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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溪集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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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溪集卷二十一
 疏劄
  
耳溪集卷二十一 第 375H 页
乞免文衡。辞 健陵丁字阁上梁文制进疏。(庚申)
伏以皇穹降割我邦。 大行大王奄弃臣民。匝域含生之伦。无不奔走号哭。举切如丧之痛。惟我 殿下冲龄宅恤。皇皇如求。而我 殿宫震薄摧割。何以堪胜。日月如驶。公除倏过。 攒宫之像设空垂。云日之光华渐远。彼苍者天。胡宁忍斯。噫嘻。此时国势之岌嶪。人心之波荡。茫然若无所届。而幸赖我 殿下聪睿天纵。令闻夙彰。虽于哀遑罔极之中。 动止有节。辞令中理。初政清明。百度惟贞。咸仰重华继圣。 宗祏增重。而我 慈圣殿下以女尧之德。垂帘临朝。诞宣纶音。恳恻严正。惓惓乎保护 圣躬。谆谆乎阐明义理。以及全世臣而靖朝象。恤民隐而固邦本。有足以泣鬼神感豚鱼。凡厥在廷之臣。莫不饮涕庄读。攒手仰祝。人心翕然底定。国势于是益巩。亿万年无疆之休。自此基矣。臣以 三朝簪履之旧。逢此天地崩坼之变。莫效针虎之从。得遂褥蚁之诚。老犹不死。此何人哉。伏念无似之贱。受 英庙简拔之恩。始自珥笔之时。蒙 先朝特达之知。猥致崇显之班。拯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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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窞之中。剪拂于冗散之林。内外清要。践历侥滥。以至父子兄弟。并沐陶铸之泽。雨露生成。偏加一门。庇覆眷遇。不比庶僚。欲报之德。与天无极。铭镂肝肺。陨结为期。而曾无丝毫之报效。居然齿发之凋零。年至乞骸者。今已七年于玆。逐岁陈恳。沥尽衷曲。而每值国家有事。 圣恩弥重。未忍便诀。滚到今春。幸逢旷前之庆。复叨三馆之任。殚技于代撰之重。厕迹于陪讲之列。昵近耿光。恭聆 玉音。躬睹盛仪。荣耀已极。窃期大礼。次第告成。职事已毕。则庶可以引经陈情。退毕馀齿矣。岂料千万梦想之外。忽遭穷天之痛。叩叫穹壤。求死不得。奔走于哭擗之列。攀号于殡奠之班。而重以文苑之职。例多撰进之役。收召精魂。呕尽肝血。晨夜焦思。仓卒副急。而既涸之源。无以出泉。已枯之木。难求生津。文不成理。语多疏脱。莫重摸画播告之辞。终未能形容万一。而至于请谥之状。所以彰宣殊域。昭示百世。事体尤重且大。而期促意忙。笔不从心。莫能效揄扬之诚。退而战汗。久愈靡措。仍念臣本以空疏之姿。猥窃词苑之任。乍解旋授。前后七八年。既专且久。坐妨贤路。心常悚恧。如集于木。加以年迫日昃。旧学都荒。无以致力于佔𠌫之工。而自遭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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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以来。心胆陨裂。神魂遁丧。精力澌削。积瘁成疾。自入此月。症形益谻。视听恍惚。行步蹩躄。非复生人样子。方当换节。重添毒感。食饮全却。气息凛缀。委顿床席。转侧须人。自分为癃废之人。无望陈力于周行。顾今见带之职。乃是馆阁重任。大小文字。不时委埤。决无堪承之望。且况目下以 健陵丁阁上梁文制进。属于贱臣。事面既严。篇章且钜。尤非昏聩垂死之喘所可承当者。玆敢疾声哀吁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轸贱疾之濒危。念代草之体重。亟命移付他文任。使之及期撰进。仍将臣文苑本任。特许镌改。俾得安意调治。少延缕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上梁文。许令都监改付标。卿其勿辞行公。
乞免文衡疏
伏以天地崩坼。百灵含哀。日月流驶。光华渐远。居然万世之宅已卜。千秋之节奄届。臣民攀擗之恸。无异若丧之初。而仰惟我 殿下皇皇如求。去益靡逮。每于奠馈之时。号恸过节。左右近臣。莫不忧遑扶护。泣请还内。噫。 宗社生灵之所丕托。匝域臣民之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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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惟在于 殿下一身。帝王之大孝。异于匹庶。岂宜任情纵哀。不念 玉体之受损乎。老臣忧爱之忱。中夜耿耿。不敢少弛。伏愿 圣上克念皇天付畀之重。殿宫惟忧之切。随时勉抑。以副神人之望焉。仍念臣疾病沉绵之状。已悉于前月之疏。幸蒙 圣慈俯垂悯念。许免梁文撰进之役。臣伏枕感泣。仰戴洪私。而惟是文苑之任。未蒙体谅。尚此羁縻。病里添病。靡所容措。噫。三馆之职。自是一国之重任。外而事大交邻之严。内而格神谕众之辞。靡不一埤。或值事会凌遽。仓卒担着。决非衰朽昏愦之质所可承当者。向日许大文字。呕尽肝血。疮疣莫掩。愧悔深积。而今则神思耗丧。精力殚竭。譬如老马之瘦骨。难胜鞭策。强弩之末锋。无由穿缟。将奈国事何哉。每一念及。不觉懔惕。溯考文苑故事。累年带此任者。盖绝无而廑有。虽在国家閒暇。膂力未愆之时。犹不敢久蹲匪分。恬若固有。前有偾事之忧。后有妨贤之嫌。况臣冒玷前后三入。于今七八年矣。年至而不去。力尽而将踬。岂不招讥于当世而贻羞于词垣乎。以公体则万万匪据也。以私分则万万难胜也。玆敢收回危喘。疾声哀吁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哀臣凛缀之状。克推闵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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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亟命解臣三馆之任。俾延残命。无旷重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万幸。
