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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集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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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集卷之十二
 筵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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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台臣罢职陈戒 筵奏
肃肃宾 筵。济济诸台。咸集于 筵席之前。停连台 启。此何等大举措。而两司长官事。慌乱恇扰。全不成貌㨾。便同一场戏剧。此不可只谓之做错而已。其为 朝廷之羞。当如何耶。台阁如此。 朝廷事诚切闷然。百官之中。台阁为重。重台阁开言路。实治道之先务。而台阁之举措如此。何以见重于 君上乎。然而台臣虽如此。 君上不可以此而轻台阁矣。 殿下勿以今日两司长官之如此。便谓居台阁者尽然。登 筵则勿轻视之。进言则必嘉纳之。使台阁见重而言路不闭。是臣之所祈望也。
因壬寅死事人 赠谥筵奏
臣有区区所怀。未及仰达。今则壬寅之岁。更无馀日。虽非庙谟。惶恐敢达矣。 先大王盛德洪功。今年壬寅。发挥揄扬。殆无馀憾。为今日臣民者。以于乎不忘之思。孰不欢欣蹈忭。而追念前壬寅之事。益不胜悲愤感怆。前壬寅乃心 王室。死于国事之臣。俱蒙褒赠之 恩。而犹不无遗漏者。盖壬寅冤死之臣。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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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五节度。即其最著者。而三将臣则 赠官赐谥。蔑以加矣。白时耇,李尚𫘂,金时泰。在 先朝与三将臣一体 赠以六卿之职。而未及 赐谥。至于沈缙,柳就章。复官而已。未蒙 赠职之 恩。其中沈缙受祸最酷。伊时凶党之治狱。至今追思。令人发竖。令人陨涕。一般是死于 国事。又是受祸最酷。而独漏于悯恤褒 赠之科。有欠于 朝家一视之道。沈缙,柳就章依三节度例一体 赠职何如。李尚𫘂等三节度 赐谥事。臣向与领相有所酬酢。而所经官职。或至亚将或为节度。俱未经将任。 朝家恩典。亦不可滥觞。而既与 赐谥之三将臣。并 赠以六官之长。且是壬寅死事之臣。宜有拔例褒奖之道。白时耇,李尚𫘂,金时泰依三将臣例。并施易名之典何如。壬寅诬狱以韦布受祸者。亦蒙 朝家悯恤之 恩。五人则曾有录孤之 命矣。洪哲人兄弟亦与五人无异。兄弟并入于镜贼奏文中。其为凶党之最忌嫉。于此可知。受祸之酷。兄弟并命。尤可悯恻。洪哲人,洪义人兄弟。似当有一体貤 赠之典。故敢达矣。
朝参陈戒 筵奏
朝参大朝会也。新年月正。王者亲临正门。公卿百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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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咸造大庭。 上以治术政要。询及卿士。下以昌言嘉谟。仰裨皇猷。以为端本出治之道者。是朝参设行之意也。况又昨下 传教。来谏求言之 圣意。蔼然于辞令之间。而臣职在辅相。识见浅短。素无讲究于平日者。不能以一言仰答 休命。臣不胜惶愧。第念为治之道。无他别般妙诀。不出于学之一字。上下累千百年。人臣之仰勉君上者。莫不以勤学为言。已成陈腐之例谈。然舍此一字。更无可以为治之法矣。俄已有领相所奏。而臣亦以肤浅之见。略效忧爱之悃矣。 殿下云汉之章。并美周宣。精一之工。上承尧舜。是宜问学之功。著见于治功之成。而顾今政教不明。庶绩不凝。徯志之治。杳然无期。则臣愚窃以为 殿下典学之工。有所未尽而然也。为治之本。在于典学。典学之要。在于勤讲。以 殿下高明之学。似若更无藉于问学之功。而以多问寡。不耻下问。实是为学之要道也。伏惟我 列圣朝日三讲筵。又有召对夜对。一日之内。晋接儒臣。讲磨经传者。凡四五造矣。 先大王圣学度越百王。岂有所资于讲官者。而 宝筹深隆。开讲益勤。新录之后。则辄必日 御讲筵。不特新录而已。或有讲官新除于久违之馀。则亦必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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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讲。臣曾于 先朝忝在儒臣。居忧五年之馀。复入本馆。 先大王特命夜对。 御法服临筵 教曰。儒臣隔累年登 筵。特为开讲。猗欤 先朝五十年治功之隆。实由于终始典学之勤矣。今番新录后。适当隆寒停讲之时。虽不得依例开讲。亦似有召对夜对。时时晋接之 命。臣侧听而未有闻焉。则 殿下典学之道。不及于 先朝勤讲之诚矣。凡今日为讲官者。实无以启沃 圣心。资益 圣学。而 上敩下学之际。亦岂无一分裨补之道乎。况以多问寡。不耻下问。实为圣贤进德之本耶。臣之所祈祝。频 御三筵。孜孜好问。继述 先朝勤学之意。以为 圣人出治之道焉。
