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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庵集卷五 第 x 页
本庵集卷五
杂著
杂著
本庵集卷五 第 414H 页
心气质辨(己巳)
凡人之生。惟理与气耳。理无迹。故一而已。气有迹。故随其升降聚散而生出许多名目。夫人之资。始于天也。游扬不定者。只名曰气。此一也。及凝聚得成名之曰形。此二也。形既生矣。就上面有往来吹嘘之气。亦名曰气。此三也。就此气中。又有轻重虚实之分。轻虚者仍谓之气。重实者则名曰质。此四也。于质与气之中。又有湛一虚灵能知能觉而不杂于形与气质者。以其神妙而谓之神。以其作用而谓之魂魄。以其总会之在于方寸而统名曰心。此五也。凡此五者。合而言之。又只是一气而已。是故形气固粗矣。而气质亦不能无清浊美恶之殊。惟心则虽同是气。乃气之灵处。所以为形气气质之本。而非形气气质所能囿也。且其所寓方寸之脏中空通虚。故其为物。至清而无浊。至美而无恶。此心与气质之大分也。然而人既有此形气形定于外。而气质为之经纬于内。一动一静循环不已。方其动也。气质之清者浊者美者恶者。纷纶错糅动荡万端心。亦是气之一。故不得不随其气
凡人之生。惟理与气耳。理无迹。故一而已。气有迹。故随其升降聚散而生出许多名目。夫人之资。始于天也。游扬不定者。只名曰气。此一也。及凝聚得成名之曰形。此二也。形既生矣。就上面有往来吹嘘之气。亦名曰气。此三也。就此气中。又有轻重虚实之分。轻虚者仍谓之气。重实者则名曰质。此四也。于质与气之中。又有湛一虚灵能知能觉而不杂于形与气质者。以其神妙而谓之神。以其作用而谓之魂魄。以其总会之在于方寸而统名曰心。此五也。凡此五者。合而言之。又只是一气而已。是故形气固粗矣。而气质亦不能无清浊美恶之殊。惟心则虽同是气。乃气之灵处。所以为形气气质之本。而非形气气质所能囿也。且其所寓方寸之脏中空通虚。故其为物。至清而无浊。至美而无恶。此心与气质之大分也。然而人既有此形气形定于外。而气质为之经纬于内。一动一静循环不已。方其动也。气质之清者浊者美者恶者。纷纶错糅动荡万端心。亦是气之一。故不得不随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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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之清浊美恶而为虚灵知觉之用。(近说所谓清虚灵浊虚灵于其发用处言之。则无病。)心既如此则其中所具之理。亦不能无中与过不及之别。可知矣。盖气质清美则心发而善。气质浊恶则心发而不善。心发而善则理无所碍而得其中。心发而不善则理为所蔽而或过或不及。于是合气质与心与所具之理。而命之曰气质之性。此心与气质之异而同者也。及其反乎静也。气机皆息。用为体泯。不惟彼之清浊美恶。了无所作。抑此之虚灵知觉。亦无所使。气质还他气质。心还他心。即此心中所具之理。不偏不倚。而性之大本。于是乎立矣。此又心与气质之同而异者也。是以学之求以治心者。固不可诿于其用之同于气质。而沮其克复之功。亦不可恃夫其体之别于气质。而忽其存养之方。惟当就异而识同。即同而察异。于其同也。致知精微。以明其所具之理。存心广大。以尽其本然之用。必使夫此之虚灵知觉。能有以清彼之浊。美彼之恶。则即其气质之性。而本然之性。不待外求而得矣。于其异也。戒慎恐惧而防其昏放。必使夫彼之浊恶。无得以乱。此之虚灵知觉。则浑是本然之性。而气质之性。无容别占其名矣。故张子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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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不性者焉。斯言尽之矣。
代仲祖献议(丁丑)
朝祖一节。重臣之所建白。本以先正臣丧礼异同议,大明会典丘氏仪节等书为据。而臣窃考先正丧礼异同议。则其于祖奠条。先录仪礼节目。系之以五礼仪略同。而其附论曰 国制虽有此仪。然既无朝祖一节。则此仪设行于殡殿。而仍为发引。甚非即远有渐之义也。古礼有朝祖之仪。祖奠仍设于庙庭。翌日设遣奠。乃发引节次。详见仪礼云云。据此则先正之意。盖欲于朝祖之后。设祖奠遣奠于庙庭。仍以发引。并从古礼之序也。夫朝祖。丧之大节也。礼意甚重。若不至于大段不可行。则特援古礼。断而行之。岂不诚正当哉。但其朝祖之后。仍于庙庭设祖遣二奠。遂以发引一款。则古今异宜。自朱子家礼。已不能行之如古。恐猝难为此大变通之制矣。苟不能行此。则朝祖之后。将不得不还奉梓宫。入安殡殿矣。昔曾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推柩而反之。子游讥之。以为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远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夫门庭之内。略一
代仲祖献议(丁丑)
朝祖一节。重臣之所建白。本以先正臣丧礼异同议,大明会典丘氏仪节等书为据。而臣窃考先正丧礼异同议。则其于祖奠条。先录仪礼节目。系之以五礼仪略同。而其附论曰 国制虽有此仪。然既无朝祖一节。则此仪设行于殡殿。而仍为发引。甚非即远有渐之义也。古礼有朝祖之仪。祖奠仍设于庙庭。翌日设遣奠。乃发引节次。详见仪礼云云。据此则先正之意。盖欲于朝祖之后。设祖奠遣奠于庙庭。仍以发引。并从古礼之序也。夫朝祖。丧之大节也。礼意甚重。若不至于大段不可行。则特援古礼。断而行之。岂不诚正当哉。但其朝祖之后。仍于庙庭设祖遣二奠。遂以发引一款。则古今异宜。自朱子家礼。已不能行之如古。恐猝难为此大变通之制矣。苟不能行此。则朝祖之后。将不得不还奉梓宫。入安殡殿矣。昔曾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推柩而反之。子游讥之。以为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远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夫门庭之内。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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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柩而反。昔贤犹讥之如此。况于奉梓宫出辞于庙。更奉以还于阙中乎。古礼朝祖之后。荐车便载。从此遂行。先正所谓详见仪礼者然也。家礼则朝祖之后。迁于厅事。亦不以还入殡处矣。今 殡殿之于 太庙。出入往还之节。既大异于古礼。又无以仿家礼之制。则求以行礼。反归违礼。行礼之得。不足以补违礼之失矣。至于 皇明典礼。朝祖以魂帛。而乃在发引之日。既设遣奠。灵驾进发之后。则此与古礼次序虽不合。而其于有进无退之义则得矣。魂帛朝祖之说。创于丘氏仪节。今士庶家。率多承用。盖为私家狭隘。有此不得已之举。而揆以礼意。实甚未允。盖人之死。魂魄殊途。魄。是体魄而永归于土者也。魂。则始以帛。终以木。返于室堂者也。若朝祖以帛而不以柩。则是终返者以暂出而辞。而永归者阙然不辞也。是故先辈礼家或有不用代帛之制者。而丘氏本说。亦有屋宇宽大者。自宜如礼之语。今以堂堂 国家。既曰举废复古而乃为此苟简不正当之礼。则岂足于听闻哉。故愚贱之见。敢以为如欲朝祖。则必奉梓宫。又必仍设祖遣奠于庙庭而遂行。一如古礼然后可也。如以为梓宫不可以朝祖。朝祖之后。又不可仍奉庙庭。
本庵集卷五 第 416H 页
则反不如仍旧不朝之为寡过也。仍窃伏念礼之义意。至为精微。次第节目。相须互备。苟或得其数而不得其义。取舍因革。一有差失。则非惟斑驳矛盾未为纯一。抑亦反有害于礼矣。此尤不可不兢兢致慎者也。伏乞 博询而审处焉。
名子说(己卯)
儿生而吾命之。名曰稷生。盖吾久无子。岁在丁丑之秋。宅新居于社稷之下。而儿以其冬胎。至戊寅九月五日而生。此其所以名也。然其为义也不一。昔周后稷。其生如达。而今儿之生也。吾未及问其作。而方寝未兴。遽以生闻。以是而谓之稷生亦宜。且夫稷者。百谷之长也。生者。天地之心而人得之者也。儿之所宜顾而思之者。则在乎是矣。遂记之为名子说。使儿之仲父书之。置于晬日之盘。
书赠洪伯理(庚辰)
洪生大燮。从吾游者三年矣。吾甚爱其隽爽谅直。然其于容貌辞气。往往有不饬。吾累累言之而未能顿改。此殆吾徒能言而身不能然。故洪生不从其言而从其所见尔。吾实愧焉。今年春首。洪生告省其王母于罗州。请吾言。夫吾之言于洪生也久矣。复何事于
名子说(己卯)
儿生而吾命之。名曰稷生。盖吾久无子。岁在丁丑之秋。宅新居于社稷之下。而儿以其冬胎。至戊寅九月五日而生。此其所以名也。然其为义也不一。昔周后稷。其生如达。而今儿之生也。吾未及问其作。而方寝未兴。遽以生闻。以是而谓之稷生亦宜。且夫稷者。百谷之长也。生者。天地之心而人得之者也。儿之所宜顾而思之者。则在乎是矣。遂记之为名子说。使儿之仲父书之。置于晬日之盘。
书赠洪伯理(庚辰)
洪生大燮。从吾游者三年矣。吾甚爱其隽爽谅直。然其于容貌辞气。往往有不饬。吾累累言之而未能顿改。此殆吾徒能言而身不能然。故洪生不从其言而从其所见尔。吾实愧焉。今年春首。洪生告省其王母于罗州。请吾言。夫吾之言于洪生也久矣。复何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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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哉。抑洪生之去也。将不见吾身之所为而见吾之言而已。则吾之言。固能贤于吾之身矣。庶其有瘳于守吾而处乎。姑书此以别。