掌令俞铉章疏后。乞免文衡疏。
伏以光阴电逝。云驭日远。因山隔月。廞卫将戒。伏惟孝思攀号。益复如新。臣民恸冤。曷有其极。仍伏念臣至庸极陋。无足比数。而伏蒙我 两圣朝作成陶铸之恩。拔之众弃之中。置之器使之列。历扬清华。超擢崇显。顶踵毛发。都是恩造。磨放陨结。不足酬其万一。而立朝五十年来。无一裨补。居然老白首矣。滥叨文苑之职。忝跻耆英之社。常存负乘之戒。只切顾影之惭。崦嵫之景既迫。犬马之力已殚。报答隆造。此生已矣。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忽遭天地崩坼之变。未效针虎之下从。猥当文字之重役。神魂遁丧。精爽耗竭。抆血而染翰。擢肠而构辞。笔不从心。言未达意。俯仰怵惕。靡所容措。而第于 大行大王精微之道学。光明之德业。巍荡之功化。窃自钻仰。父耳师耳。寸管无以窥天地之大。片蠡无以测河海之深。而至若义理之至正至严。质群圣而无疑。谟训之如日如星。牖一世而皆化。此其盛德宏规。高出百王。足以格鬼神而感豚鱼。臣虽愚冥衰聩。自幸于身亲见。故因此而少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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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诚。竭心殚精。摸写揄扬。幸免大戾矣。即见掌令臣俞铉章疏本。论斥臣代撰教文。乃曰。至精之典礼。矫俗之筵教。不少概见。至谓之掩讳不书。或归之弁髦漫漶。噫嘻此何言也。臣虽不忠无状。即是 先王化育中一物。平生服事。蒙被恩渥。与天无极。岂忍当言而不言。掩蔽而不章耶。天地神明。照临在上。揆以常情。宁有是也。臣诚崩心痛骨。直欲剖肝剚腹以自明也。人臣负此罪名。将何以顶天履地。自立于世乎。兴言及此。生不如死。伏见 批旨。天鉴洞烛。矜其老而察其情。所以慰藉而昭晰之。靡有馀憾。臣捧读摧咽。以首顿地。殆同死灰之复燃。臣虽即地灭死。可以瞑目矣。然不直则道不见。臣请垂涕而言之。夫首书银印。每先于辇路。奉 宁考传授之谟者。所以言敬奉谕书。造次弗离。以重宗统。以严典礼。则表章精微之义。实在其中矣。次书揭麟经而靖人心。昭垂千万世大法者。所以彰阐明义理严于鈇钺。而廿五载牖世道正朝象之宏谟。皆原于此。而继之以纶音动合于古典。克挽三代之治者。盖上自初元。下至五晦之嘉训大义。陶成至治者无不包含。非敢阙而不书也。只缘臣衰朽昏聩之姿。当此哀遑罔措之时。智思未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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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路蹇涩。犹未能大书特书。系月系日。自速人言。莫非臣之罪也。大抵骈俪之辞。体段异于行文。只是提纲而挈领。不能曲畅而旁通。骤看虽似疏漏。谛视实皆该括。至于典礼一事。则臣于请谥之状。隆杀情文。谨书而敬载。大凡文字各有体裁。详略之稍异。有不得不然矣。呜呼。臣之所自悼而隐痛者。臣之数十年所藉手而事君者。惟在于彰 圣孝明义理。而幸以文字薄技。执役于 先王之终事。庶自效愿忠之诚矣。今于摹天画日之际。只字片辞。不能尽善而尽美。受人指摘。自陷大何。辜负之罪。万陨难赎。跼高蹐厚。此何人我。至若末端所云。不恤人言。晏然行公者。盖凡未彻之章疏。初不敢引义。而梁文制进之命。陈疏辞免。铭旌书写。则事体至重。不敢言私。黾勉奉行而已。所谓行公者。未知何谓。都是臣诚未见孚。动辄得谤。莫非命也。尚何怨尤。迸出城闉。恭俟处分。今始收召精魂。沥血哀号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先削臣三馆之任。仍付有司。拟臣罪犯。勘以重律。以励人臣不忠之罪焉。
答曰。省疏具悉。人言岂更提彼无伦焉。卿其勿辞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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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令俞铉章疏后。乞免文衡疏。[再疏]
伏以流光迅迈。因山奄过。云日之光华永閟。乔山之弓剑莫攀。天地茫茫。叫号靡逮。仰惟 孝思皇皇。益复廓然。臣以 先朝旧物。老而不死。忍见崩坼之变。未遂下从之诚。冥然视息。呼天拊膺。尚寄地上。而乃于代撰之役。不能自效。声罪之言。发于台阁。殆非人理所堪。常情所及。臣于是五内震剥。直欲刳心自明。而幸伏蒙容光之明。无微不烛。昭晰之教。至再愈勤。臣是何人。蒙此旷绝之恩。瞻天顿地。不省攸报。方将收回惊魂。略控衷恳。仰申感结之忱。冀蒙斥退之恩矣。乃者。宪臣李安默之章。踵而又起。加以厌说之目。驱之罔赦之案。噫。臣老聩无状。忱诚虽竭。而文字不能取重于世。事实已暴。而言语犹未见孚于人。莫非命也。只自抚躬悼痛。尚何忍复举莫严莫重之事。要以自卞。而仰烦深墨之中。重戚我 圣情也哉。惟当吞声囚舌。走入穷山。形影与世相绝。庶可为自靖之道而已。抑臣有区区悲冤之私。如臣无似。服事 先王。于今数十年矣。荷特达之知。受罔极之恩。而莫报于尘刹之微。蔑效于终事之重。人之为言。殆不忍闻。瞻昂昊天。啜泣无从。情迹危蹙。屏伏荒郊。 玄宫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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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而未展执绋之诚。殷礼已毕。而自阻骏奔之班。臣分绝矣。人理灭矣。将何以举颜对人乎。未死之喘。凛凛垂绝。职名之虚縻。如添一病。臣之情事。其亦穷且戚矣。玆敢抆血构辞。哀鸣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矜臣悲苦之情。亟削臣文苑之衔。以安贱分。仍赐不肖之身刊去朝籍。俾得优游田里。以终馀齿。天地生成之泽。陨结是期。臣无任泣血恳祷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人言不必多卞。卿其勿辞行公。
