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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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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四十六
 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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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议政兼领 经筵事监春秋馆事 世子傅 赠谥文贞公一松沈公神道碑铭
公讳喜寿。字伯惧。自号一松。青松之沈。胄于丽朝卫尉寺丞洪孚。三传至青城伯德符。安孝公温。恭肃公浍。三世台辅勋德。载国乘。高祖讳湲。内资寺判官 赠左赞成。曾祖讳顺门。议政府舍人 赠领议政。祖讳逢源。号晓窗。再登科。敛迹荣途。卒官同知敦宁府事 赠左赞成。考讳键。有文学。登文科蚤卒。 赠领议政。两世貤赠。以公贵。妣滩叟李公延庆之女。以 明宗戊申生公。才三岁。议政公捐背。赞成公鞠育。教导甚至。稍长。聘夫人卢氏。佥正克慎之女苏斋公之从女也。时。苏斋谪海岛。公涉鲸涛躬进。请学性理文。不拘拘举业。戊辰。中司马。庚午。退溪先生卒。太学遣公致祭。公诗以挽曰。玉色金声程伯子。冰壶秋月李延平。西厓柳文忠尝曰。南士见此诗莫不叹赏。吾于是定交云。 宣祖壬申。阐文科。明年。选入槐院为正字。甲戌。承重居赞成公忧。守墓终三年。服阕。由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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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升典籍。除刑曹佐郎,咸镜,忠清两道都事。不赴。庚辰。知洪川县。居三载。阖境称治。癸未。差质正官。如皇朝还。道拜弘文馆修撰。赐暇读书堂。公以博学通才。妙龄释褐。时。适搢绅相倾轧。曰东曰西。标榜如建帜。公惟公平是执。不苟异亦不苟同。栖迟积十馀年。至是进涂始华显。湖堂有小池。云是许荷谷篈所凿。公见物怀人。偶占一诗。 上览之。以系恋罪谪臣。递修撰。移授直讲。甲申。丁母夫人忧。制除。拜修撰。未几。知锦山郡。有去思碑。己丑。拜司谏院献纳。时。党人锻汝立狱。构杀异己之有时望者。滋蔓甚。公度不可救。辞递。累除校理应教。到时宰家。抗言狱多滥。激切慷慨。拂衣起出门。遇张公云翼。云翼挽公袖欲止之。公笑曰。白鸥波浩荡。万里谁能驯。盖公之字。与白鸥同音。而云翼字万里。故诵老杜诗以视之意也。当路滋不悦。拟三陟府使。欲黜之也。有以政例非所宜为言者。遂止之。辛卯。以应教差宣慰使。往莱府。还拜掌令司谏。公在台日久。遇事抗争不屈。 上谕选部曰。赐暇湖堂者。前已命勿授台职。为不夺课业也。宜递授他职。遂移拜司成。壬辰。倭奴大入寇。公从事防御使成应吉。下岭南之密阳。贼益急。成知公有需世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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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使死疆埸。因事故遣公还朝。至则 上已西狩矣。哭 太庙墟。跋马向西关。绝食四日。间关达行在。除弼善,应教。奉命为御史。先赴龙湾治行宫。寻升兵曹参知,承政院同副承旨。明年。升拜都承旨。仍加嘉善阶。二月。 车驾还京都。命书扈驾诸臣自京至龙湾者以启。而公以自岭外追到。承旨柳梦鼎。以公事后至。不与焉。柳对公有愠语。公徐曰。君言无乃近希望者耶。假令 皇朝责我以国君死社稷之义。督过执靮诸臣者。公能自当之乎。驾还。拜大司宪。复为都承旨。乞解官营弟葬。 上不许曰。非不欲使卿少休歇。闻诏使至。有亢厉声。非卿又谁能傧接。为予左右。不可无卿。冬。升刑曹判书国难以来。一岁中超迁至正卿。公实为最。甲午。转户曹判书。加正宪阶。接伴宋经略。及孙顾二侍郎留湾馆。当是时。西土新刳于兵。岁又饥。民以填沟壑。公与观察使李公元翼议。力请经略设关市法。我人以破铁故绵絮易粟米。赖以活者甚众。丙申兼世子宾客,艺文提学,备局有司。明年。以奏请使赴京。还拜礼曹判书。戊戌傧接万经理。己亥。加崇政阶。拜吏曹判书。俄转左参赞。兼两馆大提学。移右赞成。辞递。时。经理将下岭南。公当伴行。经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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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曰。不宜无实职奉公。遂拜礼曹判书。公以脚挛步涩辞。朝廷以公病告经理。然后始得递。自是连拜左右赞成。兼世子贰师。加崇禄阶。请釐正文庙谥号及从祀诸贤升黜。一依 皇明之制。 上嘉纳。连长吏工二曹。兼判义禁府事。甲辰元日。白虹贯日。公应旨陈疏。以为诸王子攘民土地财帛。日以益甚追呼之急。鞭挞之惨。有不忍言。疮痍甫集之民。重足侧目不愿倭来。只愿胡来。气像之愁惨。果何如也。而举朝专务括囊。辇毂之下。有投尸劫人之变而曾无以发之者。世道如是。安得不伤天地之和也。疏入。人莫不为公危之。 上不以为罪。顷之。以病呈告。 上以药院侍汤忧劳积伤。遣御医诊之。异数也。俄入金瓯卜。拜议政府右议政。首陈士习溺功利不识义理之学。请命大司成教以小学心经近思录等书。俾知趣向。 上亟命行之。尤以开广言路为先务。尝于前席。金公尚容。以大司谏。极论宫禁不严。 上不答。玉色甚厉。左右皆缩颈。公进曰。此事臣亦闻之。诸臣无不闻之。特畏惧不敢言。金尚容独言之。可谓凤鸣朝阳。 上为之改容。丙午。泮中有投匿名书者。命逮捕学官及儒生泮隶。公以委官。