常参陈戒 筵奏
向于 筵中。伏承崇儒求言之 教。又伏见昨下 传教。闷儒术之不振。慨言路之不开。深轸崇儒之方。勉恢来谏之道。 十行辞旨。丁宁恳恻。臣不胜钦诵感叹。然崇儒之道。不在于荣其官职。隆其礼貌而已。夫儒者之所以为儒者。以其读圣人之书。学圣人之道也。人主必真心而重其道。实政而行其道。是为崇儒之道也。今 殿下躬行儒者之道。省察于政令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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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际。的见其无违于尧舜禹汤之道。然后举而措之。审慎于动静语默之间。明知其不背于孔孟程朱之训。然后遵而行之。则彼在野之儒者。岂不闻风作兴。激励劝勉。举皆以儒术相尚乎。济济多士。生此王国。实由于文王作人之化。而文王有作人之化。故兔罝之人。亦皆是学问之人。王佐之才。 殿下之躬行儒道。实为崇儒之要道也。盖天下事。莫不有要。得其要则事半而功倍。不得其要则徒劳 圣念。而治终不可成矣。 殿下即阼以后。恭俭忧劳。励精图治。是宜有治效之已著者。而目今世道日下。时忧日深。纪纲益紊。风俗益颓。朝象委靡而泮涣。民生憔悴而困穷。朱子所谓一毛一发。无不受病者。不幸近之。是岂非 殿下为治之道。不得其要而然耶。今若欲正心则正心之要。克己是也。欲修身则修身之要。居敬是也。宫府一体。无私好恶。立纪纲之要也。躬行身教。风行草偃。正风俗之要也。敬天则必以严恭寅畏为要。爱民则必以损上益下为要。至于开言路之要。在于斥退谄佞。崇俭德之要。在于表率宫掖。顾今谄佞成习。覆难无闻。匡救之言。献替之论。永绝于公车之上。 殿下累下求言之 教。开示来谏之意。而终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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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仰体 圣意者。有感而有应。实理之必然也。感之而无其应则是岂非所以感之者。有所未尽而然耶。臣则以为远谄佞斥阿容。为今日开言路之要。假使臣有逊志之言则 亟命斥退之。卿宰之中有逢迎之习则即令摈逐之。则中外之人。咸知 圣人之所乐闻。在彼而不在此。忠谠谅直之言。不期来而自来矣。祛奢节用。治道之先务。昭俭化俗。 圣王之盛节。臣尝见故相臣李敬舆之疏曰。 世宗朝宫人未满百数。厩马不满十数。服用务从俭素。古今异宜。 祖宗朝故事。今虽不能尽行。而崇俭二字。实为我 朝家法。 孝庙朝军士战巾。有以缎为之者。 筵臣有以此为言。则当时军门服饰。亦不尚侈。可以推知矣。宋太祖之鲜明戎衣。只为其威敌之计也。不然则虽军容所须。亦何必任其华鲜。以长其侈靡之习耶。 殿下崇俭之德。非不至矣。而中外风习。转益侈靡。不但有财竭民穷之虑。其为贻累于昭俭之化。非细故也。如欲使昭俭之化。遍覃一世。则先自人主一身上。一切以俭约为务。以及于宫掖近习。至令军民之众。祛其服美。革其侈习。则崇俭祛侈。当如反手之易矣。臣所谓治得其要则事半功倍者。良以此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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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其本而论之。则都在于典学之功。臣又以典学二字。终始而仰勉焉。
讨逆后陈韩孝纯罪负。兼请儒臣罢职 筵奏。
臣于近日事。窃有所为世道深忧长虑者。惟我 列圣朝名义立国。所以弥纶世道。维持国脉者。专在于名义二字。名义明则彝伦叙。纲纪立。名义不明则三纲沦。九法斁。人不得而为人。国不得而为国。挽近以来。名义渐晦。乱逆层生。惩讨不严。法纲益坠。至于今番郑妻之出陆而极矣。堤防荡然。伦纪凌夷。乱贼无所惧。而名义之晦塞。更无馀地。盖刑政有国之所重。而惩讨刑政之大者。若或以私恩而屈 王章。则惩讨之典废。而刑政之失。当如何耶。当初郑妻之薄窜近岛。贷以一缕者。 殿下之屈法伸恩。亦已过矣。此已为舆情之所愤郁。今又自海而陆。置之于近郊之地。使之安稳自在于渠之墓舍。此则不过为门黜㨾子矣。以郑妻之罪恶。罚不过门黜而止者。天下宁有是耶。此不特为堤防之荡然。乱贼之无所惧而已。将使八域之人。始而忧愤。继以疑惑。终必至于更不知郑妻之为极逆矣。到此而世道之忧。有不可胜言。况王者为治。刑人赏人。与国人共之。而不以私意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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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今 殿下授密旨于一介假禁郎。不使政院知有此 处分。是岂与国人共之义也。又况 朝家命令。无小无大。