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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溪遗稿卷之四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x 页
双溪遗稿卷之四
 书启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77H 页
承旨传谕后书启
臣之所被新命。以材器则决不称也。以疾病则决难强也。重以相避当遆。法典甚严。左思右量。万万无承当之望。再渎血恳。颙俟俞音。乃于千万匪意。特遣喉舌之臣。诞敷心腹之谕。不惟不赐允可。所以期望而敦勉者。郑重勤恳。示以行常参之期。谕以备鼎席之意。圣心虚伫。溢于辞表。臣手擎恩批。惶陨感激。罔知置身之所。而区区难冒之义。已悉于前后辞本。断断衷恳。毫无假饰。虽承偕入之命。实无转动之势。慢命之罪。益无所逃。惟伏地悸恐战慄。恭俟鈇钺之诛。
别谕后书启
臣情急祈恳。罪犯僭猥。一颠再错。转陷大戾。严教之下。求死不得。迸出郊坰。蹙伏俟勘。千万意外。史官俨临。传宣圣谕。十行辞旨。至为严截。奉读未半。心神震越。四体战慄。直欲钻地而不可得。至于挽出郭之音。念至意之教。开示之丁宁。诲谕之谆复。无异慈父之诏迷子。无状贱臣。何以得此。双擎九顿。涕汗交零。臣虽至愚。粗识义分。岂不知前后匪怒之教寔出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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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圣意。而自念罪负至重。殆是天夺其魄。行止无当于义。举措大乖于礼。事事愚迷。节节谬妄。国纲由臣而颓。臣分由臣而堕。揆以邦宪。诛殛亦轻。免相薄罚。匪罪伊恩。惟有速被鈇钺。庶可少赎臣罪。其何敢凭藉恩谕。晏然为承入之计乎。罪上添罪。惶隘罔措。而附奏之辞。不敢烦猥。谨当冒入文字。仰请处分。
史官敦谕后书启
臣以必遆之情势。兼有难强之疾病。呈告至六。拜劄亦三。毕沥危恳。颙俟俞音。不意深夜风雨之中。史官俨临蓬荜。先之以恩批。继之以温谕。开示谆勤。戒诲丁宁。至于辅导之丕责。尤仰虚伫之盛意。奉读再三。感惶交切。又况邦庆深隆。封典遄完。敕期在近。举国欢耸。以此职当此时。更何敢一味缩伏。而顾臣区区自处之义。思量已熟。非出仓卒。低回抃蹈之际。黾俛噂沓之中者。为日久矣。负心多矣。一遆之期。惟待今日。而今若凭藉宠数。夤缘事会。复为抗颜出脚之计。则一身之去就虽轻。四维之关系甚重。臣心惭恧。物议嗤点。具瞻之地。所损非细。公无裨益。私则狼狈。反复思惟。转动无路。恩谕之下。不得袛承。伏地战惶。惟俟鈇钺之诛。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78H 页
承旨敦谕后书启
臣情危病痼。望断供职。劄单迭上。而未蒙处分。批谕荐下。而未克承膺。分义都亏。情踪转蹙。至于今日宾对之有备堂而无相臣。大关国体。益增臣罪。惶懔怵惕。鈇钺是俟。不意温谕之俯宣。又烦近臣之来传十行辞教。愈往愈勤。奉读未竟。惶汗浃衣。噫。臣虽至愚。亦有省觉。圣眷之隆挚。岂无感激之心。民事之紧急。岂无瘝旷之惧。客使迎接。有关邦庆。岂不知举行之体重。而其奈公议之至严。廉防之至重。艮限难踰。株守难变。虽承谆复之谕。实无转动之势。情穷意竭。不敢蔓辞。惟愿遄伏常宪。少安微分。
承旨敦谕后书启
臣于前夜别谕之下。猥将区区情恳。附奏于史官之回。未承敷心之德意。只俟方命之严诛。乃于千万匪意。特遣近密之臣。又降谆勤之谕。闷廊庙事务之多滞。慨臣等引义之过当。十行丝纶。反复丁宁。至于封典准请。敕行在近。此固臣等之日夜颙企者。迎接之节。先期讲磨。此实臣等之时急举行者。苟使臣有一分可进之势。岂敢不𨃃蹶趋膺对扬明命。而不惟臣自来当遆之义。皎然明甚。近日一二台章之讥切论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78L 页
斥。至为严峻。臣若迫于严命。抗颜冒出。则不几近于人言不足恤。天灾不足畏乎。大防不可踰也。微谅不可改也。虽被违傲之诛。实无转动之望。当此客使临境。民事积滞之日。鼎席一空。 至尊独劳。莫体忧勤之意。徒荷敦勉之恩。旷瘝之责。逋慢之罪。论以邦宪。实无所逃。战恐屏营。不知所达。
史官传谕后书启
臣沥血陈恳。未蒙准许。在臣分义。有不敢一向烦聒。猥上辞单。颙俟俞音。千万不自意。批旨才下。史官踵临。十行辞教。开示慇勤。积瘁之状。就閒之愿。曲赐照烛。仍许面谕。轸念之恩。体谅之意。丁宁谆复。如父诏子。双擎九顿。感涕交迸。谨当待晓趋命。冒登前席。毕陈前疏馀恳。以冀终始生成之德。
入耆社恩谕后书启
臣以为犬马之齿。猥厕耆列。莫非造化生成之泽。而乃玆千万梦外。史官临宣圣谕。至有稀贵之教。继下殊异之典。视遇旷绝同朝。赉予迥越常格。惶恐感祝。不知所达。谨当于数日间。治上短笺。以伸区区叩谢之忱。
双溪遗稿卷之四
 启达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79H 页
请行诞日陈贺宾厅启辞
伏以臣等。敢将举国之忱。屡烦前席之请。而微诚未格。崇听转邈。退而相顾。徊徨抑郁。不得不更率在廷卿宰。冒陈文字。毕暴衷恳。惟 圣明之垂察焉。夫正至诞日之贺。载在邦典。著为常礼。自古在昔。未之或废。盖以正者。岁之始也。至者。阳之始也。诞日者。圣人之始也。三贺之中。尤重诞日。正至之贺。尚可已也。诞日之贺。不可无也。伏况我 圣上盛德大业。自天降祐。松柏日茂。茀禄川至。宝龄之悠久。至化之嵬荡。自三代下历数千载。明君晠世。莫之与京。此实大有之昌运。而难逢之庆会也。凡今日为臣为民。而涵囿于五十年陶铸之泽者。虽式月蹈舞。每日攒颂。犹未足以少伸其爱戴欢欣之忱。况此诞弥之辰。即天地景贶之初也。 宗社灵长之基也。圣筹九帙。起于此日。太平万世。兆于此日。此日而无贺。则尚可曰国有人乎。臣等之屈指翘足以待此日者已久矣。国人之聚首倾耳。以待臣等之得请者亦切矣。礼不可阙。情不可遏。上下相持。徒损国体。伏乞 圣明更加三思。亟降俞音。俾举应行之典。丕慰同然之情。不胜幸甚。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79L 页
批曰。此何举此何举。予何谕予何谕。
请嗣位庭请达辞
伏以臣等昨于上下号擗之中。猥犯再三渎挠之罪。每承睿批。哀溢辞表。奉读未竟。相顾失声。呜呼。此何时也。苟非事体之至重。典礼之至急。则岂于未有命戒之际。敢陈不忍酬应之请。至于连日而不知止乎。帝王之孝。莫大于践位承统。时不可后也。礼不可轻也。大宝有受。天命方新。何得无陟降之上告乎。吉凶交错。仪文繁缛。何得无节目之先禀乎。古之圣后哲辟。咸有如此之时。岂无不忍之情。而嗣位之礼。未尝或淹。诚以重在宗社。义掩其哀故也。惟 邸下曷不念哉。舆情所迫。更此齐吁。悲遑之极。言不敢文。伏乞邸下少抑罔极之痛。亟循有司之请。以重邦礼。以答众望。不胜幸甚。