力陈难明状。事得已。及至公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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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人立祠祀之。寻升左议政。劄陈诸宫家厉民状。略曰。国家膏肓之弊。专在于此。而人皆谓 上所厌闻。主耳目之责者。亦不能发口。尚何言哉。 上有未安教。遂三辞递。有儒生疏请追崇 大院君。下大臣议。公援据礼典。极陈其不可。事遂寝。戊申。 宣祖薨。光海嗣位。公与完平李公元翼。同时复入相。先是。公以世子宾客。傧万经理西下也。临行上疏曰。辅导储宫。诚今日急务。藉曰时事艰难。有所不遑。东宫实无当前机务。问安视膳之外。皆可以资善讲学。岂容悠汎度日。以贻无穷之悔也。有识以公有深虑远忧。时。李尔瞻等。已颛柄矣。三司告临海谋逆。尔瞻等。请诛之。公屡请屈法伸恩。又与完平及鳌城李公恒福。联名陈劄。文则自公手出也。时。言事者相继被黜。又疏陈勤学问。纳谏诤。慎用舍。明好恶。严宫禁。戒戚属。正士习。修军政。恤鳏寡。崇节俭凡十条。皆当世切急之戒。己酉。光海元年也。见群奸已有惎间 母后渐。公夙夜忧虑。乃上封事曰。奉养 慈殿。竭其诚孝。犹虑一事之或未尽。一言之或未行。不徒备其物。必务养其志。使宫庭之内。常有和悦之气。慈孝蔼然。两极其至。则虽宦妾凶险之类。亦皆感化。谁敢一毫生心于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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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者乎。已而。完平疏出。群凶以公为主论。亦议窜配。未果焉。遂引疾经年。连上章乞免。光海遣左议政李恒福谕起之。公黾勉出。极言时弊累数百言。因筵讲尚书。反覆于虞舜成汤太甲商宗之际。以容直谏广聪明为第一务。继之以祈天永命之道。勤勤恳恳。必欲感悟而乃已。举人任叔英对策。直举宫闱事触忌讳。诸考官相顾欲黜之。公以命官擢置第。光海命削叔英科。公言叔英狂妄而臣擢之。臣之狂妄。有甚于叔英。遂请免不许。命复科。壬子。郑愚伏经世被逆囚诬引。逮入诏狱。公贻书狱中慰问之。坐罢。未几。叙拜判中枢。癸丑。诬狱炽。尔瞻等指永昌为祸本。欲置之辟。汉阴李公德馨拟以死争。而鳌城谓是将及 母后。吾辈当死 母后。为大君死伤勇。请出置永昌于外。公时在原任。争之曰。此大事。宜遍与诸大臣议。时。完平不肯与出置议。公欲引以为助而卒不能得焉。则见郑相公昌衍泣曰。主上置大君膝。啖以果实而抚之曰。我在汝勿怖也云尔。则可以慰 先王在天之灵。而今忍为此。必不得保我邦家。老臣恨不早死。一言一涕。衣裾尽湿。甲寅。郑桐溪蕴上疏。讼永昌冤。光海怒下之狱将杀。公疏救之甚力。时久旱。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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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感伤和气。亶在诬狱。不在他也。遂极言曰。大狱才经。诬讦相继。太半是希功望赏。否则众罪囚为死中求生之计。以致中外士庶举被捃摭。累累三木。骈首圜土。有情无情。皆未暴白。人各自危。莫保朝夕。此岂明时之所宜有乎。引汉寒朗宋吕公著事。以开陈之。光海稍悟。命议处狱囚。乙卯。拜领敦宁府事。命按狱。辞以病。明年。许筠自 皇城回。自言明人野史。有宗系累。陈请洗涤。以是张其功。欲告 庙贺。公恶之。乃言 宗系累洞辨。已在己丑会典颁降时。今不当以此为庆。前此完平窜。凶党。欲并与公摈逐。苦无辞。傍伺之甚密。至是。三司请削黜。允之。无何。 大妃锢西宫。公出居屯山。自号水雷累人。常对羲易。沉潜反复。如是者四年。始叙拜判中枢府事。公不复入国门。乞致事章十上。惟愿速死。竟以壬戌五月十八日。卒于寓第。是夜。都承旨李德泂以公疾革闻。命开门遣御医诊察。方其病甚。力疾陈疏。历论国家危乱状。留中月馀。批始下。遣史官传谕殡次。享年七十五。公幼袭赞成公之训。长游苏斋之门。禔身诗礼。厥有渊源。其处于家则事赞成公及母夫人。诚敬备至。及居赞成公忧。苏斋至以沈某可大用。而居丧执礼。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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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死。甚可惜。闻于 上。上为之感动焉。莲峰李公基卨。年相若也而尊仰公如严师。愚伏郑公。有礼制疑难。辄质于公。推为当世法家。其发而为事业。则秉持公正。夷险一节。国人加其额。华使服其才。故人主视之若股肱心膂。至谕以予左右不可一日无卿。及其垂绅正笏于百僚之上。人知其为社稷臣。其处昏朝也。目见奸凶颛权。国事无奈何。吁阍陈章。则风涛之砥柱也。前席敷奏。则药石之瞑眩也。与鳌,汉,完平三僚相者。同心辅翼。务为至诚恻怛感回人主之心。而迹不能安于朝。去位而永昌之祸作。逊荒而西宫之变成矣。公之一身之关系国家何如哉。公律己清约。破屋数间。一如寒士样。及拜相。 上命鬻内厩马为之治第。尝为太仆提举。常俸亦不受。寺胥封挂屋梁以识之。 宣庙世选廉谨吏五人。公与焉。然在公特馀事也。为文章。古雅典重。内掌辞命。外接宾价。非公莫可。一世仰之。为馆阁宗匠而未尝以是自多。愈益谦虚。士无贤愚。礼接之甚勤。一代名流。多出门下。当光海世。郑仁弘疏诋文元文纯两先生不宜从祀圣庙。太学诸生。削仁弘儒籍。光海欲禁锢倡议者。公言仁弘诬诋先贤。多士不可罪。平日虽不以斯文自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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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事为士林式如此。公之在世。华人见东使。辄问公起居。其殁也。多士俎豆。享于尚州之凤岩。至 肃宗朝。赐谥曰文贞。 英宗对近臣。语及公。不名。必曰沈一松。以致礼敬之意。呜呼。斯可以验公之为国朝名相。不亦韪哉。墓在高阳元堂面木稀里亥坐之原。贞敬夫人卢氏祔。夫人生癸卯。卒丙子。寿九十四。无子。以弟佥正昌寿子昶为后。荫郡守。生二男二女。长儒训,次儒行。婿师傅元振海,统制使柳廷益。儒训生三男六女。长彬,次朴统制使,次根。婿李时馝,元振泽,白昌门,李万林,崔万峙,李廷彬。儒行文科校理。生一男一女。男梓文科位冢宰。卒官判中枢府事。婿吴始泰。馀不录。公之七世孙军资奉事廷秀。裒集公事行来乞铭。其诚有足感人。不敢以眊且聩辞。乃作铭。铭曰。