掌令俞铉章疏后。乞免文衡疏。[三疏]
伏以呜呼。万年之 玄宫永闭。百世之遗泽难忘。匝域含生。凭依无所。穷天彻地。扣心饮血。而幸有山林宿德。抗疏建白。追引 宁陵故事。请定世室之礼。洪惟我 先大王盛德配天地。神功侔造化。道学之精微。接群圣之统。事业之巍焕。并三古之隆。奚但七世之观德。可为万代之师范。今此世室之议。允协神人之情。臣于伏枕视荫之际。不觉蹶然而起。愀然而感。斯诚 宗社无疆之休。而大慰臣民于戏之思矣。况今告 庙之吉日已卜。颁教之缛礼将行。顾此负罪俟谴之踪。末由进身于具僚之列。获睹旷世之典。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臣于昨者。冒进危臲之情。冀蒙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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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之恩。及奉 批旨。不赐允俞。辞教郑重。曲赐开导。无状贱臣。何以得此。捧读庄诵。一字一涕。仍伏念臣之当递之义。不独一身之私情。即是通朝之公议也。以言乎情势。则声罪之章。实非臣分之所敢闻者。以言乎罪戾。则猥当莫重之代撰。自速偾误之斥矣。以言乎疾病。则望八垂死之龄。积瘁于哀遑之日。游身于锋镝之丛。真所谓畏首畏尾。身其馀几者也。神魂恍惚。如堕烟雾。气息绵缀。与鬼为邻。症形之危恶。不敢殚举。而要之不可责以生人之事。况可拟议于职事之重乎。譬如折辕之车。难胜于乘载。断弦之弓。莫试于弹射。直是沟壑中弃物耳。当此大礼涓吉。铺张鸿烈。播告寰域。专仗词垣之臣。而如臣尸居之踪。徒积妨贤之耻。正宜亟加刊汰。回授馆阁林立之彦。以蒇大礼。不容少缓。玆敢力疾构辞。哀号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亟命镌臣文苑之衔。以幸国事。以安贱分。不胜涕泣恳祝之至。
答曰。省疏其悉。卿其勿辞制进。
辞文衡会圈疏(辛酉)
伏以光阴不居。岁籥倏改。乔山之草树已宿。蓂阶之日晷渐长。伏惟我 殿下哀慕之情。与岁俱新。臣民
耳溪集卷二十一 第 380H 页
痛冤尚复如何。伏况我 慈圣殿下追明 先大王志事。诞发丝纶。光阐义理。国是大定。朝著清明。世道之迷溺。庶几丕变。邦运之回泰。自今伊始。臣不胜钦仰攒祝之至。仍伏念臣以樗栎之散材。猥玷文苑之重任。首尾八载。乍解旋授。可谓专且久矣。大小辞命。靡不与闻。吉凶代撰。举皆委埤。年衰笔退。神昏气涩。以至昨夏副急之文。丑拙毕露。瑕痕难掩。人言迭发。几陷大何。伏蒙我 圣上慈覆之泽。闵其老衰。洞加昭晰。终始容庇。不赐重谴。旋因祈免之章。特许廉隅之伸。天高海涵。陨结难酬。窃自谓从今以往。永谢朝籍。自作閒汉。不意今者。乃以文衡会圈。召牌俨临。至再至三。臣诚惊懔震越。罔知攸措。夫文衡之职。不比他官。一遭弹章。则不敢以原任自处者。故事班班。便同金石之典。向臣所遭。非比寻常规劾。至今追思。馀愕在中。其何敢冒没弹冠。抗颜于圈点之席乎。臣之情势。即是通朝之所共谅。去就一节。初无可论。况臣素以癃病之身。当此隆冱之节。重添轮行毒感。饮啖全却。气息绵缀。委顿床玆。转侧须人。精神昏瞀。省觉迷塞。房闼之间。不能起动。束带赴公。断无其望。情穷势急。玆敢疾声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 圣慈俯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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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之决难冒进。贱疾之末由承当。亟先治臣违慢之罪。仍命都堂博考故事。按例议荐。俾重任毋旷。私分获全。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即为入来会圈。
新荐文衡疏
伏以文衡会圈。成命已久。而贱臣情病俱苦。不敢冒进矣。追伏承下政院之教。乃以实录所重。饬教申严。臣于是惶陨震越。他不暇顾。即欲𨃃蹶趍承。而贱疾重得毒感。又添于近日风寒。症形危恶。末由蠢动。离次席藁。天牌久淹。分义都亏。慢命之罪。伏地而俟。幸因庙堂始以国体请谴。特蒙宽贷之恩。旋禀文苑故事。乃降疏荐之命。 圣念曲挚一至于此。瞻天稽首。有泪如泻。而第以犬马之疾。仰烦崇高之听。有此罕有之殊典。辗转床席。跼蹐靡容。谨依前人故事。以疏替身。而顾今词垣储望。济济林立。不宜只举旧荐。故谨以尹行恁,李晚秀,金祖淳,金载瓒,徐鼎修五人。应荐以进。伏乞下臣此疏于都堂。使之具格圈点。以备圣裁。仍治臣违慢之罪。以严国体。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今日会圈。
再荐文衡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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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于昨日。伏承文衡会圈之命。即当奉行之不暇。而顾臣情势之外。疾病沉重。无望自力而趍朝。猥陈情恳。伏地俟谴。伏见 批旨特轸贱疾之难强。俾遵疏荐之故事。曲念之恩。迥出常例。瞻天感颂。涕泪无从。成命之下。不容虚徐。而事面之重。尤当难慎。目今文苑旧望。既有多人。谨以李晚秀,金祖淳,金载瓒,徐鼎修四人。应荐以进。伏乞下臣此章于都堂。使之具格圈点。以备 圣裁。仍治臣违慢之罪。以严国体。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所荐令都堂会圈。
请升配有子大成殿疏(为馆学生。代作未彻。)