必由政院出者。出号发令之大经大法。此所以政院之为出纳之地也。不然则置政院。亦何为哉。今此 处分。不由政院。而独使一禁郎奉行。小事犹不可。况如此刑政之大者耶。 王者命令。何若是苟简之甚耶。臣于受去马牌。政院亦知之 教。益不胜忧叹之至。 殿下此教。恐不免为遂非之归矣。事已往矣。犹可及之。还收禁郎密谕之 命。施以邦宪。使惩讨之义。无至为私恩所掩焉。又奏曰臣于 圣上所以处国荣者。实莫晓 圣意之所在也。国荣之盗窃国柄。罪关恶逆。孰不知之。而及夫 纶音之颁下。益知其穷凶极恶。实千古凶逆之所未有者。则国荣之为千古极逆。 圣上之所已烛。而其所以处国荣者。不过使之解其官职。归还田里而已。 威罚无所加。律名无所施。以千古之极逆。初无薄罚之勘断。刑政无所当。事理无所据。臣虽欲求其说而不可得矣。大抵凶逆之出。群下请讨。而君上靳许者。亦或有之。而此则盖以凶图逆节。群下则知之。而君上则未尽烛故也。国荣则穷凶之情。极恶之节。 殿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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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无馀。 亲制纶音。播之八方。而独于惩讨之典。不许群下之请。 圣意所在。臣实莫晓也。盖国荣之当初卫国。亦岂曰无其功也。 殿下之烛其逆节。而犹欲全保之者。臣固知 圣念之出于纪功。而以国荣之罪恶。俾得以保其首领。毙于牖下。已是 殿下待功臣之恩也。恩于是至矣。又何可始也无 威罚之加。终焉无律名之施。只论其罪。而一无所勘。使此千古之极逆。处之以恒人而已乎。法纪之坏落。舆情之愤郁。姑舍不论。若使后之人论此事。则岂不起疑滋惑于 殿下刑政之乖当乎。至于德相之拿来后终未一问。拖至许久。任其径毙。揆以鞫体。万万无谓。及其径毙之后。应施之律。亦至今不为举行。拿来而讯问不加则当初拿来。反为没着落之归。径毙而典宪不施则毕竟 王章又失诛乱逆之义。 朝家刑政。何其若是之无当耶。臣虽无似。岂欲以刑法导 君上哉。特以惩讨不严。乱贼不惧。渐致伦纲益坠。祸败层生。臣之所深忧者。实在于是。国荣,德相惩讨之典。并 允台请。使讨逆之义。得以少伸。是臣区区之望也。又奏曰目今之惩讨。若是慢忽。在昔之堤防。亦随而渐坏。名义之晦塞。职由于此。今番韩锡敏之击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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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冤。无严极矣。臣取览其击铮供辞。则锡敏以韩孝纯之子孙。为孝纯鸣冤。欲清脱孝纯于得罪名义之科。此盖缘臣日前公坐。以锡敏之父宗缵首拟太常正事。论及吏参政注之失。因以名义二字。发诸酬酢之间。有此锡敏鸣冤之举。此孝纯得罪后二百年来。所未有之事也。设如渠供所言。果是参废 母之启。不过二十四启中一番而已。一参废 母之启。则是岂非名义之罪人耶。今锡敏以为其心异于其迹。一参异于累参。张皇其说。曲为之辞。谓之以非得罪于名义。若以庭请废 母。不足为得罪于名义。则推其说而演其义。将至于何境耶。若此不已则缵男,尔瞻之子孙。亦将曰非其本心。而相继为鸣冤之举耶。且其供辞。以孝纯之扶护 慈殿。为一篇宗旨。藉使孝纯真有扶护 慈殿之心。一参废 母之论。便已得罪于伦彝。本心之不如此。有不足论。将何以原其心而恕其迹。并与得罪名义之目而清脱之耶。其所东援西引。傅会其说。以證其扶护之实状者。无非没伦脊之语。而囚供条辨。有伤事体。臣不为覼缕。而渠欲以孝纯救善道之疏。请筠,闿之鞫。为见嫉于凶党。为 慈殿缓祸之證者。尤属可笑。渠则曰丁巳正月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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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道疏论尔瞻之罪云。而此非丁巳正月。善道之疏入在于丙辰十二月二十一日。此则不必辨。而善道之疏论尔瞻。首尾累千言。只论其贪权乐势试场徇私之罪而已。只字片辞。曾不及伦彝上义理名。虽论尔瞻而无与于为 慈殿之事。则所谓救善道者。亦何关于扶护 慈殿之意哉。况善道之论尔瞻。即受指于柳希奋。为希奋之鹰犬也。伊时希奋与尔瞻。权势相逼。希奋必欲挤去尔瞻。故善道与希奋连姻。出入于希奋之家。受其嗾而有此疏。渠虽欲秘之。而自中之人。无不知之。则孝纯之以杀士。国之重事。言路不可杜塞之语。略对昏朝之询问者。虽曰救善道。欲以此归之于扶护 慈殿。则其亦慌且诬矣。至于筠,闿之伏法。初非因孝纯之请鞫。其所请鞫。亦非率卿宰庭请之事也。丁巳之冬。奇俊格与筠互相上疏告变。而疏语奇奇怪怪。穷凶极恶。固当疏入。即命拿鞫。而皆无发落。相臣卿宰与两司皆请鞫而亦不许。至戊午正月废 母庭请。始于初四日。至二十九日而止。孝纯之押班凡二十四日。而三十日都堂会议。孝纯以左相率卿宰十五人。议上贬削节目。于是而 慈殿已贬黜矣。自是以后。俊格,筠,闿请鞫之论。