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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x 页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66H 页
送韩大而(范成)归中山序
韩大而北方佳士也。孟春者。千里而南来。受业云坪之门。抠衣经旬。载橐而归。时则大而乐哉及春之暮。先生西游。将转而北。贻书大而有牛桥鹤浦之期。时则大而必相率北方之士。相庆以望之矣。何意香山凶音。忍令吾大而恸哭而西。灵榇归已南耶。乌虖。大而今又千里而南矣。大而今日之行。其异乎昔之来也。云庐寥落。悲哉讲帷之久撤。野舍荒凉。痛矣灵帏之空垂。大而以南至之日。操文奠酹。悲慕靡逮。乃留侍筵几。如奉杖屦。亦既浃旬。而万事已矣。一舍风雪。哭辞墓羡。只有失声而归也。乌虖。大而几时当复来乎。相向作别。感目多颜。雪涕盈掬。握手何言。大而有内弟朱季章。季章亦佳士也。季章虽是抠衣于他门者。亦尝从先生游而闻先生之教。愿大而归而与季章讲昔之一旬馀所闻于先生者。日征月迈。交相勉励。卒成北方之大儒。以无负我先生爱惜北人之意也。
西郊唱酬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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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心性之说。固多成癖。而词章之习。不翅类俳矣。吾友金善之尝从事斯学。论说心性。虽至撑眉努眼。而不自以为病。若见人之挂筒驴背。插轴架头。日事吟哦者。殆不觉其頞蹙而胸呕。惟其高标清韵。或不能无唱酬于意中人。此其性情所出也。余之获与论辨而唱和者盖久矣。然论辨多而唱和少。交相存戒于成癖而类俳者。亦岂谫谫乎。吾友之西游。而阻我讲磨经三岁矣。踽凉怅惘。何日忘之。惟书可以传忞忞。而曩一往复书。缱绻极致恨于久阂。而谓有二三新知。意溢辞表。槩其为交。必不偶也。吾甚喜焉。近者乡人之西笑而见吾友者亦多过余。余辄问其所与交者谁。所为业者何。则曰某寝郎某上舍为深交。而所业则非复旧日学斋说心说性底事。而翩翩彩笺。叠成许多轴。殊有可观。吾于是诚喜其所与交者皆峻望。而窃怪夫所相导者。徒以文而不以仁也。相去远而莫之相语。则增我愁郁。只俟其南归而一相访矣。今冬之孟。访我田庐。恺悌之仪。坦荡之怀。依旧是吾善之。而其仕优之学。必有使我刮目而呿口也。灌灌嗢噱。不暇叩其业。而灯灺月斜。晨鸡喔喔矣。乃始解装出一册子。题曰西郊唱酬。其交游之盛而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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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律者。无怪传者之言也。忆曾吾友之来示余者。有寒泉讲义一卷册。其他数三呇。罔非心性上论说。而吟咏唱酬。即其馀事耳。今玆所示。何其异于昔也。披阅一回。律绝数十篇。草楷累百字。终始宛转。巨细纠错。雅调正格。绝无佻巧态。极令人可爱玩。而姑舍诗一长篇。寄意深远。朗吟以过。尤不觉起余也。矧伊唱者和者。皆其意中人。而其所以儆流宕而挹正葩。不窃窃于啽哢飞走雄帅烟花者。观于斯诗而益可验矣。诗出性情。笔为心画。而有如是矣。则不待论辨而心性之学固自在也。其视人之徒吟哦而费论说。以至成癖而类俳者。果如何哉。曩余之听传说而致讶郁者。今相对说道。还发一大噱也。册之有空白数张。而要我数行之题者。其意甚勤。顾其于寒泉讲义。曾无一言之求。而独于此云尔者。岂以可警之端。此切于彼欤。维玆西郊唱酬与寒泉讲义。若甚相盭也。而其为有资于交游警益。则实相终始而为表里。若以讲义为内而唱酬为外。毋或放过于从游之际。说心性而不至于成癖。习词章而不至于类俳。则吾友之学。其克有终也。吾以是唱之。以冀吾友之酬之。亦愿吾友复以是唱之于新知诸君子。唱乎酬乎。斯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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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丙戌冬。莱谷损友。
全州李氏族谱序
吾东世族。未有盛于李氏。而李氏之籍全州者。以新罗司空公为鼻祖。寔 璿系所同源。猗欤盛矣。凡诸有族者。固宜有谱。而维玆全州系牒。尤岂可一日无哉。顾以生此王国之人。全昧 国系之源。是何异于在家而不识其祢祖所自也。余尝览 璿源谱略。而窃恨无以寻考乎厥初以来矣。今阅斯谱而溯其源。可使人瞭然于我 王室先系。人之兴感而致敬者。视他谱其不有间哉。旧谱之作。殆至百年之久。其宗中长老愉氏。与族侄秉燮。爰谋增修而编成四卷。求余一言以题于卷端。噫。是谱之修。不亦善乎。三十馀代之间。其爵秩勋业。忠孝德学之前后震耀者。就谱中而槩可见也。自侍中公以上积德累仁。以基王迹则尚矣。如黄冈公之气节文章。良厚公之勋绩孝让。楸滩公之卓行高标。贞简公之邃学峻节。与夫观察公廉白之操。凡其奕叶发舒。一何韪也。至于松岩公则懿行至被棹楔之典。我先祖尤翁之与有雅契者。亦岂无以也。今主张谱事者。皆贞简公后孙。而厥居密迩于公妥灵之所。竭其诚力而事竟就焉。抑亦冥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68H 页
骘攸暨欤。于戏。贞简公诚可谓壁立千仞也。今其后孙苟不至于倒东来西如晦翁所叹。则其所以绳先武而裕后昆者。不但如程张所谓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者矣。噫。是岂独贞简脚下所宜然。凡谱于斯者。各自克念而毋忝焉。则其为耸动人者。尤非他族可比也。岁时花树之会。盍以此相顾语而共勉励者。余于斯谱。所感者深。忘其芜拙而谨书此。以不孤诸君子郑重之托云尔。 崇祯后三辛丑中夏下浣。德殷宋焕箕敬题。
咸昌金氏族谱序
族之有谱古矣。我朝士族无谱者鲜。而亦或有以大族而谱未克成焉。岂不以源远而枝繁。有未易穷溯而广收哉。余于金氏之族。盖尝有以验之矣。金氏之悠远繁昌。甲于吾东。而寔皆源于新罗数千载之间。枝分派别。各自有贯。不知其为几许也。其贯咸昌者。上世文献有不能徵。而厥初之生。自古灵王云。历几世而有侍中公。在公前后。系多阙失。自赞成事咸宁君两世以来。始可以寻考。而诸派流转。无以敦睦。顾其宗党。安得不以无谱牒为深恨也。今赞成公后孙义宝楚宝兄弟。与湖岭间诸宗人。爰谋修谱。竭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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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甚善事也。惟其所载录者。只湖西湖南岭南若而派。而其源则以咸宁君为始。此非向所谓溯远而未易穷。收繁而未易广者耶。然明于谱系者。继此而起。有增修而无遗阙。则录此而待之者。其意不亦美乎。噫。赞成公以上爵勋德业。固莫得以详。而如侍中公尚矣。其自出乃有李牧隐之贤。又何伟也。咸宁君以下冠冕相承。而如熙川公暨其玄孙处士公。笃孝懿行。罕有伦比。尤翁所以阐扬于旌闾碑者。吁亦盛矣。谱于斯者。苟能有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忠义之立。大有所益。如张子苏氏之言。则斯谱之作。不徒为考阅世派而已。人之观斯谱者。孰敢以近代之无显者而少之也。不佞于李先生为外裔。而重有感于吾先祖所记之文。玆于弁卷之托。终不敢辞尔。
松岩集序
我先祖文正公门徒甚盛。其学邃德卲之士。多处两湖。在南方松岩奇公之贤最有称焉。公以高峰族孙。生长于河西讲道之乡。袭其剩馥而蔚有隆望。今经百馀年。文行遗迹。有不可泯也。曩余修正先稿。而观其与公书。其所往复辨难。有非寻常答问而已。尚足以识公慥慥之工。弗明弗措也。于是乎欲一见公所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69H 页
著论者殊切。一日公之孙逸相以公遗稿二册来示。使人甚喜看而一翻过。益可想其笃学博识。有出于自究得而不止于问辨审矣。自其性理之奥。卦象之蕴。以至仪文度数。经纶规画。与夫星历卜医之说。靡不载在编中。虽是数卷之少。而实非一脔之比也。后之欲知公学问志行之浅深始终者。盍于此徵诸。噫。公自蚤岁。悦服师教。至白首不衰。而当日贤师之所期待。同门诸公之相推许。固甚重矣。惟其长牍奉质者。于圣学大关头。略有未相契处。诚恐世之不知公者。不能无讶惑。然于此亦可见其实作之一端。有何亏损于笃信之诚哉。公与尹拯始甚情厚。及其操戈变起。为书累幅。规责切切。纵未有截然斥绝语。而毕竟不复相通。师友间处义之正。有如是者。在公奚足为特异事。而顾今积衰之俗。鹘囵于淑慝之际者滔滔。人之钦慕公者。尤宜在玆而无间然也。今公后承之属托余者意甚勤。若其编摩之役。固非懵陋所能承当。而弁卷之作则玆不避佛头铺粪之讥。庶有以粗伸景慕之私云尔。
