洪。始仕我 朝。知议政府事谥恭简公。是生讳渊号松谷。官兵曹判书谥贞肃公。历三世至文清公讳澈。左议政寅城府院君。世称松江先生。于公为六代祖也。高祖讳汉参奉 赠执义。曾祖讳光演 赠参议。祖讳潝 赠参判。考讳敏河参奉 赠判书号箫隐。妣全州李氏。学生云翊之女。继妣全义李氏。学生世亨之女。公以 肃庙丁亥九月二十四日。生于昌平之环碧堂。禀性仁孝。自在龆龀。克知事亲之道。甫七岁失恃。哀痛如成人。见同队中无母者则辄加怜恻而泫然曰。此正同我情事者也。及就学不烦课督而文艺日进。稍长从事铅椠。略赴场屋而不利。乃专意明经。极其精熟。庠中同业者莫能及。癸酉擢第为假注书。以记注甚敏见称。分隶槐院权知副正字。荐入春坊。升拜典籍。甲戌丁判书公忧。戴星而还。哀毁踰制。服阕益无世念。丁丑除礼曹郎。戊寅除正言皆不就。李尚书鼎辅甚相善。贻书责勉以出仕之意。己卯除侍讲院司书。黾勉赴召。时 东宫久停开讲。公入侍乃引程子之意。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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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养之道。非徒为涉书史通古今。要使跬步不离正人。可以涵养薰陶。成就圣德矣。 邸下虽日三开 筵。出对宫僚之时只是数三时刻。况今深居宫阃。昵侍左右者妇寺而已。其何能有薰陶成就之理也。 世子嘉纳。庚辰除骑郎迁持平。时李昌寿以宗簿提调。主管 璿源录改修。而仍载泰亿所作跋文。公于榻前论斥其党护无严之罪。先是尚鲁冒居相位。极其贪污。公将弹驳而事机遽泄。为其所衔。至是尚鲁因事挤陷。公遂被 严谴。远谪海南。赖诸僚伸救。旋蒙 恩宥。辛巳拜正言。以在外递。尚鲁修隙之计。久益巧憯。以规避祭官诬达 天听。至配于端川。及其放还。杜门穷乡。无意进取。丁亥出宰安州。以清慎勤为三字符。补弊苏瘼。治绩克茂。后有去思碑。庚寅拜执义。辛卯除弼善迁辅德。壬辰除司仆寺正。癸巳为顺天府使。莅任未几。以台弹之斥铨官。引嫌递归。乙未除奉常寺正。趁 太庙享事乃就职。 上问于大臣曰郑某未升资乎。对曰方带寺正入斋所矣。罢斋后即 命入侍。除同副承旨。旋授右副承旨。既而递免还乡。丙申赴 英庙升遐。过因山后即归。闲居自适。实有谢世之趣。甲辰 当宁特念 先朝旧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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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曹参议。旷数月不许递。公揆分不自安。乃肃 命。乃承 教入侍。 上曰予之忘卿久矣。今见卿甚幸。十载之间。铨官一不拟卿于政望。卿亦不入京城。此予所以嘉尚卿也。盖称公以卿者。亦出于优待之意焉。 上又曰卿之登科在何岁而年今几何。对曰癸酉登科而年方七十八矣。 上乃问寝食之节。住接之所。即日升拜副总管。陈章祈免。 优批不许。别遣承旨谕以勿为下乡。仍 赐食物。实异数也。连拜同知义禁府事汉城府左尹迁兵曹参判。乃上辞疏。悉陈情势而退归。行到从子扶安衙中。留调几许日。又被同义禁 除命。陈病封章。仍还本第。丙午 文孝世子薨逝。公惊恸不已。力疾奔往。入城才已。有副总管新 命矣。诣阙谢 恩。自 上促令入侍。乃使进伏曰何日入城乎。扶安入侍时。欲问卿之安否。而悲遑中忘却矣。昨见祗迎举案。始知卿入城。欣喜不可言。而但恨不见卿于好时也。又 教曰卿侄郑福焕顷来时。仍欲使内迁而嘉其治绩。且为供养卿还下送矣。对曰渠之偏母时年八十三矣。 上曰予已知之矣。仍使举颜。 上曰色相甚好。韶华犹存。大胜于金用谦之笃老矣。卿之筋力尚旺。须勿下去。留京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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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是所望也。对曰臣老且病。势难淹留矣。是日擢拜都总管工曹判书。入耆老所灵寿阁。谢 恩后留疏还乡。九月拜知义禁。丁未拜知中枢。迁知敦宁兼造纸署提调。戊申复拜都总管。自冬中患感弥留。至翌年春證势沈笃。一日谓子侄曰。先祖旧亭。重葺于百年之后。先人德行。跻享于竹林之祠。吾之志愿毕矣。