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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潭先生集卷之十四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四
 记
  
峻渊堂小记
云坪先生殁后一纪己丑春。余构小堂于武华潭上。翌年堂始成。乃誊先生西游时所抵书揭于壁。以寓警省。而扁号峻渊。实取书中二句语也。翌岁当先生周甲。重有所感。于是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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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吾亭记
有生以来。林林而芸芸者。固有物我之分。凡物之在吾分内者。吾当随缘以居。而不愿乎其外也。故物不宜吾有而吾得有之则踰吾分也。物宜吾有而吾不得有之则隳吾职也。然人之在世。能存吾身心而修吾职分者鲜矣。苟有随吾所宜而安分自守。无一毫交涉于人者。则孰不曰为己笃志之士也。宜春南稚栗居于西原之商山。种学绩文。妙龄上舍。而与弟三人奉老两世。怡愉湛翕。仰俯得宜。久为乡里所艳称焉。为其亲老而家贫。纵不能废公车业。而下第归来。志气益励。摊卷晴窗。观稼西畴。庭有孤松。日哦其间。逌然有任运自适之趣。而尝语人曰悠悠外物。何足婴吾怀。独有三个物在吾分内。数间茅椽。即吾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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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架残编。即吾书也。数顷薄土。即吾田也。居吾亭读吾书耕吾田。是吾职也。吾将以三吾揭扁而自警焉。噫。此诚可谓随宜自守者。而其雅操真趣。视彼踰分隳职。果何如哉。抑亦有吾亦爱吾庐之乐。正所谓吾以名吾亭者也。居焉而不愿人之数仞华屋。读焉而不愿人之万轴牙签。耕焉而不愿人之千顷沃壤者。非稚栗之志耶。其真无慕乎外者哉。窃谓稚栗之志固美矣。然徒有其志而无力践之实。则其所谓三吾者难免为有我之私。而未足为为己底道也。昔曾子有三省吾身之训。为己之学。莫切于此矣。今稚栗扁号之意。兼取乎此。则尤岂非读吾书之实效也。愿稚栗念之哉。稚栗既得此三吾之名。而揭额之笔。不倩于当世显者。而乃推其慕贤之诚。辑得尤翁遗墨。而手自摹出。以资警省。其所以守吾志而不外骛者亦可验矣。若余者。吾志不坚。吾力不逮。虽欲居吾亭读吾书耕吾田。而顾不能得。则今于三吾之说。重为之嘉叹而已。稚栗倘识余志也欤。
恧乌堂记
蓼莪之诗曰。瓶之罄矣。维罍之耻。言以子而不克养亲为可耻也。噫。彼乌鸟之微而犹能反哺。人而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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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则乌得无耻。然人子之能耻此者。叔世鲜矣。近有恧乌堂七十翁独庶几乎斯欤。翁生于乙酉。才晬而孤。及长孺慕靡极。而家道稍成。痛深不洎。每食必脸泫。而见人之奉老则曰人有养亲。繄我独无。见林乌之哺则曰物犹知报。我反不如。至见齐衰者则蹙容疚怀。有足以感动傍人矣。岁在丙戌而翁之丧考居然周甲。则值其讳辰。攀擗叩叫。若新遭丧而曰。追后服丧。虽违正礼。而服之轻者。尚有税制。吾何忍生见此日而不服缞以终乎。袒括成服。一如初丧仪。而庐于墓羡下。以毕三霜。逮其还家。不禁慨廓。爰构小堂。扁以恧乌。盖以不克养亲为至痛。而谓有愧恧于反哺之乌也。于是远近亲知。无不悲其意而赏其事。诗以咏之者甚众。噫。白华朱萼。是古之咏孝子之诗也。今翁居华萼之洞。亦岂偶然哉。余亦幼而孤而抱衰者也。其所以追慕而致恔者。实愧于翁而服翁之深。乃为之记。吾侪之见斯记者。亦从而知余之悲而可以见翁之感人深也。翁名尚垕字厚叔。而系璿派云尔。
枕肱斋记
孔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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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至哉言乎。千载之下。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其人固未易。而能诵其语以求自修者亦难矣。近者吾乡赵汝宗有得于斯。而以枕肱为斋号。其意不亦美哉。噫。吾与汝宗居同郊墟。世笃惠好。而筱骖竞驰。藜筇相随。自丱角而至皬首矣。荏苒四十馀载之间。事多变嬗。殆成沧桑世界。苍颜相对。何尝不衋然而叹也。汝宗之居大雅村。盖四世矣。大雅之堂室颇宽敞。而汝宗于焉优游息偃者。自幼以逮于壮。而及其出分。卜居东里。则精庐新成。亦足安身而适意也。居未几移于仙岩。盖凡三迁矣。而其宗基甍宇。亦已他人入处矣。今其陋巷破屋。视昔所居。奓朴相悬。而乃增葺廊廙。矮檐窄室。劣容卧起。而汝宗逌然若固有之。余窃嘉叹焉。今夏歊赩甚酷。吾庐寄在爽垲。纳凉不少。而犹不耐蝇厨之苦。俯瞰雅村。而为汝宗益伤怜矣。一日汝宗忽投其斋号。并说于颓塌涔涔中。披展以过。辞清意高。殊令人不觉推枕而起。恍如执热而濯也。汝宗之由奢入俭而任运安分者。今于枕肱之说而益信矣。苟不识容膝之易安则何能觑曲肱之为乐乎。然圣人所乐。非乐其曲肱而枕也。未知汝宗之乐。果在于枕肱之外耶。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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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汝宗似未趱到此阃域。而其不以曲肱为不堪其忧则良可尚也。诚能充是操也则可以居广居而得真乐。真朱子所谓办得此心。即更掀却卧房。亦且露地睡者也。汝宗之揭扁以自警者。岂不以有为者亦若是也哉。汝宗平居。诲饬子侄。克勤且严。诸郎皆成佳士。而今其志槩可以垂裕者又如此。必将有光于时老高标。无忝于县监清操。而温泉旧业。从此益振矣。然则是斋之卑庳迫隘。虽不足拟于旧庐。而其所肯堂肯构者。顾不在于斯欤。噫。枕肱之乐至矣。须知所乐为何事然后可庶几也。愿汝宗益以自勉。而更加牖迪于庭下诸君焉。若余者只是饭疏饮水。曲肱而枕而不知其乐者也。于是乎深有所感惕而为之记。
三勿斋记
颜子问仁而得四勿之训于孔夫子。曾子有疾而发三贵之言于孟敬子。吾儒之从事斯学者。举嘐嘐然曰颜子曾子。而其能深味乎斯语者。果几人哉。一日沈友士成持近思录一帙。远来访余。要与讲劘。留若干日。忽泫然而言曰吾先人训诲不肖。靡不用极。顾无状未有以少承厥志。临终觅纸手书十五字曰。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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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闲是非。勿为闲出入。勿为闲酬酢。闲酬酢三字未及圆成画㨾。而遽不复闻遗音矣。不肖顽喘延至于今。謦欬既远。蔑劣益甚。他日归拜地下。恐无辞仰对也。出言举足。不敢忘者。固不肖之所不能。而亦不能不惕然于斯。用三勿二字作斋号。将以揭诸堂。为昕夕瞻省。愿得子一言以警发也。噫。士成之意悲矣。斯可以不负遗训也。遗训此一事。槩可想先丈素养矣。是于请事斯语之旨。其言也善之义。殆有吻契乎。今士成有志于学。立志不当以颜曾为期耶。苟由此三勿而慥慥焉。则驯致于极。亦若是尔。呜呼。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而出入酬酌。亦人所不能废者也。其所不可为者闲底也。不择閒不閒而惟是非出入酬酢。都勿为也。则直一蠢蠕者耳。是岂先丈遗意哉。先丈平居言事。是非明剀。从士友游。出入无疾。逢意中人。酬酢温款。顾非士成所克体而允蹈者欤。不尔则斋号之作。亦一閒事也。士成其惕勉哉。窃谓人之閒思虑。为害最甚。能去閒思虑。则其于奉持三勿之训。思过半矣。此实内外交相养之道也。颜曾之学。亦岂外是哉。余于士成。期望不寻常。复告之以此云尔。 崇祯三戊戌阳复日。德殷宋焕箕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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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江书院重修记