忠贤书院朱子影帧改摹事实序
孔岩之有祠院久矣。孤青徐先生实始刱立而虔奉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69L 页
朱夫子遗像。尽所谓使学者日夕瞻望而兴起焉耳者也。徐先生尝得朱子真帧。揭于书室。朝暮展拜。有行则必奉而随身。所止亦不废礼。以寓羹墙之慕。竟乃与徒弟议成庙貌。而妥奉以享焉。先生殁后值壬辰兵燹。院宇鞠茂。夫子影帧无复可寻。甚为后人之所伤衋。而及其重建。只奉祠版。其后院儒就涟之临漳。敬摹其所奉真本。以安于是院祠版之后。旧时仪制。于是重新矣。自是以来。百馀载之间。祠宇影簇。固未知其几番改修。而后学之瞻慕崇奉。孰敢少忽哉。惟是真像迩来蠹损日甚。凡在瞻聆。举切忧闷。而每叹绵力无以措手改摹矣。岁在庚戌。沁州崔有泰甫适带院任。一日来谓余曰晦翁遗像改摹之事。盍将趁是岁竭力以图。乃入院中。多般劈画。而甚忧其未就绪。锦伯郑公闻之而捐财致力。翌年春遣画师竣事。诚斯文之幸也。噫。衬奉遗像。恍如亲承面命者。非徐先生平日所常言乎。然则影帧之奉。固非各院所皆有。而至于斯院则其在有其举无敢废之义。有此新摹。不亦善哉。苟使济济之士。想像乎沈潜仁义。从容礼法。而有所觑得焉。则庶有以克体孤青当日衬奉之意也。今玆改摹时事实。录成一册。亦可见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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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远之思矣。后之人倘能览此而惕然兴感。图所以重新于后庚之际。则是录岂徒为院中一故事也。余甚嘉其意而略叙其事。窃惟是院寔我朱夫子妥灵之所。而八先生先后醊享。忠贤之恩额。煌耀永世。士林之所尊奉。固宜罔有亏损。而至若修举废坠之道。如非贤大夫之致意助成则难矣。今其院宇之修葺。亦克续就于摹影之馀。吾知其董事诸君甚有赖于营府之力也。可胜欣耸哉。郑公名存中。凡于斯文。极致尊卫之诚云尔。
知止堂遗稿序
我朝名贤之蔚兴。莫盛于 中明二圣之朝。时则有若知止堂宋公。清名耆德。为一世所推重。余于朴南溪李芝湖所题录徵之矣。公蚤登科第。与慕斋冲庵诸贤同入荐剡。而历扬华显。雅有敛退之志。而竟乃以大耋引归。优游川岩之间。如成遁斋,申骆村诸公相与唱酬。公学术词翰之见称于当时槩可想矣。余欲一览其遗文。尚恨未也。一日公之后孙徽佐以公遗稿一册来示余曰。吾先祖所著述。必不止此。而恐是兵燹之馀。散失而然。是稿之刊行旧矣。而阙一弁卷之文。亦岂不为后人之恨。子其矜而图之。余乃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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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见其诗文若干而程文殆居其半。惜乎。其疏劄书牍之可观者。必有之而不传也。然一脔而知全鼎。岂可以寂寥数篇而不知公哉。观水亭记可以见其务本之学。有得于邹圣之训也。家训一书。可以见其警省之意。有契于卫武之诗也。至如醉赠健上人之诗。可见其醉草中格力清健。心画劲遒。而尽可谓爱玩无斁者也。后人之欲知公者。顾何恨于卷篇之少也。况其卷下附录。出于裒稡之博。而实迹始终有可详也耶。今余览此而幸知公矣。遂书此以塞公后孙之请。
铁城南氏族谱序
吾东盛族。有或源于自中国来。不知其为几某氏。而若南氏之婵嫣。实维中国之金姓也。英毅公之东来。远在罗朝。而肇封英阳。及其派分。乃又有宜春之贯铁城之籍。信乎其根深而枝茂也。三派之族。宜各有谱。而惟铁城之谱。独未有刊行。久为其族党所深恨。今此系牒之成。不亦善乎。自府尹公以上。逖矣。其显爵徽迹。不可得以详也。而如道庵公之德行经术。敬斋公之邃学伟文。松坡公之直道靖节。雨泉堂之卫贤撄祸。三槐堂之卓行高标。三登公之仗义效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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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叶发舒。一何盛哉。五凤在前。三孝在后。以至近代。而贤士贞妇之相续震耀。殆至于指不胜偻。虽其云仍之蕃衍。冠冕之燀赫。少逊于英宜二派。而人之览斯谱者。讵可以是少之哉。噫。谱于斯者。苟能有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如苏氏之说。而觑得乎程张所谓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者。则其为承先而裕后者大矣。三槐公六世孙尚直甫以博学高识。其主张谱事。实有以焉。是谱之作。岂徒为考阅系派而已。庶乎岁时花树之会。式相惕励。益修敦睦云尔。
家礼增解序
晦庵朱夫子家礼之书。出于草创亡失之馀。故后世之议论敢到。自 皇明以来。祖述此书者。有丘氏仪节,魏氏会成,杨氏正衡,冯氏集说。而但其损益修润。皆不纯乎朱子之本意矣。至于我东。沙翁之辑览,市南之源流出。而其为舆卫于朱门也。蔑以加焉。然于疑文变节。尚恐有未照勘者。则后人之随其见闻。增成一解说。不亦可乎。镜湖李孟宗以其所编家礼增解示余曰。此乃吾先人尝蒐辑古今之礼。就家礼而编出者也。草本未及再修。而先人奄忽捐世。不肖深恫雅言之将湮。益惧遗戒之或坠。继始修整。煞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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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者数十年。而今才得就。愿得子一言以弁于卷。余乃翻阅数回。而见其所以分门类附。逐事汇编者。引据该备。取舍精确。间附己见。辨析甚详。发前人所未发者亦多。尽可谓良工心独苦也。呜呼。记曰礼有大有小。有显有微。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是书于其显微大小之节。实有以发挥尽矣。则常变因革之义。名物度数之文。皆可瞭然如指诸掌焉。若使剞劂而行于世。则其有补世教者果如何哉。抑余又有所兴叹者。书曰天叙有典。天秩有礼。今孟宗既师事云坪。以礼饬躬。而又克绍述先业。编成此书。其所自尽于典礼者。有如是矣。而亦将见其释回增美之化。不止于家巷乡党间耳。然则维玆所编。岂徒为巾笥之藏而已。谨为序以俟之。
霞谷事实录序
湖南古多名贤。而其蔚兴莫盛于 明宣之际。有若霞谷郑公笃学懿行。为一代诸贤所推重。余于奇松岩,金竹泉所撰章与碣徵之矣。公蚤从奇高峰学。中岁见牛溪成文简公而益切磋。与朴思庵,郑松江托契深而秉正拒奸。至于临难奋义。而斥藩臣鼓士气则志同于高霁峰。百世之下。欲知公者。盍于此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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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公之后孙。惧其实迹之湮没。录成一册。将剞劂以寿其传。一翻阅而益有以使人钦慕耳。惜乎。其所著述。散失于兵燹之馀而不能传也。然其壬辰一疏与三书二诗。虽甚寂寥。而亦自隽永。尽可谓一脔而知全鼎矣。况其裒录于左者。寔皆当时诸大人之诗若文也。亦岂非所谓不见其山。但见其木者耶。噫。今距公殁为数百载。而人之诵慕。愈久不已。鳌山之编录。慕岩之醊享。可见其徽躅之不泯。而若夫 朝家之前后恩典。殆不寻常。以至 当宁羹墙录而极矣。虽无斯录。固不患其无徵焉。惟其事实之颠末。则斯录尽之矣。后之览者。亦何恨其无遗稿哉。顾余陋拙之文。诚不足有无于弁卷。而所感者深。庸副公六世孙学明来托之勤意云尔。 崇祯后三甲寅暮春。德殷宋焕箕谨序。
归来亭李公实迹录序