宣祖凭几。国赖贤臣。鳌汉暨完。有国无身。公在其间。配三为四。厥初从戎。履险如砥。辞令焕若。华使色笑。王曰惟卿。予右予左。相府严严。绅笏正色。玉立昏朝。寤寐宗祏。手有封事。泪血点滴。朝提夕挈。友我同德。痛矣西宫。奈何乎天。屯山荒寂。羲易在前。归献 宣祖。臣以自靖。四相一体。义均名并。密勿章奏。百世之仪。有欲徵公。伟绩在玆。木稀之原。视此耿光。我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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谀。刻视茫茫。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议政兼领 经筵事监春秋馆事东园金公神道碑铭
左议政东园金公。 穆陵相臣也。下世去今馀二百年。世莫不知其为 圣世名相。而若其德业文章言论风旨。间经兵燹。以文献无可徵。人不能详传而备道之。何其寡陋之甚也。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夫我国东西分党。肇自 宣庙世。入主出奴。瑕摘纷然。惟东人素称多士类。当是时。公以股肱辅佐之臣。其所以为士类。保护全安。靡不用极。虽因是龃龉摈斥。不得安其身于朝。毅然莫之摧抑。斯可以观公之立朝始终。后之论其世者但当蔽之曰。 宣庙世士类领袖足矣。馀外小节。虽略之可也。公讳贵荣。字显卿。其先商山人也。 中宗庚子。中司马两试。 明宗丁未。阐谒圣文科。选弘文正字。升博士。荐入史局为检阅。兼讲院说书。寻升副修撰。兼知制 教。拜谏院正言。转吏曹佐郎铨郎。世称热官。公处之如寒士。辛亥。赐暇湖堂。明年。以校理上疏。请雪乙巳诸人冤。极论尹元衡罪恶。元衡以肺腑颛国柄。戕杀士林。朝野惴惴然莫敢出一口。公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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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言无讳。直方事君。已发轫于斯。历典翰,舍人,弘文直提学。兼艺文应教。皆极一代之选也。甲寅。乞养出宰春川。明年。升通政阶。拜副提学。丙辰。为成川府使。居顷之。又移定州牧使。还拜大司谏。转大司成,吏曹参议,同副承旨。戊午。授岭南观察使。公以文章经术。妙岁蜚英。省馆扬历。罔非清朝极宦。于吏事宜若不屑为也。其在成川。抑豪强威也。爱民士恩也。忧定之俗不尚儒业。则劝讲经义。不以为疲。使文教畅也。间设酒食。招延耆耇以宴之。使伦序敦也。俗丕变。及按方岳。岭南大藩也。方入界。簿书云委山积。公谈笑挥洒。日未中剖决已尽。无不各当其理。民大悦。秩满。升嘉善为都承旨。庚申。拜汉城右尹。转大司宪,吏曹参判。兼同知 经筵,成均馆事,艺文提学。癸亥。拜两馆大提学。升正卿。拜判尹。历践兵刑工三曹判书。乙丑。丁太夫人忧。秉礼毁甚。 上特遣承旨致吊。异恩也。服既阕。拜礼曹判书。己巳。拜吏曹判书。时。退陶李先生。辞职南还。公赆以诗。先生大加叹赏。临发为更留数日。先是。我国遣使 皇朝。请 懿仁王后诰命。不能得。公尝傧接天使成宪。唱和诗什欢甚。宪时为礼部尚书。朝廷差公奏请使。及抵京师。礼部立奏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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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诰命还。 上嘉之。赐土田以宠。辛未。由兵判。移拜度支。精核会要。节省冗费。府库遂充牣。自是连长东西铨。时。搢绅标榜起。右沈义谦者谓之西人。右金孝元者谓之东人。朝著不靖。栗谷李公持调停论。请并出两人。于是义谦补松都留守。孝元补庆兴府使。公屡启言庆兴非书生所宜镇抚。乃移富宁。丁丑。以文衡。制进削乙巳伪勋文。公尝疏论乙巳元恶。义甚正。至是。国是大正。教文出公手。士论快之。庚辰。以户判。改铸内出活字。撰序文。 特加崇政。拜右赞成。辛巳。拜相。兼文任如旧。未几。首相朴思庵淳呈告。 上乃金瓯卜。时。栗谷以文学才术。为沈义谦一队人所推重。 上亦倾心向用。于是思庵拟以栗谷进。公持异见。枚卜卒归他。由是积忤于时。不恤也。癸未。两司论劾栗谷。时。栗谷判兵曹。对章辨以大臣不斥台谏为非。又请以己罪有无。质问左右诸大夫。成牛溪浑上疏。指言者为不公平欲加罪。士论益激。玉堂许篈劄论之。 上问公曰。李珥果小人乎。对曰。知人难。不当遽以珥为小人。亦不敢以成德诩之。成浑疏欲覈言根罪之。然则虽权奸当国。无敢言者。大抵东西之说。是乱阶也。翌日。 下教政院曰。不知贤邪则是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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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而不直启则是不忠。左相金贵荣惮于甲乙是非。欲为依阿苟容之态。自古大臣有如此者乎。政院联名启曰。近日 天威方震。士类孤危。莫保朝夕。金贵荣如以依阿苟容为心。则承顺 上旨之不暇。