稽山县西鹤村之上有黉舍。偭井落临江郊而双庙屹立。居者有所依。过者无不式。真晦翁所谓使学者日夕瞻望而兴起焉耳者也。是院之创。在 万历辛亥。县人监正朴公廷训,判官朴公廷弘,监正郑公谷,同知赵公愈,同知朴公廷老,生员闵公昱实尸其事。习静宋先生侨居而与之相周章。禀定于沙溪金文元先生。乃建祠于去邑十里许晦谷之中。经四岁而告讫。妥奉兰溪朴先生,挹清朴先生神牌。克备牲櫑之享。后几年以院基之终非允臧。移设于斯干。揭号以草江。遂追举醊仪。以享桑村金先生,习静宋先生,八松尹先生,野隐宋先生。而位坐一循世次。又建一庙于其右。以尤庵宋文正先生专享焉。于是堂斋庖湢。粗具其制。胜区新址。甚相得宜。当时诸君子之慕贤深诚。作事远图。吁其盛矣。今踰百馀载。不识其间几番修葺。而迩来栋宇墙壁。倾圮无馀地。妥灵之所未免上雨旁风。行路亦皆指点而咨嗟。凡在士林。畴不慨然兴怀。以图重新。而实无奈举赢而力绌也。 上之五年辛丑。朴闵氏之为创院时诸公后承者。致书斋中。愿有以出力捐财。效其尚德绳武之诚。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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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及再从弟之居院傍者极加嘉尚。爰始经纪。一乡莫不欣耸而助成。所鸠得颇不赀。燔瓦斲材。费不匮乏。八阅月而断手。涂塈丹雘。宛如新构。游息藏修。顿增佳趣。是诚吾叔吾弟之所担夯得就者。而微朴闵诸君之发虑输诚。亦何以致此。今族叔属余为记。而甚称诸君之事。以为在昔三山之山仰祠营建之初。乡人梁李二姓殚其力以助举。克底于成。寒水斋权文纯公闻而叹赏不已曰。斯宜有酬报之道。乃手书其两家姓名于儒案。俾厥子孙不用论荐而直入案录。顾玆朴闵氏事所可酬者。与彼奚殊。噫。吾叔之意尽美矣。然其鼓箧孙业。有大于此。名在儒案者。盍各勉旃。窃惟此祠之虔奉。寔以其乡其寓。而亦其杖屦攸暨也。周程三夫子之于婺县。非其乡非其寓非其游宦之邦。而婺之大夫将为祠室于县学。则朱夫子亦终许之。而遂作记以垂后。如今永中章甫之骏奔于斯者。其所兴感。宜倍于他。苟于六先生之忠孝节义。文正公之道德功业。能有得其崇奉之实。而精禋勿替。讲肄无斁。则庶不负昔人创造之勤意。而益复有光于增修之馀矣。略识此颠末。使后生见之而有所惕励。无至废坠者。不亦宜哉。族叔名庚相。再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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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焕德其名也。于院事俱可谓尽心力云尔。
竹窗李先生旌门重修记
宋村之东冈一区。即竹窗李先生故里遗墟也。 崇祯丁丑虏乱。先生殉节江都。翌年戊寅建棹楔于此。而同春宋先生书其板。后以有褒赠之职。因其重创。改板以揭。而用遂庵权文纯公笔。时维再戊寅也。先生嗣孙屡迁其居。而旧墟自在。旌闾不变矣。曩在三辛未。以遗址渐陊。旧阁将圮。乃移立于越冈路傍。而事变多端。工役中辍。板之不揭。迄玆三纪馀矣。行路尚皆指点而咨嗟。吾党之慨恨。当如何哉。先生主鬯孙宪明惕然兴叹。爰谋改建。其叔季父延康,延穆。于先生为五代孙。而与之商量劈画。复就旧墟而经始。五代孙延弼方莅兵阃。专出财力。五代孙善膺,寿膺始终董役。俱克殚诚。其基础视旧稍移数武而上。栱枓之制。增侈于前。阅数月而讫功。改饰旧板而揭之。是日乡人之会者。举皆兴感而起敬。老者以为幸复睹是墟之有旌闾。少者以为今始知先生之有旧居。向之指点咨嗟者。亦孰不瞻望而耸喜也。呜呼。先生卓节。可与日月争光。而 列圣之崇奖。士林之尊尚。殆无遗憾矣。今 上即祚之九年乙巳。因儒疏特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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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祧之典。猗欤盛哉。先生祠堂距遗墟五里而近。而棹楔之重新。适在此涒滩之岁。倘有英灵陟降而恫衋焉。兴言及此。不禁风泉之思。而深增景慕之怀也。噫。苟有过此闾而不式者。是无人心而灭天常矣。后之人其可不警惕哉。
永慕楼记
岭之龙州。素称名区。其龙腰一麓。蜿蟺扶舆。迤至物閒里而结成一局。中有堂斧之封。列占数冈。松桧苍蔚。环绕几许里。行路莫不指点兴叹曰。是九潭申氏之先陇也。近者申上舍光翕来吉,光集士恊弟兄相议修葺坟庵。而更构一堂。仍起小楼。寔遵其王考处士公遗意。而名其堂曰追远。楼曰永慕。其义盖据处士公实迹也。噫。处士公之笃孝。实罕其伦矣。童年遭外艰。号陨痛慕。三年如一日。奉慈闱五十年。诚孝益至。及其丁忧。与季弟拙庵公。庐墓持礼。孺慕哀毁。终始不怠。时公年踰六十矣。丧毕泫然曰。孤露穷廓。益复何依。吾其毕命松楸而已。乃作十许间斋舍于墓羡下。往来瞻省。旬日为疏。不以衰瘁而有替焉。至于拙庵公以悯腹之痛。如不欲生。于其周甲之岁。素衣布带。常处斋室。晨夕攀号。殆如袒括时。而靡所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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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呜呼。公之昆季。其可谓永言孝思也欤。昔邹圣称大舜以五十而慕。夫终身慕。固为孝之大矣。宜乎前后称人之孝者。未见有举此以拟之也。孔夫子称闵子骞之孝而曰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今公诸孙言公之孝。至以终身慕称之。而乡邻亲族亦无间然。岂不韪哉。公尝欲置此堂楼。将坐于斯立于斯。瞻望丘陇。以寓追慕。而略有区画。未就而卒。胤子进士公将继以经始而遽尔不淑。其为后人恨极矣。今来吉,士协之克绳其武。竟就斯役者固善矣。而其扁号之义。不亦美乎。凡楼阁之揭扁。多出于欲其顾名思义。而有系奉先之事则必称追远永慕。以勖后人。今玆所取。有异乎人。而实著公之终身慕也。噫。苟使公之后承。登斯楼而兴慕。遹追公之孝思。则斯楼之名。益著其实。而视人之寻常勉戒。亦不翅倍蓰焉。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斯其庶几乎。曩余壮岁。远游清凉。而历拜公兄弟。窃覸其怡怡之际。实有以感动人矣。到今追惟。事若隔晨。而公之孙女为我孙妇。顾有通家之谊。益知公之至行甚详也。今于公坟庵之记。有不可孤诸君之请。而且窃有冀祝之私焉。呜呼。不匮之孝。锡类之美。其不在于祚胤乎。公之孙曾。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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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称于人。其来许之绳绳趾美。永可卜矣。至于外裔。虽不足数于祚胤之中。而亦不宜置于锡类之外也。若使吾孙妇有子而亦能孝友。有慕乎公。则奚但为鄙家之幸也。他时内外后孙之展公墓者。其可不惕然兴感于永慕之扁。而益自勉之哉。
观水亭重建记