批曰。又何若此庭请。
请从权宾厅启辞
伏以莫严者丧制也。无穷者孝思也。臣等昨日之请。至再至三。终未蒙俞。而又此相率而来。烦聒不已者。岂敢或忽于莫严之制也。岂不仰体于无穷之思也。臣等闻之。节其情安其体。以奉宗庙社稷者。帝王之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0H 页
大孝也。擗踊之礼。饘粥之食。孝子之疏节也。今 殿下哀慕呼号。一遵礼制。苴麻常御。馈奠必亲。以臣等悲遑焦灼之忱。虽欲仰宽。无间可入。惟此从权一事。稍可以扶接元气。调护圣体。既不违姜桂之古训。庶可免臣民之过忧。伏况我 大行大王平日眷顾我殿下。忧念我 殿下。虽于一起居一饮食之间。未尝不憧憧致虑。陟降不遐。何忍贻戚。又况我 慈圣哀毁罔极之中。所赖所倚。惟我 殿下。必须 殿下之身安然后。可以安 慈圣之心。必须 殿下之常膳勉进然后。亦可以奉劝于 慈圣。臣等区区之心。非敢以非礼导 殿下。只欲 殿下毋拘疏节。益勉大孝。上以体 宁考平昔之心。中以宽 慈圣夙宵之忧。下以慰百官万民祈祝之诚而已。伏惟 圣明少赐察焉。
批曰。卿等勿虑。亦勿更烦。
双溪遗稿卷之四
 议
  
一经讲议
讲与制。本非二致。行与否。贵在一定。弊生于人。非法之过。申明之请。尽有意见。至于徒尚口读。不可专责举子。诚使立落之权。在于旨义。而不在于音吐。则士可以知所先。法可以久无弊矣。伏惟 上裁。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0L 页
圆点生一经讲议
国制大小科。除庭试谒圣外。元无无讲之制。况今士习之日渝。文风之日卑。专坐不读书。圆点生一经讲。犹贤乎已。而行之若不善。则其弊或复如近来式年科之有名无实。必须简其细节。严其大体。略于音吐。详于意义。专以识解论辨。为考栍高下。则可除句读之末习。可得专门之古意。而制述文字。亦渐有文质彬彬之效矣。惟我 圣上深念科弊。筵教屡勤。博议已久。而或虑通变之际。未见实效。反生他弊。郑重难慎。以迄于今。若今台臣所请。初非刱出意见。亦无大段更张。不过因顷年之所已行。损益而申明之。要之使数百儒生。读得一秩经而已。其效则虽不甚广。其弊则似无可言。伏惟 上裁。
景慕宫祀享誓戒议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1H 页
有国之所重者。祀也。圣人之所慎者。斋也。祀无大小。斋必祗洁。伏况 景慕宫享祀。事体莫重。以 圣上不匮之孝。在群下致隆之诚。夙戒斋事。允协礼意。而窃稽周礼及唐宋皇明仪文。惟祭天地庙社有誓戒。国朝五礼仪。亦惟 庙社外。无誓戒之文。至若新刊宫园仪。即我 圣上斟酌情文精义尽礼之书。尊罍之制。降登之数。粲然纤悉。而誓戒一节。亦不见载。求之历代之制既如彼。考诸时王之礼又如此。以臣昧识。不敢妄议。伏惟 上裁。
统御营移设江都议
臣之待罪居留。末及周年。关防形便。既不能遍审而熟谙。则询问之下。有不敢率尔臆对。而海道之此重彼轻。众目之所共睹。兵势之贵合忌分。前人之所已陈。至于江都舟师之昔有而今无。尤是不可晓之阙典。今此判付辞教。业已洞烛利害。臣不敢猥赘一言。惟在 上裁。
北道试官仍带江留议
居留之任。虽与外官有间。亦与京职不同。入城而与知编辑。或有近例。越境而专掌试取。事未前闻。守总两营。只是遥领。将臣巡边。亦系职掌。而至于江留。则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1L 页
本有信地。兼治军民。统御营移属之后。事面尤别。以不干本营之事。而数千里离次。二三朔旷务。国体终觉苟简。傍例亦无可据。试官如不得变通。则留守不可不出代。仍带往来。恐涉未安。
璿源谱略嗣字议
重臣严璹之议。槩为嗣字有承统继序之义。 成宗大王既承 睿宗大王之统。则义当称嗣于 睿宗。而不当称嗣于 德宗。其说固有据。而谨按谱略凡例。凡所称嗣处。兼有男字子字之意。不称男称子而乃称嗣者。事体至重故也。若以统序言之。则 太宗大王。当为 定宗大王之嗣。而书嗣于 太祖之下。明宗大王。当为 仁宗大王之嗣。而书嗣于 中宗之下。至于 德宗 睿宗皆称嗣于 世祖。嗣字之重。在天属而不专在于统序。可以见矣。谱略之当初撰定。必有意义。似不应只凭宗臣之私录。到今久远之后。非有大害于义。大违于礼。则恐不可轻议釐改。伏惟 上裁。
景慕宫上册宝时用乐议
景慕宫上册宝仪节。当一遵 太庙上册宝之礼。而礼堂之以上册宝时例仰禀者。盖以既无压尊之嫌。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2H 页
宜有用乐之节也。其说似有据而谨考二去癸亥年太祖大王世室上册宝仪注。则彩舆前鼓吹。止于 庙门之外。而 庙中上册宝时。无乐作一节。以此观之。则虽非压尊之地。亦无用乐之事。今不必舍前后上册宝之仪。遵昨年上宝鉴之例。而臣本謏陋。昧于典礼。莫重仪节。不敢臆对。惟在博询而处之。伏惟 上裁。
赠判书朴毅长赠谥议
节惠之典。最合慎重。朝臣之以恩例得显赠者。不得依品许谥。惟学行节义勋劳三者。无拘常例。不悭美名。所以表异之也。赠判书朴毅长事迹。以故相臣柳成龙所撰徵毖录观之。战守实状。有不可诬。生时三次升秩。没后正卿追赠。朝家褒赏。既异常格。其在激劝之道。宜有表章之举。而易名殊典。不敢轻议。伏惟 上裁。
徐仁忠褒赠议
壬癸之乱。弃城倒戈者。前后相望。而徐仁忠。以不识何状之人。奋身倡义。歼贼保郡。忠烈勋绩。非比等閒。道帅臣状辞及邑志家状。姑置勿论。华衮之褒。炳如日星。训正之除。通政之阶。在当时。虽已施酬劳之典。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2L 页
而久远之后。更加褒赠。尤有合于敦尚风教激砺颓俗之道。伏惟 上裁。
英宗大王追上尊号议
惟我 英宗圣祖。盛德大烈。度越百王。深仁厚泽。洋溢八域。五十载礼乐训谟。史不胜书。虽屡荐显名。光膺大谥。而玉简金篆。尚有形容未尽之叹。君子小人。每切于戏不忘之思。顾今震索之庆维新。离明之位诞定。流虹之节。既符 圣祖诞弥之月。封册之礼。又在 圣祖光御之年。吉祥嘉会。定非偶然。玆实我 圣祖奕奕光大之德。毓祉发祥于前。洋洋陟降之灵。默佑阴骘于后。致今日之休庆。开万世之太平。乃我圣上。以周王丕承之孝。追殷家浚发之源。将以发挥盛美。报答景贶。蔼然 孝思。溢于丝纶。凡今中外臣庶。孰不钦仰感祝。至若 圣母追阐之仪。东朝加隆之典。皇英嗣徽。庆实本于启佑。天地齐体。义则均于阐扬。稽于邦礼。参以人情。亟举缛仪。有不容议。伏惟 上裁。
景慕宫追上尊号议
先王之礼必贵乎报本。圣人之孝莫大于尊亲。惟我 圣上。粤自临御之初。诞定 宫园之仪。折衷情文。动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3H 页
