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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溪遗稿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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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溪遗稿卷之十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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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然亭记
季父尚书公。新搆小亭于宅后之园。既成而与群子弟落之。顾福源曰。汝其名之。福源起而复曰。请名超然何如。公曰。园不盈一亩。亭不过数椽。超然不已夸乎。对曰。在人。不在亭。老氏之言曰。虽有荣观。燕处超然。超然者。游于物之外也。有待于物。则山林鱼鸟。皆足以为吾累。而况于荣观乎。能游于物之外。则安往而不超然。且夫是亭也。材短而地高。体狭而用广。郊野之闲旷。城郭之壮丽。峰峦烟云之缭绕卷舒。士女车马之都雅殷阗。或近或远。皆在望中。又有名花怪石。点缀阶庭。舞鹤鸣禽。亲近栏槛。风轻之朝。月明之夕。公未尝不在其中。酒樽棋局。几杖琴书。必随焉。盘桓徙倚。尽意极目而还。应接变于前。节宣适于中。晚境清福。有赖于斯亭多矣。谓之超然。不亦宜乎。虽然。公年踰七帙。位跻八座。情思已阑。嗜爱日淡。固已超然于荣观之外。而独于花石书画。宿好弥敦。一日无此。寝食为之不怡。是犹有待于物而非超然之至者也。司马君实记独乐园曰。行无所牵。止无所尼。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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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脏。卷为己有。敢以是为诵。公于是俛而笑。仰而歌曰。超然之亭可以老兮。世间万事从吾好兮。福源退而为之记。
天游堂记
天游堂者。定斋朴先生所刱也。先生治伊期年。田有定赋。官有著令。士兴于学。民劝于业。去而讴思之。殁而俎豆之。斯堂虽小。以先生之所尝经营而燕息也。伊人之瞻望爱惜。如召伯之棠岘山之碑。及其岁久而堂圮也。又相与上下荒墟。摩挲废础。咨嗟咏叹而不能去。是岂但先生一时为政之泽哉。即与砥砺之素树立之卓。有足以廉顽立懦。风动百世。使斯人。感慨乡慕。愈久而愈深也。然则斯堂之兴废。岂独关伊人之观听哉。岁癸未。不佞忝守是府。周视堂址。商度事功。将谋改建。而径遆不果。至今十有馀年。常往来于中。今府使李侯圣钦莅任。越明年。以书来曰。天游堂复还旧观。子其以文记之。余时病卧。不觉蹶而起曰。善哉。圣钦之为政也。夫政者。因其所明则民易晓。顺其所欲则事易成。以易晓之民。行易成之事。则无举而不沛然。而况于堂乎。今夫伊之为邑。处于大岭之下攒峦激湍之间。风气不开。舟车罕至。其民推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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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文。与木石鼯猱为群。以烧薙射猎为业。与之语古昔贤人壮士之事与夫山水亭榭登临之乐。类多懵然恝然。无甚领会。然而妇人孺子。皆诵定斋之号。田夫野叟。亦识天游之堂。道其事者。辄为之肃然敛衽。忾然太息。以致其尊敬感慕。盖自其父其祖。传相告诏。如雷灌耳。故其秉彝好德之心。独于吾先生。深喻而笃信。今有能发挥先生之志。绍述先生之事者。则虽一乡人倡之。犹将奔走趋赴之不暇。况于太守之令乎。堂成之日。楣揭旧日之扁。壁列诸公之什。圣钦公退。啸咏于其间。则父老之过其下者。必将指点而赞叹曰。斯堂之圮。经几年阅几守。而我侯能新之。是真尊先生之道者也。夫既尊先生之道。则必能行先生之政。为我民父母。以与斯堂不朽哉。余既自愧其有意未遑。又喜圣钦之政。大慰民志。于是乎书。若夫天游之义。观览之胜。先生之记尽之。玆不复赘云。
重建子规楼记
上之十五年春。辇过露梁。眷顾六臣祠。亲缀文赐祭。仍感念当时事。命词臣遍考国乘野记。蒐求故实及节义诸人之未及啜食者。筵臣有白子规楼重建事。乃命关东伯具建楼颠末以闻。观察使尹师国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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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宁越客馆之南。古有梅竹楼。 端宗大王尝御楼。有咏鹃二篇。自是后名斯楼者。不曰梅竹而曰子规。万历乙巳。大浸楼圮。邑民结庐其墟。不复知楼处。且数百年昨年秋。臣行部到州。访遗址。谋重建。府使李东郁将举圭臬。忽大雷雨以辍。翌晓风又作。火馆南民庐五户。火定而风不止。簸沙扬灰。墟落空旷。败瓦出。纹础现。楼之周遭始可辨。而时则隆冬。以木石为忧。会大雨三日。崖雪尽消。伐木斲岩。以流以曳。民争趋役。工亦效诚。得以遄完营搆。非臣之力。实赖天佑民助。 上省奏。大加嗟异曰。予方兴感。楼乃告功。天意神理有相之道。非偶然也。命臣福源以文记其事。臣谨拜稽言曰。往复者。天运也。废兴者。人事也。追远之诚。