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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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寂然矣。闰四月令备局议处筠事。而经累日之后。台阁始请削职。八月筠使其徒河仁俊晓见持平韩明勖。语以崇礼门挂书之事。明勖心疑之。俟天明往见挂书。请鞫仁俊。筠之事乃发露。与闿等并被逮。筠既被逮。尔瞻恐筠鞫而辞连于己。以为仁俊皆已就服。不必更问于筠。直请勿问而正法。筠之正法。岂孝纯之力哉。 慈殿贬黜。已在于伊年正月。则贬黜之后。虽欲扶护。已无其地。而乃引此过八朔后。筠,闿之因事就刑。捺合为扶护 慈殿之證者。岂非诬罔之甚者耶。当初庭请之令。不出于孝纯。而出于柳涧。果如渠供中所云。而便欲以令不出于孝纯。欲讳孝纯参庭请之迹。而终不可全讳。则乃以二十四启之一番进参。漫漶之者。亦极骇惋。盖庭请之论既发。中外大震。孝纯左候仁弘之旨。右伺尔瞻之意。不敢主张。累退日期。柳涧忽自尔瞻家直招政府吏。出庭请之令。则孝纯罔知所出。蹩蹩而来就庭。以仁弘书为断案。乃以废削二字为目。使列卿各书可否字。终因闿与尔瞻之言。遂定废黜之论。此乃达城尉以其时耳目所睹记与人语者也。于此而孝纯之参庭请。可见其自初而至终矣。虽欲掩讳。其可得乎。孝纯临绝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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诫。以死不暝目等语。立碑墓前。即锡敏之供辞也。审如其言则孝纯伊时有何目不暝之恨耶。职以得罪名义。自悼之意也。若使锡敏欲为之说。则宜以为本心实有扶护之意。而老昏恇㥘。为凶徒所驱胁。一番误着。遂不免得罪于名义。心与迹殊。无以自明。子孙之隐痛。实在于是云尔。则其为言也。亦足可矜。而今乃欲与其迹而掉脱者。可谓没知觉而无忌惮矣。癸亥反正后。两司合 启。请追夺官爵曰。孝纯倡率百僚。恣为废 母之论。院启又以为孝纯梦龙罪恶贯盈。而其身已死。只请削夺。追夺之后。诸子定配。又发于合辞之请。而今其供辞模糊为说曰。入于庭请人追削之中。隐然若混入者然。其奈公私文迹。斑斑可考何哉。臣欲请罪其无严之罪。而于渠不足深诛。姑且置之。第以其名义所关。堤防所系。略陈事实。以备 俯察。且臣之所论韩宗缵事。非谓宗缵不可为该司之职也。孝纯比之缵男,尔瞻辈则稍有间焉。且其世代亦已远矣。为孝纯之后孙者。皆经郎署或守宰。今岂于宗缵而不可为该司职耶。第以当此疏通之时。可拟者想不为不多。伊日政事。在吏参便同一初之政。首先以宗缵首拟。似涉可讶。适于宾厅见吏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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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兄。问其委折矣。吏参并与臣之与左相酬酢之语。都揽而担着于自家身上。引以为咎。致使宗缵有此击铮之举矣。然而该司之职。虽不必枳之。至于台衔清显之职。决不可并为无碍。使堤防荡然也。又奏曰日前朝参日。校理洪仁浩所怀之奏。有不胜骇然者。职在儒臣。将以求贤之语。仰答崇儒之 教。而开口第一义。乃曰求贤之道。不必以学者二字。先立名目。继又曰学者未必皆贤。不过主张怪论。误人心坏世道而止耳。夫所谓学者。非别般名目。学为圣为贤之道者。是谓之学者。学者之外。更有何许贤者乎。今若以主张怪论坏了世道。尽疑一世之学者。求贤必于学者之外。则不但贤者之终不可得。此何异于宋朝伪学之禁也。大抵学者之中。亦岂无真假之相蒙耶。若使仁浩为是之虑。则其为言也。宜以为综核名实。实知其有实学。然后崇奖而委任之云尔。则亦无所不可。今乃以主张怪论误了世道。诬一世学问之人。便欲求贤于学者名目之外。儒臣所语。岂容若是其乖谬乎。年少之人。识见未长。一时妄发之言。顾何足为世道之忧。而问其官则经幄之臣也。经幄之臣。 筵席奏语。誊诸朝纸。播诸中外。则中外志学之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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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 朝廷之上。有此诐僻之论。皆欲韬光晦迹。不欲居于学者之名矣。然则亦可谓世道之忧不细矣。此不可不另加 谴罚。以示警责之意。前校理洪仁浩 特命削去仕版。随参诸儒臣之不能可否于奏本轮示之际。曚然随参于合辞敷奏之时。亦不可无责。一并施以不叙之典何如。
因海州狱 筵奏