粤在 崇祯丙子春。花浦洪学士上疏有曰。臣日接义州府尹李浚状启。即金汗称帝事也。浚能以天无二日等语攘却之。臣不觉曲踊距踊者三百。而益觉我 朝礼义名分。炳炳不昧。犹使操弓武夫。能知自守。伉厉不挠。若是凛凛。我先祖尤庵文正公作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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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而载此一段。噫。李公之平素气节。可徵于斯矣。亦岂非所谓得夫子而名益彰者欤。公字泂之。归来亭其号也。蚤登司马。继阐武科。而屡典州郡。尽心 王事者。不啻寻常。若其征寇椵岛。筑城剑山。则秉义效勚之诚极矣。至于沈阳之春信使。不惟能专对不辱命之为可尚。其所以察其虏情国势。而槩陈于状启中者。实出于深远之虑尊攘之义。尤不亦伟乎。公之实迹有如是焉。而上而无褒奖之典。下而无阐扬之辞。百载之下。知之者鲜矣。夫以韬钤从事。而能明于麟经大义者。在公前后。复几人哉。余尝读学士传而不觉蹶然兴叹。甚恨无以详其遗迹。一日公之后孙仁珏来自远方。出示其所录一小册。槩可以知公之终始也。公之诗若文数篇。亦在其中。如归来亭小记其曰。东海之清。新亭之泪者。使后人览之。孰不兴感而激昂也。向所谓无褒奖无阐扬者。虽若可恨。而学士传所载。寔足以垂耀百世矣。顾何惧其泯没无徵哉。鄙拙之文。诚不足有无于其间。而所感者深。庸副公后承之勤托云。 崇祯百六十七年阏逢摄提格。德殷宋焕箕书。
白石遗稿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73H 页
白石先生柳公。以沙溪高弟。为当时诸贤所推重。我先祖尤庵文正公尝撰其墓碣铭有曰。忠信笃敬。化行乡里。盖有甘白本既立矣。从师受书。渊源端的。所造浅深。人虽不识。苟亦无实。人岂化服。呜呼。余于斯铭。固有以徵公德业之实。亦尝闻公之于甲子适变。丁卯丙子之虏乱。前后倡义而敌忾者。有不寻常。则槩可想其平日气节之卓。而区区景慕。不待考其遗文矣。今公后孙以遗稿若干卷来示。余一翻阅。益知其有甘白之美也。朱子序诸贤之文。必先序其为人。若公其可谓当序其人。而不须序其文者乎。噫。尤翁所以称扬公徽迹者极矣。而独未有一言及于诗文之评者。岂无以也。惟玆数卷之稿。诗居其半。固无论其调格意趣。而尽可见其情性纯正。世之览者。倘有所兴感于斯哉。玄晏之托。有非陋拙所可承当。而顾以慕德之深。谨依晦翁序其为人之意。略举尤翁所述墓文之辞。而识于卷端以归之。 崇祯三丁巳季秋。德殷宋焕箕谨序。
送北青胡君序
余近读春秋胡氏传。千载之下。有所兴感者深矣。昔我先祖文正公于咸兴二朱君。爱慕而无斁者。实有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73L 页
以焉。若是夫子之后孙则其好之也。又当如何也。今吾于胡君之来。不觉惊喜者。不独其姓使然也。君之曾大父在 先朝元年。上言自以文定之后。请世为万东庙守直官。噫。尊慕文定者。虽于姓字之同。亦当爱之。况如君之为其苗裔者哉。余于是乎旷世之感。匪风之思。益复新矣。获君游从。极可喜也。而独念无以副其勤意。则此为可愧尔。惟冀君归而读文定遗书。以溯乎濂洛洙泗之源。则庶不殄海外之绵绵一脉。而 朝家之待之者。岂特复户付廪而止也。君其勉旃哉。甲寅季夏。性潭老夫。
板桥参祭录序
昔我尤庵文正公于奉先之道。诚敬礼度。靡不用极。而于其亲尽者。尤致谨焉。宽洞,板桥,注山三墓。岁修一祭。而叹其祭时或不无勤慢。乃置三簿于各墓下。以录参祭之人。将以考其最慢者而责之。仍识于录之卷端。其所以警励来许者至矣。今于百载之下。一一翻阅。槩可以想认当日诸公之诚礼莫愆。而猗欤文正公之以大耋不废参祀者。岂不盛矣哉。凡我后人。有能遵行者。虽甚鲜矣。而其所惕然兴慕。则自不能已焉。是录之存。诚亦幸矣。呜呼。文正公既奉睡翁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74H 页
府君幽竁于双清先祖兆下。而荐享守护之节。一体尽诚。其为府君之后孙。固宜谨守而行之也。逮今亲尽而祧主埋安。则一祭之仪定矣。墓下诸房少长咸曰。盍于此用文正公所定之规。而亦有参祭之录乎。遂置一簿。遵依旧例。而下方亦记墓田墓直奴婢及祭器。以永示无穷。而俾余记之。噫。世弥远则情易忘。情易忘则礼益不及也者。是我文正公之所尝深惧也。自今以后。其在墓下子孙者。惕念而无怠。可不如文正公之垂训哉。 崇祯纪元之百六十七年甲寅十月日。文正府君五世孙焕箕敬识。
止浦集序
我东文章。在丽朝不为不盛。而凡其遗集布行于世者甚鲜。抑或始有裒稡而失于兵燹。终致其实迹泯没不传也。余尝览东文选。而寻常慨恨于斯。若止浦金公之事。即其一也。一日公后孙瀷以公遗稿三册来示余。余不觉蹶然而作。一翻阅而得知公益详矣。公之生勿。在于宋之嘉定祥兴。而历事丽之四朝。峻秩遐龄。谹议清裁。甚见重于一世。安文成公裕。与公讲劘而为道义交。则可见公之德业非比俗儒也。元学士王鹗称公奏文而恨未见面。则可知公之词章。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74L 页
实为华国也。况在竺教肆行。夷俗未变之时。讥权臣之媚佛。劾妖宦之服胡者。尤岂不卓伟哉。噫。公之立朝徽迹。固可徵于丽史诸牒。而苟非博雅之士。有难尽识。维玆诗文之编。幸出于累百载之后。尚可以使后人诵读而知其蕴矣。若其诗之格调。文之体规。有非懵陋所敢议。而窃谓当时丽王之所称禀东壁之精擅西京之手者。至矣。篇帙虽少。而各文俱存。不甚寂寥。奚翅为一羽之珍一脔之美也。其所以捃摭于散出之书。精加校雠。绝无舛驳者。后裔之诚。固皆勤矣。而实是主张者。即公十八代孙东灏也。昔石潭李文成公撰公云孙某家文字有曰。扶安维金。累善积功。显显清誉。秩秩家法。吁。此实推本溯源之论。而于今益可验矣。今将绣梓而属余以弁卷之文。余以弥甥。感兴者深。不避佛头铺粪之讥。而谨书之如此云尔。 崇祯三乙卯季冬下浣。德殷宋焕箕序。
龙山书堂稧帖改修序
乡塾之设古矣。其所教学之道。实仿庠序之制。而近世以来。穷阎之中。能有书社者甚稀。若其一塾之阅百岁而不堙废者则尤难。世之老学究虽欲尽意于诲督村秀而亦不得焉。宜乎蚩俗之不振而益贸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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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余老且病。久废讲书。而寻常慨叹于斯矣。一日永山之若而儒员。委书以示其龙山书堂事实颠末。吁其盛哉。其言曰堂之建。始在于龟岩。而当时一境之士。修稧以图其永久讲肄。尤庵先生姓讳亦在稧帖中。其为吾党之瞻依而兴起焉者。奚翅如院宇之虔奉也。顾莫知其移设之的在何岁。而至于稧案之久。殆数百载。纸烂而墨渝。莫重遗迹。将就泯灭矣。玆不得不改修。而亦不可以无所识。则子盍为一言以叙之也。噫。有是哉。旧迹之班班也。昔我尤翁考槃于黄溪之寒泉。地之相距为数十里约。其德化所及。必不但杖屦之历憩而已。矧伊修稧一事。有足以永谂百世也。然则是塾之为重地者。固有迥别于他矣。今其改修。不亦善乎。堂中诸儒苟能袭剩馥而挹遗韵。日从事于讲劘经史。不徒为学究之业。而时复折旋于泉院樽俎之间。以兴动黄永之人士。则庶不负昔人设塾之美意也。凡为稧员之后承者。尤岂不相勉励哉。余尝屡入寒泉。而一未取路枫川历登斯堂。以寻遗躅矣。暮年如今。岂胜歉恨。谨书此数行。以寓兴感之意云尔。 崇祯后三丙辰孟夏。德殷宋焕箕序。
两湖举义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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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此举义录。即我沙溪金先生号召使时事迹也。先生道纯德备。蔚然为一世儒宗。讲道溪上。四方之人。莫不尊慕。而两湖之士。益致悦服。粤在 天启丁卯。当建虏入寇。 大驾播迁。先生受两湖号召使之命。即出近境。发檄文募兵粮。而以知旧门人之志气才猷素有蕴抱者。分差诸任。与之同事。虽自诿以八十颓耋。难任韬钤。而大小群情。举仰筹策。于是奋义敌忾之士。风驰雷奔。应募相续。行将整旅而勤 王。遂以媾成而罢归。苟使赴阵对敌。则诸公之随先生而沫血奋戈者。成必树勋。败必立慬。而乃以义举之未有究竟。并其事迹而不免沈晦。迄玆百馀载。亦无所传录。后来识者。孰不慨惜。曩岁庚辰。光山举义录始出。而见者甚病其诸公徽迹太草略。亦恨其只举一州。而不及两湖。今湖南诸儒。爰谋增辑而剞劂。名以两湖举义录。而问序于余。窃惟金先生之奉承 圣谕。主张义举。措置得宜。纪律整肃者。固甚盛矣。而诸公之各受任掌。争奋忠烈者。实出于平时气节甚伟。义理素定之馀。见此所载而班班可详矣。是录之成。不亦善乎。噫。义旅之兴。从前多在两湖。盖是当时檄文所谓忠烈之乡。人才之府耳。凡其以忠义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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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而奋起草野。乐赴矢石者。虽或功烈不得遂于一时。而义声所及。有足以激励百世矣。诸公之事。其可泯没哉。后丁丙子之乱。诸公之在世者。或赴难或倡义。有殉节焉。有斥和焉。亦得以垂耀竹帛矣。是不徒为卫社之忠而已。又岂不伟欤。嗟乎。今去丁卯丙子世级寖远。世之能复知有 皇明之天启崇祯者亦难矣。览是录者。油然生忠义之心。而倘复发风泉之思。秉尊攘之义焉。则庶无愧于诸公当日之举也。余于斯录。所感者深。遂抚卷兴叹而书之如此云。 崇祯后三戊午仲夏。德殷宋焕箕谨序。
