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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x 页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书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2H 页
答李元肃(癸亥)
顷奉欣泻倍常。迨切耿耿。即玆匪意。获承惠牍。就审连日撼顿馀。履玆晚炎。起居休胜。殊慰恋怀。且承閒坐看书。尤何等喜幸。今当槐黄奔忙之时。能得脱略而有此静趣者。亦岂不快哉。昔我尤翁于松崖沧洲诸公。劝看名臣言行录。其意不寻常。岂非可遵行者也。幸须致念焉。京旆之徐发。诚得宜矣。在朝同志。恐无踰于马岩族侄。所示亦出善思量也。实有相资益之道耳。李生所请。黾勉应副。而似未免稽延可闷。奉晤未易。惟冀随处加爱。
答李进士载毅(己未)
哀至则哭者。是出于情礼之常也。不逮事则不哭者。为其哀未至也。哀未至而哭则是伪也。礼岂可伪乎。虽不逮事。若以哀至而哭之则何损于情礼哉。其哭与不哭。惟在其自量之如何耳。
服中荣扫之事。世必有已行之例。恐当从俗以行矣。若其戴花一节。行之于先世墓前则似无所妨。而至于新丧墓所则恐涉未安。
答陈东寔(乙卯)
支房所居距宗家不迩者。祔祭当纸榜设行。而宗孙不得往则亦当代行。至于祝辞则孝孙(曾玄随称)某身在远地。使某亲某敢昭告云云。此实人家权行之礼也。在远之宗孙。何能随处往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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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丁达麟(丁巳)
心学图良心本心之分。是栗翁之所病。今不须论也。图之大体好矣。而甚为退陶所取耳。
倚杖于室外阶下门外者。随其虞祔祥而各自不同。则岂非以等杀之节也。室是指其灵筵之所也。行祀时。只于筵前不倚杖耳。
答南进士锡愚
尤庵集中论长子斩衰者。有答朴士元朴受汝二书。而语意不无前后之异。亦难的其初晚而取舍之也。第其答士元书。为说甚明。使人易晓。宜乎人之定行者多从此书也。两书并录于左。可以细究而从宜行之耳。
 出后于人者。礼既同于众子。则其不得为其长子斩明矣。大抵为子斩者。据礼则必适适相承者然后乃可行之。适适相承云者。谓祖父以上皆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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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承。其间如有支子传重养他子为后者则虽累代之后。亦不可为长子服斩矣。然朱先生高祖振实其父惟甫之支子则是非适适相承者。而先生犹为其长子塾服斩衰。则虽非适适相承。而若继祖与父则当为长子三年矣。下条所问甲乙之说。亦当以此断之矣。(答朴士元)
 礼只言祖与祢。而不分所后所生。此与适适相承。自是别义。盖虽所后既已服斩。且以为祖祢庙则其义似难分开矣。濮议时程子谓陛下仁宗之适子。此适子与适适相承之适。似不可异看矣。(答朴受汝)
答南进士
 大学序。作为传义。○经一章章下。朱子既以为传十章即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则传文似非曾子之所自作为。而此曰作为传义者何也。且不曰曾子之言门人记之。而曰记其意者何也。
言者悉其纲条而言也。意者举其梗槩之意也。言与意。只是详略不同耳。经一章既曰曾子述之。而谓以孔氏遗书。则传十章虽曰门人记之。而谓以曾氏传义者。不亦宜乎。
答南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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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期者之冒行娶妇。岂有可诿之端。外祖葬前亦不当诿以小功而冒行昏礼也。祖父丧中冠婚之礼。父不得主而门长当主之。至于告祠堂则据墨缞将事之例。父当行之矣。若是支房则宗子当主之耳。
答安寿麟(己未)
示谕历览之胜。详悉如得同赏。有足以起我衰气。而亦可认高明之有得于仁智之乐也。岂胜嘉叹。昔我先祖于人之枫岳行。语之曰何如我坐读朱书。以乐其山高海阔也。今若使贤归而诵习大全则亦可谓两得矣。况今 圣学极致惓惓于朱夫子书。以求其诵习之士者甚盛。而至以荐闻之意。 谕及于贱臣。此岂非士子兴感者乎。切愿勉旃勉旃。
答安寿麟(庚申)
缕缕之辞。多出于问学上。可想慥慥之工。自有日新。令人嘉叹。第掩卷茫然之谕。是或自谦之言耶。晦翁晚岁。甚病学者之缴绕。勉之以存养之意甚切。望须于轮翼之训。着心致力。如何如何。如此则自可无茫然之病耳。
家礼无题主后设祭之文。而近俗举皆有备设者。不害为从厚之道矣。
答安参奉寿禄(己未)