论季札事(甲申)
明缪昌期论胡氏传春秋。谓季札让国生乱。故贬而称名者为非。而首引孔子手题延陵季子之墓为證。仍辨季子之不受国。有义而不可非也。夫缪氏责胡子以圣经微暧不白之指。绳人以三尺。是则然矣。且其论季子之不受国。由其知诸樊之让。非其心。而子光之篡。特借札为辞。故为此苦心调剂于骨肉之间。而不可以告人。此似得其情实者。然欲据孔子题墓之说。以明其见许。则不知是特野语外史之传。而渺昧难考也。考之史。公子光之弑僚也。季子自晋归而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复位而待。此非吴史之文之。则季子之学。为不纯也。而孔子虽许其让国。不得许其从子光矣。缪氏不辨此。而辨其不受国之非过。则亦失其大小之伦也夫。
评金稚五(相定)文卷与林厚而书(乙酉)
谓不从礼举服而称者责之正矣。而又许其从俗称丧人何也。夫丧人者何也。谓于五服之丧。皆得称乎。
论季札事(甲申)
明缪昌期论胡氏传春秋。谓季札让国生乱。故贬而称名者为非。而首引孔子手题延陵季子之墓为證。仍辨季子之不受国。有义而不可非也。夫缪氏责胡子以圣经微暧不白之指。绳人以三尺。是则然矣。且其论季子之不受国。由其知诸樊之让。非其心。而子光之篡。特借札为辞。故为此苦心调剂于骨肉之间。而不可以告人。此似得其情实者。然欲据孔子题墓之说。以明其见许。则不知是特野语外史之传。而渺昧难考也。考之史。公子光之弑僚也。季子自晋归而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复位而待。此非吴史之文之。则季子之学。为不纯也。而孔子虽许其让国。不得许其从子光矣。缪氏不辨此。而辨其不受国之非过。则亦失其大小之伦也夫。
评金稚五(相定)文卷与林厚而书(乙酉)
谓不从礼举服而称者责之正矣。而又许其从俗称丧人何也。夫丧人者何也。谓于五服之丧。皆得称乎。
本庵集卷五 第 417H 页
则非所以自表异于所生也。谓必于亲丧而称乎。则是孤哀之异名耳。不可以称于所生也。进退无所当而曰。从俗不已。颠乎夫彼之称心丧。固失正礼。而今使之直称丧人。是犹人舍南大路而从径于东。从而责曰。大路固难行。盍从北之径。是众所行也云耳。东犹近南北。不已远乎。何谓东。心丧之称。称之早而已。至期而服除则不得不称尔。故犹得为近正。何谓北。丧人者孤哀之所称。称于所生。大不可也。故责厚而以不从正礼则善矣。如曰正礼难责。则不如不责而从其称心丧。凡事不能从正。则不正而已。欲于不正之中而从俗依违。则弥远于正也。类如此。此亦可以鉴夫。
琴说赠李大器
李生晚中学琴。余告之曰。子为古琴。毋为今琴。曰焉得古琴而为之。曰吾固不谓子之学古琴之迹也。欲其得古琴之意耳。曰何谓也。曰迹也者器也。器者气也。夫器。朝毁而夕不可复寻。气以瞬息呼吸而殊。以其有形也。意也者心也。心者气之虚灵而理寓焉。不离形器之中而不杂乎形器者也。故迹则万变而心不亡。其在琴则刳桐被弦。指挑而出音者迹也。而意
琴说赠李大器
李生晚中学琴。余告之曰。子为古琴。毋为今琴。曰焉得古琴而为之。曰吾固不谓子之学古琴之迹也。欲其得古琴之意耳。曰何谓也。曰迹也者器也。器者气也。夫器。朝毁而夕不可复寻。气以瞬息呼吸而殊。以其有形也。意也者心也。心者气之虚灵而理寓焉。不离形器之中而不杂乎形器者也。故迹则万变而心不亡。其在琴则刳桐被弦。指挑而出音者迹也。而意
本庵集卷五 第 417L 页
则在其人耳。今人之心。固无异于古人之心也。夫乐生于和。和生于礼。礼生于德。古之人。明其德正其礼。赫然而光矣。烂然而文矣。犹惧人之苦于持守。而或有查滓邪秽潜伏于隐微之中也。于是加之以乐而导之和。使振动宣畅而融于德焉。故其音平淡而舒缓。有优游涵蓄之趣。是则所谓意也。后世失其意而彷像其迹。务以娱心悦耳。而繁声促节无不作焉。遂使人荡其心而丧其德。乐以养德而乃反丧德。夫岂其迹使然哉。惟不知其意故也。子之学琴也。无患其迹之不古。而患不得乎古之意也。按弦拨指。一以性情之正出之。及其手熟心畅。乐意流动淫泆而不能已。则划然抑而止之。常使有不尽之意焉可也。嗟乎。乐而有不尽之意。则其乐无穷。岂如夫恣情竭欢索然而生悲哀者哉。曰谨受教。遂书以为琴说。
论西溪集简牍数条
寄子泰辅壬戌第二书云。国之有废灭。虽殷周不免。岂可于已亡之国。存其年号无有穷极之时乎。
噫。此其言必自以为精实适当。而惜乎其无恻怛不忍之意也。夫 皇明亡国之冤。我 国负德和虏之耻。岂万古所尝有。而惟此区区一变例。乃大言引殷
论西溪集简牍数条
寄子泰辅壬戌第二书云。国之有废灭。虽殷周不免。岂可于已亡之国。存其年号无有穷极之时乎。
噫。此其言必自以为精实适当。而惜乎其无恻怛不忍之意也。夫 皇明亡国之冤。我 国负德和虏之耻。岂万古所尝有。而惟此区区一变例。乃大言引殷
本庵集卷五 第 418H 页
周以破之。是岂仁人之心哉。况此书所论。乃潘南文正公碑刻事也。文正以倡义却元事 明。受褒赠于本朝。而为其孙者。其言乃如此。其亦异矣。此其一脉传来于崔鸣吉。尹宣举之恶闻大义者。有不可掩。而外为近理之言。足以诳惑稚昧于后世。则非细事也。
与南云路甲戌四月书云。今日之事。亦无他说。前车之覆辙。历历皆在。知能惩之而已。
嗟乎。何其教猱升木之甚也。南相才从岭海震剥中出来。其惩艾之心。方无所不至。而乃以是怵而勉之。彼朋友之间。气味之贯通如此。安得不启万世祸乱之源哉。
敬莲说(丁亥)
周濂溪先生作爱莲说。所以状莲之德美者至备。余常喜诵之而见莲。则如见先生焉。虽然。余窃疑先生之说以爱莲名。爱者亲之之词。不若敬之尊也。是岂其然哉。按说。有曰不染不妖。曰中通外直。曰可远观不可亵玩。而总而目之曰花之君子。君子可爱而亦可敬者也。记不云乎。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然则先生之爱莲。以其可敬也。而敬固在爱之中也。且自古词人多有赋莲者矣。然皆况之以佳人美女。则此爱而
与南云路甲戌四月书云。今日之事。亦无他说。前车之覆辙。历历皆在。知能惩之而已。
嗟乎。何其教猱升木之甚也。南相才从岭海震剥中出来。其惩艾之心。方无所不至。而乃以是怵而勉之。彼朋友之间。气味之贯通如此。安得不启万世祸乱之源哉。
敬莲说(丁亥)
周濂溪先生作爱莲说。所以状莲之德美者至备。余常喜诵之而见莲。则如见先生焉。虽然。余窃疑先生之说以爱莲名。爱者亲之之词。不若敬之尊也。是岂其然哉。按说。有曰不染不妖。曰中通外直。曰可远观不可亵玩。而总而目之曰花之君子。君子可爱而亦可敬者也。记不云乎。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然则先生之爱莲。以其可敬也。而敬固在爱之中也。且自古词人多有赋莲者矣。然皆况之以佳人美女。则此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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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者也。不敬则不可谓爱。惟先生尊之为君子而后敬生焉。能敬斯能爱。故先生为独爱莲而因可知其敬矣。余于莲。最赏其清疏轩飏之中有肃然若庄士之不可易以笑语者。故每对之。则必正襟改容。昔王子猷呼竹为君。陶渊明谓田水为师丈人。米芾丈石以拜之。夫物固有可敬者也。余故推先生之言爱莲乃所以敬者。为敬莲说。
农岩三渊论,栗谷善恶清浊气说辨(戊子)
任仲思书问于余曰。农岩尝议栗翁善者清气之发恶者浊气之发一语。以为未安。而三渊则直谓之异乎孟子性善之指。未知如何。余以之转问渼湖金丈。答谓先祖之论。未见可疑。又问金子静。答谓虽至昏浊之人。而其良心之发。一日之内。亦必无时无数。此岂皆待清气而发耶。愚按使栗翁而谓善者专出于清气。恶者专出于浊气。而不本之以性善。则固有病矣。今考栗翁之说。本之以性善。而继言其发之善恶。由于气之清浊。又其言清气之发。则谓之循天理而直出。言浊气之发。则谓之为所掩失其本体。是依旧以性善为主耳。其异乎孟子者。则果有之。孟子专言性为主。而不言气。自程张以后气质之说出。则不得
农岩三渊论,栗谷善恶清浊气说辨(戊子)
任仲思书问于余曰。农岩尝议栗翁善者清气之发恶者浊气之发一语。以为未安。而三渊则直谓之异乎孟子性善之指。未知如何。余以之转问渼湖金丈。答谓先祖之论。未见可疑。又问金子静。答谓虽至昏浊之人。而其良心之发。一日之内。亦必无时无数。此岂皆待清气而发耶。愚按使栗翁而谓善者专出于清气。恶者专出于浊气。而不本之以性善。则固有病矣。今考栗翁之说。本之以性善。而继言其发之善恶。由于气之清浊。又其言清气之发。则谓之循天理而直出。言浊气之发。则谓之为所掩失其本体。是依旧以性善为主耳。其异乎孟子者。则果有之。孟子专言性为主。而不言气。自程张以后气质之说出。则不得
本庵集卷五 第 419H 页
不合性与气而两言之。此其所以异于孟子也。此则程张已然。何独于栗翁而疑之乎。惟渊翁之引赤子入井事者。似乎无与于气。然外物之触之者重。则虽至浊之气。不觉忽然打开。此正见理气之神妙处。岂得谓气不干事哉。故愚则未见栗翁之说之可疑。而见农渊之说。反为疑也。至若子静所谓昏浊之人。良心之发无时无数。岂皆待清气者。似不察夫昏浊之人。其清气之往来。亦无时无数也。盖人之禀气或清或浊。固有大分。而就其大分中。气之往来。常倏忽无定。禀清者之明于此而暗于彼。昨则非而今则是。是浊气之未免往来也。禀浊者之良心闯发是清气之犹有存者也。除是上智下愚之全清全浊者。宜若无一分清浊可往来也。然而上知信无浊气之往来。而下愚容有清气之往来者。以人受天地正通之气。大体是清故也。且性虽善。其发之者气也。苟其发而非气。则是性自独发也。性是理。理虚无为。何得而独发哉。此孟子性善之说所以为不备。而程张不得已为气质之说者也。今必脱略程张而却去守孟子未备之论。直截则有之。无乃欠于剖析之精耶。