游轩集序
国朝贤士之祸。莫惨于乙巳。若游轩先生丁公之与李晦斋权忠定诸贤。同被窜逐。没于绝岛者。使后人闻之。孰不衋伤而兴慕哉。呜呼。公之洗冤复官。出于栗谷先生之一劄力请。其后院额之 宣。爵谥之 赠。益复无馀憾。前后群贤之发挥表章。亦已至矣。其所以垂耀无垠者。何待于断简烂篇也。然而诗可以言志。文足以达意。则览公之一诗一文。尚有以揣想其志节意趣耳。遗集之刊行。亦乌可已乎。其行于世。已八十馀载矣。今公后裔。以其集中不无舛驳。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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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漏。爰谋增修而重刊。弥甥郑承宣日焕略加校雠。八世孙达麟,好三两君。乃以新旧二帙来示余。仍请编摩而题跋。不佞一翻过。不觉𥉉然兴喟。我先祖文正公所撰碣文有曰。公尝辑壮行通考,负暄录各十馀卷。既而曰此枉费工夫。不若潜心圣贤之学。专用心于本原。而穷践履之实。盖公先有此深厚根基。而以春秋为用。故权经皆有所据。不为郢书燕说之归。是可以为法矣。噫。公髫龄受学于静庵之门。晚从河西,退溪游。则宜其专意实践有如是焉。百世之下。可得知公者。尤在斯欤。公之终于谪中。未得起废汇征于 宣庙盛际。如卢苏斋,柳眉岩。而无复彰明其志业者。固可叹惜。而其忠言直道。甚为后世所诵慕。至如咳唾之遗在简编者。人皆擎玩无斁。吁其盛矣哉。余于是集。窃以旧序所云有大于此者。为靠实之语尔。
桃滩遗稿序
昔在 万历癸未。栗谷,牛溪两先生愠于群小。被斥还山。桃滩边公以殿郎。陈疏伸辨。特蒙 奖谕。拟以古之直士。呜呼盛矣。窃尝闻我先祖尤庵文正公辑录癸未疏章而曰。讼两贤诬者。激励明直。无如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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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置于卷首。余常以未见此疏为甚恨。今公七世孙穮以公遗稿远来示余。始乃一读其全篇。益不觉喟然钦叹也。惜乎。其遗文只是寂寥十馀篇耳。然一脔可以知全鼎之味。不亦奇哉。至于癸巳一疏。尤可见公之堂堂忠义。震耀海东矣。若其词章之赡敏。在公实为馀事。亦何须论也。公蚤谢公车业。专意为己之学。考槃于头流之桃滩。逌然有自得之趣。从游于卢玉溪,李一斋之门。以奇高峰之贤而相推许甚重。晚来造诣精深。益严于贤邪义利之辨。深慨朝著之不靖。终至弃官而归。当壬辰岛夷之乱。仗义起旅。歼贼甚多。而耻于徼赏。虽其升职出于公议。而亦不膺 命。噫。公之始终徽迹有如是焉。其可泯没于百载之下哉。兵燹之馀。诗文遗草。固既无以裒稡。惟此若干篇。尚幸其咳唾之遗在。则今其云仍之乃欲绣梓以寿传者。心亦苦矣。且其所附录。多出于前后诸名胜之记述。有足以阐发幽潜也。是稿之刊布。岂不善乎。余有兴感者深。遂为之序。 崇祯三戊午一之日。德殷宋焕箕序。
己卯遗迹序
国朝贤士之祸。莫惨于己卯。而戊午在前。乙巳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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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之相去各不踰数十馀年。而戕贤毒正者。踵武相接。乃至大贤言行之可为世法者。反为世所讳。其道几乎熄矣。岂非仁人所可深恶而痛斥者哉。栗牛二先生出而尊贤瘅恶之义。甚明且严。使斯道复振于世。甚盛矣。虽然后之人徒说其贤可尊恶可瘅。而不能识当时事迹。则乌得免言议鹘崙。义理闇黮乎。隐峰安先生以坡门高弟。编此己卯遗迹者。尽有以也。其所载录总为几许年事。而一据古史表年系时月之例。不论贤邪得失。而自有次第纲条。使人一翻阅而瞭然知其为实迹。大异乎近世野乘之无以尽信也。呜呼。先生平素志节。尤惓惓于春秋法义。维玆所编。虽无评说如石潭日记。而其据实直书。自著其淑慝者。即一史笔也。讵不使小人惧哉。且况静冲两贤之道学德业。凡在后学固已靡不宗慕。而其立朝言行之实。莫详于此。此非偶录而成耳。宜有以亟付剞劂。永谂无垠。而迄玆百馀载。尚未行于世。甚为识者所慨恨。公之五世孙昌贤手誊其草本。精加校勘。未及竣功而遽殁。今其诸族将谋续就。而昌贤甫之胤寿麟自远方来。有此玄晏之托。余不觉抚卷兴喟。而抑又有怆然增感者。吾先祖楚山所遘。实同赵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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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绫城之祸。今论其遗迹之编。则己卯己巳。宜无异同。苟复有继先生而作。克阐其诛褒之义。不亦善乎。后世秉笔者之所取法。其在斯欤。噫。
混定编录序
我朝党论。未有甚于东西之分。时则有若栗谷牛溪两先生之贤。秉心公平。发议中正。而亦不得禁其偏陂之习。毕竟党人之倾轧诬毁。乃及于两先生。以至后世而龂龂不已。牛山安先生以服勤至死之诚。极其勃勃于辨诬之际。如 仁庙丙子一疏槩可见。其辞义明剀。能得好恶之正。信乎浦渚赵相公之言曰。观此则奸人肝肺。昭然毕现。百世之下。人皆见之。此实一直史也。呜呼。先生自两先生殁后。益复惓惓于斯文世道之忧。而发于疏章书牍者。有如是焉。亦尝曰是非虽混于一时。公议自定于百世。遂录成九卷。名以混定。而两先生始终事迹。靡不备载。至于 圣眷前后之殊。党议彼此之别。俱可瞭然于心目之间矣。人之览此录者。孰不领悟而兴感也。当时是非之交互。虽似为混淆。而若其与两先生好之者。退溪,思庵,松江,重峰诸贤也。恶之者弘老,仁弘,汝立,自献等也。况百许载之中。 列圣之崇褒。后贤之尊慕。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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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隆。终至跻享圣庑。是足验其公议之自定矣。噫。以先生之邃学卓节。伟文谹议。克承渊源之正。其只字片辞。可以明于世而徵于后。是录之所关系。果当如何。而其所誊传。亦不能广。凡为后学。宁无慨恨哉。今余一翻过。益知先生忧世虑后之意。若是其至矣。后之君子欲知先生者。宜于斯观之也。 崇祯后三己未季秋。德殷宋焕箕谨序。
晚德唱酬录序
朱先生于蔡西山净安之别。无嗟劳语。只讲讨参同契。我先祖文正公尝于谪行。举此以语诸人。而无几微色。人之传诵。久而靡已。今见晚德唱酬录而益信其前后一揆矣。当时晚德之留。实由候风。而一路迎劳者甚众。亦必有答问之多可侔净安气像。岂此数篇唱酬而止也。然其自逊斋朴公以下一唱一酬。固各言其志。而至有文正公俯和。意义深远。其为感发人者。不啻如参同之讲耳。遘祸后理病斋安公之为东游录。而以此诸诗收入其中者。岂偶然哉。遂庵丈岩诸贤之兴感而追赋者。诚亦悲矣。此实逊斋所以书其后而识之也。逊斋之孙上舍夏镇甫得此遗迹于旧笥中。乃精誊编摩。附以当时诸公日记而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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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卷。将入梓寿其传。尽可见其苦心也。若其珍寺讲会录之续编。盖亦有以焉。后人之览斯者。又孰不喟然兴叹哉。今上舍之以大耋远来。而求余小识。意甚勤至。有不可孤。遂抚卷增感而书之如此云尔。 崇祯后三庚申孟夏。恩津宋焕箕谨书。
小学集注增解序
