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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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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五十六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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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赓载帖跋
岁壬辰月正四日。 上召接内院诸臣于集庆卧内。进建功剂讫。口号七言诗一句。 命承旨书。仍命入侍三提调翰注诸太医赓和。已又呼写一句。 命和之又如之。若曰诸太医苟不能者罚以直。于是更进迭诵。妍媸并陈。 天笑为新。和气蔼如。至竟夕乃罢。此实昭代之盛事。内院之至荣也。越翼日。 上又进内院诸臣曰。昨日之事其可泯乎。 命喉院书诸帖以进。俾臣济恭识其事于下方。臣以惶以感。不省攸言。虽然。执艺事以言。古人事君之则也。子思子曰。不息则久。久则徵。徵则悠远。盖非独圣人之学为然。天下之万事万物。其理一也。惟我 圣上小心翼翼。求福不回。冈陵之寿。俨然跻七十有九。此固大德必得之符。区区之腐草陈根。何力之有。而血气之有时而衰。圣人亦所不免。岐黄华扁之术。又恶可以慢之也。事在勉强而已。为学而不能勉强。不可以进步竿头。为政而不能勉强。不免为庶事丛脞。何独于保护之剂。不可以勉强而辄 教之以厌进乎哉。 圣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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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剂也。既久矣。既徵矣。惟悠远是勉。此固八域含生爱戴吾 君之至情。而内院之诚。尤有所不自已者。敢以是为献言云尔。内局提调崇政大夫行龙骧卫副司直兼知春秋馆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臣蔡济恭。拜手稽首谨跋。
御苑赓诗帖跋
天行春之令。使万物各得其所。圣王不违天者。一游一豫。罔非导迎和气。其所以永言言志。虽谓之君臣相悦之乐。未为过也。我 圣上御极十有八年。天笃纯嘏。 殿宫卜万寿。 元子进衣尺。盈天地絪缊馥郁。都是太和之气。乃于暮春之望。 御春塘台别堂。召时原任阁臣有子侄者。勿论儒荫率以入。诸承旨史官并以其职侍。领揆以元老 特召之。与筵者凡五十有一人。于斯时也。霁旭新升。风缕不动。花气蔼蔼浮空。与五云相发挥。 上顾而欢甚。 命臣等遍寻上苑亭楼之或左或右者。至玉流洞而止。以待 驾临洞。即禁籞最深处也。有瀑迤布石上。作折旋回。复呈妍妙之态。卒乃坠之石。石削可丈馀。时方惜乾。其声犹琮琤可耳。若值雨潦至。奇壮可知也。东迤若干步。有红亭离立者三。笼以万花千松。远望之若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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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可辨。及至始知为象香国矣。少顷。 上以步舆至御亭上。出 御制五言近体一首。 命与筵者皆和进。而勿拘官秩尊卑。篇成者辄进前。自读以奏。寔家人礼也。未几。自庭际煎进花糕。侑以芳酒一杯。既饱既醉。日已向申。于是 命旋驾还御春台幄次。使赋诗者。从愿射帿。有中有不中。 天笑辄新。已又 教曰。在周有太公望。在宋有赏花钓鱼。今日之事。卿等亦宜垂钓。遂使列坐于映花堂后太液池上各垂丝。 上亦倚槛手竹竿。鱼有上钓。放生以为乐。钓讫。席堂之庭。使东西坐如班次。各以白饭饷。 上坐堂举食案如之。盖太阳下同万物也。 教曰。后期当在明年此时。以是知之。遂乘月各还其家。后数日。 命臣济恭跋赓诗帖。臣窃惟赏花钓鱼。有宋盛际事也。君臣湛乐。辉映简策。今于七八百年之后。 圣上之踵以行之。诚有得于导迎和气贲饰太平之道。而若赓诗也。观德也。并在一日之内。簪笔记注。有不胜书。