合天则。礼之所得为。孝之所得伸。崇奉显扬。致隆尽诚。而不匮之思。无穷之慕。常存慊慊之衷。屡形戚戚之教。若臣若民之有耳有心者。莫不钦颂叹仰。继以感涕。顾今储位初定。国本永巩。欢忭之声。自朝达野。而乃 圣上。抚时追远。遇喜增怆。深推祥庆之有自。犹恐阐扬之未至。发之丝纶。询于卿士。言言恻怛。字字呜咽。奉读未半。相顾失声。夫德积于中则得名也大。庆流于后则享报也长。天理之所必然。人情之所同祝。至若 慈宫加隆之礼。极一国之养。奉三朝之欢。犹未足以展我圣孝。今此邦庆。恭惟嘉悦之心。益仰启佑之功。当此饰喜献贺之辰。并举阐徽归美之典。实惟合于先王之礼。圣人之孝。伏惟 上裁。
赠判书崔晛赠谥议
赠职与实经不同。必其人有卓异之节行勋劳然后。方许易名。所以重其典也。赠判书崔晛。平日问学之功。立朝謇谔之风。履屯而不改其操。敌忾而不处其勋。 圣朝赗诔之典。名硕推奖之论。未尝以末后一著。掩其全体之美。则乡党之至今景仰。士林之齐声表章。可见人情之所同。而正卿之秩。既因例赠。节惠之典。实系旷恩。前后特赠之命。恐难援以为例。伏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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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裁。
黄口儿弱签丁律议
法必行则虽轻。人畏之。徒法不行则虽重。与无法同。近来军丁之以丁年得签者盖亦绝罕。而未闻守令之因此禁锢或决杖。法为空文。吏将何惮。臣意则禁锢。乃是赃律。施之于此。亦似太峻。黄口为重。儿弱为轻。而年岁多寡。虽有差等。口数多寡。不必分别。如有犯者。虽一名。必罪无赦。则虽罢杖轻罚。犯者自当渐少。伏惟 上裁。
长津设邑议
长津民人之愿邑不愿镇。盖因择送之道。边将不如守令也。且军属于镇。民属于邑。长津之距咸兴绝远。民之疾苦。不得知也。今则既升别将为履历佥使。择送之道。非前日比矣。军与民皆属佥使。亦无民邑隔远之弊矣。变通才一年。今又改易。则关防未必增重。事体或近烦屑。伏惟 上裁。
铸钱议
粟米布帛。出于民而贡于官者也。钱货。出于官而行于民者也。钱荒则自官加铸不可已也。勿论在官在民。新旧钱并行。则钱不荒矣。新铸之效。如斯足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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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子不胜母。为国之大利。而今或以赢馀之不多。谓新铸无益矣。但令务敦厚禁滥恶。则盗者自息。行之可久矣。设铸处所。不问京外。惟在得人。而地曹职掌。本有铸钱司之名。且财货之权。当出于一。使地曹掌铸。事体似为正当。伏惟 上裁。
长坡设仓议
长坡设堡便否。虽难遥度。而设仓则似有益无害。尝闻议者之言。北关土广而民稀。丰年则用谷如土。不知储蓄。一遇歉荒。专仰南谷。若于沿海及深峡。多置仓舍。或五六间。或十馀间。如古社仓之制。丰年贸谷储峙。不必使官吏掌之。只使社任里任辈。典守粜籴。则既除谷贱之患。且为水旱之备。亦可无设置烦扰之弊云。今此长坡。虽不设堡。设仓之议。恐在当许。伏惟 上裁。
闵女离异议
大明律曰。夫妻不和。两愿离者听。又曰。妻背夫在逃者。杖一百。从夫嫁卖。今此闵女。夫见不和之迹。而在逃则的实。嫁与卖虽不可论。依愿听离。固无不可。而第观闵女行止极涉疑怪。乃以士族妇女。甘心为人家贱役。东西投足。颠倒胡乱。情节别无执赃。举措殆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4L 页
同丧性。则待以常人。加以本律。或恐非审慎原恕之道。伏惟 上裁。
将臣兼台职议
将臣之不得兼两司长官。盖以两职之皆至重至要。不可兼行也。守总两帅。虽与三营有间。出而鍊兵。入或留营。谓非将臣。亦不可得。台厅。非佩符之地。营门。无戴豸之义。故例未详如何。而事体终有掣碍。伏惟 上裁。
惠庆宫改服议
礼为人后者。为其本生亲降服一等。父母祖父母为其子与孙。亦当相报。 惠庆宫本服大功。当降为小功。而仪曹之以大功磨鍊误矣。既知其误。礼当追改。而受服义重。不可无时变改。古以卒哭小祥为节。先儒又有朔望改受之说。而臣素昧礼学。王家典礼。事体至重。尤何敢轻议。惟在博询而处之。伏惟 上裁。
公除后私家行祭议
公除后私家行祭当否。有收议之命。而国典及先儒礼说。未有端的可据。考诸戊申已例。则卒哭前。停大中小祀。而私家忌祭祥禫。特许行之。今则公家既行大中小祀。私家许行似无未安。以士未家通行之例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5H 页
言之。则期服葬前。不行时祀。而行墓祭忌祭。至于祥禫。虽是吉祭。有丧服变除之节。异于纯吉。亦皆行之。但祭仪馔品。皆从减杀。今亦准此行之。恐有得于公私轻重之间。士庶未受服者。又当不在此例。而臣本昧礼。不敢质为之说。伏惟 上裁。
惠庆宫除服议
有受服然后有除服。 惠庆宫服制。初以大功磨鍊。以此计日。则公除在于二十二日。仪曹方请以小功改磨鍊。以此计日。则当自改受服之日计而除之。今若以二十六日除服。则恐与期服公除。无以别也。若以公除之限已过。朔望之期尚远。以 殿下公除日。同除为是。则轻服之从重服。成服虽不计日。而至于除服。自有月数。轻重同除。礼无可据。伏见补编所载受教。有今不可追服。只除服举行之教。而其后因相臣劄。更有令尚方制进祭服之教。臣等昧识。不敢僭议。伏惟 上裁。
因大司谏李崇祜疏衰服皮靴议
谏臣疏中。以衰服皮靴为未安。请依补编受教。趁今改定。其说诚有据。而考之图式。则古之屦制。与今之麻鞋不同。诸故相献议。多以麻鞋为便者。非以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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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合于礼也。盖以菅屦疏屦。草名与屦制俱未详。毋宁仍旧之为愈也。今以皮靴为非礼。而改之固是也。改而不得其制。则亦不可谓合于礼也。五礼仪所载。以绵布代菅疏云者。乃言上服。而朝臣服衰既从上服。屦亦衰服之一也。其制似与今之祭履无异。犹胜于麻鞋之不典。出入严近。亦稍成仪。五礼仪虽非古礼。自是国制。据而行之。不为无说。伏惟 上裁。
卒哭后祭享用乐议
臣谨按丧礼补编停乐条曰。三年。惟大祀卒哭后用乐。内丧练后。中祀用乐。小丧卒哭后。凡祭皆用乐。小内丧。惟大祀殡后用乐。公除后。凡祭皆用乐。详此戒令本意。则用乐先后。各有等差。小丧之大祀用乐。若在卒哭后。则与大丧无别。若在殡后。则又与小内丧无别。所谓卒哭后凡祭用乐者。乃指中祀以下而大祀用乐。则似当在公除后卒哭前耶。臣素昧礼学。不能广有援据。只就补编所载。以意推之而已。不敢质言仰对。伏惟 上裁。