小学之书。杂引传记。字句语义。自多疑晦。苟无注解之精博。尤非稚蒙所易领悟。此明儒所以有集解增注集成等诸说之作也。我东群贤。实皆尊信此篇。而亦多论辨。栗谷李文成公乃就诸注说而折其衷。类编而成。名以集注。然后此书之旨。极其跃如。殆无馀蕴矣。然而未有疏释则亦安保其终无舛驳也。呜呼。此增解者。即李君遂浩养吾所编也。一日养吾携帙而来。示余要得斤正。一翻过。可见其独苦之心矣。仍相与讲劘若干章。而期以更加点缀。益致精详。亦将以陋拙之文。略识其编辑之意焉。未几而养吾遽殁。无复与之讨论是书矣。抚卷发叹。奚但有悼逝之怀也。噫。 圣世菁莪之化。最懋小学之教。虽科场老儒书塾小童。莫不讲习以期融透。则览此增解者。其有资益。当如何哉。近闻士友之间。往往有誊传而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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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若复因此而终至广布。不徒为巾衍之藏则尽美矣。养吾当日之为此编摩勤苦者。其于补风化觉来裔之训。果有以觑得也欤。余惜其躬行小学之道。而不见知于世。嘉其手编增解之书。而将以传诸后。遂书此以寓感怀云尔。 崇祯后三庚申孟夏。宋子东书。
吴氏四忠录序
呜呼。此四忠录。即其三世徽迹也。玩月堂吴公当丁酉岛夷之乱。以顺天守立慬于带方之战。而其长子同时舍命。其次子都事公当戊午征虏之役。力战死于深河。都事之子又当丙子南汉之媾成。愤恨其不克复雠。投水而死。噫。忠节之萃于一门。何其伟哉。若其同时舍命及投水而死。则实亦出于孝。而不徒以忠也。其为忠孝一致者尽可验矣。 朝家之隆褒。士林之崇慕。后来诸名胜之相续阐扬。不亦盛欤。然其前后遗迹。苟无录存。则何以谂夫永世乎。玩月公六世孙修宽乃裒辑其诸族家所藏文迹。精加校勘。以成斯录。意甚善矣。今其季修文袖斯录来示余曰。是吾亡兄所编录。而又是宋教官丈有所书识于家乘后矣。愿复得丈席一字之重。以弁诸卷焉。噫。教官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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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再从弟也。其以吾先祖手笔之着在行录者。搜出而归之者。诚不偶尔。当时之未及有传志之作。虽是可恨。而其将致意揄扬则明矣。亦岂非斯录之幸也。至于修宽甫之稚年至行。特被 褒典者。固可见其克趾先美。而惜乎。其短命未就志也。今其事行颠末。附入于录左者诚宜矣。所谓忠孝传家者。其不在斯欤。惟其以忠孝之门而不能无残枝脆叶𦲚𦲚难保者。纵所可衋。而累世卓节。实有以震耀百代。则其所垂裕后昆当如何哉。余于斯录。所感者深。遂抚卷发叹而书之如此。 崇祯后三庚申孟夏。德殷宋焕箕书。
笼岩先生遁荆录序
呜呼。今去笼岩先生遁荆之世为四百馀载矣。我 圣上特施节惠之典。而 恩旨隆重。举其遁迹荆楚以表奖之。国人之诵慕先生卓节者。益莫不咨嗟耸动。先生之后裔与后学之士。编成此遁荆录。亦岂非大加兴感于 圣朝旌忠之盛德也欤。其鸭江上三诗一书。即是原录。而至于前后 恩纶。载在卷首。又若史乘所出诸贤所记。靡不附入其中。先生遗迹。益可以垂耀无垠也。今先生十四代孙养淳。以诸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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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来示是录而问序于余。噫。若论先生之节义心迹则实多前脩所已言。顾荒陋之辞。何容赘焉。尤翁遂庵两贤之所阐扬尤备矣。百世之下。宜于斯徵之也。先生之弃乡国与妻子如视弊屣。终于荆楚而莫之悔。岂如陈文子之去齐未久而复反焉者比耶。昔夫子论伯夷叔齐曰求仁得仁。又何怨乎。若先生庶几乎此者欤。其临江寄戒。乃欲并与名姓而泯焉。使天下后世。无得以称焉。则其出于至诚恻怛而无一毫有所为而为之者。益较然矣。凡今览是录而读之者。有不蹶然而起。肃然而敬。廉其顽而立其懦。则真所谓无人心者也。抑余于 圣教之崇褒白岩。又窃有钦耸焉。今取其壁上所题之诗。列置录中。有如鸬鹚岩联和之章。则其于齐芳匹美。不亦善乎。并与三诗讽咏一回。尤不觉兴慕之深也。遂抚卷发叹而书之如此。 崇祯后三庚申孟夏。德殷宋焕箕谨序。
五龙斋遗稿序
呜呼。此故水部郎南公诗文也。曩岁庚戌。公以杞城宰屡访余。意甚勤。一日载新帙数百卷书来。请其面签之题。其书多是经礼所关。而吾先子大全亦在其中。余已知公之墨庄甚盛。而非专为词章之习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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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胤歙谷君阳龙。于其丧制甫毕。以公遗录已刊者及遗稿若干卷誊本远来示余。仍求弁卷之文。顾其蒙 恩居忧两录一翻过。自不觉蹶然兴喟。至于诗文诸篇。诚不知其声病华实之果何如。而在公实维馀事耳。先贤所谓人当掩诗而诗不掩人者。今可以论公也。然公之为诗为文。皆从忠孝中流出来。亦岂如操觚之士徒事藻绘也。公生长弓马之乡。而折节为文学之士。得际明时。被 两朝恩授。而移孝尽职。节行之卓。震耀北陲。及殁至有乡人立碑遗墟而思之。益可见其懿德感人深也。噫。昔崔鹤庵以豪杰之才。早游大贤之门。邃学直节。为北方师表。公乃私淑而有闻焉。则其文识之高。固有拔乎遐俗。而忠孝之笃。匪直根于彝性矣。人之欲知公者。盍于斯观之哉。然则诗文不为公之重。而诗文之出于公者。终不可泯也。公之寄歙谷君书。其所惓惓于绩文笃学课忠责孝者。不翅累牍。今其编摩之际。必有所增惕而益励。斯岂非承先而裕后者欤。是稿刊布之后。关塞人士又将从以一倍兴起焉。不亦美哉。余于公知之有素。遂抚卷发叹。而为之书如此云。
松斋集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1L 页
余夙闻松斋先生罗公之重试对策。狱中陈疏。为世所盛称。而恨未览其全文。今得一翻过。益有以夐想公之气节卓伟矣。馀事文章。何暇论也。呜呼。公蚤岁蜚英。扬历清显。甚见推重于一世诸名胜。其与退溪河西两贤联武湖堂。多少唱酬。必不翅几许什。而是集所载只有一二而止耳。惜哉。然公之徽迹可徵。岂系于残篇断简乎。当时之媢嫉公者。固为奸凶。而爱慕公者。寔皆忠贤也。百世之下。欲知公者。宜于斯观之也。我先祖尤庵文正公大书其墓曰大司宪罗公讳某之墓。遂庵权文纯公状其行有曰。正直之风。益著于鹰鹯之逐。刚大之气。不挫于桁杨之酷。能保晚节。为世名臣。非平日所养之深且大。能若是乎。噫。前后群贤之所称扬不止于此。岂不盛矣哉。公之遗文散逸于兵燹之馀。而今其所蒐辑为若干编。疏章固可讽玩无斁。而至于赋策。亦不宜徒以程文看。况其病柏之作。脍炙一时。人称有屈宋遗韵耶。一脔可以知全鼎之味。篇帙之少。何足恨哉。宜其云仍深惧泯没而亟图锓梓也。今远来问序于余者。公八世孙星赫云。 崇祯后三辛酉孟夏。德殷宋焕箕序。
送玄道源(溥行)南归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2H 页
玄道源从我游才数岁。其与相守亦至再三。而辄阅几许月矣。只缘此癃瘁昏愦。无以昕夕讲劘。甚孤其远来勤意。每有惭叹而已。今于其归。余欲有一言之赠。而残喘㱡㱡。何以自力亹亹也。间尝有正心吟曰撑船须用篙。吃饭须使匙。苟未理会心。是不篙匙而。诚敬吟曰一诚销万伪。一敬敌千邪。君子之为学。可无诚敬耶。维此二绝句。即余摭取前脩语而构成。以自省者也。是岂非所可赠示而相期勉者耶。道源方废公车业。而志气不寻常。庶其于斯克念之哉。昔我先祖尤翁之于道源高王考三碧堂。其所奖许之重。至有茂悦之语。是又吾与道源之所共感惕者也。 崇祯后三辛酉季夏。性潭老夫。
朴氏五贤举义录序
我朝戎寇之变。莫憯于壬辰丙子两乱。前后忠烈之士。指不胜偻。亦或有萃于一家。齐芳并美者。而至若朴竹川之父子祖孙兄弟叔侄连四世凡五贤。举义于两乱者。谁与俦哉。竹川公以退陶门人。为柳眉岩所荐引者。固不寻常。而当岛夷之猖獗。乃与若而名胜。倡义起旅。陈疏传檄。志气凛烈。劳勚甚多。至蒙 奖擢之典。岂不伟欤。其长胤晚圃公擩染家庭之学。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2L 页
识解精透。而义举之初。受亲命为参谋于义将幕中。殚心画筹。屡得献捷。卒被 恩褒。其檄与疏。一如竹川之为。又何其壮烈也。我谁公以晚圃公之子。值建虏之乱。纠率同志。募聚兵粮。以应李玉果义旅之倡。发其弟东溪公其胤蓼川公。往属于安牛山义幕。皆期以勤王剿敌。而或行至清州。或才到砺山。闻南汉媾成。痛哭而归。其忠君之义。亦可谓克趾先美者也。噫。凡遭乱倡义者。有树勋焉。有立慬焉。有一于此则固不忧其泯没无传。而若其不能然者。安得免其遗迹堙晦也。今五贤云仍为是之惧。遂有斯录。其始终徽迹。不止于举义一事耳。四世之间。文学相承。孝友相传。以至忠义之卓。有如是焉。后人之所诵慕。宜其久益靡已。而览此录者尤必激仰慷慨。有足以惕励颓俗矣。然则此录之成。岂独为朴氏诸人所自私也。余于是兴感者深。为之书如此。今来求余文者。竹川公八世孙在焕也。 崇祯后三辛酉嘉平日。德殷宋焕箕序。