伏以洪惟我先圣夫子集群圣之大成。为万世之宗师。普天之下。咸举两楹之祀。及门之贤。并从配食之列。而传道统之四圣。既居函丈之次。从陈蔡之十哲。分侍东西之座。传之后世。虔祀罔愆。而窃惟有子子若氏。德容之盛。道学之正。卓然为圣门之高弟。四勿一贯之传。或有间于颜曾。而成德达才之称。宜无逊于冉闵。其不在十哲之列者。特以夫子所称四科中。偶未及焉耳。夫四科之目。曾子亦不与焉。则非论其道德高下也。盖历数同患难之弟子而言之。故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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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曰。十哲乃世俗之论也。夫以有子之贤。岂不及于游夏诸子。而乃于颜子升享四圣之后。特进颛孙氏。以备十哲。独不举有子者何也。窃观有子微言之见于鲁论者四。其曰本立而道生。孝弟其为仁之本者。即作圣之基也。其曰礼之用和为贵者。言礼乐之本也。其曰信近于义。恭近于礼者。是君子之立诚也。其对哀公之问曰盍彻乎者。言王政莫先于保民也。其见于戴经者。不可一二数。而皆是达礼之言。闻晏婴之遣车。讥其过俭而失中。见孺子之号墓。论其缘情而合礼。至其答丧欲速贫之语。则子游深叹其言之似夫子。其见于孟子者。举麒麟凤凰之喻。盛称其知圣人而善言德行。山颓之后。门人至欲以事夫子者事之。由此观之。学问之超诣。造道之精深。巍乎其不可及也。故论语七篇之中。诸子皆称名称字。而独于曾子有子。称子而不名焉。孝弟为仁之言。直承学而首章之下。亦可见门人之推尊迥绝于诸子也。奈何从祀之礼。降列于两庑。升堂之位。反让于子张。从古有识之论。莫不恨惜。而惟彼宋儒陆九渊。独诋有子之说多节目不直截。非后学之急务。朱子论其硬说乱道。明卞而痛斥。然一种江西之学。久愈肆行。终使
耳溪集卷二十一 第 382H 页
有子之高明。不得跻享于升堂之列。宁不慨然永叹乎。恭惟我 殿下学贯千古。统承百王。躬行尧舜孝弟之道。上溯洙泗渊源之正。崇儒术而敦教化。辟异说而正士趍。乃于 临轩揭题之日。特示有子升享之意。猗欤盛哉。此乃先儒未发之旨。斯文久缺之典。今幸独断渊衷。诞诏多士。譬如昏衢之揭白日披雾而睹青天。凡在青衿之列者。孰不激昂咨嗟。欢欣攒颂乎。夫有子大贤也。千载末学。何敢曰窥测其浅深。而窃以其立言传后者而尚论。则孔门之教。莫先于求仁。而行仁之方。谓本于孝弟。是明圣学之本领也。圣人之道。莫大于礼乐。而礼乐之用。贵在于和节。是识治国之大经也。可谓先立乎大者。而有功于斯文矣。所以体于身而发之言。纯粹笃实。推以及于为政。苟非明体达用之君子。孰能与于此。其视言语文学。各得一体之贤。犹或与之比肩。至如堂堂难与仁之士。恐不可先后而取舍也。然而至于今千馀年。无人乎议到。何幸 大圣人作为出寻常万万。从今以往。可使天下后世。昭然知孔门之学。必本于孝弟。而王者之政。莫重于礼乐。 王言一播。无不耸动而兴起。咸谓千载未遑之典。若有待于今日。岂不休哉。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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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圣贤之书。沐菁莪之化者。今几年矣。徒知守庙宇奉笾豆。恭遵诱掖之教而已。今当先贤表章之盛举。吾道阐明之嘉会。有不容一日因循。玆敢相率斋沐。齐吁于君师之前。伏乞 圣上克推尊贤垂教之意。仰念文庙祀典之重。亟举有子升堂之礼。以光斯文。以训万世。不胜幸甚。
耳溪集卷二十一
 启
  
岁初宾对陈勉启(甲申大司谏时)
天眷 宗祊。大德得寿。 圣算已踰七旬。宝历恰满四纪。同符乎 圣祖 圣考。此实国家无彊之休。史牒罕有之庆也。惟我 圣上虽当倦勤之龄。益懋抑戒之功。年弥高而德弥卲。学日跻而政日孜。凡厥臣工。孰不钦仰感叹。而窃伏念。守成难于创业。达孝在于继述。惟我 圣祖艰难创垂。启佑后王。惟我 圣考立经陈纪。巩固宥密。式至今休。而我 圣上宝算。适符于 两朝。此岂偶然哉。惟天惟 祖宗。所以默佑阴骘于 圣躬。若是其笃挚。则 殿下所以仰答天休。丕承 先烈者。其责尤有大焉。诗云。显显令德。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又曰。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极言皇天眷顾之厚。人主福禄之盛。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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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陈勉之语。不过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终之以不懈于位。民之攸塈。夫法 祖之道。莫大于率由旧章。而行之之本。又在于不懈于位。伏愿 殿下克念 圣祖开创之艰。 宁考付畀之重。政法之布在者。模范而遵行之。典章之隳废者。讲求而修明之。以至纪纲也风俗也人才也财力也。古则何如。今则何如。以殿下之明圣。诚若穆然而深思。渊然而默察。则古今之同不同。不待愚臣之言。而可知其落下几层矣。此实群下不能承佐之责。而 殿下亦宜自反。惕然慨然。不愆不忘。大奋励大振作。期于复古之盛。则吾东方亿万年基业。复启于今日矣。岂不休哉。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顾今岁律载新。初政涣发。 法驾才回于灵阁。 圣念政轸于追先。此正维新百度。祈天永命之一大机也。区区勉祝之忱。莫先于此。伏愿 圣明留神焉。
上曰。否德无能。徒位徒寿。自恧自悚。岁初初登筵席。引诗勉戒。诚甚切实。深用感叹。可不体念。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八字。令政院书入。付诸座侧。为座右之铭焉。虽然。气益衰薾。年又望八。只诵途远之教。其怀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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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孙听政宾对陈勉启(乙未经筵时)