邹圣有观水必观其澜之语。晦翁取以为词。以赞孔夫子川上之叹。前后圣贤教人务本之意深矣。知止堂宋孝宪公世居茣城之森溪。晚岁筑亭于龙岩川上。爱其深谷之中。溪流曲折。至林麓断处。渟泓演迤。如江汉之深广。乃以观水名其亭。其非觑得于务本者耶。观其所自为记而有可认焉。其曰观其澜而知其水之有本。观其清而洗其心之邪秽者。意甚隽永。而仍以勉励子孙。是岂独有取于亭之胜槩也哉。呜呼。公际 中明二圣朝。历扬华显。而雅有敛退之志。裕于学术。而为一世所推重。孝廉耆德。声名蔼蔚。而恩褒弥隆。位跻崇班。退而优游水榭之中。乐其有观澜之趣。与河西,慕斋两贤相唱酬。而如成遁斋,申骆村诸公多有赞咏。吁其盛矣。公殁后屡阅沧桑。亭墟鞠茂。悠悠数百载。遗躅往事。惟见逝水之空自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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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行路。尚皆指点而咨嗟。凡诸南土之慕德者。孰不以为地不忍荒水不忍废也。 当宁甲辰之岁。公之十代孙益佐。乃营斯亭之重建。与其族祖壕族叔之殷共殚心力。阅三载而告成。宛然旧址。栋宇聿新。远近士民。宁不耸观而兴怀哉。噫。今公之云仍。既肯构矣。苟能顾名思义。克承先志。不以轮奂之美。景物之胜为夸侈。而惟本之是务。聚族于斯而尽其敦睦之道。会友于斯而笃其讲劘之业。交相期勉。毋坠遗绪。则尽可谓根深而叶茂。源远而流光也。然则今日之有是亭。奚但以修废而为幸也。抑余又有所感慨者。昔当公大耋引退之日。我旁祖圭庵文忠公以湖南伯。为构一亭于是亭之南。名以耆英。而设宴以娱之。甚盛事也。今其遗趾。尚可寻识。而公之后孙亦方谋重设。恐非绵力所易办。环顾此世。谁复为之助成也。噫。亭后几武许。即公衣履之藏。而僾然杖屦之临矣。洋洋之灵。倘有以永垂庇骘耶。是固不可度思。而遗风馀馥。久而不沫。居是亭者。尚克念哉。益佐甫之从弟徽佐。今方远来。请余为记。顾玆芜拙之文。获列于前贤题咏之间。诚有荣焉。况闻我圭翁贺宴之章镂版以揭。益不觉瞻望驰爽也。安得一登斯亭。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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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士友之大观者。共讲孟子书观水之旨。以涤我井观之陋哉。老且病。无以远游。亦足悼叹也已。
成张二烈妇旌闾记
歧阳之南馆垈里。有烈妇旌闾。联板炜煌。行路指点。莫不叹赏。寔管城全氏家娣姒之贞烈。有此齐芳耳。全公五福五伦兄弟皆以行义文艺。见称于乡邻。兄之妻曰成氏。弟之妻曰张氏。其懿行苦节之萃于一室者。猗欤盛矣。成氏当其所天寝疾。日夜焦泣。躬执药饵。吁祷于天。请以身代。及其属纩。在傍从容。以候殒绝。遂就私寝。饮毒而逝。何其贞也。张氏于其夫子沉痼之病。经岁扶护如一日。而五日绝粒。七日斋沐。虔祀以祈于七星。割指进血。以延数日之命。临其危革无可望之境。则乃以不忍生见其夫死之意。书诀于舅姑。而先自饮药以决。吁亦烈哉。成民(一作氏)之殁。在于乙卯。张氏之殁。在于癸酉。前后节行。次第以闻于县官巡营。而阅几星霜未彻 天听。久为乡里士民之所共慨衋矣。壬辰之岁。始蒙 朝家旌表之典。瞻聆所及。孰不感耸哉。噫。人家昆季之忠孝并美者。古今何限。而今其为娣为姒。一般贞烈。实所未曾睹也。二妇人卓绝之行。固可见其根于彝性。而两君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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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于平日者。亦何可诬也。张氏之胤以道既感祝 恩褒。而益思有以对扬。请余文以著始终。其诚亦足尚矣。是为记。 崇祯后三辛亥暮秋。德殷宋焕箕谨识。
咏薇楼记
粤在 崇祯丁丑。天地翻覆。石室金先生痛哭裂 国书。自南汉往入安东之鹤驾山。后自沈馆东还。遂未复到木石居。及殁从游之士。与夫闻风慕义者。莫不聚哭相吊。而遗迹所在。皆立祠以享之。吁其盛哉。昔周程三先生之道高矣。虽非其乡非其寓。非其游宦之国。又非有秩祀之文。而所在学宫。争为祠室。以致其尊奉之意。则朱夫子善之而记其事。东溪先生高公登当靖康之难。痛愤夷夏之倒置。慨然请诛六贼。且不附秦桧。自废以终其身。论其世则止此而已。而临漳博士乃肖其像而奉祠之。朱子亦作记而以伯夷之风称引之。今先生之身任大义。以明叙秩命讨之理者。不翅廉顽立懦而为百世之师也。则后人之所虔祀者。宜无论其非乡与寓。而至如鹤山之西薇洞。是桑梓之乡。薖轴之地。则俎豆之奉。尤当先于他处矣。顾其肸蚃之举。至于百馀年之寂寞者何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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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庙戊午州人姜公元一,安公宅骏,申公思国三君子相与慨衋。而发谋殚诚。始建妥灵之所。庶永苾芬之享。未及虔奉。遽为不逞辈所毁破。宁不骇惋。先生之遭厄。实关世道之衰。宜乎烓硕之流。接迹于世也。后几年吾党若而人。构成数间屋于木石居旧址。而与知府金侯尚默定议仿沧洲祀仪。设纸牌以行。 当宁丙午。一道章甫疏请建院。特蒙 宣额以西涧祠。于是院儒诸君多方劈画。鸠得略干财。越七年而堂斋始成。院貌粗具。盖亦先生六世孙府伯履翼捐俸致力者颇多。而乃起一楼于两序之前。扁以咏薇。寔因洞号而取西山采薇之义也。噫。我先生以刚大之气。正粹之学。际 大明之季。卒以明天理正人心。而实有辞于天下后世。则天之所以生先生。不专为我东方也。而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固将推之而无不准矣。今此洞号之冥会于夷齐事者。尽不偶尔。地可忍荒而水可忍废乎。遗芬剩馥。弥久不沫。而膻芗蕴藻之报。实出于 圣朝旷典。凡有秉彝。孰不钦耸。后学之藏修游息于斯。而有不讲明乎日星之义。则殊非虔诚崇奉之意也。宛然万石旁之遗躅。恍若一角巾之俨临。而白云台之壁立千仞。有以想节义气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四 第 303H 页
则百载之下。瞻依而兴起者。其不在斯欤。登斯楼者必多感慨于中。而吟哦之间。倘亦慕古人之喜使薇蕨字也。未知志士之能有下泉苞稂之思。而旷感于楼下老柏之咏者。复几人哉。余亦闻先生之风而可以立者也。今于多士之请记。何敢辞。抑余又窃有所感。先生留沈时。中朝人孟英光慕先生义。来献渊明采菊图。而就丹花心。以寓深意。其后垂在陶山精舍之中堂。而适相符矣。今若移摹以挂于咏薇楼中则不亦相宜乎。此难与不知者道也。 崇祯后三癸丑春正月。德殷宋焕箕谨识。
赵竹村龟川两世忠节事迹记
粤在 端庙朝。忠节最称六臣。而六臣之外先后死事者。不翅数百人。有若赵氏两代竹村龟川之罹祸徽迹。殆无愧于朴醉琴之两世贞忠成梅竹之二代卓节矣。竹村讳崇文。副正瑜之子。蚤袭庭训。志节甚伟。以武官历事 世宗 文宗两朝为兵使。及 鲁山逊位。乃引疾退处。与其子龟川相对涕泣。妇兄都总管成公胜。胜之子承旨三问甚相亲密。竟被丙子之祸。龟川讳哲山。生有异质。幼而好学。不事公车业。平居慷慨有气节。内从成梅竹亟称其笃行。当其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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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随竹村公殒于同日。噫。二公当时之祸固惨矣。其忠节岂不盛哉。宜乎棹楔之建俎豆之奉。终有以炳耀永世也。呜呼。公之殁迄数百载。而靡有所阐扬。久为其后裔所恫恨。今我 圣上即祚之三年己亥。 命旌其闾。后十三年辛亥。有 庄陵别坛之祀。其为恩褒。到此极矣。岂非所谓显晦有时者耶。谦川之醊享。固出于士林慕义之诚。而诞惟 圣化之攸洎也欤。抑余又窃有兴感者深。副正公仕丽季。逮我 朝屡以官徵之。至检校判汉城尹。皆不就。 世宗嘉之。表厥宅里曰孝子前副正赵某之门。猗欤贤哉。公之两代殉义。有自来矣。龟川之胤琼在其幼稚。遭祸被谪。及后放还。遂屏处海乡。息交绝游以没身。后人甚称其克趾美焉。噫。凡为公后承者。其于忠孝之传。盍相勉旃哉。今竹村公十二世孙基枰。以其所录实迹来示余。余不觉起懦而兴慕。谨书此以归之。 崇祯后三甲寅秋七月。德殷宋焕箕敬识。
义士柳公实迹记
粤在 万历。邦人之前后殉义于岛夷之乱者。咸被朝家之崇褒。而往往遐陬之间烈烈徽迹。终未免堙晦。吁其可慨也已。井邑之倭终洞。即丁酉倭寇战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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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数百载之下。孰不指点而感奋。吾不知其邑人之当时死敌者为几人。而有若柳公讳希津之立慬。不亦伟哉。公世袭节义。天赋忠勇。当其贼兵充斥。奋然挺身。与其兄弟倡义募众。而不及发。猝遇贼逼。只手击杀数十馀。夺其刀剑而旋加斩斮。贼皆披靡。公喉渴方饮泉。遂为凶锋所犯害。乃十一月初七日也。呜呼。公虽未及起旅而树勋。其毅烈之不可泯没有如是焉。而只得县志略载。乡闾传诵而已。若其平居志节。亦必有可阐扬。而惜乎。其兵燹之馀。无所徵录也。高兴之柳。源远根深。奕叶炳灵。公之贤。岂无所自欤。今公七世孙昌源誊取其新旧谱序以示余。而托以记公事实者尽有以也。公于英密公为十二世孙。而考讳思春。妣姓洪氏。生于 嘉靖戊午。年仅四十而止。墓在承富里之负乾原。配景氏祔葬。噫。公之后孙。于公实迹。克思发挥者。其可谓明且仁焉。而亦不诬也欤。公所夺倭之三剑。分传于内外孙三家。迄尚葆存。谱序所云不忘于前物者如是。则子孙之贤可以徵也者。非此之谓耶。惟其贤之可徵。自有大者焉。宜益念之哉。 崇祯后三癸丑八月日。德殷宋焕箕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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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余于柳公实迹。间尝有所记。而窃恨其始终徽迹。无以考徵。当时卓节。久而泯没矣。近者南门倡义之录出。而壬辰之徽迹始显。 圣朝褒貤之典降。而丁酉之卓节益著。猗欤盛矣。岂非所谓显晦有时者耶。是可以谂夫永世也。今其圹志之阐扬。院享之妥奉。不亦休哉。余于是兴感增深。遂复书之如此。庚申夏半追识。