诵诗之工。能透六义。而可无墙面之叹乎。今我 圣上盛致惓惓于诗教。而选朱诗为雅诵二卷。凡其被菁莪之化者。尤岂无感发蹈舞也。愿益勉之勉之。 麟经之工。即悉多少所谕。可想有潜玩之趣。而第此一部精义。有不可轻易论到。只须不辍看读。以期习熟而已。夫子冢中家奴之起。岂非可畏乎。大义数十之外。不必强索力探者。盛见诚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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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参奉(丙寅)
示谕极令人嘉叹。固知前日潜玩之工。剩有日新之趣。而近者攻业。专在诵读。日夕孜孜。望有以觑得乎伊川玩味之训。横渠成诵之语矣。古人用工之规。虽有潜玩诵读之不同。而其揆则一也。栗谷尤庵之意。亦必各有所安而然。后学只当随意笃业而已。何须论其规度之浅深也。
 窃以为一心之有知觉者。以五性之有智也。盖非智无以为知。非知无以见智。故智能包五性。而知为一心之全德。寂感相须。表里无间之妙。此可见矣。朱子曰知觉智之事也。且记闻录中论此处盖亦多矣。寿禄寻常佩服。以为不易之论矣。郑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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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之曰智是五性之一。知是一心之全德。则岂可以五性之一智。当一心之全德哉。且举农岩说以證之。切愿明赐辨示。
知觉之说。遂庵农岩两先生所论。大有不同。实非后学所敢轻易取舍。而其取其舍。须有自己实见而后可定。苟不能讲究得程朱诸说。则何以觑得两先生之论乎。今诸君之持论。各自有所主者固无怪。而若出于臆见则大未安矣。既有两先生所辨论不翅累百言。则其在后学。宜有所沈潜玩绎。以求至于觑得尽耳。岂可杜撰为说以自误也。愚见则只守遂翁说而已。若欲有所辨论则不亦赘乎。
答郑惟观
 中庸序有二门人。而或云一则程子门人。一则石氏门人。未详孰是。
庸序中门人。皆指程门诸子也。
 称仲尼者二。以子思而直称仲尼何哉。
古之人讳名不讳字。实如今世之称号矣。
 费隐二字。专属形而上耶。
费隐即是道也。道岂非形而上者耶。
 活泼泼是何意。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5H 页
飞跃之自然者。可见活泼泼矣。三字之义。即生气流动之意也。
 不能不措之措字是何意。
措字即舍置之意也。
 中庸合三十三章。而章下注或间一字而书之。或有连书者。其各有意而然欤。
三十三章分为四大节。每于大节之首。连书之以标识矣。
 庸学只是诚敬二字。而庸多言诚字。学不言敬字何欤。
中庸之诚。大学之敬。实各为一篇之枢纽矣。所谓于缉熙敬止者。岂非言敬处耶。不必屡书而后为大旨耳。况诚意正心。皆是敬底事耶。
答郑惟观
所询变制之节。凡为闻丧者。若在丧出之月内。则不当以承凶之日。行其变服。而若其丧出于晦日。闻讣于朔日。则虽是一日之间。及其变服之时。当用踰月之制矣。今哀侍之所遭。固非变礼。而既于小期时无所疑难。则其于终祥。有何更议哉。
答南 莹(丙辰)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5L 页
邮便问书。殊慰病里别后之怀。而失便稽答。迨用怅恨。即承审秋来。侍履佳迪。欣慰无已。第滞祟所苦。奉虑不浅。况有妨诵读。何等忧闷。而若能安坐静看。玩味有得。不害为调摄之道。而似不必以起动劳攘。为治病之方也。但得高登离岳。宣畅堙郁。可以祛积滞。而乃谓无效。恐眼不大心不广。而徒用脚力耳。愿益清心着工焉。仆重病馀證。㱡㱡方甚。玆忽蒙农冈丈暨春府执事之临顾。而无以自力叙晤。欣幸之馀。愧恨亦深。
答朴宗说(乙卯)
朱子答程允夫曰。天命之谓性。通天下一性耳。何相近之有。言相近者。是指气质之性而言。孟子所谓犬牛人性之殊者。亦指此而言也。尤翁之论。实有所据耳。南塘以为答程允夫书论天命之性。若只以在人者而言则固无可疑。然以下所引孟子说观之则似是兼人物而言。若是兼人物而言则似与章句说差异。章勾释天命之性曰人物之生。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则所谓性也。又曰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日用事物之间。各有当行之路。其说未尝以人物之性道为同。而与犬牛人性章集注有异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6H 页
也。然此书所论。亦自有其指。盖天命之性四字。直从天命说来。未尝带着气质字。如犬牛人性之先言犬牛人字则谓之通天下一性。亦无不可。而且从其犬牛人性不同者而言则谓之气质之性。又无不可。但非子思孟子之指耳。南塘此论。实有以释朱子之语意无馀蕴矣。而尤翁所言之意自可知也。盛论不可谓无所见。而只是字语间。有欠通畅矣。
朱子答江周二书。诚不知其何说为定论。只当究得本注所释而断定耳。谚解之释。实据其答周之书。而鄙见则窃以为不然矣。
东俗之书贯。实出于金与金李与李为夫妻者之别嫌也。既无此嫌则岂可不遵家礼不书贯之式耶。鄙家则依家礼之文耳。礼疑问答中答李择之书。有可以参酌也。