庙社动驾时侍卫服色议
至敬之地。礼有压屈。而 庙门之内。异于 庙中。自上既御无扬黑团领。百官皆服无扬黑团领。侍卫服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6H 页
色。亦宜参酌于吉服素服之间。以淡青磨鍊。而典礼未有考据。不敢僭易臆对。伏惟 上裁。
因礼判尹蓍东启 王大妃殿服制议
反服其服。似当在启殡之后。盖启殡后服色。皆同初丧也。虞则除之。以已葬故也。然则似当以初虞为节矣。但小记之说。为有故久未葬者言也。葬在于除服之月。则推以礼意。恐不宜先除旋服。而臣素昧礼学。不敢质言。伏惟 上裁。
亲临奠币时坐立议
亲临祭享时。 神主降座仪节。似当一遵赐谥时仪节。奠币礼时。三上香之坐立一节。未有端的可据。而取考补编成服条。小丧则 殿下坐哭。家礼朝奠条。亦有尊者坐。卑者立之文。推以此意。则亲临上香时。恐当以坐为仪。而已行之礼。未及溯考。不敢质言。伏惟 上裁。
大舆过 庙议
谨稽补编发靷仪小注。若道经 宗庙则 神帛辇北向停于褥席南。大舆北向安于褥席。此盖五礼仪所载。非刱于补编也。停者。停驻而已。安者。降奉之谓也。驻与降不同。岂或微意之寓于此耶。 神帛舆低
双溪遗稿卷之四 第 86L 页
担之文。见于补编朝 祖仪。而此在降舆谒辞之后。还过正门。略存馀敬而已。今则既未行朝 祖之礼矣。舆士低担在于降不降之间。恐未可以此伸过 庙之敬。或不如遵用旧仪。回向停驻。犹有得于先儒所谓象平生出必辞尊之义耶。大抵考之古今礼说。则帛与柩相依。未尝二之。进退降升之际。俱有宛转精微之意。非臣蒙识所可思议。况莫重邦礼。不敢臆对。伏惟 上裁。
文禧庙小祥后进御服色议
礼有严截处。有宛转处。哀虽未尽。而服已尽则变除而从吉。此是严截也。祭时服吉。祭后服微吉。渐次即吉。不忍纯变者。此是宛转也。先正金长生以为期服。祥后易以素服。如忌日服色。待后日始吉服云。私家通行。多仿此意。至于 王朝典礼。未有考据。不敢妄议。戊申已例。亦在丧礼大定之前。未知其时服色之果如何。而以先正之论推之。则祭后微吉之服。似不过终其日而已。事体虽重于他期服变除之节。恐无推展加等之道。而臣本昧礼。惟在博询而处之。伏惟 上裁。
成忠文不祧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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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忠文大节。虽百世不祧可也。而古礼与国典。亲尽不祧。只许别子之宗。始封之君。今因祠版之既埋。还出而建宇祠之。于礼于典。恐无所当。至于忠文三弟所坐。不过收司忠文褒赠之后。其弟别无伸不伸之可论。其中曾有职名者。令该曹施以复官之典为宜。伏惟 上裁。
贞武公奇虔书院赐额议
贞武公奇虔。学问名节。允合表章。而臣之贱见。常以为书院异于校宫。士林之有尊慕者。私自崇奉可也。不必烦请于朝家。至于赐额。系是特恩。尤不必随院辄赐。伏惟 上裁。
左道设禁议
法禁。当举大纲。愈简而方严。欲详则反漏。虽以左道杂术言之。其本无不依据于阴阳五行之数。不但遁甲望气之有出处也。今若列条而禁之。则所列之外。便属当许。如欲一一而列之。则诡怪猥琐。不可殚记。宣谕文字中。既举大意。备局知委。则只取谶纬天主等目下最为弊最当急禁者。而明言之。此外左道杂术之惑世诬民者。一切痛禁之意。统论而峻防之。则意无不包。禁无或漏。牗民之道。疏而不失。臣意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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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为便。伏惟 上裁。
祈谷祭升列大祀议
春元祈谷。著于月令。 圣祖创行。实遵古礼。其义甚大。其礼甚重。而摄行仪节之皆从降杀。似是援用 社稷祈告仪也。然 社稷。元属大祀时享。则 亲临与摄行。皆具三献。用太牢轩悬。重在于祀。不以摄而有差异也。祈谷。岁有定期。便同时享。与寻常祈告。大有间焉。 先朝甲午。以用乐增牲之意。再下丝纶。虽因朝议不一。寝不果行。而 大圣人重民本虔祀典之至意。猗欤盛矣。今此问议之 命。寔出前后之同揆。臣不胜钦颂而祈谷摄行之为小祀。载于续五礼仪。礼乐损益。事体至重。以臣曚昧。不敢臆对。惟在博问而处之。伏惟 上裁。
端庙朝节义诸人设坛侑享议
端庙朝节义诸臣。设坛侑享之命。寔出于上慰陟降。下扶伦常之盛德至意。 圣人义起之礼。可以永有辞于百世。诸人树立。亦皆昭如日星。有不容拟议取舍。而配食之典。至严至重。今玆之命。虽与 庙庭从享。差有间焉。而比之赠爵谥享祠院。意义事体。本自不同。未立朝未授命者。虽有卓然可纪。恐合更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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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惟此严兴道一人尽节终事。与立朝无异。不顾家族。与授命无异。齿诸六臣之列。少无嫌焉。大抵旷绝之典。以简为贵。竭忠殉节为上。洁身守义次之。收司并命又次之。简之则逾见光明。广之则或欠谨严。至于馀人之别祭一坛。义同表章。恩出悯恻。既与配食有异。多少不必为拘。臣于年来。不敢随例献议。而伏闻无前盛举。不胜感激钦耸。未及考据。僭易臆对。惶恐万万。伏惟 上裁。
双溪遗稿卷之四
 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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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说]
戊寅七月十九日。以校理。入召对。讲心经自邵子曰言之于口不若行之于身。止先有所据守。臣曰。不远复三字。以大纲言之。则只是有过即觉。觉则改之也。而康节南轩两先儒言。则又说得精微紧切。盖谓不待见之于言动行事。而但于自家心内。乍觉有不是处。即痛加遏绝。不复萌动。此便是不远复也。圣人性之。更不消言此。而自大贤以下。则紧要工夫无过于此矣。
