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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x 页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疏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57H 页
别谕后辞本兼诸职疏(己未四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顷于病剧阽危之中。伏承敦府新 命。无以自力陈章。泯默度日。 谴递是俟。忽又梦寐之外。猥叨宪长之 除。惶悸陨越。益不知措躬之所。臣于此职。万万难冒之状。屡陈于前后辞疏。不惟 日月之明。已尽照烛。实亦朝著之所共知。而选部临阙。循例备拟。 圣慈不谅。 恩点随下。使莫重风宪之任。久辱樵牧之社。或至一年之旷。而才递旋 除。非止一再。此何举措。臣实未晓。今虽欲不避猥越。更暴情实。而辞已穷矣。意已竭矣。只益惊遑罔措。直欲循墙疾走而不可得也。且臣虚带师傅之职。今几年矣。衰癃之身。虽蒙 圣上体谅。得以退伏田庐。而区区微忱。何尝不恋结 雷肆乎。近伏闻 睿学益就。讲规渐备。诚不胜欣忭之私。而顾此残喘。无路进身。只增罪戾。恒切悚恧。不意玆者。 敦谕遽降。辞意谆复。至以近益康胜。足可作行为 教。臣闻 命震駴。若陨渊谷。贱臣年来。癃残转甚。春初大病之后。气息懔缀。更无馀地。户庭之间。亦不能随意行步。而年例暑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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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肇炎。已有闯发。全废饮啖。贴席危苦。殆入鬼门。宁有强策登途之望哉。臣之情势闷蹙。至此而极矣。玆敢力疾哀吁。伏乞 圣明。俯赐鉴谅。将臣本兼诸职。亟许镌免。仍收 召命。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幸甚。臣又窃有感激惭惶者。衣资食物之前后 恩赐。不啻便蕃。有出寻常。至于今年。数月之间。米肉之 颁。遽已再及。臣是何人。获沾 惠养。若是其优渥也。况当饥岁。乡里中顑颔甚众。而顾以天地间一蠹。乃独蒙圣念轸恤。臣虽至愚。心岂敢安。仍伏念向者之农政纶音。有以见 大圣人经国之先务。恤民之大端。而颁下八域。举皆欣耸。臣亦祗受。而窃不胜赞叹。然而如臣之计疏耕稼。啙窳偷生者。徒自愧惧而已。至若农书。虽因阁臣之书报。承有 筵教之勤至。顾岂有门徒之可称。蕴抱之可言。而得以对扬 明命乎。此又臣之所甚悚闷也。噫。古圣王保民之政。实不外乎务本节用。臣固知 殿下于此。克致惓惓矣。伏愿 圣德益懋焉。臣无任惶恐屏营之至。
辞 召命疏(己未八月十九日)
伏以臣今月十三日。伏奉 恩谕。使臣上来。出入讲席。臣惶悸震越。无地自容。贱臣之癃喘。难强于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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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者。前后章疏。毕陈肝膈。辄蒙 圣慈曲赐矜谅。登途之期。必使待其春暄秋凉。此实出于对时育物之盛德。臣之感戴 洪私。岂有涯极。第伏惟念师傅之职。实非如臣驽劣所敢猥叨。而许久虚縻。乃至于此。窃恨 天日之明。尚有遗照也。近伏闻 睿学益笃。鲁论重讲。顾此欣忭之忱。瞻望 雷肆。深增恋结。而臣之病情。逢此新凉。略无稣意。转益懔缀。末由仰承向者之 批教。区区悚恧之私。不翅倍蓰于前。虽欲复控微恳。而不惟猥渎是惧。神气昏愦。无以自力构疏。泯默俟罪而已。今乃 严谴不加。 隆旨反降。感惶之极。敢不趁即趍承。而百尔揣量。实无强策之望。罪戾益重。情势益蹙。诚不知措躬之所也。玆敢力疾哀吁。伏乞 圣明特垂谅察。亟收 召命。并许递职。千万幸甚。抑臣又窃有愚分兢惶者。顷伏受使行 传教誊下者。而且因阁臣书报。承有 下教使陈意见。臣于是仰睹 大圣人所作为。诞有以继往开来。而使吾道灿然益明于吾东。窃不胜钦仰赞叹。顾以臣蠡测管窥。而何敢措一辞乎 明命之下。终未免违越。此又臣之惭怵不能安者也。臣无任惶恐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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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大司宪疏(己未十一月六日)
伏以臣于床箦㱡㱡之中。忽伏承宪长 新命。召旨远临。促臣上来。臣惶駴陨越。靡所容措。臣之虚縻是职。今几番矣。屡被 恩除。而一未有以承膺者。只为分不敢当而病不可堪也。前后祈免之章。披沥已尽。今何敢不避猥越。更有渎扰。而如欲泯伏俟罪则逋慢深深。情势闷蹙。当复如何哉。臣素婴风痰之疾。每当寒节。辄复添苦。至于今年。重病馀喘。宿證益肆。凉气才生。已谨坏闭。见方痹疼忒甚。殆没省觉。譬如秋虫已俯。势不复仰。万无蠢动之望。若其揣分难进之状。有不暇陈达矣。瞻望 云天。只益踧踖悸懔而已。伏乞 圣慈特垂矜谅。将臣本兼诸职。 亟赐镌免。俾得安意毕命。千万大愿。臣抑又有愚分悚恧者。顷伏奉 别谕。使臣以诵习朱子书者。随所知报闻。贱臣于此。诚不知所以仰对也。顾今一世笃学之士。专治朱书者。岂无其人。而如臣卤莽。实无声气之相及。臣虽欲举其所知。而何可得也。窃伏惟念我 圣上所以惓惓于阐明朱子书者。迥出寻常。将见其 隆化所被。蔼蔼有诵习之多。不待旁求。而自致于于之盛矣。区区微忱。实不胜钦仰赞叹。而惟于 明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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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无以对扬者。此臣之所不能自安也。臣无任兢惶屏营之至。
辞兼赞善疏(庚申正月十八日)
伏以天佑 宗祊。锡我 元良。受册之典。载涓吉辰。实万世无疆之休。而为一国莫大之庆。中外臣民。举皆欢欣蹈舞。臣虽癃疾。诚愿强策诣 阙。获睹 缛仪。以伸庆忭之忱。玆者猥被赞善 新命。至有 敦谕继降。揆以分愿。亟当趍簉。而第窃有涯分病情。俱不能堪承者。惝恍踧踖。诚不知攸措也。噫。自古辅养储贰之道。甚重且备。妙选英僚。必求得一世之有德业学术者。以备其责。至于赞善之职。在 国朝宫僚。实为极选。处是任者。亦皆名臣硕德。而臣之先祖臣时烈及先正臣宋浚吉最久于此。其职责之重。 国体之严。斯可见矣。今乃以如臣懵陋癃丑之人。苟然充任。责以专赞 胄教。乌在乎 圣朝慎简之意也。伏况 圣谕至以先臣故事为 教。臣于是尤不觉愧汗浃背。而直欲钻地以入也。臣之滥叨师傅。累年虚带。终未效一半分辅翼之责者。固已悚恧靡极。而今于 新命之下。不复揣量。冒昧承膺。则人之讥笑。有不暇论。而一身廉隅。亦自坏了。岂不为 清朝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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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哉。且臣风痰宿疴。近益沈笃。长委床箦。气息如线。以此危苦之状。实无趍承之望。不似职名。虽不敢冒膺。至若一瞻 盛礼。少效微诚。则固贱分之所愿。而亦不能得。岂非命也。瞻望 云天。只增惶蹙而已。伏乞 圣明特垂 谅察。亟寝 成命。改授其人。仍将本兼诸职。并 赐镌递。以便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赴 召到文义疏(庚申正月二十六日)
伏以臣祗奉 恩谕。至再至三。十行谆复。至有 躬以迎之之 教。实非人臣之所敢闻。臣之罪戾。于是增深。惶駴陨越。益无所容措也。 圣上之前后开谕。一切勤挚。无异慈父之诏迷子。臣虽极冥顽。亦非木石。宁无感动于愚衷乎。冒膺之嫌。颠仆之忧。有未暇顾矣。今方强策起发。以期获瞻 缛仪。粗伸微诚。而行到数舍许。残骸危喘。已觉添苦。实无趱程之望。不知几日。可抵 脩门。此又臣之所甚惶惧也。抑臣窃有所干渎 宸严者。年前膺 命之时。特被 圣明体谅。许以不縻官爵。得以安意作行。贱臣今日之行。尚带台衔馆职。其为闷蹙之端。当复如何哉。伏乞 特降指挥。悉许镌免。且臣自奉 躬迎之谕。身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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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心常懔惕。而窃念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瞻聆所暨。将谓斯何。倘蒙 还收四字。则岂惟为微臣私分之幸而已。伏愿 圣明留神焉。至于偕来宰臣之逐日相守。亦非臣心之所安。 亟命召还。不胜幸甚。
册礼后渡江告归。仍辞右赞成疏。(庚申二月三日)
伏以臣衰癃残喘。躬逢 盛际。获睹莫大之庆礼。 睿质天成。温文克著。动容周旋。自中规度。臣心欢忭。有倍恒情。荣光已极矣。分愿粗伸矣。虽即日退填沟壑。更有何憾。及登前席。 天语谆谆。有及于臣祖故事。仍勉以留身参讲。臣以平日爱戴之忱。益自激感。方期一诣 雷肆。重觌 德容。复承 英音。以毕残生之愿。乃者崇秩宠擢之 命。遽下于梦寐之外。臣惝恍悸懔。若陨渊谷。虽欲淹留而自不能安。亦命也。呜呼。臣本世禄之裔。当此国有 盛举。区区颙瞻之愿。自不后于人。何待 敦命荐降而始为进身哉。只缘涯分不可堪。病势无以强。而不能无逡巡之端。及承 躬迎之教。咫尺之守。有难胶固。乃不顾讥笑。不恤颠仆。冒没起发。重入 脩门。虽得以幸瞻 缛仪。而微分惭恧。益复靡极。今承 圣谕。乃有追踵先正入参大礼之 教。臣于是尤不觉汗浃背而骍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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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欲钻地以入也。况此贰相之职。所关至重。自臣之先祖臣以后。当是任者实所罕有。如臣之至愚极陋。无往而非忝先者。复何敢不畏一世之嗤点。百代之清议。自居以踵先武而唐突冒受乎。此臣所以不得暂住于城闉之下。而苍黄径归者也。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重勘臣逋慢之罪。仍将臣职秩。并行镌削。千万大幸。今臣一渡清汉。回望 觚棱。犬马之恋。深增耿结。窃惟我 王世子睿学夙就。令闻益彰。今其辅翼之道。宜懋笃实。而古者选左右早教谕之意。庶有以尽之矣。于其抄拣之际。必难必慎。克辨人之贤愚忠奸。学之真伪邪正。而公其取舍。严其规范。毋以恶小而或近。毋以迹疏而或遗。广加搜罗。不至有苟简之叹。以辅成 元良德学。则岂不盛矣乎。惟 圣上念哉。抑臣又有干渎 宸严者。屡蒙食物之 赐。不胜感惶之私。而至于版曹所输。揆分靡安。不敢祗受。伏冀亟 命还收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归到清州辞贰师。仍请 召还偕来承宣疏。(庚申二月九日)
