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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集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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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集卷之十七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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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府君行状
先府君讳相奭字君弼。我金氏本新罗宗姓。上世有坐直谏谪豉盐城。子孙仍籍焉。豉盐今延安府也。高丽时有讳暹汉。实为我金鼻祖。沉潜圣贤之学。名震关西。登科为国子四门博士。训诲胄子。儒风丕兴。博士生讳俊麟大将军。大将军生讳景成版图判书。判书生讳佑门下赞成事。赞成生讳光厚密直提学。提学生讳涛字长源。游于李牧隐之门。学邃才富。牧隐甚推重之。擢高科历官御史正言。入 皇朝中洪武三年制科嵬等。授东昌府安丘县丞。以亲老辞。东还升密直提学。恭悯王手书金涛长源萝葍山人八字赐之。牧隐叙其事。世以为光。至今号其所居为八字洞。辛祦时杨伯渊之狱。辞连遇害。士论哀之。生讳自知。入我 朝官至开城府留后谥文靖号逸溪。文学才望。冠冕士林。所著诗文载东文选。牧隐圃隐,诸公折辈行与为交。生讳侅通政内资寺尹 赠左赞成。赞成生讳友臣知中枢府事谥胡简 赠领议政。议政生讳诠擢魁科官至领议政谥忠贞。有清操。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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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选。子孙荫其庥焉。生讳安道县令 赠左赞成。生讳祦司正 赠领议政。于府君为五代祖。高祖讳悌男事 宣庙朝。由天曹郎超授爵领敦宁府事封延兴府院君。以 国舅贵也。光海癸丑将废 母后。公与三子俱被祸。癸亥 仁庙反正。 赠领议政谥懿悯。曾祖讳圭。端洁有异才。十二书碑碣。十五中司马试。十八而遭癸丑之祸。癸亥 赠司宪府持平。后累 赠至吏曹参判。大父讳弘锡。十九选上舍。官郡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浩。蓄德修行。有大受器。早事举子业。一登解额。尝入场屋。颠沛几危。叹曰危而复蹈非义也。遂不复赴举。 赠至左赞成。初配延安李氏县监惇女。举一男。继配坡平尹氏宣教郎世翊女。高丽侍中文肃公瓘之后。左参赞毅立之孙。举三男。府君其季也。并 赠贞敬夫人。以府君贵也。尹夫人德卲行纯。言动自为律度。著说以教子女。暗合经传之训。宗党仰之以妇师。以崇祯后庚午十月三日申时。生府君于汉师盘石里第。府君自幼时。端凝通明。喜怒不遽。方数岁。姆抱立门外。有相媪过而谛视之曰。这儿郎有异相。体内若有痣痕必贵矣。后果验。尹夫人尝课学加责。赞成公曰无烦程督此儿。才十岁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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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克家子矣。十岁丁赞成公忧。居制如成人。阅累月丧食。遂致胃症。仍成末疾之祟。事母夫人。油油翼翼无违色。处叔侄嫂姊之际。壹于和易。尝以为我虽幼。男子也。岂可以妇人事而多少于意内耶。仲嫂李夫人常称道而赞美之。戊戌擢庭试乙科第一人。前后摄记事官者五。时 肃庙眼患弥痼。尝入侍 诊筵。有新注书入侍。恨不得见其容之 教。己亥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庚子丁尹夫人忧。壬寅服阕。始荐为承政院注书。违 牌坐罢。是 景庙改元之翌年也。 景庙素有违豫候。久无胤嗣。 临御以后疾益笃。不能躬莅万机。四大臣深惟 宗社大计。辛丑秋上禀 东朝。策今 上为王世弟。仍 命代理庶务。凶党之失志怨国。思欲一逞者。乘机闯发。媒蘖咻撼。缔交宦妾。卒起大狱。诬蔑上逼 储宫。斩伐首及四臣。于是凶徒充斥。国事有不忍言者。府君才卒丧。捲下乡里。有永矢不返之志。夏又以注书 谕召。拜疏辞不赴。是冬掌令朴徵宾 启削注荐。盖徵宾附丽贼镜。不欲使府君居秉笔之任也。癸卯冬因铨臣 筵奏特升六品。付西衔。甲辰八月今 上即阼。乙巳春拜司谏院正言。时镜,虎二贼始伏法。元凶大憝。尚据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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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府君自乡承 命。与宪府诸臣。因前 启合辞请讨左议政柳凤辉恚怼建策。首呈凶疏。领议政李光佐奖擢逆镜。韬讳 上疾。右议政赵泰亿援藉古语。凭诬 圣躬之罪。又以院 启请拿鞫营护逆婢之尹恕教。栫棘交通逆镜之李森。闯上凶疏之李明彦。首尾申请殆二十遭。 上终不纳。府君之所首发。前后凡五 启。一尹就商极边远窜之 启。略曰尹就商素与逆镜结为心腹。祸国戕人之谋。无不阴助。顷年名出白望之紧招。而绸缪情节。一未覈出。国人之愤痛为如何哉。如此阴凶乐祸之人。不可置诸辇毂之下。一 启而即 允之。二备局回 启诸臣。依前台 启施以削黜之 启曰。噫。 肃庙当日处分。至正至明。垂裕后昆。则为臣子者。孰敢容议于其间。而敢以非 先王本意。一笔句断。无少顾忌。在 殿下继述之道。其时回 启诸臣。所当严加谴责。岂可以既往。置而勿论哉。况今日备局诸堂。其时回 启主张之人。而 成命之下。互相推诿。终不直陈。玆事断不可任其掩覆而置之。其时回公郎厅必当详知。请 命从实指陈。盖 景庙时儒生黄昱等。乘机投疏。诬辱尤斋宋先生。伸辨尹宣举父子请追复其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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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官爵。 景庙批令庙堂禀处。泰耇,锡恒时据相府。回 启以为丙申处分。非 先王本意。请依儒疏施之。至是台臣始发回 启诸臣削黜之启。 上命书入其时回 启诸臣。备局抵言以不知主张者。 上以事久不必追论。遽 命置之。府君慨然论启。三 启而 上始下问于备郎禀处之 教。三判府事沈檀削黜之 启曰。沈檀以己巳馀党。负犯至重。见枳清议者殆三十年矣。及夫得志之后。投合贼镜。戕害善类。其惨毒之状。固已痛惋。况其名紧出于白望之招。在渠自处之道。惟当缩伏俟罪。而前后 除命。辄皆扬扬出肃。千人所指。物情愈激。时凶徒欲以檀置之金吾之任。以售其乘机逞祸之计。府君一 启斥之。凶党计沮。时论快之。四逆镜疏下六贼鞫问正法之 启曰。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穷凶情节。未及究得。径先置法。神人之愤菀。已不可言。至于疏下六人。既与镜贼同声合辞。济其凶逆。则初无首从之可分。特以官秩之高下。名字有先后而已。镜贼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况使六贼终逭天讨。罚止窜配。则 王纲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惩畏乎。五申致云远窜之 启曰。申致云以逆党之孙乱家之子。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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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积怀怨怼。及夫凶党秉柄之日。谄附群凶。滥仄清显。欲为酬怨效力之计。敢售毒正诬贤之手。至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 启。乃谓之依倚巨猾。诬辱之语。溯及于先正臣宋时烈。末复以谓国可雠。谓君可叛等语。极口丑蔑。其所为言。便同急书。噫嘻痛矣。雠国叛君。何等恶逆。