二十六日。夜对。讲夙兴夜寐箴。臣曰。先儒多有此等文字。而先正之独取于此者。盖以一日中分早晚昼夜。各有所属工夫故也。大抵操心之法。缓则易流于解弛。急则易入于拘迫。此箴命意极有次序。当无事无思时。辄要整顿操持。及其整顿操持之后。又欲其优游舒畅必如此。然后方可为不息之工矣。 上曰。人与天地。其理则一。而天地则自古及今长如此。人则不能然。此无他。不能健故也。能健然后可以体天地矣。因赞叹久之。臣曰。圣教合天地人而论之。大矣哉。陈同父以此多有说话。以天地之不坏不息。执以为吾道不绝之验。朱子以为人不能主张。则天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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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而此道则息云矣。
八月初二日。昼讲。讲中庸自中者不偏不倚止以终此章之义。臣曰。已发未发。子思以前。无说得到。此慎独工夫。比戒惧犹涉于粗。而若论为学之方。则当从已发处下手。天地位万物育之功。皆自慎独始矣。
十二日昼讲。讲中庸。自君子之道止以明之。臣曰。此章即此篇之第二大节也。此以上所说。皆不离于中字庸字。犹有依仿。此以下。始为大铺叙。须细心寻穷然后。方有条理矣。 上曰。此章中夫妇。何以曰愚不肖耶。臣曰。此如云愚夫愚妇。与居室之夫妇有异矣。知事李𡎋曰。上番之奏误矣。朱子注曰。近自夫妇居室之间云云。何可谓之有异乎。臣曰。愚夫愚妇。亦岂不居室。而立言命意。各有所主。如此章末端造端乎夫妇。则重在于居室。至于夫妇之愚不肖。则重在于愚不肖。盖夫妇字与圣人字为对。据此可见矣。 上曰。下番之意何如。检讨官李硕载曰。臣意亦如上番矣。𡎋曰。臣意则终未知其然矣。 上曰。既曰夫妇可知可行。又曰。及其至也。圣人亦有不能者何也。臣曰。夫妇之所知。是万事中一事。圣人之所不知。亦是万事中一事。此只言道体之至大而已。此至字不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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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矣。 上曰。既是圣人之所不知。则此至字岂不深乎。𡎋曰。圣教果然矣。臣曰。问官问礼老农老圃。岂曰深乎。若谓深处有所不知。则不足为圣人矣。此至字是广大之至字。非精微之至字矣。𡎋曰。致广大而尽精微云。则广大精微。不可分而言之矣。臣曰。既曰致广大而尽精微。则广大精微不可同而言之矣。 上曰。此章文义。退出后更考可也。
同日夕讲。讲中庸。自子曰道不远人止第十四章无子曰字者放此。臣曰。十二章既言道体之至大至广。此以下。始言平常道理切实工夫。此所谓下学而上达也。忠恕违道不远。乃是学者之忠恕也。圣人则正己而物自正。更不待推以施之矣。先儒以勿字无字。为圣人学者之别。而恕字之义。大抵是如心之谓也。非苟且姑息之谓也。程朱以前。则中字恕字说者多错矣。 上曰。中字则前此说者如何。臣曰。中无定处。惟义之视。而说者则必欲执长短多少之中。此所以失之也。如大中建中之号。皆出于误认矣。大舜之用中。非但在于中也。或在于两端矣。 上曰。中者中也。何谓或在两端乎。今以案上所在书镇言之。著环处。乃是中也。两端则岂曰中乎。臣曰。如欲著环。则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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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中。而如欲以手举之。捲舒册张。则中在于下端矣。上曰。如以布帛尺言之。则五寸固是中。而五寸之中。又在于二寸五分。上番所达是此意耶。臣曰。臣意不但如此矣。当用五寸处。五寸是中。当用一尺处。一尺是中。当用一寸二寸处。一寸二寸是中矣。特进官洪象汉曰。 殿下所教是中之体。儒臣所达。是中之用也。 上曰。予今始晓然矣。
九月初一日。昼讲。讲中庸。自君子之道止亦此意。臣曰。十五章言君子之日用。十七章言圣人之极功。而中间插入鬼神章。以见充满天地者。皆是一诚字。知此理则修己治人。必皆真实无伪。不但事神一事而已。如在其上之如字。在于若存若无之间。圣人之言极精微有意思矣。 上曰。注说所谓伸而为神。归而为鬼。分而二之者。何也。臣曰。譬之于人。同是气也。而呼者为伸。吸者为归。 上曰。予意则似是呼者为归。吸者为伸矣。臣曰。是则不然。以天地言之。呼则为春为夏。吸则为秋为冬。观于此可见矣。 上曰。德者何也。臣曰。注说以为功用。大而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往来。小而吉凶祸福之事。无非鬼神之功用矣。
初五日。以修撰入朝讲。讲中庸。自中者不偏不倚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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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终此章之义。领事申晚曰。戒慎不睹。恐惧不闻。此亦慎独之义也。臣曰。领事所达。大体固然。而以动静言之。则戒惧是存养工夫。慎独是省察工夫。不可合而言之矣。如中和位育之说。中岂不能育。和岂不能位。而朱子训释。必以位字为中字之效。育字为和字之效者。以其动静体用而言也。此所谓精义入神也。帝王之学。固贵其识其大者。而义理脉络。亦不可放过矣。晚曰。儒臣所达。好矣。特进官徐志修曰。讲书最贵论难。臣请与儒臣酬酢于前矣。 上曰。好矣。志修曰。天命之谓性。人物之性。同欤异欤。臣曰。本然之理。固无不同。而有生之后。方谓之性。然则牛马之性。固有异于人之性矣。志修曰。今番监试疑题出后。儒生辈多有异同之论。盖闻此说之有争端久矣。故儒臣权尚夏及金昌翕之言。亦不同云矣。 上曰。此恐复为言议是非矣。臣曰。此不过文义异同。似未必有此虑矣。 上曰。是不然矣。小者渐大矣。
初六日。昼讲。讲中庸。自仲尼曰君子中庸止以起下章之意。臣曰。知愚属知。贤不肖属行。而此章之交互言之者。以见真知然后行必果。力行然后知益明。盖两者。相须而不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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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夕讲。讲中庸。自子曰舜其大知也止馀见第三十章。臣曰。中庸寓于三者中。是非别件事矣。均天下以道。辞爵禄蹈白刃。当于义则此是中庸矣。 上曰。然则注说。何以曰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耶。臣曰。三者是事物。中庸是义理。义理正所以处事物也。不可离而言之。此章所谓三者之难而易者。乃指一时心智血气所能办。而非谓其极致者也。且如尧舜之均天下。岂不是中庸乎。 上曰。所奏果是矣。