海州事。诚一大变怪。查状未到之前。已闻有此事。而传说狼藉。不胜其惊骇。及见查状。益知李堉兄弟之万万凶悍。为官长者。设或以私喜怒。误加笞罚。不过十数笞。而邂逅致毙。则其死也。不是因笞罚而死也。为其子者何敢雠视官长。而况此则以徵逋而略施一番十五笞而已。又非笞罚后致毙。以渠自缢而致命。其死也实无与于笞罚。而乃敢眼无官府。露刃突入。向官长欲逞其手势。若此不已。为守令者将无以一笞加于民矣。前有衿川事。而时值庄刑。尚不得加以典刑。今又有海州此事。民习之凶顽。日甚一日。若此不已。脱有缓急。争杀长吏之弊。必处处蜂起。其为深忧长虑。罔有纪极。汉法乱民则斩。古史有枭示其首。以令军中之语。此等凶丑。不可与寻常死囚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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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法。臣意则亟令道臣大张军威。聚集民人。枭首悬街。使海州之民。咸知官长之不可犯。法纪之不可越。断不可已也。至于李堉。虽曰不与其弟同犯。而其设心则将无同矣。赵大立之不分首从。一并尽诛者。此实 祖宗朝惩乱民之吁谟远虑。堉亦不可不一体正刑矣。李哲拔剑入官之时。藉使李堉不与哲同入。是不能也。非不为也。虽或以官隶之栏住。不能同入官庭。其同至于官门之外则明矣。且击铮者堉也。而见其供辞。不特搆捏为说。诬罔 天听而已。尝胆雪雠之语。是乃必杀官长之意。则堉与哲设心之凶毒。无少异同。乱民之诛。堉亦不可免矣。而一番更查。亦似无妨。哲则直用枭示之典。堉则依副司直郑一祥所奏。令本道更加严覈后用法宜矣。
请药峰不祧 筵奏
故重臣忠肃公徐渻。文学才猷。名节勋劳。蔚然为 国朝中兴名臣。此皆昭载国乘野史。而今已亲尽。祠版将入地矣。臣欲以此有所仰达。而臣为故重臣外裔矣。事与干请 恩典有异。而亦甚惶悚。有所不敢矣。言端既发。敢此略陈。故重臣当壬辰倭乱。以骑郎扈从。因号召使黄廷彧自辟为从事官。奉 王子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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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路。转入北道。至会宁。北民鞠敬仁聚众作乱。迎降于贼。 王子以下宰臣皆见拘于贼中。北路事已无可为矣。故重臣亦被执。用计脱归镜城。倡大义激励士民。部署已定。访得本道评事郑文孚于海曲草莽之中。使之领众。又檄召六镇义旅。俾隶其麾下。指授方略。讨平敬仁之乱。脱还 王子及宰臣。吉州倭贼闻之。猝至城下。力战击走之。进兵明川。与贼大战。斩首八百馀级。获其巨酋斩之。北路之获全。实是故重臣之功。而及其上功。让于文孚。力辞不居。盖首尾五六年。抢攘危难之中。奔走劳勚。筹策谋猷。实多殊勋伟绩之斑斑可纪者。曾为天将刘綎傧使。策应军务。多有赞助。天将之移咨曰。恢复之策。实藉本官。本官即指故重臣也。故先辈多以文武全才称诩之。而文孚则以北路之功。至于俎豆以享之。故重臣则于此而亦不与焉。今则世代寝远。风猷已逖。本家亲尽。祠享亦将替矣。在 圣朝追念故名臣之义。不免为欠典。褒旌貤赠。系是 朝家恩典。今不可仰达。而谨按故相臣李廷龟,李德馨俱以有勤劳。而不隶勋籍。 先朝因大臣所奏。特 命不祧其祀。故重臣辞勋一节。更高于讨贼之奇功。故重臣亦依两相臣已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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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其家不祧其祀。实合于 朝家褒功奖忠之道矣。
请李亿祺 赠谥筵奏
壬辰岛夷之乱。树勋立慬者。前后相望。或 命赠官。或许 赐谥。 朝家所以偿功褒忠之道。无所遗漏。而全罗右水使李亿祺。与忠武公李舜臣协力歼贼。奇功伟绩。亚于舜臣矣。以如此勋劳。兼之有殉身之卓节。当时既 赠以本兵之长。追后又享于忠悯之祠。独于易名之典。尚未蒙施。不但 恩典之欠阙。亦恐事例之斑驳。特加 宠命。许以 赐谥。似合于追奖勋节。激劝来后之道。故敢达。
请兵判罢职四将臣推考 筵奏
前兵判李𡊠向于任嵂事。有损处义。臣欲 筵请警责。而久未登对。今始仰达矣。任嵂所言。果如兵判所奏。则极为骇妄。而不能于当面严责。乃以私室酬酢。至烦 筵奏。此已屑越。而及夫嵂之供辞之出。所奏专归爽实。在兵判之道。追思伊时酬酢。果是误闻而错奏者。则固宜自引其咎。乞被 筵奏爽实之 谴。若是嵂之供辞。出于妆撰。则亦宜更申前奏。仰请其供不以实之罪。于斯二者。居一于此。实属处义之所不容已。而徒然泯默。终无一言。其在责备之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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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警责。前兵判李𡊠特施 谴罢之典。以示规警之意何如。又奏曰向者四武将联名上疏。殊涉惊怪。初接小报中疏槩。则四元戎联名而上章。似若有关 国家时急大事。而及其疏本之出。不过是疲残两宣传请汰事也。以此微事。至有联疏之强聒。揆以事体。极为未安。训鍊大将具善复,禁卫大将李敬懋,御营大将徐有大,总戎使李昌运。并从重推考何如。
讨逆后陈戒 筵奏