虽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况 三朝宾师。一代宗仰之儒贤。忽地诬辱。无少疑惮。此诚世道之一变怪也。 上于是日合 启之 批。辞教缕缕。至致云事。示以未安之意。府君诣台自列。更论辉光之逆节。致云之当罪。声讨益严。 上命勿辞。宪府处置以义严惩讨。语贵峻截。请出仕。府君遂就职。复申前 启。益列李森与贼镜各以其弟。互为幕裨。托心腹通谋议之状。时惩讨之请。久未蒙 允。凶党稍自生心。李真望投疏指合 启为谗言。颂光佐为柱石。府君 启斥其护私党眩 天听之状。继陈自引之义。 上于儒臣疏 批。以合 启归之党论。府君又与宪府引避。 批下仍举前 启。更发备局回 启。诸堂削黜之 启。盖顷有问备郎禀处之 教。至是旋 命置之。故是 启姑停而更发。论列益详。有曰备局 启语中所引司马光之言。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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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为藉重古人之计。而自不觉诬逼 先朝之归。宋之神宗壅蔽于王吕辈误国之奸。变乱旧章。毒遍生灵。及夫末年。深加悔悟。屡示罢改之意。则其果一毫彷佛于 先朝明正之举耶。惟我 肃宗大王定斯文之是非。作后来之贻谟。斥邪卫道之严。可以俟百世不惑。而渠辈乃敢急于党私。罔念炳若之 圣训。诬引不当引之语。肆然为眩乱之计。至于非 先王本意一段语。尤极绝悖。少无顾忌。其罪可胜诛哉。其附私党诬 先朝之罪。终不可不讨。则岂可以事关大臣。曲加容贷也哉。既 命禀处。旋复置之。 处分颠倒。舆情愈菀。府君素善病转剧。辞遆还乡。旋 除兵曹正郎。入参讨逆 庭请。差接慰官。后以本职 谴罢遆解。秋选入玉堂。拜司宪府持平兼知制 教。时因亢旱 命释鞫囚。府君方引病违 召。上疏自劾。仍论酌处鞫囚之失曰。李森等诸囚负犯。何等凶逆。而未及究覈。径先勘处。王章未申。舆情莫泄。 殿下处分。始欲为恤刑弭灾之图。反不免为违理乖纲之归。人君对越之道。惟当克遵天理。无容己意而已。传曰天讨有罪。亦曰天命殛之。盖天虽窅冥。理固必然故也。凡诸讨之殛之。一循于理。然后方可为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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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安有以故纵逆囚。挠屈邦宪。为祈天禳灾之方者哉。时有两司处置荐违坐罢。叙拟监试试官。违 牌例罢。叙为弘文馆修撰。又以试 牌不进免。遂下乡庄。叙还修撰。大司宪郑亨益以府君在宪职时屡违 牌召。疏论罢免。叙除兵曹正郎。移拜副修撰。从县道上章祈免。尾陈宪职违 召之由。以辨台疏抑勒之说。疏奏不省。 命还下送。丙午正月。有催促上来之 教。且兼 肃庙实录撰集厅郎厅。府君始入京。而前疏未承 圣批。台参尚未自辨。不敢遽出。 牌招不进。 上下严教。命下金吾推考。数日特放。随 牌拜章。以申前疏辞辨之义。承 批后就职。与府院诸僚合 启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亿姑先岛棘。视两司前启。更加其律。而并申泰耇,锡恒亟施孥籍之请。又坐阙直违 牌下金吾。盖太学诸生疏陈讨复之义。而搀论三司惩讨之不严。府君以此引入焉。时两司诸臣以南九万,崔锡鼎,尹趾完黜配事。合辞陈请。 上下严批。府君与馆僚上劄极言三臣之不可配食 先王庙庭。请汰黜猥杂之流。更升同德之佐。使天下后世咸仰明良契合之盛际。一体同祀之徽典。继陈不有台言。必行己志。缚束驱策之失。末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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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养未至。发怒太暴。附陈克治本源之说。升副校理。连参三司合 启。五月乞暇省墓。疏陈子病阽危。转归乡庄。迁正言旋拜修撰。时值 国祥。入京就职。持平李世琎疏斥三司合 启。府君方在直。陈疏径出。 命特推 牌招。尝入 侍讲筵。陈请三臣黜享。 上教颇严。与馆僚拜章引入。随 牌奏疏曰。诸台所陈。实公共之论。而 圣上一向牢拒。臣岂敢噤嘿傍观。终无一言之继陈乎。自是八违 牌召。六下金吾。十月值 国禫。始承 命。以 大行大王祔庙时执事劳。有锡马之典。转议政府捡详。十一月复为修撰兼西学教授。因丈岩郑相公疏语。自直中径出。盖前月行 景庙祔庙礼。 上始命百官常参。至是丈翁疏论常参时入 侍诸台草草论列之失。府君以与诸台同参合 启。不可诿职非台臣而独自晏然。奏疏自劾。仍引入。坐违 牌下金吾。正言柳谦明摘出自劾疏中指斥等字。谓以对斥大臣。疏请警责。又 启请谴罢至再。 上皆不允。 特命府君带职放送。又违 牌坐罢下乡。叙为校理。以在外 命遆改。丁未正月 特教推考。催促上来。又下别 谕。累次开释之后。似无引嫌之端。而一向退在。事甚未安。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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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速乘驲上来。盖时带实录参修之任。故敦召频烦。而别 谕郑重。许以骑驲。实特恩也。俄出为济州试才御史。以玉堂空虚。试才紧急。又有推考催促之 命。始承 召入京。复为副校理。遂进台参后自引之疏。 批曰不谅之论。于尔何嫌。仍 命察职。府君以义不可苟然膺 命。下金吾者三。而辞之愈力。 上特教许遆。仍 命不日辞朝。以济州试期之已迫也。因庙请 命试才兼行巡抚事。济是绝海之外。木道千里。府君既受 命遂行。四月舟入大洋。遇飓风帆摧樯折。舟出没且破。舟中人皆惶駴晕倒。惟一篙师抱楫祝天。府君倚篷窗端坐。神色恬畅。既到自律廉峻。句采窳政之最病民者。便宜釐剂。其变置之不可擅者。条十事书 启。及归牧使以靴鞭赆褊裨。褊裨辞不受曰吾岂以此物累我公清操也。岛人颂之。久而不衰。后之称王人之清严称职。必曰金御史云。七月还 朝。末复 命。坐参乙巳 庭请罢。又以状请济人之武技入格。多许赐第。 特教谴免。盖府君之未还也。 上心忽移。还夺四大臣官爵。凶党复秉国。时事大变。府君以国贼未讨。 君诬未雪。慷慨忧叹。即还乡庄。益决长往之志。戊申三月。始 命叙庭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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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罢人。时凶贼希亮,麟佐等起于岭南。盖光佐之讳疾惑乱人心。一镜之教文流播凶言。贼徒绍述其指。啸聚扇动。直向京阙。府君奔问入京。岭捷至旋。即还乡。六月以修撰被 召。是时逆乱甫平。 上心忧劳。欲调停彼此。做成荡平之治。府君因县道上章。首陈自靖之义。继论荡平之失。略曰臣于顷年累从 庭请之列。参合 启之论。及今难进之义。已悉于一二臣辞疏。臣不必更提覼缕。以触时讳。而君子不同其进同其退。向日诸臣所执之义理同也。所主之言议同也。及其斥退也。所坐之罪名又同也。顷于干戈之际。虽蒙权行 恩叙。本罪则自如也。考之义理言议。无一分少伸。又念同时斥退者。尚或不免于罪谪。则其何可强自分贰。扬扬为进取计哉。一番士类之所以自靖者。皆此义耳。此非特为同其退之义。最初所共执者。实为尊 君父之大义也。于此而一毫不伸。则虽枯槁岩壑。九死而靡悔。是岂乐为也哉。呜呼。 殿下不忍尽弃一边之人。必欲进之而并用者。固知出于荡平之 盛意。第念天下万事。未有舍其本而能做了者。理丝之棼而不理其统。则丝不可理矣。救薪之焚而不去其薪。则火不可救矣。今若不正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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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公其好恶。宠禄以驱使之。威命以迫䝱之。混阴阳为一套。剂甘辛为同味。由是而求荡平之效。殆孟子所谓缘木而求鱼者也。 殿下如以臣言为不然。试以此发问于朝曰不辨邪正之如何。不问是非之如何。混而用之。则荡平其可做欤。今日在廷之臣。亦必不敢曰然也。今日士类于义理未伸之前。不敢承 命。彼亦岂不知之。惟其清官美爵。虽除无妨。故姑以若而人间间举拟。