初七日。夕讲。讲中庸。自子曰道不远人止下章仿此。臣曰。庸言庸德。是日用彝伦。而非奇特异常事也。上自天命之性。下至无声无臭。都是赞叹说话。而此等处。方是实行。方是下手著力处也。圣人常俯以就人。故其言如此。而大道至理。亦不外于此矣。知事洪象汉曰。君子之道四。而其中君臣朋友。虽以义合。尽其道则与天属之亲无异矣。臣曰。君臣以义合。以其义之轻重浅深。或有古今之不同矣。 上曰。所谓不同者何也。臣曰。周末之世。为士者游仕列国。于此不合。则去而之彼。所以见待者。亦有国士众人之不同。故其时君臣之义最轻矣。汉唐宋则天下一国。四海一君。虽官有高下。时有遇不遇。而居其国事其君。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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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不二。故君臣之义。视周末之士为重矣。至于我国。则用人专尚门阀。仕宦于朝者。无非世禄馀裔。其父其祖与其族党。无不受国恩泽。故君臣之分。已定于堕地之初。而亲爱仰戴之诚。固已胶结心肝于著帽之前矣。况致崇显被知遇者乎。虽曰义合。而视中国历代。则其义自别矣。 上曰。儒臣之言。是矣是矣。我国君臣之义。果自别矣。
初八日。昼讲。讲中庸。自君子素其位而行止无子曰字者放此。侍读官郑光汉曰。此章四者之中。富贵是顺境。而其馀三者。皆是逆境矣。苟无平日践履之笃而猝遇艰险之际。则所以处之者。何以得其正乎。不自得之得字。最有意味。愿勿泛看也。臣曰。上番以为逆境难于顺境。此固然矣。素富贵之事。亦大不易。子贡所谓富不骄贫不谄。即此章不援上不陵下之义也。为人君者。非但地位崇高而已。聪明睿知之质。自与凡人绝异。臣下之中。所教者常多。所受教者常少。虽平日谦恭下己之君。少或放过。则易致凌下之弊矣。 上曰。所陈固好矣。而为人君者。岂必皆英睿乎。英睿而凌下。犹可说也。徒挟威势。而厉民自奉者。其弊尤当如何。光汉曰。下番既陈不凌下之说。臣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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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援上之说也。凡人之有一艺一能者。辄欲见知于上。此固小人之常情。而若有真个贤人。不求闻达。世莫之用。则其咎当在在上者矣。臣曰。昔叔程子与韩持国范夷叟。泛舟西湖。有一士人投刺求荐。程子曰。公不求人。使人倒求。是甚道理。只为从前求者与之。不求者不与。所以有求云云。以此观之。则不援上。是在下之事。而亦有关于在上者矣。 上曰。所达是矣。近来纷嚣莫甚。予不能正己而及人。固自愧矣。而自谓革面者。亦何可知予。臣曰。小人革面。是君子乏极功矣。然至治之世。亦未尝无小人。而但有内外宾主之不同。此在处之得其道耳。 上曰。然矣。
初九日。昼讲。讲中庸。自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止右第十九章。臣曰。此两章所包甚广。先言文武。次言周公者。以其次序而言也。先言继志述事。而其下铺陈宗庙之礼者。自精及粗而言也。先言践位行礼。而终之以事亡如事存者。由浅入深而言也。末端治国如视掌者。所以引起九经章也。朱子尝以为周礼中太宰一篇。包罗万事。如赤手捕龙蛇。非大识量。则不易看云。此书亦如此矣。中间散为万事处。横说竖说似无摸捉。而义理脉络疏而不失。于此等处。活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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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而只究大义伏望。 上曰。践位章。何以谓由浅入深也。臣曰。践其位而行礼听乐。自古继世之君。皆能为之。必也如事生如事存。然后可谓之孝。故浅者。礼乐之谓也。深者。志事之谓也。 上曰。俄者所奏好矣。而践位章所论尤紧矣。
初十日。朝讲。讲中庸。自自诚明谓之性止右第二十二章言人道也。臣曰。哀公之所问者。政也。使他人为对。则低则富国强兵之术。高则礼乐刑政之说。而孔子乃以学问为对。上段治国之说。不过举其大纲。而其下反覆论难。无异于与门弟子讲学之时。盖学问体也。政事用也。体立然后用可行矣。学之一字。始见于傅说之告高宗。而其后人臣之以学告君者。莫如此章之详切。伏愿留神体察焉。
同日夕讲。讲中庸。自故至诚无息止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臣曰。至诚之所以前知者。以其心无私欲湛然虚明故也。宋儒孙明复。初见陈抟时。以樵服拜于庭。则抟延而上之曰。先生欲来信息甚大云云。陈抟虽非学问之士。而静极则明自能前知。况学问而至于至诚者乎。掩卷后。 上曰。予与儒臣。今日始瓜满。而但不知十讲之能有实效否。臣曰。侍七帙 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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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十八法讲于一旬之中。此是从古人臣所无之事。而小臣卤莽空疏。无一言发挥。无秋毫裨补。诚为万万愧悚。而学问者。非徒讲读而已。将以体行受用也。 殿下于今日以后。常思今日之意。宴閒幽独之中。敬而无失。政令辞教之间。发皆中节。则可见十讲之效。而侍讲之臣等。亦与有荣矣。万一静处涵养。或致间断。动处酬应。或欠和平。则 圣上暮年奋发十日勤劳之意。将安在哉。今日以后。只有日次例讲。臣等入侍。亦恐不得如近日之频频。而无论静处动处讲时不讲时。常以一部中庸。参前倚衡。无忘今日之意。区区之望也。 上曰。十讲之初。予亦不能期必。而今得讫工。可谓有志者。事竟成也。儒臣陈戒。可谓得体。而予气如此。何望其有实效也。
二十七日。召对。讲心经。自上蔡谢氏曰止所谓蒙以养正圣功也。 上曰。 先朝召对时。亦有亲读之例。卷首西山赞。予当读之矣。臣曰。心经者。论心之书也。心在于内。故所引圣贤谟训。皆是里面工夫。而惟颜子问仁章。始说视听言动。此章亦多就容貌辞气上说去。盖制之于外。所以养其中。苟不用工于动作言语之间。则心之存亦难矣。内外是一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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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日。朝讲。讲御制大学序文。臣曰。温故知新之说。上番既已详陈。而程子以为吾年十五六时解经。与今无异。但今见得意思自别云。所谓知新者。盖如此矣。读来读去。反复温绎。则可以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如欲别求知新工夫。则恐有穿凿之弊矣。先儒以知面知心。取譬于读书。壬寅进讲时。固当不止于知面。而今于数十年后。复以此书进讲。若止应文备数而已。则恐异知心之义矣。 上曰。前日之讲。谓之知面。亦未也。今又衰耄。何可议知心乎。然别求新义。则易致穿凿所达果是矣。