几字书室壁说
几字书室壁说
本庵集卷五 第 419L 页
几之为说尚矣哉。孔子系易曰极深而研几。曰知几其神乎。曰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皋陶之告帝舜曰。一日二日万几。益稷之篇言惟几者二。若周濂溪先生则有详焉曰诚无为。几善恶。又曰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动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也。诚神几曰圣人。由是而推之。于大学中庸之皆言慎独。则是亦几也。故朱子解之必曰审其几。程子得传于濂溪。则其说曰善观者。却于已发之际观之。此虽不言几。犹言之也。夫易与书之言几也。或以理。或以事。或以心之思虑。而大学中庸则语微而意切矣。至于周子以善恶为几。而程子朱子之论备焉。则所以明夫几者至矣。无以复加也。抑余于此。独有感焉。余常自病身之不能修而其本在于不得操心之要。盖缘此心自静而动。动而之于千蹊万涂也而不自觉。虽觉焉徒欲随事而正之。则力不暇而适以增乱。以故虽操之之劳而常放也。间尝反思之。苟于心之初发也。辄自照管。使其去来起灭之际。历落分明。如画界然。如是则心自操矣。心操而后可以审于善恶洞于理事。而发之于作止语默也。自各得其所止矣。此合内外彻上下之道也。几之不可忽也如是夫。余于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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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诸说。亦既读之熟矣。然及今视之。则若前者之无睹也。且记余尝问为学之要于金子静。子静之言正如此。余虽闻而善之。而以未能真知其有味。故迄无所用力。至是而又若始闻其言也。是知人苟无得于心。则圣贤之书。师友之言。皆无益也。是亦可戒也。故并识之。丙戌十月十九日。寝寤未兴。偶思及此。起则书一几字于纸粘之室壁。仍口呼其说。使李生晚中书。
丧废祭问答(己丑)
或问。丧服期以下。时祭皆废否。曰废。可得闻与。曰曾子问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太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是其證也。曰是言新遭丧耳。何以决终丧不祭乎。曰是通自三年之丧说来。则可知不祭二字。是并包终丧也。且其上章。有曰曾子问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可见缌不祭三字。是古礼经语。而为当然之法耳。朱子亦有曰。古人缌麻。已废祭祀矣。又丧服小记曰。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祭
丧废祭问答(己丑)
或问。丧服期以下。时祭皆废否。曰废。可得闻与。曰曾子问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太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是其證也。曰是言新遭丧耳。何以决终丧不祭乎。曰是通自三年之丧说来。则可知不祭二字。是并包终丧也。且其上章。有曰曾子问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可见缌不祭三字。是古礼经语。而为当然之法耳。朱子亦有曰。古人缌麻。已废祭祀矣。又丧服小记曰。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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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也。夫礼为出母杖期也。而谓丧者不祭。故不服则所谓丧是通期服以下言也。是亦一證也。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一段。疏中熊氏岂不曰此谓同宫缌。若异宫则殡后得祭乎。曰孔子止曰缌不祭。何由见得特指同宫与异宫未殡者言耶。且熊说其下引杂记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则其所谓得祭者。亦指丧祭而言也。况疏中熊说之前。有云身有缌服。尚不得祭己宗庙云云。则此乃正义而可知熊说同官之为谬矣。曰是则然矣。按杂记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夫冠昏之比于祭。其礼则加吉。其事则较轻。而冠昏则自大功之末已行。祭则缌犹不行。岂其宜欤。且郑注偕祭乃行者。无乃是大小功之末。得行时祭而后。乃行冠昏之谓耶。曰有是疑也。然杂记之说。通典范汪已论之。以为缌麻之丧。于祭亦废。昏亦不通。况小功乎。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杂记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愚尝深有取于范说。而意杂记所谓可以者。正说礼本不可。而事有不得已则可以云尔。是既如此矣。且冠昏之比于祭。礼加吉而事较轻。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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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言矣。然冠昏之吉。特一时权假而行之。祭则不可权假也。况祭之齐也甚严。吕博士所谓祭而诚至则忘哀。诚不至则不如不祭者。信至到之论也。冠昏虽轻。若男女失时则固多可忧。事关两家。势尤难便。则视有家常行之祭。务尽情礼者。却似有差殊者矣。至若郑注偕祭乃行。是承卒哭为言。则恐只谓卒哭之祭耳。岂有于此突然说入时祭之理哉。曰古礼则闻命矣。后来诸贤之论。如程子朱子之于三年丧。尚有可祭之论。至于栗谷先生要诀惟三年丧则废祭。而期以下裁量其时与仪而皆不废。今乃独远引古礼。而于轻服一例废祭。得无为背前贤薄先祖之归乎。曰凡后世行礼之不能一从程朱之论与栗谷要诀者。不可枚数。则何可以一有不同而目以背前贤也。至于先祖则遭服废祭。乃所以体先祖而哀其血脉。尊先祖而专其齐洁耳。其于薄不亦相反矣乎。通典贺循论缌不祭云。祖祢之情同其哀戚者是也。况程子之论居丧祭先也。张子驳之以如此。则是不以礼祀其亲也。而朱子谓正礼。则当从横渠。夫不以礼祀亲之义。奚独三年之丧为然也。此又安得为铁守之论乎。抑唐之律。诸庙享。知有缌麻以上丧遣充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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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笞五十。不自言者罪如之。其严如此。亦可见丧服不祭。非止为丧。亦所以重其祭也。曰乃今洞然知礼意之有如是矣。然期大功之废祭。礼固最重于人情亦允。惟小功缌。则古今持服之礼既异。而一切废祭若不叶于人情者。今且以服之轻重各从古今之法。期大功。依礼记诸文废祭。小功缌。依要诀杀礼行之。则庶几俱有所据而得折衷之宜欤。曰此虽不如一切从古。亦犹贤于期服之行祭在人量宜处之耳。曰忌祭墓祭则何如。曰此则本非礼之正者。而起于后贤。当从后贤之礼。且其为礼也。或为丧馀或在墟墓。当一依要诀而已。
书赠李季朱(商莱○后改名义刚○庚寅)
人与万物。同生于天。天独使人用万物。万物为人用何哉。直为人全性命之德。能治心修身。处则明其道。出则行其义。而万物赖之。各止其止耳。苟不能是而徒以人故用万物。则是贼万物者也。贼万物。则天贼也。天贼必受天罪。罪不于其躬。则于其后。假使幸而免。何颜以临万物。以见天哉。然则用万物少者其受罪亦少。用万物多者其受罪亦多。孰为用万物多者。其人之富且贵者欤。夫贵。何待卿相。凡生乎世族而
书赠李季朱(商莱○后改名义刚○庚寅)
人与万物。同生于天。天独使人用万物。万物为人用何哉。直为人全性命之德。能治心修身。处则明其道。出则行其义。而万物赖之。各止其止耳。苟不能是而徒以人故用万物。则是贼万物者也。贼万物。则天贼也。天贼必受天罪。罪不于其躬。则于其后。假使幸而免。何颜以临万物。以见天哉。然则用万物少者其受罪亦少。用万物多者其受罪亦多。孰为用万物多者。其人之富且贵者欤。夫贵。何待卿相。凡生乎世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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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缓步。以号令于氓隶者皆贵也。富。何待多积。苟一饭一衣之饶于人皆富也。况于奕世富贵。有势力之重温饱之奉者乎。其用万物。反以贼之而为天贼也益甚矣。为天贼益甚而罪从之。彼不知罪至之迟速小大。而方且肆然以处万物之上。而腼天之下。吁其哀哉。若是则人之得为人。非幸也。惧也。为人而富且贵者。非大幸也。大惧也。是尚可不反吾之心与身以慥慥道义也乎。李氏季朱。我 先王之支裔。而相国之孙大夫之子也。尝从余游。为余将有远役。求余处之。故为是说。以副。
书赠徐君(有守)