尤庵集礼疑问答中答李厦卿书曰。据家礼则似当不计闰。而张子说则似当计之。张子说盖谓祥禫之间也。非祥与禫之谓也。大抵朱子常以祥月便禫为是。而以间一月为非。况于其间又可不计闰乎。然则朱子之意。与家礼不同。而不改于家礼者。从时王之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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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宗说
落落不相闻。憧憧靡少弛。忽见童蒙远来。始甚惊讶。及其前拜。不问可知其为吾诲仲典刑。仍承情翰。披玩欣泻。如得相对娓娓。春夏二度书。一时奉领。益有以认眷意勤至。第夏中厉厄。岂胜相怜。至于别幅辞旨所询疑义。冗挠中略览过。可见年来攻业勤笃。益致意于存省上。极令人钦叹。而恨无以源源会讨。警此衰惰也。胤哥宁馨可爱。而使读半篇书。仍叩数章义。其所领解。殊耸傍听。所忧不在捍格。而恐或在于进锐矣。若与相守则在仆诚有教育英才之乐。而念其弱龄远游。攻苦吃淡。必难免大致伤损。玆令信宿而归。待其成童或弱冠而从游未晚也。虽孤远遣勤托之意。而实出审思可谅也。仆哭弟馀喘。摧剥无馀。而忍见再期之过。孔怀如新。此何人哉。衰气益不自力于寻数一事。而间有若而士友之相讲劘。顾此空疏。未副其远来至意。只自惭恧而已。问目从当奉复耳。
答金一钟(辛酉)
所询礼节。恐未有以细商确。祥后即是禫服中。当称孤哀。而禫祭后则却为平常人。岂有仍带丧中所称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7H 页
之理也。今俗之或称以禫服人者。亦无所据耳。
答金一钟
 中庸天命之谓性。天字是专以理言。而未可带气看耶。
理气是不相离不相杂者。而若就天命性三字论之。则天是理也。命是气也。性是兼理气也。
 孟子好辩章知我罪我注曰。禁其欲而不得肆则戚矣。此戚字作孔子忧戚斯世之意看耶。作乱贼见春秋之法。戚然心动意看耶。按通考吴氏程曰以虑后世而知圣人者君子也。以托南面而罪圣人者小人也。沙溪曰知孔子罪孔子。不可以君子小人分言之。未知于何适从。
戚字恐当以其情戚矣之意义看之也。吴氏之以知罪为君子小人之分者恐不然。沙翁所论尽的确矣。
 朱子于孟子篇末。附入程明道墓表。而不言濂溪者何欤。小注胡云峰谓非徒为其行道而言。实为其闻知见知。有以明斯道而言也。信斯言也。明道之受学濂溪固是见而知之。而濂溪之先觉开人。独非闻而知之耶。庸学序文亦不言濂溪。而尤翁以为濂溪虽继绝学。无言及庸学之道。虽略言中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7L 页
字而亦甚寂寥云云。是则闻命。而盖此孟子篇末不言濂溪云峰之说。终未见浃洽意思。谨按本序云辨异端辟邪说。使圣人之道。焕然复明于世。盖自孟子之后一人而已。据此则朱子于濂溪。非是以道学差殊看。只以辨异辟邪复明斯道。孟子之后惟明道一人。而濂溪则无异端邪说上当日辨辟。以承孟子距息之功故耶。愚见如此。未知如何。
盛论诚然。至于事功。亦岂无差殊者哉。
答洪大辅(甲子)
间因华院便。槩闻声息。而久未承书。恋郁正深。忽玆匪意。远奉手牍。慰如面叙。第癠忧仰虑万万。今夏攻业。专在朱书。闻极嘉叹。此亦因金养而委来相守。讲讨晦翁书全帙。以阅三夏。警昏耄而慰病怀。所资益甚多。玆承示谕。恨不得鼎坐相难也。望须加意着力。以期有日新之趣焉。象院事非书可既。只俟对悉矣。华院诸任。亦皆依旧随行。高明之所自处。极得稳宜也。承有从近来访意企企。
答洪大辅
缕缕辞意。有以想雅趣之不寻常。令人嘉叹。晦翁所训非科举累人。人累科举者。诚可服膺矣。苟有觑得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8H 页
乎此。则虽不废科。其于为己之学。何患不笃也。惟在存心之如何耳。第须加意着力焉。无以相对讲讨。良可闷郁。顷书所谕江斋记文语句之失实。似不然矣。而此外不无所可商者。故要以报于院儒矣。今有此委伻之来。而更思之。所欲改者无甚关紧。第以仍存前本之意答之耳。说乐斋旧记须考见如何。可以推识鄙文言意也。
答朴纯祐
程子有族位之制。此则四代墓地不出于前后左右。其压倒逼仄。有不暇论也。前辈之用倒葬者。亦何限哉。今人之以倒葬为甚拘碍者。只是动于地师之说耳。
祔葬之制。实是同椁。而若用各椁则虽为同圹。而实非祔也。间有灰隔则亦岂为同圹哉。
答崔时浚(丁巳)
 竹林释菜图。濂溪居左。明道居右。此朱子所定。而以左为上也。神坐尚右。亦朱子之说。而祠堂龛室图以右为上。则院祠位次之所以为上者不同何意欤。
凡院享之制。一列则以西为上。而东西相向则以东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8L 页
为上矣。竹林位次。是东西相向之制也。我东院制。亦各有一列与相向之不同耳。
答崔时浚
理气从流行而言则固无先后。而若言其源头则理先而气后。言其禀赋则气先而理后矣。中庸章句所谓气以成形。理亦赋焉者。据此而可觑也。
众人固不可谓有未发之中。如中庸所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者。即在戒惧极功之后。则此岂非圣人底事耶。
人之出继。若在于其所后祖考妣伯叔父母小期前。则恐当税服而尽其月数矣。
神主旁注既以乳儿名题之。则于虞卒祥禫之祭祝文。当以幼未将事。代某亲某敢昭告云云为辞矣。
答朴思烈
祔祭条据新主诣祠堂行之之仪。则旧位之无出主告辞固然矣。奉旧位出就则岂可无告辞。只当措辞以告耳。