述事之孝。有格于上。不期而然。以人事合天运者。其惟德之至乎。于休我 肃祖诞举光复 庄陵之礼。又褒祠六忠。 英考受命。因而笃之。至我 圣上。克承 两圣之志。而益推广之。阐扬于上。表章于下。以尊君纲。以励臣节。自近以来。圣念深切恻怛之教。屡发中朝。搜访之举。至及秘史。中外臣庶。莫不耸听而邮传。以为砺世扶教之一大机。而斯楼重建。适在此时。雷风之警。郁攸之灾。又若有昭告默佑于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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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之中。而非人力之所及。不亦异乎。呜呼。巍巍宸极。昔日之所临御。奕奕 寝庙。今日之所陟降。而人情感慕。偏在越州。于越州之中。瞻望爱惜。尤在斯楼者。盖以 圣后之逊荒于斯。陟方亦于斯。而黼扆之座。多于斯楼。悽惋之藻。起于斯楼。星霜屡换。云驭寝邈。而焄蒿悽怆。如在其上。志士骚人。歌吟相续。斯楼之一废一兴。实关国人之瞻聆。而乃于数百年未遑之馀。重还旧观于天心戚戚之际。其举则对扬。其理则感应。天运人事。恍然凑会。此 圣上所以咨嗟谆勤。既命道臣具奏。又命臣为记。以表灵异之迹。以志怆喜之意。以垂示来后者也。呜呼。山月终古。蜀禽在耳。不知楼成之日。越中父老。望楼拜俯于官道之傍。复如畴昔之为也否。
鸢鱼亭记(梦中承 命。制进。记其一段。)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大化充满天地。万物各得其所也。如臣者。罢驽衰癃。田野其所。庙堂非其所也。恶得无望云之惭。临水之羡耶。
双溪遗稿卷之十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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璿源谱略跋
上之即阼四十有八载。宝筹日隆。益励为治。制定教行。阙典毕举。在位者率循法度。在野者乐得其业。协气弥寰。颂声方兴。辅臣礼官。亟请发挥盛美。誇示无极。 上谦让不许。一日临筵教曰。呜呼。惟我 皇祖圣德仁闻。克绍前光。丕启后庆。鸿基永命。式至今休。扬美致隆。实惟 宁考之志。予小子敢不钦承。 春宫邸下趋而前。且贺继申群请益恳。 上曰。嘻。玆亦继述。予其俞哉。于是群臣议上 显宗大王尊号曰昭休衍庆。敦德绥成。 明圣王后曰禧仁。加上 圣上殿下尊号曰大成广运。开泰基永。 贞圣王后曰恭翼。 中宫殿下曰睿顺。礼既成。宗簿提调海运君臣梿等。请谨书其事于璿谱。 上允之。以臣职忝太史。命识其后。臣拜手稽首敬复曰。于乎休哉。孝莫大于尊祖显亲。福莫盛于修德得寿。既克其大。又致其盛实之所在。名可已乎。昔周公歌咏文王之德。追述公刘后稷之事。使天下万世。知周之所以王。故夫子称为达孝。今我 圣上不匮之思。永世克孝。烈烈 三宗。后先揄扬。玉简金篆。荐鸿名申景铄。声光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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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文无憾。至于肇禋 完庙。追复 温寝。隆典礼于宫园。广志事于风泉。罔非所以惇人纪而笃天彝。源百行而基万化。诗云永言孝思。孝思惟则。其是之谓乎。根于孝悌。达于家邦。礼乐谟训。史不胜书而敬天勤民之诚。建中会极之功。兢兢勉勉。历五记如一日。以之宁谧区宇。协和朝著。德化薰蒸。吉祥鼎来。寿考康宁之福。溯求百王。莫之与京。诗云。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其是之谓乎。自庚申迄于今。凡四上册。宝龄弥高而德弥卲。志益谦而名益崇。巍巍乎奕奕乎。承 列祖之耿光。协舆人之歌颂。所谓维其有之。是以似之。而庶几乎三后在天。王配于京者矣。不亦休哉。是书之作。主于谨录璿系。而玆乃昭揭宝号。系以干支者。所以敬其事而彰其庆也。倘于清燕之暇。时赐留神。念先烈之至大。知骏命之不易。开卷而肃如对越。顾名而愈思推广。夙夜亹亹。罔或倦勤。则自天降福。维日不足。于千万年。以永终誉矣。议上之日。圣教若曰。受号后一政一令。有违于是。则诸臣其交儆予。大哉言乎。左右秉笔之臣。必已书诸简册。而臣又敬载于此。所以示盛德大业之日新又新。非徒名之乃允蹈之。盖如此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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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堂三杯御制帖跋
湖堂旧有御赐银杯二,琥珀杯一。藉用帛鞰以椟。人去堂废。而杯至于今传为宝玩。岁癸巳。复选堂员于六十年之后。 上命读故事讫。宣取三杯。摩挲览赏。仍书下御制十六字。俾摸写作帖。与杯同藏。 祖宗朝视遇文士之美典。我 圣上修述古制之盛意。皆寓于斯。斯杯之流落人间。不知经几岁月。而复近山龙之座。获沾云汉之光。物之遭逢亦盛矣。登斯堂。睹斯杯者。其谁不感激砥砺以思报明德至渥乎。昔 成庙以水晶大杯赐湖堂。有为之铭。曰清不涅。虚能受。德其物。思勿负。杯今不存而铭尚存。臣请讽而诵之。以勉诸学士。
宫园仪跋