惟我 圣上五十年。身致太平。而当此倦勤之时。式遵 祖宗故事。有此摄理庶务之命。此实 宗社无疆之休。东土臣民。莫不欢忻鼓舞延颈拭目。而今日即 邸下一初之政也。请以经义仰陈焉。召公之告成王曰。罔不在厥初。自贻哲命。继之曰。王其疾敬德。祈天永命。盖谓命之哲否。在于自贻。而自贻之基。在于厥初。推以至于祈天永命之道。不外乎疾敬德也。先儒释之曰。敬则视听言动。一循于理。好恶用舍。不违于天。故能受天明命也。其理灼然可见。而用功之要。又在于一疾字。召诰一篇。凡三言敬德。而言疾敬德者再。疾之为言。即造次顷刻。无时间断之谓也。窃瞯 睿学高明。经旨贯穿。何待仰勉。而伏愿 邸下念玆在玆。夙夜寅畏。仰体 大朝付托之重。以基亿万年祈永之本焉。
请北关诸邑缘江植木启
臣于年前。待罪北邑。躬审障塞。则关防无一可恃。边禁极其疏虞。而至于犯越一事。沿江诸邑。则别无貂蔘之弊。而专以薪樵之艰。每多潜采之举。法禁非不至严。而生理无所取资。愚民之触犯。职由于此。盖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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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一带。山野童濯。不但樵采之无所。抑亦防蔽之无碍。水势冲决。疆域变迁。舆览所载鹿屯岛。即故忠武公李舜臣设屯田击野人之地。而今已移入彼地。每当潦盛之时。辄致崩齧之患。生民之失业。犹属细故。疆土之日蹙。岂非大患耶。诚宜申饬守土之臣。缘江植木。着意长养。积成林薮。可资薪楢。而水道之冲决处。极力防筑。俾复故道。亦令道帅臣。考其勤慢。俾有成效。则庶为严边禁固疆域之一助矣。令备局。分付本道何如。
上曰。所奏好矣。春初。已以此事申饬该道。至令定其考绩之如何。而其间修举与否。有未可必。更令备局。依卿所奏。行会可也。
请棘城筑城厚州设邑启
夫修省之策。莫急于阴雨之备。阴雨之备。莫大于西北两边矣。以西路言之。自关西向京城之喉隘。惟是洞仙,棘城两路而已。洞仙则重峦复岭。实为天险。而况又筑城设关以守之。可防贼兵之驰突矣。至于棘城。则山脉中断。下成平地。过此以东。横出瑞凤之野。无一岭阨。直达京都。故丙子之乱。舍洞仙而由棘城。掉臂而径进。其为要害。莫大于此。昔年故相臣金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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胄建议设置蒜山佥使于棘城正方城之间。诚有深计。而处在平野。规模草创。及至 先朝。升为兼营将。而吏卒鲜少。物力疲残。又无城栅之固。将何以责守御之功乎。盖于此地。旧有高丽时石城土城遗址。广袤不过三千馀步。右有叠嶂。左临浦口。若因旧城之址。因其土石。则事半功倍。而当与洞仙并为巨防。直西一路。可成重门之固。然后添给兵粮。募聚人民等事。可以次第就绪矣。以北边言之。则厚州古邑。处于三甲废四郡之间。而野旷土沃。异于三甲之硗瘠。地低霜晚。异于三甲之苦寒。诚为可居之乐土也。故相臣南九万之按道也。躬往巡审。陈疏建请。遂与茂山并设邑镇矣。茂山则仍成雄府。田野日辟。人民日聚。至今八十馀年。年谷常稔。仓庾充牣。六镇诸邑。皆仰食于此。其利之博可知。厚州则设镇未几。偶有犯越之事。遽然撤罢。谷种菜根。尚自茁茂。北人至今恨之。且其地势无大岭之隔。自江外直通于咸兴。实为西北两界之枢纽。决不可空而弃之也。其形便利害。详载于故相两疏。一经乙览。可以瞭如指掌。按而行之。臣不暇造次覼缕矣。顾此西北两事。俱系固国实边之急务。而棘城则臣之待罪海藩。曾所屡见而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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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厚州则待罪北边时。亦尝遣人搜访。详探物议。故敢此条陈。伏乞下询庙堂。商确禀处焉。
请文任通望时问议文衡启(甲寅大提学时)
文任通望。即是清峻之极选。故格例甚严。每于新通之时。政官必也面议于文衡。或以简问。停当然后始为通拟者。乃是国朝已例。文苑故事。而今番提学之新通也。初无通问于臣。故心窃讶之。问于政官。则当夜开政。仓卒忘却云。新通之人。皆是公议所属。使臣与闻。无出其右。而第念四百年流来古规。不容到今破坏。故臣欲陈章自列之际。因提学之疏引。自 上俯烛。特为区处。而问备政官。使之改通。如例书问。善为究竟。臣不必更烦章疏。而终若泯默。则后来者无所考据。恐有袭谬废阁之虑。故敢此仰达。继自今申明旧规。俾重文选事出举条。载之文苑故事何如。 上曰。擅盟文苑者。即中国之大学士。我国之大提学也。后进声价之决可否定高下。必待大提学一言。其言不啻千斤之重。虽以铨官掌用人之责者。文任通拟。则一循文苑公议。虽不面议。书问某也居先。某也为次。自有宿昔之声价。无或铨官已见参错拣择。至于留窠。面议如三曹判书之受荐于时任三相。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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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问。如通清诸窠之简通于在家僚堂。故事未必然。政格亦不载。固知铨官之问备。专为急于方便。而传教中既云格例四字。已示其然岂然之意。大抵面议简问云云。即不过近年疑传信传之说。年前一大臣。陈章引义。亦非的见文迹而然者。昨日宾对。已提此事。言于右相矣。今卿所奏又如此。系是政格更张。退与大臣相议。从旧例与创新式间。指一停当。定为不易之规。俾勿每番葛藤可也。
论长渊海防事启(辛卯海伯时)