何其盛也。况臣之千一遭逢。昭融契合。未知宋之与宴诸臣。与臣伦者果有之否乎。宴敖之顷。诗不尽言。然诗是薰殿赓载之馀也。若因是而溯源于元首股肱庶事康哉之义。是帖也未必无补于圣益圣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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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治云尔。甲寅暮春下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领中枢府事原任 奎章阁提学臣蔡济恭。拜手稽首谨跋。
御制柳文忠公(成龙)家藏 皇朝诸将书牍画帖跋文后奉 教敬跋
十八年春。 上命银台近臣。赐祭于柳文忠公。 教曰。岭南号称邹鲁。如有古迹之可备览观者。持以来。及其复命。赍 皇朝诸将当 万历壬辰与文忠往复书画帖以进。 上览之。尤有所旷感文忠。 亲制云汉宸篇。丕叙前烈。书其后以还。何其盛也。呜呼。人于两间。一或知遇于人。便属人世奇事。况严而师门。尊而君父。远而天下之人。又远而 后嗣王之世。世所称人世奇事。其可以一人之身咸萃而兼有之乎。若文忠方其少也。初拜退陶先正。先正惊曰。此子天所生。卒以心学单传。上而遇 宣庙之圣躬。克左右终成只手擎天之勋。远而博 皇朝诸将倾心推服。书牍衔尾。不啻若纻衣缟带之契。此固千古罕有。今乃于二百年之后。又遭 主上殿下。追念公有大勋劳于国家。曰笃不忘。恨不同时。凡于礼乐兵农大施措。惟文忠遗策。是考是程。慨然有九京之思。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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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翰昭回。奖谕隆重。此非独文忠一人之荣。垂之简策。孰不仰我 圣上继述 宣庙志事之达孝矣乎。昔殷宗追思昔先正保衡。若曰。佑我烈祖。格于皇天。百世之下。读是书者。不觉感叹我 圣上今日之事。臣则以为罔俾高宗专美于古昔也。猗欤休哉。 上既命臣书 御制。又命臣跋 御制文后。臣悸恐不敢辞。谨书之如此。 万历壬辰后四甲寅 圣上十八年中秋节。大匡辅国崇禄大夫领中枢府事臣蔡济恭。拜手稽首以进。
御定两京手圈跋
 奉 圣谕寄樊庵相。求两京手圈跋语。
 近看群籍。劣有课程。每夜烛跋。为晚来敛华反约之一助。如三礼史记前后汉书周张二程全书朱子大全陆内相全稿唐宋八家文钞是耳。就其中会契于心者既批青。又圈以朱。批既简于原。圈又约于批。因书其圈而各成一统。以命曰手圈史。汉谓之两京。周张诸贤谓之五子。此其梗略也。其详在义例。一阅可悉。我所宝者。人岂必宝之。人所嗜者。我岂必嗜之。而燕石羊枣。我则有取。遂藏之巾衍而居然为经史子集四部文字之津筏矣。尝知卿少𡢃史学。虽大耋之年。笔力犹壮。往往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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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骨。两京玄晏之托。非卿而谁。看文如看山。直来为山。横来为岭。突然而起者为峰而直来者横看则为岭。横来者直看则为山。若峰则不然。吾于史记亦云。而前后汉书。则当求之山与岭矣。卿意以为如何。卿须发挥其蕴。以裨予工课之有程也。
文章如人之一身。夫身之为身。必具耳目鼻口肢体。然后方为之身。人孰不见其然。而若其精英之藏于内者。未易见也。文亦然。文之为文。必具头尾腹背。结构然后方为之文。人孰不知其然。而若其精英之蕴于中者。未易知也。然人之身。有眸子焉。有言动焉。犹可以摸索其中。若文则泯然一色而已。曰精曰英之潜伏其中者。非千古一只眼。又谁能辨之。甚矣。秤文之难。难于秤人也。以故古今艺苑之评。孰不自居以究得良工苦心。而智者之谓智。仁者之谓仁。各有所偏。轻重之权。长短之度。终未见会极归极。子云之有待乎后世子云。其意良亦悲矣。朱夫子虽曰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若其专精壹意。探古人之旨。钩古人之玄。此实终始典于学之意。帝王岂有异同于其间哉。惟我 圣上好学之诚。实由天得。