岁丙申。我 圣上受命惟礿。致隆 宫园。折衷典礼。祝号祀式。焕然一新。百工有司骏奔走。各执其职。来供时事。乃命掌礼之臣。图其仪物。叙其节文。裒为上下编。命曰 宫园仪。既亲制短引。揭于卷首。又命臣福源。识于后。臣拜手稽首谨言曰。孟子之言曰。圣人人伦之至。夫至也者。义之精。礼之中。质之天理而顺。求之人情而惬之谓也。臣伏读我 圣上即阼日。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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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纶音。辞旨恻怛。意义明正。有以仰见圣学之高出百王。圣孝之可准四海。此编所载凡例大义。大抵原本此教而推演之。牲用太牢。舞用六佾。则祭以诸侯之礼也。笾豆止十。乐止三成。则降于 太庙之义也。象设之制。逊于 陵而隆于墓。则礼有差等也。荐献之仪。缛于 宫而简于 园。则重在室堂也。 宫之后苑之旁。特设两便门。不待岁时之展。不烦仪卫之戒。靡日而不瞻。靡月而不觐。则追 圣祖之故事。寓孝思之无穷也。图说则本之五礼仪。而参以大明集礼,乐学轨范也。仪注则采诸 宫园式例。而增以五享殷典。九章盛服也。 上所命戒。下所禀覆。附之下方。则示我 圣上礼必稽古。谋必及众。以致隆杀之得中。情文之无憾也。编次阅四岁更数臣。有损有益。悉经禀裁。不惟资祝史一时之考据。盖将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于乎至矣。虽然。啚者。象其物而已。仪者。陈其事而已。惟我 圣上终天之慕报本之诚。岂啚与仪之所能尽哉。弁卷御制才八十有三字。而有往复百折之意。有俯仰累欷之音。为今日臣若民奉读未竟。无不废卷而流涕。呜呼。千百代之下。欲知我 圣上心者。观乎此引则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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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墙录跋
上之九年。化理日隆。游意坟典。一日偶阅内藏书籍。得故宰臣李世瑾所撰进 圣朝羹墙录。顾语阁臣曰。此予有意而未遑者也。然 英宗圣祖盛德大业。是书未之及载。予小子尝谨述行录一篇。又在储时所受圣训。悉有劄记。亦名羹墙录。其选六七文学之臣。并考 列朝简策。汇分次辑。大臣总其事。予将朝夕敬览。亦以贻我元良。俾夙知我 祖宗心法治矩。臣等悸恐受命。俯而稽。仰而禀。越六月书成。仍名曰羹墙录。命臣福源。识于后。臣谨拜手稽首言曰。论治者动称三代。而其见于经若史者。禹之后有启少康。文武之后有成康宣王。贤圣之君。商为最盛。而亦堇止六七作耳。于休我朝。自肇受天命。式至今日。继继承承。咸有圣神之德文武之烈。盖三代之所未有。而家法之正。治道之纯。创守授受之宏达光明。制作谟训之彬郁典雅。求之中华大邦。历数千年。莫或侔拟。天下之士。考车书而闻声教者。犹将引领东乡。叹息而歆颂。况于方内之世沐渗漉。身被肸蚃。亲见尧舜之世者哉。又况我 圣上承 列圣之基业。传 列圣之心法。觐光扬烈。继志述事。夙夜对越乎在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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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而惟声光是求。惟监法是懋。曷尝跬步而忘。造次而忽乎。其镌于琬琰。被于管弦。衍溢乎编简者。固已默识熟讲。罗列宸衷。而复取其已讲明已践行者。而门分目列。别为一书。寔出于左右逢源。服膺无斁之盛意。乃若 先王五十载。蕴为德行。发为典谟。显而黼扆厦毡。幽而屋漏突奥。一动静一云为。靡不密察而细记。至于问寝视膳之暇。遗大投艰之际。提耳之训。遇物之诲。恳惓而丁宁者。奉持铭佩如弘璧大训。多有外人之所不敢知。史臣之所不能书。而特许臣等之擎玩。俾得以敬载编摩。诚之笃而孝之大也。猗欤至矣。夫舜之见尧于羹见尧于墙。盖言其无时而不慕。无处而不思也。况此一部方册。乃精神之所寓。教化之所留。规模气象之所髣髴。则所以感慕而仪刑者。奚啻羹墙之粗哉。时世有高下。礼乐有因革。事有详约。文有华实。而若其仁厚恻怛之心。清明岂弟之风。蔼然流行于一编之中。是又立国之大体。纂书之要旨。而非门目行墨之所可限也。是书之进也。不惟我 圣上燕閒之中。尊阁观省。寓慕仰而便考据。亦惟我 春宫邸下。睿质夙就。讲肆礿开。古人所谓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者。自今日伊始。将见是书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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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经小学。并列胄筵。昕而读。夕而诵。言有法。行有则。必有以感发良知。遹追世德。以承我 圣上以燕翼子之谟。以笃我 列圣度越三代之休。以迓亿万年太平无彊之福。不亦盛哉。抑臣因文而窃有复焉。以我 列圣功德之盛。而是书为目。止于二十。举其大且切也于二十之中。言其尤大尤切者。则敬天勤民典学来谏是已。人主位尊无上。可畏者惟天。故必敬天。人主势孤无邻。所依者惟民。故必勤民。典学则理义明而私意不行。来谏则聪明广而嘉言罔伏。此四者。 列圣所以德跻于昭旷。治臻于嵬焕。而流风馀烈。犹可以为后世法程也。我 圣上之朝夕敬览者。于斯乎在。贻我 元良者。亦于斯乎在。惟 圣上念哉。
璿源纪略跋