而乃欲依阿苟容于孤危之士类乎。 上教转益严峻。应教洪迪劄救公曰。左相守己不回。计安朝著。 殿下斥之以依阿苟容。臣恐自此迎合苟同之人至。国事将日非矣。大司谏宋应溉上疏极言之。公自 严旨以后。不敢与朝论。间因登对。力言宋应溉,许篈,朴谨元窜逐非是。前此公以三窜事。屡被 严教。人莫不为公危之。不慑不沮。有怀必陈。不以夷险改其操如此。屡上劄解相。家居久之。赵重峰宪上疏。凡士类之有名行议论稍涉癸未三司之言者。无不诋斥。而公名居其首。遂呈辞归商山。为终老计。己丑。入耆社。黾勉出肃。寻值汝立逆狱。以原任参庭鞫。时。变出朝绅。株连寝广。务从平反。士林赖焉。当文衡会荐。李公德馨为众望所属。圈出少一点。一座愕然。公徐曰。不圈者老夫也。李某年少位低。不宜先诸公。待才德老成。未晚也。李公闻之悦服。士论两称其美焉。壬辰倭寇猝至。 上议西狩。分遣诸王子。临海君往北关。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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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顺和君往关东。长溪君黄廷彧从之。贼逼关东。顺和君北趍临海而贼追蹑之。至会宁。兵民作乱。执两王子及诸宰以降。贼置军中为质。公在贼中。谋脱两王子。事垂成而机泄。贼尽杀随行。丁壮防守益密。会。清正闻行长平壤败报。大惧欲约和。而谓大臣往。事可谐。强之遣。公意欲归谒 上。备陈贼情虚实。徐为后图。既诣行在。 上谓公既被执而不死。乃反为和事来。又疑持来贼请和书而匿不以闻。欲拷问之。柳文忠成龙,李文忠元翼。谏而止。窜熙川。甲午五月二十九日。卒于谪所。享年七十有五。讣闻。朝野恸惜。邑中人士会哭。是年八月。归葬于忠州北德山洞壬坐原。 显宗五年。公之孙命昌上言 辇路。大臣 筵白复官。公不幸值朝论离逖之日。一副炉锤。不肯随人低仰。辄以裁制得中为第一义。异趣者不悦公殊甚。及公窜谪。众喙以不死为罪。光海时言者又追论公主和请加罪。下大臣议。李文忠恒福议曰。藉令某真主和议。其心不过欲缓一时之急。况外假和名。实欲脱还王子。果何罪哉。眉叟许文正尝撰公遗事曰。当大臣受命也。 上之所托属王子也。大臣亦以身许王子矣。若不幸王子死。则大臣义不可独生。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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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则大臣无可死之义。此善论公者也。况公之谋脱两王子也。计无一行全脱之理。王子脱归而从臣在贼。则贼之甘心也明矣。然则公何尝冀其不死之耶。东园。公之号也。在新罗有讳需。官甫尹。是为鼻祖。至高丽有讳得齐。官三司右使。封商山君。击倭有功。载丽史。子讳洽。始事本朝。官中枢院事。三传而为公高祖讳锱。官县令。曾祖讳叔春。县令 赠吏曹判书。祖讳士元。文科。历清显。见枳当路。官止牧使。 赠左赞成。考讳应武 赠领议政。以公贵也。妣星州李氏。士人守宽女。以 中宗庚辰。生公于赞成公清风任所。时。按使适巡到。素精星耀术。推公命而曰。是儿也当工文章。位至一品云。八九岁。随长老观渔。跌坠深潭。水急船驶。舟人慌扰罔知为。忽见公从水中伏行。抵岸而登。语人曰。有物负我出之水。见者咸异之。及长。口不及家人产业。耻言人过失。诚孝天植也。不敢违太夫人训。莅刑政。一以不伤人为心。典文衡数十年。公私大文字。多所撰述。济恭尝过荒山。读公所撰大捷碑。其铭词苍而崛。大有韩文公气味。于是益知公为文垣高手。然草稿逸于燹。无巾衍藏。可恨也已。配南原尹氏。执义宽女。继配南阳洪氏。县监洽女。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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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贞敬夫人。三娶咸安李氏。主簿继亨女。封贞敬夫人。生一男一女。壬辰。随公北行。寇急矣。夫人度不得脱。自缢死。后事闻旌闾。男闿官汉城左尹。光海戊午。辞连贼筠狱。殁于请室。 肃宗戊午。兵判金锡胄白冤状复官。女适进士李生寅。庶女长适德新令镜礼。次灵川君侹妾。次柳希亮妾。闿男寿昌 赠左承旨。次命昌。即上言复公官者。李生寅男齐衡判事。寿昌男长泗 赠户曹参判。次泓继季父后。馀不录。公既卒。家祸震剥。文籍无传。八世孙禹铉竭诚蒐辑。萃成一录。要为墓隧之文。属笔于济恭。而其色若以率略为恨者。余曰。斯亦足以徵公之为士类领袖。若其八秉东铨。九入中原。三选湖堂。六典文衡。此虽野史所艳称。在公直外物耳。年月之无以考。亦何足介介也。铭曰。
昔 宣庙世廷议裂。曰东曰西界楚越。泾渭混混孰分别。有相忧国腔血热。入以告后款而直。藉其覆焘士类植。不有贤相其何国。蛮寇滔天国步蹙。 王用托子公涕簌。周旋力竭北塞逴。合死合生惟义适。忠不见偿身乃谪。春随冠冕奈冥漠。皦日深衷九地烛。眉老义精痛剖析。千秋万岁心可白。我铭继之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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泐。
正宪大夫礼曹判书兼知义禁府春秋馆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俞公神道碑铭