伏以臣一渡清汉。城 阙渐遥。身虽行迈。心常恋结。只以涯分难安。病情难强。乃于 勤谕之下。自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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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越。而残骸危喘。深恐颠仆中路。贻羞 清朝。虽扶舁寸进。而惟以偕来承宣。多日相守。顾无以安意趱程。今距家乡宿舂而近。而亦未敢遽还弊庐。徊徨踧踖。不知攸措。仍伏想 胄筵讲仪。日有开设。而臣未能随诸僚后。获睹 耿光。其为罪戾。于是益大。悚恧之私。当复如何。窃念贰公弘化之责。固非如臣庸陋所敢猥叨。至于贰师之职。又是于辅导 东宫。为任甚重。臣之荐有此所縻。奚翅如蚊虻之负山。商蚷之驰河也。此臣所以宁犯逋慢之罪。而不敢膺 命者也。伏乞 圣明特垂鉴谅。亟收职秩。以重公器。以安愚分。千万大幸。抑臣又窃有不安之一端。臣孙钦天。痴呆无比。年且未及始仕。而忽被录用之 命。实由臣身。及其除职。遽为躐品。区区惶蹙。曷有其极。虽是荫职末官。其为官方之隳紊。仕路之淆杂。则所关亦不细矣。臣是何人。敢以身启此弊。为后世嗤笑乎。 亟寝 成命。不胜祈愿。臣无任兢惶屏营之至。
正宗大王升遐后病未奔哭待罪疏(庚申七月九日)
伏以皇天降割。 大行大王遽忽宾天。大小臣民。普切痛霣。伏惟 圣孝纯笃。攀号罔极。践位行礼。痛慕益深。在臣分义。宜即奔赴。以伸诚礼。而第臣以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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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喘。猝伏闻 大渐之报。苍黄震灼。拚死起发。仅仅扶舁。行到文义地。疾势添㞃。无以趱程。仍遭崩天之痛。五情割裂。穹壤茫茫。如线气息。倍益懔缀。亦无寸寸前进之望。尝药之日。既不能趍候。奉 讳之后。又未即赴哭。义亏礼缺。罪戾甚大。孤 恩负 德。万殒犹轻。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玆敢自列。仰渎于 谅闇之中。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治臣罪状。以肃 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悲疚惶陨之至。
别谕后辞免疏(庚申八月九日)
伏以日月不淹。遽经 公除。仰惟我 圣上攀号痛陨。益复靡及。臣疾病阽危。尚不得奔赴。以伸分义。日夕哀惶。祗伏俟罪。忽于本月初四日。道臣赍致 东朝下谕。初五日史官临宣 圣旨。前后垂教。勤恳恻怛。有足以感动木石之顽。臣读未终行。自不禁失声而恸也。呜呼天乎。我 大行大王盛德隆化。度越百王。而未踰中身。倏尔厌世。俾 殿下冲年之中。遽膺此艰大之业。凡在朝野。宁不忧虞而痛迫。惟是钦仰于 登极之初。垂帘之后者。固不啻寻常。而及闻保护 圣躬之慈教。举皆涕泣而颙祝。窃愿 殿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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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至重之托。承 殿宫至慈之意。节哀从礼。深自慎护焉。呜呼。臣以无似。滥叨 恩遇于 先大王许多年于玆矣。荐被 召命。不克承膺。而屡犯违慢之罪者。实以涯分病情。俱不能堪也。年前开讲之辰。春初 册储之日。只缘十行 丝纶。以不责世道。不縻职事。而 诲谕谆复。臣于是冒昧趍簉。猥登 前席。而旋自揣分。亦不敢少淹。退伏田里。庶几安心养疴。以终馀年矣。荏苒阅夏。虚带职名。癃老残喘。苟延不死。而遭此崩天之痛。茫茫穹壤。悠悠恸恨。曷有穷已。不意 殿下复于初服。首先收召。 敦谕隆挚。罔非愚分所不敢当。而其所责勉。不止于世道职事。至以追 先王之知遇。体 东朝之恩礼为 教。臣感泣惶恧。益不知攸措也。呜呼。 殿下新服厥命。当新厥德。而厥德之新。亶在于克念典学。旁招俊乂。顾何取于如臣愚鲁癃丑之毕露无馀者。以累始初之政乎。昔召公戒成王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噫。万化更始。人心颙望之际。其用人之道。尤不可以一毫不审矣。今臣之冒被 恩命。岂不有骇瞻聆哉。第窃念贱臣病气。若有一半分可强之势。则敢缓赴哭于 菆涂之下。而素婴风痰。长时澌缀。虽在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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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有如秋虫之咸俯。尚谨坏闭。方值寒凉之节。喘喘欲尽。宁有跬步起发之望乎。向于旅次。陈章径还。固知罪戾之大。而实惧其僵仆路傍。贻累朝廷耳。今虽欲冒承 明命。何可得也。一息仅存。北望掩泣而已。臣之所叨贰相峻秩。国子重任。在此时尤岂微分所敢安者哉。伏乞 圣慈。特垂鉴谅。亟 赐镌递。仍收 敦召之命。俾得安意就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正宗大王因山后告归。仍请 世室疏。(庚申十一月七日)
伏以臣支离残喘。未即沟壑。忍作此行。诚甚顽矣。咫尺 殡殿。僾然如承 玉音。而 天日之表。不可以复瞻。五内陨裂。穹壤靡及。叨陪 严庐。血涕先迸。 深墨之容。哀毁之节。有未忍仰睹者。臣虽即日告归。步步回首。寸肠如割。来伏 乔山之侧。攀号 廞卫之外。 玄宫一闭。万事都休。呜呼天乎。尚忍言哉。昨伏奉 慈圣敦喻。辞旨恳恻。至以出入 经筵。辅我圣学。仰副 大行朝眷眷之遗意为 教。是诚我 明圣圣母之于臣先祖臣时烈。以谚书勉留之意也。臣惶陨悲泣。益不知攸措。 缕缕期勉之辞。固非如臣无似所敢承当。而狗马之疾。撼顿添㞃。势难趍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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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扶舁而还。违慢之罪。万殒犹轻。瞻望 云天。踧踖悸懔而已。承宣之道涂相守。亦极惶闷。亟收偕来之 命。俾得安意还乡。区区之望。第臣于 先朝。受恩如天。报酬无阶。蚁褥之贱诚莫遂。狐邱之微谅难回。今将归死故山。而一缕未泯之前。愿效一言而退。敢有所罄衷献言。仰冀 圣明之澄省焉。窃惟帝王之有巍德丰功。得以祀百世而不迁者。从古甚盛矣。苟其可为不迁之祀也。则亦不必皆待其当祧之时而后始议。如汉孝景元年。定孝文世室者是也。书云七世之庙。可以观德。是在邦家。于不休哉。我朝 列圣世室之盛。诞有以观其德。而可埒殷周之隆矣。今以我 先大王德业之崇。而何可缓其 世室之议也。洪惟我 先王以上圣之资。当君师之位。临御二纪。治教休明。远溯乎尧舜之道。孔孟之学。而其所标准。必自朱子始。克阐精一之旨。丕膺继开之责。穷天人性命之原。兴诗书礼乐之教。馀事文章。自成浑灏。所著述为羽翼经传者亦多。寻常惓惓于扶正学以熄邪说。明淑慝以靖世道。平日正大之规。纯粹之行。皆可以模范百世。若其立仁义之道。使天理明而人心正。天叙敕而五典惇。则实维继述我 孝庙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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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 初元昭训。揭如日星。一部明义。炳若春秋。振人纪于将坠。章大义于既晦。维功与德。诚无间然。其德义所孚。功化所被。环东土数千里。凡有血气之伦。孰不有没世不忘之思哉。呜呼。尊尚德美。加隆庙仪者。允为有国之缛举矣。我 先王不祧之礼。恐不俟百年而议定也。在昔 肃庙朝。臣之先祖臣时烈陈章建言。仰请 孝庙世室。而遂定隆典。臣窃谓 先王盛烈。克配 圣祖。则是岂非今日所可仰述之大端乎。噫。臣祖当日之请。本欲即发于 礼陟之后。而以事体重大。未免因循。致恨不已。其所谓衰病沈痼。朝夕就木。终若不言而死。则负罪罔极者。此殆微臣如今情事也。伏愿 殿下仰禀于 东朝。俯询于在廷。以为阐美致隆之图焉。则臣虽伏妄言之罪。亦无所恨矣。仍伏念朱子隆兴之初。以天命人心眷顾蕲向之几。讲学穷理修齐治平之要。陈勉于时君者。既诚且恳。臣祖亦于 显庙初服。有所箴规。以冀诚心典学。静存精察。而俱载于 先朝所编两贤传心录之中矣。虽使臣竭心腹而言之。何以加此。伏乞 圣明留神穆览。俨乎若乾淳大儒。日接燕閒。先臣文正侍 筵讨论。则其于缉熙光明之工。岂少补也哉。旅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64H 页
店晓灯。老泪如泉。仅收神精。冒渎 崇听。揆分僭越。罪戾益大。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慈圣敦谕后辞知敦宁疏(辛酉正月十八日)