我 圣上六年九月辛丑。 圣嗣诞生。越三月。十九朝宝鉴成。 英宗圣祖世室定。群臣既前而贺。稽首请曰。惟天惟 祖宗。眷佑我邦家。锡我祚胤。不蚤正位号。曷以彰神天休。系臣民心。 上曰。俞乃命诞加元号。告上布下。于是乎烈扬于前。统垂于后。业巩宗国。庆溢寰宇。宗正寺承命。谨书于璿源谱略。简其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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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釐其错谬。悉经禀裁。归于是正。既又亲缀序文。弁于卷首。谱之义例体裁及典礼之所出休庆之所自与夫躬行心得亲亲仁民。以笃 列祖之祜。以贻万世之谟。以推广斯谱之极致大用者。粲然发挥。靡有馀蕴。以臣福源尝忝太史。命为之跋。臣悸恐辞不获。敢为之说曰。不可必而必者。谓之天命。不期同而同者。谓之人心。以人心合天命。则大吉而无不利矣。洪惟我 先大王盛德至善。渗漉在人。君子小人之思不忘。如周人之歌咏文王。而千秋之旧节将回。震索之新庆适会。又况我 圣上诞弥之期。实在是月。 圣神绳绳。庆禄相因。民皆恍然而感。驩然而忭曰。是我 圣祖孙也。吾君子也。及乎宝编告功于一统。明禋观德于百世。旷典毕举。睿孝深光。而丕号之建。又在玆辰。一日三庆。壹是 宗祊。盖日月行乎天。典礼存乎人。而其符也不偶。其成也有待。殆若造物者相之。是不亦天命之可必乎。国本久虚。圣心慊慊。若臣若民之攒手而祷。引领而望者。凡几年所。乃今泰运鼎来。休祥浚发。回缀旒之势。为磐石之基。吉庆之礿。道路加额。建请之日。小大齐声。忧者以乐。癃者以兴。不待乎诰颁邮传。而鼓舞欢欣之声。一日而达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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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亦人心之所同乎。斯惟我 圣上学贯天人。行通神明。政刑动揆于精义。化泽皆本于至諴。克有以迓续天命。孚协人心。以启亿万年无疆之休。是将匹美皇王。垂光简册。岂弟福禄。以燕翼子。奚但大书特书于 谱牒而止哉。臣伏读御序。有曰。予不能道吾先王之道。即嗣予者何述焉。大哉言乎。天命于是乎在。人心亦于是乎在。惟 圣上懋哉。
奎章阁志跋
阁之设。昉于宋。盛于皇明。今之阁监二代也。二代之文献足徵也。曷又志为。文有损益。义有同异。志志损益也。志同异也。宋氏世有一阁。阁名官称。滋多而屡变。圣朝上自 列圣。式至今日。为谟训为丝纶。富有而日新者。咸惟尊阁于斯阁。经典史籍百家赅而存焉。有统序授受之义。有源流会同之象。阁之体始尊。宋之阁官。不越乎典藏书备顾问。上下三馆之列。而中叶以降。寝以滥觞。贵游俗吏。往往得厕其间。今之居是阁者。横经之荣。掌纶之美。记言记动之严且近。皆得与焉。故选法视三馆益峻。设阁九载。宁使虚其位。不欲苟其授。阁之任始重。皇明罢丞相。以学士行相事。而阁之本务。遂不复省。丞相失其名。学士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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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今之阁官所治所摄。一属于文。非阁事则不问焉。阁之名实乃正。奉 御真。用天章之故事也。置检校。追淳熙之遗意也。选髦士而课讲制修。述文华之美规也。阁之义例益广。凡阁之一职一事。仪章之大。名物之细。靡不权舆乎二代。斟酌乎二代。而若其精微之寓。制作之备。又过于二代远甚。焕然为百王章程。此志之所以作也。夫志也者。史体也。观史有法。先观大致。汉之循吏传。唐之兵志。宋之道学传。各举其盛。尤致其详。所谓读其书。知其世者也。后之欲观我圣朝右文之治作人之化者。其将有得于斯志也夫。
书朱掌令炯离诗集卷后
此杻村朱公诗稿也。忆余年二十四。病卧金城途中。公以县宰。亟来视甚款。余虽感公勤意。亦未知公何如人。归见洛中诸名士。无不知公称公。余甚愧之。后十年觐家大人于咸营。始得与公。有谈晤唱酬。公时虽老。风流映发。襟韵疏宕。即其貌。其中可得。观于衰。其盛可想也。公既没。其胤君重纯。缮写公所为诗。千里示余。诗皆精鍊清澹。且公以华文俊才。官至一掌宪。晚益潦倒弃掷。而味其语。逌然自适。绝无外慕。其所存之过于人。又可见也。北方文士。多以公为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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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亦屡鸣场屋。能业其家。此稿必传于后无疑。若夫评定去取。余非知诗者。姑书此以归之。
双溪遗稿卷之十
 策
  
双溪遗稿卷之十 第 218H 页
[子房辟谷食何物]
王若曰。子房谢病辟谷。所食者何物。果有赤松子耶。愿闻其说。