治逆之道。亦宜务宽大。不务苛峻。臣虽无似。岂敢以刑狱之苛峻。导 殿下哉。然而治逆自有大经大法。则人主亦不可低仰于其间。剧逆之父子兄弟缘坐之律。系是治逆之经法。则金阳泽以夏贼之父。乌得免缘坐之律乎。当初鞫庭。 命烧夏贼家文迹。已失之太忽。汉光武之烧尽交通王朗书札。出于镇安人心之计。至于王者治逆之道。岂可用此法耶。然而既烧之后。凭覈无路。而至于缘坐之律。不施之于剧逆之父。使其官秩依旧。晏然自在。则天下宁有是耶。若使阳泽知情同参则直加以治逆之律。岂可以缘坐之律施之耶。今以其不知情不同参。并与缘坐之律而靳之。则治逆之大经大法。将坠坏无馀矣。阳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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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亟 允台启所请。断不可已也。又奏曰臣于龟柱出陆之 命。实不胜忧叹。龟柱之尚逭当律。假息岛中。大是刑政之失。有何可恕之端。又自岛而陆。施以量移之典耶。 殿下所以仰体 慈圣之意。臣岂不仰揣。而臣之愚迷之见。实以为不然也。 慈圣圣德卓越。剧贼之不幸出于同气之亲。 圣心之伤痛则有之。必不以剧逆之施以 国法。贻恼于 圣心矣。及夫台 启争难。而出陆之 命。有不能行焉。则遽 允拿鞫之启。旋付 密旨于金吾郎。俾之才到陆地。便撤拿 命。于是而不期出陆而自归量移之科矣。 大圣人处分。若涉权数。 圣学高明。岂有权数之参用。而中外之人。必能窥 殿下之浅深。是岂不大有累于学问上工夫也。刑政之失。还属第二件事。此为 圣学之忧。曷有其极。如未能更 命拿来。亟施典刑。则无宁依前岛配之为宜也。臣之所奏。如其不可。则即 赐妄言之诛。臣所不辞。不然则勿以人废言。划即采纳焉。
鞫囚时 筵奏
此不过妖邪无赖之徒。藉重神怪之说。诳惑福荣。阴夺其财货之计也。岂真有可忧之迹耶。世上本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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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异人渠何处得来耶。虽无此等事。地方官择差诚好矣。今若差遣绣衣。善于按廉未易。弊于民邑甚易。恐非长计。设使有真个啸聚之迹。天心眷佑。民情怀附。则关东盗不足忧。况关东盗岂真有耶。只宜歼灭妖言之徒。以戢民心而已。不宜以虞忧之虑。过费 圣心也。
因瑮狱后论赏事 筵奏
臣之愚见。略陈于昨日收议。而今番妖逆之获即歼灭。实由于金履容发告之致矣。亦岂曰无其功也。若使履容为蠢蠢蚩氓之类。则初无知识。误入贼窟。终能觉悟。翻身发告者。固合释其罪而录其功。至若履容既是缙绅家子孙。而渠亦身系朝籍。食 君衣 君之人。不可与氓庶之类。一例责之。则虽曰有发告之功。功不足掩罪。然而今若只论其罪。不记其功。则日后发告之路。恐或因此而见杜。此亦不可不虑。故臣于献议中。以或可酌量施赏之意仰陈。而赏名则臣未知其何如则为好。旂常之典。初非可论。今无别般更达之语矣。至于两重臣事。以其上 闻之功。剧逆斯得。亟施当律。少泄神人之愤。此诚舆情之幸。而若以其上 闻之功。施以非常之典。则虽以两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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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言之。其为惶蹙。当如何耶。
免相后 筵奏
臣于前后劄启。已尽仰暴。而以病则病已三发而比前尤剧。以情则当初冒膺。只为一伸义分。而经岁伴食。辜负职责。若又因循蹲冒。则只将益增罪戾。及夫尹光绍之疏出。则虽无从前情病。臣之必遆之义。更无可论。光绍之疏。实以臣昨冬一劄而发。则虽不斥出臣名字。而其意则专属臣身。虽微官庶僚。既遭人言则不可蹲冒其职。臣忝在大官之列。遭其憯辱。岂可恬然自在。不思所以自处之义乎。又奏曰偏论之 教。似以臣第三劄论尹光绍之事而有此 下教也。臣虽无似。今岂与尹光绍为偏论之论耶。光绍之疏。悖理无严。此则姑舍。憯辱之说。逼着臣身。在臣私义。亦岂无劄中所论列乎。论列之际。略及于卞明义理。此岂以偏论目之耶。况且偏论。即谓其一边之论也。正边之论则正论也。邪边之论则邪论也。臣之所论正论也。若以臣之所论。通同归之于偏论。则臣窃恐义理从此而晦塞矣。
应 旨陈戒 筵奏
今日宾筵。实是 圣上遇灾修省之谟。求助之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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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蔼然于纶綍之间。如臣无似。忝在辅相之任。不能以一言仰对 德意。臣不胜惶愧之至。而俄者诸台各有所奏。虽无别般新奇底语。 殿下若能就其中。采其要语。举而措之。则尧舜之道。亦在是矣。文武之治。亦不外于此矣。从古以来。告君以弭灾之道者。不过勉圣学开言路恤民穷数条语而已。舍此则更无可以藉以为说者。盖万化之本。在于一心。治心之工。在于学之一字。学到而治未成者。未之有也。 殿下圣学超诣。论心说性。出精入微。经传子史。蒐罗贯穿。虽未能频开讲筵。窃尝闻万机之暇。清燕之中。所与对者。方策而已。则 殿下之勤学至矣。臣非谄语。臣实知 圣学高明。度越百王。然则治效之著于外者。必有 圣学之可验。而顾今时忧溢目。世道日下。三代之治。尚矣无论。视之汉唐。亦不及远矣。 圣学如此。治功如彼者。是曷故焉。臣于此窃以为 殿下之学。徒知而不能行耳。知而不能行。即私意间之也。不能行则与不能知无别焉。