吾友徐士毅甫第二子有守。以岁十月辛丑。来聘余弟定夫之女于谷山府。即行卺礼于官舍。余见有守。口眼开豁玉雪肤。行礼甚耻。余心赏之。其翼朝。与之坐。指架上诸书。令以意抽观。有守起则取太极图说一卷。至前展之。手点图。历历言其大意。卒曰周濂溪亦圣人也。余不觉惊异焉。余闻今年夏。 圣上之召对国子弟也。有守以不读小学书挞焉。有守年方十四。而时已尽读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以及诗书。而特未读小学尔。余乃责有守曰。尔不读小学尚可。乃过
书赠徐君(有守)
吾友徐士毅甫第二子有守。以岁十月辛丑。来聘余弟定夫之女于谷山府。即行卺礼于官舍。余见有守。口眼开豁玉雪肤。行礼甚耻。余心赏之。其翼朝。与之坐。指架上诸书。令以意抽观。有守起则取太极图说一卷。至前展之。手点图。历历言其大意。卒曰周濂溪亦圣人也。余不觉惊异焉。余闻今年夏。 圣上之召对国子弟也。有守以不读小学书挞焉。有守年方十四。而时已尽读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以及诗书。而特未读小学尔。余乃责有守曰。尔不读小学尚可。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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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读诸经书罪也。不止诸经书。又过而涉乎微奥之说如太极图者。而阙小学。宜乎 圣主之挞而教之也。仍问后来读小学否。曰读而未能竟。余又责曰。尔又宜挞也。尔归则置百家书。亟取小学读之。尽其篇习熟而服行。然后可复溯以寻旧读诸书。不如是不可。有守曰唯唯。余遂书其语。为赠其归。使以谂诸其大人云。
病戏寄赠李弟若和(商梅○后改名义教○辛卯)
李弟若和从余学最久。以余之无可学。学其多病。余每以是戏而念之。然若和既学余之病。可不学余处病之方乎。处病善则病反益于我矣。若和之侍其大人之醴泉郡也。索余赠言。而余未之果。日余病愈甚。有怀若和之同病。乃寄语之曰吾且言余之处病。而吾子听焉。食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疏之。色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远之。货财名利。亦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不营。心焉惧七情之荡炽而增吾病也。则制其过虑。四体之安逸而妨吾病也。则使之劳。夫疏食远色不营货财。情不荡而体不逸。吾非病而可能也哉。此吾处病而得其益者然也。今若和随亲于官。口足乎食矣。目足乎色矣。见闻足乎货财矣。情可
病戏寄赠李弟若和(商梅○后改名义教○辛卯)
李弟若和从余学最久。以余之无可学。学其多病。余每以是戏而念之。然若和既学余之病。可不学余处病之方乎。处病善则病反益于我矣。若和之侍其大人之醴泉郡也。索余赠言。而余未之果。日余病愈甚。有怀若和之同病。乃寄语之曰吾且言余之处病。而吾子听焉。食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疏之。色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远之。货财名利。亦人之所欲也。而吾以病故不营。心焉惧七情之荡炽而增吾病也。则制其过虑。四体之安逸而妨吾病也。则使之劳。夫疏食远色不营货财。情不荡而体不逸。吾非病而可能也哉。此吾处病而得其益者然也。今若和随亲于官。口足乎食矣。目足乎色矣。见闻足乎货财矣。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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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荡而体可得逸矣。时来京都。试有司则有名利诱焉。吾故愿若和之不徒学吾病。而并学吾处病之方也。抑余恐若和笑余自谓能处病而病不已。为处病无效。则是不然。向使我不知处病之方。安得病之不已哉。吾其死久矣。
述世(壬辰)
我祖载谱。自丽氏至我 国初。仍世贵仕。间少微而复振。则卿相继出。为仕宦大族。可谓盛矣。然其家世相传以守身处家行世之法。有如画一。则鲜有知者。请略言之。谨稽家乘。我十一代祖府使公墓表曰。恭俭守家道。九代祖 赠清平君墓志曰。为宣传官。当燕山主驰马殿庭。执鞚谏。尝坐问遗迁客。杖充军。 中庙时为人讦告窜边。八代祖大护军公志曰。上书讼清平公冤得白。七代祖 赠执义公。实府使公弟之玄孙。而来为护军公后。其所生考虞候公之状曰。祖讳季卿有学行。公事亲孝。持身俭约。若执义公则朴鼎山泂状之。有云九岁为袒免叔后。执丧如成人。父母强之以滋味。君曰为其子而居丧。食肉可乎。竟不从。丧妹恸至瘠。见者为之挥泪。为学笃至。时去乙巳士祸未远。人讳学。君独不畏。六代祖 赠吏曹判
述世(壬辰)
我祖载谱。自丽氏至我 国初。仍世贵仕。间少微而复振。则卿相继出。为仕宦大族。可谓盛矣。然其家世相传以守身处家行世之法。有如画一。则鲜有知者。请略言之。谨稽家乘。我十一代祖府使公墓表曰。恭俭守家道。九代祖 赠清平君墓志曰。为宣传官。当燕山主驰马殿庭。执鞚谏。尝坐问遗迁客。杖充军。 中庙时为人讦告窜边。八代祖大护军公志曰。上书讼清平公冤得白。七代祖 赠执义公。实府使公弟之玄孙。而来为护军公后。其所生考虞候公之状曰。祖讳季卿有学行。公事亲孝。持身俭约。若执义公则朴鼎山泂状之。有云九岁为袒免叔后。执丧如成人。父母强之以滋味。君曰为其子而居丧。食肉可乎。竟不从。丧妹恸至瘠。见者为之挥泪。为学笃至。时去乙巳士祸未远。人讳学。君独不畏。六代祖 赠吏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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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公之状曰。力学好礼。其事亲也。宗族至于奴仆。莫不见而悦之。议论正大而勇于断。疾恶若不忍正视。五代祖工曹正郎 赠左赞成沙川先生状。具载其事亲居丧。逾于礼。学问思辨之功。绝出于人。性峻毅。训子弟以依阿苟且之行为至戒。见人不是。则面折责之。尝寓汉都空饿甚。有公子遗租。辞不受。高祖观察使 赠领议政公居丧。未小祥。不食菜果如礼。处事不为利害计。平生无强言笑。从宦数十年。不增置一宅一田。在台阁弹劾至八十馀家。竟坐直。南配于青阳。西窜于碧潼。又西流于白川。不复见用。事具载墓碑。权文纯公之文也。曾祖右议政忠宪公则致位辅相。然屡为哭道一,李光佐,崔锡鼎与夫赵正纬辈齮龁。皆以逞憾也。简穆自持。未尝以色辞假人。所处湫隘。凝尘满席。逌如也。丧大夫人。毁甚遂不起。陶谷李文简公作碑。金徵士子静志焉。祖参判公以荫仕。坐辛丑士祸。与弟忠靖公并窜极边。大提学雷渊南公作墓表曰。事忠宪公。子职甚修。饬身立操。必以义为归。虽值艰屯而不失其所守。考高隐堂公。则闵蟾村先生表其墓曰。善事亲。人称为孝子。性精约有守。一心忧国。每见三纲不明义理不分。则感愤悲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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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生。遂至终身自废。当路有欲引荐者。则辄唾骂之。呜呼。总以揆之历世行事。其大者曰。守身约处家孝而行世以方也。人之为道。其有过于此者哉。此其所以积累昌衍于久远也。而惟方也。故莫与人合。虽以所遇之不同。蹇屯颠沛有大小。而其道一也。虽然约与孝。患不能耳。能之无复患矣。唯方则有患从之。故最难能。苟不能方则约止于小廉曲谨之为。而孝亦不得以全矣。然则方其尤大者欤。在昔观察公之归老于广州沙川也。名堂以坎止。请题其榜于尤庵先生而仍记之。其略曰。巽为顺而险为坎。圆者行而方者止。委命任运。安于险无闷。然后为得其止也。盖坎止之堂。虽作于观察公。而坎止之道。实为吾祖先以来传授之基本也。某之不肖。于守身之约处家之孝。则无能及万一。而徒能慕行世之方。且以偏驳粗厉之气而将之。自知其出门而踬。不复起矣。尝仕一官去。寓居广之光秀山下十馀年。又转而南返于沙川故里。即坎止公墓之斋舍。而以上诸先山在焉。巡扫茔域。顾抚遗迹。有不胜感慨者。于是摹尤庵笔。揭之家庙。庙盖坎止公居上也。凡入此庙者。尚有瞻仰而知吾之所自也哉。顾今我从祖叔父古亭公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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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窜于绝海。继以三司方日请按律。某之弟前参议某。亦牵连谪海岛。是亦所谓止而不行者也。于是作述世。
福善祸淫解(甲午)
汤之言曰。天道福善祸淫。而降及后世。善淫祸福。或反焉。此何故也。余读苏氏正统论有感焉。其说以贵为名为轻。以贤为实为重。而谓圣人轻以与人贵。重以与人贤。知贤之不夺贵故不争。知贵之不如贤故趍于实。使夫尧舜三代之所为贤于后世之君者。不在乎正统。巧哉言乎。然而义则正矣。吾欲以是反诸福善祸淫之说。夫善者福而淫者祸。固理之正也。至于善者反祸淫者反福。则气之变也。而理之正者。未始不在焉。何则。人之所重者非善乎。所轻者非福乎。善人重其重而轻其轻。淫人以重为轻而轻为重。在理之正也。则天之于人。无善淫。固均与其重。重之所在。轻亦从之。无是重则并失其轻。此所以善者福而淫者祸也。及理为气变也。则善人保其重。而轻者有时乎失。失轻而重自在。是为天与善人以重也。淫人丧其重而轻者幸而有之。有轻而重无与焉。是为天与淫人以轻也。此所以善者反祸而淫者反福也。夫