济恭。以相臣尝白 上曰。人有以己巳馀党四字。劫辱半国人。至登 上听。此党人习也。夫己巳党云云。即指 肃宗己巳而言也。伊时一边人皆晋用。名色虽同。其清浊之分而歧之。自许积柄用时已然。如俞夏益,李万元,李东标,李后定诸名流。人孰不知有扶植名义之功。而况夏益。位跻卿月。激扬为主。当时执国命。威福死生人者。皆平昔同研故旧而恶其得失是患平居征迈。有若浊泾清渭之不相为谋。末乃与三数同志。约联名抗章。指切当路。无徒为沦胥以溺。事垂成而朝局猝改。俞某等囫囵在黜中。人之知其事者甚鲜。而今又距其时。行且百年矣。后生之惟党是习。非己亲且旧。以劫辱逞其狠者。虽不足道。在 圣上多识前言。务为枉直举措之义。亦不可不明照而洞辨也。 上若曰。予近苦痞滞。闻卿奏。中心爽豁。史臣详记之可也。 圣人之达四聪如此。窃尝闻公在下大夫时。适过吴挺昌家。宗室桢。挺昌之姊之子也。闻公来出不意。自外入。引公带相结。致缱绻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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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拔刀断带而出。未几庚申狱起。桢以逆诛。其先事砺操。顾何如也。当局抗章之计。与拔刀断带。同一达德之勇也。而在前则事在目下。断以行之。间不容发。在后则与志同道合者。密勿论议。自不得朝发夕陈。居然事未就而时事变。使公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之强。无地可施。公乃不以是言于人。外至者顺受而已。呜呼。公可谓党祸中完人也欤。公字士谦。杞溪之俞。实东方大姓。在丽奕世簪绂。入 圣朝有讳起昌。当燕山政乱。以直道废。 中庙反正。除兵曹参议。公为旧君北向哭。归湖西终不起。追爵兵曹判书。是生讳汝霖。礼曹判书。追爵左赞成。谥景安。于公为七世六世祖也。曾祖讳大祯。兵曹参判。祖讳守曾。侍讲院弼善。追爵吏曹参判。考讳柲。郡守。追爵吏曹判书。两世推恩。以公贵也。妣 赠贞夫人晋州柳氏。宗亲府典签时辅之女。晋原府院君号西坰根之孙。以崇祯辛未生公于南阳府衙。以参判公莅是府也。七八岁。能挥笔书大字。已合矩度。公署若佛宇。悬榜者辄来乞焉。十三四。贯穿经传。操纸笔书。功令文未尝加点。二十一。中司马。 孝庙尝新建养心敬义二别堂。召公至政院命书额以进。赐内供纸笔墨甚优。庚子。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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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广文科。以堂后摄记注侍上。时 显宗新即位。问知公姓名。为之戚容曰。 先王尝称其笔法精好。今乃释褐登朝耶。首相郑公太和进曰。俞某素有令誉。不可但以一艺称。搢绅传以为荣。分隶槐院付副正字。癸卯。遭太夫人忧。服阕。由正字迁博士。丁未。升典籍兼南学教授。屡迁礼兵二曹佐郎,咸镜道都事。己酉。拜宪府持平。时。宰臣徐必远疏斥儒相。刱安民仓。民不堪烦苦。两司以必远为侮贤。群起而力诋之。公独不与。由是外斥原襄道都事。辛亥。除讲院司书。由文学兼训局备局郎。未几。判书公卒于清道任所。返葬庐墓以终三年。服既除。出为黄州判官。乙卯。以持平召还。参 显宗实录。为谏院正言。兼中学教授。选吏曹弘文录。俄除献纳。旋授副校理,校理,修撰。丙辰。奉 命暗廉海西诸郡。褒举糺摘。一路肃然。还拜吏曹佐郎。升正郎。兼知制 教校书校理。明年。升副应教。迁直讲执义。用史局劳。超通政阶。历户曹参议兵曹参知。入银台。自同副升至左承旨。己未。拜大司谏移刑曹参议。俄以 特旨。升拜汉城府右尹。兼副总管。迁礼曹参判。庙议峻简关西道伯。属之公。盖欲得公之重以锁西门钥也。公至则脂膏一不染。惟黜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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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务在威行而肃。恩施而喣。未期月。政声闻于遐迩。庚申。一番人又用事。被台参归。遗荣养素。嚣嚣然息影郊庄。殆十年矣。至己巳。徵拜都承旨。移吏曹参判。兼同知春秋馆。居数月。 中壸逊位。公与六七卿宰涕泣屡疏。言甚切至。然天不可回矣。公于天何哉。升正卿拜工曹判书。兼知义禁府。转大司宪。又陈疏显讼朴泰辅,吴斗寅。其指陈衮阙则曰。 殿下政令施措。多有所未尽。近或轻视将相。威怒摧折。容易进退。然则在廷臣僚。孰不为 殿下轻视之人。轻视不已而。骄傲自圣之心生矣。古人有言。国君骄人失其国。可不惧哉。又及故相臣吴始寿之冤。 上皆优容宠答焉。承命书 庄烈王后练主。升正宪阶。冬。以上价赴清国。明年春。复 命。自是数年之间。屡拜汉城判尹,礼刑工三曹判书,政府左右参赞。癸酉。参鞫金廷说狱。时议锐于穷覈。公闷其狱情未晰而株连者多。白 上以宜加审慎。 上然之。亟命远配。于是按狱诸臣。争抵怒掌谤伤公。不遗馀力。盖公不屑苟合于当路者。虽不得不羁縻朝籍。每有除 命。不欲久淹于职。辄称病卸解。燕居深念者。惟浊滓之污人衣也。当是时。地望资历。孰有出于公之右者。而自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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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凡于要津荐剡。摈枳甚力。后乃因公之子释褐入翰苑。始拟公东西铨长席。人皆谓世态可恶。而公坦荡优閒。翛然不以为意。世莫不以长德称之。甲戌。朝局又变。公亦黜。杜门家居。图籍以自娱。至己卯十二月二日。以疾卒于寝。享年六十九。 上为辍朝。致吊祭如礼。越明年二月。葬于通津五卵里某向之原。迁二夫人从祔。公孝友敦睦。修之于内。温柔恭俭。推之于外。立朝四十年。安往非绩庸茂著。而惟是超然自拔于赵孟贵贱之场不以祸福易其介。末乃与同志约。不欲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事虽未及成。其操履之卓然不群。可知也已。其大如此。居官事为之末。不足为公不一书也。前配 赠贞夫人泗川睦氏。吏曹参判行善之女。继配贞夫人阳川许氏。县监稑之女。并以妇德称。家道甚宜。前夫人生二男二女。男任重郡守。次世重文科翰林。以毁殁。婿士人郑重载,参奉姜栎。后夫人生二女。