行之亦非难底事。惟在 殿下行之与不行之而已。不行之。不为也。非不能也。 圣明之君在上。而治功之卑如彼。是不但忧叹而已。岂不诚流涕之不足耶。既知之又行之。真知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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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则三代之治。虽不可忽地做成。亦岂无成效之渐次益进耶。臣于 圣上遇时不幸之 教。愕然莫知所以为对也。圣人无不可为之时。况今之时朝象泮涣。百度坠坏。亦不至于艰虞做不得之时。 殿下岂可以时艰而自沮其求治之意耶。臣之所奏。便是学究常谈陈腐之甚。似无可取。而天下之实理。实不外此。不避陈腐之嫌。敢以是仰勉。惟 圣明留意焉。又奏曰治道污隆。实系言路之开闭。昨下 传教。求言之 圣意。丁宁恳恻。为治之要。 殿下已得之矣。第念前后来谏之 教。亦已累矣。是宜有忠谠朴直之言。日进于 紸纩之前。而侧听多年。尚未有闻。臣则谓 殿下求言之 教。以文而不以实也。不然则求而不应。岂有是理。窃恐求言之 教日下。而忠谏之言终不可得也。今 殿下必欲来忠谏之言。则莫如以远谄佞为先务。今于 筵陛之上章奏之间。若或有语近谄佞者。则即 命斥退而 谴何之。使中外之人。咸知 圣上恶谄佞而喜忠直之实心。则忠谠朴直之言。不求而自至矣。又奏曰目今民事。政属艰急。而近来日候忧虑实多。荐饥之馀。民情之所企待者。惟在于麦农之登熟。而腊月凝寒。犹赖积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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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获免根冻。及至岁后大雨雪消。仍之酷寒。如是者再。麦根必不免冻裂。若使麦农凶歉。则饥民接济。茫然没策。连年蠲恤。 国储已罄。春后撤赈。民食蔑资。 朝家德意。虽欲有终。而其于无面之不托何哉。为今之计。莫如节财用。而节用之本。在于捐不急之费。虽系不容已之事。较之救民命之急。苟有彼此之差殊。则是为不急之费也。 殿下于节用之道。非不至矣。而更加 圣念。必以节之一字。为救民之急务焉。又奏曰臣于关西小米事。窃为之闷然也。臣实昏愦。未知 朝家钱谷之多寡赢缩。而窃想两年荒政。 朝家所费。不啻许多。则户部与惠厅之所储。亦必不敷。至于三南则谷簿渐益耗缩。本道之内。自恤不赡。今若又值荒岁。欲为移民移粟之计。则所可着手者。只是关西小米。而所谓关西小米。本自有裕。每见 朝家公用。京外请得。辄在于关西小米。取之无节。则安得用之不竭乎。自今以后。如非 朝家大经用及赒赈大政。则勿复取用于关西小米。亦为节财用备荒政之道矣。又奏曰臣有区区所见。尝欲仰奏而未果矣。文字各有体段。古文有古文体段。科文有科文体段。经济文字自有经济文字之体段。至于行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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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等文字。是所谓吏文也。只使事实该备。语意通畅。即其体段也。近来备局行会。抽黄对白。琢字陶句。便成一篇骈侣之文。文胜则质为之掩。已欠诚实底意。而行会即上承 朝家命令。下布八道藩阃之文也。便同 王言之代播。则只可枚举 朝令。颁布行会而足矣。况又勿论 命令之小大。事件之轻重。有行会则辄必赞扬 圣德。敷演说去。揆以事面。亦甚屑越。圣人之言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地之德。亦何必以言而文之哉。以是之故。藩臣帅臣亦皆仿而效之。凡百登 闻之状。必以赞叹颂祝之语。错综成文。大凡祗受之状。则只可曰祗受云尔。举行之状则只可曰举行云尔。乃敢不顾事体。惟意模画。滥越极矣。烦屑甚矣。此已成例。猝难变革。今日有司堂上。尽入 筵中。宜有禁饬之 教。俾令从今以后。勿循此套也。汉光武禁用疏章间圣字。事虽异此。亦宜旁照也。
朝参陈戒 筵奏
朝参。大朝会也。卿士百僚。咸簉于庭。固宜有忠言嘉谟之进于前者。而臣等则所当朝夕纳诲。左右献替。或以劄疏陈白。或于 筵席敷奏。昨日而言。今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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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即臣等之分也。亦何必待今日而乃言也哉。然而今日朝参。视前尤有别焉。日昨求言之 教。丁宁谆复。至令荫武庶僚。亦皆有怀书呈。则职在大官。敢不欲仰体 圣意。对扬 休命。而臣空疏迂滞。不能以一言一事。仰效敷奏之义。平日既无裨补之谟。今日又无开广之言。此实臣罪。惶愧无地。第念臣不必别有所陈。窃听诸大臣所奏。无非良箴嘉猷。致治之术。舍此而更无他道。盖一心为万化之源。诚正为出治之本。自朱子以后。至于今日。人臣之诵说于君前者。即此个说话。而今日诸大臣所奏。亦皆如此。在庭群僚之听之者。