同日昼讲。讲大学朱子序。臣曰。古之学者。一半则自得之。一半则教而得之。后世则所谓自得之工夫。固已大段卤莽。而至于教之一字。全然废阙。学校虽设。徒是文具。如此而何望人才之成就乎。古今人相去之远。亦不可全诿于气运与姿禀之不齐。惟在在上者陶铸之如何耳。 上曰。世道之如此。皆是不读书之致也。禁中入直人。夜皆灭灯熟眠矣。
七月十九日。昼讲。讲大学平天下章。臣曰。此是此篇之终条理也。此以上已有许多工夫。故此章则只说一个推字。所谓挈矩者。即推字之意也。若论其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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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要。则即理财用人两件事。而众寡疾徐四句语。乃理财之正法也。秦誓一章。即用人之要道也。然而两者之中。用人又是理财之本。如周礼一书。周公用之。则为成周之盛。王莽,王安石用之。则聚敛之弊作而危辞随之。于此亦可见矣。 上曰。秦誓之语诚好矣。臣曰。此指在高位之臣也。其人虽百无才能。而果有容善之量。则天下之善。皆为我有。而君子进而小人退矣。其人虽多才多能。而或有娼疾之心拥蔽之术。则善流日疏。小人自然充满朝著。故先儒以为前一人似张九龄。后一人似李林甫矣。古语曰。宰相只具一双眼一片心云。眼明故能辨才不才。心公故可以进贤退不肖。此外都无事矣。 上曰。司马光独乐园。在何时耶。臣曰。熙宁间议新法。不合而归洛。其后除知枢密。亦不起。独乐园当在此时矣。 上曰。起用后。更不归洛耶。臣曰。神宗大丧之初赴阙。仍拜相。未久病卒。不复归洛矣。 上曰。然则社饭是吕公著事耶。臣曰。吕公著亦相继卒逝。社饭是元祐末年事。其时大臣是范纯仁,吕大防辈矣。 上曰。孟献子是孟孙氏耶。三家之中。亦有贤人耶。臣曰。鲁之公室渐微。三家渐强。世执国命。故世皆以强臣目之。而其中亦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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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贤者也。非但孟献子也。如季文子叔孙穆子。亦皆闻人也。
戊辰四月二十二日。以洗马。入书筵。讲孟子班禄章。讫。特下绝句一首四字一篇于入对春桂坊。臣惶恐祗受。达曰。今下文字。意思气像甚盛。无容仰达。而学问之道。非言之难。行之实难。伏见四言中数句。睿学之勉励。睿志之笃实如此。臣等之钦仰庆忭。在此而不在于文字之好矣。
九月初九日。以洗马。入书筵。讲中庸序自自是而又再传止淫于老佛者亦有之矣。下问曰。宋后佛弊如何。 皇明时亦有之耶。臣曰。春坊以为胡元及高丽。佛弊最甚。 皇明则不甚云。而此则不然矣。遗君亲绝妻子。诳惑于祸福轮回之说者。佛之粗也。胡元高丽之弊。不过如此。只是习俗贸贸之致。至若学问之士。见理不明。径路一差。便堕于佛。程子之一生苦心。在于斥佛。而门人之倍其师说如此。陆九渊亦一时豪杰之士。而朱子每以佛学斥之。其后朱陆之学。几乎并行。 皇明时王守仁以下。多宗象山。佛弊之甚。莫如 皇明时。此序曰。弥近理而大乱真。苟非弥近。则不足以大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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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四月初四日。书筵讲诗云汉章。有下询。臣曰。治世未尝无灾。而时君有儆惕忧恤之意。则灾不为灾。风之中谷有蓷。雅之云汉。均是忧旱之诗。而彼则忧在于民。此则忧在于君。治乱之所以不同也。
丙子闰九月初六日。以司书。入书筵。讲纲目。自春二月汉止熟虑之。臣曰。韩信之答武涉。有多少说话。而紧要处。只是言听计用一句语。如非言听计用。则虽令授上将印与数万众。解衣推食。而韩信必不肯一日留在矣。英雄豪杰之类。只欲行其志展其才而已。岂恋官爵衣食之恩乎。
初七日。召对。讲纲目第三卷。自信曰汉王止其不义甚矣。臣曰。鸿讲背约事。先儒之论甚严。而此是天下胜负之一大机。诚难处矣。令曰。自省篇中。有论此之圣训矣。
己卯六月二十七日。以右翊善。入见于谨独閤。讲小学。 阁下诵前授音。臣曰。三仁之事不同。何人为优。 阁下沈思良久曰。比干优矣。臣曰。下答好矣。臣之罪非一。而不匡之罪最大。君之过非一。而杀谏臣之过最大。君有过而臣不谏。则其国危矣。臣有直谏而君不听纳。或反罪之。则其国亡矣。古今以来。不听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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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多矣。而桀纣独彰闻者。以其杀龙逄,比干故也。 阁下曰。桀纣之称。果有以也。讲新授音。自武王伐纣止果伯玉也。下询曰。不以暗昧废礼者。何谓也。臣曰。白昼众人之中。勉强行礼。则人人皆可能。而至于暗昧之中人所不见之处。惟笃行君子。乃能一出于礼。此伯玉之所以为贤也。 阁下于小人等入见时。必端坐整衣冠对书册。未知宫中独处时。亦能如对讲官之时。无游戏非礼之事乎。苟不能然。则岂不有愧于蘧伯玉耶。如此等处。不但读其文而已。必思法其事如何。
闰六月二十二日。 王世孙册封礼成后。奉 大朝训诫。入见于谨独閤。展读一遍。训释一遍。仍白曰。此十六字。 阁下之所常熟诵。而今日才过大礼。 阁下之责任益重。 大朝之期望益切。故训诫之辞反复郑重若此。此在 阁下。乃大宝也。不但铭心服膺而已。必常常熟读成诵。或有 大朝下问之事。而诵读无误。应对不错。则圣心亦必嘉悦矣。虽不读之时。裹以净纸。尊阁案上。勿使混杂于书册中。方合尊敬之义矣。