长渊海防事。臣于按道之前。因曾经守令边将之言。亦尝得闻大略。其弊有两端焉。一曰。唐船出没之忧也。一曰。舟师渰溺之患也。犹以未曾身履而目睹。不敢笃信而质言矣。及至昨年待罪本道。仍当巡审之时。故取路沿海。遍行长山南北。周察水路形便。则所谓唐船出没之忧者。盖长渊一邑。环海近百里。与白翎,大,小青诸岛。一望相对。果为唐船出来之先冲。问诸土人。则唐人渔采之船。十数年来。岁岁增加。每当风和五六朔。则风帆络绎。弥满浦港。故瞭望之报。项背相望。追捕之卒。应接不暇。沿海一带骚然废耕渔之业。目下难支之弊。已无可论。日后不虞之虑。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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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言。惟此海西一路。名虽内地。实则边门。而顾无重镇之弹压。大岭之障蔽。以我最近之边门。待彼素惯之水路。则阴雨桑土之戒。重门击柝之备。亦不可谓过虑。所谓舟师渰溺之患者。盖长山一串。最为国中水路之第一险地。商船渔艇。虽或往来。大舶巨舰。绝难回旋。故山北诸邑之上纳贡税。皆令作钱。职由于此。长渊,丰川,殷栗,长连,安岳等五邑。助泥,椒岛,许沙等三镇。皆在长山之北。而水营则在于山南。故每当习操之时。五邑三镇之舟师。前期月馀。赍粮装船聚会。候风于岛浦之间。如或顺风未遇。师期已迫。则不计死生。冒险越串。覆舟渰师之患。十居其半。此实军民之所极冤。仁政之最可伤者。惟此两件之弊。俱是边忧所关。民命攸系。果如前日之所闻。而沿海众民。拥车投状。冀望救革。可见民情之切急矣。状闻变通。事体既重。新到之初。未敢轻议。及至入夏以来。唐船候望之报。如期旁午。海民呼诉之状。逐日纷纭。有不容恬然不问。故论题分付于地方官。使之详细条陈。则长渊前县监洪和辅牒呈。昨夏课农之行。遍踏于境内沿海之地。所谓抚睡龙浦。即唐船初到之处也。时当风和之际。果有数只船浮在海中。距陆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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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里。而观其船制。则轻利迅疾。非我船之比。望见官人之来。回船急棹。瞬息之间。已在外洋。招问浦民之熟谙者。则以为此乃渔采唐船。而春末夏初。则其数尚少。及夫夏至以后。其来渐多。或四五只为群。或七八只作队。而其所谓三竹船者。立三面布帆。船形最大。驾海如飞。所载人物。少不下三四十名。多或至八九十名。所率编筏。亦为数十浮。每船各有铳炮弓矢钲鼓帐幕等物。大船则碇留于浦口。而分拨各筏。散采蔘鳆。弥满出没。随潮上下。泛泛若凫鹥之状。所谓追捕武士辈。分界瞭望。乘船逻逐。东驱而西集。既去而复来。左右奔趍。应接不暇。逐日如此。人力疲竭矣。既不能远趍于外洋。永绝其来路。则日后近陆生梗之弊。难保其必无。土人之所指陈。果如县监之所目睹。至于长山串。在于县西六十里许地尽头。山脉隐入海底。不知其几百里。而恶石嵯峨。怒涛汹涌。虽瞿塘滟滪。似无以加此。虽当风和之时。尚多臭载之患。故山北列邑之上纳谷物。皆令作钱者。以此故也。且本县及丰川,殷栗,长连,安岳及助泥,椒岛,许沙等邑镇。皆在长山之北。故每当水操之时。五邑三镇。战防船。前期月馀。一齐装发。而卖鼎鬻衣。各持数月之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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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候风于本县梦金岛。阅朔留滞。已成疲兵饥卒。而如或师期已迫。则不计风势之逆顺。冒死涉险。樯倾楫摧。覆舟溺死之患。比比有之。故若当赴操发船之时。父母妻子。便作生离死别。牵衣掺手。泣问归期。及夫送行之后。临海彷徨。倚门怅望。人心遑遑。景色愁惨。有足以感伤和气。军丁以是逃散。田畴以是荒芜。沿海残邑。势将空虚。此非但本县之弊。实是山北各邑之通患。县监身自登舟。直到其危险之处。则所谓醢瓮两岩。矗立于串末之尽处。而齿齿众石。横亘海底。一线水路。屈曲于两岩之间。交互于众石之隙。比如盘蛇之形。而波涛触石。无风喷激。故县监所乘之船。出没巨浪。几乎颠覆。而梢工手熟。幸而无事。然则民情之忧慑。固其宜矣。而所见之危怖。尤有甚于所闻。渔采唐船之每为边患。赴操水卒之辄致陷没。如右所陈。不必重复。而县监之所深忧者。不但在于目前而已。本县之于登莱。只隔一海。唐船轻利。冲冒风浪。如履平地。则饱风一帆。便可到此矣。我国地势。三面濒海。无非可忧。而海路之中。海西最为近京。海西之中。本县实当初冲。盖他处沿海。则水路险夷。彼所未谙。而至于海西。则岁岁唐船去来无常。水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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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直远迩。无不惯熟。则海西边疆之重。抑有甚于两界。而西路之江边七邑。北道之三甲六镇距京城殆至数千里。而排布营镇。各守咽喉。今此本县地形尤系要害。而其所备御。极为疏虚。尚无大营重镇之防守弹压者。此岂非大可忧者耶。唐船之往来洋中者。虽无日无之。而追捕武士辈。视若常事。恬不为怪。彼中或有桀黠奸细之徒。潜蓄出没剽掠之计。瞰我无备。事出不虞。则残邑弊镇。将何以禁其冲突乎。顾今沿海一带。既无保障之固。圻甸直路。又无岭阨之阻。则其在重门击柝之义。宁无识者之深虑乎。当此太平无事之时。殆同杞国之忧。而桑土之撤。不在于阴雨既降之后。固圉之策。宜及于国家閒暇之时。区区愿忠之意。不敢不毕陈愚见。变通矫救之方。有不可缓。而所谓救弊之术。皆曰设防营于本县。使唐船不敢近陆。分习操于南北。使舟师得免渰死。则一举两便。百弊俱祛。万口喧腾。众心颙望。所谓设营基址。即青石山下管饷仓。而被山临海。最得地利。长山之北。又有助泥镇基。控据山海。当其要冲。亦是咽喉之处也。必择于斯二者。而排置行营。壮其城池。使防御使居焉。至于分操处所。即所谓阿郎浦。而在于助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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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势围绕。水波涵渟。自大海而入也。其口如瓶。而其内则数十里大泽。有盈无缩。足可容数十舳舻进退组练之地。而其中有一小岛。名曰仙游台。上可坐数千人。望之屹然一将台。自是天作之地也。长山以北邑镇水军。属之防营。使之习操于此。