婿士人金庆复,牧使尹基庆。郡守三娶。皆不育。取翰林子彦容为后。翰林一男二女。男即彦容。二婿。文科舍人洪万遇,权至经。郑重载一女适崔守仁。姜栎三男三女。男必辅文科都事,必圣,必东。三婿吴重运,韩世英,李圭龄。金庆复一女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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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齐白。尹基庆一男师容。曾玄以下内外裔。多不尽录。四世孙承旨君恒柱。尝以公墓道之刻。托于济恭。济恭郑重未之卒业。未几承旨君升宰列。奄然长逝。畴昔之托。依然在耳。余固不忍负幽明。且念余望八昏荒。特朝不谋夕者耳。公之言论事行。若不以宿昔亲闻于先辈长老之言。罗列而书之。今于百年之后。虽云仍之撰成家状者。亦多逸而不书。况后之稚昧者何由而得信而有徵之言也。遂乃强拾神精。序以铭之。铭曰。
举世混浊。清士乃见。公实矫矫。展也邦彦。佩玉长裾。匪我思存。哀哉故旧。独漉垫昏。欲以手援。转之清波。尔不我听。弃我于遐。有带既绝。有腕宜断。兼济已矣。吾独吾善。惟动未徯。桑海遽变。缄封耿耿。抱归腔血。默然无辨。神祇傍列。迹公终始。君子之心。浊世完名。辉映至今。我铭公墓。俾式于后。凡厥党人。毋为祸首。
崇政大夫行礼曹判书兼判义禁府事知 经筵春秋馆成均馆事果庵李公神道碑铭
公讳袤。字延之。自号果庵。韩山人。稼亭文孝公讳谷。牧隐文靖公讳穑。是为公十世九世祖也。牧隐第三子良景公讳种善。良景生讳季甸领中枢文烈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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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生讳堣大司成。三传而有讳之蕃。内资寺正号省庵 赠领议政。是生讳山海领议政鹅城府院君号鹅溪。实公之曾大父大父。考讳庆全。左参赞韩平君号石楼。妣贞敬夫人安东金氏。弘文校理瞻之女。用万历庚子生公。公自幼聪颖绝等夷。在鹅翁膝下。或论时政析是非。如破竹焉。稍长。诵过眼书。辄无眩错。鹅翁奇之。每曰吾之腰下𡱝带。必属之儿也。当光海时。第三兄阜抗章。请斩李尔瞻。公与上下疏语。时年未及冠也。居数载。伯兄湖堂公厚。仲兄翰林公久。以妙龄英才相继夭。石楼公不愿公荣显。未之课督。公嗜好在书籍。恐不及时。当石楼公按察湖南。独屏扫书室。视纷华若浼。日事吟诵而已。然时值昏朝。不肯赴公车。逮 仁祖反正。教曰。李某今可以出以试矣。公乃应举。中丙寅别试。适全榜罢。又中己巳别试。时。月沙李公廷龟为主司。叹曰。是作真沙砾中珠玉也。丙子虏抢急。公以 扈入江都。禀石楼公驰出鹭梁以俟 驾。上遽入南汉城。路塞不可以从。涕泣徊徨。靡所托身。及事定。不乐仕宦。结茅牛峡深处。不与世相闻。有时乘小舠。来往觐候而已。戊寅。自国子始升典籍。自是佐郎正郎于礼兵二曹。于谏院正言,献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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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谏。于宪府持平,执义。于春坊国子,弼善,辅德,直讲,司成。诸寺则军器,宗簿,尚衣,司仆皆为正。一官而累践者。宪府谏院为最。于外关西亚使。不赴罢。海美,舒川,潭阳。或外补或左迁焉。其为持平也。当 仁庙世。疏言正君心辅储贰为第一务。仍请郑蕴,洪翼汉,吴达济,尹集并旌美。李敬舆,李植等并宽贳。 上优答。庙堂回启。以为李某身任言责。志切忧时。万言陈疏。出于忠赤。其为兵郎也。值 孝庙初政。饬铨部择谏官。公由是而迁正言。时儒臣及二三谏官。议 大行谥忤 旨。公力救之。 上怒出补海美县。至则惟民社是急。上疏陈弊瘼。反复至千言。 上以爱君忠国赐批。绣衣以廉己爱民为褒。适重囚逸罢归。民立石以颂。其为舒川郡也。五公主宫奴横甚。夺民田以肥沙门。自附愿堂。颉颃作气势。民莫敢睨视。公上疏暴其罪。 上赐批曰。尔之爱民如此。予无一县忧。 特命戢宫奴寺属。本郡一境欢跃。及归。刻石不忘。如海美焉。人有以公漫咏诗句。愬权奸。谓之讥侮当世。左迁潭阳府。居十朔。 显庙新即位。召以司谏。民莫不含泪惜去。阁以覆去思碑。谓之李侯生祠宇。当是时。议礼者误邦礼。有识骇惋。眉叟许文正公。以掌令。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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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请釐改。以严 宗统。当路者噎怒甚。公谓孤山尹公善道曰。邦礼大论也。何必使许掌令专美。明日。孤山公慷慨拜疏。时议大哗。窜绝域乃已。公送之江上。相视而笑。自是屏居田庐。时有漫司 除旨。一不赴。盖闭户十有二年癸丑。公年七十。以从班旧臣。蒙 赐米菽。实养老之恩也。甲寅。 王大妃礼陟。 大王大妃服制。断以众妇服。 显庙大悟前日议礼之失。遽尔疾大渐。有 凭几遗教。 肃宗嗣位。擢许文正拜大司宪。 命铨曹录废蛰者以进。公其一也。复除司谏陈辞疏。略曰。曾在庚子。故参议臣尹善道以辨礼疏。投畀有北。善道即臣素相善也。力不能救。闭门齰舌。不复论当世事。中间吮痈之辈以臣为钓名利之饵。谓臣往来赵絅之田庐。出入金国舅之门馆。且以尹善道,许穆,洪宇远之疏。谓一勘于臣手。雄唱雌和。必欲置死废锢之中。困于谗口。未有如臣之甚。若非 圣明。臣安得免奇祸哉。 上赐批慰谕。呜呼。公疏中所列三数公。即当世之贤而阨于时者也。况其辨礼疏。义理严正。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娼疾者之以公驱以内之同声同气者。其意实出于载祸以饷。而适足以成就得公之平生名节。