伏以岁籥倏改。仰惟 圣孝纯笃。哀慕如新。臣床兹奄奄中。忽被敦府 新命。未及陈章丐免。即又梦寐之外。史官远临。传宣 慈圣敦谕。十行辞旨。恳恻隆挚。臣虽在昏塞之中。自不觉涕泪交颐。而心悸魄𢥵。危喘益促。此殆臣命卒之秋也。呜呼。臣之受恩 先朝。罔有涯极。而终蔑涓埃之报。及遭崩天之痛。亦未遂褥蚁之诚。则虽以庸陋无似。岂不思所以尽瘁追报。而顾今一缕仅存。万无自力之望。向之不能遵承我 慈殿隔帘之音。满幅之 谕者。实以此耳。其何敢自犯于违慢之诛也。噫。 慈圣之惓惓于辅导 圣学者。果当如何。而乃以多少重大之责。期勉于如臣癃丑者。诚不敢知也。况臣懔缀垂尽之状。视前倍㞃。虽欲承膺。而亦何可得乎。臣惝恍惭怵。益无所容措也。伏乞 圣慈特垂矜谅。亟收 召命。俾得以安意就尽焉。臣虚带职名。固极难安。而况于见职。本无敦宁。援例宜递。并赐指挥幸甚。臣虽以病蛰之身。不得趍诣 讲筵之下。而瞻望兴叹。孤衷耿耿。自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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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猥有所陈渎。窃惟我 殿下冲年御极。茕然在疚。其所以膺艰大之业而尽继述之道者。实在于懋 圣学脩 圣德。今日群臣之所颙祝者。孰先于此哉。伊尹之告太甲曰。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召公之戒成王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此实朱子所谓谨初始而重自新者也。今 圣上之当初元新正。所谨始而自新者。岂不是懋学脩德乎。程子当元祐初。上疏言今日至大至急。为宗社生灵长久之计。惟是辅养上德。而辅养之道。非徒涉书史览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离正人。乃可以涵养薰陶。成就圣德。请自今讲于延和殿。则后楹垂帘而太皇太后时一临之。不惟省察主上进业。且使讲官欲有所言。易以上达。所系尤大。噫。程子以宋之大贤。其所致诫于辅冲辟者。亦不出于讲筵一事。诚以帝王之学。宜谨于新服之初也。今我 大王大妃殿所以亹亹致念于 经筵之讲者。迥出寻常。前后 教意。默契于程子之说。猗欤盛矣。是岂非我 圣上所可仰承而自勉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赞成疏(辛酉二月三十日)
伏以臣顷于 敦谕之下。冒陈危恳。冀蒙 鉴谅。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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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 圣批。辞旨愈隆。乃以亟回初志为 教。继又有贰相 特除。臣之兢惶闷蹙。倍剧于前。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情实。毕露于前后章牍。岂料 日月之明。犹有遗照。至于此乎。臣在 先朝。猥叨 恩遇。而获蒙 体谅者亦多。若其两番趍簉。实非以世道之责 经筵之任也。只得仰睹 盛仪。而旋即退归田庐。亦岂不以衰癃庸陋。未足以承当 隆旨也哉。今 圣上所以责勉于臣。谆复不已者。即 经筵之启沃也。世道之关系也。顾臣之庸陋如旧矣。衰癃益甚矣。虽欲勉承。而何可得也。窃念贰公弘化之职。固非贱臣所敢冒膺。而虚縻累月。悚恧以度。向蒙递免。微分粗安。玆者复 除。岂臣梦寐所到乎。宜即沥血控吁。而不惟猥渎是惧。实无以自力构疏于床兹懔缀中。泯默以迄于今。臣之罪戾。于是尤大。安得免违慢之诛也。抑臣又有心神惨愕。久未自定者。史官之衔 命远临。遽至病没。实由于臣。臣之怵惕不安。当复如何哉。伏乞 圣慈矜察臣情势。亟递臣职秩。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未赴 国练待罪疏(辛酉六月二十八日)
伏以光阴驷疾。倏经 练制。伏惟 圣孝痛陨。益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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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新。臣一线残喘。尚在膈上。岂敢不扶曳诣 阙。以伸臣子攀慕之诚。而今当酷暑。病情添㞃。万无致身屡百里之势。不得不忍死入官府。伸哀于 殿位之庭。往还之间。气息懔缀。若将垂尽。为臣若此。不如无生。孤 恩负 德。万殒犹轻。伏乞 亟命有司。治臣罪戾。以肃 朝纲焉。仍窃念贰公弘化之职。是何等重大。而如臣庸陋万不近似者。许久猥带。有骇物情。当如何哉。区区悚恧之私。斯须不敢安。岂不欲更沥血恳。而不惟猥渎是惧。神识昏昧。无以抖擞构疏。泯默以度。臣之情势。其亦戚矣。惟 圣明特垂 鉴谅。亟 赐镌递。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愿。窃伏睹我 殿下始初清明之治。诞有以明天理而正人心。扶正学而斥邪说。仰承 慈圣之教。克继 先王之志。朝廷之前后处置。极其严正。而大义益阐。凡在臣民。孰不钦服。噫。帝王之学。尤宜审辨其义理精微。而其道亦不外于读书致知耳。近伏闻 圣学益懋。日御 经筵。实维逊志时敏。以为修己立政之本也。今虽缘盛热。姑停 法讲。而苟复有得乎温绎涵泳之味。则其视日阅千纸。心函万轴。而无益于为己日新之要。不翅迥别焉。于不休哉。臣爱君寸诚。根于秉彝。销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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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虽欲有芹曝之献。而方在床箦奄奄中。亦未自力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臣无任惭怵屏营之至。
辞 召命疏(辛酉八月二十二日)
伏以臣日前祗承 圣谕于床玆㱡㱡中。心悸魂𢥵。危喘益促。虽有附奏于史官之回。而草草数语。不能陈列。区区悚蹙之私。历日而益靡措也。窃伏念臣比来癃疾日益沈笃。寝食都废。坐卧须人。而长孙远在任所。实无以旷官来护。臣乃不得已扶舁而至。庶得随宜调养。以不负 眷庇之恩。而只是 城阙渐遥。恋慕增深。不意 王人迤逦远临。微分惶陨。尤当如何哉。噫。臣之受恩 先朝。罔有涯极。顾今一缕尚存。岂不思所以尽瘁追报。而向于 慈殿隔帘之音。满幅之谕。终不敢承膺者。诚以气息懔缀。万无自力之势也。臣虽病伏田庐。不得趍诣 讲筵之下。而窃闻圣学益懋。 圣德益新。瞻望兴叹。孤衷耿耿。今于 隆旨之谆复。亦安得无所感动也。至若启沃引翼之责。实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而狗马之疾。苟不至奄奄垂尽。则何敢不强策趋簉。以伸耿结之忱乎。玆者敦命。虽非在于爵禄相縻职事相迫。而顾臣所叨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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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之职。国子之任。许久虚带于癃癈之中。是又岂愚分所能安也。若蒙 圣慈俯垂矜谅。 特赐指挥。收回 召命。镌削职名。使此垂死残喘。安意丘壑。实 天地生成之恩也。敢冒万死。沥血哀吁。而神识昏昧。语失伦脊。臣之罪戾尤大矣。不胜震灼屏营之至。
辞 召命兼论圣学疏(辛酉十一月二十日)
伏以臣顷伏奉 敦谕。惶蹙靡极。而癃疾添㞃。神气昏瞀。无以自力构疏。泯默以度。淹延至此。臣之罪戾益重矣。呜呼。君臣大伦。实天经地义。万世不可泯之彝常也。臣虽至愚。亦有一端秉彝。岂不知其重且大哉。臣既非抱道自重者。又非避世高蹈者。则前后 恩命之下。屡冒万死。恳辞不已者。诚以涯分病情。俱不能堪也。玆者 圣谕。乃以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时烈之事我 孝庙者。责勉于臣。至以明理正心阐学辟邪为 教。是何等世道之责。而如臣无似所敢担夯乎。臣实至庸极陋。无往而非忝先者。闻 命惭惶。益无所容措也。噫。天理之晦塞。人心之陷溺久矣。正学之寝衰。邪说之肆行极矣。我 圣考所以惓惓于明正扶辟之义者。不翅寻常。实承我 孝庙志事也。今 殿下冲年御极。惟新厥德。其膺艰大之业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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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述之道者。亦岂外于斯义。以是始初清明之治。克体 东朝拥佑之政。凡所处置。极严且正。诞有以昭阐大义。崇卫正学矣。比者凶逆之变。实是亘古所未有。而幸而天佑 宗祊。元恶就戮。惩讨快行。 邦国几危而获安。宇内含生。孰不欣忭。从此人心之正。邪说之熄。诚有可几。而若其明理阐学之道。尤不宜少忽。窃恐是在于懋 圣学修 圣德矣。近伏闻 圣学益进。 圣德益成。治化之隆。将日跻于休熙矣。于不休哉。耿耿孤衷。深切颙祝。自不能已。今欲随事陈渎。以不孤 圣教郑重之意。则不惟昏眊精力。有所不逮。实非懵陋见识所敢妄论矣。窃念格致诚正之说。尤切于帝王之学。自昔被徵之士。初登 经筵。多以此敷陈。而臣于向时未有所献。亦安得无愧恨也。臣之先祖文正公臣当 孝庙临御之初。陈疏论 圣学。而缴进朱子疏数段曰。伏想此说。已经 睿览。而筵臣亦已讲闻。然此等切至之训。当比汤盘。不厌常存。则亦何嫌于渎进哉。今臣敢据此例。取其疏一段。且就先臣封事中举其一条。而缴进如左。假使臣无死而得至 前席。其所备 问。亦无以加此。伏惟殿下俯谅微诚而澄省焉。贱臣不敢膺 命之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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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右所陈。而惟是所叨职名。许久虚带于垂死之中。日夜闷蹙。危喘益促。伏乞 特垂矜察。亟 赐递免。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幸。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朱子告其君曰。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则又在于居敬而持志。此不易之理也。夫天下之事。莫不有理。为君臣者。有君臣之理。为父子者。有父子之理。为夫妇为兄弟为朋友。以至于出入起居。应事接物之际。亦莫不各有理焉。有以穷之则自君臣之大。以至事物之微。莫不知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而亡纤芥之疑。