燕歧县学明伦堂重修记
我国政典。在邑宰有七事。而兴学校居一。其为急先务审矣。近世以来。凡州县之官。能尽心于斯者果几人哉。昔周单子过陈。见其客至不授馆。而叹陈之将亡。夫馆宇无与于兴亡。而周官盛制。废坠如此。则其故可知也。况学校之设。何等重大。而其可任其坏漏欹倾乎。苟有能虑及于此。则其知治体之大者欤。今者燕歧之县学斋儒委来告余曰。曩岁庚寅春。宋侯经始圣殿之重修。未讫功而卒于官。李侯宗永继而克竣。越几年今赵侯来莅四载。一心恪勤于公务。而尤致惓惓于学校之政。以明伦堂之颓圮。大加忧慨。乃捐俸鸠财。与校中若而人。多方劈画。阅几月而修葺如新。门墙斋寮。亦极巩完。藏修游息。爰得其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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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侯政化。不可谖之一端。愿得子之一言。以谂来世焉。呜呼。斯诚不可以不书者也。宋侯讳焕世。即我宗兄也。余尝随往衙中。见其为政。一从德礼中流出来。每于朔望。展谒圣庙。未尝或废。而凡系校宫事。修举靡遗。甚为一境士林之所钦服。今闻赵侯亦于圣庙焚香之礼。必躬行不替。尽可谓不使专美于前。而有非俗吏所能及矣。宜其赢举克底于成也。噫。士虽有志于学。而无肄业之地。则其志或迁于异物矣。既有其志矣。而或嬉游无为。哺啜是事。则徒负 国家设学养士之意矣。此朱夫子所尝病而勤勤于告谕之文也。今侯之致力于为生徒肄业之所者。意岂徒然哉。侯名镇宁。丰壤人。其承侯意而殚诚董事。终始不懈者。斋任洪相义,朴栽根,全达道也。余于诸君之请。深有所兴叹。而为之记如此。以勖后之为县宰为校任者云尔。 崇祯后三丙辰孟夏。德殷宋焕箕谨识。
三归书社记
呜呼。此松山之三归村。即丽季之赵松山狷,元判三司宣,郑雪壑斋矩三公归隐之旧洞也。赵公当我 太祖御极之初。为公筑石室于清溪山。公以为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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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所命筑。非旧臣所宜居。愿采松山薇。不愿为圣人氓。乃居杨州之松山。因自为号。盖出于不忘松岳而亦取松不凋山不移之意也。元公与赵公素为心朋。及丽亡相携而归。同闬而居。每夜吹箫相应。其声甚悲。终不膺召于 圣朝。遗命墓前不立碑。且戒子孙不赴举。郑公自王氏讫箓。乃与吉冶隐遁于金乌山。转入三陟。又转而至松山。与赵元二公志节相合。居常鼓琴以自悲。屡被 圣朝徵命而终不起。噫。三公之一般贞忠。卓乎伟哉。今此三归之号。岂无以也。夫以三公之节义。宜有百世之崇慕。其在崇慕之道。宜致祠院之享。而若论其虔奉之所。则又宜不外乎此一区矣。乡里之所传诵。行路之所指点。固有以眇绵作炳。而三家后裔之世居其中者。亦各不少。凡为士林。孰不兴感而增衋。只缘设院有禁。无以伸其尊尚。则殊可恨也。乃者群议齐发。营立三间屋子于旧址。扁以三归书社。而三家之人实皆主管。盖惧世远迹堙。并其遗墟而失传也。今元公之后孙秉常来自阳城。要得余大字及小记以揭扁。噫。诸君之为是举。有异乎建祠立碑。而甚得其宜也。苟使诸君相会于此书社中。讲行乡约饮礼等仪节。而亦克有弦诵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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辍。则其为瞻依而藏修者。顾何间于院宇之设也。且况赵公俎豆之所。郑元二公衣履之藏。距此遗墟莽苍而近。则洋洋之灵。必有眷顾而骘佑矣。事在四百馀载之远。而遗躅剩馥。尚有可挹。为其后承者。盍各惕然相勉。以期无倒东来西之叹哉。三公事迹。其所传录。详略不同。乃撮其大而为是记云尔。 崇祯后三戊午孟夏下浣。德殷宋焕箕谨识。
 三归书社刱设之初。余尝略记其事实矣。今士林齐发祭社之议。将妥奉三公位牌。宜其后裔感喜靡极也。惟郑公诸孙以其位序之有所难安。不肯从众论。于是定行以两公醊享。其于三归之义。实有相违矣。乃改以松山祠而请余笔揭扁。亦佥议攸同也。此不可以无追识。谨书之如此。
四梅堂重建记
粤昔湖南之士。从游于吾先祖华阳门下者甚盛。有若四梅堂尹公讳三举。最其薰袭之久而悦服之深也。公自弱冠。受业于先生。遂就先生所居傍近置田土。以支其宿留之费。服事甚勤。四十年如一日。当黄巴耽罗之行。随至海上。临其辞归。先生问曰你居家所乐何事。公尝筑三间屋。凿半亩塘。塘中小屿。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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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梅。至是告之以此。先生手书四梅堂三字以与之。公奉以归。揭诸扁。以寓羹墙之慕。其后遂庵权文纯公寄题一绝以表章之。丈岩郑文敬公续和其韵。又记述之。今距公殁殆百许载。而遗芬不沫。惟其堂宇颓圮。而塘废梅枯。无复旧时颜色。孰不指点而咨嗟也。曩在丙申。余之三从弟故大谏焕哲莅县之初。寻到斯堂。见其荒墟。深致伤衋。乃听公诸孙之始谋重建而助成赢举。宛然佳境。茅栋如旧。而梅之枯者忽有㽕蘖。方至数十馀年。而枝繁花稠。极其可爱。亦岂偶然哉。窃尝闻公平居喜咏康节诗梅堂春暮弄金丸之句。人或有谓公曰康节则于易理自得矣。君亦有得处而然欤。公曰康节得孔昊易理。吾得先师微意。公之襟韵。于此一端。槩可想也。今公脚下诸人能挹剩馥而谨守清操者固不易。而苟得无残枝脆叶𦲚𦲚难保之叹则诚幸矣。其于花树之会。盍各以肯构相勉哉。向之主张堂役者。实公之孙俊教曾孙亮浩。今皆以耋龄。联翩远至。要余记其事迹始终。噫。既有前脩诸公之吟咏记述矣。顾不容赘辞于其间。而若其重新之端则亦何可无记也。湖山茫茫。末由一登斯堂。赏古梅而瞻先笔。悠悠远怀。徒增悽恨。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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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致意云尔。 崇祯后三己未二之日。德殷宋焕箕敬识。
黄冈书院重建记
完山之府南。坤止一麓。蜿蟺扶舆。其下宛然有祠院遗址。而鞠茂翳郁。便成町疃鹿场。呜呼。此即李氏三贤旧日俎豆之所。而一经壬辰兵燹。遂至荒废者也。行路之所指点。士林之所传诵。剩馥不沫。百载如昨。凡有秉彝者。孰不衋然赍咨哉。黄冈先生讳文挺。当丽朝崇佛之世。抗疏辟异。退处乡园。笃学力行。化遍庠塾。其孙良厚公先生讳伯由。丁丽代运讫。翊成 圣朝开国之绩。以讲究天人之学。沈潜濂洛之书。见称于 教书。其从孙楸滩先生讳琼仝。忠孝文章。震耀一世。而历扬清显。晚成退休之美。特被 成庙赐诗以褒。噫。李氏三贤之德业文行有如是焉。南陬章甫之一心尊慕。宜其尘邈难亏。而必欲复其虔享之旧仪也。肆于 英庙庚申。齐吁营门。得其肯许。而爰始重建之役。竟以举赢力绌。未克竣成。久为多士之所共伤叹。 当宁戊戌之岁。群议复发。鸠财致力。乃移定院基于黄方山下。即黄冈旧居之墟也。辛丑经始。翌年告讫。涂塈丹雘。宛成庙貌。堂斋庖湢。粗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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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数百年未遑之事。倏焉谐矣。先是两湖及泮庠迭发通谕。咸以为评事先生宜有追享于是祠。