臣对。臣谨按朱子纲目书曰。张良谢病辟谷。而不曰何所食。史不传者。臣不敢言也。然吐纳之法。服食之方。修鍊家盛有称述。良之所饵。其殆是欤。赤松子。古传神农雨师。又或曰。得道仙去。而多出稗官杂记。臣不敢信也。然人傍山曰仙。古人制此字。必有此理。遗外事物。修养形神。山泽间。往往固有此等人。何必如飞升变化诞谩不经之说。然后谓之仙哉。抑古之尚论者。多以子房此事。归之假托。观其迹者。以为善处功名。究其心者。以为不欲臣汉。臣以为此皆似矣。而或太浅或太深。未必然也。其来也飘然。其去也邈然。为而不居。敛而无迹。卷舒王伯之际。游戏菹醢之旁。无疑无猜。我常超然。何功名之足处也。韩亡汉兴。以良之智筹之熟矣。报五世之仇。所以立人纪。佐八年之业。所以奉天时。而用人不自用。知进又知退。借令韩成而在。良为之辅。功成之后。亦不一日而留也。何必以从赤松一语。谓无臣汉之心也。夫子房奇伟之气。超脱之识。比如云间之翅。不可笼络。水中之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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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摸捉。其谋谟勋业之照映简册者。即不过糟粕咳唾之馀。而高风远韵。常有秽浊一世。横绝八垓之意。世事才了。天机已动。顾视寰界。无一当意。而慨然长慕。朝暮相遇者。惟此方外遐举之徒而已。襟怀气像。尚可想见于千载之下。非全身而远害也。非迹汉而心韩也。又非欲引年度世。如俗所称神仙之说也。论子房者。如斯而已可矣。何必曰假托。然后明子房之智。成子房之高哉。
惠民署课试策问
医之视病。先视其脉。脉之时义大矣。人身动脉甚多。而重在两手何欤。手之脉。其名十二而合为六部。何欤。以左右言之。则左为阳右为阴。以脏腑言之。则脏为阴腑为阳。而右亦有腑。脏亦居左。何欤。手太阴盛者。气口大于人迎。足太阳盛者。人迎倍于气口。何欤。心与心包。便是一体。而分属于少阴厥阴。何欤。五脏皆有形色。而命门但言部分。何欤。两尺乃是根本。而寸口以决死生。何欤。胃是六脉之一。而独为元气者。何欤。三焦有上中下之分。而同居一位者。何欤。左皆克右。而最忌风木之邪。母皆生子。而最贵天一之源。何欤。制火者水也。而火或耗水。剋水者土也。而水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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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土。脉有逆顺而然欤。脉极虚为劳。而极大亦为劳。脉如縆为狂。而无力亦为狂。病有虚实而然欤。伤寒之六脉皆伏。何以知其将汗。积聚之一脉相应。何以谓之易治。一呼一吸之顷。人各参差。何以为度。三菽六菽之重。指无称量。何以为准。其变无穷。而揔称浮中沉。何其略欤。其动有常。而必观五十动。何其多欤。脉可以定安危推寿夭。而或能知贤愚穷达。果何术欤。清高贵客。脉證两凭。劳苦粗人。多凭外證。亦何义欤。神农黄帝之时。亦有诊法欤。东垣丹溪之书。谁为正脉欤。闻而知之。谓之神。见而知之。谓之圣。神圣之医。无待于脉。则一部脉诀。但为中医以下设欤。古人之论脉详矣。而今之医者。皆不能造其精微。才不逮于古欤。学未得其要欤。抑可传者其粗。而不可传者其妙。口耳授受。固不足以尽其术欤。然则脉者。卒不可学而能欤。诸君愿学俞扁者也。必有素讲于此。但明白对来。无事浮文。
增广会试策问
问民之业有四。士农工贾是已。农与工贾。其事易知。而所谓士者。果何事欤。牺农黄帝之时。已有耕播之法。交易之利。栋宇舟车之巧。而士之事不少概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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欤。唐虞命官。各有分职。后稷农之官也。司徒士之教也。共工工之职也。而独不及于贾。何欤。井田之法。人受百亩。天下之民。无非农者。士与工贾。皆寓于农之中欤。将礿不受田而人各食其力欤。然则工贾可以自食。而士将何所食欤。周官之制。农贾属于地官。工属于冬官。皆有义在。而选士进士之为司马职者。何义欤。礼乐文物。莫盛于周。而后俗遂至于贵贾而贱士。何欤。太公封于营丘。劝女工通商贾。而不及于儒术。何欤。子贡,樊迟。孔门之高弟。而或好殖货。或请学稼。其志何其卑欤。李克之尽地力。白圭之观时变。其术可得详欤。公输之梯。所攻者何城。儿宽之锄。所带者何经欤。货殖之徒。何列于史传。梓人之事。何取于相道欤。操镘而上下其佣者何人。卖药而口不二价者何人。朝出耕夜归读古人书者。亦何人欤。考工记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势。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材。谓之农夫。所谓公卿大夫皆士也。然则四民之中。士为最贵。士得其职。则农工贾皆得其职。士之所以自待与夫在上者所以待之。固宜有异于凡民矣。国家升平日久。休养生民。重稼穑。通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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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造士作人之方。尤纤悉脩具。可比三代之盛。而农末浸病。公私交竭。儒风士气。日趋陵夷。此曷故焉。将民俗偷惰。其业之不力欤。士习衰薄。自待之不重欤。抑在庭百执事。不能宣 上德意。蕫劝导率之有不尽其道欤。诸君子。四民之贵者也。成己之方。阜民之策。必有素讲。愿闻其说。
双溪遗稿卷之十
 上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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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隆园丁字阁上梁文