善则从之。恶则去之。而无毫发之累。此为学所以莫先于穷理也。至论天下之理则要妙精微。各有攸当。亘古亘今。不可移易。惟古之圣人。为能尽之。而其所行所言。无不可为天下后世不易之大法。其馀则顺之者为君子而吉。背之者为小人而凶。吉之大者则能保四海而可以为法。凶之甚者则不能保其身而可以为戒。是其灿然之迹。必然之效。盖莫不具于经训史册之中。欲穷天下之理。而不即是以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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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正墙面而立尔。此穷理所以必在乎读书也。若夫读书则其不好之者。固怠忽间断而无所成矣。其好之者。又不免乎贪多而务广。往往未启其端而遽已欲探其终。未究乎此而忽已志在乎彼。是以虽复终日勤劳。不得休息。而意绪悤悤。常若有所奔趍迫逐。而无从容涵泳之乐。是又安能深信自得。常久不厌。以异于彼之怠忽间断而无所成者哉。孔子所谓欲速则不达。孟子所谓进锐者退速。正谓此也。诚能鉴此而有以反之。则心潜于一。久而不移。而所读之书。文意接连。血脉贯通。自然渐渍浃洽。心与理会。而善之为劝者深。恶之为戒者切矣。此循序致精。所以为读书之法也。若夫致精之本则在于心。而心之为物。至虚至灵。神妙不测。常为一身之主。以提万事之纲。而不可有顷刻之不存者也。一不自觉而驰骛飞扬。以循物欲于躯壳之外。则一身无主。万事无纲。虽其俯仰顾眄之间。盖已不自觉其身之所在。而况能反覆圣言。参考事物。以求义理至当之归乎。孔子所谓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孟子所谓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者。正谓此也。诚能严恭寅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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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存此心。使其终日俨然。不为物欲之所侵乱。则以之读书。以之观理。将无所往而不通。以之应事。以之接物。将无所处而不当矣。此居敬持志。所以为读书之本也。此数语者。皆愚臣平生为学。艰难辛苦。已试之效。窃意圣贤复生。所以教人。不过如此。不独布衣韦带之士。所当从事。盖虽帝王之学。殆亦无以易之。特以近年以来。风俗薄陋。士大夫间。闻此等语。例皆指为道学。必排去之而后已。是以食芹之美。无路自通。每抱遗经。徒切慨叹。今者乃遇皇帝陛下始初清明。无他嗜好。独于问学。孜孜不倦。而臣当此之时。特蒙引对。故敢忘其固陋。而辄以为献。伏惟圣明。深赐省览。试以其说。验之于身。早寤晨兴。无忘今日之志。而自强不息。以缉熙于光明。使异时嘉靖邦国。如商高宗。兴衰拨乱。如周宣王。以著明人主讲学之效。卓然为万世帝王之标准。则臣虽退伏田野。与世长辞。与有荣矣。文正公臣时烈告于 孝宗大王曰。前疏所谓勉学以正心者。自古人君。孰不欲正心以出治哉。然徒言正心。而不本于学。则终无下手处矣。盖心之为物。洞彻虚灵。天理全具。而又囿于形体之中。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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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无人欲之私矣。二者迭为消长。而一身之是非得失。国家之治乱安危。无不由之矣。然所谓天理者。极其精微。本无声臭之可接。而所谓人欲者。则各从其官。杂然并进。无非可悦之心者。推原所自。则实本于天理而害天理。如虫蛆之生于醢而反害醢也。人欲日炽。天理日亡。则此心之中所积者。尘垢污秽而已。何以得其正以为本。而可以修身齐家。以及于国哉。故欲正其心者。必去物欲之蔽。然后自无不正。而其本体之广大光明者。卓然呈露于日用之间矣。然非学问之功。何以与此。而所谓学问者无他。主敬而存之。讲学而明之。从容涵泳于虚閒静一之中。剖析几微于学聚问辨之际。则不睹不闻之前。而戒慎恐惧者。愈严愈肃。以至于无一毫之偏倚者。此主敬之效。而所以存天理之本也。酬酢万变之处。而谨其善恶者。愈精愈密。以至于无一毫之差谬。此讲学之效。而所以遏人欲之事也。千圣相传之心法。不出此两端。故舜禹之精一。孔颜之克复。皆所以明此而已。然则欲正其心者。舍是事何以哉。然帝王居常处邃密之中。接下喜渊默之体。其所以正心与不能之实。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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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得而窥者。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者则终有所不得而掩。不翅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可不惧哉。是以舜禹孔颜。有精一克复之传。而又必继之曰无稽之言勿听。不询之谋勿用。谨乃有位。敬修其可愿。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曰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此其本末一致。表里相因。精白纯粹。无少瑕翳。而为百王不易之大法。岂若异端俗学离内外判心迹。以此心为空无一法。而所以施于政事者。直用管商之说哉。伏愿 殿下勿以为高远。勿以为陈腐。虚心逊志。终始典学。毋冀速效。毋废半涂。会千圣之心于一心。而以一心为万事之本。则所谓位天地育万物。参赞峻极之妙。不外乎此矣。倘留 圣意毋忽则不胜幸甚。
  臣谨按朱子之前后告君。凡所以论事论学。未尝不剀切精详。必以读书穷理讲学正心为先务。岂非以其出治之本。实在斯欤。古之哲辟。莫不逊志典学。而后世习俗转益卑陋。道学政事。分为二途。此正朱子一生所尝致慨者也。文正公臣所论 圣学者。亦不外乎朱子说。而以为论学不遗乎物。论治必本于学。不遗乎物。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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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有用。必本于学。故治得其道。噫。帝王之学。其可少忽于穷理正心乎。今所缴进者。语详意备。益可见其读书讲学。为穷理正心之要。而穷理正心。为修己立政之本也。伏乞 深留睿念。
圣候康复后疏(辛酉十二月二十四日)
伏以 皇天眷佑。 圣候康复。臣民庆忭。大小同情。臣病伏穷巷。迹阻贺班。分义都亏。罪戾甚重。玆伏奉批谕。乃以今病良已。将复开讲。此时思卿。益劳予心为 教。臣于是欣贺深极。继以感悚不已也。噫。贱臣虽甚无似。爱 君一念。根于秉彝。今当 圣上快复天和。俨临 讲筵之时。岂不愿获登前席。更瞻 天颜。而癃疾阽危。跬步难动。其何以得效微诚乎。前疏所以缴进者。实出于芹曝之诚。而乃蒙 采纳。至有书诸策替座铭之 谕。臣固知 圣明眷眷于前哲之训。而亦不以愚臣之所进献为僭踰。益可以仰睹察迩之盛德矣。臣虽即填沟壑。亦无所恨也。耿耿孤衷。惟愿 圣躬加护。 圣学益懋。实 宗社无疆之休也。臣以床笫残喘。虽未得进身 阙下。而爱戴庆喜。自不能已。猥陈短章。略控微悃。而神识昏懵。语失伦脊。伏乞 圣慈俯垂鉴谅焉。臣无任瞻天望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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踧踖屏营之至。
敦谕后辞免疏(壬戌正月二十五日)
伏以岁序载新。天时回泰。窃惟 圣学日进。 圣德日新。以慰我 祖宗臣民之望者。当有以益谨初始而不能自已矣。臣老病垂尽。万念俱灰。惟爱 君忧国之心。终不能消铄。区区所蕲望。于是愈切焉。忽伏奉 圣谕。十行辞旨。谆复恳恻。有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臣惝恍惭怵。如痴如狂。继之以感涕也。伏闻 圣候快复天和。临御法筵。率土群生。孰不向风欢欣。而微臣感戴之忱。益不觉忭踊而喜也。夫人感极则忘其躯命。喜极则无所斟酌。今臣既兼此二者矣。而徒恤涯分之不能堪。以为自画之计。则诚非皮里含血者也。臣癃癈残喘。懔缀如线。实无跬步起动之势。而神气昏瞀。殆没省觉。重之以聋聩忒甚。寻常应接。率多迷错。其不可以得备 顾间之后者明矣。至若乃心王室。弘济艰难。是何等责任。而尤岂暇论也。 缕缕宠谕之下。震駴陨越。危喘益促。而欲有所罄衷献言。以效芹曝之诚。则精力亦不逮矣。臣之情势。不亦戚乎。臣之职名。许久虚带于床箦中。微分悚蹙。当复如何哉。傥伏蒙 圣明矜察而废置丘壑。得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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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就尽。则实 天地生成之恩也。月初 恩赐衣资食物。臣固知出于 圣慈优老惠养之至意。而在贱臣私分。亦不能自安也。臣无任兢惶屏营之至。
辞 召命仍陈圣学疏(壬戌四月十五日)