外若仰副荡平之 圣志。而及其陈不敢进之本意。则又若初不知之。今猝闻之。而章疏迭攻。左右操切。其言曰人心不如我心。又或曰荡平之道。末如之何。其意以为我则实欲协心共济而彼不从也。若恕若怒。缓辞紧斥。必欲 天心之激恼。谴罚之辄加。此等情态。吁亦巧矣。而 圣明方宠用之。故特未之觑破耳。臣上念 圣明之独劳。慨然时事之日非。仰屋长吁。继以流涕。顾瞻今日。可言者何限。而前有色目之嫌。后有禁言之 令。徊徨嗫嚅。终无一言之仰陈。臣之负 殿下大矣。疏入 命还给。下 严旨罢免。有托以辞职。眩乱处分之 教。又宪臣疏 批有其言反巧之 教。自是讫于庚申春。为副修撰,修撰,副校理,校理。总之为十七。三为正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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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持平。历兼教授检详。进兼弼善升司谏掌乐院正。前后 除命。辞之益固。下金吾者凡二十一。黜补外邑者三。 严教督迫。不知为几遭。而终不拜 命。十一月复除馆职。上疏辞。以申前疏之意。有曰臣之前疏。只是暴廉义不可进之状。论荡平不可做之端而已。 殿下方且待臣僚以爵禄之利。疑言者以得失之心。夫得失之间。廉隅所系。苟有一毫见疑于此。则士夫羞耻。莫大乎是。是臣所以临疏彷徨。终未效毕陈之义。有言不言。臣则有罪。又曰 殿下之待臣僚者亦太薄矣。自夫世衰道微。士大夫之立身事君。其志操言行。虽不与古人若也。而一世之人。亦岂皆忘君护党贪荣恋位者也。其间必有忠正之臣。必有节义之士。廉介自持。不惊于宠辱者。亦必有之。而 殿下一例轻视。凡有一言一事。辄皆归之于色目中出来。疑之以爵禄上营求。情外之 教。过中之举。前后非止一再。至于去就之际。不复推恕以廉隅义理之如何。谓可以威命宠禄诱致而驱使也。此今日善类之徊徨闷郁。不知所以自措者也。疏奏又 命还下送。十二月 孝章世子薨逝。己酉正月。奔哭入京。再上辞章。继陈前秋 严教后自引之义曰。臣之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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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疏。自速谴罚。 圣旨诲责。极为严截。至于其言反巧之 教。尤为臣断平生之大案。夫言者出于心之所思。而巧者拙直之反也。人君所以观臣者。惟在是心。臣子所以事君者。亦惟是心矣。今臣所以由乎心而发于言者。若是其巧。则更将以何物立于 君父之前哉。庚戌六月。 宣懿王后礼陟。府君时以馆职在外。下金吾才放。以 国有大戚。义当一谢。承 牌就直。过成服即径出。又下金吾。蒙放又不进。坐黜务安县监。 上教截严。 命翌日拜 陛。至则廉明慈惠。爬栉有序。未期而政成。辛亥三月 命内迁。五月还校理。六月以 国练入京时有锡马之 典。以实录参修劳也。因辞疏附陈沿路灾荒湖南民瘼。其一请湖南大同及钱作米之未及妆载者。留补赈资。待岁礼立本还报。其二请各司奴婢之逃故未颐虚名混录。一一查正。以除邻族横侵之弊。其三请三局炮保米布之未收者。令本邑宽限收纳。申禁三局勿令责徵于邸吏。冬又以馆职就理才放。时赵尚书观彬以都宪疏斥荡平。 命窜耽罗。府君上章救之。有曰日昨 圣上所以处分赵观彬者。此何举也。惩讨之义。已为弁髦。荡平之斥。便作时讳久矣。他人之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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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观彬独言之。故 圣明骤闻而骇之耳。呜呼。四臣为 宗社死而其血胤骨属殆无孑遗。独观彬仅保覆巢之卵。曩日凶贼之所欲杀而未及杀者。今乃投之于穷溟必死之地。使辛壬遗孽。戊申馀党。得以甘心。臣与观彬有世所共知之嫌怨。岂有顾惜之意。而所惜者 圣朝过举也。 上以敢售旧习下 严批。壬子冬复为馆职。从县道上前冬 严批后自辨之章。略曰如使臣无他情病之可言。而复仄 朝廷之上。更随三司之后。则一日之责。不可不效。虽使一出于至公。辄必见疑以党习。夫如是则自无丝毫之裨补。而只烦 殿下多少谴责而已。古人云量而后入。此乃臣自量之已审。而不敢为径进之计者也。继请亟收前校理权赫岛补之 命曰。自前言馆录之不公者何限。而未闻有海外之谪。既畀之以论思之任。因一言之不概。有此非常之重 谴。岂不有歉于待儒臣恢言路之道哉。 上以营护太烦责之。已而以在外凡三下金吾。因旱蒙放。时馆僚上劄请复两大臣官职。 上下严旨折之。盖己酉还复李赵二大臣官。梦窝疏斋两相公尚靳恩命。堂劄只申前请。而 上心忽地激恼。府君随 牌诣阙下上疏。先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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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之义。仍极言 处分之不可曰。日昨堂劄之上也。 圣明不赐一字之 批。遽降 严旨。摧折沮抑。使不敢复言。噫嘻此何举也。官秩之复与不复。顾何损益于既骨之两臣。而儒臣之合辞陈吁。期于准请者。岂不以玆事关系所重在焉。有非两臣之私冤而已故耶。呜呼。凶党之以联劄代理。搆罪四臣。置诸逆律者。其心所在。将欲何为。而天佑 宗祊。凶逆既折。则一体扶社之忠。亟宜并赐昭雪。使幽枉毕伸。是非大明。而分而二之。或伸或否。 处分终涉苟且。义理未免晦塞。将无以昭示于天下后世。则两臣之抱冤泉下。虽不足恤。而其为世道之忧。为如何哉。堂劄所陈不过复伸前请。粗效职责而已。未知有何激恼于 圣心。而处分之颠倒。 辞气之太露。至于此哉。听闻所及。莫不忧叹。继而有馆僚宪臣之相继陈章者。皆出于匡救之忱。而一例摧抑。不少假借。至使大义理所关。莫敢更陈于前。岂谓 圣明之朝。乃有此乖谬之举耶。又曰前后 备忘中心若铁石之 教。窃有所疑惑未解者。夫人主一心。本于万化。凡诸举措之间。果合于十分道理。则固当坚持勿挠。永为百代之关石。而或有些子未尽处。则虽一日十改。不害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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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之美。矧此忠良抱冤。关系至重。义理之所当伸。举国之所共悯。则 殿下何可一任 圣志之硬定。牢拒公议。终使殉国之忠。永无伸理之日耶。疏奏不报。下 备忘缕缕屡百言。有曰夫子曰不可则去。此虽大臣之事。予实凉学否德。经幄之臣。以此决去可也。何必角胜而后强仕。又曰宇宙之间。所重莫如君父。今日朝臣以时象并较于君父。此等之事。当诉于所重之时象。何诉于执滞之君父乎。又曰所重在焉。当自去就。何必烦渎于不听不睹之其君乎。末又有并下原疏。明朝牌招。使定去就于今予朝廷之 教。府君犹辞不进。 上怒甚曰既与太学生有异则末捎备忘之下。终不入来。可谓无臣节矣。合施投畀之典。而罪之无益。然不可坐罢而止。 命吏曹付签于侍从案。后因铨臣提禀。 上曰予所以为此者。将使朝廷忘渠。渠之辈亦忘朝廷也。渠既不欲从仕。自今不复以职事相侵。则从其愿也。何可谓罚。凡系侍从之职。皆不可为之。癸丑春勉从大臣言始去付签。府君以从班付签。如儒宫付黄。不可以去黄而冒出。有除辄以是自引。丙辰三月为副修撰为参 王世子册礼班。入京肃 命贺仪后旋引入。再下吏。 命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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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召又不进。 上下严教。黜补木川县监。府君即日辞 朝。莅政一如务安时。三月而民颂其惠。六月 特命内迁。七月以馆职还。丁巳秋以宪职在外。 特教谴罢。时 上将宣洞谕。令中外诸臣咸诣 大庭。命别叙付西衔。府君入京未及期坐罢。戊午春。始特叙。八月出为高山驿察访。职卑而地远。非所以处名官者。铨路有异己者。遽以府君拟之。物议哗然。府君以为是左补也。义不可辞。怡然就任。蠲敛赈乏。莅职益毖。己未三月内移副校理。六月以校理上县道疏辞免。 命还送疏本。仍下某之儒臣行公欲见之。催促上来。迟则直捧传旨之 教。府君始入京。 严旨荐降而终不出。 上曰君不见臣面。臣不见君面。此等臣子。将焉用哉。仍 命黜补高山察访。即日辞 朝。