稷山赵氏三纲录序
余尝读我先祖尤庵文正公所述东莱南门碑文。至其续纪梁山郡守赵侯两世事迹。益不觉感慨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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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甚恨不得见其后裔。详其纪籍。今者侯之旁孙伯孝携一册远来示余。即赵氏三纲录也。一翻过。自令人蹶然而起焉。噫。戎乱之世。人之有节行者何限。而若其忠孝烈之兼于一身萃于一门者固鲜矣。虽亦有之而至如赵氏家所处。尤皆卓乎难哉。侯之移孝为忠。敌忾贾勇。冲突入莱城。与宋公不离跬步而死。其胤处士之自以不忍与贼戴天。作一土室。塞窦不出而终者。诚非寻常忠孝之比。而侯之三从妇柳氏从其夫避兵。见执于贼。愤骂不屈。独被凶锋者。又何其伟也。侯与处士俱获 㫌赠之典。俎豆之享。而又有尤春两贤之阐扬称奏者。固已无所憾。而柳氏棹楔亦屹立于故里。猗欤盛矣。惟其后嗣。虽有处士之侧出馀裔。而残悴莫甚。至于柳氏。血属永绝。是岂非秉彝之民。所共伤衋哉。其旁孙之居旧乡者。亦未蕃衍。而伯孝甫独能惧其徽迹堙晦。裒稡其前后事实。编成斯录。其意甚美矣。 朝家之恩褒。士林之尊奉。既优且极。实不可谓泯没无称。而况斯录刊行于世。使人览之。孰不钦耸也。余于此兴感之深。有倍于他。遂为书如此。梁山赵公讳英圭。处士讳廷老。柳氏夫讳应斗云。 崇祯后三壬戌季夏。德殷宋焕箕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3L 页
敬斋遗稿序
曩余尝序铁城南氏之谱牒矣。略阅其先系徽迹。而窃有所钦叹者深。有若敬斋先生之邃学伟文。震耀圣世者。甚盛哉。公以道庵之胤。克趾其美。早登科第。历扬清显。期以造道成德。优被 睿奖。及殁亦蒙 恩诔。有曰心同汲直。义若仁杰。公之始终志行。于此槩可见焉。而至如徐四佳居正,全𤃡西命龙诸公所赞扬之辞。其曰抗疏退邪。敷文华国。曰山斗之资。康节之学者。尚得以想像也。惜乎。其遗文散佚不传。只是载于东文选者为若干篇。余欲就文选一览而亦恨未也。一日公之后孙若而人。以公遗稿一册来示余曰。是稿之裒稡。出于积久。而今将付剞劂。愿得弁卷之文。余一翻过。益信公之文章德义夙著盛时也。卷篇虽少。而各文俱存。固不足恨其零残。惟丁巳斥奸之疏。丽史节要之草。亦不见于公私记载者。诚可叹矣。然一脔而知全鼎之味。岂可以寂寥残篇而不知公乎。噫。今距公殁垂四百载。而诗文一稿。始行于世。抑其显晦亦有时欤。此实后裔之苦心所出。而但其捃摭于散出之书。亦未保其无舛驳。人之览者倘或有以辨之矣。苟使公云仍诸君。于其咳唾之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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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篇者。恍如亲承诗礼之训。而惕然克念。诵玩无斁。不徒幸其遗迹不泯。而交相勉励。期不荒坠。则是稿之为垂裕诚大矣。岂是世人寻常词章之比哉。其管摄编摩者。公之九世孙熙锡。十一世孙国焕也。 崇祯后三壬戌一之日。德殷宋焕箕谨序。
晚隐集序
昔我先祖尤翁讲道华阳。门徒甚盛。若其居在密迩。源源游从者。晚隐洪公最著矣。公文行纯笃。志气激昂。甚为当世诸名胜所推重。权文纯公书赠以大明天地一介书生八字。其为深知。实不寻常。殁后以孝行忠义。特被 旌褒之典。人之诵慕。久益不已。虽使无文籍可徵。何惧徽迹之泯没哉。一日公之曾孙宗善。以公遗稿一卷来示余。一翻过。益知公之平素所存也。诗文若干篇。其意趣言议。实多有关于忠孝节义上。而非绮丽藻绘之可论矣。朱夫子序诸贤之文。必先序其为人。若公其可谓当序其人。而不须序其文者乎。至如己巳二疏。癸未一疏。所关尤大。当时之未得登彻。固可慨惜。而后世之所钦崇。亦岂非在斯欤。览斯稿者。不可以其篇数零残而恨之也。今公诸孙之有此编摩而付诸剞劂者。可喜也已。余于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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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者深。略识于卷端以归之。 崇祯后三壬戌二之日。德殷宋焕箕序。
宋子文选序
朱子大全篇帙浩穰。后之学者甚病其藏之未广。读之难熟。于是乎书之节要文之酌海出矣。今宋子大全又不翅为数百卷之多。后学所病。殆有甚焉。维玆文选。近出于农冈南友所编摩。人之览者孰不以拟于节酌之编哉。呜呼。君子曰尤庵乃晦翁后一人也。道学事业。皆从直字真诀中出来。凡欲觑其传授心法者。舍是书奚求哉。是书之选。固极精约。而经礼之说理气之论。亦多登载。若其义理文章。大小大可见也。十册之刊。不甚费则藏之可广矣。一翻之工不甚烦则读之可熟矣。然后就诸全书中沉潜优柔。循序通融。则其广大闳博之旨义。庶有以尽得之也。南友之为此抄编。盖有助于吾党。而未及净写。遽尔捐世。今其胤君校勘修正。余于其始终。亦不无与闻。回念往事。曷堪后死之悲。南友名尚直云。 崇祯后三癸亥一之日。尤翁来孙焕箕敬书。
义兴芮氏族谱序
东人之有姓。不知为几千百。而其所为姓。或著或稀。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5H 页
各自有贯。而亦皆有谱。若其文献莫徵。源派不远者。虽在著姓。或不能免焉。凡有氏族者。其可无系牒乎。今芮氏之族。世称稀姓。而亦无异贯。只一义兴之籍耳。肇自高丽赞成事缶溪君而方至数十世。其旧谱失于数百年前兵燹中。而未复修成。久为一门所共恨矣。玆者缶溪君十八代孙生员在文慨然发议。编成一谱将入梓。而遣其胤国烈问序于余。窃惟族之有谱古矣。实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也。是固著姓盛族之皆所致意。岂可以稀姓孤族而独自沮哉。斯谱之作。尽有以觑得乎程张明谱之义矣。大煞人家谱牒可观之迹。诚在于爵秩勋业之赫赫。忠孝文学之彬彬。而惟玆谱中可指而言者。十世以上亦不多逊于甲乙之族。有若吏议公之清名。大成公之直节。为佔毕,濯缨两贤所推许者甚盛矣。人之览斯谱者。不宜以近代之无冠冕而少之也。噫。谱于斯者。苟能承先裕后。保族宜家。以致仁深而德厚。则安知其后世之蕃昌。不为东方大姓也。岁时花树之会。倘其相勉励以俟之哉。 崇祯后三甲子仲春。德殷宋焕箕序。
高兴柳氏族谱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5L 页
高兴之杨柳洞。有高丽侍中柳公遗址。宛然旧躅。尚可指点。柳氏之贯高兴者。由侍中公。推而溯之。至五世而为鼻祖。自其胤英密公以下。奕叶蝉联。殆可与河东华胄相埒。其有系谱盖旧矣。我先祖尤翁撰其弁卷之文。又其后九十载戊寅。增修是牒。而我从叔云坪亦为之叙引。今距戊寅才四纪。而数世之间。益复蕃衍。亦不可以旧本该其派矣。英密公十四世孙。十六世孙瓘。合谋修补。役将竣。遣族人日荣琴成镇问序于余。噫。旧谱两序文。既盛称其名人辈出。非他姓所及。而于侍中英密两公遗迹记之甚详矣。人之览是谱者。何须遍阅。而见其世德之盛。又孰敢以其近代之不振而少之也。呜呼。柳氏之根深而源远。实由种德之厚也。凡谱于斯者。苟能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如苏氏之说。忠义之立。大有所益。若张子之训。则尽有以承先裕后而保族宜家矣。然则是谱之成。岂徒为考识系派而已。其庶几有觑乎古人明谱之义也欤。累世徽迹之大小文字。附载末篇者。始终甚备。而余之所述襄靖公碑铭及义士事实记。亦在其中矣。遂复书之如此。猥续旧序之意。盖有所感者深云。 崇祯后三甲子仲夏。高兴伯外裔恩津宋焕箕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6H 页
谨序。
崔氏六义录序
我国兵乱莫憯于壬辰之岛夷猖獗。而当时忠节之盛。指不胜偻。前后罕比。有若崔氏之六义。尤何其壮也。三川公之倡义殉节。竹溪公之继义效绩。三溪公之仗义立慬。固有以联芳齐美。而其胤子之并致忠义。克承志业者。竹隐,忍斋,沙村诸公也。噫其盛矣。忠孝节义之萃于一室有如是夫。 朝家之崇褒。士林之尊奉。迄玆数百载。久而靡替。惟三川公之尚未蒙貤典者虽可恨。而章甫疏吁。近发于南陬。益可见其烈烈徽迹。永世不泯也。一日竹隐之七世孙上舍时浚。以六义录一册来示余。一翻过。六公之始终事实。可历历得详矣。其所编摩。多出于捃取群贤之说。若牛溪之许以忠义奋发。屡摧虏锋。尤庵之论以砥柱屹立。足以当之。与夫安隐峰之称以贞忠大节。昭揭宇宙者。岂不伟哉。呜呼。衰微之世。尤宜崇奖节义。前脩之惓惓于斯而表章之者。实有以焉。人之于先迹。凡有编录者。岂徒为阐扬遗徽。亦可以激励颓俗也。是录之编。实始于上舍之王考忍庵兰溪从昆季。而今上舍与兰溪之胤继而增修。其意不亦善乎。览是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6L 页