盖先生于良厚公为玄孙。而讳穆。受业于佔毕斋之门。际 成宗朝。疏斥奸鬼。直声大振。当燕山史狱之起。遘祸惨毒。至及泉壤。及 中庙改玉命复官。 肃宗朝褒赠爵谥。后人之崇奉甚盛。已有跻享于忠贤祠。癸卯春妥侑之礼乃成。黄冈,良厚公两先生居主座。楸滩,评事两先生在配位。谷朝缛仪。俨有秩序。笾豆莘莘。衿绅济济。于不休哉。斯院之役。实评事先生之后孙愉所担夯得就。而其宗人震烱与之殚诚僝功者甚大。若其京外之响应。营府之顾护。亦岂非四先生之贤。使后学兴慕有以致之欤。未几请额之举。登彻 宸旒。虽未蒙 朝家宣额之恩。而益可见士林诚意之勤也。后三年乙巳。柳遗逸斋先生,李金谷先生追配本祠。从舆议也。遗逸斋讳坋。值 端宗逊位之日。板舆还乡。杜门敛迹。守义以殁世。金谷讳德邻。以至孝蒙旌闾之典。事载三纲录。两贤志节之卓。行义之笃。实为后学模范。维玆追举。不亦善乎。噫。凡入斯院而登斯堂者。苟能有得于藏修游息之实。则其于朱夫子所谓瞻望而兴起焉耳者。殆庶几矣。可不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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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之兴废始终。不可以无记。今来受余文者。乃评事先生十世孙显默也。 崇祯后三己未孟冬。德殷宋焕箕敬识。
主一斋重建记
上党之东。有玉华胜区。李西溪先生爱其幽邃窈廓。考槃其中。讲道以没世。其门人尹公讳承任筑室于其傍万景台。扁以主一斋。徜徉吟哦。逌然有自适之趣。士友之从游讲劘者亦众。台之距华阳莽苍而近。遣其胤子受学于我先祖文正公之门。文正公有时历临。致意缱绻。尝书斋扁以与之。遂作斋箴以叙洛闽相传之心法。而诩以其志可则。勖以分寸跻攀。公之为大贤所推许。有如是焉。其平素所存。槩可想也。呜呼。公殁后百馀载之间。旧斋之颓覆已久。而揭扁之笔。亦入灰烬中。荒台遗址。鞠为茂草。便成町疃鹿场。行路指点。尚可衋伤。矧伊云仍之心。其可不曰地不忍荒而水不忍废乎。今公之五世孙显基。六世孙相殷。相与谋于诸族。经始重建。未半岁而竣成。其门巷之爽垲。轩楹之敞豁。宛如旧时之攸芋。而岿然遗制之独存矣。人之登斯堂者。宁不拊往躅而兴感。挹馀韵而增惕哉。至若岩涧林壑之增趣生辉。固不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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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而苟使公后承处乎斋之中。能有觑得于无适之义。则其于肯堂肯构。殆庶几焉。不亦美乎。今诸君要余题扁。以续旧笔。且使记其重构颠末。意甚勤至。岂非以先契之深笃也欤。噫。余不入巴溪久矣。若能强策病躯。办得一游。而历寻斯斋则岳色之莹秀。泉声之淙琤。可豁此心胸。而自有以唤起主翁之惺惺耳。其奈残骸危喘。无以掸动何哉。余于是所感者深。遂书此以谂夫来者云。 崇祯后三庚申春三月己未。德殷宋焕箕谨识。
新安影堂重修记
朱夫子尝于南康。见庐山之卧龙潭。乃作庵以祠武侯。其所兴感而致意者盛矣哉。我东南阳之武侯文定祠。亦岂非出于斯义欤。凡我崇奉朱夫子者。尤宜致念于夫子所尝行者。若黄州之白鹿书院。咸平之紫阳影堂是已。其为后学之瞻依而兴起焉者。视他所奚翅倍蓰也。岭南丹城之北。有新安江村。村人构成一斋。亦扁以新安。厥维旧矣。乡人之于夫子。深切江汉之思。而常恨无以妥灵焉。故兵使权公莅黄州时见白鹿之祠。以为顾名思义。宜无黄与丹之异。乃摹写其所奉遗像而来。遂于旧斋之傍。辟堂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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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实是境中士林询谋攸同也。虽以设院之禁。未有俎豆之享。而远近衿绅迭相游息。恍若折旋于徽建之间矣。维玆妥影。岂偶然哉。堂之作今遽经四十馀年。而栋宇倾圮。上雨旁风。见者罔不慨伤。群议齐发。爰营重葺。一乡诸人各自殚诚出力。经始于春正。三阅月而竣成。益可见其慕贤乐助之盛也。呜呼。世距晦翁之时。为千载之久。而地隔闽瓯之域。为万里之远矣。然而循名想像则尽可谓千载如昨。万里在前。凡吾党之士登斯堂者。其于泰山乔岳之气像。蚕丝牛毛之义理。倘能有以瞻慕而觑得也欤。矧今 圣朝所以傍求俊乂。最在于诵习朱子书者至矣。其居新安者。盍益勉励哉。余常欲一寻紫阳。转入岭中。濯缨此江之上。以致其高山景行之思。而病躯难动。诚不自意。乃今获因文字以托姓名于其间也。窃冀 朝家于此。许令有虔享之仪。而为藏修之所。却成闽中之乡焉。是则庶几乎诸君子之志也云尔。 崇祯后三庚申春三月庚辰。恩津宋焕箕谨识。
歧湖书社重建记
公山之罗城一区。即林氏世守之所也。独乐一亭岿然其中。而亭傍数十武许。有此书社。实维林公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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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院宇旧址。而今重新矣。遗躅所在。清芬不沫。后人之诵慕不已者。岂无以也。西河公文章志节。震耀丽代。年才三十而殁。当时名胜。诔称甚盛。而至比祥麟瑞凤。后世士林。尊奉不替。而尚有玉川祠享。六卷遗编。亦可徵其徽迹。将军公以西河曾孙。在丽末取耽罗有大功。官至典书。革除后屏遁于三歧村。村距罗城数里而近。我 太祖锡此江山胜区以褒之。公乃构亭而居。逮 世宗朝命立庙。使申樯题其额曰林氏家庙。尤翁所撰碑文有曰。夫功在异代而崇报于后世者。苟非有大焉者则不能也。府使公寔典书仲胤。而屡典郡县。治教甚著。自襄阳解绂而归。遂就江墅。徜徉自适。以没其世。呜呼。三公之贤有如是焉。其在后裔后学。思有以阐扬而崇奉者。厥维旧矣。 肃庙庚寅。多士疏请建院。院虽刱设而未蒙 赐额。仍拘于 朝禁。无以备妥享之仪。是岂非所可恨郁哉。近者湖中章甫齐吁于春曹锦营。爰得仍旧制而修葺。扁以歧湖书社。其所芬苾之享。虽异祠院之规。而粗伸其尊贤之诚。不害为祭祀之义也。今三贤后孙春相庆善以其诸族诸儒之意来。请余记其事。噫。诸君之为是举甚善矣。从今以往。可以藏修而游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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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而兴起焉耳。亦何间于黉堂之设也。苟使诸君于焉有以讲行乡约饮礼等仪节。而亦克致弦诵洋洋之盛。则其为承馀韵而励颓俗者。当复如何也。今去三贤之世实为累百载之远。而云仍之环罗城相望而居者。乃至几千人之多。可见其垂裕者至矣。其于守先德。盍各惕然相勉乎哉。余尝一登独乐亭而低徊良久矣。今于书社事迹。不能无兴感。识之如此云。
石塘精舍记
州里之有社有塾古矣。乡约之规。乡饮之仪作焉。而里社之俗。于是益淳。以至立师设讲。成就英材。则村塾之教。不亦盛哉。叔世以降。遐陬之士。鲜能致意于这里。诚可慨也已。今石塘精舍之作。蔚然有慕古兴发之趣。噫。升平府富有村之素号小江南者。至是而益可验矣。村在府之西北隅。滨江开洞。峙流明丽。自国初以来士民奠堵。极其殷赈。而文献簪绂。甚不草草。逮于近世。虽若雕虫之技。亦未如旧。一洞长老。深致忧慨。爰谋所以教育后进。鸠财积年。营立肄业之所。乃于庚申春。始构斯堂。郑相龟甫实主张是役。阅数月而竣成。洞之人孰不乐其有藏修游息也。一日郑君焕奎远来。说此颠末。而要余以识之曰。扁以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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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者。盖堂临清溪。大石盘陁。而其下渟滀成潭也。一堂而有东西两斋。为冠童分处之室。亦宜各有扁号。愿得盛笔以揭焉。顾其意有不可孤。乃以辅仁养正名其斋。而濡毫以归之。噫。凡居此堂斋者。皆克有以顾名思义。而昕夕讲劘。慥慥不已。则其于德业。何忧无成哉。今诸君子之意。方期以一遵鹿洞石潭之遗规。是尤令人嘉尚。苟能致力乎此。则乡约乡饮之举。可以盛行。闾巷自成淳俗。而不止于村塾中词章口读之习耳。然后吾知其棫朴菁莪之化。覃被于小江南矣。亦岂不伟欤。是为记。 崇祯后三辛酉杪秋。德殷宋焕箕谨识。
三槐堂重修记