又有吏曹亦已外补。予岂不能之 教。盖以府君之前任高山。实左授故也。十一月还校理。庚申春拟兼校书校理。仍升兼弼善兼校书。是铨郎新通也。铨法新通者后当直拜铨郎。而升品则不得与焉。盖秉铨者以府君久次未升为藉而实左右之也。论者非之。四月为广州试才御史。旋升秩为义州府尹。时 特命两大臣复官。义理稍伸。且外官异于三司。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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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违逋。遂黾勉承 命。州接燕界。冠盖绎续。商贾凑集。实物货之大都会也。府君申明边禁。杜绝私径。廉己约下。威惠并行。军民咸颂之。独商译之射利者不得越条售臆。胥动𧭹谗。或流以危言。府君终不挠。禁束愈严。时大水州近江。江溢没人屋。民多溺死。穑事大无。府君疏陈便宜。劬心区画。绥集赒赈。民免转沟。方伯巡到。召监赈褊裨。为湾民谢焉。使价之赴燕也。需索素烦。而府君素清介。行人皆惮之。稍自敛。不出声气。辛酉六月告病获遆。冬以莅湾时微事罢。壬戌春臬司以义州囚供有父子辞连者。拗执为以子證父。请勘一初捧招官。府君对簿陈取供之由。遂得宥。秋除大司谏。复引三司难进之义。辞不出坐罢。癸亥夏复为大司谏。秋拜兵曹参知。冬坐湾府事免。盖关西伯状论江边列邑关隘童濯。备局请罢戊午后诸守令。湾亦沿江而府君莅任在戊午后也。甲子春违试 牌下金吾。七月出为淮阳府使。峡邑地瘠民贫。莅以慈恤宽征已责。流逋闻风还集。自昔田政甚疏。一顷之大。敌南州十顷。方伯请覈量。备局许之。前守已始事。府君以为东民田赋。十倍于南。而民所以支者。以田量之宽也。今若覈田而赋不蠲。则民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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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屡牒争之。事遂已。府之北地一面素饶物产。为宫房折占。宫价督入案簿。称 内旨肆喝。又有营符促之曰事不可迟。府君曰不可自我而病民也。留噤不许。招宫价责晓之。宫价愕眙不能出一言以对。抑首而退。迄府君归不敢复售。丙寅七月引病遆。丁卯拜判决事。转兵曹参议。九月出礼基郡守。己巳夏遆。秋违试 牌例罢。冬叙拜兵曹参议。庚午正月。移承旨 命牌召。府君方在禁直。人皆以直中违 命难之。府君以承宣兼 经筵官自引之义。不可贰视于馆职。即径出不膺命。 上下严教曰某之顷者逡巡馆职已涉异也。而既直兵曹违 牌承旨。此何意思。 命罢职不叙。九月有赦典始叙。辛未二月拜刑曹参议。时 世子代理。疏章入于 东宫。上书陈或出或入之义。夏辞罢。秋为大司谏。壬申春复除。连以在外遆。癸酉正月为原州牧使。引病不赴。秋除礼曹参议。在外辞遆。十二月追上 肃庙尊号。 上亲祭告由。以军衔未参班坐罢。下金吾旋宥。甲戌秋 特命升嘉善大夫。 教曰奖用恬雅。王政之大者。再昨冬特加金镇商,尹心衡之资。某则自嗣服后。凡于职名。以违牌在外为事。意谓或因己守。时或靳点。往日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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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人貌犹少年。问之乃某而年过六十。又闻登科之年。此人沉滞。非党也。乃恬雅也。君与臣龃龉。以恬雅为党。若是沉滞。固非异事。若奖恬雅。舍此人而谁。除汉城府左尹。府君以为 隆褒浮实。恩擢非分。上疏辞略曰。臣释褐立 朝三十有七年。中间束带从宦。可以月计。是岂不乐从宦而然哉。自来情势难冒于侍从之班。而前后所叨。多在于三司之职。违逋 恩命。积成罪戾者。实出于不获已矣。近或于薇垣银台之 命。虽不敢冒昧。而至若该司漫职府符郡绂。辄皆唐突承膺。自谓稍存界限。不失分数。而论其去就则颠倒郎当。未免为识者之笑矣。只以年衰而气益劣。病痼而意转颓。不得不闭户而省愆尤。伏枕而调病喘。习此已久。便同成性。今乃以懒拙而攘恬雅之名。病蛰而窃沉滞之目。至于赌 天褒而占崇资者。天下宁有是耶。 筵中又有三十年始闻某声音贵矣之 教。又教曰嗣服初尹心衡以儒臣入侍。则某之可行之时也。至今沉滞。非其君龃龉于臣。臣自龃龉于君矣。又 询补外几番曰。古人云毋忘在莒。卿毋忘补外也。冬差谢恩副使。自京兆转兵曹参判。十二月以赴燕遆。乙亥夏乃还。古事使彼国者。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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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县。求所以为资者。是谓别求请。府君曰公家之所赐与足于资耳。安有别求而益之耶。到燕例赠银币鞍马。散之邮隶。归橐犹去时。后有以使行时粹洁 筵奏者。冬除副总管。引病遆。丙子夏为伊川府使。辞不赴。秋三违试 牌坐罢。冬抄 启承文院提调。丁丑正月除大司宪。府君上辞书。引慎斋先生宪长得人可以致治之语。以为得人而治。则不得人而乱。从可知矣。苟非其人则将使颓纲益颓而 朝廷不尊。小人益肆而祸败层生。况又阴虹贯阳而天变棘矣。乱逆干纪而人彝斁矣。躁竞成习而仕涂淆矣。噤默相尚而言路杜矣。循私蔑公而百度废矣。贪财没廉而四维𨽎矣。仰观俯察。无一可恃。国计民忧。殆哉岌岌。譬若倾樯败楫之莫可挽回。不可以衰朽巽劣苟然充位。末又言三司难进之义。且以兼执义应避之嫌。援例请免。三月拜都承旨。时 贞圣王后升遐才踰朔。 仁元圣母违豫寝笃。府君以义不可不出。遂就职。四月因事遆。五月擢授汉城判尹。 教曰昔光武封褒德侯。意盖在矣。前承旨某廉雅之操。可惩浮嚣。此等之时。宜先此人。 筵教又曰卿任京兆。请谒当不行矣。府君以为若非辨别义理而有所不取。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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饬志行而有所不淫者。不可以廉雅许之。明主不施无名之恩。君子不受无功之爵。拜章辞不获 命。时京兆按户调舆士。户多漏民少。 上甚忧之。府君勾刷有绪。事集而民不扰。始有 严旨督过。府君诣廷尉俟谴。 上廉得其称职状曰。京兆从容举职可尚矣。 谕勿胥命。下 教褒之。兼都总管例兼。顿遆。使荐为江华留守。 上曰前判尹曾知其廉雅而已。顷见舆士查抄事。甚精详刚明。今为沁留好休息矣。府君书陈不任状。不许。遂之任。用公平宽简莅军民。省姱嬉之费。以裕军用。塞侥倖之径。以壹民志。府有六堡。部属多因贵人求为长者。府君辄不用。用疏而有劳。试艺而优者。非戎务不以事烦枢密。方便保釐。不大刱革。营门静暇。无急步疾呼。时大臣建白招徕山林遗逸。仍请在朝廉约之人亦加奖用。以补世道。 上曰予以为金某无官故能守静矣。今为江留。亦不频入京。可知本是静人。而粹洁甚不易矣。大臣有以官是居留。不欲离次。且无向庙堂干托语仰奏者。是时 上意颇注向。而卒为柄臣所沮。己卯以年七十例入耆社。夏秩满还为都宪遆。秋违试 牌下吏。宥除知中枢兼内赡寺提调。庚辰正月 上临灵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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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与诸耆臣入侍。承面给马之 恩。除惠民署提调。拜议政府右参赞。府君比以衰疾。更未返湖庄。常悒悒不乐。是年僦居龙山江上曰。吾老未能归吾故山。吾恨也。江居以寓吾乡心也。吾将毕命于斯。谒病谢事。惟时时参朝请。辛巳转左参赞。旋右降。已遆复除不拜。冬为知枢。壬午夏始拜 命。癸未正月 圣寿七十。推恩加正宪阶。秋大臣奏惠署试事疏虞。增提举一员。府君露章自劾。 上以撕挨太过。 命勿辞。冬以不肖孤熤叨 侍从职。例升府君秩崇政大夫。除判敦宁府事。告病遆。甲申夏病未参 教班坐罢。已叙为典医监提调。乙酉正月以 先朝侍御进阶崇禄。盖 上受圣寿贺。又有此推恩也。府君素有胃症。乙亥燕行大疾已祟。癸未秋患风渐㞃。勉副不肖等力请。就医入京。少间命肩舆拟还江居。气乏辄不果。时语不肖等曰吾病且不起。于世无馀念。若使我未化之前。言语蹈履暂胜。得一参 先庙觐 天颜。吾无憾矣。恒戒不肖等无事医药曰。年至病作。服药而冀少延苟耳。乙酉春复㞃。秋益笃。精神之内运。犹不少爽。不肖等侍药无状。竟以八月二日启手足。享年七十有六。呜呼痛矣呜呼痛矣。