公所云困于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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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未始不为范马同传之幸也。无何。进通政阶。为判决事。移礼曹参议。同日。擢拜大司宪。盖许文正荐进公文学也。以故 上之赐辞疏之批若曰。非卿文学重望。岂堪重任。寻又拜刑曹参判。若兼带之义禁府,春秋馆,成均馆三衔。同日而至。公怵惕陈辞章恳甚。 上又以卿之文学饱闻久矣。升擢至此。又何过辞为批焉。复以大司谏移拜吏曹参判。兼同知 经筵。于其辞章。又 批曰。天官贰职。非人人所能堪。君臣际会。千载一时。白首参政。岂有嗤点。大政亦在不远。务尽公正。公感激 殊遇。惟至公是秉。人莫敢干以私。丙辰。以 祔庙堂上进嘉义阶。由都宪。又入吏部所荐引为七人。而或以孝廉方正。或以学行才局。朝野皆翕然称之。撰 坤宫玉册文。受赏典。丁巳。拜大司成。转礼曹参判。 上特推优老典。擢升资宪。入耆社。祖子孙三世耆英。国朝所罕觏也。戊午。拜右参赞。转工曹判书。己未。以年八十。升从一品。荐文衡屡拜礼曹判书。公丕拟乞骸归田。每曰江湖余乐也。庚申春。戚臣构大狱。搢绅驱入一网。于是削夺公官爵。因台憾益逞。配北关之利城。亲知拚袂者皆咨嗟涕洟。公视铁关风雪如坦途焉。时。南坡洪公亦在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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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隔岭。时以诗筒相传。以纾恋阙忧时之忱。壬戌。因上教。量移德源。癸亥。国有圣痘庆。 命放归田里。于是还保宁旧庐。精爽不少减。是年十一月初六日。因微感考终。享年八十五。明年正月。葬于家后壬坐之原。公孝友性于天。七岁失母氏。能哀毁执礼。及至中身。遭石楼公捐馆。居庐啜粥。乡党感服。幼时见伯姊解娩。傍无护视儿者。以己婢为献。姊抚背曰。非婢为贵。贵汝之志。及入聘馆。适见有寒者。亟脱貂耳掩以与。服有华美者。辄换以粗布。常脱略家人产业。方与群弟兄析持臧获。公曰。宗侄责重且贫。盍都归之以助祀事。佥曰诺。尝有不识何状者来指篱底奴曰。是己奴也。公曰。其然乎笑与之。后又有踵至者二人。亦如之。为守宰也。日用羡馀。并录诸公簿。赋归之夕。粝饭菜羹。不以为嫌也。位跻八座。年高九耋。轻煖不近于体。人有窃瞷而归者。叹曰。其家一藁鞯一瓦盆在。欲害之。身必殃矣。历事 累朝。在官虽少。忠爱根性。耿结靡懈。常曰。事君之道。舍生而已。及至晚暮。感激知遇。与眉叟,南坡诸公。都俞协恭。欲以新一代之治。不幸世路嵚崎。戎伏于莽。北塞之行。四载始归。而风波存没。万事廓然。世道遂无如之何矣。呜呼。岂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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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公之文章。出于天得。芝峰李公睟光见而叹曰。非尽读天下书。安能如是。眉翁尝曰。此老文格。愈往愈神。字字见精力。此污不至阿其所好之言也。遗编藏于家。夫人 赠贞敬夫人文化柳氏。及第希发之女。嘉柔和顺。事君子无违德。享年六十而卒。有二男一女。长寅宾文科弘文修撰,次龙宾。女适县令李行敬。侧室三男三女。世宾,鸿宾,凤宾。女适学官尹直美。次适生员金𡎘。次适郑行千。寅宾有四男二女。长东根文科文学,次道根内侍教官,次晦根早夭,次孝根。文科正言。女适士人李万柱。次适进士俞命麟。龙宾无子以道根继。内外孙曾多不录。公之下世。今百有馀年。墓道尚阙显刻。六世孙灏溟乞铭于济恭。济恭以乡邻后生。闻公之风夙矣。不敢以癃耋辞。为之铭。铭曰。
易言兰臭。礼称淡水。义理之交。匪以利己。 肃庙初元。有汇君子。眉老抗章 国统始尊。有美李公。起自乡园。二三善类。其德有邻。一岁超迁。黄发崇班。左提右挈。拟铸春台。变起左腹。泰往否来。铁关邻海。鲸鳄攸宅。望美之曲。邮筒有续。臣有田里。 王曰归哉归得臣所。湖海之隈。生而乐斯。殁而葬此。惟玆若堂。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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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隧。凡百过者。曷不敬止。淡水兰臭。眉老坡翁。我论其世。铭示无穷。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行嘉义大夫吏曹参判兼同知 经筵义禁府春秋馆事五卫都总府副总管柏岩金公神道碑铭
圣上十二年戊申。 赐柏岩金公谥曰敏节。君子曰公 宣庙名臣也。以学则亲炙大贤也。以勋业则竭诚召集。基壬辰再造也。以节义则当光海世。抗言追崇品节之僭也。君子无易名则已。有则不于公更于何施之。我 圣上崇德象贤。克举二百年阙典。非直为士林幸。于 圣德有光焉已。公讳玏。字希玉。礼安人也。有讳淡以文学显。 世宗 文宗世。官集贤学士。 世祖御极。徵拜大冢宰终不起。卒谥文节。于公四世祖也。曾祖讳万秤。国子生员 赠左通礼。祖讳佑。 赠左承旨。皇考讳士文。刑曹佐郎 赠吏曹判书。妣贞夫人仁同张氏。初判书公无子。第二弟国子生员士明娶昌原黄氏生公。遂取以子之。公早事退陶李子。得闻为学之要。卒用有就。嘉靖甲子。中司马。万历丙子。擢文科由槐院荐入翰苑。历待教奉教。升成均典籍。累迁礼兵二曹佐郎,司谏院正言。选知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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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俄入玉堂拜弘文馆副修撰。