伏以臣前后所被 恩谕。不翅恳恻。而一未承膺者。实由癃癈无以强策也。顷于史官之回。残喘奄奄。神气昏塞。只以草草数语。仅仅仰对。即宜更有陈疏悉暴。而亦未自力。泯默以迄于今。臣之罪戾。于是益大矣。臣老病垂尽。万念俱灰。惟爱 君忧国之心。终不能消铄。虽未趋诣 讲筵之下。而窃闻 圣学日进。圣德日新。瞻望兴叹。孤衷耿耿。每于 隆旨之谆复。顾安得无所感动也。今当春夏之交。年例胃疾。日益添剧。一粒近口辄。一缕仅在膈上。实无跬步起动之势。秖俟违慢之诛而已。第窃念臣固欲罄衷献言于前席。而鬼事日迫。终不可得。则情事亦甚戚矣。玆不避猥渎。敢有所略陈。伏惟 殿下俯谅微诚而澄省焉。曩时一疏之有所缴进者。实出于芹曝之诚。而乃蒙 采纳。至有书诸策替座铭之 谕。又以欲听天人性命之蕴为 教。此实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而窃仰 圣明拳拳于前哲之训。亦有以见 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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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先立乎大者。而溯其源以求至乎其极耳。何敢不以区区耳剽于先辈定论者。冒昧仰陈。以冀万一之裨乎。盖尝闻性之本原。道之统体。实为学问之纲领。此所以古来传授心法。极其丁宁。而正朱子所谓不独布衣韦带之士所当从事。虽帝王之学。殆亦无以易之者也。舜禹之精一。孔颜之克复。相传千载。其揆一致。而周程张朱继往开来。性理之学。灿然复明。吾道东来。群贤蔚兴。道学纯正。渊源端的。凡所以论理论学。皆宗洛闽之训。若其所论。或不能无同异者。则先正臣文成公李珥辨说甚晰。义理大备。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继其统而笃守其说。至臣之先祖臣文正公宋时烈而阐明奥义。益无馀蕴。先正臣文纯公权尚夏得其传授旨诀。又传之于 赠判书臣韩元震。凡其论辨。实多嘉惠矣。噫。心性理气之说。前后群贤之所发明者。岂不盛哉。盖心之体是性。心之用是情。情是不知不觉。自发出来。不教由自家。惟平日涵养之功至则其发出者自无邪枉矣。意则是情之发出后因缘计较者。志则是指一处一直趋向者。意阴而志阳也。然则性情统于心。而志意又统于情者也。凡情之发也。发之者气也。所以发者理也。非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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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发。非理则无所发。理气混融。元不相离矣。理气从流行而言则本无先后。从源头而言则理先而气后。从禀赋而言则气先而理后。五行之性。专言理则皆同。各指一气所禀而言则不同。万物之性。专言理则皆同。各指形气所禀而言则不同。大抵理气当离合看。离看则为二物。为二物则理先而气后。气异而理同矣。合看则为一物。为一物则理气无先后无异同矣。今臣于道体之妙。全然懵昧。而维玆一二历陈者。实是摭出于诸先贤论著中。窃谓为学之道。实不外乎格致诚正。精一克复。而苟于义理之本源。诿以未容骤语。而茫然不识其梗槩。则亦何所底止。臣固知我 圣上以聪明睿智之资。已有默契于天人性命之蕴。而区区蕲望。自不能已也。伏愿 圣明勿以为高远。勿以为陈腐。虚心逊志。终始典学。会千圣之心于一心。而以一心为万事之本。则治化之隆。将有以位天地育万物。而日跻于休熙矣。倘留 圣意无忽则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未赴 国祥待罪疏(壬戌六月二十八日)
伏以光阴迅驶。 祥制倏过。臣民哀慕。于是愈切。窃伏想 圣上孝思。痛廓如新。臣一息未泯。岂不欲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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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诣 阙。少伸区区攀慕之诚。而癃疾残喘。近添暑證。日益阽危。奄奄若下山之日。万无触炎登程之势。瞻望陪班。五情如燬。分义亏矣。情礼缺矣。有臣若此。生不如死。玆敢自列。仰渎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重勘臣罪。以肃 朝纲。不胜幸甚。仍窃念贱臣所叨之职。实是贰公弘化。所关至重。初非如臣至庸极陋所敢滥冒。而今乃经年虚縻于床箦之中。不惟私分惶蹙。转益靡措。其为物情骇异。亦当如何哉。固宜不避猥渎。沥血陈恳。以期获蒙 处分。而长时痛楚。神识昏昧。无以自力构疏。泯默以迄于今。臣之罪戾益重。而情势亦戚矣。惟 圣慈特垂矜谅。亟 赐镌免。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愿。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辞 召命仍陈弭灾之说疏(壬戌十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癃喘垂尽。坏蛰穷巷。今当 颁庆之日。逖阻嵩呼之班。区区蝼蚁之忱。无路自伸。瞻望踧踖。若无容措。不意玆者。 敦谕忽降。十行谆复。其所期勉。有出寻常。臣虽在奄奄中。奉读一回。自不禁感涕交颐而愧汗浃背也。臣窃自惟爱 君寸诚。根于秉彝。销铄不得。虽疾病沈笃。一未趋膺 恩命。而每闻 圣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73H 页
上德学。惟日益新。则喜而忘食。近见仁天警告。式月斯生。则忧不能寐。今于 纶音之下。岂不欲罄衷献言。而见识浅短。精力惛耄。顾何能一一历陈也。第窃闻朱子于宁宗朝。因冬雷之变进劄曰。伏愿陛下。克己自新。早夜思省。举心动念。出言行事之际。常若皇天上帝临之在上。宗社神灵守之在傍。懔懔然不复敢使一毫私意。萌于其间。以烦谴告。而又申饬中外大小之臣。同寅协恭。日夕谋议。以求天意之所在而交修焉。则庶乎灾害日去而福禄日来矣。噫。其所以为弭灾之说者。不过本于人主之身耳。岂非所谓端出治之本。清应物之源者耶。此似疏而实密。似易而实难。惟 殿下念哉。贱臣固不足齿于备 问之列。而苟可以强策病躯。则其何敢终孤 眷遇之隆而自犯逋慢之诛乎。情势到此。闷蹙益甚。诚不知措躬之所也。伏况臣所叨之职。贰公弘化。何等至重。而经年久辱于床箦中。其为物情骇异。私分惶恧。当复如何哉。伏乞 圣慈俯垂矜谅。亟回 召命。特许递职。俾得安意沟壑。以毕馀生。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两殿疹候康复后疏(壬戌十一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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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皇天眷佑我 宗祊。 圣上疹候。遄复天和。 坤殿愆度。亦臻康胜。实我东四百年未有之庆。而亿万年无疆之休也。臣民欢忭。曷有其极。臣以癃癈残喘。远伏穷巷。既缺候仪。亦阻贺班。区区微忱。日夕恋结。此际伏奉疏 批。辞旨谆复。至以稍俟少间。讲席将开。非卿宿德。将何求助为 教。臣于是庆喜益切。而继以惶恧靡措也。臣实愚陋。不足以备 顾问。而苟使病躯可以自力起动。则敢于此时。不膺 恩命乎。瞻望 云天。只增闷蹙而已。窃伏念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时烈。尝于 肃庙痘疹后即进一疏。有曰黄钟一动。荄甲皆春。 圣候回泰。含生喜忭。今玆无前之庆。不惟 祖宗积德之报。亦由 圣明仁爱黎元。克享天心之致也。此理昭然。诚不可诬也。伏愿益轸勤恤之心。一以保民而王为务。念玆在玆。释玆在玆。不胜幸甚。噫。今臣冀愿之诚。岂有异于先祖臣之当日情事哉。且窃惟少愈之戒。圣人所言。而凡系调护之方。不专在于节饮食服药饵。只是操心为要规矣。值此阳复之辰。正宜茂对静养。以期 圣体日康。 圣德日新。是又臣之颙祝万万者也。臣之久带职名。屡被 召命。实非床箦危喘所能堪承。伏乞 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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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垂矜谅。亟 赐指挥。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 召命疏(癸亥正月三十日)
伏以臣残骸澌缀。万念俱灰。而值此岁新。区区恋 阙之忱。益不能已。第窃自惟前后被 召。辄以癃陋之状。仰渎 宸听。僭犯极矣。逋慢甚矣。缩伏荒庐。 严谴是俟。不意 圣度包容。 敦谕复降。十行谆复。有出寻常。微分悚蹙。愈往愈甚。实无所容措也。臣今方鬼事日迫。虽当百物昭苏之辰。而尚谨坏闭。长委床箦。如欲勉强起发。则恐致陨绝中路。重为 清朝之羞也。微臣情势。断然如此。伏乞 圣慈俯 赐矜察。亟收 召命。特递职名。俾得安意以尽馀喘。则实始终生成之 至恩也。不胜大幸。抑又臣顷伏蒙衣资食物之 恩赐。顾以天地间一蠹。屡沾 圣朝惠养。一何至此哉。感激 洪私。继之以惭惶靡极也。仍窃念昔齐君赐饿者以食。饿者曰愿赐一国之饿者。宋时相臣馈伊川以缣。伊川辞曰相公之缣虽多。不能遍及天下之寒者。伏愿 殿下毋独以老臣为念。必思齐民程子之言。而致意于发政施仁。使八域黎元。俱免填壑之患。则臣虽冻饿于空谷。与有荣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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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无恨矣。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进慰 仁政殿火灾。仍辞 召命疏。(癸亥十二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衰病沈笃。鬼事日迫。即伏闻 仁政殿有火变。震惊 殿宫。窃不胜駴陨之至。数百年 法殿之一夕灰烬。实非寻常灾异。仰惟 圣心惊惕。益复何极。 纶音降宣。求助恳恻。凡在臣民。惊懔之馀。孰不钦仰。噫。自古哲辟之遇灾修省。以致转灾为祥者亦多矣。今我 圣上德学日新。而益懋修省之道焉。则其灾消祥臻。不日可期耳。顾所以修省者。其不在于端出治之本。清应物之源耶。以此为弭灾之说者。寔出于前修明训。似疏而实密。似易而实难。惟 殿下念哉。臣残喘奄奄。无以罄衷献言。瞻望 宸极。只增忧惧而已。仍窃念臣即一癃陋人耳。废处丘壑。乃分之宜。而虚縻贰公之职。今几年矣。每拟连章累牍。以期获蒙 镌递。而不惟猥渎是惧。神气昏短。疏未易就。泯默以度。 严谴是俟。顷于梦寐之外。祗奉 圣谕。十行谆复。有非微分所敢承当。惶陨之极。危喘益促。略有附陈于史官之回。而草草数语。全失伦脊。臣之罪戾。于是益大。何可免违慢之诛乎。臣虽以癃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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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身。一未膺 恩命。而爱 君寸诚。根于秉彝。每闻讲筵连开。 圣学益进。则喜不自胜。孤衷耿耿。今于敦召之下。岂不欲竭蹶趋簉。获近 耿光。而顾非但疾势危缀。万无起动之望。重之以聋聩昏瞀。殆没省觉。其可得以备 顾问之后哉。伏乞 圣慈特垂矜谅。亟回 召命。仍递职名。俾得安意毕命。千万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贞纯王后丧后。陈慰仍待罪疏。(乙丑正月二十一日)