黄岳之南。林山之洞。窈而廓。其水清驶。昔三槐堂南公筑堂斯干。门前有三槐。因为扁号。徜徉以没其世。今踰数百载。遗躅自在。馀芬不沫。人之诵慕其笃行高节。不翅有桑梓之敬。树木之爱焉。曩在甲子之岁。公之后孙就其遗址。构成斯堂。视旧增侈。斋寮轩楹。俨有规制。瞻聆所及。益多兴感。韩南塘为堂记。尹屏溪作斋铭。两贤之伟笔发挥。亦盛矣哉。余于十许年前。当夏历登。与诸主人坐话移晷。浓阴正好。烦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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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殆至低徊而不欲去矣。近尝略住寒泉。莽苍相望。每拟重寻。而病躯恨无以强策。一日公七世孙致宽致泰诸君。来言堂之重刱甫竣。而请余记之。噫。堂斋事实。前记与铭尽之矣。岿然之中。旧迹久而不泯。今修葺之举。岂非出于不忍废荒者欤。堂之南有考槃台。而岩泉净皑。北有洗心亭而潭壁幽夐。皆公所尝名。而讲学之暇。上下游泳。悠然有沂雩之趣。凡今登是堂者。指点想像。尤孰不钦慕也。呜呼。公衣履之藏。俎豆之奉。皆在一区之密迩。洋洋英灵。倘有陟降于斯而垂骘于后矣。矧伊云仍之蕃衍。而于焉有花树之会。于以为肄业之所者。不亦休哉。自公以后。虽未有荣显如王晋公之后。而若其修孝悌之行。勤诗书之业者。不能无相续。亦安知其奕叶发舒。将无逊于古也。南氏之为三槐堂后裔者。其于肯构之志。宜益勉旃。然后天道可必。庶几如苏子之三槐铭语云。 崇祯后三壬戌上元。德殷宋焕箕记。
清州战场碑阁记
呜呼。此州城西门外数丈碑屹立者。即我重峰赵先生讨倭时事迹所记也。噫。自古战胜必有勒功之碑。以图垂名于后。而维玆立碑。实异于彼。乃出于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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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德慕义之诚耳。先生之道学德业。崇深正大。若其临乱立慬。特是一节也。遗躅所在。何莫非百世兴慕之处。而其俎豆之设。碑石之建。自各随宜以举。不独当时鏖贼之场殉节之墟为然矣。然是地岂可以寻常战场视之。而亦奚翅如杖屦攸憩哉。肆有州人之殚诚树石。而竹泉金公之鸿笔发挥甚盛矣。信乎其所谓今之过此地者。徘徊循览。以想当日沫血援枹倡义敌忾之状。则必魄动发竖。凛然如亲莅戎行。而其慕悦之心。自当倍于逖听而缅怀者也。碑之立于战场。寔在 肃庙庚寅。而后几年为大水所圮倒。遂移竖于此。凡过而式焉者。孰不曰允臧。惟其龟头无所庇覆。一境士林。甚忧其磨漶苔蚀。爰谋建阁。经始于 正宗庚申春。而工役间辍。 当宁壬戌之七月。乃得竣成。其于崇慕忠烈之道。不可谓不至矣。岂徒为观瞻之美也。朴友汉钦以八耋人。实主张是。而闵君百宽亦共致力。今余为之记其事。若我先生遗迹。碑文尽之矣。更不容赘辞云。 崇祯后三壬戌秋七月。德殷宋焕箕谨识。
锦山清风祠重建记
孟子称伯夷以圣之清者而曰。闻伯夷之风者。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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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懦夫有立志。噫。千载之下。高义峻节之人。复有如伯夷者焉。则闻其风者。孰不兴感而思所以崇奉哉。丽朝注书冶隐吉先生。寔我东伯夷也。先生早游圃隐文忠公之门。深觑义理。益励志节。见丽运将讫。退遁金乌山。及其革命。为旧君服丧三年。不食菜果醯酱。当我 定宗朝。以太常博士上笺。为陈不事二姓之义。遂即还山。而种竹御赐之田。观于先生二诗所云志则夷齐饿首阳。手折黄花祭伯夷之句。可以识其始终志事也。先生殁后几百载之间。 朝家褒崇之典。士林钦奉之仪。久而愈隆。乃有乌院之享。薇亭之筑。至若立碑洛江之岸。而得中州夷齐庙砥柱中流字以刻者。亦岂偶尔。维玆锦山之富利村。即先生初年庐墓之所。而仍侨居焉。后人之改称村名为不二者有以也。先生遗裔之在是乡者。曾与邑之多士。刱建祠宇。妥奉真帧。旋以 朝禁毁。曩在辛巳。摹取海州之清圣庙朱子笔百世清风四大字。勒石以树遗墟。又于其傍。别立小碑。而尹屏溪宋栎泉两贤次第记之甚详。惟其未有俎豆之奉。甚为衿绅之所缺恨矣。庚申道伯金公达淳巡到于此。见遗址荒凉。深致感慨。而克循诸生之意。遂定立祠之举。经始于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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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其所区画。有出寻常。知郡洪侯羲正亦尽心相役。阅三夏而竣成。先生之后孙诸人。其殚诚董事。固皆靡不用极。而乃于奉影之初。以诸意来托余为记者。先生十世孙逵。十三世孙继修也。至于门墙斋寮。间因力绌久未完役。而今俞侯汉纪致力助成。意甚勤焉。呜呼。是祠之成。不惟于尊先生之道为无憾也。岂非朱子所谓使人瞻望而兴起焉耳者欤。遗像凛然。可肃懦夫。奚啻为闻风而有立志也。凡今藏修游息于斯者。苟能慕先生性理之学。渊源之正。而慥慥乎务本敦实。讲肄不辍。以致弦诵之洋洋。则其挹遗风而励颓俗者。果如何哉。抑又有兴感者深。先生陟降之灵。倘有以展省先墓。宛若旧日之居庐时。而亦恨其云仍无以契蕝幽堂矣。其云仍诸君。果皆惕然追慕。惟惧荒坠。而交相勉励。课忠责孝。以期传守无涯。则先生所以启佑后人者。岂不盛矣欤。谨书此以谂夫今与后云。 崇祯后三癸亥仲春。后学恩津宋焕箕敬识。
枫川堂重建记
稽山之缶谷。窈而廓。宜有硕人之薖轴也。粤在 国初。右赞成金公。暮年卜筑于斯。构成一堂。扁以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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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由枫林绕厓。川流抱村。而乡人之传称。仍作洞名焉。今阅累百载之久。而徽躅不泯。亦足徵于乖崖拭疣集。惟是旧堂燬于兵燹。遗址鞠为茂草。后人之指点而咨嗟者。愈久靡已矣。公之后裔环居一区者颇蕃衍。而不忍其地荒水废。每谋重建。而辄恨其举赢力绌。乃于 正宗辛丑。发议经始。栋宇之制。遂因旧础而成。宛然轮奂。溪山增辉矣。其在肯构。不亦善哉。噫。公之刱是堂。不独为閒退偃息。盖将以藏修讲肄也。当时一乡之士。莫不从游而兴起。有若兰溪菊堂诸公。皆出其门。而德义益著。乡宪洞约。数十馀条。亦有以励颓俗。而遗风馀韵。可垂无垠。至于永山乖崖之两世勋爵。相继震耀者。其为涂塈丹雘。蔑以加耳。今其云仍诸人。惕然兴奋于寂寞之馀。苟于岁时花树之会。交相勉励。课忠责孝。克守先德。而仍与一洞诸生。讲行乡约饮礼等仪节。以遵旧时规条。而蔚有弦诵洋洋之休。则固可谓堂中盛事。而又安知无奕叶发舒。如前世之燀赫也。堂之胜槩。如星谷之苍壁。华岑之丹枫。极有可玩。而顾此衰癃。恨无以强策一游。今于遗迹。徒有兴感者深。遂书此庸识之。来求余文者。即公十五世孙光岳也。 崇祯后三癸亥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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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殷宋焕箕谨记。
赠贞敬夫人宋氏旌闾记
呜呼。此即冲庵金先生夫人宋氏旌闾也。昔在 中庙乙亥。金先生上疏请复 慎妃坤位。越五年己卯。士祸大作。先生受祸甚惨。宋夫人以姑老在堂。不忍自裁。而奉养尽其诚。及姑殁。乃绝粒八日而就尽。临诀之言。有曰家翁之一疏。实出于扶伦纲为 宗社之血诚。而遘祸至此。此岂非穷天极地之痛。 慎中殿幽冤未伸之前。家翁神主虽过百代。勿埋而待之。后孙之遵遗教以待者。遽至数百岁之久焉。 英宗己未。始复 温陵。致祭先生。且一大臣陈达不许埋主。实是不世之盛典也。 正宗庚戌。因儒疏 特许不祧。而 批旨极其谆复。略曰文简之室人办命也。其言切悲。其节绝高。今年适营 温陵。立碑之役。诸儒之疏。登彻于此时。亦可谓若有待然。仍遣承旨 赐祭家庙。更询夫人旌闾有无。即 令该曹举行。相臣之一权奸诿以事系久远而不肯奉承。舆情之慨郁极矣。今 上三年癸亥。校理臣申龟朝疏陈其始终事实。而请施以棹楔之典。 上乃询大臣而依左相徐龙辅献议。 特赐旌典。猗欤盛矣。呜呼。 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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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先生。凡所崇褒殆无馀蕴。而惟夫人之卓节懿行。久未阐发。徒有传诵而致恨者深。自己未后旷世恩数。转益隆重。以迄于今。而乃有表厥宅里矣。徽绩显晦。固自有时。而遗言所期。终得有验者。不亦异乎。今玆旌闾之建。距遗宅密迩。倘有洋洋之灵降临而感泣焉。夫人即我双清堂玄孙女。而柳氏之墓。亦于此相去数里而近。又安知无贞魂相随于冥漠中也。人之过此闾。而凡有秉彝者。皆必式焉。而余于夫人之考进士公为旁裔。区区兴感。顾岂比寻常哉。先生之主鬯孙前寝郎圣泰甫。托余为是记云。 崇祯三癸亥仲夏。恩津宋焕箕敬识。