福善祸淫解(甲午)
汤之言曰。天道福善祸淫。而降及后世。善淫祸福。或反焉。此何故也。余读苏氏正统论有感焉。其说以贵为名为轻。以贤为实为重。而谓圣人轻以与人贵。重以与人贤。知贤之不夺贵故不争。知贵之不如贤故趍于实。使夫尧舜三代之所为贤于后世之君者。不在乎正统。巧哉言乎。然而义则正矣。吾欲以是反诸福善祸淫之说。夫善者福而淫者祸。固理之正也。至于善者反祸淫者反福。则气之变也。而理之正者。未始不在焉。何则。人之所重者非善乎。所轻者非福乎。善人重其重而轻其轻。淫人以重为轻而轻为重。在理之正也。则天之于人。无善淫。固均与其重。重之所在。轻亦从之。无是重则并失其轻。此所以善者福而淫者祸也。及理为气变也。则善人保其重。而轻者有时乎失。失轻而重自在。是为天与善人以重也。淫人丧其重而轻者幸而有之。有轻而重无与焉。是为天与淫人以轻也。此所以善者反祸而淫者反福也。夫
本庵集卷五 第 425H 页
其重轻。乃人之所自为而天从而与之。善人重其重。故得重则已。虽不得轻而无憾。淫人重其轻。故得轻以为幸而不知其所失者重也。轻以与淫。重以与善。故曰。理之正者未始不在。苏氏曰。轻以与人贵。重以与人贤。吾则曰。轻以与淫人。重以与善人。苏氏曰。尧舜三代之所为贤于后世之君者。不在正统。吾则曰善人之所为贤于淫人者。不在福。余故特有感于苏氏之论也。嗟夫。天既以重与善人而去其轻。为善人者。可不益自勉于重其重轻其轻而不懈也哉。虽然。人事速而短。天道久而长。故申包胥之言曰。天定亦能胜人。福之于善。祸之于淫。不在其身。则在其子孙。虽至千百世而必定。历历见传记。是则气终为理所胜也决矣。彼淫人者。盍亦少知戒欤。噫。
白云问答
李生光锡问。尝闻陶庵李先生以近世孀妇之从夫死者为非节。继又读退渔金公之文。有以为妇人之从夫死未当。而 朝家之旌表。非所当施。观古令女之残形毁体而犹不死者。义可知矣。之二说者。于愚见有契。盖妇人夫死。非有逼迫难免者。则无必死之义。况我国士族妇人不改嫁。只合含哀延命。奉养舅
白云问答
李生光锡问。尝闻陶庵李先生以近世孀妇之从夫死者为非节。继又读退渔金公之文。有以为妇人之从夫死未当。而 朝家之旌表。非所当施。观古令女之残形毁体而犹不死者。义可知矣。之二说者。于愚见有契。盖妇人夫死。非有逼迫难免者。则无必死之义。况我国士族妇人不改嫁。只合含哀延命。奉养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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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而于此必死。则是不胜哀之意为多。虽不可斥以为非。譬诸孝则割股庐墓之类耳。难以为训也。 国家之旌孝烈。当以中道。不当于其过中。则退渔之疑之恐是矣。未知如何。曰此正吾少日之见也。后来阅历世变。而仍以究思。则有大不然者。按传妇人夫死称未亡人。是见有宜亡之理。礼言寡妇之子。非有见焉。不与为友。此在古改嫁时言之。而今时则不然。然年少寡妇。终是为人所指目顾嫌。则是其身岂非危疑之甚。不容一日安于世者乎。且溯本而言之。盖有地崩陷而天存者矣。未有天坏而地不随坏者矣。然则妇人夫死而死。固其理然也。但人命重于自戕。且年老若势有所拘者。容可以不死耳。然其死理也。故自处以死。外而不与人齿。内而传家事而自称为未亡焉。彼不死者以其容可不死。而不死则可谓能处变矣。而其死者乃常也。岂得反疑死者之非中哉。特不可使之必死耳。然以必死为义。则其弊止于世无寡妇生者。而却得夫理之常矣。以不死为义。则弊当如何。且以当死而死者。为不当死则所伤亦大矣。此论出于先辈。而流传之广。则吾窃为惧焉。曰闻明教之详。此心恍然改悟。若先生之变初年之见矣。
本庵集卷五 第 426H 页
为所后前母之党如母说
或问人有妻亡后娶。而族人方来为后者。其外氏谁从。曰等是非所生。当从父之元配。曰等是非所生。则盍从养育者。养育犹生之也。曰为后之义。继绝为大。非为养育也。曰虽主于继绝而兼付以养育之恩。何害。曰继绝是大义也。而须兼养育之恩为重。则其无养育之恩者。大义为不完矣。且如前后妻皆亡而方为后则皆无养育之恩。可无外氏耶。曰皆无养育之恩。则以次序而从元配。其有养育之恩者。则从养育者亦其宜也。曰或取次序为义。或取养育为义。是何礼之不一也。曰凡为后者。视若生之也。后母在则可为若生。而于前母何若生之有。曰如以若生为主。则其皆亡者皆不得为若生。而为礼之不一。亦如前言。皆无养育之恩者矣。曰义则然矣。前母远而无所追矣。后母养育之恩至深重也。而是子却去从前母家为外氏。则于人情不亦戾乎。曰义之所在。情固有不得伸者矣。虽以情也。凡所以报养育之恩者。就养服勤。靡所不用其极而已。岂必外氏之从其家。然后为尽其情哉。报养育之恩以情。从外氏以义。并行不悖。而为人后者。本主于义。义须夺情为正。
或问人有妻亡后娶。而族人方来为后者。其外氏谁从。曰等是非所生。当从父之元配。曰等是非所生。则盍从养育者。养育犹生之也。曰为后之义。继绝为大。非为养育也。曰虽主于继绝而兼付以养育之恩。何害。曰继绝是大义也。而须兼养育之恩为重。则其无养育之恩者。大义为不完矣。且如前后妻皆亡而方为后则皆无养育之恩。可无外氏耶。曰皆无养育之恩。则以次序而从元配。其有养育之恩者。则从养育者亦其宜也。曰或取次序为义。或取养育为义。是何礼之不一也。曰凡为后者。视若生之也。后母在则可为若生。而于前母何若生之有。曰如以若生为主。则其皆亡者皆不得为若生。而为礼之不一。亦如前言。皆无养育之恩者矣。曰义则然矣。前母远而无所追矣。后母养育之恩至深重也。而是子却去从前母家为外氏。则于人情不亦戾乎。曰义之所在。情固有不得伸者矣。虽以情也。凡所以报养育之恩者。就养服勤。靡所不用其极而已。岂必外氏之从其家。然后为尽其情哉。报养育之恩以情。从外氏以义。并行不悖。而为人后者。本主于义。义须夺情为正。
本庵集卷五 第 426L 页
肉喻(乙未)
有肉于此。有病者遇焉。欲食之。惧其害于病而不敢焉。然苟非明知其必害于病而至于死也。则犹有一尝之意。须是以肉之性。参吾之病。而又求类而验之。就医而质之。灼然知其害于病而至死焉。则欲食之意。断然沮矣。然知肉之害病也则学而后。知肉之可食也则生而先。加以胃气之歆歆。口涎之津津。则其十分不食之意。不觉减了一分。而发得一分欲食之意。尚赖知之已明。故一拨便转还他十分不食之意矣。然或有人劝食此肉。则于其敌也当怒。于其尊也当惧。而其怒其惧。过而不中节则非也。既中节矣。而其处此肉也。有子爱之则或无病而过虑不与。或有病而蔽情与之。有仆隶素贱恶者则或有病而故与之食。或无病而吝不肯与。是亦非也。此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而知虽至。意或有不诚。须更用力而后全其知。意诚之后。又须有正心修身之功。以及于齐家。而措诸国与天下之说也。
记事天之居。赠李止卿。(定载○丙申)
余题吾室曰。事天之居。而未有说。日李生定载止卿过余。余与之燕语。会意到。遂及事天之说。止卿去而
有肉于此。有病者遇焉。欲食之。惧其害于病而不敢焉。然苟非明知其必害于病而至于死也。则犹有一尝之意。须是以肉之性。参吾之病。而又求类而验之。就医而质之。灼然知其害于病而至死焉。则欲食之意。断然沮矣。然知肉之害病也则学而后。知肉之可食也则生而先。加以胃气之歆歆。口涎之津津。则其十分不食之意。不觉减了一分。而发得一分欲食之意。尚赖知之已明。故一拨便转还他十分不食之意矣。然或有人劝食此肉。则于其敌也当怒。于其尊也当惧。而其怒其惧。过而不中节则非也。既中节矣。而其处此肉也。有子爱之则或无病而过虑不与。或有病而蔽情与之。有仆隶素贱恶者则或有病而故与之食。或无病而吝不肯与。是亦非也。此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而知虽至。意或有不诚。须更用力而后全其知。意诚之后。又须有正心修身之功。以及于齐家。而措诸国与天下之说也。
记事天之居。赠李止卿。(定载○丙申)
余题吾室曰。事天之居。而未有说。日李生定载止卿过余。余与之燕语。会意到。遂及事天之说。止卿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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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书来。要为之记其语。乃书以归之曰。夫天处万物之上而包覆之。生之死之罪之福之。顺之则吉。逆之则凶。德无方而威不测。孰不知其可事。而其事之之说。则孔子云仁人之事天如事亲。孟子云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至张子作为西铭。而推演孔孟之训又甚备。孰不知事天之有道也。然而能事天者盖寡何哉。天者理之所自出也。人而顺理则是为事天已矣。惟其无形体无言语。而殃庆之报善恶也不亟。故人日日戴于头洞于肺肝。而当其发一念行一事。有不合乎理者。苟可以掩人而自恕则为之。不知其获罪于天也已大。不然人岂有不事天者。而皆可以为贤为圣矣。虽知其当事天而蓦忽之顷。有忘焉不忘矣。又以其形不见言不闻。殃庆不必中而忽之。则是信之不笃而不事天者也。此所以事天者之寡也。今夫天出雷而怒之。霆击震叠。触之者碎。则虽有顽狠之甚者。不能不反而自检。于是乎不事天者。亦寡矣。以是心而存之于平常燕安之时。则何患其不能事天也。谓事天之无是理也。则何为彼时如彼。谓事天之有是理也。则何为此时如此。其亦惑矣。且此时常而彼时暂。则不事天多于事天也。事天之不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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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天。而觊免不事天之罪则难矣。人之最下者奴隶也。今夫奴隶之于其主。其主怒则恭其主。不怒则不恭。君子之事天。宁可与奴隶人同乎。况奴隶之于主。小则可隐。大则可逃。而若天孰有能隐而逃者乎。此吾所以特书事天于室者也。抑吾重有感于斯焉。以吾之不肖。其不事天也甚多。然而凡吾所经历忧患危难之际。无往而不赖天以全。嗟乎。不能事天而得天幸焉。天真吾父母哉。彼不事天而所值一不如其意。则责天之不佑者。亦独何心。吾庶几终吾之天年而以事天。故书此以自警尔。噫。吾事天之日短而于未死。则常惧其不事天也。若事天之日长者。宜如何用力。