卑位忌日祝文。当依虞祭祝式随意措辞矣。
万物化生。实出于五气交运。若只言阴阳。而不言五行。则岂有五性之可说者耶。此等文义。不须疑也。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9H 页
玄纁置柩傍云者。家礼之文自分明。盖谓棺椁之间也。若置于柩上之一边则当曰柩边矣。鄙家则从家礼置于棺椁之间。上玄下纁。而至于玄右纁左者。亦不为无据耳。
李遂(辛亥)
 大学序文中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此篇云者。似指经一章言之也。未知如何。
此篇恐汎言其大学。而未见其独举经一章也。
 此又学校之教。其云又字何也。继上司徒典乐所由设也而然耶。
似然。
 传二章有云诗曰周虽旧邦。二章以下皆以诗云书之。此章则独以曰字书之何也。以康诰曰类从而然耶。
似然。
 传十章既述曾子之意。则第六章之别称曾子曰者何也。
此非曾子正说此章者。而乃其平日所尝言。故于此引之。而特加曾子曰以别之耳。
 传三章诗云穆穆文王云云。为人子为人父。其所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79L 页
以先言子而后言父何也。
此恐以仁义礼智信五者而言之。故先后次序。不得不然耶。慈之属智。有涉苟且。而以溺爱不明不知其恶等推之。则止于慈。岂非智者之一端乎。
 传六章小人閒居云云。如见其肺肝然。然则肺肝亦可以得见乎。
甚言其为恶难掩之状。而曰如见。则其语意恐非以为肺肝可见云也。
李遂溥别纸(乙丑)
国恤葬前私家丧祭奠用素之节。尤翁既曰不敢质言。则是固为未定之论。虽有用肉。恐未安之云。而乃援慎斋所定行者为说。则其为不甚未安者。有何疑哉。况今日事正合于所谓诚信不欺之道也耶。
答人慰疏。固在于卒哭后。而卒哭今既退行。则修疏一事。何必待其退行之限也。
答金奎正(甲寅)
 大学明明德章勾曰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遂明之以复其初。以此观之。则明明德云者。未免气禀所拘人欲所蔽。故用工于明之而复其初。如文王大尧则初无气禀人欲之所拘蔽。宜无所用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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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之。而曰克明德克明峻德者何也。
生知之圣。既无气禀之拘人欲之蔽。虽未必勉于用工。而其德自不昏昧。则谓之克明。不亦宜乎。
 事理之极。是在物底极。而天理之极。是在我底极欤。且于在物之极。尽在我之极。是止于至善而又尽是止之下工夫处耶。
事理当然之极者。盖释至善之义。而其所谓尽夫天理之极者。即言其止于至善也。以事理天理。分属于在物在我者。可谓缴绕之甚也。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章句曰知止为始。能得为终。知止能得。是不乱之序。而此曰终始。则似是倒错然。而有何深义存乎。
凡事鲜克有终。学者用工。尤宜虑终。其曰终始者。恐或以此也。然此等字勾。无甚关紧处。不必滞泥看也。
 古之欲明明德。虽无古之二字。恐是无妨。而必加是二字。亦有何义意欤。
大学之道。实是孔子诵先王之法。以诏后世者。则古之欲明明德云者。岂无以也。
 传首章勾曰今不尽释。其不尽释者。果是何等处耶。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0L 页
小注陈氏说甚的确。盖于其所释者。熟读精思。则其不尽释处。自当有以觑得矣。
 传首章曰天之明命。传二章曰其命维新。此两个命字义。同乎异乎。
双峰饶氏曰明命。是初头禀受底以理言。命新。是末梢膺受底以位言。要之只是一个。天下无性外之物。据此则两命字之义。谓之异可也。谓之同亦可也。
 传六章曰毋自欺。曰自谦。小注曰毋自欺。非诚意了。方能不自欺也。自谦。非做得善了。方能自谦也。然则毋自欺。明是诚意前事也。至于自谦。似是做善后事也。而云然者何也。
合下好恶时。便是要自谦了。所谓诚其意。便是要毋自欺。来谕诚意前事。做善后事云云者。大失传义注说之意也。小注所说自甚分明。何其错看如此耶。
 传七章小注曰四者不可先有在心下。四者之病。似是事过后留在心下者。人之所易。而岂其预于事未来之前。先有此四者之病乎。然而不可先有云者何也。
四者不可先有在心下云者。言其平居须是涵养此心。未应物时。湛然虚静矣。所谓有在者。非如事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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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者。而亦似为期待之病耳。
 传十章曰其如有容焉。小注方氏曰无可比有容之大。其如有容之义。果何如也。
其如有容之义。方氏说无馀蕴矣。更不容辨释也。然愚见则不必如是看。而如字只当依语助者。不须释之耳。如何。
答金奎正(辛酉)
圣贤之执中一也。而其曰允执曰固执。则盖有圣贤之分。汤之守而不失。岂非固执之谓乎。至于孔圣之时中。实如尧舜之允中。而孟子则可拟于汤之执中矣。