讣闻 上震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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辍朝。时方试射。 命去金鼓。以示周礼臣死弛悬之意。亟下隐卒之 教。遣礼官吊孤。 亲制赐祭文以祭曰。呜呼惟卿。延兴大族。若问科年。昔在戊戌。玉署银台。无不遍历。其于知申。吁嗟丁丑。一心恬澹。辄辞其职。束带供仕。其亦几月。特教升资。位登卿列。暮年韶华。期其大耋。近何其衰。一恙绵缀。癸未唱榜。为卿进日。追惟往岁。予怀何抑。心虽若此。九原难作。所以褒嘉而悼惜之者。皆实迹也。将以礼月。合窆于交河月笼山先妣墓右。启竁有水泉之害。用十一月十三日申时。权厝高阳大慈洞先茔侧坐甲之原。府君天资明粹。德容端庄。望之温温有薰和袭人。而其中所守则方严贞确。三军莫夺。尝以简而不骄。宽而有制。为表里工夫。介然特立。无少推移。而亦必以矫激为戒。谦谦自牧。居实若虚。而亦不以訾笑徇人。平生无遽色剧欢。于物无所嗜好。于事无所营为。事有可怒可愕。夷然顺应。不见几微色。仁孝之性。根于天得。以幼失所怙。禄不逮养。为终身之痛。案有重味。辄语故事不忍进。戒家人勿设。至于大疾奄奄之时。犹以事亲未尽职。语及辄怆然垂涕。笃于外氏。伤其后事之靡托。竖墓石营祭田。以为久远计。门庭之内。宗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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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翕和乐易。一无间言。至于立朝大节。惟以淬砺名义。卞别邪正为务。当 圣主初际。正色台端。秉执讨复之义。不激不沮。必欲使 朝家处分光明正大。丁未以后。时事又变。言议未孚。遂卷怀长往。遁处丘樊。虽岭海之谪。霜雪之 教。震叠而怵迫之。素志深确。不少转移。庚戌丙辰 国有大事。便即一出。而事过旋入。不复为一日迟徊。每以一队人兰艾幻化。名节扫地。慨然忧叹。陶岩李公縡尝称之曰丁未后士大夫出处。惟某为得中。及至庚申。斟酌时义。时或勉就仕路。亦不越该司外官。而守正秉义。难进易退之操。终始如一。以是登朝五十年。膺 命供仕。总之以一二年计矣。然而爱君忧世之念。无间于进退。虽在屏处之日。而逆耳之言。忤时之论。日闻于公车。则此又不专以不仕为义也。呜呼。事君则以谅直也。持论则以峻正也。不以矫拂博名誉。不以脂韦逐时尚。虽爵与年进。晚跻崇秩。而终止于冗散之地。以完其金石之操。即府君本末也。盖重义理而轻爵禄。厌芬华而喜淡泊。于所谓得失荣枯。泊然无累。素性然也。平居息交游断过从。非公事。不命车出门。视世之翕翕逐逐。若将浼焉。尝自公而归。路由权贵门外。有劝以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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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者。府君以为是素知者。过门而入。无甚不可。而要人之门。无吾迹雅矣。今不可坏素戒也。促驾而过。楗户帘阁。穆然静处。环堵寥阒。竟日无一客。有嘲者诵白首龙骧卫。官闲昼掩扉之句。府君笑曰君平弃世。世亦弃君平固也。庸何伤乎。与人处。淡然如水。虽逢会心之友。未尝为热语剧笑握手慇勤之欢。所不取者。虽贵臣热官。终日相对。不少假以色辞。教不肖等。每以读书修行。无𨽎先忝生为勉戒。遇下接物。必以宽恕。或有炎凉而疏数者。亦不深过曰彼固细人之常耳。推以至于莅仆隶御吏民。不以苛责加之。慈良之意。并行于谪罚之中。故罪罪而人不怨。常以程子所谓存心爱物。必有所济自勉。于刑狱尤兢兢焉。尝为外邑。邑有死囚。案已具而情有可恕。思所以傅生。而亦无以反之。参量彷徨。夜不能寐。忽一吏喘喘入告曰囚人亡矣。府君喜其出死而之生。而不恤官谪之将至也。其仁心之及人。阴功之济物。此亦其一绪也。居家不问家间大小。垣宇陊漏。蔬粝不继。处之晏如。尝在乡庄。与人对案。人以为是何以堪耶。府君答曰余不堪此则余何以有所不为乎。闻者心服。财贿之谭。不挂于口。市井之徒。不迹于门。不以一事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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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受人私干。衣被器用。取具而已。少侈辄却之。虽书画雅素之具。不以婴心。尝曰仲由之衣弊缊不耻。吾窃慕之而未能也。岂复以玩好而役志耶。及终以朴素成殓。附身附棺。无一片锦缎。盖以有雅意也。典州邑亦用是道。廉俭澹约。一切如家居时。自湾解归数十年。有一学士以小行人过湾府。湾人为之语曰前后尹玆州者。不识金银为何物。惟金侯一人。盖其清德入人。一境之传颂如此。尤严于辞受之际。常曰一芥虽微。伤义则大。无取而取。君子不为。始从宦乏所乘。有武帅之素与熟者请以马借与。府君曰。君为武帅。我是名官。君马我借。于义有嫌。辞而却之。常以为天下事。自有一定之数。不可枉用安排。处蹇履亨。随遇而安。应物莅事。信心而行。尝居职有美政而敛然不语。或曰祗自病耳。谁有知者。府君笑曰惟当为所当为者而已。人之知不知。何与于我哉。清而近名。惠而干誉。我实耻之。盖资禀既异。充养有素。入而行于家。出而行乎世。宅心措事。大德细行。一出于任真直遂。不参以利害之私者有如是矣。府君于才谞文学。逊不自居。见人之抵掌而论机务。轩眉而评诗文。独穆然无交语。每语不肖等曰人皆以此媒进。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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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为知之。不知者之亦为知之。将无辨也。我岂使人之视我。如我之视人也。以故世之知府君者少。其知者虽服其退让冲穆。而亦未能尽知其所存焉。平日无所自号。尝曰无德者岂有表德之称耶。晚来篆刻市隐二字。或施之册面。盖寓其城市居而隐遁志之意也。先妣贞敬夫人任氏。籍礼川。刑曹佐郎讳敬之女。先妣有纯至之性。有贞专之操。在家以孝。及归而敬。为母而义。各尽其诚一之道。常恫皇舅早世。未及逮事。事尹夫人粥粥然致其怡愉。内外亲札。缄留箧里。以寓羹墙之慕。卒以自殉焉。生事素约。旨蓄御穷。而不以有无闻府君。不以戚戚见于色。淡于货利。常以累府君清操为戒。在湖庄也。府君宦游。中馈累空。武人之居乡邻者介庄仆托己得府君意。要致包米。先妣曰夫子平日不受人问遗。是言妄也。累致而终却之。惟务勤俭。理事有法。补绽之衣。亦克精鲜。藜苋之味。亦甚调适。俾府君赖而安之。疾革犹口授滫瀡之方。朝晡辄问府君所进多寡。教子孙必欲其为端人正士。尝有身慕挚妊胎教之法。口不食不正之割。坐不藉不正之席。弥月而如一日。常曰吾不愿子孙科举以悦亲。惟愿子孙学行之闻人也。平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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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饬。与人端巽。妯娌姊妹之间。小大顺之。慎于言语。对人言如不能出口。常以戒子孙曰言不可追。无易由言。斥华靡之习。屏巫觋之说。御婢使不以声音颜色假借。梱以内肃而雍也。少有痼症。老至失视。援理听命。不怨不懊。临末无怛化意。神明益昭。色辞从容。己巳六月十三日生。年十有八归我先府君。甲申八月二十四日弃世。初葬于月笼山。丙戌正月二十六日。迁祔于大慈洞。举四男二女。夭阏者半之。育二男一女。男长煹。次熤文科前校理。女适县监尹心协。煹娶参奉李观镇女。生一男二女。男载玉早殁。女李燮中,尹谊烈。熤娶郡守尹心宰女。生三男三女。男载瓒,载琏。其一幼。女韩用乂。馀皆幼。尹心协二男颐厚,羲厚。三女权寿应,赵厚镇。一女未笄。呜呼。府君历事 三朝。终始一节。当世运百变之馀。岿然若灵光之独存。屹然若砥柱之不倾。虽其道孤不耦。与时抹摋。终未使言议谟猷展布其一二。而恬操足以警贪夫。名节足以矜士流。是固一世之公诵。则亦何待不肖等一二称述也。惟是平日居家处世。嘉言懿行之可以垂示后昆者。窃恐其日远日忘。没而不见。益重不肖等不孝之罪也。乃敢不揆卑陋。纂次为状。庶几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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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之重。第念先府君谦晦不爆。恒斥人家子弟之虚美先德。不肖等虽甚騃迷。必不敢有一言之溢。犯古人一髭不类之戒。负先人平素之志。而惟其神志荒落。排缵无伦。事实多漏。使先人德美不足以因此而梗槩。终不免为不孝之归。是之为兢慄焉。惟冀俯赐哀怜。垂省而财择焉。不肖孤煹,熤等。无任泣血哀恳之至。