转司宪府持平,成均直讲,吏曹佐郎。其在玉堂。劄论君德语甚切。 上召使前诘责曰。尔谓予英睿太过。何据也。对曰。如今日之事是也。 上愈益怒。会。近侍为公谢。 上意解。赐酒慰谕而罢。甲申。乞养为宁越郡守。先是。郡有怪。守宰至辄死。公首谒 鲁山墓。为置斋庖房立神位。以宋夫人配之。牲币克虔。复收葬者后孙。使守冢。已又疏论郡瘼。次第施罢。居三年。郡无怪。田有麦穗之瑞。上赐表里以褒。以校理还。历执义,司谏,检详,舍人,司成,掌乐,司仆正。时。 上眷注公甚。 教曰。玉堂论思。人不可侥冒。如金玏盍随窠以差。于是复为修撰。未几擢拜同副承旨。转右副左副。拜刑曹参议。壬辰夏。倭大入寇。公承 命安集岭南左道。当是时。岭首刳于兵。守宰跳人民窜伏。州里虚无人。公至则传檄列邑。谕以忠义。制置以便宜。从辟守宰行黜陟。俾各保守境土。遮遏贼锋。身出入危险。竭诚劳来。于是跳者复。诸义兵作矣。兵马使朴晋恐功出己右。往往有沮抑。公不以为意凡有斩获。悉推与之。使自上功状焉。秋。拜安东府使。未之官。申前命兼管赈恤粮料等事。癸巳。进嘉善阶。拜庆尚右道观察使。 教书有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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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散亡。振励义徒。民得安堵。贼绝觊觎。卿之力也。时兵燹饥馑。民相枕藉死道路。天兵压境无见粮。公备尝艰苦。奔走经度。措置无不中窾。兵食给饿户苏。闾左行间。咸恃以为重。冬。以都承旨召还。改大司谏。转右尹,大司成。甲午。由大司宪。进阶嘉义。拜吏曹参判。会。台官追论己丑按狱大臣。杀徵士崔永庆事。僚议有歧者。 上特除公副提学以议之。公直崔冤论狱滥。劄辞严正。士论韪之。乙未。迁大司宪。劄陈兴复十六策。寻拜副体察使。丙申。罹张夫人忧去官。丁酉倭再动。 上命起复公。为安集使。俾奠岭南如前日。公疏陈贼势缓急。乞终丧甚恳。 上悯然许之。服既阕。拜大司成。迁大司谏,副提学。时。奸人嫉西厓柳文忠公以首相秉轴。谋所以惎之者万端。及朝廷遣使。辨丁应泰诬奏。谗者谓文忠不请行。以感怒 上。上亦不能无望于文忠。公慨然陈文忠无他。为奸邪欺蔽坐落职。明年。为天将接伴使。旋以刑曹参判。拜湖西观察使。及瓜。又移刑曹参判。辛丑。改户曹。明年冬。以贺节如京。备陈倭情不可测。兵部以五难难公曰。 天子大发兵剿倭。才撤还。再役非可论。公且泣且对。辞恳义畅。 天子大感动。遂降旨。约束倭酋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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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獗。赐公内府所藏大学衍义二十册以遣之。甲辰。出知安东府。公为人沉静温厚。平居言若不出口。及遇事。嶷嶷有不可夺者。其按察湖西。有武人坐不法。将按治之。有言其为东宫密亲者。临海君亦致书求解。临海亲王子也。公竟不应。致之法乃已。至是。王子奴横甚。人莫敢睨视。一日。驰马直入府升堂谒。公叱下堂格杀之。豪猾皆慑伏。州滨洛大水恶齧邑。居民荡析仳离。公曰。此大都会也。国家缓急有恃。其可不尽心力乎。于是筑两大堤以遏之。州有退陶院宇亦患渰。相址改立。削己俸以赡其器用臧获。戊申。光海嗣大位。连除大司成,左尹,大司宪。时光海追尊所生母为恭圣后。别立庙号。奉慈殿贺。赦如 宗庙礼。公争之曰。追崇非礼也。臣下不匡固有罪。今品节视 宗庙不杀。乌在其为别庙也。光海怒。黜公为江陵府使。壬子狱起。有云南中领袖非议追崇。主知其为公逮捕急。公夷然对曰。追崇之始。臣适在外未及论。至品节固争之矣。主益怒。祸将不测。赖白沙,汉阴,一松诸名相力救。事得已。公自是还荣川之龟鹤亭。放浪啸傲以自适。以丙辰十一月十六日卒。享年七十七。朝野涕泣相吊。及葬。傍郡会者数百人。后四年章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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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立院享之。 仁祖改玉之明年。遣官祭如仪。 孝宗四年。以宣武原从。 赠大冢宰兼太学士。配贞夫人仁同张氏。主簿顺禧之女。公宅兆凡三迁。卒葬于安东府乃城益谷里丑坐之原。夫人祔焉。有二男四女。长几善官察访。次止善魁生员官都事。女适监正权来,李伯明,李有道,生员金是桢。侧室二子。潜善,从善。四女适李德良,李友益,李荣焕,黄中俊。内外孙曾以下今至五世六世。不可胜载。而察访生鋻生员。鋻生宗准,宗衍。宗衍生鼎夏,鼎元。鼎夏为宗准后。生斐然穆然。鼎元之子生弘运。为斐然后。弘运生一鍊。此其世适也。公早事贤师。承闻旨诀。入而内行纯备。出而勋节嵬焯。皆可以为世模范。而至若板荡之际。蔽遮江左。劳徕缮修。卒赞兴复之业。昏乱之世。牢守礼防。进尽昌言。逆折金墉之萌。真可谓不负所学。其馀可略也。一鍊千里入京师。托济恭以丽牲之文。使其子永羲半年留不去。其恳益挚。义不可辞。遂为之铭曰。
陶老作人。时雨润若。或以亲炙。或以私淑静而藏修。动斯名硕。有美金公。闻道颇夙。渐于天陛。玉署台阁。直言嘉乃。 王庸锡爵。岁值蛮讧。受命安集。和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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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义旗云匝。哺饿萃逃。壁垒间筑。王有诏旨。懋哉尔力。条奏 帝庭。泻以衷赤。 帝曰使乎。侈尔殊锡。国有非礼。时运之厄。公峻厥防。左汤右镬。翳翳昏衢。赖有孤烛。归卧物表。图书万轴。迹公始终。勋业名节。先师有教。我其敢忽。惟明我 后。旷感遗躅美谥煌煌龟头斯焯。文以刻示。乃城之麓。