伏以吉罔改卜。保佑自天。灵阁告成。经营不日。玄隧再奠。丹楹一新。恭惟挺日月姿。贯天人学。威颜肃穆。得居尊履正之仪。睿度渊洪。有积厚流长之象。摄庶政于贰极。祗承 宁王。启昌运于万龄。笃生 圣子。天上之真游寝远。域中之普痛犹缠。猗我 圣明之光临。备极典礼之隆奉。徽称象德。登册宝而揄扬。缛仪蒇禋。贲牲币而崇报。惟玆东原之仙寝。每劳北宸之孝思。密迩城闉。虽便时节之展省。頫昂冈麓。或欠体势之巩安。精诚孔昭。耿夙夜而如结。事体至重。绵岁月而靡遑。一疏幸契于渊衷。大计爰定于水邑。龙盘凤翥。自古称福地明堂。鬼护神呵。至今有祥光宝气。询谋允协。奚止堪舆家赞叹。标识昭传。已经 祖宗朝拟议。鹤驾暂驻。感不偶于昔年。虎丘久虚。若有待于今日。方治癸原之象设。先建丁阁之翚飞。滦水见和。仰睿怀之怵怆。金粟营宅。瞻宝构之奂轮。凭霁云而列楹。山增缥缈之势。俯迥野而开牗。庭延明垲之光。于乎圣孝之出天。允矣 寝庙之得地。恤民隐而敷惠。虽迁如归。捐帑储而助工。有赢无诎。讴歌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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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共般倕而效诚。肸蚃新庥。奉笾豆而迓祉。恭陈善颂。以侑脩梁。
抛梁东。花岳傍连舞凤峰。槛外朝朝宾瑞日。日光山气共玲珑。
抛梁西。瀴溟万里接坤倪。源流盛大无终极。愿我 宗祊景命齐。
抛梁南。川长野远与天参。圆明一麓骊珠似。宛在中央手可探。
抛梁北。清汉终南望隐约。三辅由来壮本朝。万年新兆增祥箓。
抛梁上。松柏新栽日长壮。 原庙功成 王孝彰。洋洋陟降垂灵贶。
抛梁下。岁岁明诚荐玉斝。稽首祠官祈祝长。百灵拥卫幽宫妥。
伏愿上梁之后。丹艧长辉。榱栋弥巩。既安且吉。苾芬昭格于四时。俾炽而昌。本支蕃衍于百世。譬如罔(一作冈)陵之高厚。必有福禄之灵长。
双溪遗稿卷之十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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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岳往还日记
癸酉四月十三日。与再从弟玄之祖源。发杨口县衙。踰豆毛岭。渡马路驿前江。中火于驿所。临发时。麟蹄支应始到。未到县十里。渡葛路江。踰葛路岘。岭尽而县始见。山中开野。大川绕出县前。即雪岳寒溪合流而下云。直抵东轩。与主倅金成仲话移时。洪川前倅宋翼钦为访雪岳亦来到。共问山路远近。游观后先。主倅一一细指。仍发蓝舆传令。夕食后。出宿将官厅。是日终日大风。船上马上皆不稳。十四日日出。入东轩。宋洪川已来坐。谓欲先向寒溪。历雪岳。转出岭东。余则既无岭东之意。又闻寒溪路迂。以直趍玄龟定计。宋洪川先起。余与主倅同推杀狱。推案繁冗。腾书甚迟。故结辞起草讫即发。使该吏净书。俟山行出来受押。路出县北松林。林尽处。有小架坐石弥勒。其下稍迤。上有亭。即所谓合江亭。恐分日力过而不登。渡加音津。踰参岭。秣马于岭下村店。以肩舆缘溪五里许。川石往往绝佳。马行二十馀里。始望见玄龟寺。寺僧四人以舆待于川边。到寺无甚可观。寺甚贫残。僧徒亦鲜少。新刱法堂。无瓦覆以木。是日又终日风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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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极愁绝。一老僧前言曰。此山从来无久无风。亦无一连五六日吹。近日之风。未必非明日之幸也。夕食后。散步寺庭。望见西南一带。山火络绎如列万炬。亦可观。宿玄龟寺。闻襄阳府使李圣檍入山已三日。明日将自神兴还官云。十五日。早食登舆。赍轻粮。还送獜蹄刀尺。拣落行中不紧人随舆者。随陪金翠光,工房朴枝青,通引任翠彬,吸唱翠星,后陪末男,老味,刀尺莫同也。经头陁渊,鹤岩,广石洞。水石皆可观。而僧徒以为入山后。在在如此。不必停舆。踰葛岘。稍见平陆。有五六人家。小憩川边树阴。一老人扶杖来见。问其年。九十有一。有子年亦近七十云。问何养而致寿如此。对以自少勤力耕作。朝夕菜食而已。不知其他。以风色不佳。劝令入息。笑曰。自少不知避风。而不曾为病。况年既至此。触风病死。亦无可惜。何避之有。经槽渊。渊如槽㨾而甚深阔。到深隐寺旧址。有础砌石及桃李杂花。僧言深隐废。而玄龟始建。深隐玄龟之义问之。无晓者。初以观闭门庵。宿五岁庵。翌日登凤顶。宿凤顶庵。又翌日从十二瀑水帘洞而下。分排路程。更思之。山中早晚风雨不可知。或失凤顶之登。则虽遍搜诸胜。不成观雪岳。故舍五岁庵路。直取水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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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洞中元无分明路径。涧左右。都是岩石。大者。磐陀穹窿。小者。纵横廉利。往往无着足处。入洞绝少登舆。便衣草鞋。跳深爬峻。稍过危处。辄拭汗定喘。连以生葛粉糜食。调涧水沃喉。午到水帘洞。僧言自玄龟至此。为四十里。自五岁庵前分路处至此。亦可二十里量。其远未必至是。而崎岖艰辛。殆甚于平道百里行。入山后。水石峰峦之奇胜处。不可殚记。所谓头陀,鹤岩,广石,槽渊。皆是偶有称号。故记之。其外此类甚多。漫然无名。虽欲记。不可得。自分路处。峰势石色稍稍觉异。至水帘。四壁抻天。自水底至山顶。似用一个大石斲成。腰以上。绝不见缝罅。树林皆在腰下。而疏疏不甚蒙茂。环列如屏障。尖𡵉如锋铓。高孤壮特。奇诡怪巧。状态不一。又有一冈。逦迤隐映于洞口之外。