先妣行状
先妣贞敬夫人任氏。系出礼川。上世有讳温。中国绍兴府慈溪人。讳澍仕丽朝。官御史大夫。四传而至讳中善。始入我 朝。判抚山县事。五传而讳鼐臣。江原道观察使。乙巳名贤。早退不起。于先妣为六代祖也。高祖讳羲之。成均司艺。 赠吏曹参判。值昏朝官不显。 仁庙反正。召以职亦不就。曾祖讳㬇生员。 赠左参赞。有至行。祖讳弘挺。考讳敬。刑曹佐郎。妣昌宁成氏。宣传官尔昌女。先妣以己巳六月十三日午时生。丙戌归我先府君。先先府君一年甲申八月二十四日弃世。享年仅七十六。呜呼。先妣有纯至之性。有贞专之操。自幼时事父母无忤色。为父母所钟爱。常恫皇舅早世。未及逮事。事皇姑尹夫人。粥粥然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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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愉。内外亲札缄留箧里。时常摩挲沾洒。卒以自殉焉。承君子小心无违。事无巨细。无攸遂无自专。生事素约。旨蓄御穷。而不以有无闻府君。不以戚戚见于色。淡于货利。介于辞受。常以累府君清操为戒。在乡庄也。府君宦游。中馈累空。武人之居比境者。介庄仆托己得府君意。要致包米。先妣曰夫子平日不受人问遗。是言妄耳。累致而终却之。惟务勤俭。黾勉攻苦。补绽之衣。亦克精鲜。藜苋之味。亦甚调适。俾府君赖而安之。疾革犹口授滫瀡之方。朝晡辄问府君所进多寡。训子孙必欲其为端人正士。尝有身慕挚妊胎教之法。口不食不正之割。坐不藉不正之席。弥月而如一日。课督不肖等读书。勉勉若不及。每于灯前手执书筹。耳辨读声。以考其勤慢。见其有过失。不遽诃责。而呻吟忧叹。如疾患之攻中。及其感惧知悔。方略解颜色。常曰吾不愿子孙科举以悦亲。惟愿子孙学行之闻人也。呜呼。此先妣在家而孝。及归而敬。为母而义。各尽其诚一之道也。苟非资性之纯至。是岂以勉强而能然哉。呜呼。先妣识度甚高。闺门之内。虽未有读书之工。而日用言行。自合典则。殆类有学问中功用。自少无细语剧笑。跬步有常度。莅事必兢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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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其任。柔静自饬。与人端巽。妯娌娣姒之间。小大顺之。尤慎于言语。对人言如不能出口。常以戒子女曰无易由言。言不可追。平居夙兴夜寐。燮理家事。聪明旁烛。百务整饬。内而房闼。外及庭宇。汛扫修洁。曾无一物事棼囵。疾病而不废盥靧。年耋而犹执丝枲。常以为吾老且废视。何必自劳。而无所事闲处。性不能也。性好文学。燕居涔寂。闻子孙读书声。辄怡然康色。至若世所谓闺中稗书。不喜挂听曰是架虚说也。知其无是事而喜听其说。不亦惑乎。况其言之陋耶。惟于图史所记古淑女嘉言懿行。犁然会心。听之不倦。斥华靡之习。屏巫觋之说。每语不肖等曰巫觋贱人也。愚不能识事理。可责之以前知之神乎。况祸福有定命。不可趋避。虽前知何为。御婢使无偏惠。不以声音颜色假借。梱以内肃而雍也。少婴奇症。老至失明。援理听命。不曾以怨懊见于声气。临末无怛化意。神明益昭。色辞从容。呜呼。以先妣德行精力。宜其享有大耋。只以不肖等不孝无状。生不能尽其养。病不能善其治。自罹悯凶。竟至于是。穷天之痛。号呼莫逮。先妣始从封贞夫人。末又承贞敬诰。而主题旌铭俱间一字不书。盖以讳先讳而从礼家之论也。初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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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四日。葬于交河月笼山之原。有水泉之害。丙戌正月二十六日。迁祔于高阳大慈洞府君权厝之兆。举四男二女。夭阏者半之。育二男一女。男长煹。次熤文科前校理。女适县监尹心协。煹有一男二女。男载玉早殁。女李燮中,尹谊烈。熤有三男三女。男载瓒,载琏。其一幼。女韩用乂。馀皆幼。尹心协二男颐厚,羲厚。三女权寿应,赵厚镇。一女未笄。呜呼。先妣平日遗行。有足以楷范闺阃。昭垂女史。古所谓女中士行者。未之或过也。然妇人之德。潜而不扬。宜传而不能传者。从古何限。其幸而传者。必以有当世君子立言而传之耳。今先妣潜德之美。宜传而不宜泯者如此。而第不能早托不朽之传。终归于泯没而无传。则不肖等不孝之罪。益无所逃。乃敢衔哀茹忧。汲汲仰图于函丈之前。伏惟恕其僭而悯其情。特赐一言之惠焉。不肖孤金煹,熤等泣血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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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谥状
  
吏曹判书权公谥状
公讳赫字子章。权氏自高丽太师幸为安东人。入我 朝宝文阁提学克和,吏曹判书襄平公瑊。俱显名于 朝。有讳霔獒树察访。 赠吏曹判书。讳圣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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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府使 赠左赞成。讳格执义 赠领议政。寔公高曾祖三代也。考讳尚游。吏曹判书谥正宪。正宪公协赞我 肃庙。为国之荩臣。聘原州元氏汉城右尹万春女。崇祯再甲戌十二月八日生公。自幼有异。伯父寒水斋先生以远器期之。乙酉丁元夫人丧。哀毁如成人。己亥魁进士。并中生员试。甲辰正宪公丧。丧葬一以古礼。丙午秋 除世子翊卫司洗马。引僚官嫌不仕。十一月擢谒圣乙科。丁未差实录厅郎厅。入翰院荐。先进者有当荐者见漏之言。公以是引义。再下金吾而不应试讲。隶槐院升六品。戊申 除成均馆典籍录弘文馆。是年之三月。辛壬凶徒起湖西。举兵向 阙。京师戒严。公自骊江赴乱入京。拜司谏院正言。时贼臣光佐枋执 国命。阴煽祸机。虚张贼势。力请去邠。欲以岭人赵德邻,李衡祥为号召使。募兵勤 王。事机叵测。人情汹汹。公以贼势缓急。姑无的报。遽起义旅。徒扰民心。亟上章请寝之。又言寇贼猖獗。存亡之形。判于俄顷。而三百年深仁厚泽入人者深。大小臣民莫不扼腕奋发。思与同仇。相聚 阙下。愿为之共守。民情如此。乱逆不足平。仄闻庙筹有去邠之议。人心遑遑。莫保朝夕。若不及此思奋之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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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固结之。则溃散之势。莫可沮遏。勿论朝绅士民。凡在城中者。俱编行伍。或入卫王宫。或分守城堞。别设一厅。使一大臣领之。谕之以事定即罢。则众心赖以巩固。奸究(一作宄)亦无所容。不待外方召募。而城内之忠义。亦足可用矣。且京城低下之处。宜令修治。以防踰越之弊。以示必守之形。亦为镇安民心之道。尾论忠清前监司权詹变起道内。戕害帅臣。不为驰檄剿讨。托以交龟。间道潜避。累日迟回。袖手观望。使贼势鸱张之罪。请施一律。后又诣台申请枭示。 除江原都事副修撰。又拜校理。在丁未秋。朝著有一番进退。群凶复入。倡为荡平之说。荧惑 上心。公不欲苟进。惟退藏是求。至是从县道上疏辞曰。今日出处大致。有不可放倒者。 殿下欲去朋比。思恢荡平。而徒循荡平之名。不务荡平之实。虽有荡平之志。而未得荡平之方。倡成凶论者。不正常刑。身徇 社稷者。尚置大罪。使义理益晦。刑章益紊。而惟以不别淑慝。杂然进用。为荡平之具。縻以爵禄。责以分义。欲以驱使一世。古人所谓牛维马絷。奴诟豕视者。不亦近乎。再疏申前义。语益剀切。 下严教遆职。己酉 除修撰兼东学教授。已拜副修撰。先是公与李寿海等。同修 肃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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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至是寿海论史事被谪。