知觉不同云者。只各就人心道心上言也。若言其心之全体则虚灵知觉。岂有二哉。
人物所禀。虽有偏全之殊。而实不外乎阴阳五行矣。马之健牛之顺。虎狼之仁蜂蚁之义。岂非为健顺五常之德也耶。
经书辨疑。有曰自依乎中庸至不悔。本注皆以为圣人事。而饶氏分为君子圣人恐误。此似为的确之论也。
系辞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程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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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皆器也。无形为道。张子曰无形迹者即道也。有形迹者即器也。朱子曰形而上者指理而言。形而下者指事物而言。观此数说则可知其槩略也。
鬼神章本注程子说甚精确。而小注朱子说极详悉。其阴阳造化功用与迹之语义同异。据此而不难辨矣。春夏之生长是伸也。秋冬之收藏是屈也。屈而伸。伸而屈。非一气而何。知此则于一气之说。无所疑矣。朱子曰昭明是人死时一段光景。焄蒿是气升腾。悽怆是使人惨伤之意。黄氏曰昭明光也。焄蒿气也。悽怆情也。
答金奎正
 中正仁义○朱子曰中正仁义。言生之序。以配水火木金也。又曰此四字。配金木水火而言。此二说得无牴牾乎。若其言生之序而配水火木金则当曰正中仁义也。若其配金木水火而言则当曰义仁正中。而其曰中正仁义者何耶。其所谓配者。乃其以仁中配木火。以正义配金水。而此即言一气循环五行相生之序也。其所下字之倒置。不足泥疑耶。
文义字句之或未齐整处。不必拘泥看也。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2H 页
主静○中仁属动。正义属静。此固朱子之定论。而有曰以正对中则中为重。以仁配义则仁为本。非四者之外。别有主静一段事也。又曰主静二字。乃言圣人之事。承上文中正仁义而言。以明四者之中。又自有宾主耳。观此数说则盖谓主乎正义而中仁为宾也。其以中为重。以仁为本。而乃反为宾者。其义可得闻耶。其下君子修之吉注又曰濂溪言主静。静字只好作敬字看。然则中仁正义。虽分动静。然其所以主之者。未必于中正仁义上区别。而只主于敬之意耶。
中正仁义之属动属静。前后所论。实有不同。而所谓中为重仁为本者。即当初以中仁属静之论也。其以正义属静者为正论。则所谓自有宾主者。岂不然乎。只须以各是一义看之也。敬字工夫。通贯动静。则虽似无分属四者之可言。而若其以静为本之意。固自在矣。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以阴与阳。柔与刚。仁与义之语势。而或者多以仁属阴仁为柔。而朱子非之。则其所以不曰义与仁。而曰仁与义者何耶。
朱子曰仁体柔而用刚。义体刚而用柔。然则其曰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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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义曰义与仁。皆无所不宜矣。此等处亦不必滞泥看也。
 大哉易也。注程子昆季之学(止)有微意。○程子之所以不以此图示人者。虑其有弊。而若夫杨,谢,游,尹之学。皆未能窥觑乎此图之妙耶。
程子昆季之不以此图示人者。实孔圣罕言性命之意。而孔门诸子之能闻性与天道者亦鲜。则程门诸贤之能觑此图蕴奥者。恐未易也。
答南致恒(甲子)
身恙心病之谕。每有承悉。岂胜闷念。治心之道。固不外于敬之一字。而前脩论之详矣。何不沈潜玩乐于古书中。以期澹泊宁静耶。亦可为祛身恙之一端也。如何如何。第须加意着工于心经一书焉。鹂渊之役。尚未竣成。为之闷叹。影帧奉揭。示意恐无所妨。
答吴相一(己未)
据礼宗子内外俱殁。更无以立后。而其弟在则当依兄亡弟及之礼矣。今此所询。多少委折。极有未稳。到今处变之道。当用弟及之例。尊祖考子孙。仍奉先祀而为宗矣。愚昧之见如此。或犯汰哉之诮耶。
答李仁养(乙丑)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3H 页
尤翁曰 国恤卒哭前私家练祥不敢行者。以练祥殷祭故也。当待卒哭后择日追行。而忌日则略行奠礼也。今所示屏溪已行之例。实有所据矣。告由等节。示意诚然。
答吴应洙(乙卯)
父子天属也。惟人君代天理物。故有继绝世之义。 本朝继绝之法甚严。何敢违贰乎。未及告君之前。决不可服其丧也。
兄亡无嗣。未及立后。则当服祖以期而权奉祀事。至于神主旁题。不用孝字耳。
答李承旨潞
祭毕告成之仪。实出于古时告尸童之礼。而后世之独不废此礼者。恐是爱存之义也。今既有犯讳之嫌。则废之无妨。至于改换他字而用之。甚不稳宜。故鄙家则全然废此一节耳。
生养祖之称。据礼实非正义。称养祖则只当曰祖父。称生祖则亦可曰从祖父矣。盛见诚然。
答沈参议能栻(庚戌)
尤翁答人书有曰祔祭若有故。不得行于卒哭之明日。则又于其明日行之无妨。如不得行则练而行之。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3L 页
亦不得为无据矣。此盖据礼记殷既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之文也。今祔祭既不行于卒哭后。则当行于练后无疑。而不必择日行之于练前也。或者之论恐得矣。练而祔。既有所据。则顾何未安之有哉。