伏以率土无禄。 大王大妃奄弃四方之养。中外群情。普深痛陨。伏惟 圣孝纯笃。攀号未及。惟我 大妃母临几载。阴功敷施。 宗社臣民。赖而存庇。 宝甲才周。 缛礼方举。而今何天之降割。遽至此极。窃伏念我 殿下遭罹巨刱。易致疚损。群下之忧悯煼煎。虽如臣丘壑垂死之喘。亦何能斯须弛也。贱臣癃疾。近益危㞃。而奉 讳惊痛。不暇自恤。扶舁入县庭哭班。十馀里往还。如线气息。颠顿欲尽。实无以奔诣阙下。伸哀于外班之末。分义情礼。到此都亏。罪戾甚大。万殒犹轻。玆敢自列仰渎于 严庐之下。而席藁私次。祇俟 诛罚之勘。臣无任哀号惶惕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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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痘候时。行到振威界。承闻 康复后疏。(乙丑二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八耋癃喘。万念俱消。而惟有忧爱之私。寻常耿耿。今月二十一日。始伏闻 殿下患痘。颗癍已发。證候顺吉。蝼蚁微忱。忧喜交极。虽在床箦。不敢偃伏。即日就途。扶舁寸进。行过五六日。艰到数百里。风雨撼顿。疾势陡剧。无以趱程。昏到旅店。㱡㱡以度矣。日间承闻 圣候有日胜之效。诞膺神劳。遄复天和。实我东亿万年无疆之休也。臣民之欢欣庆忭。曷有其极。窃伏念昔我 肃宗大王经痘之初。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时烈上劄。以为今玆无前之庆。不惟 祖宗积德之报。亦由 圣明仁爱黎元。克享天心之致也。今臣亦窃谓此理昭然。前后一致矣。伏愿 圣上益存少愈之戒。以膺洪休之运焉。臣之危喘。实有僵仆路街之虑。玆未免径还丘壑。贺班有期。而虚縻贰公之职。昧然未伸分义。臣于是罪戾尤大矣。臣无任瞻望惶蹙之至。
贞纯王后因山后陈慰仍待罪疏(乙丑六月二十日)
伏以日月不居。 大王大妃因山届期。玄宫永閟。臣民哀慕。于是愈极。伏惟 圣孝痛霣。益复靡及。臣一线残喘。尚在膈上。岂敢不拚死奔诣于 廞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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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伸臣子攀慕之诚。而宿疴添㞃于比日酷暑。万无强策远程之势。仅得扶舁入县门。伸哀于 殿位之庭。莽苍往还之间。气息若将尽矣。仍窃念贱臣于 大行慈圣。奉戴 恩滋。罔有涯极。隔帘之音。满幅之谕。所以勉留而 敦召者。迥出寻常。而癃陋之躯。竟无以仰承 明命。今遽奉 讳。而亦未得赴哭于外班之末。其为孤 恩负德。亏分缺礼者极矣。有臣若此。生不如死。瞻望惶陨。只有涕泪而已。玆敢自列仰渎。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治臣罪戾。以肃 朝纲。不胜幸甚。抑臣窃有万万闷蹙者。所叨赞成之职。是何等公器之重。而以臣庸陋。滥冒而虚縻于床箦中者。今至六载之久。物情骇异。固不可言。而私分惭怵。转益靡措。虽欲不避猥渎。沥血陈吁。而病未自力于罄衷尽言。臣之情势。到此亦戚矣。惟 圣慈特垂矜察。亟 赐镌递焉。丘壑残命。得以安意就尽。则实 天地生成之恩也。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国祥后陈慰仍辞右赞成疏(丁卯正月)
伏以光阴迅驶。 祥制奄过。臣民哀慕。大小同情。伏惟 圣孝痛廓。益复如新。臣癃癈危喘。未得强策趋簉。以伸攀慕之诚。分义亏矣。情礼缺矣。瞻望增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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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涕泪而已。仍窃伏念贱臣所叨之职。贰公弘化。何等重大。而许多年虚縻于床兹奄奄中。微分闷蹙。久益何极。今臣年满八耋。以从宦者言之。则其踰致事之限。遽已十年矣。臣素以退伏之身。固无致仕之可论。而乃于笃老之时。尚可縻以爵秩乎。忽又玆者。崇禄新资。猥加于癃躯。实出于 特命。区区惶蹙。尤不知攸措。至于衣资食物之 恩赐。顾以天地间一蠹。获沾 圣朝惠养。又何至此哉。抑臣窃复有万万不自安者。公忠监司与怀德县监之日前同被 严谴。实皆由臣身矣。臣心悚闷之私。亦当如何。臣每欲不避猥渎。沥血陈恳。以期职名获蒙镌免。而昏耄不省。无以自力构疏。泯默以迄于今。而今此所陈。亦未罄衷尽言。而语失伦脊。臣之罪戾益重。而情势亦戚矣。伏乞 圣慈特垂矜谅。亟赐指挥。俾得安意丘壑。以毕馀生。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书启
  
假注书李显秀传宣 批旨后书启(丁未五月二十日)
贱臣所叨之职。万不近似。敢有所冒昧陈章。而祗俟镌削之命矣。玆者近侍降临。传宣 圣批。有踰常例。恩眷愈隆。在于微分。诚不胜惶恐震越。十行 纶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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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意勤挚。至以臣之先祖志事。惓惓为 谕。而所以期勉于臣者。出寻常万万。臣于是感泣罔涯。悚恧靡措而已。
兼春秋金珍恪传宣 批旨后书启(丁巳正月七日)
臣猥陈至恳。冀蒙 新命收还之 恩。不意史官远临。传宣 圣批。乃以上来然后吉日可卜为 谕。臣之隘蹙惶闷。倍剧于前。益不知措躬之所也。贱臣所叨。实是万万不敢冒膺者。则狗马之疾。有不暇烦渎。故前疏无所槩及。而顾今衰癃残喘。风痰宿證。转益苦㞃。日甚一日。方值献发。尚谨坏闭。心神怔营。气息懔缀。实无一半分起发之势。瞻望 象魏。深切兢惶。祗俟 严谴之加而已。
注书尹命烈传宣 别谕后书启(丁巳正月二十五日)
臣情势隘蹙。才于日昨。猥陈至恳。未及 登彻。忽玆史官衔 命远临。传宣 圣谕。又以上来然后吉日可卜为 教。臣之惶陨闷迫。尤当如何。窃伏念 贰邸开讲。是何等至重之盛举。而缘一蝼蚁微臣之未敢膺 命。以致吉日之卜稽延至此。臣之罪戾。万殒犹轻。忧悸之极。诚不知措躬之所也。春发以后已近一月。 讲筵之开。一日为急。固不宜以臣之故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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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况今幸有左右谕善之 启下。窃以为卜吉不可缓也。苟使臣获近 雷肆之筵。少伸延颈之忱。则岂非草野微末之大愿至荣。而沈痼之疾。转益懔缀。实无强策之望。秖伏俟罪而已。
注书尹命烈传宣偕来 谕旨后书启(丁巳二月十二日)
臣疾病沈笃。喘喘欲尽。忽于此际。史官远临。传宣 圣教。至有偕来之 命。有非如臣愚陋所敢承当。惶駴闷蹙。益无容措。窃伏念 贰邸开讲。何等至重。而乃以贱臣之故。稽延至此。臣之罪大矣。寻常悸懔。秖俟 处分。玆伏闻吉日已卜。盛举将行。欣忭之忱。靡有涯极。情势之私。何暇猥陈。而今臣宿痾渐痼。新症添剧。虚损眩晕。常不自持。实无跬步起发之势。纵使含 恩畏威。匍匐就道。未及莽苍而必致颠仆矣。以此筋力。万无以趁期趋承。臣之罪戾。于是益重。瞻望兢惶。秪伏俟 谴而已。
承旨李祖承传宣偕来 谕旨后书启(丁巳三月一日)
臣顷于史官之远来相守。区区情势万万隘蹙。猥陈沥血之恳。冀被慢 命之诛。而疏未及达。臣之族孙载宁郡守臣钦书亲奉 圣教而至。 谆谆诏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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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若家人父子之亲。臣奄奄之中。惶陨感泣。罔有涯极。而实无以强策登程。祇自忧悸以度。今又近侍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丝纶。恳恻勤挚。有踰常例。臣感悚震越。益无容措。臣虽冥顽。犹不至如木石之全昧知识。病若一分可强则何敢一向违越。以致 盛举稽延乎。目今病情一倍添剧。眠食都废。气息懔缀。万无起发之势。姑俟少间。谨当趋承。而稽迟至此。深切惶懔而已。
承旨李祖承回还时传 谕后书启(丁巳三月十一日)
臣顷于附奏。敢以俟病少间。谨当趍承之意。有所仰陈。而病情一味沈绵。以致淹延时日。臣之罪戾。于是益重。惶蹙忧悸。罔知攸措。不料 圣慈不加 严谴。反 赐体谅。十行 纶綍。温谆隆挚。有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感泣悚恧。岂有涯极。前后 恩谕。所以垂眷者。至矣尽矣。臣虽无状。不至如木石之顽。则复何敢自犯违傲之诛乎。衰癃残喘。固未易起发。而终当强拚一死。分寸跻攀。以期承膺 恩命。粗伸微忱。而稽缓此极。秪自悚懔而已。
兼春秋金初燮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四月十九日)
臣于朝者附奏。略控微恳。姑俟病间。以为趍簉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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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不意史官荐临。传宣 圣谕。至以在前山林之同登 经筵。援以为例。俾臣入参。顾臣庸愚蔑裂。何敢比拟于前辈。冒当不敢当之 命乎。悚恧之极。益不知措躬之所。
翰林金履阳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四月二十一日)