论立志
人莫大于志。志者。心之所之而气之帅也。凡人之一言一行。皆出乎气。而气惟心之之焉。则志其为学之本欤。夫为学有次第矣。古人之言。杂出于传记者甚多。而莫详于大学。然而大学。断自格物致知以下而不言志。何哉。以小学在先也。小学之教。自能食能言以至未成童也。专专然屈首从事乎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与夫孝弟忠信之方。有以收心养性而志不觉
论立志
人莫大于志。志者。心之所之而气之帅也。凡人之一言一行。皆出乎气。而气惟心之之焉。则志其为学之本欤。夫为学有次第矣。古人之言。杂出于传记者甚多。而莫详于大学。然而大学。断自格物致知以下而不言志。何哉。以小学在先也。小学之教。自能食能言以至未成童也。专专然屈首从事乎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与夫孝弟忠信之方。有以收心养性而志不觉
本庵集卷五 第 428H 页
其立矣。及其入大学。则因小学之成功而求广其所未知所未能而已。固无复论其志也。逮夫小学废而人心之所之无定。则须立志为先。余见李文成先生所著击蒙要诀圣学辑要二书。皆以立志为为学之始。此发前人之所未发。而其因时立教之功大矣。余偶有感于斯。书此以示同志者。抑考之经传。傅说之言逊志。孔子之言志于道。孟子之言志至焉。在有宋诸贤则志伊尹之所志。有濂溪之训。言学便以道为志。有伊川之说。而至朱子之谕学者云惟有志不立。直是无着手处。则亦备矣。然未有特言于为学次第者。信知李先生之以立志为始者。其旨微哉。
书赠江华将校朴昌炜(丁酉)
岁丙申冬。余弟钟秀蒙 恩为江华府留守。翌年仲春。大夫人受其荣养于任所。余钟厚实陪而来。窃惟我曾王考忠宪公以乙亥任留守。丙子递。其明年丁丑。吾先考高隐公降生。而大夫人亦同年生。吾祖考参判公辛丑八月为府经历。而其冬十月钟厚生。今钟秀蹑忠宪公之位。而钟厚奉大夫人来。若高隐公则未尝至。而其魁进士也则以参判公在任之日。于是乎吾四世之间。皆有可道于此地者矣。况高隐公
书赠江华将校朴昌炜(丁酉)
岁丙申冬。余弟钟秀蒙 恩为江华府留守。翌年仲春。大夫人受其荣养于任所。余钟厚实陪而来。窃惟我曾王考忠宪公以乙亥任留守。丙子递。其明年丁丑。吾先考高隐公降生。而大夫人亦同年生。吾祖考参判公辛丑八月为府经历。而其冬十月钟厚生。今钟秀蹑忠宪公之位。而钟厚奉大夫人来。若高隐公则未尝至。而其魁进士也则以参判公在任之日。于是乎吾四世之间。皆有可道于此地者矣。况高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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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钟厚生年。皆与先祖官此之岁相接。而钟秀年四十九为留守。则又与参判公经历之年同。吁其异哉。余始至则访故乙亥丙子时人。其可徵者。惟军校张震英之曾孙应道。今为府首吏。经事辛丑者有一人焉。曰朴昌炜为中营军官。召之问。则年七十六。自云以厅直侍语当日事甚悉。并与公之辞气志虑之微而能传之。其说皆吾幼长以来所得闻而莫之见者也。昌炜对余语。如复对吾祖考。而余接之如得奉吾祖考杖履之末。不觉相视而泣。呜呼。君子之追其先也。虽于其乡邑馆宇之一时所游历以至山川草木花石之无情者。犹想象爱念之不置。况今官其官。得见其时人于甲子将周之时者乎。余悲且喜。为书此以赠昌炜。使付其子孙。异日倘复有吾家子孙过者。出以示之。
戒弟
凡人位尊权重。则谓之满。满之所惧者溢也。然有是位而不自居。有是权而不自用。则非满也。何溢之足虑哉。苟稍有知者。孰不知其如此。而最是一念之发一事之措一言动之出于身也。不觉有其位而用其权。则骎骎然至于满而溢也不难矣。虽古之名硕。或
戒弟
凡人位尊权重。则谓之满。满之所惧者溢也。然有是位而不自居。有是权而不自用。则非满也。何溢之足虑哉。苟稍有知者。孰不知其如此。而最是一念之发一事之措一言动之出于身也。不觉有其位而用其权。则骎骎然至于满而溢也不难矣。虽古之名硕。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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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此。则可不兢兢然常自点检曰吾有吾位乎。吾用吾权乎云尔耶。夫位有其职。权从以归。则行其职之所当为。自不得不为权矣。惟居其位用其权而无有位用权之心。此所谓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者也。况于下此之所有哉。虽然此可为凡有权位者之通义也。若吾弟今日所处则有别焉。出万死一生而被不世之遇于 圣主。一岁而躐三四阶。荣宠赫然为国人所称艳。而今之次第诛夷者。皆向时与我为仇雠者。则反而顾之。能无惝然若梦寤者乎。虽则有屈伸。以前之屈。较今之伸。不啻过当。且以会元运气之既漓也。而福善祸淫之不忒如今之为者。殆前史之所未有也。凡此皆使人凛然不知所以善其后者也。然此亦无术以济之。使吾弟为此之虑。依违于是非邪正趍舍之间。以负平生之志。不可为也。自便身图苟洁去就。罔念 国家之孤危。亦不可为也。可为者惟其天耳。天者何在。在我而已。我既有位不自居。有权不自用。而由心之言之事。皆纯然以天理为主。不敢以一毫私意参其间。朝省暮察。惟获罪于天之为惧。则天其不谅我哉。天之谅我则斯已矣。抑人亦谁不知为天而信天为难。天固当信。而况身所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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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塞安危之际。如所谓执左契以受报者哉。吾平生于吾弟之立身行世也。一未有所戒。以无可戒耳。及至今日。则虽知其无可戒。而有不能不戒者。嗟乎。戒者生之道也。吾弟尚痛持之。
知行说(己亥)
学之道。知与行而已。程子有言曰。学者须真知。才知得是。便泰然行将去。又曰知不善之不可为而犹或为之。则亦未尝真知而已矣。此论确矣。然须究得所以不能真知之故。又须识虽真知。亦有不能行者。则其知不善而犹为之者。不可独归罪于知之不真也。程子之引而不发。岂非欲学者之思得之欤。窃尝推之。知出乎心。心之所感。有性命形气之殊。形气实而著。故感得心也急而看得切。性命虚而微。故感得心也缓而看得漫。缓而漫者。又常为急而切者夺。则愈缓愈漫。此所谓人心道心也。程子之语真知。固以虎伤人为譬矣。知虎伤人者。人心之知也。道心之知。则既不能如人心。而人心又从而昏之。此其所以不能真知之故也。均之知矣。人心之知。则其发为意也无不实。道心之知则其发为意也既不能如人心之实。而人心又从而战之。大学诚意之传。固以好色恶臭
知行说(己亥)
学之道。知与行而已。程子有言曰。学者须真知。才知得是。便泰然行将去。又曰知不善之不可为而犹或为之。则亦未尝真知而已矣。此论确矣。然须究得所以不能真知之故。又须识虽真知。亦有不能行者。则其知不善而犹为之者。不可独归罪于知之不真也。程子之引而不发。岂非欲学者之思得之欤。窃尝推之。知出乎心。心之所感。有性命形气之殊。形气实而著。故感得心也急而看得切。性命虚而微。故感得心也缓而看得漫。缓而漫者。又常为急而切者夺。则愈缓愈漫。此所谓人心道心也。程子之语真知。固以虎伤人为譬矣。知虎伤人者。人心之知也。道心之知。则既不能如人心。而人心又从而昏之。此其所以不能真知之故也。均之知矣。人心之知。则其发为意也无不实。道心之知则其发为意也既不能如人心之实。而人心又从而战之。大学诚意之传。固以好色恶臭
本庵集卷五 第 430H 页
为譬矣。知好色知恶臭。而实好之实恶之者。人心之发也。而道心之知善知恶。则其发也不能实好实恶。故欲其如之诚意。则行之始也知既至矣。而犹有诚意为一大关。此其虽真知。亦有不能行者也。若其知不善而犹为之者。始以不真知而终以不诚意。故曰不可独归罪于知之不真也。是则其不能真知与虽真知亦不能行者。职由乎道心不如人心故也。须是先从事乎吾心。使其感于性命者。如感于形气之急且切。则道心常为之主。不为人心夺。而道心之知。乃得如人心之知之真。其发之意也。亦如人心之无不实而行乃沛然矣。此所谓惟精惟一也。然则学者惟精一乎人心道心之为急。而不可遽望其真知而自行也审矣。嗟乎。圣学源于尧舜。尧舜古矣。其言宜若疏简。而乃反至密至细有加于孔曾氏之传者。孔曾之视程子则亦古。而其言亦加细密焉。故由程子而溯孔曾。由孔曾而达乎尧舜。然后可以尽知行之说。而学之道得矣。间有客问余以能知不能行之故者。余谨依程子之训以对。而客犹不甚洞然。客去而余寻思。为此说以寄示之。
读李氏原论
读李氏原论
本庵集卷五 第 430L 页