必皆谓之以陈谈例套。 殿下所以听之。亦恐如斯而已。然而 殿下圣学卓越。洞观今古。从古帝王。果有舍此道而致治者耶。今 殿下若能实心以翕受。实政以敷施。则以此陈谈。优可以行仁政于天下。虽然以实心行实政。其要在于克去气质之私。保养天理之公。若有一毫私意未尽克去。则便欠一分天理而心不能公矣。心不能公则非实心也。非实心则何以行实政乎。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人主奉三无私。与天地合其德矣。何可以容着一毫私意。累我万化之源。终未臻于以实心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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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之道耶。臣之不能一言裨补。固臣之罪。而区区所仰望。惟在于 殿下克尽私意。养得天理之公而已。臣之此言。亦是陈谈。而 殿下若欲外此陈谈。而另求新奇之论。则窃恐求之而终莫之闻矣。又奏曰 殿下求言之教。及于末官庶僚。求助之意。蔼然于 丝纶之间。臣窃闻朝参当参之人。皆以无所言为忧。互相讲究其所合言之事云。未知人人皆有所陈。而要之有怀则必陈。其言之尽能底绩。虽未可必。而众言之中。亦岂无可用之言耶。如其可用则便即举而行之。是乃谓实政。若只求其言。而不用其言。则今日求言之 教。只将为应文之举而已。采其中可用之言。申饬有司使。即举而行之。则庶可有实效也。又奏曰臣有区区所怀。事虽过矣。敢此仰达。向来以黄基玉事。昌城尉削职。日前以李光益事。李敬懋罢职。 处分殊涉过当。基玉,光益之罪。不过为微眚薄过而罚及其父与叔。此虽出陶匀警饬之 圣意。而王者之一嚬一笑。不可自轻。凡有言动。左右史书之。垂之后世。今者笔之于史曰以黄基玉之罪。削其父黄仁点之职。以李光益之罪。罢其叔李敬懋之官。则后之览史者。岂不曰罚不及嗣。圣王之训。何乃罚及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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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叔乎。臣于伊时见朝纸所出。窃以 处分过当为之忧叹。今虽已过之事而敢此仰达。嗣此以后。深留 圣念。无复有过当之举。区区之望也。
因宫女墨世旌闾事 筵奏
墨世事诚伤痛。而丹诚毅烈。实非弱年宫娥所能有者。旌表之举。迄今阙焉。大是欠典。年前因重臣所奏。 成命已下。而以其遗墟之寻觅不得。尚未举行。重臣所谓遗墟未得则立之通衢大路。以为彰其节之道者。亦自无妨。而遗墟虽未知得。旧洞若能访知。则立之于洞口前路。似合事宜矣。
因鱼锡定等 处分筵奏
近以臣下之无状。 上心烦恼。 处分失平。区区微忱。耿耿忧叹。事虽已过。敢此仰陈矣。向来蔡济恭事。 朝家所以处之者。大段乖当。今不敢复事烦聒。而向后 处分亦随而种种过中。鱼锡定之 促教屡下。终不赴任。则律之以方 命之罪。何所不可。而虞候之特差。决棍之 严令。岂非乖朝体累刑政之大者耶。锡定亦宰臣也。焉有使宰臣以兵幕而受棍罚之法例耶。洪义荣窜配之典。亦万万过中。昨下 传教。有曰不过申饬。即为放送。然则义荣窜配。是为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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饬之地也。焉有为申饬之地。近密之臣。远地窜配之法乎。至于尹悌东事。论其辜犯。实合重勘。盖台阁之任。以其称塞之难。每以规避为事。自前而然。所谓才除台衔。便走郊外。成一俗套。而此亦欺 君也。乌得无罪。况除职前后。坐在其家。 严教之下。一味称在外。则其罪尤大。 严谴而惩砺之。乌可已也。第伏念一悌东处分。胡大事也。而 圣心激恼。 辞教震叠。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不大声以色。安天下何等大底事。而文王之声色不大。则今 殿下处分一朝绅。何至于激恼 圣心。过费 辞气耶。 大圣人发而中节之和。恐不如是。金宇镇处分。 圣心之有所商量。可以仰揣。而罪关罔赦。罚止簿警。三司执法之臣。争执覆难。义所当然。勿以 圣心之不概。摧折其声讨之论。区区之望也。
因金宗瑞祠板事 筵奏
端庙朝相臣忠翼公金宗瑞祠板。今秋得之白岳山麓。盖湖南士人之游览白岳者。见玉函露出一面于松崖之侧。发而视之。中有一木主。即故相祠板也。录其事状。榜之通衢。其后孙闻之。寻觅而得之。若欲仍奉则亲尽已久。而私自承祠。嫌于不祧。欲埋安则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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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复显于累百年之后。而旋即埋安。有所不忍。莫知所以为处。来问于臣等。而礼无所据。不能指一为答。而故相之忠节勋劳。俱系卓绝。事且奇异。敢此因言端仰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