任实云水馆重修记
朱夫子以馆传必增饰。著为小学之训。而及其为同安主簿则其为政恰三年。而廨署隳弊。亟以因葺之。宜为请于县。亦尝称武侯为治。官府次舍。莫不缮理。而曰治世不以小惠。盖先王之政。纤悉周遍。其于造作营缮。无所遗漏。其见于周官者尤详。而知之者鲜矣。世之为吏者。其系己私则鲜不横目以营。而其视廨舍之颓废。有似逆旅之投暮而朝去。要苟一宿而已。甚则至于身无所托。借寄民家。以病公私者。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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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而为其民者。亦以清净无为颂美之。至若增饰馆传者。反被挠民之谤。宁不可慨哉。今我 圣上之元年辛酉。李侯羲耆视篆任实县。励精图治。尤致意于缮理廨舍。而乃见云水馆坏漏欹倾。将有客至不授之叹。亟谋重葺。大加劈画。越明年春。经始营造。以期竭力竣事。虽当农务以殷。而从宜役民。民无夺时之忧。其意甚美矣。忽遭绣衣之论启。至有就理。遽停工役。邑之士民。莫不为之慨恨。毕竟所被之科。一皆清脱。阅三朔而蒙 放还莅。仍复董役。益致心力。翌年孟夏堂室轩厢。突兀新成。视旧增制。一倍轮奂。噫。凡星轺之过此者。必皆有以免周单子过陈之叹。是诚不违于朱子之训。武侯之政矣。顾其不循于俗而师于古者。尤有可尚。岂徒以栋宇改观。溪山增辉为美哉。是馆之数百武许。有正己亭。昔我先祖尤翁尝有记文镂板以揭。间经何人所废撤。而其重建亦已久矣。今侯于斯亭。爱护益勤。抑亦惓惓于周官营缮之政而然也欤。余尝读亭记。而窃有兴感者深。今因侯之远托。作此馆记事。亦有不偶者耶。只恨衰癃之身。无以远游。登此亭馆。而临眺凤台葛川之胜也。遂书之如此云。 崇祯三癸亥季夏上浣。德殷宋焕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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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谷山延公兄弟事迹记
万历壬辰。岛夷猖獗。当是时。勋业之树。节义之殉。次第被 恩褒者。指不胜偻。而间有遐陬忠烈之士。迄数百载。 隆典不及。是孰不为之慨伤焉。吾乡之延生若而人。一日来示其先世奉事佥正两公倡义时捷书一纸。其所载录。虽颇烂齾。而尚可考阅。余不觉蹶然而兴叹。仍取览其后人所记。益可详其遗迹矣。延公兄弟孝友笃至。才勇卓绝。联登武科。甚有俊望。而伯为训鍊奉事。季为训鍊佥正。当倭变之起。适皆解职在乡。奋然相谓曰路既梗阻。不得以扈驾。身无职任。不可以从军。今将奈何。遂告乡里父老。而以忠义激励。募得义旅数十百人。奋发壮烈。皆可一当百。时召募官姜姓人在公州之儒城。两公往会。则乃报巡使。以奉事公为谋主。佥正公为义将。于是率部曲边溶罗绶等。到沃川安邑。设伏兵击之。转至文义报恩。遇贼辄破。却又战于怀仁鸺鹠岩。所斩获甚多。俄而贼兵大至。孤军不能敌。所骑马中丸而毙。粮竭矢尽。势难奋击。乃移屯中旨洞。袭攻破之。捷书报营。并献其前后所获馘级戎械。方伯大致嘉奖。而送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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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以助兵势。既而次于荆江上。将据险以御。忽遌贼势之驱逼。慨然叹曰惟有一死可以报国耳。遂收其残兵。直赴贼阵。终未免败没。佥正之子好谦大呼曰军破家亡。何以生为。亦死之。噫。当时之倡义殉节者固何限。而有如延公兄弟父子之齐芳并美。果几人哉。观其捷书。始终功勚。有不寻常。而乃未蒙 旌表。略载邑志而止耳。其为云仍之痛衋。当如何也。今公后裔。殆是残枝脆叶。𦲚𦲚难保。而无以致力于竖碣墓径。阐扬幽潜。是又可恨也已。奉事公讳禧。佥正公讳福。即谷山府院君靖厚公嗣宗五世孙也。高祖讳荫淮阳府使。曾祖讳井渫。有学行。官掌令号安闲亭。祖讳偩奋顺副尉。始居怀德。考讳邦宝副司直。自公以后方至七八代。虽甚不振。而亦得不离故土。克守本分。相与传诵先烈。而捷书倭剑。尚在旧箧。公之实迹。由是而庶不为泯没不传矣。延生诸君。其于忠孝之道。盍相勉励哉。余以同乡。兴感倍深。遂为之书如此云。 崇祯三癸亥孟冬。德殷宋焕箕识。
兴仁祠创建记
怀仁一域皆山也。邑之西十里许。有沙滩枫岩之胜。其水清驶。其上有山𡺚崒。云是颜子峰。昔我尤庵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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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华阳来往之路。间由于此。甚爱其窈廓。必憩留徜徉。百载之下。尚可以挹遗芬矣。是乡处士梁公达海乃立一堂于斯。以寓羹墙之慕。仍为游息之所。先生之玄孙云坪公尝临会而嘉叹曰。地号怀仁而峰名颜子者。实非偶尔。遂扁其堂以兴仁。时主守尹公东哲亦致意于堂事。与云坪兄弟共修名案。以置堂中。庶有以激励峡俗矣。间者堂宇烧残。丘壑荒凉。可胜叹哉。乙卯秋。梁公之胤廷凤与姜泰老,梁思赫诸人。慨然发重建之议。一乡之士。莫不欣然相应。同心出力。亟其经始。知县李侯鲁在随事另助。翌年春。讲堂竣役。丁巳秋。祠宇告成。虽拘于 朝令。不能准院规。而视向之堂制。宜有间焉。于是妥奉先生影帧。略仿沧祠享仪。从今以往。可使人瞻望而兴起耳。岂非幸耶。噫。仁之章甫慕贤之诚。卓乎难及也。斯役之始。其所鸠财。无一毫相资于境外。而各自随力区画。以至材取松楸。身执斧钜而极矣。若其县侯之尽心助成。固已出于尊奉先生。而抑亦由于嘉尚诸生欤。李侯可运之相继致念。至封香烛者。又奚翅寻常哉。后之佳士贤侯。苟能益懋。尊贤之道。不使专美于前。则其于十室之忠信。武城之弦歌。何有哉。余于斯不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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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云。 崇祯后三癸亥孟冬。后学宋焕箕敬识。
春川书堂记
昔我先祖尤庵文正公薖轴杖屦。多在名区胜境。百载之下。遗芬不沫。凡其有山仰之怀。江汉之思者。辄设堂宇于其中。于以藏修游息。尽所谓使人瞻望而兴起焉耳。岂不盛哉。峤南之知礼县西三道峰下。春川一壑。窈而廓。其水清驶。白石苍崖。临流成台。景槩奇胜。极惬徜徉之趣矣。粤在何年。尤翁来住于斯。未知当时从游几许人。讲学几许日。而实为山中盛事。迄有乡间传诵。后几年先生玄孙云坪登临兴感。抚遗躅而挹剩馥。若而士友相与逍遥讲讨。以续故事。遂大书厓壁曰洗心台。台之有是号盖旧矣。噫。此台之擅名。固非不久远。而其为近世所爱重。实以贤者所憩也。地可忍荒而水可忍废乎。一乡之士。惜其往迹将泯。营立数间书社。发议致念者积有年所。而举赢力绌。尚未之谐焉。今李侯光斗闻而兴叹。亟劝经始。而仍随力相役。不累月而竣成。镜湖李寝郎宜朝以乡之长德。实有所指导诸生矣。乃喜其所区画得就。走书于余。以士友之意。要识其堂事始终。呜呼。是堂之成。寔为慕义讲道之所。而益幸其胜区遗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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堙晦也。邑士之所营而县侯之助成。不亦美乎。从此弦诵洋洋于穷山之中。庶不负前脩遗风。愿堂中诸君子念之哉。余自蚤岁。稔闻春川之胜。每恨未一寻旧躅。今于是堂。甚欲登览。而癃喘无以远游。维玆小记又何足以叙老怀。只增悼叹也已。 崇祯后三癸亥二之日。德殷宋焕箕谨识。
养閒堂记