千乘非其乐也。所乐惟圣经贤传。自在 铜闱。勉焉日孳孳。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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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之位。昼则裁决庶务。聪明所及。纤毫无遗。夜辄朗读群书。更鼓不四五下不寝也。三经四书。尽为己有。已又博观于外。若三礼若史汉若陆内相稿若宋贤五子文。以至唐宋八家文钞。反复沉淹。尽得作者要旨。然后其尤者青以批之。尤于尤者。朱以圈之。统以命之曰手圈。盖其一编精英之或寓于头尾。或寓于腹背者。炳若烛照。莫能遁其形矣。以臣尝承 命。周旋于史记英选之役。 特赐云汉宸什。使之发挥两京手圈。臣直一寻行数墨者耳。何敢与论于其间。而窃以为马迁疏班固密。密固未始非文苑轨范。而若较之疏不啻有天人之别。马以其疏也。故及其至也。气机动荡。有若神龙摆弄。霆霹怀襄。下土人不能测其端倪。班之密。如程不识。严斥候谨刁斗。行陈部伍。井井不紊。人工非不极矣。其视天之无可无不可。岂同日而语哉。至若范书。又不可与班史班矣。 御评中以峰与山与岭。譬以谕之者。发得前人未发。臣何言哉。人皆以 圣学之遍及馀事文章。赞叹钦颂。有若异事者然。臣则知此非 渊衷之有别般劬精役神。天下万物。贵在格致。吾之知一朝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史学与文章。亦众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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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 圣上穷格之工。既有所豁然贯通。则以物为名者之表里精粗。自然无不到。其理然也。百代之下。因手圈而知 圣上物格知至有以致此。则学者之仰以慕之。不但在于史学文章一事。不亦盛哉。不亦懿哉。二十二年戊午阳至节。判中枢府事臣蔡济恭。拜手稽首谨书。
书金教授(时铉)家藏画轴跋后
孝宗乙未七月。赐二银杯于太学。仍命宣酝。自知馆事至学谕入参者。为二十四人。泮制入格者八人。亦与焉。时。吾伯高祖湖洲先生。以太学士制谢笺以进。使工画者画之。下方。书笺文与入参人职衔姓名字。甚盛举也。 今上乙未。余在关西营。金生某奉其轴以谒。盖其先祖教授公讳时铉。即二十四之一也。故珍藏至今作传家青毡也。轴画䵝昧毁污。余命工补其画。改理四缘。盛世事历历如昨日。人莫不摩挲感叹。况君与余之为其子孙者之心哉。今年适又乙未。事奇矣。于是归之金君。作永世宝焉。 孝宗乙未后三乙未至月。关西都巡察使蔡济恭。敬题。
题清使所赠陶诗本义后
上之初元丙申冬。余以远接使。赴龙湾馆傧。清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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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途。副敕嵩贵招译人语曰。闻远接使善文章。吾有沿途述作。欲得一作评品。若能图之否。译以敕言言于余。余阅其轴而随意评骘以还之。及入京师。敕又谓译人曰。吾将竣事归矣。愿以陶诗本义一册谢远接使高义。是册也。中州马长洲授畴新注释。东国未应有也。若传之 上。进其册而览之。命臣受之勿辞。呜呼。春秋列国之世。使臣之辞令交际。辄引诗而与之酬酢。此古道也。今清使之赠我以陶诗。我之受而有之。于义何伤之有。但恨吾生也后。于 皇明盛际。不得与皇华诸君子。结纻衣缟带之契。为之抚卷一欷。
敬书丙午司马榜目后