答辛鍷(丙辰)
丧中墓祭祝辞。恐当无改于常时所用。而祗荐改以哀荐无妨。至于孝子之云。固是卒祔以后所称。何可改也。祔葬之墓。行礼凡节。似难差殊于新旧位。只当一例衰服。而读祝具三献矣。
吉祀时出主告辞。既云列书各位。则恐是并及新位也。考位何可以祔位论也。
凡于祭时。岂可焚香而无再拜之仪。读祝而无跪伏之节也。祠土神条无此两文者。恐以蒙上文矣。此等处不宜滞泥看也。四大盘之礼。既无饭矣。则扱匙不须论也。只当正其匙箸于所置之器耳。
答洪 梯(丙辰)
凡主丧之礼。期功以下皆可。而如无服亲则虽里尹亦得以主丧。至于题主主祭则不然矣。今此主丧者。言其服亲。则舍大薰期服而其谁也。若非出后于人则亦当权奉祀事。而此不须论也。恐当据周元阳礼。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4H 页
垠之内以显辟题主。而其称显舅姑。亦无不宜矣。近世行此礼者甚多耳。如是为定。则吉祭何可废。而亦岂有碍于递迁之节也。既定主丧之人。则迁窆时仪节。自无可疑之端矣。愚见如此。而有涉僭汰。幸须博询于知礼之人如何。
答尹弘德
 心制人三年后当禫之月。可以除服。而不必哭耶。
尤翁答人书以为略行哭礼。以存行禫之义。据此则恐可行也。
 凡除丧之节。禫时着微吉之服。(白布道袍黑笠素带。)吉祭着纯吉之服耶。
心丧之人。三年后当禫之月。可脱墨缞。至于吉祭之月。不须论也。
答朴命璧
中庸第十章。全是论强者。而有三层之分。第四节之结句强者上。必加以而字者。盖以辨别于吾子之强及强哉矫之强也。而字实有承接之义耳。
中庸之诚字。实为一篇之枢纽。而始著于中间。以统上下者。亦文体语脉之自不得不然矣。大学之敬字。亦如此耳。
答李得秀
通典父未殡服祖周之说。贺循之见。似甚的确。而沙溪不以为然。诸先贤亦主承重之论。诚所不敢知也。至于服母期则沙翁之引贺说为据者。抑以己见参酌而论之耶。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4L 页
答全以道
顷奉太悤悤。送后怅然。有倍于前。即玆意外。褫中获承问札。极慰病怀。第所慎惊虑无已。承有追服丧制之意。可认出于孝慕靡极。令人感服。但未知兴寝饮啖之节。果将何以定制乎。甚恨日前相对时。无所问议也。系是无于礼之事。而鄙见既悉于年前之委询矣。玆不复覼缕。而区区所冀。审思以行之也。如何如何。
答林命东(辛亥)
病蛰涔涔中。忽承问札。欣慰如对叙。移栖攻业。可想勤笃。而第恐徒尚左氏之浮夸。而未觑孔圣之炳义也。当此人心陷溺。邪说横流之时。正好相邀数君子。共讲一部书于万东祠下。一治堂中。以激起颓俗。而顾此衰病无以自振。岂胜慨伤。孟文才游华阳而归。必闻此语。而兴怀增气。须与讲劘。而随所得寄示。以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5H 页
警此昏惰也。仆所叨百里之任。无以力疾趋承。甚孤隆恩。方被 严命。惶蹙靡措。而祗俟 谴罚之加而已。
答林汉仁(癸亥)
意外便中。忽承问书。慰如对叙。第夭戚闻甚惊惨。惟其悲挠馀。不住看书。令人嘉叹。所询鬼神章疑义。注中所说。包兼者甚明。何以谓承接耶。仲尼之称。特见于两处者。上则以其始初所载也。下则以其历叙群圣也。是书之奥旨。其可不致慥慥。而能有觑得耶。望须加意着工焉。
答林汉仁(丙寅)
攻业方在朱书。闻甚嘉叹。所询正性之说。若据程子定性书则有何疑哉。望须加意着力。以期有日新之趣焉。
答芮之烈(壬戌)
岁色逼除。病怀悄悄。忽此意外得承委札。备审祁寒。敬养履珍胜。区区慰浣。有倍于远地之虑也。仆残喘添苦。寻常应接。亦未自力。闷怜奈何。奉叙之期。落落未易。惟冀迓新增休。
答芮进士国烈(己未)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5L 页
暮秋一游。便成梦场。此生良可悼也。三冬攻业。想必勤笃。果能循理安命。不追时好耶。南塘集誊本。今方阅览。而甚喜贤校勘之勤也。东川祠影帧。将剋期妥奉。岂胜欣幸。祝文谨玆构呈矣。
答李 澈(壬戌)
华宗两妙之委访。殊慰病怀。而未有稳讨之暇。岂胜怅恨。闻此二君言。其所仰资于哀侍读礼之馀者不甚少。可想自己日新之趣。有以及人。而其于蘧伯玉耻独善之义。尽亦埒美也。极令人嘉叹。推是而往。奚止于一门。将见其至于一乡而所及者益远矣。此心期望。实不寻常耳。
答李元根(甲子)
攻业方在心经。可想有真实刻苦之趣。遥切嘉叹。须更从事于勿忘勿助长之训。以期不为外挠妨夺。深所望也。
近思录四子之阶梯。而近思录初头。是太极图说。则初学之先务。莫过于太极图说也。太极图说于初学。虽似迂阔。然此实本源上工夫也。
答李克烈(己未)
春中委札。病里承领。区区欣慰。有倍于常。尊族两雅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6H 页
侍忽此远访。极慰病怀。而只恨左右不在座。未成鼎话也。惟冀攻业益懋。以副远望。
答李禹世
 大学序言性。而中庸序言心何也。
中庸主言性。故朱子于序文必言心。大学则主言心。故于序文必言性。盖心统性。性统情。而心性元不相离。故于两序互言之。方始兼备也。
 天子之元子则以将为天子而教之。众子则以将为诸侯而教之。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则以将有世禄而教之。其众子则独不与焉。反不如凡民之俊秀者何也。