九月二十三日。入见于谨独閤。讲小学立教篇。讲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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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曰。顷有七月篇写屏以入之教。未知为其文字之好耶。欲以稼穑之事。常目在之耶。答曰。欲常见故也。臣曰。后苑亦有种禾之水田。 阁下曾见耕耘之状耶。答曰。禾谷则见之。而耕耘则未见之矣。臣曰。设国立君。只是为民。而农者。民之所依。稼穑艰难。不可不知矣。仍以春耕夏耘艰难辛苦之状。一一详白曰。 阁下在深宫之中。如此艰苦。何由知之乎。一粒米一缕布。皆自小民膏血中出来。常常念此好矣。
乙未闰十一月二十三日。以右副宾客。行相见礼后。入书筵。讲自省编。臣曰。二帝三王。皆古之大圣人。而观于诗书。则周公之告成王。独以文王之德。称述咏叹。反复陈戒。盖以取法之至近。观感之最切故也。今此自省篇。寔出于我 圣上躬行心得之馀。而特命进讲于 邸下。周公之告成王。犹是追述先德。而此篇则便是文王之亲自耳提面命于成王也。观感益亲切。事体益尊重。讲时必反躬体验。讲后常铭心服膺。伏望。下问曰。惺惺法如何。其弊或归于观心。只当略略提撕。平平存在耶。对曰。先儒论之详矣。怠则归于昏昧。求之太过。则有迫急之弊矣。学问之道。下学上达而已。古之圣贤。多说下学。后之儒者。多说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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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就日用事为间用工。方是吃紧矣。答曰。所论好矣。而义理名目。亦不可不略识之矣。宾客曾为讲书院官员。中间相阻。今以宾客入来甚喜。
二十八日。书筵。讲警世问答续编。臣曰。庄敬日彊。安肆日偷。乃是表记中语。与丹书敬怠之训。相为表里矣。庄敬之极。则心广体胖。安肆之极。则自暴自弃。程子每以此语。教训学者。居崇高之位者。尤不可不加意矣。答曰。敬之一字。果是程门教人之第一义矣。此有同安听钟之说。温公之念中字亦此意耶。对曰。果出于除祛浮念之意。而中字不过拣一好字。殊无意义。先儒尝讥之矣。令曰。邵康节之初头工夫。是何地名。对曰。独处百源山中十五年。冬不炉。夏不扇矣。令曰。此时独无浮念否。对曰。初头岂能遽无浮念而用工渐熟。则当渐无之矣。答曰。专意于袪浮念。则或归于禅学矣。对曰。果然矣。未发时涵养。已发后操存。只说得如此好矣。
辛丑三月十五日。亲临摛文院。时原任阁臣侍讲。以原任提学。入参。讲近思录太极图说。臣曰。此图说。即孟子以后。初有之文字也。传千载不传之统。发前人未发之妙。有功于斯文大矣。然其时知之者鲜。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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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其义者。或有訾议其说者。若无程子之倡明。朱子之发挥。则此图说将归于种放穆修之流矣。作其说者濂溪。而使其说大明大行者。程朱之功也。 上曰。此书之首。载太极图。诚几神章中和说者。无几近于说太高语太邃之归乎。说者或以为朱夫子编小学。而弁言元亨利贞仁义礼智。又编是书。而首言无极太极已发未发。特欲使初学者。知其名义。有所向往而已。此说近似。而视孔夫子罕言性命之义。无或不同耶。对曰。孔门敦人。不出于入孝出悌日用常行之事。至孟子始有言性言命处。至程子论学论道。无非奥辞微言。圣贤之言。非有异同。时义然也。此书之先言道体。吕祖谦序文。已及其义。而经传中。亦有如此体例。中庸先说天命之谓性。博学审问近思明辨之说。皆在中间。所谓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是也。臣又曰。几善恶三字。最为此章之紧要处。善字恶字。说得较重。若至于显然为善为恶。则辨之何难。而几者。乃是萌动之初也。其端至微。最难分辨。若一毫近于天理边。则虽未及为善。而善之几始于此矣。一毫近于人欲边。则虽未及为恶。而恶之几始于此矣。此时此处能辨之。或扩充之。或遏绝之。则甚省力矣。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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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显然为恶而不为善。则辨之虽易。而治之甚难矣。 上曰。爱曰仁。爱者。仁中之一事。故爱莫大于爱亲。而孝亦谓以仁中之一事。况单说爱者乎。然则昌黎曰。博爱之谓仁。先儒斥之曰。不知仁者何也。对曰。以爱释仁。虽似未足。而宋时诸儒说得转辗太过。或曰公。或曰觉。程子已言其反不如只说爱字云矣。 上曰。颜子好学论。即伊川志学之初论学之书矣。对曰。然。伊川少时场屋中文字也。 上曰。似是十八岁矣。对曰。然。此虽少作。而自今观之。则已是成德大儒之言矣。然其后用得许多工夫。经得许多阶级。易传之成。乃在于年高德卲之后。而犹不以示其门人曰。尚觊有少进云。盖圣贤之心。自视歉歉。不自满足。常有望道如未见之意。所以日跻于高明之域。此等处深留圣意。区区之望也。 上曰。如以颜子所乐。为乐圣人之道。则有道与我为二之病。这乐字将何以指的说得耶。对曰。程子之言以为若谓有道可乐。便不是颜子。而今若于道外别求乐处。则亦恐有弊矣。义理充满于中。则自然有慊足怡悦之意。此是颜子之乐矣。上曰。知不善未尝复行与知善便即行之。何者为难欤。对曰。此如阴阳分数。阴一分消。则阳一分长。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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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消。则阴一分长。知不善不为便是善。见善即行。则自无不善。恐无难易之可言矣。
壬寅二月初九日。以领事。入朝讲。讲孟子。自孟子为政于齐止予何言哉。臣曰。孟子当在宾师之位。而使之出吊邻邦。已非待大贤之道矣。又以嬖臣为辅行。尤失礼敬之义。鲁缪公之待子思。固勿论。比之晋平公之待亥唐。反不及焉。大抵齐梁之君。不知所以处孟子之道。公孙丑辈。亦不知孟子所以自处之义。所以有此问。而孟子所答。只就所问略答之。而自处之重。待小人之严。自见于言外矣。上番俄以不接一语为奏。而以未尝言行事之文观之。一语不接则未必然矣。朝暮见而不接一语。则太近迫切。君子之待小人。恐不如此矣。 上曰。所奏尽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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