望见彷佛如金刚之众香。石色在峰者。黯白淡青如艾色。在水者。净白。水亦渟汇渊湛。上下累十层。大略皆然。上下层之际。皆有大白石。横截盘礴。承上接下。水从石上散布而下。几似断流而飒飒常有风雨声。川边有广石。可坐数十人。广石上。又有高大石数块。偻然而俯。可避暴雨烈阳。铺席坐其下。设锅炊饭。玄之缚笔杖头。题名壁上。饭讫将起。玄龟僧四名。送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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倅。踰神兴。裹饭追到。促饭同发。溯上十二瀑。瀑水不悬不卧。而驰逐盘涡。各一其态。峰壁如水帘。而步步幻面。愈出愈奇。玄之叫声。不绝耳后。通引吸唱辈。亦无不拍手啧舌。独僧徒恬然无变色。到双瀑。乃十二瀑之尽处。壁势最悬绝。而久旱水少。无喷薄勃郁之势。亦自袅娜可喜。自水帘到双瀑。尤绝险。路绝处。辄有僵木继之。俯窥空隙。窈然无底。战掉不可过。前者挈腕。后者捧腰。为眼不计身。殊觉一笑。僧言水多时。石滑径没。居僧亦或遇漂溺之患。近幸久不雨耳。到狮岘。久立歇脚。回视所经。茫不可辨。但见累累在下。皆是向之侧弁仰望而不可攀者也。午后连以步行。气竭力乏而日影渐匿。四顾无托。抵死前进。峰峦到此。尤雄拔秀特。而不暇游目谛视。直到狮峰下。稍有土径。始就舆。悬舆而上。百步不啻九折。担舆僧。喘喘欲绝。到凤顶。日犹馀尺许。槩低处多障蔽。初到者谓已夕也。顶上戴石。状如累棋。危甚欲堕。凤顶之名。得于此。闻襄阳太守到此。恐石压促下。诸僧哄然。庵在顶下。结搆极坚妙。废久而窗壁犹鲜。楚楚可喜。有一僧癯形弊衣。迎礼舆头。问孤绝如此。何为独处。对以偶然过登。爱不能去。孤绝是本分。独处亦何妨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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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没庵东石泉解渴。味极清冽。爽气彻骨。僧言水帘十二瀑之源。皆发于此。绝顶出泉。其富如此。良可异也。饥甚促饭。上塔台俯见。万叠千丈。踊跃飞奔。各自呈形现相于台下。如枪戟钺纛之环卫将坛。虽长短疏密。参错不齐。而位置气势。极其森肃。南一面皆是午间所历诸峰。而太半隐没不见。西面则远而洞视玄龟洞口外众山。近而尽得五岁庵以后峰峦。西北则大峰数十矗矗列立。其外二十四峰缥缈妍秀。又其外白荡荡地。云是襄杆大海而雾塞不见。东北即凤顶。正东一岗。高大迤长。即所谓清峰塔台。为山之最高。而清峰尤高。登之则东尽大洋。西南丘山。一举无遗。每坐目力之穷。而止距此可三十里。而峰常狞风。树木短苦。且今尚积雪。不可登云。塔在台中央而不甚高。不知何代所刱。塔前巨岩有穴。古传海水至此穴。是系舟处。曾有人得螺蚌甲于台傍。可为徵云。想系舟此穴时。三韩当尽入鱼龙窟。见且传者谁也。是日自朝风势颇减。午后气候极清美。至塔台。风复作。犹不如昨再昨。僧言此台未尝无风。今日可谓平稳。观日没。欲留待月上。而从者皆病。余亦惫甚。还宿庵之洞房。僧辈粮绝。顾问行橐。亦枵然。终日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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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于此辈。而无以济其困。甚觉埋没。姑作米帖与之。馈以一壶烧酒。十六日早食。复登塔台。晓霭欲散。红日初升。峰峦洞壑。精彩一变。昨夕之森邃而窈窕者。皆晃朗如新磨釖。海雾犹未尽收。而岛屿帆樯。隐约可辨。但未见碧色。西向极目。有一抹云烟。横屯天末。僧言金刚在其下。无云则毗卢可指。余于十年前入金刚。而春雪未消。毗卢九龙之胜。皆失登攀。今可续雁门之踦矣。此时神气甚清怏。顿忘昨日七颠八仆之危。诵九死南荒吾不恨。玆游奇绝冠平生之句。将向五岁庵。而径出台西。直下峻脊。崩沙坠石。一蹉跌则滚入万丈深谷。悸不能前。乃脱蓝舆。索绊腰肚。使一人从后挽之。又使一人在前攀住肩腋始敢下。而自昨日晚后。两脚浮酸。艰于运用。寸寸休息。至十许里。方就舆。其间别无可观。可观者。皆是塔台上所已俯临指点而面势稍有移换耳。有所谓大藏经峰者极高大。而从下至颠。皆石片襞积如书架。往往破落。可取以排房突。涧壑之阴深处。间有冰雪沓筑。水流其下。路出其上而犹不解。路逢宋洪川。停舆问寒溪消息。答以昨抵溪上。壁势诚奇异。而水浅可欠。入此山姑未见奇特处。但见其危险异常。余笑曰。从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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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当渐见奇特。而危险亦当益甚耳。至伽倻窟。洞颇开广。峰峦不如水帘。而水势石色。可与相埒。坐水傍盘石移时。截流而西。踰四五峻岭。到五岁庵。岗峦重重环抱。中起一麓。极韫藉开朗。旧有梅月堂遗迹。湖南僧雪净鸠材建庵。土木才讫。方设架始绘事。庵名取五岁童子之义云。雪净者年少貌俊。与之语。衮衮可听。数三老僧列坐壁下。亦皆敦庞清古。粗解文墨。不似玄龟中所对。雪净进劝善券曰。太守之到此者。莫不有助。公独无意耶。余笑曰。汝虽托重金公。而却坐观音菩萨于正堂。金公影子。反藏夹室。宾主倒置。汝将使余助观音影堂之役耶。净曰。天下之尊。莫大于佛。为僧者。不可跬步忽忘。金公清节诚可敬。而为屋不主佛。则僧徒谁肯负一石曳一木。且小僧自尊观音。使君自助金公。庸何伤。作米帖与之。