自其众子。已在凡民之列。故择其俊秀者教之也。
 外有以(止)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
外字即大字义也。内字即小字义也。盖谓言其规模则广博而其大无外也。言其节目则详悉而其小无内也。
 晦盲否塞。反覆沈痼。
此八字各有其义。而晦盲否塞四字。只是读(두)也。反覆沈痼四字。连读之然后方为句也。如云斯道之既晦既盲既否既塞者。反之覆之沈之痼之之谓也。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6L 页
既又为之之既字何义。
既犹毕也。谓既表章之。又次其简编也。
 采而辑之者何也。补其阙略者何也。
采辑者。补亡章也。补阙略者。诚正两章章下大注也。小注之谓补传之第五章者似非。而上句放失云者。谓本有是说。而后乃放失也。下勾阙略云者。谓本无是说而犹有阙略也。采程子之意而辑其亡失者。非第五章乎。以自己之意。附录于诚正两章下者。非补其阙略乎。
 篇题孔氏之遗书。
经即孔子所言也。传即子思所记。故必曰孔氏之书。
答李禹世
 中庸序道学道统。
由后学学道而言则谓之道学。由前圣传道而言则谓之道统。
 盖尝论之之尝字。是曾尝之义欤。抑试尝之义欤。
试尝之谓也。
 论君则言成汤文武。言臣则言皋陶伊傅周召。若以是君是臣相配而言。则以前世之皋陶。混称于周召之列何义。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7H 页
舜禹则先已言之。故不为重言。而只称皋陶之为臣也。
 子思乃曾子之门人也。言其传道之际。似只称曾子。而必并称颜氏何也。
夫子之道。言其嫡传则颜氏居先。曾氏次之。而颜氏不幸早殁。曾氏幸而传之。是颜曾一体。此所以并称者也。
 父师。
尼父与曾子也。
 历选。
如言历数也。
答权性中(庚申)
阅月相守。甚是喜事。而送后之思。尚有憧憧。忽此便中。远承问札。从审归侍无损。慰浣殊深。信后将浃一朔。缅惟侍馀学履。一味休迪。区区倾溯无已。所谕勿忘勿助。为持敬节度者诚然。而若直指为敬则大失孟程所训之旨矣。望须攻业益懋。以副此期勉之意焉。
答卞光鲁(癸亥)
 伏见先生论圣学疏则所论心性理气之说。实出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7L 页
于前后群贤之格言。而就中意是情之发出后因缘计较者。志是指一处一直趣向者。意阴而志阳也。其义安在。愿得承闻。
大抵阳先阴后。阳施阴受。阳之轻清未形。而阴之重浊有迹也。据此则志意之各属乎阴阳者。可以见得矣。
 情是统其志意则亦当合属于阴阳乎。
凡物莫不有属乎阴阳。而不必若是凑合而论之也。
答申履禄(己未)
 程氏心学图以良心本心分而为二。良字本字之义何如。
良心本心之对举为图。恐欠稳宜。栗谷先生之说似为的确耳。
 五峰释人心道心分界曰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何谓同行异情耶。
食色之欲。实出于天理。而终至于流而为私欲者。其非为同行异情之谓耶。
 坤六二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朱子曰敬以直内。最是紧切工夫。但务内直则外必不待用工耶。
内既直则外固方矣。而岂可无内外交养之工乎。制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8H 页
于外。亦所以养其中也。
 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观山泽之象而惩忿窒欲者何也。
朱子曰惩忿如摧山。窒欲如填壑。此可以见其取象之义也。
 复之初九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如颜子地位。其所谓不善者。指何而言欤。
颜子不贰过。所谓过者。非不善而何。过则虽大贤安得免乎。惟大圣人无过耳。
 
子绝四。无意无必无固无我。孟子之必有事而勿正勿忘勿助者。亦可谓无意必固我之事乎。
无意无必无固无我者。圣人之事也。勿正勿忘勿助者。学者之事也。
 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中节谓之和。吕子约谓未有闻未有见为未发。朱子曰若必以未有见闻为未发。则只是一种神识昏昧底人。然则圣贤未发时气象何如。
谢上蔡所言常惺惺者。可以认得未发时气象也。
 大学所谓诚其意者无自欺也。若为国而有战阵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8L 页
之事。以奇计应变者。无乃有嫌于诚意耶。
奇变之事。恐不可以诚意论也。
 大学心有所之病。心不在之病有浅深。而其所治病之方。亦有先后耶。
心有所故心不在焉。有所之病既除。则不在之病。自无矣。
 孟子曰饮食之人则人贱之矣。为其养小以失大也。朱子曰养其大体。口腹自然不到得饿了。然而或有养大体而未免饿了者何也。
养大体而不到饿了者。理之常也。或未免饿了者。理之变也。然颜渊,原宪之贫。实不可谓饿了也。
答房浚璨(甲寅)
小功不税之非。固有古贤之言。而缌服则未见其有税服之文。税服者即追服之谓也。
父在母丧十三月而祥。乃服白笠布直领。而禫后服缁笠缁带矣。心丧中遭期服则服其服带者。有遂庵陶庵两贤之论。而至于功缌之轻则恐不必然耳。