疾革乃书壁曰吾年今既八十三。而即 先大王陟方之岁也。死而陪随于玉栏看花之地。岂不乐哉。又何憾矣。临终一语不及家事。而但曰吾受 国厚恩。涓埃莫报。死何以瞑目耶。命将尽矣。可以北向四拜。永诀吾 君。遂令子侄左右扶将欲成拜礼。而神气奄奄。乍起旋仆。连呼万岁。声在喉间矣。乃于二月二十八日。考终于三清斋。讣闻 上惊悼。优赐赙需。遣官致祭。四月葬于昌平之瑞阳洞负壬原。公容仪端重。性度宽和。居家接物。简静乐易。而不饰边幅。不设表襮。其所秉心措事。一以忠信为主。及其立朝。持躬发言。克加清慎。不趋名利。不畏权奸。虽至仕路蹭蹬而终不悔焉。判书公寿踰九耋。而公兄弟甚众。怡愉湛翕。尽其孝悌之道。甚为宗党乡邻所钦服。至于奉先之节。重宗之义。益致其诚敬。每得馨美之物。必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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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家。以效献贤之诚。尝割其若干田土。付与宗家。而使诸房随力出财以益之。赡其烝尝之需。闻者莫不韪之。所居距宗家稍间。而虽在耋龄。亦不废朔望参谒。当其丧馀之辰。前期往留宗家。专精致斋。将事之夕。整襟默坐。以待鸡戒。及祼荐哀恸如袒括时矣。松江亭遗址颓废鞠茂。公寻常慨衋。乃殚心劈画。赢举克就。可见肯搆之一端也。搆成一小亭于息影之下。扁以三清斋。竹椽茅檐。景趣潇洒。临水吟弄。襟韵清适。翛然有出尘之标。雅不喜华侈之习。居处服食。一切淡泊。在官自供之道。亦极简约。无异家食。自西州归后。蔬粝依前。见者怪之曰才解腴邑符而遽乃艰窘若是耶。公笑曰吾先祖文清公按节三道。位致百揆。而有饭无酱。至今传称。今吾则有饭有酱。拙分亦已足矣。尝语子侄曰吾家世传忠孝。汝曹念之哉。人而不忠不孝。其可曰人乎。晦翁诗万事不求忠孝外者。余所寻常服膺也。又以荣悴休戚。听天所命。忠孝大节。家法自存。十六字书揭于壁。昕夕警省。尝谓家众曰小学不云乎。人生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同食。此实指一室之人而言也。男必居外。女必居内者。固是男女有别之道。斯岂非所当惕念者哉。长孙在观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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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母病齧指进血。得以回苏。公大加叹赏曰。吾家生一孝子。可谓克绍先德矣。公事君之节。断断以直道。英庙末年殊被 恩眷。今 上朝益荷 知遇。除命荐叠。遂跻峻秩。图报之忱。寤寐惓惓。有足以感动人者。每于 圣考讳辰。前期行素。晨起望哭。十年如一日。丙午奔问之行。实出于欲伸分义而已。即谢正卿耆社之 恩命。而出城行至铜雀。舟中谩吟栗翁舟行不忍终南远。为报篙师莫举帆之句。而悽然含涕曰。此正吾今日去国之怀事也。仍于渡头望阙祝寿。果川宿站吟一绝。有曰行行三宿美人梦。汉水终南觉后情。到家有诗曰茅檐今夜月。分照广汉楼。平居日诵松翁思美人续美人曲。以寓其恋 君之怀焉。公初配某贯梁氏某之女。祔葬于公墓。继媲晋州郑氏某之女。与公同兆异坟。三男长泰焕生员。次锡焕出后族叔橃。次甲焕出后族叔晰。一女适罗得弼。皆前夫人出。后夫人不育。侧出男尚焕。女宋孝孙。泰燠生二男在观,在丰。一女宋奭圭。在观一男一女。在丰一男并幼。呜呼。公以纯笃之行。清直之操。晚登仕籍。虽未得扬历清显。而竟乃位跻卿月。荣极耆社。 恩数之隆。迥出寻常。猗欤盛矣。平日懿德。宜其克享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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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有如是也。忠孝二字。是公所雅言。而慕亲爱君之诚。颎颎于病㞃垂绝之中。其正终一事。求之古人。亦罕伦比。后之欲知公者。盍于此观之哉。今公之孙在丰将请易名于朝。属余为状。顾以契谊之重。不敢以老病荒拙辞。而谨第录如右。以俟太史氏财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