柳君台显甫示余以嘉靖二十五年丙午生员进士榜目一册。且曰。是册也宝重爱护。吾两家宜无异同。余乃盥手奉阅。盖我 明宗大王登极增广榜目之刊布者。而今为二百有五十有二年矣。我七代祖执义公。以生员试三等四十二人姓讳居本。俨然载是。窃惟吾祖立朝始卒。在 宣庙壬辰以前。八年兵燹之馀。文献荡然。虽以吾之为吾祖之后孙。漠然未详其事行。惟东州李公敏求。为吾家墓铭。有曰执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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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善类是宗。苟非平日言行皭然为士林所宗仰。其称道景慕。岂若是真且切乎。每诵之。尊祖之心。益不禁油然而生。今览是册。僾然如见。肃然如闻。殆若声容之临之在傍。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况先祖之姓讳居本晨夕密迩者。岂可与桑梓比同乎。呜呼其可敬也已。柳君之八代祖副学公。亦与吾祖同榜同录。而君家之宝藏是册。若周室之琬琰弘璧。于四甲之周。君能出而改妆之。又以文记其事。要与榜中诸家后裔同其宝。自念如吾者。蠢焉不知先祖之美。于古人所云不智与不仁。必居一于是。则其贤不肖果何如也。君之子重默。以年少才俊。实相是役。不幸短命。人事良足可唏。执义公讳兰宗。字闻远。副学公讳顺善。字纯仲。号素斋。后之览者其必敛衽起敬也夫。上之二十一年丁巳春。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议政兼领 经筵事监春秋馆事原任 奎章阁提学蔡济恭。七十八谨书。
敬书桐溪郑先生南汉遗书帖后
右桐溪郑先生围城𠚼腹时与子永诀书也。呜呼。丁丑事。尚忍言哉。微先生一着。天地无以撑拄。日月无以光晶。山川鬼神。无所凭依。是书也虽藏在后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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椽弊屋子。其气天地之塞也。其光日月之悬也。其宝山川鬼神之所扶拥也。后之览者只当肃然而敬。汪然而涕。油然而忠愤之心激而已。尚何措一辞赞叹为哉。呜呼。纸面数点血斑斑如湿。尚可指认伊时惨怛景色顾何如。而今其书指导身后事甚详。末又眷眷于事母孝。事二父无忤。爱及诸昆弟。辞旨之从容整暇。无异于方丈山下笔床宴坐之时。非平日学力充大不以死生祸福一毫撄其心。何以有此。呜呼先生。微伯夷谁与为归。
题李竹泉航海胜览图后
此李忠肃竹泉公航海朝天图也。天启癸亥。 仁祖反正御极。公之忠义。皦如为一国山斗。粤明年奉 王命航辽海万顷。奏事 天朝。事讫。俶装旋橹。穹鲸巨鳄。屏息帖伏。如期利涉。有若一苇之抗于河。非忠信感神明。何以致此。况是帖也摸画颇详。使车所经历齐赵燕数三千里之间山川城郭姑无论。古今人名贤钜公忠臣烈士之里巷在焉。丘墓在焉。又或读书之所在焉。平日渺然兴想于方册之中者森列眼前。恍若接其面而聆其语。使人益不禁嘐嘐然古之人之思。是图之兴起懦夫也亦大矣。吾生也局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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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兴起动作。不过如窗蜂穴蚁而止耳。今乃因是而观于海。海之大不知为几万里也。日月之所出入。鲲鹏之所窟宅。其量诚大矣。其观诚壮矣。吾虽老。亦岂不愿为公所为。但神州之海变为桑。已百馀年矣。虽欲航。于何而航之。使公之灵俯视之。得无如麻姑仙一笑一叹矣乎。为之抚卷长唏。
书耳溪洪尚书(良浩)燕云杂咏后
圣人作乐。绝忌噍杀。诗。乐之流也。安得不然。窃观明季以诗名者未必不自以为凌厉古人。而审声察调。皆促数凄短。未见有和泰气像。其国安得免使人兴黍离之感也。以是论之。虽谓之诗道与政通。可也。耳溪洪尚书使北朝还。视余以燕云杂咏一百四十馀篇。其五七言古风近体烂然成章。各循轨则。真所谓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总之有可敬者存焉。方其纵目于辽蓟山川。屈首于玉帛趍走。沧桑感慨。岂不欲恸哭西台。而及其中心之结。因言以宣。以匪风下泉之感。寓朱弦疏越之中。其色烂以舒。其声和而缓。虽评骘家用酷吏手段。未易摘一言一句之或近噍杀。余故蔽之曰。此沨沨乎盛际之音也。岂自外袭而取之而然也。余与耳溪。周旋于禁闼省署之间。殆将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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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自谓知耳溪之深者莫如余矣。耳溪以之才之学。尝不利于时。作君平之两弃者有年。郁然美须髯苍以白矣。犹且素履晏晏。若将终身。幸荷 圣主知臣。卒能展布于冢宰文衡之位。非胸中之气蕴而为和发而为祥。曷以致此哉。夫诗者。性情之出也。观其诗可以知其人。亦可以知其世。世若有具眼者存。其必以耳溪之诗。卜时运之永言昌炽也决矣。余故书之如此。以戒夫今世操觚之士务为神林幽怪之语。妄以为新声别调而不知其自归于季叶淫哇者。