昔在 显庙丙午。我先祖尤翁借居清州之枕流亭。亭即黄氏别业也。余自少时往游华阳。戛过亭下。见其遗址鞠茂。不觉赍咨。而亦恨未识其亭主后裔矣。今者清安黄生兴信访余于性潭之上。仍说其六世祖构成枕流亭。徜徉以殁世。余于是兴感者增深。遂问于生曰华宗诸君。盍思有以重建乎。生歔欷而叹曰若而族属。皆甚穷残。固难致力经纪。而所居稍左。亦恐无以守护。未免地荒而水废。徒有伤衋而已。第窃惟吾祖于群芳之旧居。晚筑一堂。扁以养閒。优游自适于其中。无异枕流之胜趣。而今其荒墟不知其经几岁矣。方始重构之役。而事有掣碍之端。乃立数间于旧址相望一唤许。即养閒堂之曾孙八警堂遗墟也。噫。诸君之为是役。不几于肯堂肯构欤。养閒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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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举义效忠于岛夷之乱者。固甚卓伟。而敛踪养德于林泉之幽者。实不寻常。八警公克趾先美。而从游尤翁之门。甚见重于士友间。今其二堂。虽不得以各立。而是堂之设于是墟者。亦岂偶尔。呜呼。公之云仍苟能不坠先业。课忠责孝。诵诗讲书于斯堂之中。则不翅为塈雘之比矣。孰复以近代之不振而少之也。愿堂中诸君子勉旃哉。余于公后承之请。有不可孤。既大书养閒堂三字。遂为之记如此云。 崇祯后三甲子秋七月既望。德殷宋焕箕记。
说乐斋移建记
昔我遂庵先生讲道江上。远近士子从学甚众。岁在丙寅。乃于寒水斋之东数唤许。别构一小斋。以容门人之群居讲肄。若其扁号说乐。即尤翁所命也。后十馀年移建于江岸陡起处。距寒水斋稍迩。丈岩郑文敬公记其事迹。而后之人守护靡亏。迄玆百许载。而间经重葺。凡入斯斋者。羹墙之慕。宜益深焉。惟其栋宇受风甚猛。易致倾圮。不如旧基之正稳。士林诸议遂定移构。今阅春夏而竣成。宛然当初规制矣。瞻聆所及。亦孰不忻怆交极哉。呜呼。余于丈翁所记之文。窃有兴感者深。先生之以道尊德备。为渊源嫡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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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莫之尚也。而当其世道屡变。士风大坏之时。谨守师法。屹如颓波之砥柱。以致吾党之士翕然信服。猗欤盛矣。其所谓由于学之正。而说之深乐之真也者。岂不信矣乎。噫。今之世。天理之堙晦。人心之陷溺极矣。一世之喧豗。不翅如洙泗之龂龂。将尊卫斯道。而舍先生其谁适从。凡在后学。宜以先生遗法相勉励焉。是斋之重建。固宜有记。而顾非愚陋所能尽言。谨就旧记。略推馀意而叙之如此云。 崇祯后三甲子中秋下浣。后学恩津宋焕箕敬识。
养浩亭记
光山之伏鹿洞。窈而廓。即我老友朴上舍季淳之所盘旋也。季淳自少志气浩大。爱赏湖山。远游京洛。颀容谹议。风动泮庠。大为士友名胜所推重。随意移寓。不以穷窭而少挫。及登大耋。卜居鹿岑。构一亭扁以养浩。逍遥偃仰于其中。翛然有出尘之想。其所自题亭中景趣者则曰瑞石之朝日。珍岫之暮雨。月峰之春芳。云岩之夏云。龟潭之秋月。凤坪之冬雪。桐江之渔歌。莘野之牧笛。而平临大野。横带清江。浩浩茫茫。淑气无涯。此吾所以名吾亭也。噫。季淳所以养浩。似异乎孟子之训。而实有以觑得乎浩气之体段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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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尝与学者论浩然之气。因举石曼卿诗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之句。而云此诗形容得浩然之气。据此则季淳之优游自适于清旷之境者。岂非善养之一端哉。其于家庭渊源。亦有所绍承也欤。余以衰癃。日益昏瞀。虽欲对讲此养浩之义。以开豁襟怀而不可得。瞻望增悒。遂书此以寓钦叹之意云。崇祯后三甲子孟冬。友人宋焕箕识。
三川书院重修记
周程三先生婺源之祠。实非其乡其寓。而诸葛武侯庐山之庵。即因其地之名。此皆朱夫子所尝记其事实而论其意义者也。我东之为群贤建祠院。亦或有取乎斯焉。若龙潭之三川祠是已。昔在 显庙丙午。逊愚堂洪公以潭之县宰。临三川名区。慨然兴慕。倡起邑士。刱立是祠。我先祖尤庵文正公于其经纪之初。以书复公所询者。语甚勤至。而及其竣成。所以作记致意者。又不翅惓惓矣。后二十馀年。道伯之仇嫉尤翁者。移怒撤享。斯文之厄。岂有其极。噫。逊愚之经始玆祠。有可据故事。而为一方盛事者。诚如尤翁书中语。而若其所谓尘埋墙壁。草没庭除者。只是出于虑终致慎之意。谁料其才经数纪。遭此废撤之变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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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翌年甲戌。幸值 更化。因多士疏吁。获蒙 复享宣额。人之瞻望而兴起焉者。益复如新。自是百馀载之间。不替俎豆之奉。而亦竖丽牲之碑。若而章甫之管摄斋务者。尚有可称焉。惟其堂宇之颓圮。久为群情所忧悯。而徒有举赢力绌之叹。今徐侯有龄莅县数载。惕然致念于重缮。乃与境中诸生。多般劈画。始事于今年孟春。阅四朔而功讫。旧制倏新。溪山增辉矣。噫。邑宰之兴学校。实为急先务。而侯之尽心于斯院事。有如是焉。其可谓知治体之大矣。至若县人之捐财致力。院任之董役竭诚者。亦岂非出于尊贤慕义哉。从玆以往。藏修游息。益得其宜。而永无尘埋草没之可忧。侯于是乎使潭人终不负逊愚当日诲勉之意也欤。余与侯相知稔矣。今于此深有所兴叹。而因诸儒之请。遂书此以识之。亦以勖后之为县宰为院儒者云。 崇祯后三甲子孟冬。德殷宋焕箕识。
谷山延氏孝烈旌闾记
呜呼。此即谷山府院君延靖厚公旌门。而门之右傍揭版所称顺兴安氏。乃公之六代孙妇也。左傍揭版所称青松沈氏。乃公之十三代孙妇也。一门三揭版。岂不盛矣哉。靖厚公有翊戴之勋。而以笃孝辞爵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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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被旌典于 太宗朝。及殁 世宗又赐祭以褒之。噫。公之乡居乃在维杨之芦院。则当初之表厥宅里者。想不外乎那中。而惟玆鸣岩里。实是自中叶世居之所也。旧有棹楔之建。而其荒废今不知为几许年。后裔之以未遑重建。寻常致恨者久矣。至若安氏当丙子虏乱。举家避窜。丁丑元朝。返而行节祀。虏锋猝逼于将事之际。安氏乃为夫冒刃而投。并与被害而死。事闻 命旌其闾。逮其年久。未免颓毁。只有版刻置于家中。亦岂非后人所慨伤乎。曩在 正宗壬子。沈氏于夫死后决意下从。而躬自整治敛袭之具。才过六日。饮毒药而逝。士林呈吁营门。竟闻于朝。越四年获蒙 褒典。翌年营立旌门。延氏诸宗以为安氏旌闾。若因斯举得有以一门并设。则不害为两烈齐美。然则靖厚公旌门。既欲重建。亦不必各立。遂呈告礼堂而得许。剋期董役。阅数月而竣成。其揭版之日。乡人会之者。孰不兴感而起敬哉。呜呼。昔我先祖尤翁于延氏谱序。称其有世德。李直斋亦以为延氏世以忠孝勉励。基业永久。信乎此两序文之言也。靖厚公之笃孝尚矣。其后承之趾美者。奚止于两烈妇也。今此旌闾之重建。实非偶尔。凡在延氏诸族。盍于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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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花树之会。课忠责孝。交相惕励哉。然后庶不负靖厚公垂裕不匮之休云。 崇祯后三甲子一之日。德殷宋焕箕记。
象贤书院记追识
右即四隐堂李公所记也。文既成。尝书议于寒水斋权文纯公。则答曰院记意圆而事该。浅陋之见。其敢容议。大抵记文石刻而立于庭者谓之碑。记木刻而揭于壁者谓之悬版。其实一也。今有盛作足以入石示后。更徵鄙文。无乃叠床乎。噫。文纯公之所称道有如是矣。迄今百馀载之久。而尚无镂板者。诚可恨也。李直斋曾孙东英方主管斋事。深致慨衋。始得刻揭。一文字之显晦。亦岂不有时哉。后之览者。必有瞭然于斯院旧迹始终。而其所兴感。倍增于前也欤。 崇祯后三辛酉孟夏。后学德殷宋焕箕追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