台臣李亮臣疏论光佐十二大罪配绝塞。公上疏请与寿海同被 谴。且曰亮臣之罪。果何罪也。呜呼。建储代理。其义理光明正大。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则当日诸臣之承奉者。亶出于为 宗社莫大之计。苦心血诚。可质神明。惟彼一种凶徒。敢以建储谓之惊惑。以代理谓之阴移。卒至辛壬之祸。屠戮定策诸臣。显售动摇之计。丁未以后之追罪诸臣者。一袭前辙。无复惩畏。忠逆之倒置。彝伦之斁绝。至此极矣。近伏闻 圣教累及此事。教以知其非逆。知其为冤。 殿下既知其非逆。又知其为冤。则又何以一向置之丹书。使大义理大是非。日益晦盲而莫之恤也。光佐疏不曰遏 圣上之代理。必曰争 先王之释务。盖许多罪状。皆从力遏代理中出来。故其所以费力图脱者。亦在此一段。必欲以释务代理。强分为二。欲为借重自解之计。若使光佐之心。在于闷 先王之释务。而无间于 殿下之代理。则阴移之凶言。传禅之悖说。听若当然。同声和附。终无片言抵斥者。抑何意耶。昨春追罪一大臣也。直以联劄为案。勘以治逆之律。而略无顾忌者。又何意也。亮臣等所胪列。俱据事实。无辞可辨。则缕缕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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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过曰讼罪而已。追悔而已。既曰讼罪于擢用镜贼。又曰追悔于出陆梦贼。则犹可知惩。而又以向 上赤心。无容人力等语。伸儒彦两贼。其云讼悔。人孰信之。且论冬至使尹淳弁髦大义。逞技胡笺之失。令家僮直呈政院。 上怒命削黜。叙拜副修撰。庚戌移正言。又 除副校理。时 上展拜 宁陵。而先有在外玉堂禁推之 命。公追赴待命于行在。 上命收禁推。 牌召。公乃出而拜 命。随驾还至南汉。 上御西将台。召诸臣勉之以荡平。使各陈所怀。公以退而上疏对。 上曰儒臣皆曰将陈劄。某独曰陈疏。馆职行公。止于今日之意耶。 命推考。还京陈疏。申难进之义。 严批命遆之。寻 除副校理。 上激恼于三司。 命勿捧章疏。正言尹兴茂因避嫌 启。以为辛壬诸臣。自有本罪。公上章首论设禁言事之失。因论尹兴茂无严之罪曰。国家设置三司。将欲何为。君德有阙而不匡。时政有失而不正。一视 君上所 命。不敢可否。则 殿下独运于上。有司奉令于下。足矣。安用三司为哉。上下相循。莫敢矫非。子思之忧卫侯。而设禁言事。此何举也。今者 下教。不几于一言丧邦乎。尹兴茂避辞自有本罪等说。极为无严。昨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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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分。明白痛快。足以逆折奸萌。而厥后处置终不明白。堤防不严。此辈闯然生心。欲眩丁宁之 圣教。复售辛壬之手段。 殿下不少惊动。一例假借。臣窃痛心。首尾反复。切触时讳。 上震怒黜补旌义县监。县是绝海之外。地恶而俗陋。公不鄙夷之。莅政以勤。便民祛瘼之宜。辄上疏陈之。未几以校理召。辛亥 除东学教授史局郎副校理。皆不就。以带职在外就理。 下严旨付过还职。继以 牌召。公乃拜命。面陈前后撕挨。不但私义之臲卼。 君诬未辨。大义晦塞。实为难进之大防。四臣之罪。前以联劄。而今忽以子若孙分而二之。半伸而半不伸。处分之半上落下。又甚矣。言甚切直。 上亦为之虚心曰联劄及子若孙之说。固有所据。予亦知之。待朝著妥帖。自当有真个义理。百世之公议。当不泯矣。己酉闭閤后。予志已定。无论是非。前日之事。皆欲置而不论。又 教所言皆予不欲闻者。非权某。予当不与之酬酢矣。退又疏陈 筵席未毕之语。不报还下。时荡平之论益炽。凶徒益张。公议不欲与之同朝。有 除辄不进。又上疏略曰。人君自圣之病。难入圣域。自用之患。不可做治。 殿下英气太露。谓群下莫己若也。故志意亢高。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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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益之地。 圣心一定则人莫敢回。 圣教一下则人莫敢违。满 廷簪绅。固皆下风。无足见惮。则不怪其 圣明之轻视。而顾 殿下受病之源。无药可医。岂不大可惧哉。 王言之体。贵在简重。 殿下辞令之间。失于烦复。寻常 赐批。动费多言。细故而开释踰分。小事而分疏太过。御下则摧折之缚束之。必至于迫隘之境。而勒加驱使。又或宠待之优礼之。常过于本分之外。而恩数屑越。黜陟则不究是非。惟取对举。进此边一人则又求彼边一人而敌之。黜彼边一人则必举此边一人而配之。是以下之奉承者亦然。因论馆录之失曰不但互举而相称之。又欲务胜而加倍之。不问可否。苟然广取。滥竽之多。挽近所无。疏入不报。黜补大静县。大臣儒臣更陈而救解之。 上旨愈激。后因大臣 筵奏。未越海而寝前 命配海南。癸丑宥还。甲寅叙拜献纳。寻 除龙冈县令。乙卯拜吏曹佐郎。旋移北评事副校理。上章辞者四。置对者再而罢。又拜副校理。移吏曹佐郎兼中学校授。六月 亲临大政。承 严教出膺 命。以选举忤长官。投笔而出。历献纳升副应教兼辅德皆不就。丙辰 除扶安县监。迁司谏。已又特升通政阶为钟城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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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蠲敛而宽民。赡财而课士。边人有赖。府与虏接壤。交市设宴以享亦例也。为官长者率多示逊失仪。公则只施以一揖。诸酋怒不肯就坐。公不为之动。徐使译员晓解之。酋怃然敛气。竟席无哗。退而相戒不敢横。戊午坐微眚置对罢。己未拜同副承旨。寻 除茂朱府使。旋以钟城时事罢。由礼曹参议移大司成。试士以公。物情恰然。庚申遆拜右副承旨。转右承旨。已拜全罗道观察使。时湖南议田政。公因辞 朝陈便宜施惠之策。 上嘉纳之。尝语筵臣曰权某颇周密。必能做事。戊申以后人纪愈乖。湖南又为梦贤诸贼所染污。公以正纪纲敦风俗为急先务。为七条事目。颁示郡邑。刑赏以劝惩之。辛酉因 特教谴罢。时有甲午以后不禀 命擅建书院撤毁之 命。刱建时儒生及守臣亦令道臣查 启。而湖南之锦山郡有尤庵同春及俞市南三先生书院。是公章甫时所主建者。义不可方俟坐勘而冒当查 启。遂再上章自劾。竟以查状之滞而特罢焉。未几叙 除兵曹参议大司谏左副承旨。甲子又拜兵曹参议。出为铁原府使。秋拜江原道观察使。时有关东十邑量田之议。盖关东一路。蔘贡出田赋。蔘直渐踊。田赋益重。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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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命。故欲覈田而括其隐。以添蔘直也。公以瘠土而量准沃田则秪益其民病。疏陈其不可。又贻书庙堂而难之。却贡馀例封曰无名之物也。乃查得列邑火田米千馀斛。蠲出营供蔘一斤以补之。且拟状请关东田租几许包。方便设施。以纾其弊。适岭南缺方伯。相臣荐公清简谙鍊。 特命公移拜。公之所区划。未施而遽遆官矣。因辞疏条陈之。下备局采施。东民赖之。岭南地大务烦。习俗难化。公莅之以公廉厚重。一如湖南。会大无秋疫疠炽。公悉心区度。捐廪均分。时或简徒御。躬自巡审。指挥措处。赒赈极其策。岭之民瘼。寺奴婢徵贡为最。盖逐额而收。逃与故亦不免焉。公累请于 朝。一从见在者载案。新刷者只收当年贡。有司谓搜刮自昨年。徵旧贡不已。公曰是则一年叠徵。罔民也。贻书累争之。竟以此因相臣请问备。 特命罢之。岭之南古有姑母山城。跨据兔栈。咽喉于鸟岭。公以无是城。鸟岭势单难守。设为方略。未及施措而遆。后因奉使南方者归白其事。公乃疏陈曾所区划者。 筵对又申奏之。庙议贰之。寝而不行。识者恨之。丁未叙拜判决事。移吏曹参议。辞不就。秋擢拜江华留守。府是保障之地。缓急所恃。割俸鸠财。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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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不烦民力。沿海长堞。请仍旧土筑以省费。设盐山于甲串津边。为阴雨之备。戊辰移拜平安道观察使。坐微事未赴而罢。公素有水土之祟。