则唐船庶有慑威远屏之效。而军兵亦无溺死不返之弊。关防疏虞之虑。仓卒受敌之患。不期祛而自祛。沮遏江淮之功。庶可收于他日矣。今此地方官所报说弊。既甚纤悉。救弊亦有条理。而事系大变通。则不可不博采众论。折衷群言。故发关于沿北守令边将处。使之各陈意见。惟此列邑诸镇之所报。虽有深浅之不齐。可见大体之佥同。则亦可谓一路公共之论。臣既忝方面之寄。事当条列驰启。仰请裁处。适因地方官洪和辅移职递去。旋值秋事告歉。未可遽议于兴作。因循未果。及至冬春之间。唐船两次漂到。尤验海路之密迩。才经水操之役。战舰许多致败。益信回串之绝险。则向所谓边忧所关。民命攸系者。于是乎章章明甚。而窃恨变通之未早。乃于此际。庙议先发于筵席。 圣念俯及于海民。至有令道臣审察论启之命。此实革弊之大机。军民之至幸。而顾臣疏才蔑识。全昧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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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何以剖析利害。酌量便否。仰答咨询之盛意乎。第伏念两件大弊。如右所陈。已悉于地方官之论报。诸邑镇之条对。而论其缓急。则舟师渰溺之患。实为目前之切害。语其轻重。则唐船出没之忧。尤是日后之深虑。若问救弊之策。议者之言皆曰。设重镇于海门。以遏彼船之恣行。分水操于山北。俾避回串之险路。则可谓一举而两得。此非微臣之臆见。即是道内之公议。至于设营基址。操练处所。则臣于昨年亦尝历观矣。方当讲定设施之日。不可不十分周审。而亦不可以独信已见。故臣于承命之初。即为驰进沿海。亦为发关于水使李启祥。约日会同于长渊县。遍观沿海形便。则洪和辅所陈设营之基有两处焉。其一即青石仓也。在于长山之南。虽有据险之利。而局势偏仄。土性斥卤。殊非容民畜众之地。且今设营之意。将与水营各居南北。一以壮边圉。一以分水操。则不宜叠设于山南。其一即助泥镇。而乃在长山以北。地势宽平。山气明丽。且兼土地之广饶。可合排布大城池。而唐船出来之冲。实无异于青石。则以臣愚见设营之基。此胜于彼。谨考本镇誊录。则边将创设。在于 先朝辛卯年。而其时观察使郑是先状启。有曰助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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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介在长山之北大洋之边。地势平夷。潮头直凑。每年荒唐船之漂到者。必先来泊于此。以地形言之。则创置一大营镇。分掌长山以北舟师。设机防守。极其合当。系是大变通。姑不可轻议。为先设置一堡。差出镇将。募民防守。瞭望报警云云。助泥之地势要害。唐船之必先来泊。自古已然。至于创设边将。则可见古人之远虑。而其曰可合设一大营。分掌山北舟师云者。正与今日设施之论。沕然暗合。此可为明据的證。分操处所。则所谓阿郎浦之楮岛。在于助泥镇北二十里许。山围如环。水平如盘。涵渟万顷。可容舳舰千樯。而水中小岛。自成将台。取考地志。此乃古设边将与牧官之地。可见其要害之处。实合为操练之场。助泥若果设营。则本镇自当革罢。而长渊县治。亦不可移设于斗绝之海口。此地则定为行营。以为风和时入防之所。恐合便宜。而设城池于助泥。行操练于阿浦。边门有固圉之势。舟师免涉险之危。则实是国家之长策。军民之大惠也。议者曰。今若筑城设镇于此。则本县似当升为防营。不宜统属于水使。而付以专制之权。然后方有镇边之效。臣之愚见。则窃有所难之者。盖本道水使所领水军。只是十邑七镇。而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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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其半。专付防营。不许管辖。则将不成节度使之规模。而无以责制阃外之事权。且百馀里之间。建置两将。位势相抗。命令不一。则必多有窒碍难便之端。至若创设防营。则排布责应之际。孔穴多门。尾闾难防。日后经费之太广。亦不可不深念。今虽设置重镇。不必直称防营。而别为尊其衙门。增其军械。略仿陆镇营将城将之例。统率山北邑镇。使之仰属于水营。而听其节制。每年水操。则报水营。定期会。行操于山北。如独镇之例。每三年或五年一次。水使由陆路。观兵于山北。以长渊镇为中军行操。如兵使之巡操各镇营之规。则将卒相习。体统不紊。居则有声势相倚之效。出则无号令不专之患。且念南北分操之制。虽出便宜之政。而本道水营。亦令管属于乔桐者。实得居重驭轻。由外捍内之深计。长山一路。既是赴京之咽喉。而山北诸卒。未谙越串之路脉。则脱有徵兵之举。难免迷津之患矣。又以十年为限。使长渊镇。领率管下舟师。由水路进。合操于水营。然后庶可惯习水道。而得免违误师期之虑。夫如是则南北两营。气脉相通。如臂之使手。手之使指。边疆得重门之备。海防增在山之威。区区謏浅之见。顾何敢与议于更张施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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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方。而有旨询问之下。亦不敢隐默。谨此冒昧论列。并令庙堂禀处。
请皇明参将骆尚志追配武烈祠启(壬子箕伯时)