李伯讷尝著原论。论国朝以来党论本末悉矣。然余窃有论焉。其书谓赵文命,洪致中主张荡平。是却不知荡平之论。赵,洪特其枝叶而本根有在也。本根为谁。朴玄石也。朴固已见于是书。而乃见处以以少论变为老论。徒知其如此。不知其实为荡平之本根也。按书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此言荡平。盖谓不私有偏党而好恶以正耳。正好恶。即在于好善恶恶。若合善恶而以不偏于善不偏于恶。为无偏。不党恶亦不党善。为无党。以是为荡平。则朴之论也。非洪范之荡平也。朴以是上以陈于 朝。下以传授其徒。其流至于少论者与南人合。以起辛壬戊申之乱。不已烈乎。彼赵文命其父乃朴之门徒。而又见朴之说。若便利目前者。遂奉以从事。而洪致中与焉。是可谓朴之荡平乎。赵洪之荡平乎。抑赵,洪之荡平。行之于少论南人已作乱之后。偷以幸其不复乱而已。朴之荡平。倡之于少论南人将合未合之前。以基大乱。此其罪之大小又有间矣。朴竟以启荡平之功。从祀文庙。于是乎荡平之本根。自 朝廷现出矣。使伯讷之书作于此时。则虽欲不书朴为荡平本根。不可得也。夫伯讷之为原论。所以著朋党论
本庵集卷五 第 431H 页
之本末。而党论之末为荡平。荡平之本见阙焉。恶在其为原论也。吾不知伯讷今已续书之如吾说否。姑记此以俟。
本庵集卷五
序
送尹诚中随其大人侍郎公赴燕序(庚午)
钟厚生于 天王不颁正朔且百年之后。无所抒愤。窃独叙我之于 天朝有大恩大义者著之为书。将抱读而没齿焉。一日。钟厚里人尹诚中氏将随其大人侍郎公而赴燕也。求言于钟厚。呜呼。自我 孝宗大王之业未究而宋文正公之道渐晦也。我之忘此虏久矣。岂徒忘之。至于幸彼之无事而乐蒙其利也。腼然以为我之依庇庥荫。可以保万世磐石之安。而于凡 孝宗君臣所以修政而养民。深根而固本者。不惟不能为。亦唯曰不必为矣。悲夫。盖天地之间。惟理与气相为胜负。而归则定于理而已矣。粤自世降。气乖而夷虏始得主乎中土矣。然未有如今时之久也。气之胜理亦足矣。迄可以得其定乎。然则吾知彼虏之势方且潜销暗蹙。而英雄豪杰之徒从而磨砺于其后。是必有兆眹之见。莫逃于明智之君子者矣。安知侍郎公之行。不适丁乎其时哉。今侍郎公之往
本庵集卷五
序
送尹诚中随其大人侍郎公赴燕序(庚午)
钟厚生于 天王不颁正朔且百年之后。无所抒愤。窃独叙我之于 天朝有大恩大义者著之为书。将抱读而没齿焉。一日。钟厚里人尹诚中氏将随其大人侍郎公而赴燕也。求言于钟厚。呜呼。自我 孝宗大王之业未究而宋文正公之道渐晦也。我之忘此虏久矣。岂徒忘之。至于幸彼之无事而乐蒙其利也。腼然以为我之依庇庥荫。可以保万世磐石之安。而于凡 孝宗君臣所以修政而养民。深根而固本者。不惟不能为。亦唯曰不必为矣。悲夫。盖天地之间。惟理与气相为胜负。而归则定于理而已矣。粤自世降。气乖而夷虏始得主乎中土矣。然未有如今时之久也。气之胜理亦足矣。迄可以得其定乎。然则吾知彼虏之势方且潜销暗蹙。而英雄豪杰之徒从而磨砺于其后。是必有兆眹之见。莫逃于明智之君子者矣。安知侍郎公之行。不适丁乎其时哉。今侍郎公之往
本庵集卷五 第 431L 页
也。诚能目击而得之。归而告诸 朝廷。使其涣肰知彼虏之不足恃。而从事于所谓修政养民。深根固本之计。蓄积淬砺。以待夫英雄豪杰之倡而举千乘之赋。为之先驱。蹴踏于山海沈阳之间。其济则天之灵也。使其不济。继之以死。则我之所以不亡于丙丁者。岂不为有所待而足以暴白于天下后世乎。于斯时也。吾其弛担于执殳负羽之馀。归卧故山。出吾之书。续而书之曰。某年月日。天下有事于虏。而我朝鲜实为先驱。是由行人某觇虏而我得以有备也。岂不快哉。岂不快哉。诚中试以吾言质诸侍郎公可也。
送洪子直之任安阴序(丙子)
岭之左道。古称多节义之风。然学节义而差者。乃成乱逆。其故何哉。盖其俗强而好上人。不择善而惟执之固。故执而是则为节义。执而非是则以乱逆为节义而不寤焉。节义之与乱逆。其原只在是与非是之间而已。可不惧欤。吾友南阳洪子直。受 命监于安阴县。安阴即岭之左也。县尝有乱逆出于节义之门。既克正典刑矣。而县人犹有不知其为乱逆者。噫嘻。是岂独无秉彝之性而肰哉。特不明乎是与非是之原耳。子直学古书。素讲于是非之说。吾知其牖安阴
送洪子直之任安阴序(丙子)
岭之左道。古称多节义之风。然学节义而差者。乃成乱逆。其故何哉。盖其俗强而好上人。不择善而惟执之固。故执而是则为节义。执而非是则以乱逆为节义而不寤焉。节义之与乱逆。其原只在是与非是之间而已。可不惧欤。吾友南阳洪子直。受 命监于安阴县。安阴即岭之左也。县尝有乱逆出于节义之门。既克正典刑矣。而县人犹有不知其为乱逆者。噫嘻。是岂独无秉彝之性而肰哉。特不明乎是与非是之原耳。子直学古书。素讲于是非之说。吾知其牖安阴
本庵集卷五 第 432H 页
之人。一洗乱逆之染而返之节义之真也在此行矣。虽然是非之不明于世久矣。又何独安阴哉。吾愿子直之益充其道。以为他日朝廷之用也。子直其勉之。
送金伯愚之任龙宫序(戊寅)
士不得乎时则有禄仕。禄仕亦有道也。无耻者务多取利。惟求之为事。而禄仕始贱矣。金君伯愚发籍 东宫僚属。考课调迁。至工曹佐郎。出授龙宫县监。伯愚闻 命。即拜谢。越若干日。 陛辞遂行。夫龙宫小邑众。无求为之者。若伯愚之志。则虽有富邑。固不求之。不求而得者。虽甚贫不去也。噫。是真知禄仕之道哉。虽然邑之富也。不过供奉资用之为快。亦可不求也。邑之贫也。不过不足于供奉资用。其不求而得者。亦可不去也。是皆若无难焉。凡人生之内。利欲之可求与夫患害之不求而得。而其切于吾身。有甚于邑贫富得失者多矣。伯愚能一以是道处之乎。夫然后伯愚之操可充也。由是而可以居广居行大道。而沛然无复难事矣。是则伯愚所当勉也。伯愚求余言。遂书此为别。
送郑大受尹庆州府序(己卯)
庆州尹郑君大受拜 命之翌日。来告行于清风金
送金伯愚之任龙宫序(戊寅)
士不得乎时则有禄仕。禄仕亦有道也。无耻者务多取利。惟求之为事。而禄仕始贱矣。金君伯愚发籍 东宫僚属。考课调迁。至工曹佐郎。出授龙宫县监。伯愚闻 命。即拜谢。越若干日。 陛辞遂行。夫龙宫小邑众。无求为之者。若伯愚之志。则虽有富邑。固不求之。不求而得者。虽甚贫不去也。噫。是真知禄仕之道哉。虽然邑之富也。不过供奉资用之为快。亦可不求也。邑之贫也。不过不足于供奉资用。其不求而得者。亦可不去也。是皆若无难焉。凡人生之内。利欲之可求与夫患害之不求而得。而其切于吾身。有甚于邑贫富得失者多矣。伯愚能一以是道处之乎。夫然后伯愚之操可充也。由是而可以居广居行大道。而沛然无复难事矣。是则伯愚所当勉也。伯愚求余言。遂书此为别。
送郑大受尹庆州府序(己卯)
庆州尹郑君大受拜 命之翌日。来告行于清风金
本庵集卷五 第 432L 页
某曰。吾将有远行。子可无言以赠。某瞿然谢不能。既而思之。使余终无言者。无乃沮大受之善意乎。夫大受。犹能行古人之道者也。古者以天子诸侯之尊。而求言于卿大夫若士庶人。惟恐其不可得。后世则不然。自其为卿大夫。则视其位甚尊。居其智甚足。于士庶人之言。非惟蔑而视之。至或指为狂怪而群骂之。呜呼。士庶人之言。不可以闻于卿大夫。而况于其上乎。且彼卿大夫者。其交于下也如此其简且远。而望上之我交也亦难矣。是以上以无求于下而日益亢。下以不言于上而日益谄。亡国败家。相随续而莫之悟。哀哉。今大受。才志文学出于人。而亦已位在显列矣。顾卑辞下色。以求言于穷居之一陋儒。其亦异于今之道矣。独惜其不得所施。而施于不能言如余者。然使世之人闻大受之于不能言者。求之犹如此。则能言者至矣。虽由是而尽天下之言可也。于是大受推吾之所以求言于下者而言于上。不惟己独言之。又引天下之言而进之。无有言之在下而不上闻焉。则虽欲国家之治不古若。不可得矣。岂不休哉。岂不休哉。若其所以为言者。则固非愚昧所能知。而亦必有为大受言者。余何言哉。
本庵集卷五 第 433H 页
送金稚五赴 其大人于三嘉县序
吾友光山金稚五。余遇诸邻人之室。稚五语余曰。吾将省吾亲于岭南之邑。行有日矣。且是行也。吾将纵观乎智异之胜。游山者必有赠言。亦古之道也。余谓余与稚五。皆身短小。弱不胜衣。苟以形而已。将不免为小人矣。而顾余性狭中。常惧无所容受而不能充。其心又郁郁在阛阓间。不得尽高山大川之观而博之也。则是不能不为形之拘者。若吾稚五者。其志气昂昂然有眇视宇宙之意。而又以智异之雄伟崇深者助之。则其神机之所流通。襟胸之所动荡。必有以益进乎其大而超形之外者。吾愿以稚五之归而望其眉睫。以自广焉。
送李仁夫叔江原道观察使序
古之欲治其国者。须人才众多。而养人才之方。惟在夫学。学者所以学圣人之道也。圣人之道博。而其见效也微。故世俗之人。不以为无益于治乱之数而忽之者。盖寡矣。我 国家制置八道。道各置观察使。所以分国之治也。而其于学则于京都立成均四学。四学统于成均而立之师。外至八道三百有六十州县。各置学。则观察使又统州县之学而师者也。虽其所
吾友光山金稚五。余遇诸邻人之室。稚五语余曰。吾将省吾亲于岭南之邑。行有日矣。且是行也。吾将纵观乎智异之胜。游山者必有赠言。亦古之道也。余谓余与稚五。皆身短小。弱不胜衣。苟以形而已。将不免为小人矣。而顾余性狭中。常惧无所容受而不能充。其心又郁郁在阛阓间。不得尽高山大川之观而博之也。则是不能不为形之拘者。若吾稚五者。其志气昂昂然有眇视宇宙之意。而又以智异之雄伟崇深者助之。则其神机之所流通。襟胸之所动荡。必有以益进乎其大而超形之外者。吾愿以稚五之归而望其眉睫。以自广焉。
送李仁夫叔江原道观察使序