臣之上来。实出于我 圣上追念先故。施及后人。过加非常之 恩。曲开进身之路。不以职事縻之。不以世道责之。臣于是感激 洪私。冒昧趋承。获睹今日莫大之庆礼。粗伸区区延颈之忱。荣既至矣。愿亦遂矣。方张告归之路。不意史官临宣 圣谕。至以求助乞言为 教。臣惶陨惭恧。益不知措躬之所矣。今方退出城外。当以 前席未罄之怀。冒入文字。
都承旨徐迈修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四月二十一日)
俄者史官之回。略陈悚蹙之忱。今于路次。知申追到。传宣 圣谕。十行恩纶。至以回心为 教。感惶之极。不知攸对。臣不揆空疏。猥膺 恩命。亶以开讲大礼。或恐缘臣迟延。而及其 盛举顺成之后。则即臣告归之日。区区微忱。已有素定。今此乡路之还寻。岂但圣教之万万不敢当而然哉。瞻望 宸极。深增惶陨耿结而已。
都承旨徐迈修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四月二十二日)
臣有擅行之罪。才陈一疏。略暴悃愊。冀蒙 鉴谅。不意 圣谕荐降。辞意温谆。至以以卿先祖之心为心为 教。擎读未半。感涕自零。臣虽至顽。岂不思所以仰承 明命。而一出都门。归心促急。如矢在弦。今于恩教之下。又不免违越。惶蹙之极。秖俟 严谴之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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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徐迈修传宣 圣批后书启(丁巳四月二十三日)
臣猥有陈恳。方俟 严谴。即伏奉 圣批。辞意谆复。至以趁今招徕。尚有可及为 谕。区区感悚之忱。益无所对。臣之还寻乡路。即在于 盛举顺成之后者。固出于素定。不但以乞言之 教。有不敢当也。臣虽在途。而恋结之私。愈不能已。路迎先祖臣祠版。亦无以为怀。今于 勤谕之下。岂敢不趋承。而病伏旅店。涔涔欲尽。殆是进退维谷也。只当寸寸扶舁。以期归死丘壑。而罪犯逋慢。益复惶懔靡措而已。
翰林金履阳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四月二十六日)
臣于日昨猥陈附奏。有未免违越 明命。道涂之间。秖俟 严谴。不意史官来临旅次。传宣 圣谕。至以问其起居为 教。惓惓轸念。意溢辞表。区区惶感。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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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攸措也。臣自此可以安意还乡。而城 阙渐遥。只切恋结之私而已。
兼春秋金珍恪传宣 圣谕后书启(丁巳九月七日)
臣前后所叨职名。久未蒙 镌递。区区微分。寻常闷蹙。忽于千万梦寐之外。史官远临。传宣 圣谕。 特授以冢宰重任。十行 恩纶。辞意谆复。实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臣于病伏之中。心悸魂𢥵。危喘益促。不知所喻。谨当以一疏仰陈沥血之恳。
注书李象谦传宣 批旨后书启(戊午五月七日)
臣顷于都宪之 除。猥陈祈免之章。恭俟累月。未蒙镌递之 命。闷蹙之私。日益靡极。更欲冒昧控吁。则不惟猥渎是惧。衰癃残喘。当暑添剧。㱡㱡欲尽。神识昏闭。无以自力构疏。揆分悚恧。不得安意贴席。今玆史官传宣 圣批。十行丝纶。谆复隆挚。至以纠俗正习为 教。是岂如臣谫劣所敢承当。惶陨震越。益无所容措。且伏奉 付申传谕。辞旨郑重。区区微忱。深增惶缩而已。
注书李允谦传宣 批旨后书启(戊午十月二十二日)
臣本兼诸职。许久虚带。微分闷蹙。日夕靡措。乃于床兹奄奄中。敢陈祈免之章。极涉猥渎。祗俟 严谴。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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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奉 圣批。反 赐宠谕。十行谆复。实非贱臣所敢承当。而至以亟回遐心。即日登途为 教。臣之惝恍悸懔。又不翅倍蓰于前也。臣素有风痰之疾。虽在和煦之时。尚谨坏闭。今当寒节。癃喘陡剧。日益懔缀。来头差胜。亦不可期以时月。而万无强策趍承之势。瞻望 云天。踧踖忧怖而已。
兼春秋金哲修传 谕后书启(庚申正月十五日)
窃惟我 王世子受册有期。 盛仪将举。八域臣民。普切庆忭。贱臣欢欣之忱。当复何极。今玆新除 恩命。实出寻常。而又有史官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谆复。至引臣之先祖臣以师傅为宾僚之故事而为 教。有非如臣愚陋所敢承当。臣于是震駴惭怵。益不知攸措也。不似职名。虽不敢冒膺。至于获睹 缛礼。则是贱分之所宜。而癃喘危苦。实无起动之势。瞻望悚蹙而已。
兼春秋金珍恪传宣偕入 谕旨后书启(庚申二月二日)
臣于今日。获睹 盛仪。欢忭之极。分愿亦伸。及登 前席。天语谆谆。复及于臣之先祖臣故事。区区感泣之私。益无涯极。出伏城外。虽在昏惫中。微忱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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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即伏奉 圣谕。至以追踵先正为 教。而仍有 宠擢之命。臣惝恍陨越。诚不知容措也。贱臣今番之行。亶由于仰体敷心之 恩教。俯效延颈之微诚。而忽玆所叨。万万匪据。万万不称。顾何敢冒昧承当乎。揆分惭怵。不觉神返而魄遁。终未免苍黄寻归。臣之罪戾。于是益深。回望 觚棱。不但恋结之怀而已。谨当陈暴沥血之恳。以俟慢 命之诛。
承旨赵弘镇传宣偕入 谕旨后书启(庚申二月三日)
臣于昨夜史官之回。附陈实情。才又上一疏。冀蒙 体谅。而疏未及彻。忽于路次近侍传宣 圣谕。十行恩纶。辞意勤挚。至以复路为 教。区区惶蹙之私。益复靡极。 庆礼顺成之后。即臣告归之日。今此还寻乡路。岂但以 新命之不敢承膺而然哉。至若臣孙钦天录用之 命。亦系臣不安之一端。尤切悚懔。见方撼顿之馀。病喘添剧。秪将扶舁寸进。以期首邱而已。偕来承宣。亟 命召还。俾安私分幸甚。
兼春秋金珍恪传宣 圣批后书启(庚申二月四日)
臣昨于路次。猥陈一疏。略暴悃愊。冀蒙 鉴谅。而逋慢之罪则极矣。惟 严谴是俟。即伏奉 圣批。十行谆复。反加优奖。实是臣之万万不敢当者。顾以如臣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81H 页
无似。何以得此于 圣明也。臣之今番膺 命。而获睹 庆礼者。固非可拟于踵先武矣。疏中所陈辅翼之方者。亦岂有一毫觑得于朱子之意也。今于座铭官箴之 谕。臣心惶愧。益不知攸措也。窃仰 圣上贻谟燕翼。靡不用极。而其所惓惓于辅导者。有如是焉。臣虽退在田庐。将与村叟野老。益复有以欢忭蹈舞也。臣方病伏旅店。涔涔欲尽。殆是进退维谷也。 勤谕之下。终未免违越。深切悚懔而已。
假注书闵德基传宣 批旨后书启(庚申二月二十七日)
臣顷于旅店中。以区区情势。有隘蹙之端。猥陈短章。冀蒙 体谅。而遽归田庐。秖俟逋慢之诛。玆者史官远临。传宣 圣批。辞意隆挚。有踰常例。实非贱臣所敢承当。揆分悚恧。益无容措也。残骸危喘。幸免颠沛。获睹 庆礼。粗伸微诚者。亦莫非 圣恩攸暨。从今只当自励以尘刹之报而已。
兼春秋金锡泰传宣 批旨后书启(庚申七月二十二日)
臣于路中遽奉 讳音。痛霣罔极。癃疾添㞃。奄奄垂尽。万无以前进。陈疏猥渎于 谅闇之中。分义已亏。罪戾实深。而扶舁归伏席藁。以俟 严谴。玆者史官远临。传宣 批谕。臣伏读以过。益不禁涕泣。而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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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策奔赴之势。北望增痛。更切悚懔之私而已。
假注书闵哲儒传 别谕后书启(庚申八月五日)
臣病伏奄奄中。昨伏奉 东朝谕旨。感泣兢惶。经宵靡定。玆又不意。史官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辞旨。勤恳恻怛。其嬛然在疚。悯然衔恤之意。溢于言外。臣读未终行。自不觉失声长号。涕泪交零。臣之不能登时赴哭。实缘病情之难强。而分义情礼。极其蔑如。北望饮泣。若将陨越。今于 圣旨之下。虽是顽如木石。亦岂无感动。而苟有一半分起发之势。则敢不划即趋承。顾其瘳胜。难以时月期。瞻望 云天。只增痛泣。见方神气昏塞。亦无以自力悉暴于附奏。谨俟少间。当以一疏有所披沥。而罪戾于是尤大。不胜悲惶闷蹙之至。
假注书申在明传宣 批旨后书启(庚申八月十九日)
顷于 敦谕之下。病未承膺。猥陈一疏。秖俟违慢之诛。即伏奉 圣批。反赐温谕。至以予日望之为 教。微分惶陨。不翅倍蓰于前。而见今疾势添㞃。万无以自力起发。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
兼春秋金锡泰传 谕后书启(庚申十月二十二日)
臣癃病残喘。不顾颠仆。今方奔赴。才到数舍许。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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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临。传宣 慈圣下教。区区惶陨之忱。无所容措。谨当前进。而疾势添㞃。无以趱程。不知几日抵达。不胜悯蹙之至。
都承旨李集斗传 谕后书启(庚申十月二十七日)
臣强病作行。多日撼顿。昏惫益甚。艰到果川地。将调息而前进。玆伏奉 圣谕。至有 慈殿遣知申偕来之 命。微分惶蹙。不知所措。谨当于明日进抵城闉之下。而近侍之臣相守经宿于旅店。不胜悚闷之至。
假注书李泳夏传 谕后书启(庚申十月二十九日)
臣昨到城下。 觚棱入望。哀陨之私。倍难自堪。宜即趋诣 阙下。亟伸情礼。而贱疾添剧。昏倒旅舍。无以自力起动。经宵悚蹙而已。即伏奉 慈圣下谕。辞意隆挚。有踰常例。微分惶陨。益无所容措。顾今残喘。实难趁即承 命。谨当少加调息。明日造朝。而违慢至此。不胜忧懔之至。
承旨李羲甲传宣 大王大妃殿谕旨后书启(庚申十一月五日)