臣窃伏念我东方。再造家邦。保有封疆。莫非皇朝之恩。而抑由东援诸将仗义奋武之功也。东援之功。莫大于平壤一捷。而实基中兴之业焉。肆我 宣祖大王。特遣画工。图写尚书石公星,提督李公如松,总兵杨公元,李公如柏,张公世爵之像。盖石公力主东援之议。提督三总兵。收复平壤。杰然为功宗。乱既定。建祠于平壤。春秋降香祝虔祀。即今之武烈祠是也。臣赴任之初。首先瞻谒。石尚书,李总兵二公真像俨然飒爽如生。百世之下。令人起敬。其馀三公之像。佚于兵燹。代以木主。不觉慷慨嗟惜。况其建祠草创于兵乱之馀。制度狭陋。仪文不备。二百年之间。略有修葺。终未能开广规模。数楹屋宇。寂寥荒凉。曾无守直之所。只有数个斋任。月再焚香而已。臣窃为之慨然。咨询经纪。抄选儒生武士。新构东西两斋。使之分居轮直。以为肄业之所。恢拓外基。将建大门。以尊体貌。以贲观瞻。其于崇报之道。庶报万一。而谨稽当时事迹。抑有一事未举者。平壤志详载复城始末。而其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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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正月六日。提督李如松领三协将杨元,李如柏,张世爵。率兵四万二千七百馀人。进阵城北。部分诸将。旌旗蔽野。连亘数十里。倭将望见天兵之红衣者曰。此浙江兵也。劲悍无敌。怃然有惧色。天将谓我军曰。尔等上高山第观之。明日吾必破贼矣。八日黎明。提督鸣锣一声。三军齐进。一军攻七星门。一军攻普通门。一军攻含毬门。贼从城上。用长枪大剑。齐刃下垂。森如猬毛。矢丸雨下。人不敢近。提督手斩退缩者一人。徇示阵前。参将骆尚志奋身先登。诸军鼓噪从之。尚志腋挟大炮。大呼连放。烟焰涨天。黑如堆山。又手攫死尸。掷之城上。贼大惊以为天兵飞上城。退保内城。尚志打破城门。乘胜剿杀。贼穷缩。走入土窟。多穿孔穴。望之如蜂窠。从穴中乱放铳丸。天兵多死者。提督收军还营曰。兽穷则搏。不如姑与生路。夜三鼓。贼从大同门遁。一日夜。至平山。道多颠仆而死。经略宋应昌奏捷曰。倭兵死者二万馀。鲜人之被俘者一千二百人。各还其居云云。惟此复城之绩。虽藉提督诸公协力耀兵之威。而至若奋身陷城。扫荡巢窟。专由于骆将之功。观其冲冒白刃。挟炮投尸。雄胆猛气。摧山倒河。虽古之名将。无以过之。岂不伟哉。至今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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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人。传说如昨日事。欲报其功。实合家尸户祝。而当时不列于啜享者。厥有由焉。提督总兵。皆是大帅。骆公乃其麾下偏将。故未入于图像之中。遂漏于秩祀之列。可胜惜哉。礼曰。以劳定国者祀。以死勤事者祀。在本国犹然。况以堂堂天朝之将。为属国讨强寇。奋万死之力。复千里之疆。其为定国勤事之劳。孰大于是。且臣尝闻前辈之言。骆将勇冠三军。号称骆千斤。当时讨倭之役。每多摧陷之功。赞画使李时发。与之周旋行阵。服其壮勇。气义相契。结为兄弟。骆将载来唐书数千卷以赠之。李氏之家。遂以多藏书称。以此观之。其于却縠之诗书。关公之春秋。庶几近之。可谓稀世之奇男子也。以若人物。有若功绩。在我国。岂可无表扬酬报之典。况于箕城已建之祠。何靳一体之祀乎。方当祠屋增修之日。从以配食。时则可矣。亦无张大之举。臣职忝守土之官。实有旷世之感。敢此陈闻焉。伏乞将臣此启。下询礼官。特命皇明参将骆尚志。跻享于武烈祠。则不亶慰邦人报功之诚。抑有光于 圣朝尊周之义矣。
判付卿以参将骆尚志追配武烈祠事。驰启矣。武烈祠之重修。不待朝令。卿乃捐俸鸠材。拓其址基。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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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庑。又选儒武以接之云者。卿之心可感。卿之事可尚。役告成日。当送香祝。致祭于尚书以下诸位。卿其临时。状请香祝。噫。骆参将之有大功伟劳于我国。而尚阙一体之祀。实为旷典欠事。日前起感于 神皇讳辰。有一二表章崇报之举。而参将事未及记忆。不能并提于伊日之教。卿之敷陈若此。尤可谓得体。询于掌礼之臣。岂有别见。特许状请。卿其知此意。涓吉造版妥灵。而致祭亦当同为。并须知悉。
耳溪集卷二十一
 议
  
英宗大王,贞圣王后,王大妃殿加上尊号议。
惟我 圣上承 列圣之丕绪。念 宗社之大计。豫建储极。永巩邦基。乃以追远之诚。将举归美之典。咸簉卿士。涣发丝纶。此是吾东方莫大之庆。而 大圣人不匮之孝也。洪惟我 英宗大王。以上圣之资。履亭午之运。受命之元载。适符唐尧之甲辰。而厥享国亦惟五十载。诞决大策。付畀我 圣上。以启万世之基。亦越 贞圣王后暨我 东朝殿下。德著坤载。化洽 母临。以保佑我 圣躬。笃生元孙。克岐克嶷。八域含生。延颈跂踵。胥庆国本之大定。而玆当今年之秋。特举封册之典。追先德之攸暨。喜邦庆之维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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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今日之庆。即 皇祖笃棐之眷也。今年之秋。即 皇祖御极之辰也。曷敢不揄扬德美。仰答休命乎。凡厥廷臣。亦惟曰我 宁考之丰功盛德。史不胜书。而惟是巩万世不拔之基。垂百王裕后之燕。于斯为盛。况玆年甲之重回。可占天意之非偶。当是年行是礼。圣孝于斯益光。邦命于是益新矣。人心所同。允合天理。伏愿亟举大礼。以阐洪休焉。
景慕宫 惠庆宫加上徽号议
臣闻国家之庆。莫重于建储。帝王之孝。莫大于显亲。恭惟我 庄献世子暨我 惠庆慈宫。诞育 圣躬。光膺大统。邦命维新。天休滋至。笃生 元嗣。乃在 两圣流虹之月。国本于是大定。邦基于是永巩。八域含齿。咸腾四重之歌。三载延颈。尚迟贰极之建。惟玆甲辰仲秋之月。实我 宁考受命之辰。我 圣上念宗社之大计。感旧甲之重回。特遵彝典。诞举封册。而克推归美之意。将上徽号于 圣祖圣母。而又推锡羡之恩。轸报本之诚。阐毓庆之所自。思显称之加上。诞降纶音。博询廷臣。呜呼。欲报罔极。风人起咏。永言孝思。周雅垂训。我 殿下每值邦庆之滋至。必先德美之追述。昨年既进懿号。今年又讲缛礼。尤仰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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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报永言之思也。当 宗社无疆之庆。伸 圣人不匮之孝。于情于礼。可以俟百世而不惑矣。伏愿亟举盛礼。以光 圣孝焉。
耳溪集卷二十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