古之欲治其国者。须人才众多。而养人才之方。惟在夫学。学者所以学圣人之道也。圣人之道博。而其见效也微。故世俗之人。不以为无益于治乱之数而忽之者。盖寡矣。我 国家制置八道。道各置观察使。所以分国之治也。而其于学则于京都立成均四学。四学统于成均而立之师。外至八道三百有六十州县。各置学。则观察使又统州县之学而师者也。虽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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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学者。不能一出于圣人之道。至或有以反害之。然其维持巩固 国家之势。以至今日者。不可谓无所自也。虽然学之道一也。而人性之所值有不齐。则学以之难易焉。京都固声利之所在也。生于其中者。朝夕眩迷其耳目而迁焉。既已失其所以为表极者。而京畿湖西。故多衣冠子弟。生发未乾。则已谈非是论当世。兀然自足而善言无从以入。岭南之人。执而不能通。湖南以文掩质。若关西北则边戎虏长武力。而西又以财失之。此皆其学之所以为难也。惟海西与关东。为易教以学。而关东醇矣。其人朴而不凿。无见闻以挠其中。故苟有告之以善道。则泯然服矣。有志于兴学者。其必自关东乎。 上之三十七年冬。余之中表叔完山李公。以广州府尹。进授关东观察使。噫。自有关东有观察使。而迄未闻有以观察使而兴其学者何也。岂非其以学为无益于治乱者欤。不然。将鄙夷其人。以为不易教也。呜呼。其所谓不易教。乃吾所谓易教者也。而若其以为无益于治乱。则吾知李公之不为是也。李公贤而好学。旧出入于先生长者之门。而其在广州。方议以身率诸生。与之讲学。约束未就而去。夫以李公之知重学。而得易救之人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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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学。关东其将兴乎。然后 国中之学。自其易而达诸难。内外远近。无不翕然以兴而渐以进于圣人之道。则何患人才之不众 国家之不治。而李公为有功矣。岂不盛哉。李公将行。命余言。余知李公虽方登显仕。而其心之所不忘者在学也。故以是复焉。
舅氏周甲寿序(辛巳)
上之三十七年辛巳六月十四日。寔惟崇政大夫原任礼曹判书兼知 经筵春秋馆事 世子左副宾客 世孙师丰山洪公生年月日之一周也。公之胤子江华府留守乐性氏。为会亲戚宾客。盛设具以飨之。酌茶为酒。奉觞上寿。其姊子清风金钟厚来自广陵。执盏言曰。请为公祝纳官于朝。受禄于天。眉寿永年。公欣然笑曰。善哉如尔之祷也。于是江华君。故以寿序属某。某遂以其祝为之序曰。夫有禄斯有官。官亦所以为禄也。而今以纳官为受禄之本。何也。禄者举一身始终而言也。凡寿富贵康宁好德。与夫子孙众多皆是也。官则贵而已。乃禄之一也。人之受禄而事事皆备者。自古鲜矣。使不得已而去其一。则非官而奚去乎。况官之盛。有足以损害其馀者乎。某窃惟念公奕世鼎贵。至于公身。又遍履华显。列于八座。而
舅氏周甲寿序(辛巳)
上之三十七年辛巳六月十四日。寔惟崇政大夫原任礼曹判书兼知 经筵春秋馆事 世子左副宾客 世孙师丰山洪公生年月日之一周也。公之胤子江华府留守乐性氏。为会亲戚宾客。盛设具以飨之。酌茶为酒。奉觞上寿。其姊子清风金钟厚来自广陵。执盏言曰。请为公祝纳官于朝。受禄于天。眉寿永年。公欣然笑曰。善哉如尔之祷也。于是江华君。故以寿序属某。某遂以其祝为之序曰。夫有禄斯有官。官亦所以为禄也。而今以纳官为受禄之本。何也。禄者举一身始终而言也。凡寿富贵康宁好德。与夫子孙众多皆是也。官则贵而已。乃禄之一也。人之受禄而事事皆备者。自古鲜矣。使不得已而去其一。则非官而奚去乎。况官之盛。有足以损害其馀者乎。某窃惟念公奕世鼎贵。至于公身。又遍履华显。列于八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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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君与其弟校理乐命。方接武清班。暨公同门之亲。登朝者甚众。而至有国相出焉。则公之于官。非独其一身而已也。公生长老皆以富贵。年既踰六旬而颜貌敷腴。起居甚健。有子皆荣显。又有孙有曾孙焉。平生所经历。多愉快得意之事而少艰难辛苦之时。则公亦有其禄矣。然以公之志调器望。平步荣涂。位非不崇矣。而若世所称权要隆赫之地。则尚多让于后进晚辈。此殆天阴相于公。使之不极其官而取赢于禄也。今果能尽举其官而纳之。则其必全有其禄可保无疑也。此某所以祝公受禄而必以纳官言者也。若夫人事之盈虚象占之消长。则在公自察之耳。非草野愚昧之所敢与也。
闵统制家乘序
余读闵统制家乘。见其当戊申逆难。奋忠殚智。转安宗国于呼吸之间。而为主事者。掩蔽攘掠其功。默默以死。为之感愤不已。有闵蟾村所为行状。而李陶庵铭其墓。暨诸叙述文字具载。是虽百世可徵也。然此皆为公称讼功绩。要张显之者也。惟于彼务埋没公者之说。而益见公焉。盖公之力难元帅。拨回大军。以邀贼安城而鏖之坐。使竹山贼。落其角距。遂遏北上
闵统制家乘序
余读闵统制家乘。见其当戊申逆难。奋忠殚智。转安宗国于呼吸之间。而为主事者。掩蔽攘掠其功。默默以死。为之感愤不已。有闵蟾村所为行状。而李陶庵铭其墓。暨诸叙述文字具载。是虽百世可徵也。然此皆为公称讼功绩。要张显之者也。惟于彼务埋没公者之说。而益见公焉。盖公之力难元帅。拨回大军。以邀贼安城而鏖之坐。使竹山贼。落其角距。遂遏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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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锋。此为元功。而公之庶弟济万。于安城竹山之战。皆为前行纵击。功亦大矣。乃帅府上功状则曰。某颇有指挥之策。某为奇兵助战。即此而公之回军赴机。与济万婴贼之功。隐然自见。特不指陈事实。故人不知。然终亦不能使不知焉。则公之功。亦既章章白矣。又何恨。公之孙前县监百远。手是书示余。使为之序。余姑为是说。聊慰冤公者之心。而且以俟公议之伸有日云。
卢参奉(泰范)寿序(戊戌)
岁戊戌十一月二十七日。梯渊翁卢君之七十二岁生朝也。翁世居平壤。平壤即平安道观察使所开府也。时观察使金钟秀携乐与妓。出而为之寿。酣欢竟夕。于是平之士女聚观称艳之曰。平壤之人而得此。古无有也。观察使之兄钟厚。亦在是席。闻是言而叹曰。岂谓是欤。翁固吾祖吾父之所尝爱而遇之者。是举也。乃吾弟所以自致礼于吾先故之交耳。何论平壤哉。若翁之为交于吾家。则有异焉。盖昔我仲祖忠靖公之谪顺安也。翁以童年走受学。亦拜吾祖参判公于永柔谪居。后遂客忠靖公家。与公之诸子相处如兄弟。吾先子高隐公。则降齿而友之。吾兄弟皆被
卢参奉(泰范)寿序(戊戌)
岁戊戌十一月二十七日。梯渊翁卢君之七十二岁生朝也。翁世居平壤。平壤即平安道观察使所开府也。时观察使金钟秀携乐与妓。出而为之寿。酣欢竟夕。于是平之士女聚观称艳之曰。平壤之人而得此。古无有也。观察使之兄钟厚。亦在是席。闻是言而叹曰。岂谓是欤。翁固吾祖吾父之所尝爱而遇之者。是举也。乃吾弟所以自致礼于吾先故之交耳。何论平壤哉。若翁之为交于吾家。则有异焉。盖昔我仲祖忠靖公之谪顺安也。翁以童年走受学。亦拜吾祖参判公于永柔谪居。后遂客忠靖公家。与公之诸子相处如兄弟。吾先子高隐公。则降齿而友之。吾兄弟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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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之抚顶以长。及忠靖公之仲子古亭相公栫棘于南海。南海之去平壤千五百里。翁时年六十有六。即慨然洒涕。匹马跋涉而从之。囚人皆呼翁为义客。时则吾弟与相公同罪亦窜海岛。后四年。古亭公由罢相使燕。过见翁于家者再。阅一岁而乃有此会则天也。嗟乎。当忠靖公顺安之时。士祸焱炽。翁岂知公之异日隆盛如彼。若古亭公之在南海。则时人日请杀公。翁又岂知公之竟不死哉。第以气义之相感慕。而其于世。无求亦无畏。故行吾之所欲行耳。而天乃报翁以年寿。使终享其乐于今日也。夫以翁之生于遐陬。布衣终老。而其与世道相屈伸也如此。岂偶然哉。岂偶然哉。翁尚康强如少年。有请与游者。不惮早夜远近。是日饮酒独多而不乱。可谓壮矣。翁有一子克家。勤力致养。二孙竞爽可念。吾见其受报于天未艾也。遂书此为梯渊翁七十二岁寿序。
送族弟公翼(钟弼○后改名钟翼)序
余之从大夫人于家弟西营任所也。命族弟钟弼公翼从。不独余资其给使。亦为公翼学业当静专。愈于家居也。虽公翼之意亦然。然是营也。繁华甲于国中。而尤以女色胜。人家子弟至此。则以之决性斲命者
送族弟公翼(钟弼○后改名钟翼)序
余之从大夫人于家弟西营任所也。命族弟钟弼公翼从。不独余资其给使。亦为公翼学业当静专。愈于家居也。虽公翼之意亦然。然是营也。繁华甲于国中。而尤以女色胜。人家子弟至此。则以之决性斲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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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有之。公翼妙年多姿。致人之闻。公翼行者。皆为之忧。或笑之谓必不免。又谓苟抑而制之则必生疾。何有于学。余虽心知其言之过。而不曰过。盖犹存戒也。既至则公翼守余于一室。夜寐夙兴。服勤至备。不须臾去吾侧。吾出则又必从不独留。惟力读书程课倍于它日。余从而察之气色之间。则公翼乃澹然而自在也。悠然而若有得也。一不见有碍滞意。如是五十馀日而告归。嗟乎余始尚不知公翼之荏外厉内也如此。公翼归则可大言以谕昔之忧若笑者曰。吾免矣。吾不生疾而学矣。岂不快哉。虽然。此小事耳。人之于色。固有能暂守而不能久守者。又有守于色而不能守于馀事者。馀事皆能守。守之能久则庶几矣。夫然后谓之快可也。岂得以一不陷于色而以为快哉。公翼勉之。遂书此以赠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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