转成疮疹。久未愈。常移疾调治。前后历拜。内而汉城右尹,户刑工三曹参判,右副宾客,同知经 筵,金吾诸司提举。外而骊州牧使。或乍出旋入。若大司宪,副提学。三四拜并辞遆。丙子病少间。出为咸镜道观察使。营有子母钱。久逋为吏民病。公省冗费节财用以充之。取虚簿烧之。积弊始苏。翌年秋因筵臣请遆。 上曰某之沉滞久矣。岂可使老于北塞。 特命升知敦宁。差承文提调。戊寅以备局堂上入 侍。命进前曰家住那处。卿亦衰矣。今则君臣皆老。备局入侍。不过一月一次。如当日次必入也。寻拜大司宪。市民有上书讼冤者。 上命遆公本职。 特差平市提调。令入 侍政院。以病闻遆。后数日 命禁推 贞圣王后练祀不参班人。旋 命拣别其实病者曰为虑权某有病而见囚也。拜汉城判尹知义禁都总管。并呈病遆。冬大臣更奏公廉静简约。四经方伯。五典州郡而家甚贫。 上曰贵矣。无多日。 特授公吏曹判书。时 上眷方隆。公已病矣。上章力辞。 上欲待公为政。优 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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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己卯 除知经筵。相臣 筵白公病甚不可强。 上曰吏判恬雅诚可尚。予使此人掌铨。举用恬雅。必求如自己者。岂不好耶。既而许遆。及病益笃。公自知其不起。傍人请所欲言。公曰吾已满足。馀无所憾。但恨不复瞻 天颜。宗家贫。吾死恐享祀不继。是为耿耿耳。以清白持家。诚悫享先。招宗侄语申申。不复及他事。是年二月二日。卒于正寝。享年六十六。讣闻 上惊悼隐卒。庀葬致吊祭如仪。葬于锦山杜谷向巽之原。从先兆也。夫人延安李氏。通德郎元佐之女。所后子浩性县监。女适闵百兴,李显哲,沈观之,李敬模。县监五男一女。进士寿应,箕应,厚应,正应,五应。女适赵学云。公天禀冲素。志尚贞确。居家则孝友而诚悫。立朝则忠勤而朴直。是实一世之所共推者也。尝事正宪公。小心翼翼。无子弟过。侍汤致其忧。居丧尽其毁。晨夕省墓。祈寒酷暑。未或一日旷焉。墓庭当膝处。草为之不长。幼失恃为终身痛。事伯嫂如事母。至老同爨。犹不析居。不有私财。一听嫂指挥。恩爱诸庶弟均挚。幼不检押者。箠楚以警之。已又抱持而泣。见者为之感唏。盖其内行之纯笃如此。立 朝事君。亦以诚心直道而行。不激不沮。不挠所守。虽以此动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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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事不偕志。常不得自安于 朝廷之上。不能展布其所蕴。特不过下邑外藩。略见其绪馀而已。然其终以名节自立。为元祐完人者。亦以是尔。至若冰檗自持。贵而能贫。特公之馀事也。公以寒水斋先生为伯父。以正宪公为父。两庭之间。浸灌濡染。卒能居家立 朝。始终不渝。是不但天资之有异。其世德源流之美。有不可诬者欤。呜呼。公是吾先人执友也。熤于平昔。常慕公下风。恨未及躬扫门墙。获承德懿。今于易名之状。义不敢辞。谨按其家牒。叙次历官事行之大者。以备太常之采。
成川府使 赠左赞成金公谥状
公讳琂字汝润。安东人也。 皇明崇祯丙子。虏兵东抢。时公以成川府使。遇贼被执。骂贼不屈而死。当是时也。关西数十州。抗贼殉节。惟公一人。公实我 朝之颜常山者欤。始公在府闻变。即团束官兵。驰往慈母山城。尽以兵属之巡察使洪公命耇。归即召集义旅。将以遮截贼兵之侵轶者。乱起仓卒。人心崩溃。莫可以收拾。公洒泣誓众。激以死长之义。时公诸子皆幼。外甥金公益勋在甥馆。谓公曰。贼势不可当。盍与家属同入山少避。公曰死耳。不可为全躯计也。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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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大至。公谕众曰贼所求者我也。我则义当死。尔等皆去。徒死无益也。金公又劝公强起。公固不许。有请负公跳者。坚坐不动。贼果寻公至。以刃胁降。公大骂贼遂遇害。时丁丑正月五日也。洪公闻公死。遣褊裨殓公之尸。仍率兵赴京。至金化县军败身殉。本道时无长官。不能以公事 上闻。及公之诸子稍长。始上言白其状。 显庙命有司覆 启。金公南重,李公一相前后判礼曹。据其实请赠官旌闾。遂 赠吏曹判书。以忠臣二字旌其门。其后甲辰因灾异引见大臣。贼臣许积以仆公旌门。为弭灾之一事。盖积与公之诸子素有隙。必欲移怒而逞憾也。郑相公知和长司寇。判诸子言非诬。而积势张甚。不能伸其冤。及庚申积伏法。诸子复申前言。事下该曹。该曹请议于大臣。金文忠寿恒请旌褒如前。 上允之。而闵文忠鼎重为重其事。请更于本府军民查得其详。又白其邑妓今玉同时殉节事参验之。府之民士老少皆言公遇贼山下。避兵山上。人见公手石击贼。今玉蒙面投崖状。如一口然。案牍具上。遂 命复其棹楔。并旌今玉门。呜呼。公之炳然忠节。可以与日星争光。而不幸为宵小诬蔑。晦而不曝者。于是乎彪著昭晢而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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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安东之金大姓也。系出新罗敬顺王。有方庆仕高丽。有勋业载史乘。世袭簪缨。文义县令墀。军资监正公衍。 赠工曹参议继贤。进士 赠左承旨洛瑞。寔公之高曾祖考也。承旨公受学于栗谷先生。不就荫仕。以诗酒自娱。妣全义李氏。秉节校尉希聃之女也。公万历戊子六月二日生。己酉升上舍。乙卯登文科。选承文院正字至博士。时当光海朝。奸凶倡雠母议。以公之不附己。摈之不与。由是沉屈几年。始调奉常寺主簿。已又左迁延曙道察访。 仁祖改玉。即拜兵曹佐郎。为养出为扶安县监。未几连遭内外艰。执丧以礼。服阕拜礼兵曹正郎,成均馆司艺。历礼宾寺,掌乐院正。有修隙者沮台省。戊辰 除荣川郡守。以扶安时事坐罢。扶之人守阙白其冤。叙为司导寺正。壬申又出为成川。居二年政成。绣衣以治为一道最褒闻。 上赐品服以奖之。及丙子 朝家忧虏衅。沿西守宰皆换以武臣。升平金公瑬以为成川有惠政。缓急可以得力。独不易。冬民皆荷担以待变。公仰天叹曰我在官守。义当勿去。偷生非我志也。卒能如其言。公始以原从功 赠参判。后累 赠至左赞成。公前配全州崔氏。郡守应周女。一男世弘无后。女适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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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道三。继配李氏 国姓。赠左承旨先立之女。三男世辅正郎,世弼佐郎,世翊文科观察使。一女即金益勋参判。世弘无后。以世辅子光远为嗣。世辅子光远,光绩,光道。女适参判黄尔章。世弼继子斗寿生员。三女适县监李志尹,正郎辛道东,判官具赫。世翊一子光锡。三女适直长赵仪献,花陵君洮,郡守吴胤周。参判二子万埰文科参判。次万善生员。光远一子致焕。光绩二子致协,致翕武县监。光道无后。致翕为其嗣。光锡二子希祖,庆祖。侧室一男一女。子师祖。女适韩师敦。致焕二子命铉,台铉。致协二子禹铉,周铉。致翕一子商铉。希祖无子。取庆祖一子重铉为嗣。重铉早殁。周铉为其嗣。师祖子载铉,昌铉。女适李重茂。命铉一子宗渊。台铉子宗温。公墓在广州加资洞子坐原。李夫人祔焉。呜呼。丙子之乱。贼势焱急。席卷而至。鸭水东数千里。孰敢有迎其锋者。公以无兵之一城守。徒以忠义激励。招呼义徒。欲为杀贼之计。及其事去身殉。成就如彼卓荦。精忠大节。足以撑持宇宙。炳烺今古。彼小人之不乐成人之美。乘时巧诋。上诬 天听。抑独何心。憯贼既诛。公议复伸。公之大节益章章于世矣。向之一时掩翳。亦何损于公也。公世代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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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猷已邈。平昔事行。顾无以徵信。而尤斋宋先生与公并世。铭公之墓。书其殉节时始终颇详。又曰居家有善行。在官有嘉绩。此可以知公之本末矣。是宜纪实易名。昭揭盛典。以示来世。永树风声。谨按其旧述家牒及尤翁之铭。撰次为状。以备太常之鉴裁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