书松潭蔡公遗事后
十年春。余屏居明德山中。蔡君允复。自达城至。踵门而言曰。吾。松潭先生之裔也。吾先祖殁且二百年。事迹荡于燹。可考信者。百无一二存焉。然而士林之尊尚慕仰如一日。岂无所以而然哉。愿公推百代之谊。惠之言以阐之也。余阅其遗事若干条。叹曰。甚矣。文献之略也。孔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之先。君子人也。其生也含章萉世。虽举世莫吾知也。不以易其操焉。今其殁也若是之久也。其世也若是之远也。以其生而推其死。其不以阐之为幸而不阐之为不幸也明矣。既又思之。昔昌黎韩公欲以发潜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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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遗光。作唐之一经。夫遗光。固潜德者之不屑发也。然作经者其舍诸。顾余视韩公。虽曰无能为役。其身之处宽閒寂寞。未始不同也。其志之欲作 圣朝一经。亦未始不同也。于公之迹。其可曰无所徵而默然而止乎。公好学。尝学于溪东全公。学成。乐斋徐公学于公。夫溪东。退陶门人也。乐斋。私淑艾者也。一则公师之。一则以公而师。其学之绰有渊源。可知。达城之以德行登邑志者十。而公实居三。士林之崇德象贤。虽百世斯可徵矣。公讳应麟。字君瑞。二十七。登上庠。筑亭琴湖上。嚣嚣然乐以终世。
书李佐薰诗稿
李生佐薰。袖各体诗若干篇。求教于余。余受而反复焉。只见其可畏而未见其可以受教于余也。生时年十五。权舆已如此。继是而进进不已。其终何可量也。昔欧阳公。一见苏子瞻。便以为老夫放出一头地。顾余于欧阳。无能为执鞭。非敢援以况之。然生之求教之意。未必不如子瞻之于欧阳也。欧阳之所云云。吾亦将为生言之也。生不可以不责备者。生之诗。往往有染指于李昌谷者。蛇神牛鬼。古人已有讥之者。况文章关世道升降。生若有意于异日鸣国家之盛。安
樊岩先生集卷之五十六 第 548H 页
用朵颐于李唐衰末之音也。为诗而舍李杜王孟。便是落草由径生。不可以不知也。勉之勉之。樊岩老夫书。
题郑沧海澜所持画帖
郑沧海不羁人也。弃妻子。好游名山大川。穷北漠以临白头泽。凌大瀛以登汉挐顶。天下万物。顾无以易其乐也。余愿见而不可得。一日持姜豹庵画一册。踵门告曰。愿得公一言以图不朽。余相视笑曰。沧海亦愿是欤。四大我也。名他也。果使他不朽。能有补我四大之朽耶。沧海游物之表。四大亦能外。他朽他不朽。关沧海何事。诚愿不朽乎。沧海自足不朽。豹庵画。画沧海。出入兴居。毫墨妙天下。斯亦足不朽沧海。赘吾言何为。虽然。吾闻画之精。阅六百年而止。沧海之乞吾言。将以谋六百之后也。古诗曰。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吾为沧海诵之。
安氏屏画跋
屏。唐人画也。其帖也八。昔定庵郭公越。以陪臣朝 皇明。得是屏以归。后传之外孙安氏。安氏今五六世而十袭为传家宝云。世言画生动如神。此知丹青水墨之妙。而不知画之神非人人所易测也。昔周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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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沈泗水。鼎神物也。不欲为狂秦所污。能预为所如此。谓物之漠然无知觉可乎哉。呜呼。当 明运向衰。天下之气数骎骎有伊川被发之兆矣。是画也若有先知。不与夫海内图籍同归于腥膻之染。必以东国为归。而又必以东国之邹鲁名家。为寄托之所。今至二百馀年。爱护珍惜。如拱璧焉。如灵龟焉。其视竺峰之以飞入中国为悔者。愚智不亦悬乎。易曰。知几其神。余虽未见其画。知画之知几之神而遥告之曰。画兮画兮。得其所哉。得其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