且问仍住此庵否。净曰。浮屠之法。元无恋着。况躬自营建。仍复留住。则是利之也。早晚落成后。不知浮云踪迹漂向何方耳。午饭即发。万景台闭门庵。距此各二十里。而一行皆疲顿蹒跚。且闻其观不出于水帘凤顶之范围遂略之。此后连从乔林宿莽中穿出。而稍有径路。可免徒步。到昨日分路处。下舆立涧头。怅望水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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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而去。大抵凤顶有二路。左一路。清峭奇拔。一水一石。绝少寻常。而全体是岩壁偪侧。殆非人境。右一路。雄伟敦厚。草木畅茂。可置寺刹亭台。而奇胜则逊于左。到永矢庵遗墟。徘徊绕碑。碑即县监李广矩所竖。监司洪凤祚识。其后三渊居士曾居此庵云。庵址平稳。开广眼界。亦明媚可爱。居士久于此山。遗迹所留。不止此庵。峰峦水石之称。多其所命。不能悉记。少憩葛岘下村前树阴。日未入。还到玄龟。问安官人来待。得衙中安信。十七日。闻加音津傍。有捷路。由此则自玄龟距杨口县。可百二十里云。走书獜蹄倅。告以径还。且要送推案于圆通店。待肩舆于加音岭。日出后发玄龟。诸僧相送于洞门。甚觉依依。午前到圆通驿点心。本官答书及刑吏推案。皆来待。着押缄封付之。临发。邑人来到。得衙信及家中平信。以肩舆踰加音岭。秣马本县下东村。时久旱。所经两麦萎缩。不得发穗。水田亦多龟坼。民皆焦然有忧色。日未入。还县。
七言双韵辨
古人韵法。今不可详。而易辞及洪范,乐记中一段。皆是韵语。不但诗有韵也。三百篇或一韵双韵。如卷耳首章。只外句有韵。其下三章。句句皆韵。天保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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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之内。月恒日升。则内外一韵。南山松柏。则内一韵。外一韵。又一体也。古无七言诗。所谓七言。多是内四言外三言。如白纻歌,莫愁歌,陈安歌。未必皆是双韵也。自齐,梁末至唐初。句法渐变。遂有七言之体。未尝句句皆韵也。罗池庙碑诗,韩文公庙碑诗。皆是双韵。而坡公诗则与古体不同矣。汉魏间五言。亦或双韵。如青青河畔草是也。南海神庙碑铭。或单韵。或双韵。大抵古人使韵。不拘一体而起二句有韵。其下则只外句有韵。乃其最多之例。自关雎已然也。
玩月师轨泓真赞
浮屠氏以一切色相。归之幻妄。然而自如来以来。皆有图像。何也。尊其道者。慕其人。慕其人则思其形。大众之诚。师何与焉。余尝遵海北游。一见玩月于雪峰寺中。俛仰之顷。三十五腊。师已了万法脱四大。巍然为众生所慕思。而我犹不离旧日知见。悲欢荣辱。种种烦恼。愧于师多矣。玩月之徒焕雄。远来见访。求师真赞。余之所见者。昔日之师也。不知师年卲道圆后。英风秀气。尚如沙弥时否。将复苍硬虚湛。有枯木止水之容欤。衰病杜门。云山辽绝。恨无由一瞻法像。澄此尘根。聊为数语。以偿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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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太虚者神。月印万川者像。归者印者。孰真孰妄。貌有盛衰。质有起灭。师与众生一也。无盛衰无起灭。而超然于貌质之外者。可以意求。难以笔画。
书赠耽罗御史洪景会(秉圣)
耽罗人。望朝廷如天上。仰御史如真仙。 圣上之视耽罗如阶庭。恤其民如赤子。非清严。无以服远人之想望。非忠信。无以宣朝廷之德意。景会勉之哉。且目极空阔而悟外物之皆轻。足涉赑屃而知险涂之难尽。此行敀来。长得一格。吾将刮目而待之。
因圣教。书进五桥名义。
长庆桥。即 宫之东南丙申所筑新石桥也。谓之长庆者。乃毓庆发祥于千万年之义也。广礼桥。即 宫之北东今所筑新石桥也。谓之广礼者。既有长庆桥之路。复有月觐门之路。而今又辟此路设此桥。展敬无时。取路多方。所以致其诚广其礼也。凝銮桥。即 宫之洞口北转御沟合于大川处小石桥也。谓之凝銮者。展礼回銮。馀慕未已。每临此桥瞻顾。容与桥。又去 宫最迩。通望最旷。川原体势。村闾基址。往往有驻跸指点之教故也。观旂桥。即馆岘辇路初合于泮宫前路处东西泮水合流之桥也。谓之观旂者。由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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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动驾时。羽旄之美至此而方可观。诗之泮水章曰。鲁侯戾止。言观其旂。盖取诸此也。朝阳桥。即于义宫前路旧称新石桥也。桥在城之东。固有朝阳之义。而本宫朝阳楼临瞰于桥。即其地而仍其名。如灵台之有灵沼。庆会楼之有庆会池也。
秋景(梦作)
山癯水肥。地迥天平。日月生色。草木敛精。
梦与人踏青临罢书赠
木欣欣而向荣。泉涓涓而始流。物我同春。歌咏而归。无病有酒肴时。有花无风雨日。携手来游。请从此始。
梦题药肆
事异韩康伯之卖药。非晦其身。心同范希文之祷医。愿救斯世。瘖聋跛躄。皆我同胞。蔘朮芎归。请君自择。
梦与或人书
荷花初开最好看。且与我立在池头。岸上乾净稳便处。良久看玩到月出。露下更一种风致。又看一看。斗转河横。荷香满衣。相携归歇也不妨。
双溪遗稿卷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