录者。苟有秉彝。讵无激慨哉。余窃有兴感者深。遂为之书如此云。 崇祯后三甲子孟冬。恩津宋焕箕序。
雪溪随录序
世之有玄绳集孤青稿而使其读者。莫不竦动而赞叹者。实有以焉。是则尚矣。凡英才之生于衰季而起于贱微者。尤宜其遗迹不至泯没也。一日雪川朴致远谨甫之孙龙赫。以雪溪随录数十卷来示余。噫。其所不泯。岂非在斯欤。谨甫蚤游栎泉云坪之门。华闻夙著于世。甚为诸士族名胜所推许。而余之识谨甫亦有素矣。苟得源源相从。则其有以资益我必不寻常。而谨甫抱痾穷山。与世隔绝。相望落落。徒有怅郁。居然数十年之间。奄成存殁之殊。今阅其所著诸篇。益见其平日所存。而恨未相讨于曩时也。苟非学之笃而识之博。则何以能觑得群书之义。若是其微密。而馀事诗文。澹雅赡敏。岂是规规于藻绘者哉。谨甫之姻亲慎君敦行从谨甫游有年。文识亦高。悦服甚深。方苦心致力于捃摭编摩。而至于邻境守宰之有雅望者。惜其乱藁未脱。乃备纸墨。付吏辈净写出一本。亦可认实学之有孚于人也。谨甫半世土室。扁以无声窝。沉潜玩赜于其中。不求人知。而往从者亦多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7H 页
山乡蚩俗。渐知读书之为乐。倘非所谓有得于观感者欤。谨甫以俊秀肇起。而若其上舍之继出。后进之兴奋。尽非偶然耳。人之览斯稿者。思有以发挥。而俾不徒为巾衍之藏则不亦美乎。其义理之说。经纶之言。终不可堙晦也。是为序。阏逢困敦一之日。性潭宋子东书。
晚轩集序
游轩先生以乙巳名贤。为后学所尊慕。若其至亲而为高弟者。有晚轩公之贤。今数百载之下。观其咳唾之遗在简编。使人可无兴感者深乎。公当贤士憯祸之馀。以士趋之乖方。极加伤痛。益自惕励。专意穷经。甚见重于诸名硕。如退溪文纯公之所称奖。高峰玉溪眉岩之所推许盛矣哉。尽可谓见木而识山也。文章在公为馀事。而诗文若干篇。实有以见其襟韵之清洒。辞义之精确矣。素履虽自韬晦。而遗迹岂可湮没哉。今公云仍之裒稡编摩。以图其绣梓而寿传者。不徒以格调体规之可讽玩也欤。余尝为游轩集序文。而窃有钦叹于渊源之正矣。今于公益信其邃学实践有所受也。噫。晦翁所以序诸贤之文。而必先序其为人者。斯可以为准。而顾非芜拙之辞所能阐发。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7L 页
人之览斯集者。一阅其附录诸篇。则其于实迹始终。可得瞭然。而益复有味乎诗文云尔。 崇祯后三乙丑维夏。德殷宋焕箕序。
庆州金氏族谱序
我东金氏之族。实皆肇自新罗王。而最极蕃昌。其籍庆州者。分为三派。亦各有谱。惟玆系牒。即其以版图判书公为始也。自是以下。世袭簪绅。间多闻人。有若冲庵文简公之贤。道学节义。实有以垂耀百世。而后来之有殉节乱世。或谢官昏朝。或废举于丙丁之后者。固皆不寻常。至于文章勋业之相继而出。又何伟哉。昔在 仁庙戊子。谱牒始成。而其后增修。寔在于肃庙乙丑岁矣。今其百馀载之间。族亲之蕃衍。不知其复为几许。则谱事之新加编辑。固其宜也。且况赝谱近出于岭陬。至有伦序错乱。非类冒入。则其一门之忧慨。于是益深矣。遂相与通议。修成是谱。其主张者即文简公八世孙恒运甫。而遣其族孙圣泰志泰两君。问序于余。噫。族之有谱古矣。而叔世衰俗。尤宜明于谱也。明于谱者。实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是谱之规例精约。以期无复谬弊者。岂不善哉。一翻阅而源派井井。益可瞭然矣。人之览者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8H 页
亦孰无兴感于其先烈也。凡谱于斯者。苟能尽其孝廉。如欧阳氏之说。则其于承先裕后。保族宜家。殆庶几焉。岁时花树之会。倘有以相勉励也欤。 崇祯后三乙丑季夏。德殷宋焕箕谨书。
澹翁集序
曩余在少壮。始得与澹翁赵公相从游。公于余年长一纪。而余寻常敬服。稔知其诗文之清丽赡敏矣。公尤癖于诗。其谩兴之咏。唱酬之作。不知为几百篇。而亦精于趯勒之工。一挥洒华笺。辄为人之所争玩。惟其公车之业。不遇有司之明。惜哉。今距公殁居然数十载馀矣。一日公之仲胤以公遗藁二册来示余。一翻阅。恍如往昔对披笺轴。细论格调。而甚喜其巾衍之藏不湮晦也。噫。公澹雅之操。精明之识。甚见重于士友间。词章实馀事耳。古人有诗不如人之语。凡今观公之诗者。果以为如何也。窃谓晦翁所以序先贤之文。而必先序其为人者。尽可为准也。八耋残生。书之如此。只增后死之悲也已。柔兆摄提格中春下浣。德殷宋焕箕书。
㫌忠录序
呜呼。带方之旌忠祠。即黄武悯,高右尹,安清溪三公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8L 页
妥享之所也。三公之忠烈伟迹。备载彤史。实有以垂耀无垠。而前后诸名硕之所阐扬。亦甚盛矣。顾何忧其久而湮晦哉。惟其多般文字。不能捃收。则无以详其事实次第。而后人之閟郁极矣。昔者武悯公之孙平壤庶尹炜编成㫌忠录一卷。出于裒辑之勤。考据之详。而可使人一览瞭然矣。若其藏修游息之处。尤不可以茫昧于始终实迹。是录之名以㫌忠者。亦岂无以也。迄今数百载而不克刊行者。固为后裔士林之恨。而始玆相议锓梓。不亦善乎。武悯公七世孙再洙实主张之。其所以略有添录。不无改修。则不害为庶尹公之有待于后人也。噫。武悯公之晋阳殉节。卓乎尚矣。高右尹之从倡义金公死一处。安清溪之从霁峰高公死锦山。皆终始不去。视死如归。其为烈烈果何如哉。 朝家之屡致崇褒。迥出寻常。而至若彰烈之祠。从容之堂。特以立慬之地。而有俎豆之享也。维玆㫌忠。实出于一乡三节义。一时并耀。岂不伟欤。人之入此㫌忠院中者。览斯录而苟有忠义之心。惕然而发。则奚啻如晦翁所谓瞻望而兴起焉耳者也。凡诸君子其念之哉。余于是兴感者深。遂为之书如此云。 崇祯后三丙寅孟夏。德殷宋焕箕序。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89H 页
仁同张氏族谱序
我东士族之有系谱盛矣。张氏之贯玉山者。实维甲乙族。而谱以高丽三重大匡公为始。历几世至太常卿公。自是以后。益蕃衍而亦燀赫焉。系牒之作。始在于 崇祯再癸卯。其所编成。不能无阙略。而亦未及刊行。久为阖族所共恨。今其发议增修。岂不善哉。太常公十五代孙铉禹乃克惓惓于门内先辈所未遑之事。就其家藏者而复加编摩。罔有阙遗。遂成巨牒。鼻祖以下三十馀世之间。昭穆有序。宗支有别。一翻阅而可得瞭然。尽可谓明于谱者欤。噫。谱者实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也。凡谱于斯者。苟能有觑乎程张所训。则其于承先裕后。保族宜家。顾何有哉。岁时花树之会。宜以此相惕励焉。余于斯谱。忝在外裔。窃有兴感者深。谨庸识之如此云。
竹山安氏族谱序
我东名门盛族。必各有谱。其源远而派分。姓同而贯殊者。往往有系牒舛驳之端。虽明于谱者。其何以眇绵作炳也。安氏之籍竹山者。肇自竹城君之移封。而实源于顺兴。若其为晦轩文成公后裔则一也。噫。自竹城君后德业爵秩。奕叶相承。有若伊斋公文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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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牧隐所推重。钝庵公声望之与河西石川相埒。泉谷公之以忠义获被其 褒典。理病斋之以笃学见称于贤师者。固皆甚盛矣。至于隐峰先生之道学节义。实为光前而启后。尤何伟哉。惟竹城公以上世数。莫得以考徵。遂致谱牒之未有刊行。久为阖族所深恨。今其相与发议。修成一谱。乌可已乎。适玆顺兴旧谱出。而始见其有鼻祖以下六世系序。是谱之据此以继不传之世。不亦幸哉。隐峰五世孙昌勋甫遣其胤问序于余。窃谓是谱之修。尽有以觑得乎程,张,欧,苏所言之义矣。忠义之立。有益于朝。孝悌之心。油然而生者。其非的确之论耶。凡谱于斯者。岁时花树之会。盍相勉励。益致敦睦焉。余尝惓惓于前脩明谱之训。今于斯谱。所感者深。遂为之书如此。 崇祯后三辛酉仲夏。德殷宋焕箕谨书。
安谷集序
粤在 显庙朝。安谷李公以上舍陈疏请立 神宗皇帝庙。虽朝议不一。卒不能行。而自 上特于公有除官之 命。我先祖尤庵文正公备载其事实于三学士传末。以致嘉尚之意。而曰此议早晚有成。噫。公之此疏。尽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余尝恨其未见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0H 页