 中庸首章修道之谓教。教字未知何意耶。
教而后有学。教字是学字之义也。
 大学明德是心欤。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9H 页
答然。
 经一章第二节安字。属心看乎。属身看乎。
看章句所处二字则似属身。而又云安则恐终属心矣。
答吴匡济
礼有抱缞之文。虽是乳儿。可以题主。何必待其长成也。非祧迁而以长房题主奉祀。实无所据耳。
答罗命述(癸亥)
禫事之计闰。载于备要者。注说甚详。有何可疑乎。
禫服当着吉制。而但不可华侈。须用白道袍素丝带。至于笠子则略有漆色。未为不宜。而不漆亦无妨矣。若其黪布笠带白布直领。乃心丧服凶制。而用于禫服吉制者。岂不大悖于礼哉。
答宋台鼎(己酉)
 丧礼虞祭条注虞卒哭大小祥禫。并无参神云云。三年内孝子常侍筵几。则固无参神。而至于禫事则自祠堂出主以祭。宜有参神。而无之何耶。
寒水斋集有曰禫祭当有参神。而礼文不著。必是文不备而然也。
 长子死无后。而其父死。俱是三年内。为长子立后。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89L 页
则其为后者。当先服父丧乎。
谨按寒水斋集。尹屏溪问曰沙溪以为并有祖与父丧。成服当先祖后父。未敢知如何。第未及服父丧则似无承重之义。答曰代父服丧云者。俗说也。古礼皆以为祖后为父后为人后言。其所承重一也。祖尊于父。同日而成服。则安得不先祖乎。沙溪先生之训。似无间然矣。据此则为人后而服父祖丧者。其先后亦当如是耳。
 追丧何如。
尤翁答人书曰所论追服未服之丧。未之前闻。古今未伸情事者何限。则自我作古。未知如何云云。又曰孔圣少孤。至不知父墓所在。而未闻有追服之礼云云。此恐为的确之论也。
 妾子为嫡母党服。则为其母党服降乎。若已先服其母党。则不当服嫡母党耶。
谨按仪礼丧服传疏。君母在。既为君母父母。其己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尤翁曰妾子为君母之党服。只是从服也。宁有因此而遂不服其外亲之理乎。据此则虽已服母党。亦何可不服嫡母党也。
 人有二妾。此妾之子为彼妾之子。则为其两母服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90H 页
何如。
仪礼丧服慈母如母。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汝以为子。命子曰汝以为母。若是则生养之终其身。慈母死则丧之三年如母。贵父之命也。注不命为母子则亦服庶母慈己之服可也。疏庶母慈己者服小功也。慎斋曰慈母无父命则不必服三年。但大典三岁前收养者齐衰三年。以此而言则酌量恩义之轻重处之似当。遂庵曰虽不乳育。既有父命。安得不三年。虽服慈母。所生母三年。亦当无减。据此经传注疏及诸先生说。则其服制可以参酌而定矣。若其服三年或功则不徒观其父之命不命。亦当随其收养之恩义轻重而为之耳。
 开元礼令。妾子若无嫡母则为所生母得伸三年。然则嫡母在则不得伸三年耶。
开元礼令。非出于经据。恐不可轻从矣。同春曰庶子为父后者。服其母以缌。其馀庶子。未闻以嫡母之在不在而低昂其服也。陶庵曰家礼言为父后则降。而不言嫡母在则降。此两说似为的确耳。
 出嫁女无夫与子者。为其父母不降。其舅姑在则何如。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90L 页
舅姑在则岂有恩复隆于父母者也。
 出嫁女为其父母降。而为其祖曾高则何以不降。而与出后子降服之制不同耶。
寒水斋答人问曰出嫁女于祖父母以上则恩义既重。而又无贰斩之嫌。故不降其服。若为人后者。既以所后祖为祖。又以本生祖为祖则有二统之嫌。与出嫁女似不可一例看矣。
 祭礼取盏祭之茅上云云。杨氏曰祭酒少倾于地。祭食于豆间。皆代神祭也云云。既有祭酒之礼则何以无祭食之礼耶。扱匙之际。祭食豆间何如。
祭酒一节。寔出于饮食必祭之义。而不害为节文之简约。何必祭食而后尽其礼也。此非家礼之阙文。则只当一遵其仪式而已。朱夫子之所不言。而若欲杜撰行之。则恐难免僭妄矣。
答李晚英(甲子)
病里恋怀。近益憧憧。忽奉委札。恍如对叙。仍审秋炎。侍履学况。一味佳迪。区区倾慰。不比寻常。缕缕所谕。可认静里潜玩之趣。比来益勤笃。亦有以警此衰惛也。极令人嘉叹。高明之专意于存省之工者。固知其有非俗学缴绕之比。而若其执滞之病。不能无可忧。
性潭先生集卷之九 第 191H 页
今悉辞意。可谓克究病根所在矣。自知其病。便是瘳病之药。此岂非可喜者也。闻方讲究大学之书。其于进益。殆庶几矣。存省之道。岂外于大学之格致诚正。中庸之戒慎恐惧乎。须加慥慥着工于此二书如何。圣贤之学。不出于知行二者。而如车两轮。如鸟两翼。不可废一也。苟能致力于斯。而主静主敬。则其于存省。何患其茫然懵然乎。高明之留意于操存者。直求其透到昭旷之原。洒落之境耳。周子之主静。程子之主敬。亦岂非此之谓哉。切须从事于邹圣所训有事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深所冀望也。心经近思录。亦须潜心玩绎为妙。盛意有不可孤。略贡愚见。可以谅悉也。
答徐厚仁
庸书其能温绎而觉有进益否。理家之暇。不至专抛。甚所冀愿也。莲亭之役力绵中辍。甚为慨咄。而顾此询议于若而章甫。将有竣事之望。切冀贵宗诸君随处慎旃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