臣来伏于 山陵密迩之所。攀号 廞卫之下。倍增痛陨之私。此际近侍来临。传宣 慈圣下谕。缕缕辞旨。勤恳恻怛。有出寻常。是诚昔我 明圣圣母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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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先祖臣之意也。顾岂愚臣所敢承当。区区感悚之极。益不禁涕泗交迸也。日前登对之时。有不敢烦渎于哀遑之中。只陈病难仰承之意而退。微分惶蹙。历日靡已。而乃未蒙 体谅。复承此 勤谕。至引先祖已行之迹。而期有以追述。臣虽冥顽。岂无所感动。而见方病情添剧。只将扶舁而归死故山耳。辜负至此。此何人哉。瞻望痛泣而已。谨当以一疏。仰陈未罄之忱。
承旨李羲甲来留时传宣 慈殿谕旨后书启(庚申十一月十二日)
臣拜章径归。迹涉逋慢。方俟 严谴之加。不意疏未及彻。而 慈圣谕旨。遽复远降。十行谆复。一切恳恻。臣感悚陨越。不翅倍蓰于前。伏地顿头。求死不得也。臣虽愚顽。病若一半分可强。则岂敢违越于日前 敦谕之下。而道涂扶舁。万无趋承之望。只有归死之念矣。今才还伏田庐。昏倒不省。而乃承 缕缕之教。顾非木石。宁无感动。益不禁涕泪交迸也。臣之辜负。于是益深。秪自席藁俟罪而已。
假注书姜应一传宣 慈殿敦谕后书启(辛酉正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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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月初祗承敦府 新命。而床箦奄奄中。无以自力陈章。只增闷蹙之私。即又不意。史官远临。传宣 慈殿圣谕。十行谆复。一切恳恻。臣虽至顽。宁无感动。而顾今疾势。实难强策。瞻望惶陨。但有涕泪而已。谨当抖擞精神。沥血陈恳。而至于偕来之 命。尤不胜区区难安之至。
兼春秋赵庆远传宣 敦谕后书启(辛酉八月十一日)
臣方住于臣孙钦天之黄涧任所。才经毒痁。癃喘益懔缀。㱡㱡欲尽。此际祇奉 圣谕。十行隆挚。有非如臣愚陋所敢承当。虽在神识昏昧中。惶駴陨越。不翅倍蓰于前。今当新凉。 讲筵将开。区区钦仰之忱。岂不欲承膺 敦命。而一缕气息。万无起发之势。耿耿微衷。瞻望 云天。只增闷蹙而已。
兼春秋崔云翰传 谕后书启(辛酉十一月六日)
臣癃疾残喘。当寒添㞃。委席垂尽。忽玆梦寐之外。伏奉 圣谕。十行纶綍。恳恻勤挚。有出寻常。臣虽在奄奄中。擎读未半。自不觉感涕之沾襟。而惶陨震越。危喘益促也。臣若有一分强策之势。则顾非如木石之顽。何敢违越于 隆旨之下乎。目今气息懔缀。实无以移动跬步。神识昏迷。虽欲略陈微衷而亦不能得。
性潭先生集卷之四 第 83L 页
悚蹙深切。不知攸措。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
注书南吉宽传宣 批旨后书启(辛酉十二月十七日)
臣于日前始伏闻 圣候快复天和。区区庆忭。曷有其极。臣既未即承 欠豫之候。无以趍簉于问 候之列。及闻平复。宜极陈疏。以伸欣贺之忱。而前此所上之疏。未及承 批。复有陈章。极涉猥渎。秖自泯默惶蹙而已。即伏奉 批谕。不惟 谴罚不加。反 赐宠谕。十行谆复。有出寻常。实非微分所敢承当。顾虽顽如木石。亦岂无感泣。第窃念癃疾残喘。当寒添㞃。长委床箦。奄奄欲尽。今于 敦谕之下。惝恍悸懔。危喘益促。虽欲强策承膺而不可得。臣之罪戾。于是尤大矣。神识昏迷。亦欲暴悉哀恳。而未能抖擞自力。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
注书金致德传 谕后书启(壬戌正月十九日)
臣癃喘奄奄中。值此岁籥之新。区区恋 阙之诚。有倍于常。忽玆不意。史官衔 命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纶綍。恳恻勤挚。迥出寻常。臣虽冥顽昏眊。全没省识。而伏读未半。自不觉涕泗交颐也。顾臣忧爱之忱。未尝斯须弛。今于 隆命之下。何敢暇恤涯分之不能堪。而见方床笫危喘。若将垂尽。万无强策承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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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罪戾益重。只增惶陨。谨当以一疏仰陈沥血之恳。祗俟 严谴而已。
兼春秋车信用传 谕后书启(癸亥十二月十四日)
臣癃疾残喘。近益懔缀。奄奄床褥。鬼事日迫。不意玆者。史官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谆复。臣虽在神识昏昧中。自不禁感涕交颐。而益复惶陨。罔知攸措也。臣之虚縻职秩。今几年矣。日夕闷蹙。靡敢少弛。岂不知沥血陈恳。冀蒙 镌递。而实无以抖擞精神。构出一疏。秖自泯默。以俟 严谴而已。今于附奏。昏眩之极。草草数语。亦不成伦脊。以此精力。其何以强策趋承于 敦命之下乎。臣不胜悚缩俟罪之至。
兼春秋白庆会传 谕后书启(甲子正月一日)
臣顷于奄奄垂尽中。伏闻 正殿告灾。窃不胜惊懔万万。而无以伸奔慰之诚。谨陈一疏。缩伏俟罪。不意玆者。疏未及彻。而史官远临。传宣 圣谕。十行辞旨。丁宁恳恻。至以耆耇成人。辅其不逮为 教。是岂微臣所敢承当。仰惟 圣心震惕。其所修省。靡不用极。臣虽病昏不省。今于 温纶之下。岂不知怵惕感动。而顾以危喘。万无膺 命之望。亦岂不欲罄衷献言。而非惟见识迷懵。实难抖擞精神。构成文字。其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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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答我 圣上责躬求助之 盛意乎。噫。 国有忧虞而未能效诚。 君有 命召而未能趋承。臣之癃癈固甚。而罪戾益大矣。区区惶陨。曷有其极。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瞻望 云天。只有涕泪而已。
注书赵钟永传 谕后书启(丙寅九月四日)
臣八耋癃喘。长时凛缀。而今夏病暑添㞃。逢秋亦无少苏意。见方气息奄奄垂尽。惟于霎时省觉之间。徒有忧爱之忱。耿结于中。此际史官衔 命远临。传宣圣旨。十行丝纶。谆复恳恻。有出寻常。至以裨予治道。导予问学为 谕。臣虽在神识昏昧中。自不觉感涕交颐。惶汗浃背也。顾今危喘。万无强策趋承之望。亦将沥血陈暴。而猝未有以抖擞精神。玆于附奏。昏愦忒甚。草草数语。不成伦脊。臣之罪戾。于是益大。深增惶陨。秪俟 严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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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议
  
文孝世子小祥后 亲临魂宫墓所时自 上服色议(丁未四月七日礼曹正郎柳𪬵奉 命)
蝼蚁微臣。跧伏草莽。不意礼官衔 命远临。询以疑文变节。臣诚惶恐震骇。罔知攸措。窃伏念臣疏贱懵陋。与闻 朝家礼议。在私分极僭猥。何敢出位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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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询之下。未免违越。益不胜悚蹙俟罪之至。
景慕宫展谒时 慈殿 慈宫 中宫殿行礼议(乙卯正月一日礼曹佐郎金裕己奉 命)
臣空疏贱微。最出人下。不足备数于 圣朝询荛之列。不意礼官衔 命远临。臣惊惶眩惑。不知所措。况此 俯询仪节。实系 邦家无前之盛礼。顾何敢出位仰对。以犯僭汰之罪。 清问之下。未免违越。祗自悚蹙俟 谴而已。
河西金文靖公从享时改谥议(丙辰九月二十一日礼曹正郎金麟采奉 命)
蝼蚁微臣。知识迷昧。衰癃昏愦。固不足备数于询荛之列。不意礼官衔 命远临。臣诚惶恐震駴。罔知攸措。顾何敢僭易仰对于 清问之下乎。第窃惟先正臣金麟厚之文庙从祀。谥号改议。有以仰睹 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臣不胜钦服之至。
灵星老人星祀典修述当否议(丁巳闰六月七日礼曹佐郎申溥奉 命)
蝼蚁微臣。素甚懵昧。虽在委巷间琐礼。犹不知所裁。况于 朝家礼典。讲之无素。顾何敢僭易仰对于 清问之下乎。第窃惟二星之祀。历代仪文。班班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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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既载五礼仪。今我 圣上修述之意。出寻常万万。诚不胜钦仰之至。
大王大妃殿 惠庆宫服制议(庚申七月三日礼郎李泰熙奉 命)
圣上宾天。普切痛霣。臣于日昨。承闻 大渐之报。忧遑焦灼。将趍候班。行到文义地。癃疾添㞃。未克趱程。遽玆奉 讳。惊痛罔极。此际礼官衔 命远临。 询以服制。系是 邦家重礼。臣实懵陋。何敢轻议。 俯询之下。未免违越。秖益悲陨悚蹙而已。
经筵进讲次第议(甲子十月二十二日修撰李泳夏奉 命)
臣癃喘垂尽。神识昏瞀。日用事物。大忘小遗。今于 经筵进讲次第。何敢僭易与议哉。第窃念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时烈。尝于 肃庙朝献议。以为以朱子所定次第。见于近思录者观之。则书经之后。继以周易者。不翅分明。后学似不敢有异议也。今臣无所知见。敢以先臣所据朱子说仰对。伏惟 上裁。
贞纯王后因山定日进退议(乙丑二月五日礼郎朴廷俭奉 命)
臣于 圣母礼陟之日。顾以癃癈。未即赴哭。顷陈短章。祇俟 严谴。不意玆者。礼官衔 命远临。询以 邦家重礼。是岂如臣懵陋所敢僭易与议哉。第窃念因山定期之进退。实有已例可据。则变通之道。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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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家之从宜定行而已。
贞纯王后卒哭后 宗庙大享时十四室十五室用乐当否议(乙丑闰六月四日礼曹佐郎申义淳奉 命)
贱臣素甚蔑识。虽在委巷间琐礼。犹不知所裁。况今衰癃昏耄。殆没省觉。何敢于 朝家礼乐大仪节。僭易与议乎。 清问之下。无以仰对。不胜惶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