疏本。今公玄孙寅锡以公遗稿三册来示。则自不觉蹶然而起。亟取而读之。益不禁兴感之深也。公之平日惓惓于匪风下泉之思者。固甚盛矣。而馀事文章。宏伟之辞。实自激昂慷慨中流出。不待翻阅诸篇。而有以见其识趣超卓耳。岂非所谓一脔而知全鼎之味者欤。当时所陈吁。是何等大义所存。而人之诵慕久益靡已。其以词章之绮丽而得不泯者。实未足为重也。然其忧国慨世之意。屡发于吟咏著述之间。而清调谹议。有非寻常閒漫之比。不亦伟哉。世之览斯稿者。苟有秉彝之心。孰不为之抚卷兴喟也。公之旁孙心永精加编摩。将付剞劂。而请余为弁卷之文。盖以为尤翁所以揄扬公徽迹者至矣。今者之有所属托。寔非偶尔。噫。是岂不佞所能承当。而亦何可以不文辞。遂书此以归之。
烟村崔先生遗事序
昔我先祖尤庵文正公。尝作烟村先生遗事跋。余以未见其遗事。寻常致恨矣。一日先生后孙赫趾钦两君。以遗事新件一册来示余。即其以旧本重刊者也。遗稿散逸于兵燹之馀。惟一疏二诗载存于卷首。固可为一脔而知全鼎矣。若其所附诸贤诗文。一翻阅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0L 页
而有以见先生德望之隆。为一世所景仰也。贡院之唱和。退休时赠别。暨存养楼题咏。一何盛哉。后之有题跋于录后者。亦皆珍重。至若李泽堂极其诵慕。乃以淳德高节正学称之。吾先祖亦以先生文字有出于朱书语句。为正学之一端。噫。观此前后所称扬。益使人兴叹靡已。维玆编录。不啻如遗文之捃辑。岂不善矣乎。况参议公事迹之共编。山堂公文集之继修。尤不偶尔。先生世德有如是焉。世之览此者。亦孰不钦耸哉。今两君之问序意甚勤。有不可孤。遂书此以致崇慕之私云。
扶宁金氏族谱序
金氏在吾东。最称盛族。分籍甚多。而其源实皆出于新罗王。若夫贯于扶宁者。即其一也。自扶宁府院君以至止浦文贞公。而德业益盛。是后勋爵奕叶相承。有若文贞公之九代孙承旨公甚为当世名贤所推重。栗谷李文成公撰其碣铭。而有曰扶安维金。累世积功。显显清誉。秩秩家法。此实推本溯源之论。则可见其世德燀赫。岂不伟哉。惟其旧有谱牒。而阅数百载。不复增修。莫得以考徵系派。凡在阖族。孰不慨恨。今居扶宁者。寔为承旨公后裔。而相与发议。修成二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1H 页
卷。虽不能悉举扶宁君以下各派诸族。而其于先系代序。无所阙遗。不亦善乎。噫。承旨公以后如瓮泉公之文学行义。梅竹轩之孝友志节。梅堂公之高识确操。云江公之清名直道。清修斋恬雅之度。退忧堂忠义之卓。皆有以克缵远世遗绪而垂裕后昆矣。今谱于斯者。苟能有觑乎程张所训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者。则其为无忝而趾美也大矣。从玆以往。凡厥同贯者。又克有所兴感。举得合谱。而普致敦睦之义焉。则是谱之作。尤不偶尔。盍相益勉哉。余于文贞公为弥甥。谨庸书此。今远来问序者。承旨公九世孙寿良也。
珍原朴氏族谱序
我东朴氏之蕃衍。亚于李金两姓。而乡贯之数。亦未知为几许。若其籍于珍原者。族党之盛。视潘密等诸系。诚有相悬。而其源委则亦甚远矣。系谱肇自高丽大将军。而其后裔方至数十馀代。旧有谱二卷。而其出殆近百许年。今其一门之发议增修。岂不善乎。凡谱于斯者。只是居于湖南数邑岭南一处而止耳。虽不无近代之不振。而其文学之相承。忠孝之相传。实未有逊于巨室盛族矣。在丽朝。若益阳伯之爵勋燀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1L 页
赫。在我 朝如苇南公之德望震耀尚矣。至于竹川公以下晚圃,我谁,东溪,蓼川之四世五贤。前后徽迹。趾美齐芳者。一何伟也。岐阳公之以至行得啜享。阳洞公之以笃孝蒙 貤典者。亦有以承先裕后矣。人之览斯谱者。孰可以久无显达而少之哉。况其司马之名。代不缺乏于各派中。而至有连十世或八九世。此实他门之所罕有。宜其以清族见称于世也。竹川公六代孙守益方主张谱事。而遣其族孙在焕托以弁卷之文。噫。族之有谱。尽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苟能知此义而不失孝悌敦睦之懿焉。则安知其奕叶发舒。不如前世之燀赫震耀也。宜于岁时花树之会。相顾语而共勉励哉。
开城金氏族谱序
我东金氏之族。最极蕃昌。乡贯之多。不知为几许。而寔皆源于新罗王。若其贯开城者。系派不甚盛。而谱牒亦未成。其为族党所深恨久矣。乃者相与谋。谱其先系。以及诸派宗孽。而遣其宗少汉星问序于余。余窃惟我先祖尤庵文正公尝序咸阳朴氏谱曰。此谱首记罗王赫居世。而不言得姓为朴之由。岂以怪诞不经而不言耶。雅人庄士或羞称之。然气化之说。先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2H 页
儒论之甚详。春秋有传疑之法。愚以为此当两存之。以俟穷玄极微之君子出而辨之。今金氏之谱。首记金椟之说者。抑亦有见乎斯也欤。得姓以来。历言代数。无所亏阙。斯实他谱所未有也。罗代尚矣。在丽朝爵勋德业之盛。果何如哉。而惜乎。眇绵无以作炳也。入我 朝判书公以后。亦有簪组之绵绵。而至若忠庄公五者翁三松堂昆弟之贤。则尤翁之以伟笔阐扬者至矣。人之观此谱者。孰敢以近代之不振而少之也。噫。此谱之成甚善矣。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则可如苏氏之说矣。忠义立而有益朝廷则诚如张子之训矣。凡谱于斯者。盍知此而相勉哉。是余所以不孤其问序之意也。
南阳宋氏族谱序
我东宋氏为甲乙族。而其籍砺恩镇者最昌著。是外系出某乡者。亦至十许。而皆未甚蕃衍。若南阳之族。即其一也。在古时兴阳县北有南阳县。是其所肇贯。而仍居兴阳者。方至累百之多。实为数十世之远。系牒之久未编成。甚为一门所共恨。近幸汉城府所藏之旧迹。高灵居诸族之世谱出。而得有所据。眇绵作炳。源派益详。岂非一门所共喜。爰始相议。修成是谱。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2L 页
而宗老钦奎永实主张之。遣其族启弼阳彩两君。远来问序于余。窃惟族之有谱古矣。实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斯谱之作。岂不善哉。自门下侍郎以下南阳君之勋爵。杏亭公之节义尚矣。松亭公之晚谢职业。閒居自适。西湖公之早从贤师。屏居自守。固有以承先裕后。而至若梅窝钓隐两公之门。双忠一烈。特被㫌典于 先王朝者。尤何卓伟也。其馀诸公之忠孝徽迹。有不可尽记矣。人之览斯谱者。岂可以其近代之不振而少之也。噫。欧阳子书其谱曰。传于其家者。以忠事君。以孝事亲。以廉为吏。而以学立身。凡谱于斯者。苟能知此义。而尊祖敬宗。保族宜家。以致仁深而德厚。则安知其后裔之奕叶发舒。不及于先世盛时也。宜于岁时花树之会。益致敦睦而交相勉励哉。然后庶得为明于谱云尔。
绫城朱氏族谱序
吾东族姓之肇自中国来者。间有蕃昌。而若其先系眇绵。无以作炳。则亦理势之所宜然也。朱氏之东来。盖在丽朝。而自是以后。簪组相承。以逮于我 朝。亦有勋业之盛。至若谱牒之出。厥维久矣。今其诸宗发议增修。据旧编成。而系以新安华胄者。抑有以也。噫。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3H 页
东国之朱。寔贯绫城。而文节公为鼻祖。维玆所编。有云晦庵夫子之曾孙清溪公始出来。而历一世乃有文节公。惜乎。其文籍可徵者太寂寥也。曩在 先王朝。朱氏诸人自以紫阳后裔。而极其残微。受人贱侮。乃上言陈吁。则 教曰贵哉。朱之为姓。云谷武夷。以其地名之近。而犹尊尚。况朱字姓。穷天地亘万古。凡有血气者。孰不爱之尊之。大哉 圣言乎。人之览斯谱者。可不以是为准哉。余又窃有兴感者深。昔我先祖尤翁送咸兴二朱君序。深致爱慕之意。至以为虽茱与株之无情者。亦将无斁于心也。今主张谱事者。即二朱君之旁裔钦晦。而遣其宗人锡行。问序于余。余于是谱。安得不爱慕无斁。如尤翁说也。谱于斯者。苟知此义。则其于程张明谱之训。庶几有觑也欤。谨书此为绫城朱氏族谱序。
兴城张氏世谱序
氏之同贯曰族。系之传录曰谱。族焉至九而可不亲乎。谱焉及史而其果阙乎。在上世则无谱。而至宋若庐陵欧阳之谱。眉山苏氏之谱创起。而规谟宏远。详略不同。与今谱史之亭当。法例有殊。条目相背。不可无古今之判然。故及我小中华之盛。有国左史右之外。有诸谱牒。自鼻祖暨云仍。来历世代。无不昭载。其
性潭先生集卷之十三 第 293L 页
义盖百代有亲。后世无泯。今张氏之为世盛族。然自有得姓以来。其贯虽皆玉山。而其族散落遐迩。各家私乘。不足为公案文字。而贸贸然初无谱史。虽是同根而不知其千条万叶。亦皆同源而不知其千派万流。噫。夷狄有统。诸夏岂无哉。惟太师公张贞弼。即中华大贤。初名吉号圃荫谥忠献。浙江省苏州龙兴府人也。唐末以吏部尚书。为人所诬。窜来我东。与金宣平,权幸。摄太祖统合三韩。三公为太师。同享于安东。盛哉贤也。以此为鼻祖。而暨于来孙。兄弟五人。各封府院君。又至后裔。有兄弟五人受封为君。其后孙或受封为贯者有之。然反而溯之。皆贯仁同。以谱法论之。合成一谱。在敦睦之道。固所当然。既有封各贯之家。则同谱未免浩汗。今主谱人张瑞五。以家藏文献。继述先志。各为派谱。要余弁文。故构此数行。以为后代不磨之资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